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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劫-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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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正与我不谋而合。我与季破军比斗之际,也不知他们使得什么妖法,使季破军右手突然失力,我才失手一剑将他刺死。三星庄外,一开始他们并未追来,我以为能带你逃脱后往雍州官府报案,请雍州刺史来审个清楚。谁知……”

  
  “谁知,追上来的并非雍州府官兵!”上官雨接过话茬直言道。李元芳此番倒是惊讶她竟也知道此事,道:

  
  “你知道?”

  
  “我当时并不知情,只是在涧边看你神情,便知了七八分!”上官雨轻声道,“以你千牛卫四品检校大将之尊,若是见了州府官兵,定然束手投案,以图洗清杀人之罪。可你并无投案之意,而是一脸视死如归,毫无疑问,眼前的必非州府官兵,而是三星庄追截杀手!”

  
  李元芳一面听她解说,一面不自禁轻轻点头,又道:“不错,他们虽穿了雍州府官兵的衣着,但是脚下轻功却不是普通官兵衙役可比。普通的州府官兵与衙役,多为服役从军或流配或自愿投身公门,人员多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因而武艺高低参差不齐。可那日追击我们的人分明都是轻功过人,因此,我断然不能带你束手就擒,涧下虽深,水流虽急却还有一线生机,如被他们所擒,恐怕你我如今早已尸骨无存了。”

  
  “如此一来,又该谢过将军搭救!”上官雨轻声笑道。李元芳吐露了这许多心事,心中倒是自在得多了,心事一松才觉着刚才那一捧浆果落肚不但毫无饱腹之感,反而引得他肚里饥肠又咕咕作响。上官雨听得几声,知是这一捧浆果尚不顶得分毫,却又想不出办法,只有低头道:“时已冬至,草木凋敝,山间野果亦是难寻。也是上官雨无能,手无缚鸡之力!”

  
  “上官姑娘过谦!论学识见解,姑娘已经在我之上;若武艺也在我之上,岂不是神仙了?”李元芳言谈之际欲站起身来,无奈腰上伤口疼痛难耐,一时间教这铁骨汉子也微皱眉头。上官雨见他动身,急急取了堆放在旁的衣衫披在他身上,又小心翼翼将他扶起来,慢步往洞外走来。

  
  飞瀑隆隆,细丝绵绵。洞外俨然是一片云山雾罩,耳边只听见瀑布声,眼前只见得浓雾弥漫一片云白。听声辨位,那瀑布应在左边不远处,故而空中常有雨丝淅沥沥飘来,打在人身上教人禁不住一阵寒意。李元芳轻轻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忽然记起那支唯一射破自己衣衫的箭与自己腰上的伤口,不经意去看披在身上的衣服破口究竟在哪里。果不其然,衣服上破口仍在,却是在左边,与自己腰上伤口正好相悖。李元芳心中猛然一沉,再回眼去看扶在自己身边的上官雨,她正偏过头去往侧边张望,李元芳的目光恰巧落在她披散的如漆长发上。记得她曾解释他是被水底利石所伤,而他却毫无落水之后的记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前所未有地期望自己永远不会记起落水之后的景象。无论那段记忆是好是坏,对他与她之间都是一场起落。

  
  “上官姑娘,”李元芳蓦然道,“听这声音,附近的瀑布应该不低,水流也很急,是么?”

  
  “是啊!”上官雨脱口应出之际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反问道:“为何李将军有此一问?”

  
  “没什么,总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落难之际,身边跟随的不是如燕,而是你这熟识水性的姑娘!”李元芳言中带意,上官雨岂会不知,遂道:

  
  “李将军,我乃苏州人士,熟谙水性并不稀奇。”

  
  “呵呵,我并没有觉得奇怪,而是庆幸是你在我身边。若是换了如燕,恐怕我们都要溺毙在这深潭之中了。”李元芳就势而下并不改口,眼中亦浮满了温和的笑意。上官雨见他如此,也便不再多言,转开话题道:

  
  “这几日我悉心看过,谷中云雾缭绕,只在正午一个时辰之中,阳气鼎盛之时才得见青天。如今午时已过,雾气便又逐渐浓起来。你我若是走得远了,恐是连这石洞也寻不着了。”

  
  “不碍事,我们不到远处去。”李元芳侧耳聆听四周动向,不假思索道,“我们往前走到草木茂盛的地方,你拾几粒石子给我便可。”

  
  上官雨不禁好奇去看他,但见他脸上毫无表情,只两颗眼珠上下左右动个不停,分明大有留意四周动向。一时间,李元芳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眼中神色喜怒哀乐皆无,反而隐伏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上官雨也不敢多问,便扶了他往前行走,待走到草木茂盛之处,李元芳突然停了脚步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上官雨看他神情,全如一尊泥雕石塑,原先眼中隐伏那股阴冷已然浮现,这眼神,看得上官雨心中没来由阵阵胆寒,扶在他身上的双手也战战发抖,慢慢地放开了去。李元芳立时察觉了她这般举动,转过眼来看上官雨。

  
  是他,非他。上官雨见着那双眼睛,心中怯寒之意骤然倍增,只觉着眼前的人不是那个生性敦厚的大将军,而是一尊破除了佛封的魔像,杀气顿时自他全身滚滚如潮奔涌而散,教这如画幽谷霎时间风云变色。

  
  “去找些石子来!”李元芳却是毫不在意,只开口教上官雨去办事。上官雨心中惊怕得说不出话来,上下牙齿禁不住地打颤,却仍强作镇定机械地向后退开去。待到退后了五六步,她果真有拔腿便跑逃离此地之念,只是此时此刻她心中更清楚,眼前人若要杀她,纵然再多生一双翅膀也是枉然。

  
  浓雾渐退,仿佛也是被李元芳此时身上尽数散泄出来的杀气震慑得畏怯了。上官雨左右环顾了一番,耳闻草木之间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遂在地上捋了一把石子战战兢兢交到李元芳面前。李元芳将石子捏在手中,反而闭上了双眼,忽而有飞禽大力拍动翅膀之声与惊叫声四处传来。李元芳立时挥手将手中石子飞散出去,但听得“噗噗”几声过后,四周又安静下来。李元芳睁开双目之际,猛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腰上剧痛又阵阵钻心一般,上官雨眼明手快即而扶住他,此时此刻,他身上却毫无刚才那股肃杀气势,反多了几分疲累之色,喘息道:

  
  “你往前二十步,再往左十步,再回到原处往右六步,再往后三步往右五步。这四处都有,你去捡回来。”

  
  上官雨总算镇定了心神,点头道:“是!李将军且在此暂歇,待我前去。”

  
  李元芳轻轻点了点头,眼见她小心翼翼遵他所言走进雾气之中,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喃喃道:“但愿你会明白!”

  
  不多时,上官雨自提了两只雉鸡与几只雀鸟轻步回来,见李元芳脸上已然恢复了常时的从容敦厚,不禁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浅笑浮容,嘴角那两个浅浅的酒窝也见了喜色。层峦迷雾,又如烟涛瀚海一般又弥漫了整个幽谷,青山依旧含黛色,绿水还复荡碧波。重山掩暮,在这幽谷之间仿佛早已不见了天时,只有那隆隆瀑布与东流逝水还能略表时日过去。

  
  飞瀑轰鸣,火光映容,天色暗时,石洞前燃起的篝火反教此处多了几分俗世之气。李元芳与上官雨围坐火旁,一时恍如避居世外自在无虞。自李元芳昏迷之后,多是靠上官雨采集些野果充饥,正是三日不知人间烟火,如今李元芳醒来,又猎得这许多野味饱餐,真如久旱逢了甘霖。上官雨仔细了火候,将烤好的雉鸡小心撕了一片递与李元芳,又作了请势,教他先行尝过。李元芳早已饥饿难耐,哪里管他这许多,照是先将这片吃了,又觉上官雨文弱手脚不够痛快,自己动手撕开了半只,正要大快朵颐之际又觉不妥,遂将那鸡腿扯下递给了上官雨。见他这副情状,上官雨先愣了半晌,继而小心接过他手中的鸡腿,浅笑道:

  
  “李将军,不知上官雨手艺如何?”

  
  “啊?”李元芳正大口嚼咽之际,没来由得她这一声询问,一时间竟不知道找些什么像样的词来说话,只得随口道:“好,很好!”

  
  上官雨看他吃得像个孩童般满嘴油水,浅笑道,“南人多食清淡,只恐将军习惯了军中饭食,不适于我这苏州做法。”

  
  李元芳咽下一口去,抹了一把嘴角道:“不碍事,只要不是吃你们南方的那个面,我都适应!”

  
  上官雨听他这一句,不由得笑出声来:“原来如此!来日若是请李将军小酌,可要留神避忌!”

  
  李元芳听闻此言,自己也笑出声来:“我是被大人当年那一碗臊子面和一碗阳春面给吃怕了。我是凉州从军的人,这汤汤水水滑溜溜一条条的又没点实在货在碗里,吃了之后没一会儿就饿,实在是不痛快。”

  
  二人谈笑风生,引得这谷中深寒之气仿佛也暖和了起来。篝火映容,照得两人脸上都如灌了酒一般透红。言笑时偶然四目相对,李元芳不知为何觉着自己心中一紧,浑身上下说不清的不自在,只不敢去看上官雨双眼,胡乱将目光往旁边看去。上官雨慧眼既识,便也低了眉眼不去看他。一时间刚才那般和气又凝固起来。少时,李元芳欲站起身来,冷不丁腰上又是一阵剧痛教他险些跌倒,上官雨见状立即上去相扶,二人相对一眼又不多讲各自将目光移开。

  
  上官雨扶李元芳回到石洞之中,又取了草药来要替他换药,反是李元芳迟疑了些许,下意识将她要去解他上衣的双手推开,道:“上官姑娘,你我男女有别……”

  
  上官雨倒是灵台清明,直言道:“李将军,此处深谷之中只你我二人,你又伤在腰上,敢问将军如何自理?”

  
  “这……”李元芳一时语塞,又转道:“我这点小伤倒不碍事,只怕损了姑娘清誉。”

  
  “我苏州有景初公尝云,‘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今日至交受伤,尚以名节清誉为重;他日路遇伤重难治,莫非见死不救?”上官雨话中义正,不由得李元芳心中惭愧,道:

  
  “上官姑娘说的也是,是我多心了!劳你帮我换药。” 话说间,李元芳已然背对了她脱去自己身上上衣,背上那近十道伤疤一时间毫无遮掩地展露人前。

  
  上官雨脸上始终一抹浅笑,更显涵雅端庄,只是此时眼见眼前男子肩胛宽厚,灯影之下肤色略黄和背上的近十道伤疤,不知为何心中却如蜻蜓点水,涟漪微漾。片刻之间,上官雨还是轻轻舒了一口气,动手去解他腰上缠绑着的布带。自他受伤以来,上官雨已然多次为他换药,却从未有过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莫非是因当初他是昏迷,而如今他是真真站在她眼前?上官雨脸上那一抹浅笑渐退,不经意间看到映在洞壁上那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心中那微漾涟漪仿佛波晕越来越大。

  
  解下他身上的布带,那道伤口还有留下一条细缝。布带上被他伤口渗出的血晕红了一大片,这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受伤如此,竟从未喊过半声疼痛。上官雨仔细为他敷上捣碎的草药,道:

  
  “将军这道伤口正在要害处不远,若再深半寸,纵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静养三日来,伤口已近愈合;今日将军走动,伤口又有些裂开,我在山野采集这些草药乃是参照古书所云,用以止血生肌,敷用时恐有痛感,但请将军忍耐。待你我离开此地,再寻回春妙手。”

  
  “这些日子,有劳你了!”李元芳眉心紧皱,强忍了腰上痛感,道,“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我怕再逗留下去,会误了行程,有违皇帝的圣旨,让大人难做……”

  
  “若是疼痛难耐,将军便喊出来罢!”

  
  “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从军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伤也不下几十回了。”

  
  言谈之间,上官雨已然将另一条布带一环环绑在他腰间。不知何时,这一环环布带仿佛也绑在了上官雨心中。是夜,李元芳照旧在原处安枕而卧,不远处上官雨却是辗转难眠,也不知是洞外瀑布流水轰鸣太响,还是心中那一泓波澜滚滚不平。料是过了夜半,上官雨缓缓起身,见李元芳并无响动,又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往洞外走去。

  
  夜风清寒,照旧夹杂了瀑布上飘开来的雨丝,打在人身上更是如履冰霜一般。上官雨不由双手环抱了起来,眉间心上却若有所思去看夜幕中漆黑一片的幽谷飞瀑。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上忽而盈盈露出笑意,忽而又落寞长叹。许是她这等年纪的少女情怀果真如此难测,如雨如花,如沐如绽。

  
  一夜无话。天未亮起,重岚深深遮掩了这幽谷风情,不觉间上官雨竟在这里整整站了大半夜,正要回石洞去,转身却见李元芳已然站在她身后石洞口,手中提了三棱刑天剑与白玉长笛。上官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知是何时站在那里不声不响,所幸是他并无恶意,若是毒蛇猛兽,只怕自己此时连尸骨也寻不着了。李元芳见她回身时惊站在那里,遂低声沉道:

  
  “以后不要独自一个人在渺无人烟的地方孤身行走,可能会有猛兽出没!”

  
  上官雨听他好意相劝,行礼相谢道:“如此多谢将军好意!搅扰将军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我也没出来多久,只是昨夜见你出来,许久不见你回石洞休息,才出来看看。如今天也快亮了,我们就早点启程罢!”李元芳也不去看上官雨此时目光,言罢便将手中白玉长笛递给了她。

  
  上官雨接过白玉长笛,看长笛上绑的穗儿轻轻晃动,好似她此时情思丝丝缕缕。启程行路,李元芳走在前面,上官雨不紧不慢跟随在后,不时望见他高大背影,看他此时行动自如,想是腰上伤疤已然愈合得八(河蟹)九不离十。此去万里关山,跋山涉水;与他相随左右,刀光剑影,上官雨也不知为何脸上又浮起几分笑意,心中好似不将这万里遥途与江湖险恶放在心上。

  
  迷岚雾罩,烟琐深谷。眼前这一条幽径小道在这迷雾之间若隐若现,如缠蛇一般蜿蜒伸展,也不知通往何处。李元芳在这小道前伫足下来,仔细环顾四周一阵,见这周围并无异常,于是才踏足往这条小道上走去。上官雨急急追上几步,跟随在李元芳身侧,二人齐齐往这小道深处行去。
  作者题外话:作者生日,更新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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