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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漫舞白了他一眼轻啍道：「真是狭隘的看法！」
雷居士同意她的评语，笑着道：「然后呢？你为什么认为他这些做法，不可能让他真的去炼仙丹了？」
风漫舞睁大眼讶然道：「就是信念啊！他没给你上过那些课吗？好吧！如果一个人当了神仙，他是不是可以心想事成了？」
「依故事的传说，是可以没错！」
「但是乾爹一向的理论是，要心想事成就得了解自己的信念，因为天地万物全是人的信念创造出来的，换句话说，我们自己创造我们自己的命运，但是为什么有人的命就是那悲惨呢？他说是因为那些人不了解自己的信念，所以要心想事成得先对自己来个深刻的探讨和了悟，完全了悟自己有些什么根深蒂固的执见，比如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或者只是一个平凡无用的人等等的想法，完全挖出来检查清楚，才能进一步改变那些错误的信念，进而创造自己想要的人生，那么你说吃了仙丹就能完全了解自我了吗？」
雷隐不禁叹口气道：「是很难接受，不过，我们并不知道两位教授实验后的成果，所以我实在无下结论。」
风漫舞却不同意道：「自我探讨是要自己刻意去进行的意识活动，是自己真的去进行的活动，那是大脑有意识的下达命令，我不相信吃仙丹，可以让人一下就完全了悟自己的本色和来源，依我用药的经验，它只是能让你惊鸿一瞥神奇的境界，但真要有成就，还是得自己有意识的下工夫才行的。」
「还得没让你发了疯才行！」韦大来站在书房门口发言。
雷隐吓了一跳回头道：「哇！你下工了吗？警官！」
风漫舞则是拍拍心口，撇嘴道：「我以为你会买宵夜回来。」
韦大来瞪眼道：「小姐啊！吃了那么多龙虾和生蚝，你还想吃宵夜？你是想明天跳一整天舞，不上工吗？」
「我跳舞才是上工呢！何况吃很多的人是你啊！警官！」
「谁教你们只顾着说话，白白浪费那些贵得要命的食物，我教你们啊，以后一定要一心二用，或者嘴巴和耳朵分开使用！」
雷隐笑道：「这是警察才需要的工夫，我们呢，却是需要志心一处，才能无事不办。」
风漫舞跳到警官跟前问道：「你查到什么了吗？」
韦大警官却摇摇手道：「那个等会再说，我现在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史东，你和齐教授相交的经过？这倒让我也好奇起来了，我可以听听故事吗？」
风漫舞笑道：「如果不是你回来打断，我正想要他说一说。」
雷隐微笑道：「里面没有任何机密事，我只是不喜欢史东那付想挖什么秘密的德性，所以偏不告诉他而已，我和齐教授相识相交啊！得从我刚到台大当副教授说起，那时我刚写了本科普书……。」
那是一次大学办的酒会上，雷隐正被一个同事嘲弄着，他们站在餐桌边拿食物，那个同事问道：「云博士，你那本新书上，说无论最小的分子原子都可能有意识，这话怎么说？一张桌子的分子原子会有意识？石头的分子原子会有意识？你想突破前人非常科学的理论，得有强有力的证据才行！」
雷隐不慌不忙地道：「强而有力的证据就在经前人证实的非常科学的测不准定理，你想那些量子如果没有意识，如何按照观察者的意向走呢？如果他们没有意识，为什么会测不准呢？如果它们没有意识如何知道观察者的意识？」
他那个同事虽然被驳得张口结舌，却还是不服气地道：「那只是一种没定律的运动方式，至于那些原子分子有意识这件事，根本还没得到确实的证据来证实！」
雷隐耸耸肩微笑道：「是啊！我是很期待有仪器能测出世上最小最小的单位都有意识，不过，目前看来还办不到。」
这时，一个原来就站在他们旁边不远的老教授，突然对着他开口道：「仪器办不到的，只有意识才能意识到意识存在。」
他那同事听这像绕口令似的话，连忙转身走开，雷隐却觉得这老教授眼熟，忙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齐廷之！」老教授对他笑着道：「我可知道你是刚回来的云满天，哎！一回来就出书哦！」
雷隐猜测齐教授是刚好看过自己新出的书，才会知道自己便打趣道：「为了能赶快升正教授嘛！」他心想怪不得眼熟，因为齐廷之可是顶顶有名的大脑专家呢！他看过对方书上的照片，见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又精神多了，而且双目炯炯有神，气色红润神采飞扬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六十出头了。
「齐教授，你说仪器办不到怎么回事？我想人类最大的成就，就是能一直改良使用的仪器，好让它们达成我们的目的不是吗？所以我刚刚说的那种仪器，应该早晚会被发明出来的，你不同意吗？」
「我同意！只是等那种仪器发明出来后，我们就会继续发现比夸克还小的东西，那时物理学家也还是没办法证明最小的单位是不是有意识！」
两人说着忍不住大笑出来，几乎是立即成为知己，齐廷之拉着他走到一旁的位置上，说道：「我本来不想来的，幸好来了，不然就遇不到你了。」
「你刚才说只有意识才能意识到意识，这点能解释请楚一点吗？」年轻人虚心地请教着。
「可以，不过，你得先讲讲那有趣的测不准定理给我听！」老教授兴致昂然地问着。
于是雷隐就将那装在盒子内的猫和毫无方向感的量子，详细解释给齐廷之听，见老教授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实在佩服人家求知的动力。
「你看果如我的推想，一切测得准的东西，全都是产生自那些测不准的来源，而要变得测得准就得靠意识来决定。」
「这就是你说的意识才能意识到意识？」雷隐还是搞不大懂。
齐廷之故意神秘兮兮地眨着眼睛道：「如果我料的不错，能侦测万物最优良的仪器，就在我们人类自己的大脑内。」
这话真是教雷隐惊讶，他一定要教授拿出证据，或者合理的假设，于是齐廷之便道：「到我家谈，快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光。」
「呃！不会打扰到你太太吗？」
「不会，只会打忧到我书房里的地板，因为你说它们全都有意识，而恰好我也非常同意。」
在赴齐宅的路上，齐廷之还打趣道：「云满天象徵什么？」
雷隐神秘兮兮微笑道：「我的好朋友都叫我雷隐，而我也比较喜欢这个名字。」
齐廷之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打算好好清洗一下这世界了。」
雷隐同意道：「虽然时间可能很短暂！」想着那忽降下的大雷雨常常几分钟就停止了，可是却能快速地清洗大地，又带来破云而出的日光，让人又惊喜又清爽。
到了那栋独门独户的齐宅，雷隐还没预料到这里会成为他归国后第二个家哩！只是欣赏它的小巧和宁静。
在书房里搬来摺叠桌和垫子后，齐廷之泡上茶，两人就开始了大脑是无可取代的仪器论题，齐廷之说起自己的看法，常常是旁徵博引的，令雷隐相当拜服。
「现在的基因发现，每个细胞在成形之前就是先有基因蓝图，然后细胞子儿就照着那蓝图，完成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无中生有的创造活动，也就是上帝说的最伟大的生命来源，于是身体肉团长出来了，五藏六腑一个个一点也不错乱地长在自己图上的位置，不然的话，那婴儿就是个畸形儿对不对？」
雷隐同意道：「基因蓝图还是每个细胞里都有，这点才叫人震惊呢！」
齐廷之眉飞色舞地道：「对，但是那些生物学家却发现基因有百分之九十是不工作的，他们称之为懒惰的基因，你看看光十分之一的基因按图工作，就造成咱们这身伟大的成品，圣经上说这是上帝的创作哩！你想过我们的身体对我们来说有多好用吗？」
雷隐猛点头笑道：「快说出你的看法吧，教授，我简直迫不及待。」
齐廷之却像突然转换话题似的问：「你相信那些奇迹吗？」
「奇迹？什么样的奇迹？」
「当然是人体上的奇迹，比如不用翅膀可以飞，比如穿墙而过，比如踏苇草渡江等等的。」
「呃？预知过去未来算不算呢？」雷隐由于家学渊源所以有此一问。
「啊！那已经算是小卡司了。」齐廷之同意地说，两眼灼灼发光地等着回答。
雷隐想了好一下子才道：「我想我相信的，因为有些瑜珈行者确实做到常人无法做到的考验，所以那些看似神迹的事情，也许人真的可以做到。」
齐廷之大点其头，几乎逼近雷隐的脸庞问道：「那我们的问题就剩下，那些事是如何做到的不是吗？」
「有些国家有超能力的研究单位不是吗？」
「没错！二次大战期间，两大阵营都还训练这种人才，希望能毫无危险地要到有用的情报，前苏联甚至训练这种人才，希望他们能用念力将美国飞机打落哩！」
雷隐将两道浓眉皱起来，问道：「教授，你的意思是，这些能力和那些不知功能为何的大脑区域有关？也和那些懒惰的基因有关？」
齐廷之一拍大腿，喜悦地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猜到我的推测，这是合理的假设了吧？」说着还调皮地眨眼笑着。
「是很合理的假设，你有打算进行实证的实验吗？」
「当然！一个假设如果不证实，就永远只是一个假设。」
「如何做呢？」雷隐想到的是那些超能力研究学院的方式，但那可是非常花钱和人力庞大的工作，他并没看到齐廷之有这方面的组织工作。
那知齐廷之却又转换话题般地问：「你有看过那些道家的成仙故事吗？」
雷隐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他的算命家学让他对那些故事可熟了，但这和现代的超能力有什么关系呢？除非齐廷之认为那些神仙是拥有超能力的人，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不是吗？那些神仙也是人变成的或者修成的嘛！但一般人因为僵固的看法，老将他们看成「非人」。
但齐廷之却是没谈这个，而是问道：「你看那些故事里面，有的是一下子变成神仙，有的是苦苦修练数十年才成为神仙，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机缘不同，也可能是慧根不同，也可能是像佛经说的已经修了好几世等等的，这不是大家都知道吗？
雷隐吱吱唔唔说出这些「传统」看法，因为他看到齐廷之两眼闪现着嘲弄的笑意。
「我们是科学工作者，我们是不能要那些讲机缘的，讲测不准或者看不见的慧根理论是不是？我们要的是确实有效又有用的方法对不对？」
「对！但那是故事啊？」
「但它告诉我们有一种可以让人快速成仙的方法，只是失传而已，或者是只能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而已。」
「教授，你该不是相信世上真有神仙这种人吧？」雷隐几乎要怀疑刚才齐廷之还以自己是科学工作者自居的话。
怎奈齐廷之给他一个更离谱的推论，他大笑道：「我不但相信有那快速成仙的人，我还相信人人可以当神仙！不要什么机缘，什么慧根的。」
「怎么做到？」
「就是将大脑那些未知区域开发出来，叫那些懒惰基因开始工作。」齐廷之可说是容光焕发地大声说着这些话，活像他已找到方法办到这两大件事了。
韦大来和风漫舞听完这段故事后，全静默地想着今晚从莫理斯那里听来的离奇事件，难道齐廷之真的会去炼制仙丹？
这就是雷隐会有点相信莫理斯的最大原因，他也想到齐廷之那幅四宝图里的五色石，虽然齐教授解说那就是方法和技术，但那也可以代表实体的工具，什么会是成仙的实体工具？当然就是万古传说中的「仙丹」啦！
但风漫舞却还是不相信地道：「就算乾爹真的在找一种快速成仙，也就是快速开发大脑潜能的方法，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利用一种迷幻药，来炼制仙丹。」
「没错！那个莫理斯经过调查的结果是完全零缺点！他每年这时间都会来台湾推销他药厂的药，因为这时期联合医院会举办推广会，他从接掌莫理斯大药厂后，就很勤奋的开发台湾的市场，所以，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他会和史东．柯西诺相熟是因为他们是同校同学，虽然不同学年不同系，却是同一个社团的。」
风漫舞虽然觉得警官突然将话题扯到莫理斯身上有点突兀，但还是讶然道：「你查得还真详细！」
「要查当然就得查详细点，不过，虽然身份资历零缺点，但他今儿个一晚上，说的全是谎话！」
雷隐和风漫舞忍不住齐声：「吭？」地发出惊讶之音。
韦大来做作地叹口气道：「原本呢！这些话我是不能告诉你们的，因为我也只是推测而已，可是我们的物理教授竟然会相信那花花公子的谎言，实在让我忍不住想发表一下我的看法。」
雷隐失笑道：「我并非完全相信，只是像你说的，那也是很合理的故事。」
韦大来得意洋洋道：「首先让他露出马脚的就是你要求看那合约的事，你们想如果他所说的全是真话，那么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事？」
大警官不等人家回答问题，就自个儿说下去：「当然就是和齐廷之签定一张有律师保证的合约罗！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带着他和梁太太的新合约，还有之前的旧合约来台湾？只有这个才能叫齐廷之履行诺言是不是？可是他说什么啦！还要等秘书传真？」
雷隐和风漫舞忍不住点点头，觉得警官推测很合理，但教授还是故意质疑道：「也许人家有人家的做事方法嘛！」
警官不于理会地续道：「依我看就是趁这几个小时，赶快叫那边伪造一张出来，好让你们俩个完全相信他那套话！」
风漫舞兴致盎然地笑道：「还有呢？你还抓到什么他马脚鹿角了？」
「再来就是他说齐廷之也加入分析中药材这件事！这实在不合常理，想想这是齐教授的专长吗？虽然他研究室里是有一台分析离合机，平常也会分析一些药材，这点易知临已经证实了，可是我们的莫理斯总裁说的可不是这样玩家家酒似的分析，而是大量和有计划的分析，这还不是他说谎的最大疑点吗？」
此言一出，雷隐立刻举手同意，信服道：「没错！」因为他想到易知临说研究室内最常做的还是观测脑电图，并非大量的分析中药材。
韦大警官更是神色得意地问道：「用你们的肚脐眼思考就行了，两个堂堂国际知名的教授，会花二十几年的工夫，利用一种叫LSD的迷幻药来炼仙丹吗？就算我这种外行，也不相信他们的水平会那么底！竟然会合作研发世上最新品种的毒品！」
这推论和风漫舞想的一样，但她满脸疑惑地问：「警官，你的说法我完全同意，那么这个莫理斯大总裁为什么眼巴巴跑来对我们说这样一大篇谎言呢？」
「易知临曾说他们可能要试药，虽然现在两个教授一死一失踪，我们无法证实，但研发药物本来就是梁教授的专长，所以我相信他和莫理斯大药厂真的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也许这个花花公子听到什么小道消息，还是那个梁教授自己不准合夥人吐半句，但自个儿却当起播报员也说不定的，让这个大总裁以为自己有机会能掌控全世界了。」
此言一出，除了让雷隐和风漫舞愣眼外，还暗自生出鸡皮疙瘩，是的，万一真如莫理斯大总裁所言，仙丹真的重新被研发出来，成了他药厂的制药，那全世界不多时，就会将这个总裁当成上帝来供奉了。
「警官，你这不是指明两个教授真的在研发仙丹吗？」雷隐皱眉问道。
「我这只是一部分的推测，因为我没办法知道这家伙到底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梁兆锡是不是真的拿了什么新药，需要跑这儿来试药，眼前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是谜团！
雷隐和风漫舞真是只能瞪眼乾，因为他们知道警官说的没错，梁兆锡是不是把他那新研发出来的药取名仙丹了？世上取名「仙丹」的药，已经多得让人忘了这两个字原先的义意了。
「现在整理一下我们已经知道的资讯，就是我们知道有个莫理斯大药厂知道两个教授在研发一种开发大脑潜能的新药，想独占先机的掌控它的专利和行销，还有这项合作也被联邦调查局认为是一种可以让人成仙的仙丹，以美国那种想操控整个地球的自大理想主义，当然会有兴趣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罗，所以才会有史东先生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龙虾，不过值得怀疑的是，他原先就和莫理斯熟识，所以，美国政府内部是不是真知道了，我们也是无法确定。我们眼前最主要的疑点，就是那个凶手是从那里知道两个教授合夥的事？还有他为什么疯狂到可以杀人的非要得到那个成果？还有齐廷之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秘，所以得用这种自以为像传说故事中的神仙，摆下这些画啦卦的搞得我们头昏眼花，然后躲他妈的不肯见人！」
韦大警官的整理，虽然没有错误，可是让人听来还是不舒服，雷隐轻哂道：「警官，这推论的前题是，你得假设梁教授三人也是这个凶手谋杀的。」
韦大来双眉一挑，微笑道：「没错，我不是没将他搭飞机的时间算进去，时间是绰绰有馀的，只要他事先就将每个人出入的地点和习惯调查清楚，而以那个凶手的智慧，我认为他是会这样谨慎周密的。」
这项推测也非常合理，所以雷隐虽然挺不高兴警官对齐教授的评语，也只是耸耸肩，故意不来个热烈支持。
风漫舞却天马行空地道：「警官，你想莫理斯和那凶手会不会有关系？」
韦大来瞪眼道：「小姐啊！我不想说太多，就是怕你们自以为能应付任何危机了，这个问题请让我们警方来考虑行不行？」
风漫舞撇撇嘴，真一付不以为然的态度，他们两个在两幅画前站得可久了，正想走开。
韦大来却走到两幅画前，问道：「你们想出什么来了吗？」
「他说那是制成毒品的成分百分比！」风漫舞轻啍道。
「用什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