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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发生事变 季节构不成停顿
躺下又站起 火焰从来不需解释
当一个人的身体里的江河 有了电
还有什么不能够通过 世界的院落
在窗前退去 而她就在这时来了——
这么大而红的面容 居然因为你
你好,生活(二首)
吴 兵
我在黑暗里摸索
我在黑暗里摸索
先是一块表
多年不戴了
它的突然出现
让我的手凉了一下
时间是凉的
过去确实没想到
又摸到一支笔
这倒是常用的
它什么时候跑到枕边来了
它为我打过许多问号
现在和我一起睡眠
一点鼾声都没有
那些疑问静悄悄的
最后摸到一件胸衣
隐隐的茉莉花香
它应该是白色的
沉入
沉入内心的河流
沉入瓦砾、碎石、喧嚣和沉默
沉入草根以及草根一样的杂物
沉入内心的河流
深入一座报废的铁矿
冶炼过的河水沸腾着缓缓流过
那时花开(组诗)
王 莹
就是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为什么等待时
身子会微微发抖
你和梦一样偶然
可遇而不可求
绝不让你擦肩而过
爱,献出自己
不需要理由
有你的那些日子
让我频频回首
那时的风,那时的雨
百读不厌
多想让你拥我
吻我如花的嘴唇
听我小鸟般热烈的呢喃
在你的胸口
还渴念着牵你的手
谁为谁哭了
当你静默 看我
我知道一切已不必多说
又何必再追问
谁为谁哭了
眼泪无法为爱突围
我不愿为你买一场醉
执拗地困守眼眶里
决堤的伤悲
谁为谁哭了
不过是人世间寻常况味
谁为谁哭了
不过是离别前绝望的迂回
谁为谁哭了
背后又隐藏多少谎言 多少愧对
我是谁 你又是谁
谁为谁哭
又有什么所谓
夜凉如水
一切悲喜
烟酒不过是道具
他们说 爱情很远
浮生若梦
总能找个借口 单身逃亡
我要抓住
最远的肩膀
倾诉痛苦与哀伤
借一双吹埙者的手(外一首)
耿 翔
一片虚惊的埙声
把我逆光,背在身上的孤独
又吹了回来。像一位熟识的泥瓦匠
低头剔着砖缝,手指被碰破时
要突然转身的样子
而堆积在吹埙者心上
不一定有疼痛,但传递过长安的上空
埙声呵,把一座城市多余的伤感
藏在急促,或舒缓的气流里
让跟随北斗夜行的人
把眼睛放心地闭上,把双耳
侧向半掩的窗户。我在街上走着
我的步伐,被低沉的
埙声打湿
其实,长安最初的声音
就从这些埙里发出
嘴唇上的温暖,泥土里的温暖
让一支偶然摩擦出,腹中厚音的埙呵
把游在鱼纹里的半坡
传唱下来。人类原址上发出的
声音,要向我打开
一卷生命的秘籍
一片虚惊的埙声
要彻底吹醒,长安今夜的沉沦
放下点击大地的脚步,我要借一双
吹埙者的手,仰头敲响
天空的晚钟
女儿的浮雕
雪从雪的家乡,一路潦草地
向长安走来。像一群离去很久的大雁
要把天空也放不下的牵挂
还给大地
我苦读童话的女儿
用她触疼黑白琴键的手指
抚摸草丛里落雪时的样子,很像面对
一位美丽的公主,浮上脸的表情
应该比琴声丰富
沿着某个音符,不停流动的方向
她的手指,触键一样地
向城墙伸去
我在书屋里,叩不响的春天
被她突然叩响了
灰色的城墙上,她正用一片白色的雪
一个人替我涂写,长安冬天里的诗句
谁热泪盈眶地告诉我:城墙
这长安的琴盘呵
被她浴雪弹出,很久藏在
泥土里的声音
望着女儿稚气未消的背影
我把她涂上城墙的一片雪,当成一件
没有完成的浮雕,替缺少浮雕的
长安,在心中藏好
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宽(二首)
卢 辉
老子之宽
有很多胡须是很轻的:因为便捷
进入骨头的根
经常在思维里见面
天地第一
司空见惯的争吵
都比不了老子:一杆子的草
和胡须一块
借一点思维
每一根须发
都在天地之间:以及杂乱无章
就是这样蔓延而去
老子一言
成百根的竹子:从山坳
节节败退
梵高之宽
阿尔的稻田:如果真到秋天
比如成熟:一定多出一份
耳朵的重量
这个时候:如果是腥味
随你怎样
是割是剁是剐:是一滴滴
见底的阳光
秋色:一捅就破
画布里
一朵鸢尾花开了
这个时候:比血还利的耳朵
比秋天更远的嗓门:只有梵高
敢把整个世界
逼上绝路
湖与海(组诗)
谭仲池
五月十七日至三十日我出访瑞士、埃及、土耳其、南非等国,并在日内瓦参加欧中城市市长论坛,发表了《城市的美感与魅力》的演讲。沿途参观访问了若干城市,感慨甚多,特作诗以记之。
日内瓦湖
在诗歌和小说中 曾读到的
阿尔卑斯山脉
今天在白云和蓝天的映照下
我在高空俯瞰
起伏如波浪奔涌的绿色山峰
重重叠叠的山岭簇拥着
沿着碧湖的两翼巍峨地延伸
在湖畔诞生的城市
沐着梦幻般美丽的山光水色
高扬起红色 黄色 紫色的生息楼阁
绿色的山坡 苍郁的树林
绽开的花朵 飞翔的鸟儿
在草地上咀嚼阳光的牛群
都在用各自鲜明的色彩和线条
勾画城市与乡村的蓬勃画卷
一切都在湖水荡漾的影像里
凸现生命的姿态和活力
一切都在湖面涌动的波浪里
沸腾灵魂的神韵和想象
展现大自然与人类和谐的杰作
蓝天与湖水
已经不是两种颜色
城市与乡村
已经不是两种命运
空气和岁月这样评说
卧伏在湖边草地上的花钟
旋转着现实世界的时空
它告诉路过身边的行人
金色的黄昏就要走向月亮的故乡
明天湖水会同样明澈如镜
地中海之夏
无边的蔚蓝色浪涌
不停息地拍打着脚下的礁石
披纱巾的埃及姑娘
在海风里伫立
用动人的目光
和我们一道望海
海堤上的小摊
摆满了海的色彩和生活的想象
岸上站立的高楼背影里
映射着古城堡巍峨的苍凉
当现实失去了历史的印痕
就像沙漠离开了大海的怀抱
如同我在日内瓦得到了一支
没有蓝墨水的钢笔
记录本留下一片叹息的空白
更无法支配智慧的源泉
去滋润旅途美丽的诗行
我俯下身子去触摸柔软的海水
也像抚摸一层温情的书页
就感觉人生如舟
不知道,明天又将飘向何方
好望角
在大西洋和印度洋的交汇带
凸起一座石头的岛屿
蓝宝石一样美的海浪花
和阳光下腾起的万丈雪柱 在一齐
召唤在海浪上飞驰的航船
海鸥飞翔着
用弧线的光芒
勾画大海生命的壮丽
我们行走在沙滩上的足迹
丈量着激情的深刻
也在凝望大海 思考世界
假如大海也有灵魂
它的追求应该是什么
不夜城巴黎(二首)
蔡宗周
咖啡馆
不夜城巴黎
在咖啡中醒着
呷一口
人也格外精神
城也影影绰绰
一条敏感的神经
浸入夜的骨骼
中国人和茶千年结缘
巴黎人与咖啡难以割舍
喜也品,愁也喝
没有咖啡的生活
才又苦又涩
左岸的咖啡
名声早已远播
一家一家相连
太阳伞亮丽了塞纳河
伏尔泰的那扇窗口
还有诗韵飘过
海明威的那方小桌
还留下笔的温热
贝多芬的音符手稿
升腾在袅袅热气中
落笔洋洋洒洒的巴尔扎克
冲泡出一篇篇巨作
有人说——
艾菲尔铁塔是巴黎的象征
我却说——
咖啡馆是巴黎人热情的本色
唱诗班
在耶稣圣像之前
在庄严的巴黎圣母院
我聆听唱诗班青年
把圣歌唱给人间
那么专注那么动情
每一个音符都拨动心弦
我不是基督教徒
不懂圣经中的告诫和规劝
那绕梁三日的歌声
如春风悠悠
似春雨暖暖
抚慰着骚动的灵魂
让心儿安顿
令欲望释然
黑皮肤白皮肤黄皮肤
唱出人世的和谐安然
一曲连着一曲
诗篇翻动
万念俱消如一缕青烟
梦幻俄罗斯(二首)
匡文留
这些莫斯科的树林啊
深秋的风 被你们洇染得
斑斓而明亮
一片又一片金色落叶
多么像金色的池塘啊
宛如被涟漪擎起着的
白桦 椴树 大叶杨和针叶松
让真正的优雅沉思着
以贵族的矜持与华丽
颔首 或侧转
列宾或是罗森科的画布
就这样抖动起来飞舞起来
浓烈烈的鲜活呵
鲜活活的气息与声音呵
在莫斯科每一片树林间
在这些厚重的优雅和醉人的华丽深处
九只灰鸽子扑棱飞腾
七彩的云朵
与桦树叶耳鬓厮磨
汽车在马路缓缓行驶
巴洛克式建筑与大教堂
璀璨的金顶缓缓行驶
俄罗斯人 妇女耀眼的披巾
男人锃亮的皮靴
一个又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
那修长的腿和翘起的臀
让树与树叶款款泳动
天鹅湖自天际流来
屠格涅夫式的爱情苏醒了
托尔斯泰的三套马车
是从这里跑过么 是不是
仿佛一个谜 一个黑点
一个遥远的梦幻
我把自己交给你 深入你
迷失子你乃至消逝于你
枝条和风在喃喃絮语
绿草与红叶以做爱的姿势
血脉的旋律悠然而舞
丝绸般的空气呵
莫斯科在树林簇拥中
纯粹贵族的优雅与华丽
叫每一个深入其间的人
在古典诗歌和油画里
慷慨碎裂
这些莫斯科的树林啊
夏 宫
这震撼性的美
这无与伦比的美与力的裸体
参孙大力士正徒手撕开
雄狮上下颚
无数珍珠直腾天穹
繁花和绿叶四射喷溅
石雕和殿堂舞动虹霓
酷爱水的彼得大帝
让夏宫无以数计的喷泉自此起步
立体扇面般汹涌
泻向波罗的海
芬兰湾喧啸着深不见底的莫测
夏宫在海水之上一望无际
我足涉波罗的海紫金色余辉
回首 犹见蒙普拉依宫露台上
那个叫彼得的男人
正与大海相互眺望
噙珠吐玉的亚当夏娃
镀金的金字塔大罗马
你们把爱情给了彼得和凯瑟琳
有没有深藏一缕体香
让这个深秋的树林与草地
吹过细碎却黏稠的感伤
走着 走过 便再也回不去啦
几百年的珍珠腾起又落下
一滴水 竟比所有生命
久远得多
波罗的海 正沉下整座天空
参观白宫(外二首)
李顺骅
就这样轻松进来了
虽然不是大摇大摆,旁若无人
倒也没有诚惶诚恐的拘谨
地毯铺在回廊
壁炉装饰客厅
家具散发出古典的韵味
沙发上是否留着林肯的体温
白柱,白门
白色的葡萄架和白色的窗棂
整个调子与建筑的名字十分相称
只是角落里仍有些历史的污垢
说明它并非百分之百洁净
世界上发生很多的大事
总与这里联系得很紧
朝鲜。越南。中东。海湾
还有贝尔格莱德上空的风云
甚至火星上的探测器
甚至尼米兹号航母嚣张的身影
该参观的让人参观
总统办公室却寸步难进
不知道总统怎样签发文件
也不知道莱温斯基实习的情景
有的故事演绎成绝对的国际机密
留给游客去慢慢猜忖……
珍珠港
历史已烟灭灰飞
那边的飞机偷袭这边的军港
这边的核弹夷平那边的城围
侵略者也尝尝被侵略的滋味
战争,在太平洋上空幽默来回
此刻,港湾里仍泊着灰色的军舰
军舰下是蔚蓝明亮的海水
呛人的战争硝烟早消散了
一只海鸥轻松地掠过水面
它没有那种惨烈的回味
只有白色的亚历桑那纪念堂
在阳光下营造凄怆之美
哦,那是谁摆放悼念的花束
阵阵幽香里我仿佛看到
战争狂人的钢枪铁炮
在善良的人们心里腐烂发霉
威基基浴场的忠告
天空阳光如瀑
清风摇着茂密的椰树
区区一千米沙滩
让夏威夷举世闻名
也积聚了沙一样的财富
沙滩是各色人种的展示
黑者被晒得乌亮流油
白者像一只只烤熟的蕃薯
绿波戏水,浅滩漫步
还有人踏着轻巧的冲浪板
起伏在波峰浪谷
来自世界各国的人们呵
可不要玩得乐不思蜀
一种潜在的危险就在身边——
这里有杀人的水母
柔软的躯体,透明的皮肤
外表美丽
缓缓游动像一朵漂亮的蘑菇
悲剧常发生在蜇人的瞬间
欢乐的绿波可能是不归之路……
天下人都要记取威基基的忠告
最柔软的东西可能最善攻击
状似透明的也最阴毒
祝福《诗刊》
吕 进
要说我对国内最有感情的刊物,这就是《诗刊》,我曾经在好几篇文章里都谈到这一点。如果谁对《诗刊》说三道四,我总觉得不自在。《诗刊》快过五十大寿了,我感谢她,祝福她。
《诗刊》1957年1月25日创刊时,我是成都七中的一个中学生,也是诗歌发烧友。《诗刊》大气、大度、大名鼎鼎,从诞生起就对我有莫大的魅力,她成了我月月必定见面的好朋友。我在大学是学外语的,课余写诗,没日没夜地写。上世纪70年代末我的兴趣转向理论,开始学习写诗评,最开始投稿的刊物就是《诗刊》。编辑部给我的帮助真是难忘。我写的许多稿件水平都不行,但遇到的却是热情的帮助。处理我的稿件的常常是丁国成。有时我写的诗话,也不过三五百字,老丁写的修改意见有时却有一千多字。我曾向参加过《诗刊》活动的好友傅天琳打听,丁国成长的什么样,哪里人等等。后来我就成长为了《诗刊》的作者。十年后,我才和老丁在北京见面。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有一次,在北京开臧克家研讨会。我的旁边坐着一个女诗人,我们热情交谈。这时《诗刊》主编杨子敏宣布:“下面请吕进同志发言。”那位女诗人惊喜地打量了我一眼。回到座位,才知道这是封敏,当年她是《诗刊》编辑,到重庆看望过我这位小作者。十几年不见,都没有反应过来。
《诗刊》是中国诗坛的象征,也是中国诗坛的旗帜。五十年来,我认为她至少有三大功劳。
其一,培养了一批批的诗人和诗评家,带出了一支诗歌队伍。河北诗人刘章就很典型。穷乡僻壤的刘章,在《诗刊》的扶持下,一步一步地前进,最后成了诗人,也成了《诗刊》编委。《诗刊》对于自己这支队伍很有感情。打倒“四人帮”之后,《诗刊》四处寻找劫后余生的朋友。当编辑部主任吴家瑾找到诗评家叶橹的时候,由于长年不写字,叶橹当时连握笔的手都在抖。
其二,促进了中国新诗的多样化发展。《诗刊》的位置确定了她的使命,所以引导诗的发展方向、推动主流诗歌的繁荣,自然是《诗刊》的职责。但是《诗刊》非常注意诗歌的多风格和多流派的并存。80年代我到北京参加《诗刊》的一个会,诗人方敬托我带去新作《高楼赋》,这首诗是方敬探寻新路之作。我交给《诗刊》主编邹荻帆后的次日,荻帆高兴地告诉我:“《高楼赋》写得好,方敬的诗还这样年轻呀!我们会尽快发出来的。”原来,他接到诗稿当晚就读了,并且为老诗人的青春活力感到兴奋。
其三,组织了大量的诗歌活动。在五十年中,《诗刊》几次推出毛泽东诗词,召开有中央负责干部出席的诗歌座谈会,《诗刊》主编与毛泽东论诗,使得全国诗意盎然。《诗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