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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江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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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拒绝自己再想下去。   
  那边厢,百里无忧已经开口道:“花家的祖上是江南织造上的首座,后来辞了官,自己做生意。虽说是生意人,但是宫里各色上等的布匹,都是从花家出去的,慢慢地做成了皇商。到花怜月当家的时候,再加一个来自唐门的夫人,势力更加庞大。在朝在野都十分有影响。可是不知怎的,后来花家忽然起了一场大火,花怜月夫妇都死得极早。好像那个时候花千初两姐妹才五六岁的样子吧……”   
  “花千初还有姐妹?”薛阿蛮讶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你在宫里能听说多少事呢?”百里无忧笑,“花千初不仅有姐妹,还是双生姐妹。花千初是妹妹,姐姐叫花千夜。因为双生子不可在一处长大,花千夜从小就被外婆抱到了唐门。花千夜身体非常虚弱,只是一位深闺养病的娇小姐。江湖上知道她的人也不多,何况你还在深宫里?”   
  “当年那场大火,把花家主事的人几乎烧了个干干净净。后来管家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管家颜生锦——那时候他正在京城应试,据说文采十分了得,搞不好就是   
状元的料——当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就没考了,回来替花家人发了丧,弃儒从商,当起了管家。说是管家,其实花千初只顾着做衣服,并不管什么事,花家举国上下的生意,都是颜生锦做主。因此,我们进了花家大门,你可千万别拿他当下人看。花家真正的主子,其实就是这位颜管家。”   
  “传说花家富可敌国,花千初就不怕颜生锦打什么主意吗?”   
  “唔,那就不知道啦。”百里无忧懒洋洋地道,“不过花千初从小在颜生锦身边长大,两个人感情好得很,也就不会防范那么多。”   
  薛阿蛮点点头,忽然道:“到了花家,我扮成你的丫环好不好?”   
  “为什么?”百里无忧一愣。   
  “为免花千初看到误会……我也不想她注意到我。好不好?”   
  “这有什么好不好?反正是陪你去花家,你想怎么去,就怎么去。”百里无忧懒洋洋地说着,身子慢慢滑下软垫,半躺着,“嗯,好累,我得先睡一觉。”   
  他说睡就睡,长长的睫毛合下来。   
  风温柔地拂动轻纱,纷纷飘飞,四下里   
飘来荡去,就像一场做不完又理不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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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八匹骏马拉车,从扬风寨到杭州也花了十来天。   
  窗外景物渐渐变得柔美温丽,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每一阵风过,都带来荷花清雅的香气。整个杭州,似乎都是香的。   
  花家更是花木阴阴,花香阵阵,庭院极大,飞檐掩映在翠绿的树木间,有鸟儿在上面停歇。   
  旧的花家老宅已经在那场大火里化为瓦砾,这是在花千初手里盖起来的新园子。处处亭台楼阁,装点得十分美丽。   
  仆人引着百里无忧进园,遥遥地一名青衫男子迎上来,口称“百里公子”,百里无忧称他为“颜兄”,便是管家颜生锦。   
  薛阿蛮仔细地打量他,果然与普通管家天差地别,他虽然也行礼,却别有一番高华气度,让人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   
  “这位姑娘,请。”颜生锦含笑说。   
  薛阿蛮有一丝意外,没想到他对一个小丫环也这样尊重客气。   
  让到花厅里,颜生锦请百里无忧落座,百里无忧也含笑客气,颜生锦看着站在百里无忧椅后的薛阿蛮,笑道:“姑娘这样的人物都要站着,哪里还有在下坐的位置?”   
  百里无忧道:“颜兄不要太客气了,不过一个小丫头,就让她站着吧。”   
  颜生锦讶然道:“百里公子难道在同我开玩笑吗?这位姑娘神情端芳,气度不凡,就算是公子这样的人物,也难掩盖其风华,就算不是天皇贵胄,也是名门之后,断不可能是个小小丫环。”   
  “颜兄的眼睛是照妖镜吗?”百里无忧很好奇地凑近他,“你怎么看出来了?”   
  薛阿蛮也很想知道。她一直跟随在百里无忧身后,连走路的姿势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副丫环模样。因为当初百里无忧的提醒,她所有的衣服都换成普通衣料,按说没有任何差池啊!   
  颜生锦却只是一笑,“任怎么变,风华气度都不能变到哪里去。姑娘不是一般人,在下眼力虽拙,这点却还看得来。”   
  薛阿蛮真正服了他,道:“让颜公子笑话。我是百里公子的朋友,因为仰慕千初小姐的妙手天工,希望能见小姐一面。”   
  说着,颜生锦唤来一个丫环,低声吩咐了两句,丫环领命而去,片时回来,低低地回了话。他向薛阿蛮拱手道:“姑娘,真是不巧。当今的安顺公主十月出嫁,敕令我家小姐赶制嫁衣,恐怕不能款待姑娘。”   
  “那是不巧。”百里无忧见薛阿蛮一脸黯然,便帮着解释,“花家的二小姐一旦准备做衣裳的时候,是谁也不见的。”笑着打了个比方,“就像高僧参禅、高人闭关一样,是不能被打扰的。”   
  颜生锦事多人忙,还没有陪到片刻,有接二连三地有人来回事,百里无忧“很好心很体贴”地请他去忙自己的事。   
  锦生锦见百里无忧是花千初的未婚夫婿,早晚都是自己人,说了一声“对不住”就出去。   
  百里无忧等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头来,向薛阿蛮道:“你找花千初,到底有什么事?”   
  薛阿蛮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只是想来看看她。”  “看一下就可以吗?”   
  “是啊。”不然,还要做什么呢?   
  “那好办。”百里无忧懒洋洋地笑,“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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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下人都知道这位美貌公子是自家未来的姑爷,一路都上来给百里无忧请安,百里无忧把薛阿蛮带到一所房子前,道:“这就是花千初的屋子。你要只是想看她一眼,我带你上那棵树,花千初的武功差得很,一定发觉不了。”   
  一株极大的桂花树,正对着窗户。   
  薛阿蛮点点头,把手递给百里无忧,还没递出去,又收回来,包在袖子里,才握住他的手。   
  纵然隔着一层布料,还是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的脸,抑制不住地烧起来。   
  百里无忧轻轻一提气,在树杈上落了脚,指给她道:“喏,那个穿鹅黄衣裳的,就是花千初。”   
  屋子里一个女子在刺绣。她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见云鬓如雾,明珠发饰十分华丽,衣裳的颜色又那样鲜亮,只看一眼就觉得耀眼。   
  靠得这样近,百里无忧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笼在薛阿蛮的呼吸之间,薛阿蛮几乎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观察花千初。幸好在这个时候,花千初抬起头,问丫头要茶。   
 这一抬头,那华丽的明珠、鲜亮的衣裳,刹那间就黯了下去。   
  那是一张美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每一处都像是会发光,每一处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薛阿蛮怔怔地看着,喃喃地道:“我、我的父亲,一定不是花怜月。”   
  这才是花怜月的女儿!   
  这样美丽,这样明亮!   
  于是,百里无忧看到,无数神情在薛阿蛮脸上变幻,有惊讶、有惆怅、有迷茫、有欢喜、有感伤……最后,一丝笑意慢慢地浮现在薛阿蛮的唇角,眼角却凝出泪珠,她似叹息般地道:“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她望着他,“无忧,我很高兴,我是父亲的女儿。”   
  他们的手仍然隔衣交握,一层布料不能阻挠心绪的传达,百里无忧无比真切地感觉到她内心的震荡,轻轻拢住她的肩,将她带进怀里,柔声道:“是的,你是你父亲的女儿。那个病了喂你吃药、哭了哄你开心、教你骑马、教你枪法,还会做饭麸稞的将军,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虽然、虽然我一直相信他是,但、但我母亲总说不是……也许只是我母亲不肯承认罢了,她总梦想着和花怜月在一起,把自己也骗了。”   
  所以她的爱,也一直不能肯定,并且还要一直面对母亲的怨毒与仇恨……百里无忧只觉得心脏有个地方冷丝丝静悄悄地疼,像有根极细极长的针,慢慢扎进身体里。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薛阿蛮的头埋在他的胸前,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刻地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气,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就在头顶、他的手就在她肩上……这么近、这么近,近到她快要沉溺、快要窒息、快要不能自拔!   
  然而对面的屋子里,还坐着他的未婚妻!   
  薛阿蛮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的震荡,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推开他。   
  她要离开他胸间的一刹那,百里无忧不自觉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想让她离开,仿佛外面的就是风雨,仿佛她一离开他的怀抱就会受到伤害——然而同样的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扬山寨山泉边的一幕。   
  我不想做你的姬妾。   
  她一开始就这么说。   
  他缓缓地松开手。   
  阳光蒸腾,晒得人皮肤发麻,两人的心底,却都是一片冰凉。   
  花千初不知道身外事,专心致志地绣嫁衣。   
  那真是一件美丽的衣裳。   
  缎子的颜色那样红,像是心口上滴出来的血,红得快要烧起来。   
  缎上绣着金凤图案,只用金线和黑珠儿线两色。不知怎的,整个衣服却给人一种灿烂到极致的感觉,仿佛已经用尽全天下的颜色和光辉。那只凤凰就像刚从火中涅?而出,正要一飞冲天。   
  这样的手工,这世上只有花千初可以做到吧。   
  这般美貌、这般家世、这般才华……   
  百里无忧的未婚妻子,原来、原来这般的超群绝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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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从树上下来,各自沉甸甸地满腹心事,盛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都变得寂寞起来。   
  “那件嫁衣,好漂亮。”   
  这回打破沉默的,是薛阿蛮。   
  她终于学会,把心思藏在面具下面。   
  眼角还有泪痕,唇畔却已经有笑容,她道:“你能娶到这样的妻子,真是福气。”   
  于是,百里无忧也笑了,他笑得比薛阿蛮还要自然,道:“应该说那位安顺公主有福气,能穿那么漂亮的嫁衣。”   
  “是啊……”薛阿蛮的声音仿若叹息,有丝丝的颤音融化在空气里,“能穿着那样一套衣服,无论将要嫁的人是谁,都应该会美美满满地过一生吧?”   
  “倘若你想要,晚上我偷来给你怎么样?”   
  薛阿蛮的神情间尽是说不尽的苍茫,她望向蓝蓝的天空,眼睛一阵刺痛,仿佛又要掉下泪来,轻轻地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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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百里无忧和薛阿蛮被安排在后院厢房。   
  那天晚上,薛阿蛮一直睡不着,干脆打开窗户,凭窗望月。   
  厢房临着花园,蔷薇、玫瑰、茉莉等等都在开花,风中有着极浓郁的香气,花儿随着风缓缓扶摇,像是舞蹈。   
  薛阿蛮痴痴地看着,思绪飘飞到老家的花园,忍不住叹了口气。   
  忽听窗外有人道:“如此明月夜,为何独自叹息?下来陪朋友喝杯酒吧!”   
  声音如同醉了一般慵懒,曼妙清扬。   
  只见百里无忧半躺在石阶上,身边放着一只酒坛,左手撑住头,右手拎着一只酒杯,遥遥向她一敬,道:“花家的园子,可是杭州一绝。与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如出来晒晒月亮吧!”   
  “晒月亮?”薛阿蛮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你看它那么圆,那么亮,晒得我身上好凉啊!”百里无忧似有醉意,一对眸子也迷迷蒙蒙,在月光的映照下,却比平时更亮,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薛阿蛮坐下。   
  月色如水、花香浮动、晚风轻拂,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美丽的夜晚?两个人都痴痴地望着这片月色,四下里虫声轻响。   
  百里无忧伸了个懒腰,回房间再拿了一只杯子,倒上酒,递给薛阿蛮。   
  薛阿蛮接过,一口饮尽。   
  百里无忧笑了,“呵,看不出来,你的酒量还不错。”   
  “我父亲经常喝酒,我从小就学了点。”薛阿蛮说着,百里无忧又给她倒了一杯,这一回,她慢慢地仰起头,倾下酒杯,酒成一线,倒进嘴里,有些洒出来,沿着下巴滑下脖颈,又滑进衣襟。   
  映着月光,百里无忧看得分明。那酒,仿佛是流到他的肌肤上,一时晶凉,一时滚烫,他也仰头喝了一大杯酒。   
  薛阿蛮搁下杯子,用袖子拭了拭下巴,道:“我父亲经常这样喝。”   
  “你很奇怪。”不知想到了什么,百里无忧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他说得很慢、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胸膛里挤出来的,“说你是个小宫女,偏偏气度高华。说你高华,偏偏骨子里又有一股疏豪气——这豪气也是一种通透的智慧,放开不想要的,把握想去要的,世上有几个人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呢?可是说你疏豪,你又时而惆怅,眸子里时有轻愁,谁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那种人,看上去仿佛简单通透,实则另有乾坤。不是你城府深沉,而是你做人做事都已经有自己的一套规矩,不懂你那套规矩的人,自然就不懂你。”   
  说着,他微微地笑了,眼睛望向她,有微薄的光亮,如叶上晨露,晶莹剔透却无法避免朝阳升起便要消逝的命运,因此便带上一股不可逆抗的忧伤。   
  是的,忧伤,他明明微笑,却如此忧伤。   
  薛阿蛮紧紧地握着杯子,指尖微微发白,胸口闷得发慌,没有任何话可以回答他。   
  百里无忧带着笑意,再尽一杯酒,敞开襟怀,悠悠道:“这样的花前月下呵,咱们也该说点高兴的话,是不是?明天我们就要分手了,来,干一杯,愿我们都一路顺风,我不要被人劫色,你不要被要劫财。”   
  说着,他一饮而尽,薛阿蛮默默地喝了。   
  他看着她喝酒的姿势,心里面一点一点漫出大片的冰冷和忧伤,化成浅灰色的雾,这雾升起在他的眼睛里,挡住了庭前的明月繁花,自己胸中哽咽,酒喝得更快,在喉咙里呛着,咳嗽起来。   
  薛阿蛮替他拍背,他回过头去,但见她眼底闪着一抹心疼和怜惜,慢慢微笑了起来,低声道:“其、其实,咳……这么着也不错,人生总有得不到的东西,但是我们总算遇见过,总算有过一段回忆,咳咳……这、这也够了。”   
  这个时候的百里无忧,凄艳如一朵绝世的花,薛阿蛮的心,一寸一寸地痛,连指尖都慢慢发凉,她颤声道:“你说得对,事情总分可为和不可为,既然无缘……”说到这里,却再也说不下去,一滴泪,落在百里无忧背上,晕成铜钱大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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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气依旧晴好,花家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百里无忧的华丽专座,一辆是雇来的青幄车。   
  那是为薛阿蛮雇的。   
  百里无忧交给薛阿蛮一只包袱,道:“这里面是一些盘缠,你自己小心。你江湖经验不足,路上不要跟人搭讪,就算有人找你说话,也只当听不见。”又看到她头上的碧玉钗,微微蹙眉,伸手替她拔了下来,满头秀发顿时披散下来。百里无忧把钗子放到包袱里,一面换了支寻常玉钗替她挽发一面道,“财不可外露,免招人嫉妒。万一遇上什么乱子,你报我的名字,或者报扬风寨的名字,大抵没有人为难你。”   
  阳光淡淡地洒下来,照着他的面庞,那水晶般的容颜,益发澄静美丽,不容逼视。薛阿蛮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从心底里透出来一股酸楚,快要把整个人都得泡软。任他拔下她的钗,任他当着巷口往来的百姓,替她挽上头发。这一时一刻,什么男女大妨,什么可为和不可为,什么有缘无缘……统统都不在了,她只想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一眼,因为知道,这一别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了。   
  心里悄悄抽痛,快要不能呼吸,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对这个人的喜欢,竟然已经深到了这个地步!   
  百里无忧挽发的速度,仿佛极慢,又仿佛极快,晴光朗朗,空气中的细尘悄然可见,隐隐还传来花园里的浓香,隐隐还听见昨夜她微微轻颤的语气。然而,离别的时刻终要来临,他的指尖终于离开她的发。  望仙髻。两鬓各自飘下一绺秀发。   
  端庄而不失灵动,大气而不失娟秀。   
  最适合她的发髻。   
  他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晨雾未散之时便来到泉边,为她梳好。   
  那个时候,天地间只有汩汩的流泉、清脆的鸟鸣,还有自己战栗着的心跳。   
  如此美好。   
  既然被她拒绝,离别也是必然的事,然而真到了这个时刻,才发现一个笑容都如此困难。   
  他勉强一笑,蔷薇般的唇有些发白,道:“一路珍重,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薛阿蛮微微一点头,掉头上了马车,帘子放下,隔绝了白墙灰瓦、隔绝了花红柳绿、隔绝那张令她心碎的脸,泪,终于流了下来。   
  马车移动,缓缓驶向前方。   
  前方,有她的归宿。命运,正在那儿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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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幄车慢吞吞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阳光下的巷子,有蝴蝶飞舞、有孩子玩耍、有树叶飘落,种种痕迹次第重叠上来,人们很快便忘记这条路曾走过一辆青幄车。   
  但百里无忧记得,会永远记得。一条小巷,一辆青幄车,带着那个连头发也不会梳的女孩子走了。   
  “真是的……”他伸手遮住越来越盛烈的阳光,眼眶酸涩,咬了咬嘴唇咕哝,阿良拼命凑近,才听到他在说,“应该买个丫环帮她梳头的……”   
  不然她又是一副头发纷乱的狼狈模样。   
  “那我去买。”阿良连忙体贴道,“咱们的车快,能追得上。”   
  “不用了。”百里无忧依旧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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