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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蝶杀人:蝶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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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什么事了?”石瑶追上来扶起曦媛。
  “诗诗说……爷爷就快死了……快,扶我回去……”她的脸由于过分疼痛而显得苍白,她咬紧牙关扶着石瑶站了起来,但走了不到两步又痛苦地蜷起了腿。
  石瑶索性蹲了下来。“上来,让我背你!”
  石瑶艰难地将曦媛背出火车站,叫上一辆计程车,吩咐司机开往月庵弄。
  曦媛回到家的时候,林京道老人的喉咙正发出极其微弱的喘息声,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弥留中的林京道眼睛半闭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花板,对曦媛的到来浑然不觉。曦媛轻轻地呼唤着“爷爷”,老人的目光依旧呆滞地盯着前方,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提前死去。
  她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这双冰冷的长满老人斑的手,爱抚了她二十二年,如今二十二年的记忆一幕一幕涌现在她的脑海里,叫她欲罢不能。是的,年少时的乖戾曾被这双大手抓住,所有的任性与固执一度融化在他那干燥的炽热的布满老茧的掌心里。而如今这双手,却是那样的冰凉。是的,它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温暖了。
  “爷爷,爷爷……”曦媛将老人的手握的更紧了,她将耳朵靠近老人的嘴唇,“爷爷,您想说什么?”
  老人的目光盯着曦媛胸前的手机,颤抖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尚构不成声音的声音,人们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突然,石瑶看到老人的身体正在吃力地向上抬起,发抖的手艰难地举在半空中,然后指着曦媛胸前的手机,表情变得无比惊愕。他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惊愕的表情。
  “他在看你的手机!”
  曦媛看了看手机,可是手机的屏幕并无异样。曦媛泪眼汪汪地说:“爷爷,你想说什么?”
  “沙……沙……”老人终于费力地发出了声音,然而他只发出了一个字,根本听不出它是为何意,或许,这只是个语气词。
  “什么?”沙?傻?杀?她真的听不懂老人在说什么。
  “她好像在说‘杀气’。”石瑶猜着。“也可能是曼莎。”
  老人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猛地向下一靠,悬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他在离世而去的那一瞬,似乎有着太多太多未了的心愿,当他气绝的时候只留下两只白色的布满血丝的眼眶。
  曦媛伏在老人的身上,失声痛哭。她的哭声越来越大,然后随着老人的亡魂飞出屋子,盘旋在空荡荡的巷坊上空,像极了野外飞鸟的悲鸣,那种声音撕碎了整条巷坊的宁静,窗外湛蓝的苍穹和明媚的春光瞬时变得无比惨淡。
  老人的生命是曦媛生命的一部分,就在老人的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曦媛觉得自己的生命也结束了。
  这个晚上,诗诗到学校里进行高考前的培训。石瑶和曦媛埋头钻进那些旧报纸和资料文件中。从刚才到现在,字纸篓中已然堆满了与“蝶葬”之谜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些旧书,放了几十年,纸张都发黄了,真不知道爷爷敝帚自珍的留下它们做什么!”这个时候,曦媛拿起一叠厚厚的《抗战岁月》,那是五六本繁体印刷的杂志,它们被书虫蛀去好大一块。曦媛将它们拿起来抖了抖,从里边掉下许多粉末。为了避免粉末过敏引起鼻炎,她忍无可忍地捏起鼻子,将那叠旧杂志半卷起来放入字纸篓中,篓中蓬松的纸片和信封很快便被五六本书的重量压矮了半截。
  “这里头有你爷爷的名字哦!”石瑶坐在地板上,两腿侧放成“个”字型。她把放在腿上的一本《抗战岁月》举给身旁的曦媛,“真没想到,他老人家早年竟然是个文学青年!”
  “咦?”曦媛只知道爷爷对文学和历史有着非同寻常的嗜好,但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能写这么长的东西。“什么,他还发表文章?”
  曦媛难以置信地浏览着目录,随即,一篇题名为《冰蝶儿,沙沙沙》的文章映入了她的眼帘。她急不可待地往下翻,六十年前的真相立马浮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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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葬 第二十章(1)
19
  冰蝶儿,沙沙沙
  遇见八音盒
  相传早在六七十年前,这里的对面几乎是世界上蝴蝶活动最为频繁的地方。战火和硝烟对它们的生活并无丝毫干扰,直到有一天,成群的凤尾蝶、玉带蝶、斑蝶、粉蝶,甚至蝶科中毫无记载的种类也从那块宝岛蜂涌向海峡的西岸,西岸从此终年彩蝶飞舞,渔民们时常看到成片成片的火烧云在穹际升起,那一幕蔚为大观。
  在那之前,祖国的土地被邪恶的皇军侵虐得体无完肤,仿佛刚煎熟的饼四处冒泡,那泡啊只要用锋锐物轻轻一碰,就有流脓溃烂的可能,正因炮与火一起缠绵,糜烂的大地很快被烘焙得结了痂。林京道在新加坡亲戚的家中显得焦虑不安,他捧着报纸彻夜未眠了无数通宵,连日来眼袋渐深皮肤渐糙,打盹时噩梦不断,终于患上神经衰弱,书也难以读进心去。
  如此惶惶不可终日,林京道内心的矛盾难以排遣,隐忍到寝食不安几乎崩溃,终于收到父亲从祖国寄来的家书,书中有言道:国难当头,南洋不宜久居,京权已参加南平军政部第十三补充兵,我与你母亲商议许久,唯有参军报国方能有所作为,想你归来投笔从戎,有朝一日跟随你大哥并肩作战。林京道读罢此信如释重负豁然开朗,船票尚未到手,行李已散乱地铺满了床和地板。
  京道解手刚出来,刚到家的姑丈没来得及看清面目,以为是盗贼,随手举起身边的藤凳就砸,姑丈是正宗的南蛮书生,身不魁梧力不壮,加之凶器是藤凳,其质地细密柔韧有弹性,充其量只是将林京道的前额砸出个大包子。但其准度还行,包子不偏不倚长在眉宇之间,一轮紫日高高挂起,幸好是紫日,否则要被大陆那四万万同胞当成叛党。
  林京道好景刚到不多时就轮到泰极否来,但心中仍旧不减兴奋,归国抗战倒仿佛是归国度假。这一夜他精力充沛,上半夜辗转反侧压死了不少蚊子,下半夜好容易方才有了睡意,一合眼则梦回祖国怀抱。
  朦胧间有一座面善的房屋,房屋里边黢黑,偶尔投下几缕亮光,无数尘埃在光束里追逐不休乐此不疲。林京道闻见房屋深处传来涟水的声音,寻声穿过两进四水归堂,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光景的女学生靠在水缸边上,两根麻花辫险些碰到水面,她正专心致志地用缸里的水洴澼着葫芦勺。水纹反射着光,映照在女孩的脸盘上,粼粼的水光闪烁在她那两泓明眸里,分外动人。女孩无意间察觉到了门槛外的林京道,赶忙从他的面前匆匆出了去……
  林京道的春梦被窗户“啪”地一声捉弄醒来,他摸摸那轮“紫日”,已然消退了些许,于是不由满意地笑笑。他起身去关窗,突然听到“噗”“噗”“噗”几声,本想寻声望去,却不知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可见那东西的发声器官跟促织一般诡异。这时,京道发现远处教堂外的小树林边翩跹着两个白色亮物,他的表情定格须臾,随即打了个呵欠,又躺上床,将棉被闷了头。不久,噗声渐大,转而退去,不绝如缕,林京道被响声闹得睡意全无,索性下了楼梯。
  当他走到那座教堂下,方才那两个白色不明飞行物无视京道的到来,继续卿卿我我你浓我浓,它们的双翼图案瑰丽纹络清晰,似是注射过氟化钙溶液的蝴蝶,通体发光,如萤似玉。
  林京道小心翼翼地向蝶儿踱去,那蝶却偏偏向教堂高处缱绻而飞,随即在哥特式的顶尖上空徜徉一阵,消失不见。林京道如梦初醒,对刚才的一切难以置信,狗抖毛也似的晃了晃脑袋,脖子有点扭伤。。 最好的txt下载网

蝶葬 第二十章(2)
他边走在回去的路上,边用手揉搓着脖子,一不留神给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筋斗下去,栽到了个硬邦邦的东西,那轮“紫日”一时间精神抖擞,体魄也变得饱满隆起,在月光的反射下几乎要变成黑夜里的探照灯,减弱了些许暗夜独行的恐怖。
  随即那硬邦邦的东西传出前所未闻过的曲子,音色空灵,如悬深穴,幽夐迷离,京道被吓了一跳,好奇心使他将那东西捧在手心里,原来是个八音盒子,刚才那会盒盖儿被京道撞开,难怪有声音从中流出。京道将脸埋进手里打了个呵欠,随即把八音盒揣进兜里,摸索着黑暗转回那座大房子。
  重相逢
  年初二,父亲带京道上庞先生家拜年,这庞先生姑且算得上京道的邻居,也是京道兄长的启蒙老师,说得确切些,他还是京道父亲的先生。京道不得不穿上父亲的马褂,一大清早便随父亲出了门。
  仅隔一条小弄,便到了庞先生的家。林京道和父亲坐在厅堂里,斜对了庞先生侧坐着,庞先生的身边站着个梳着麻花辫子的女学生,纯白的对襟上衣,纯黑的及膝百褶裙,一双白皙而瘦削的手交叉在一起。这个女孩叫林曼莎,是庞先生的外孙女。女孩七岁时死了母亲,她的父亲年少时在黄埔军校读书,回来后在政府工作,家中女儿就有三个,为了让邻舍亲友觉得自己还是个孝敬的女婿,便让曼莎在外公家充点人气。
  这时,曼莎看了京道一眼,正好与京道的目光相会,她赶忙将目光从京道的脸上移开,努力让自己在客人面前表现得神态自若。京道的心跳莫名慢了一拍,脸颊边也仿佛盛了坛炉火要跟自己亲热似的。
  “莎啊,今年大京不在了,你就跟小京哥哥玩了,等小京哥哥也从军去了,可就没人陪你了……”不等庞先生把话说完,曼莎做出个不太自然的笑,转向了屋里。曼莎并非转向里屋,而是隔了门板窥探着厅里的动静,偶尔从门的罅隙里打量林京道。
  长辈们聊得不亦乐乎,京道竟把目光移向了门。他抿起嘴仿佛在暗示:“门啊,你的后边藏着什么?”过了一会,曼莎看到京道的父亲在与庞先生道别,不知什么勇气叫她要去开门送这两位客人,然而当她刚生出这种念头,却见林京道起身朝门处走来,曼莎赶忙碎步跑进了深闺。闺阁的门合上了,京道在门外徘徊了须臾,然后轻轻叩了叩门,可他没等曼莎来开,便推门而入。曼莎从屋里朝京道走来,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还记得我吗?也许你早已忘了我是谁。”京道的眼眸里深藏着一丝遗憾,可他依旧微笑着,“当然,都过了这么久,忘了也是很正常的。”
  曼莎终于露出了旧日的微笑,只是,她比过去显得清癯,却更清秀。笑容对于她来说似乎总隐藏着些许影影绰绰的伤痛,伤痛是昔日里的,八年前生母的过世改变了她的命运。这命运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否则曼莎会像许多大家闺秀一样,小时了了,长大后的颖慧全要随着世俗观念一并装进火柴盒大的闺阁里,永远那样沉没下去。因此,在京道的眼中,曼莎是个幸运的女孩。
  两人相视了须臾,京道加问:“你还记得我吗?”
  曼莎指着窗棂上垂下的风筝:“你还记得它么?”
  冬日的暖阳正在窗棂子上悠悠地散步,它的表情忽明忽没,像是在苍穹中停留累了要隐下去休息似的。京道取下风筝,捧在手里,惊讶道:“你还留着它!”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蝶葬 第二十章(3)
“嗯,一直留着。”曼莎摩挲着风筝,那是一只美丽的蝶,蝶翼全用浓浓淡淡的墨水晕开。“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大京哥哥也带我放过风筝,但那是一个台风天,我一不小心把它放飞了。”曼莎突然有了笑容,单薄的唇也变得红润起来,“后来我就想,如果我把你送我的风筝也放上天去,也许它能漂洋过海,飞到你的身旁。”
  “那你怎么不放飞它?”
  “因为大京哥哥送我的风筝是他买来的,而你送我的可是你亲手做的。万一它不飞到你的身旁,你就不能带着它回来了。”
  “小傻瓜,那有什么关系呢?风筝飞走了不会再飞回来,可我是会再回来的,你等我回来再给你补做一个不就行了吗?”
  “小京哥哥,那不一样,那是三年前的风筝,你还能做出一模一样的风筝带着我回到过去么?”是的,时间随着空间的变化而变化,谁也奈何不了时空的变迁。两人沉默了片刻。安静的声音是那样安静。
  半晌,京道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拉起曼莎的手就望门外跨。
  他们一路跑了很远,穿过无数条巷陌里弄,踩着雨后村庄湴润的路面,最后气喘吁吁地在一座小山丘顶上停了下来。冬季的晨曦穿透南方湿润的空气,混杂着芳草味沁人心脾。京道的脸颊泛红,曼莎却显得更加苍白。茅草亭底下,他们仰面躺在芜杂的草垛上,遥想起三年前的春节,林京道就曾拉着小曼莎满城跑,然后在这座山丘上放风筝。然而这日他们并没有放,山上满是枇杷树,树梢上挂着青嫩嫩的果儿,京道摘它下来,剥了皮儿,塞进嘴里。“好酸。”京道说。曼莎微笑,抿着的小嘴在山岚缭绕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可怜。京道突然感到脸上有点痒,然后就发觉它湿润润的:“看,下雨了!”
  “恩,下雨了。”曼莎拉起京道的手就往山下跑,京道哼起了儿时的童谣,那是庞先生用闽南方言教他们唱的儿歌:“天黑黑要落雨,阿公举锄要掘芋,掘啊掘,掘啊掘,掘着一尾旋留鼓,依呀夏都真正趣味,阿公要煮咸,阿嬷要煮淡,二个相打弄破鼎……”
  这雨尚不成雨,它们细密得如同水蒸气,在山林里飘飘飖飖,滋润着雾的肌肤。他们跑出那座山,在山下的田埂上追逐嬉戏,不多时,大片的嫩绿便被抛在身后了。彼此重温旧日的无拘无束,那种感觉回归到青梅竹马时的愉悦。
  户外的雨有些大了。初春的寒风一吹,冷不防叫人唇齿打架。京道把曼莎带回家中,曼莎直接进了去。
  京道站在东厢房的窗前,望着房檐上挂着的雨珠帘,成千上万的雨滴坠落泥泞的路面砸出无数个小泥坑,偶尔有水泡随着涟漪漾开去,继而盲目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京道想起京权,不觉一阵怅惘,三年不见哥哥,这仗若是打起来,还真不知会怎样。
  曼莎不在东厢房,若按儿时的习惯,她也许会在书房里摆弄京道的笔墨纸砚。京道到书房探了探,不见曼莎,他喊了几声“莎”,亦无人应答。他拿起茶壶,吮吸着壶嘴儿,却发现里边并没有水,于是带了茶壶望厨房走去。
  厨房的门开着,天光偶尔渗透玻璃瓦将零星的明亮洒向昏暗的屋子。屋里只有曼莎靠在大水缸边上,她正用葫芦勺专心致志地拨弄着缸里的水,两根麻花辫险些碰到水面。水纹反射着光,映照在曼莎的脸盘上,粼粼水光闪烁在她那两泓明眸里,分外动人。曼莎无意间察觉到了门槛之外的林京道,赶忙从他的面前匆匆离去。

蝶葬 第二十章(4)
京道愣了一下,画面似乎是上个世纪预演过的,他努力回想,却无法再从潜意识里搜索到那个梦境。曼莎方才扑朔迷离的表情,还有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都仿佛在哪见过。
  京道回到东厢房,只见曼莎坐在圆桌旁,捧着从南洋的老教堂边捡来的八音盒玩弄着,一言不发。曼莎扳开八音盒的盒盖,里边传出空灵的声音,如悬深穴,幽夐迷离:“它的声音很奇妙哦,阿公说,阿公的阿公告诉他,老人们用石土革丝金匏木竹来做八音盒,声音很特别的,他们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个?”
  “那是在很早以前,它们早被唢呐,笙箫,锣鼓,还有,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乐器取代了,明代就已不再使用那些材料了。”
  “是吗?”曼莎狐疑地打量着八音盒,“可是,你说这么美妙的声音像是乐器发出来的吗?”
  “可不管怎样,八音盒的制作原理终究和乐器脱不了干系。”
  “真是天籁之音。”曼莎的眼里闪烁着惊喜,嘴唇却不自觉地发白,“太神奇了!”她打量着紫檀木的盒身,盒身上依稀可见镌刻着的行草体诗文,说它诗却又不太像诗,说它词吧,又有些异样,曼莎辨认着斑驳的字迹,脸颊不禁泛起红云:
  别离情绪,万里关山无底数,
  遣妻伤悲,到底郎踪何处去?
  自从君去,数尽残冬春又暮,
  等到花开,庭院深深连夜雨。
  “很熟悉的句子,似乎在哪见过。”京道说。
  曼莎低下头,看着桌面上的八音盒,羞涩得缄默不语。
  “是啊,我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音乐盒,古香古色,古韵古调,捡到这个盒子之后,我不由自主地走了许多有卖八音盒的店铺,也不见有卖这样的,确实很意外。”京道继续说道。
  “捡的?”曼莎讶异地抬头望着京道,“你说它是捡来的,怎么会?”
  “恩,说来怕你不信,其实我也不信。那天是在半夜里,我听见蝴蝶扑翅的声音,于是就醒了。哪里知道当我一眼透过窗,就看见远处飞舞着个两点亮光,就好奇地出去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是蝴蝶,还是两只会发光的蝴蝶!”
  曼莎难以置信道:“真的?”
  “真的,后来就在蝴蝶飞舞的地方被这个八音盒绊了一跤。”京道顿了顿,略有思忖地说,“其实,现在想想也像是梦,但我确实是在那时候捡到盒子的,不然这盒子又怎么会在我身上呢?”
  突然,八音盒的盒盖“啪”的一关上,但房间里兀自余音袅袅,延续不绝。
  逃
  战火的气味依旧没有蔓延到西岸,人心似乎也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诚惶诚恐。老人们的脸上愈合了些许皱纹,但街道旁的榕树却愈发苍老,枯槁的胡须几乎要探到地面。假若它们能平安地接触地面,必然会有新的生命即将开始。
  夏日拂晓,渔厝村的船只安静地泊在松软的沙滩上,它们随着浪的起伏变换着呼吸,和这村庄的人一并陷入睡梦之中。蒙蒙的晨曦将一艘艘大船变成一个个巨大的黑影,船舱里边载着的是整座村庄的安静,安静的分量难以估算,也没人晓得这种静正不知不觉朝着一个浑黑的深洞逼近。漫地的小蟹穴被潮汐灌满了泥沙,一眼望去仿佛刚压过玻璃那般平整。这个时候,京道和曼莎像几年前的夏天一样,安静地坐在浅滩的礁石群上等待日出。这种等待持续了很久,太阳却仿佛没有准备醒来的意思。
  曼莎把脚丫没进海水里,再撩起水,等浪潮来了,则努力踩在浪花身上,如此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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