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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玉白一听他咳嗽，脸色一白，手往他胸前伸去，给他顺气。
他一把抓住她手腕，边咳嗽，边紧凝着她，直到确认她眸中担忧，他方才轻勾嘴角，压下喉间腥甜，道：“我必护着你，你放心，不会有事。”
“这几天，你没喝药是不是？该死的，我竟忘了！”玉白懊恼的蹙眉，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瓣，这些天，她只顾着冷战，不理他，全然忘记他患有咳疾，不能断药的事。
“你只要这时候记得，就不晚。”殷折颜低笑，又咳了几声，手臂紧紧锁在她腰间，“抱紧我，我带你离开。”
玉白闻言，却愣住，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为首的雪狼已经向他们扑过来。
那是玉白第一次见识沉寰真正的能力，连殷折颜都没抵住沉寰的这一击，手臂一疼，却是沉寰将她咬住，扯离殷折颜怀。
他用不用这么认真，疼死她了！玉白忍住大喊冲动，离开殷折颜的一瞬，她回头，便听见他痛彻心扉的低吼。
“阿白！”
什么都不用再说，她已确认答案。
沉寰把她驼在背上，她紧紧搂住沉寰的脖颈，耳边风在狂烈的吹。不知道沉寰奔跑了多久，直到身上一轻，玉白回神看着已经恢复人形的沉寰，咧开嘴角，那一抹笑，却是苦涩。
“你已经知道了答案，还要去确认，不是让自己难受吗？”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小丑？”玉白哈哈一笑，靠在沉寰肩头，“原来他知道我是谁，那么这段日子，他就是在看我演戏吗？他还真是残忍。”
“我早说过，这里，骗不了人的。”沉寰低叹，手指抚上玉白眼睑，“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不是要让他和灵姝在一起吗？”
“嗯，可是灵姝不见了。”玉白疲倦的摘下戴了许久的人皮面具，沉寰侧目，不觉一怔。
“要回去吗？”他摸摸她头发，把她抱起来。看她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他心里疼得厉害。
“明天，我想明天再回去。啊，你的狼族！”想起什么，她倏地从他怀中抬起头。
沉寰一笑，和她贴贴鼻尖，道：“放心，我的狼族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类。”
“啊，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殷折颜发起疯来，伤害你的狼族。”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雪狼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因为玉白突然被带走，雪狼又是马上撤退，冷静下来的殷折颜便决定就地扎营。果然，翌日一早，沉寰就带着玉白回来了。
看着一夜颓废了许多的殷折颜，玉白心中不疼才是谎话，可是面上，她却是冷漠的。
“你没事吧？”几乎是冲上来把玉白从沉寰身边扯过来，这样的失态只有对玉白才会有。
沉寰默默退后。玉白却推开殷折颜，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戚玉白的。”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殷折颜艰难的回答，看玉白立刻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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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79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大结局（五）
融城密会，殷折颜终是见到了焰国年轻的帝王，龙无珏。吋煜牝咳先前只说是会见这次合战的焰国最高统帅，却丝毫没有透露龙无珏会御驾亲征的消息。但殷折颜对龙无珏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
主帐内，挥退众人，龙无珏看向负手而立的青衣男子，嘴角一勾，道：“国师大人近年可好？”
“还好。”殷折颜淡淡道，随即转过身，“我以为，你不会前来。”
“呵，国师大人以为朕还在记着你与姐姐的那些恩怨吗？”龙无珏一笑，摆摆手，“你放心就是，朕要顾全大局，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瑚”
殷折颜听他这样说，眸光一暗，对于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谈论玉白的态度，很是不悦，但又碍于他是玉白最疼爱的弟弟。
***
玉白没有想到，这场仗，比她想象中要难打很多，而且一打就是六个月。
殷折颜大帐铄。
龙无珏一身黑色铠甲，眉间轻蹙，正低声和身边的部将说着什么。
帐帘猛地被掀开，庚狄快步走进，直接来到殷折颜身侧，一拱手，道：“大人，佯攻帝都的人传来消息，看情况，最迟明晚，我们便可入驻帝都。”
“当真？！”
殷折颜还未开口，他身边的小八已经按捺不住激动之情，他们这场仗，打的艰难，一晃六个月过去，如今终于要到功成之日了。
“确实。”庚狄也是情绪高涨，反观殷折颜，却是一脸平静。他们赶紧也收敛了神色，只听他道：“虽是，也不可掉以轻心。庚狄，你传令下去，让冷冽再加派五千人，务必在明日午时之前攻下帝都。”
“是。”庚狄领命，快步离去。
殷折颜垂首，龙无珏便上前来，一拍他肩，道：“你为姐姐报了仇，朕代她谢谢你。”而他，也终于可是开始和殷折颜两个人好好的比一场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殷折颜并没有告诉龙无珏，玉白尚在人间的事，也知道此次他夺下怀瑾，接下来就会是和龙无珏的战争。不过，他并不想和龙无珏开战，一为玉白，二则是战争对于他来说，也是极为厌恶的东西，若不是情不得已，他不会碰。
龙无珏见殷折颜眸光深沉，不觉挑眉一笑，转身朝焰国将领道：“传令，撤兵！”
“什么！？皇上！”那几位将领冷不防听得龙无珏此言，皆是大惊失色，甚至忘记这还是在殷折颜营帐，便惊异出声。
“皇上，您在说什么？此刻，怎能撤兵呢？”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怀瑾国的中心，马上就有机会和殷折颜公分这块肥肉，此刻撤兵，不是要把怀瑾拱手让给殷折颜。
“朕说撤兵，你们敢不听令！”龙无珏冷笑，视线落在殷折颜身上，“国师大人，下一次见面，你便是新帝了。”
怀瑾19年，这也是怀瑾亡国之年，或许该称为始白元年。
翌日午后，殷折颜大军攻占帝都，殷折颜在帝都外的驻地随即称帝。改国号为东隅，年号始白。
晨起，日光斜斜而升。
还是那身青衣，衣带胜雪，三千墨发仅用一根玉色丝带系在脑后，当殷折颜一从主帐而出，全军高呼。
他轻眯丹凤双眸，淡淡睨着人山呼喊，这一刻，他倒不像新帝，而还像是昔日那位清冷的谪仙国师。
越过统帅，殷折颜步伐稳健的直接走向他主帐对面的营帐。跟着殷折颜的近身将领都知道，那顶帐子里，住的是新帝心尖上的人，也是当朝国母。
天不亮，玉白就被两个小婢子从被窝里面拖出来。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一晚上，凯歌高璇，她知道殷折颜已经顺利的攻下帝都，成为皇帝。
忙里忙外的给玉白穿上新衣，梳妆，就好像她要嫁人一样。当婢女拿出一身凤冠霞帔的时候，玉白终于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由着婢女给她换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间百感交集。
修长手指掀开帐帘，入目，是安然坐在床榻上的人，她的视线和他相交，如他所料那般，她并非穿的那一套，心中略略失望，他微微垂了眸光。
一身象牙白的丝绸，玉白歪着头看他，笑道：“你怎地没穿龙袍？难不成要做史上第一位穿素服登基的皇帝？”
“即使如此，有何不可？”殷折颜嘴角一勾，道。
玉白点点头，“不过，你确实是穿青色最好看。”
他心口一滞，为她的话，也为她眼睛里亮亮的如繁星，上前到她身前，他单膝跪在地上，执起她手。
玉白一怔，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男子，他曾是傲然的年轻国师，现在又是万人之上的新帝，怎会跪在她身前，这代表什么，她不敢去想。
“我说过，待我攻下帝都，你会是我的新后，如今，你可愿随我出去，坐实了这名分？”
玉白闻言，难掩心中悸动，可是摇摇头，她苦笑，道：“我记得，这话你早便说过，那时我已经回答了你，我不会是你的后，灵姝才是。”
“你不用总是提灵姝，我知道你心中在意。”殷折颜蹙眉冷道，“灵姝的事，交给我，现在，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
“就算是没有灵姝的事情，殷折颜，我的答案依旧会是，不愿意，你何必再问？”玉白心口冰凉，别开眼，避开他的眼神。
“也是，我何必问。”他喃喃着低语，那语气让玉白心疼。忽然肩上一痛，玉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向殷折颜。
“你做什么！”
“是你说的，我不必问。”他站起身，抚着她的脸颊，眼中痴迷，微微弯腰，他将她打横抱起，锢在怀中。
“殷折颜，你放下我！”玉白动不了，只能低吼。
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你尽管喊，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你！”该死的！一怒之下，玉白顾不得什么，往他肩头咬去，她是下了狠心，咬的自己牙关都酸了，可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颓然的松开，玉白深吸一口气，试着和他讲道理。
“殷折颜，我早就说过吧，我会离开的，你软禁我六个月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现在不能逼我。”
“戚玉白，我也说过吧。”殷折颜闻言，冷笑，往她唇上一啄，看她瞬间红了脸，他低道：“你永远也不能再离开我。”
玉白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点穴，没有之一。
她出来了。被殷折颜紧紧抱着。她看见将领们和士兵的眼神，她不知道殷折颜怎样跟他们说了自己，她只知道所有将领和士兵的眼神，都没有任何愕然，仿佛殷折颜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都是值得他们崇敬的。
只是，虽然早在心中做了设想，她也没有准备直击那个场面。
城门已被鲜血渲染，风沙吹拂，变得暗淡。地上，虽然经过清扫，可是还是看出血的痕迹。她不是没有见过战场，只是竟不如这惨烈的三分之一。
“莫怕，我在这里。”殷折颜往她额上贴了贴，声音温柔，玉白却打了个冷战。她看他因此变了脸，心中一钝。
“我知道你心中怎样想我，可是，我只要你一个，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殷折颜已经称帝，在她面前，却是以“我”字相称，玉白默默无语，别开视线。
突然，城墙上，出现一道火红身影，玉白听得一声惊呼，随即抬头看去。
竟是璃旌。
“殷折颜，今日成王败寇，但你休想我认输求饶！”璃旌一喝，却猛然瞪大了眼睛，她看见了殷折颜怀中的人。
“怎么会？玉白，她怎么会？”不敢置信的退后，璃旌惊恐的跌坐在地。
玉白低叹，看向殷折颜，还未等她说什么，他已抱着她跃上城郭。
站在璃旌身前，殷折颜抬手解了玉白穴道，扶住她站好。
就算是玉白就在眼前，璃旌还是不能相信，那一日，玉白流了多少血，她知道，她也知道，玉白根本不可能活着，可眼前人，又分明就是玉白。
“你，你是人是鬼！”璃旌双目瞪得老圆，往后蹭了蹭，贴上墙根。
玉白见她样子，说不心酸是假，毕竟她是自己的亲姐姐，虽然曾经想要杀自己，可是血缘亲情是不可抹杀的。
“能不能，放过她？”玉白回头，看向殷折颜，乞求。
殷折颜冷笑，握住玉白手腕，“你忘了，她曾经想杀了你，你还想放过她？”
“你也说曾经，反正都过去了，我不是也没死吗？”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可知，你可知我……”你可知道我在失去你的岁月里生不如死，那痛，深入骨髓，时时刻刻都想把眼前人挫骨扬灰。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过她！”殷折颜话落，掌风凌厉袭向璃旌，璃旌硬生生受了，立即口吐鲜血。
“殷折颜！”又一声响，一人跃上城墙，落在璃旌身边。
凌霄将璃旌紧紧护在怀中，“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呵！你以为我不想杀你？”殷折颜眉眼淡漠，展臂搂过玉白，“你和她都逃不了。”
“笨蛋！你来干什么！”璃旌哭倒在凌霄怀中，死死揪着他的衣襟，这一刻，她终于悔悟，终于明白一切都没有意义，若是早点明白，或许她和凌霄就不是这个结果。
“你才是傻子。”凌霄低笑，轻抚璃旌凌乱发丝，“我会陪着你，上天入地都陪着你，既然注定躲不掉，我们一起？”
低头看着璃旌，凌霄往她眼皮上一吻，璃旌轻轻点头，又看向玉白，“玉白，是姐姐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好好的。不要原谅姐姐，永远不要，我不配，做你姐姐。”
玉白闻言，大惊，她来不及从殷折颜怀中出来，就见凌霄抱起璃旌直直从城墙上摔了下去。
“不要！”惊呼着，玉白眼前一黑，倒在殷折颜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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