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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白蹙眉，一手拉住一个小少年，道：“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小八是得了消息，刚才去看过了，千真万确！”
虽然小八和小卦知道，戚青画肚子里的孩子让小师娘不开心，可是不管怎样说，那孩子也是他们师傅的，如今师傅不在府中，他们只能来找小师娘了。
自从上一次受了伤，他们就被师傅关起来抄《心经》，笨拙的两人只能猜测是因为自己保护青画夫人不周才被罚。所以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这一次，他们一定要立点功才行。
望着两个小少年泪汪汪的眼睛，玉白心一软。
“走吧！”狠狠咬了咬牙，她快步出了门，小八、小卦和那小婢子紧随其后。
须臾，便到了戚青画的院子。
脚刚迈进房间，便听得戚青画一声大叫。
身体先于意识，玉白快步奔进内室，床榻上，果见戚青画惨白着一张脸，确实不是装出来的。
“叫过大夫来了吗！”玉白蹙眉问一边站着的戚青画贴身的小婢子。
那小婢子一怔，随即猛地摇头。
“你家主子疼成这样，你连叫大夫也不会！”怒喝一声，她转头朝后进门的小八、小卦喊道：“你们两个，一个进宫去找殷折颜，告诉他戚青画出事了！一个火速去找大夫来！”
“是！”两个小少年应了，紧跑着出了门。
玉白又对一边发愣的小婢子大吼：“管事嬷嬷呢！怎么不在！”
“嬷嬷的伤，没好。”那小婢子似乎怕极了玉白，颤声回答，却连眼睛都不敢抬。
玉白咬着牙，有气难发，手下端起床边的水盆塞到小婢子手里，低喝：“去打热水来！”
“是！”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玉白和戚青画两人。玉白坐于床边，伸手刚去探戚青画额头，她的眼睛便猛地睁开。
“你来做什么。”黑发已被汗水浸湿贴在额上，戚青画咬着下唇看了玉白一眼，别开头去。
“你以为我想来。不过是你的小婢子来求我罢了。”
“哪个去求了你！”戚青画闻言，尖声道。
玉白对她此刻的逞强深感无奈，正巧小婢子端了热水进来。
起身将手帕弄湿，又将湿手帕搭在戚青画额上，玉白冷道：“我劝你平复情绪，大夫就快来了，你也不想孩子有事吧。”
“孩子！我的孩子！”一听到玉白提到孩子，戚青画整个脸色一变，急忙伸手去抚自己肚腹。
或许这就是母性吧。女人天生的母性。玉白轻叹，手下力道放轻的给她擦拭冷汗。
不多时，外面一阵嘈杂声，接着小八领着两个大夫快步走进。
“小师娘！大夫来了！”
“快过来看看！”玉白赶紧给让了地方，便有一名大夫上前来给戚青画诊脉。
“怎么样？”
“怕是动了胎气，得赶快服用安胎药！”
“那你还不快点开方子！”
方子很快写好，跟随大夫来的童子带着戚青画贴身的小婢子去拿药，因为戚青画身体太虚，这安胎药要喝两次。
两个大夫说要亲自看着下一碗安胎药，小八便带了他们去厨房。
而送第一碗安胎药进来的小婢子刚放下碗，就失手打翻了水盆。
玉白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刻意安排好的，房间里一时又剩下她们两人。
竟是要她给戚青画喂药。
不过就算多么讨厌这个人，玉白也不会拿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开玩笑。伸手扶起戚青画，又给她找了软枕垫着。
“玉白，我知道你讨厌我。”戚青画有气无力的道，欲伸手去推玉白送过来的药碗。
玉白冷着脸躲开她的手，冷道：“你最好快点喝药，你也听见大夫的话了，除非你不想要孩子了。”
轻笑一声，戚青画看着玉白手中的安胎药，终于点了下头。
她从来都不是受重视的那一个，不堪的庶出身份让她很长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她恨戚玉白，此生最恨的便是戚玉白。她恨戚玉白嫡出的大小姐身份，恨戚玉白夺走了父亲全部的宠爱，恨戚玉白有戚夫人疼，而自己一出生就失去了娘亲。
可是这一切，还都不是她最恨戚玉白的地方。她最恨戚玉白的，是戚玉白明明拥有了那么多，却还是要来和她争殷折颜。
殷折颜和她幼时便相识，这么多年，她一直温顺的等待着，等待着殷折颜带走她。
她想不到，殷折颜竟会娶戚玉白，而且最后还爱上了戚玉白。
凭什么！她才是最先认识殷折颜的人啊！
不是她心狠，只不过是戚玉白逼她的，逼她这么做。和璃旌、浅语联手，听她们摆布又怎样，只要她可以重新得到殷折颜，那么一切都不再重要，哪怕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慢慢张开嘴，涩涩的苦味霎时充满整个口腔。
玉白还没弄懂怎么戚青画喝个安胎药都能哭出来，戚青画已经捂着肚腹哀叫出声。
“你怎么了！”玉白大惊，伸手去扶戚青画。
她却使劲儿浑身力气挡开玉白的手，“你给我喝了什么！我的孩子！”
喝了什么？！玉白闻言，下意识往手中药碗看去，门口处，同时响起小婢子的惊呼！
“青画夫人！”
***
殷折颜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国师府上下已经乱作一团。
戚青画的孩子没有了。此刻她正窝在殷折颜怀中哭的撕心裂肺。
一碗安胎药变成了堕胎药。可巧的是，当时房间里，只有她戚玉白和戚青画两个人，且谁都知道，戚玉白恨毒了戚青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折颜看向戚玉白，衣袖就猛地被戚青画扯住。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大夫的安胎药怎会变成堕胎药！”
“可搜过夫人房间。”良久，殷折颜看向一旁的小厮们。
被问话的小厮们一愣，面面相觑下具都低下头去。试问，他们哪里敢？
“你不能这样对我！”
突然，一声女子凄厉低吼响起。
身形倔强的挺立，玉白慢慢抬头看向他。然后，她看到他变了脸色，狭长的凤眸，他紧紧凝着她。
“是不是你！”将戚青画交给一边的小婢子，他朝她走来，眸光阴沉可怕，声音粗噶。
玉白一笑，“若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殷折颜冷冷一笑，那样子，不必再言。
“呵！”他的答案像是利刀一样剜进她的心窝，玉白袖中手指握紧，视线转向倚在小婢子怀中，苍白脸色满目恨意的戚青画身上，低声道：“不得不承认，戚青画，是我输了。”
玉白话落，戚青画眉心一簇，踉跄着往殷折颜方向，青衣一动，殷折颜已将她揽进怀中，神色冰冷的看向玉白。
玉白凝向殷折颜，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目光，良久，笑道：“国师大人想要怎么处置我？要杀要剐？”这一句不过就是气话，只是徒增悲凉味道。
“折颜，戚玉白如此心狠，不能姑息！”郁梓嫣眉眼一冷，走到殷折颜身边，低道。
这一刻，玉白总算知道，这位郁梓嫣有多恨自己了。
“我再问你，是不是你！”没有人料到，年轻的国师还要再问，还在执意。
可笑吗？怎么不可笑？别人都以为他问，是不想怀疑她。可只有玉白明白，他问，是不相信她。若是相信，何须再问？！
“那个答案，就在你心中，殷折颜！你信不信我！”发自内心的狂吼，玉白连苦笑也挤不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要自救！她要冤枉她的人付出代价！
“折颜！”就在玉白吼声刚落，戚青画大恸握紧殷折颜手臂，“折颜，我们的孩子，不可以枉死！”
一秒还是两秒，或许更快，琵琶骨一痛，玉白冷眼往自己身上看去，两根银钉闪烁，接着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他不信她！
“把她带下去。”
是谁的声音这样冷？玉白眼前一黑，意识瞬间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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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34章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一）
殷折颜下令，底下的小厮手脚倒是快，在玉白房间搜到的小盒子，里面的药经过大夫查看，证实了就是它，夺走了戚青画的孩子。
所以当玉白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正狼狈的趴在一间昏暗的地牢里瑚。
这里是国师府？原来国师府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肩上的骨钉让她无法施展内力，这和凌霄给她下的软骨散同等功效，她再一次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砧板鱼肉。
仅着中衣，玉白爬起来，倚坐在墙上。地牢的青烛暗的很，她大致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昏，到底过去了多久？这地牢没有窗子，她就是想要判断时辰也不能。
“哐！”的一声，玉白还在犹自发呆间，地牢铁门钝声而起。
怎么是她？！
戚青画的管事嬷嬷！
玉白看到管事嬷嬷，大惊，下意识的觉得不安全，她想躲，可是能躲到哪里去？且不说地牢就这般大，就单单现在她自己的身体，也是躲不了铄。
“夫人这是怎么了？看到老奴怎地还慌张起来？那日夫人的神气呢？”管事嬷嬷冷笑，看着玉白模样，她心中大为痛快，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玉白咬牙，为着此刻发不出的怒火，那管事嬷嬷嘴脸让她霎时想到一人，——容嬷嬷。但自己虽与紫薇境遇差不多，却没有来相救的尔康。
“夫人其实也不必如此害怕。”管事嬷嬷衣袖一挥，跟在她身后的小婢子立刻会意，端了托盘进来，那上面赫然就是银针一堆。
还真是清宫大戏！
“只要夫人老实招供，承认下毒谋害青画夫人，那么这些个东西，”管事嬷嬷说着，粗糙的手指捏起一枚锃亮发光的银针，“就不会用在夫人的细皮嫩肉上。但若是夫人抵死不认，与老奴为难的话，那么这些银针就真要去试试夫人的纤纤玉指了！”
“呸！你敢！”玉白扬声低吼，双手紧握成拳，“你敢对我用刑？！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戚青画养的一条狗罢了！今个不说你，就算是戚青画来了，也休想对我动手！”
“看来夫人总是没认清形势啊，想是老奴有必要告诉夫人一些事情了。”管事嬷嬷微微蹙眉，道：“您被关在这里一天，大人已经下了令，他将不再管您谋害青画夫人的事，所以说，要怎么样，如今可是全凭青画夫人一人做主。”
“殷折颜，他真的这样说？尼玛的放屁！”好久没爆粗口，玉白低啐一句，见管事嬷嬷微愣，她冷笑着，接着道：“叫殷折颜来见我！我要亲自问他！”
“大人，恐怕您是见不到的。”管事嬷嬷话落，就有两个小婢子上前来按住玉白双臂，另有两个小婢子随后上前，按住玉白双腿。
玉白使力挣扎，却是徒劳，眼看着那一脸猥亵的管事嬷嬷捏着银针走近，她惟有靠嘴不停的咒骂，可是钻心的疼痛还是如期而来。
接下来的日子，玉白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出所料的戚青画派来的人，对她严刑拷打不说，竟还用了鞭子！
身体上的折磨永无止境，玉白咬牙一一忍下，不过是在心里存了一个坚定的念头，那就是见到殷折颜。
可是，玉白万万没有想到，见到殷折颜以后，她听到的却是他赶她出府。
那一天，凛冽的寒风刺骨，或许是连上天都有所感应。
几个小厮抬着玉白从地牢而出，再一次见到外面的太阳，呼吸到外面的空气，玉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彼时，殷折颜正怀抱戚青画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
玉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前一刻还信誓旦旦对她承诺的人，转瞬间就变了模样。
殷折颜，你可知道戚玉白，如果今日离开，必不会再回来。
“折颜，快些赶她出去，我不想见到她！看到她，我就想到我们的孩子！”怀中是戚青画嘶哑的低泣。
殷折颜眸光暗沉，闻言，收紧揽着戚青画的手臂，对小厮们道：“扔她出去。”
他说扔她出去，那语气，就像是丢弃一只小猫小狗一般的随意。
“师傅！不要这样对小师娘！”
“师傅，小师娘不会害人的！师傅，您信小师娘啊！”
耳边，小八和小卦两个小少年凄厉的呼喊求情，他们是急死了！也是恨死自己了。要不是他们硬要小师娘去看青画夫人，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你们给我闭嘴。”殷折颜闻言，低斥一句，衣袖一挥，他没有半分留情。
戚青画嘴角带着嘲讽笑意，郁梓嫣也是暗自窃喜，所有人都希望她永远的消失。
“殷折颜，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否信我！”
最后由小厮架着，玉白双腿已经无力的拖在地上，可是回眸间，她眼角滑过那一抹青衣，映入骨髓的青衣，还是不甘心的问出这一句。
“殷折颜，你回答我！若我今日离开这里，你休想戚玉白有生之年还会回来！”
不会了，殷折颜，所以，请给戚玉白一个死心的答案吧。
“戚玉白，你可知，画儿肚子里，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不用再说。真的不用再说一句。玉白苦笑，垂下眸色。
身体与冰冷的国师府外的地面亲密接触，混沌的视线中，她隐隐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而来。不是青衣，却依旧高大。
“姐姐！”一声痛入心扉的狂吼，她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迷离的双眸费力的揭开，玉白想要抬起手摸一下来人的脸颊，却也是力不从心。
“玉珏，带我回家！”
殷折颜，此刻的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人们不是总说，由爱生恨，有爱才有恨。这一刻，我的心中，爱意已化为乌有，甚至，我开始怀疑，我是否爱上过你，一个这样绝情无义的你？
殷折颜，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到底失去了什么。
***
画面就此结束，其实是还没有结束，不过是弥灵看不下去了，衣摆一挥，止了画面，也止了后面的故事。
站在弥镜前的玉白双眸蕴湿，隐隐带泪，看的弥灵一声冷哼，一拍她肩膀，道：“我说你们人还真是奇怪，这明知自伤的行为还如此乐此不疲？怎么？看到这些，你心里会好过？”
“不好过，不过只想记住而已，不看不知道，我竟然都忘了自己曾经这么傻过，真是可笑。”玉白转过头，看向弥灵，见他蹙眉看着自己，她轻笑，戳戳弥灵脸颊，“你这小鬼看我出丑也看得够了吧。”
“哼！谁稀罕看了！是你自己在这里看的没完，又哭又笑的，像个疯婆子！”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弥灵是孩子心性，玉白轻笑，心底的痛意随着曾经的一幕幕而变得越发明显，紧紧抬手捂住自己心口，她忙深呼了几口气，缓过一阵难以忍受的疼。原来，蔓延在身体里的痛，不是最痛。只有停留在心上的痛，才是真痛。
“下面，你打算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弥灵看玉白渐渐走出自己心境，这才开口问道。
玉白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无奈的耸耸肩，“你都说我能来到这里是缘分使然，那么下一步，该是你这个虚弥之境的弥灵来告诉我，怎么办吧。”
“我只负责带你来看弥镜，其余的可不管。”弥灵冷哼，红衣翩然，白发妖魅。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参透？”玉白试着问了一句，见弥灵点头，她瞬间泄了气，“那我能不能回到现实中去？立刻？”
“这个嘛，我虽然不能带你来这里，却还是有能力送你离开，可是，你要告诉我，你想回的是哪里？怀瑾国？还是现代世界？”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送我回现代世界吗？！”这曾经是玉白想了多少次，最后都不敢再去想，再去奢望的梦。这一刻，难道这位弥灵真的有办法帮到她吗？！
“这个当然，不过是个小小的现代世界而已。”弥灵得意的扬起下巴，“那么据你的意思，还是想回到现代世界。”
“如果我回去了，是不是就不能再回来了？”突然一个想法闪进脑海，玉白急声问道。
弥灵一副当然的模样，哼着：“那必然了，要不然你想什么呢，还想着现代和怀瑾两头跑不成？”
“若是这样，我便要想一想了。”声音低下去，玉白的决定一下子做的艰难。
在怀瑾，她有父母，玉珏，喜然，嫆裳，灵姝，沉寰，凌波和微步，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人。试问，她怎么可以一声不响的离开呢。
“好吧，你慢慢想。“弥灵打了个哈欠，红衣一闪顷刻便消失在玉白眼前。
“喂！你去哪里！“玉白大惊，立即大声朝着四周喊。
半响，弥灵声音这才慵懒传来，“我去睡一会儿，你快点想，想好了，我便送你回去。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现在属于灵魂离开身体，如果不快点回去，身体就会死亡哦。到时候，就是回天无术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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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35章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二）
弥镜前，玉白仍旧不能选择，怀瑾有她的不能割舍，可是回到现代世界却又那么充满诱惑力，毕竟她本来就来自那里。
“想好了吗？”弥灵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玉白摇摇头，便感觉到一丝气息覆在耳边瑚。
“戚玉白，你要明白，人的命运都是在命盘上刻好的，也可以说是上天注定的，这是连神都无权改变的事情。所以，人们的相遇，也是注定了的，如此而言，你还不能抉择吗？”
“弥灵，你不懂，这不是简单的事。”玉白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或许上天注定了我和殷折颜相遇，但是并没有给我们相守的机会，否则怎会诸多为难。”
“这你便怕了不成？”弥灵冷笑。
玉白一震，随即道：“我怕什么！”
“若那个男子真的伤你至深，且无一丝悔意，那你便回去现代世界，但若不是呢？”
“你什么意思？铄”
“跟我来看。”弥灵淡淡一笑，红衣一摆，那弥镜再一次亮了起来。
窗棂微开，镜中赫然便是戚府，玉白的房间。
外室，凌波和微步不知怎么睡得那样沉，往内室去看，戚玉珏正趴在桌边，也是沉睡样子。而床榻那里，一个青衣男子背影萧索，眉心紧蹙，手指紧紧握着昏迷的戚玉白，竟是殷折颜！
他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