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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寿堂没有马上给“空中鹰”发报，他也要“三思”而后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给对方下一个最后通牒。
韩寿堂身子靠在沙发上，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办公室里的一切摆设。忽然，他感觉屋子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令他不习惯，静得令他心底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种惶恐——莫名其妙的惶恐。
“妈的，这都是‘空中鹰’闹的！”韩寿堂掏出手绢，边擦抹着额头上渗出来的虚汗边在心里说。
他仿佛看见毛春雨站在了面前，眼里倏然涌满了泪水……
“韩寿堂，你这个没有脑子的混蛋，你简直都不如一支枪有用处！”望着韩寿堂发过来的那几封催命般的电报，尚云蔚气恼地轻声骂着。
这是荣平妓院三楼那间经过精心装饰过的小屋里，双梅——国民党南京保密局派到碣石城抓捕共产党潜伏人员“仓中鼠”、阻止共产党电台运往北平的高级特工尚云蔚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她就是那个令韩寿堂心里极不平衡的“空中鹰”。
尚云蔚今年二十八岁，其父是政界要员，她在美国接受了三年特工训练，一年前回到南京，先是在原军统女少将姜毅英手下从事密电翻译工作，戴笠空难死后，姜毅英摇身一变成了国防部保密局机要组组长，她在机要组里干了几个月后又被调到特种技术研究组。这是一个长相俊美、颇有灵气的女人，在以专门研究暗杀、爆破、纵火等技术事项的特种技术研究组里，她另辟蹊径，经常乔装改扮，利用在国内国外学到的特工技术，通过蛛丝马迹破获了共产党设在南京的一个情报联络点，查获了一批处于转运状态的共产党绝密文字档案，受到了保密局局长郑介民的好评。尚云蔚又对这批档案进行了整理分析，发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她没有放过这张照片，费了一番周折，查到了照片上这个女共产党的名字叫林瑶，于几年前在南方被国民党特务杀死，她好像有一个丈夫，姓焦，也是共产党的特工，隐藏在北平一带军界里。尚云蔚不肯放过这条线索，继续调查，最终把目光落到了25旅旅部参谋长焦南寒的身上。然而，由于她得到的情报相当模糊，她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焦南寒就是死去的林瑶的丈夫。可这并不代表她解除对焦南寒的怀疑——只要有疑点就不放过，这是她的性格，也是年纪轻轻的她能够在众多老牌国民党特工中脱颖而出的原因。就在这时，保密局破获了共产党北平秘密电台，在得到确切的共产党正重建北平电台并在碣石县城中转的情报后，尚云蔚以代号“空中鹰”的高级特工身份被秘密派往碣石县城，让25旅旅长韩寿堂接受她的指挥，抓捕共产党负责转运电台的特工“仓中鼠”并截获电台。可以说，尚云蔚这次受命是肩负重任的，这毫无悬念地将决定她日后在保密局中的地位。她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普通女特工，用自己的实力超过姜毅英是她最低的目标。在这一点上，她不想借助父亲的力量，那等于宣告她无能。
“空中鹰”现身（2）
尚云蔚早就知道，碣石县城里的荣平妓院原来是军统一个秘密的极少启用的联络站，站长——鸨娘是资深的军统特务，为了掩人耳目，她招来了十来名*操卖皮肉生意，倒也赚下了许多钞票。尚云蔚经过仔细筹划，决定装扮成*暂时隐藏在碣石县城中，这样极有利于暗中调查“仓中鼠”。因为她所怀疑的焦南寒公开身份是25旅旅部参谋长，不和25旅旅部的人包括那个土匪出身没多少文化的旅长韩寿堂接触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就这样，她悄悄潜入碣石县城，联系上了鸨娘，化名双梅住在荣平妓院里，表面上受鸨娘的辱骂，实际上鸨娘怕她怕得要命。
一切安顿好后，尚云蔚知道，这么重要的任务如果没有韩寿堂的帮助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完成，于是，为了拉住韩寿堂，她以“空中鹰”的名义给韩寿堂发了一封“焦南寒可能是*特工‘仓中鼠’”的密电，命令他替自己监视焦南寒。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韩寿堂居然打保票说焦南寒不是*特工。尚云蔚何等敏感，她意识到韩寿堂反驳自己的背后是不愿意和自己合作，也知道此乃军界的通病，话说回来，她对怀疑焦南寒毕竟没有什么底气，也不好指责韩寿堂什么，只能提醒他防范焦南寒，同时暗中调查焦南寒，搜取证据。后来，她得到了焦南寒的妻子虽然不叫林瑶，但病死的时间和林瑶被杀死的时间非常吻合，而且是客死他乡，直觉告诉她，焦南寒的怀疑不能解除。连日来，她一直在暗中跟踪监视焦南寒，想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找到蛛丝马迹。然而，她毫无收获，那个相貌平平的参谋长就像是一潭死水，中规中矩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但是她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将林瑶和焦南寒的妻子联系到一起，并且固执地认为这两个女人是同一个人，焦南寒即便不是“仓中鼠”也和*有着某种解脱不开的关联。她对自己就是这样自信。那天凌晨，她偷偷来到焦南寒的家，想窥探一下怀疑对象在做什么，或许能够有所意外的收获。她刚刚攀上墙头，没想到焦南寒正站在院子里便慌忙逃走，险些被焦南寒抓住。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小小的败笔，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相信焦南寒即使看见自己的脸也无所谓，她化了妆，遮盖住了本来的面目。
来碣石县城做“*”这些日子，尚云蔚对自己整体收效还是很满意的，最起码她查出了共产党特工经常发报的地点在广法寺塔的第八层塔楼上。在她的操纵指挥下，毛春雨等人真的在塔楼里当场缴获了一封发给“仓中鼠”的关于转运电台的情报，虽然电文已经支离破碎了，但依然不失珍贵。她现在也正在破译那封电文，试图能从中找到求取转运电台计划的玄机，一旦发现了秘密，不仅是“仓中鼠”，就连那批共产党苦心搞来的电台都得成她立功受奖的筹码。当然，这功劳不能算在韩寿堂身上，否则自己就成那个混蛋向上爬的台阶了。
尚云蔚清楚地知道，荣平妓院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落脚点，她不可能长期做“身价高、轻易不接客”的*。正当她思考要不要改变一下身份另外寻找一个落脚点的时候，那个原本毫不起眼的杂工老王引起了她的疑心。那是一个飘着雪花的晚上，她去找老王要开水，发现老王不在门房里。十分钟后，她无意中发现老王回来了，就再次提着暖水瓶到门房里要水，老王非常殷勤而卑谦地给她倒满了开水。她顺口问老王刚才去哪里了，老王马上说是去茅房了。当时，老王额头上和脸上都有细小的汗珠，好像是刚刚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的，最起码不会是在茅房里出的汗。她当然没有戳穿老王的谎言，当即找到鸨娘询问老王的来历。鸨娘告诉尚云蔚，老王是几年前她经人介绍而收留的一个在碣石县城街上流浪的汉子，为人老实，在荣平妓院里一直做杂工、打更。尚云蔚听出来，老王是一个来历不很明确的人，便暗中监视起了他。果然，她发现老王经常借给*们买物品的机会去一间民房里呆上几分钟。职业的习惯无声地告诉她，老王是地下党。她让鸨娘召集了警察局的人，闯进那间民房里，从里面搜出了几把手枪和一张联络名单。就这样，碣石县城地下党遭受了甚为严重的破坏……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空中鹰”现身（3）
尚云蔚没有惊动老王，她想看看老王到底和焦南寒有没有联系。那天，老王上街时，她化装尾随在后，瞧见他进了茶馆，她无法进到茶馆里探查，就守在茶馆门口观察。半个小时后，老王出来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焦南寒果然也从茶馆里走了出来。她猜测，老王一定是和焦南寒接头的，老王成了这件事的关键人，只要撬开他的嘴就不愁焦南寒不暴露了。回到荣平妓院后，尚云蔚叫鸨娘秘密知会警察局把老王抓了起来，拷问口供。老王没有吐出一个对她有用的字，三个小时后被一名警察失手打死。尚云蔚气得一枪打掉了那个警察的一只耳朵，下令封锁老王已死的消息。随后，她和鸨娘物色了一名长相酷似老王的特务，让他不露声色地接替老王在荣平妓院里做门房，等待*特工前来接头。她相信，“老王”这个诱饵肯定能钓上大鱼来。这是她最为得意的大手笔。那天晚上，当她发现焦南寒和一个军官来到荣平妓院的时候，马上给“老王”发了暗号，让他按照计划把焦南寒钓住。没想到，焦南寒只是向“老王”要了几张手纸，对“老王”的暗示丝毫不加理会，令她的心情一下子由兴奋的顶峰降到了失望的冰点。即使这样，她也没有放弃对焦南寒的怀疑，决意继续寻找他的破绽。尚云蔚知道，就算最优秀的特工也很难做到不给敌人留下任何破绽，这简直就是自然规律，无可改变。她坚信，只要自己潜藏在暗处，让“仓中鼠”等*特工找不到对手，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胜利必将属于她“空中鹰”！
平心而论，尚云蔚着实为毛春雨的死而深感遗憾，通过观察，她发现毛春雨基本上具备一名优秀特工的潜质，比其实无勇又无谋的韩寿堂强许多，最起码他不会主动做栽赃焦南寒这种打草惊蛇的事情。在知道毛春雨死了之后，尚云蔚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死于“仓中鼠”之手，也就是她想象中的焦南寒手里，因为整个碣石县城里，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对手来。本来，阴历十五日那天夜里她也想去广法寺塔守候“仓中鼠”看他怎样拿到情报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她要动身去广法寺塔的时候，荣平妓院里她和鸨娘共同使用的发报机出故障了，仅仅接受过皮毛原理训练的鸨娘根本无法排除故障，而鸨娘又必须在一个半小时后接收南京保密局的密电，因此，她不得不临时做起了维修工。对于从事过专业技术工作的尚云蔚来讲，修理发报机并不是难事，但毕竟耗去了一个多小时，等她赶到广法寺塔下的时候，只看见了毛春雨的尸体……最初，她以为对手取到了至关重要的电台转运计划，懊丧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述。然而，接下来的种种迹象表明，共产党的那批电台并没有被转运走，这使她得出结论：那个月圆之夜，“仓中鼠”也没有拿到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转运计划！这就等于说，她尚云蔚根本就没有输，她还有战胜对手的机会！她告诫自己，务必沉住气，依照自己制定的计划继续秘密监视焦南寒，或许再过一天，他就可能有破绽被自己抓住。
令尚云蔚恼火的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韩寿堂居然三番两次地发来电报催促自己露出庐山真面目和他合作，而且口气一次比一次强硬，大有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气归气，她还不能得罪这个有兵有枪的“地头蛇”、“草头王”，只能推托，故意延误露面的时间，如果自己现身在25旅旅部，再监视焦南寒绝非易事。这个韩寿堂，怎么就如此固执呢？你见老娘能有什么用呢？ txt小说上传分享
“空中鹰”现身（4）
给韩寿堂发完最后那封密电之后，尚云蔚躺在床上，心情郁闷非常。她不知道自己这封密电能不能起到预想的作用，如果韩寿堂再一次要求自己去见他该用什么样的言辞对付他呢？唉，那封蕴藏着巨大秘密的*电文还没有破译，韩寿堂这条老狗又来添乱，如果听了他的话公开身份，那自己势必得重新调整计划。这且不说，“仓中鼠”将会变得更加狡猾起来，因为他有明确的对手了。好在，最后那封密电发出去之后，韩寿堂没有继续当催命鬼，而是消停了，这使她有时间和心情认真研究下一步的举措。
现在，最为要紧的是破译出*那封残缺的电文里的秘密。尚云蔚在美国曾经研究过不少秘密传递情报的方式，可以说接触到了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手段，但哪一个案例也没有正在亲身经历的这种方式奇特、诡秘：月亮、塔尖，自然景物和情报能有什么联系？然而如果没有联系，*怎么会在电文上这样写呢？这可不是随时都可以玩闹的文字游戏，其中必定隐藏着秘密，可是她就是无法找到它。她为此焦躁过、苦闷过甚至怀疑过自己的能力。万般无奈之下，她将这封奇特的电文一字不差地发给了远在南京的原上司姜毅英，期望得到满意的破解。然而，那位姜少校的回电打破了她的梦想：“难以破译，好自为之。”南京保密局密电专家的态度使尚云蔚彻底失去了靠山，只得“好自为之”了。这些天，她的所有思维几乎都沉浸在那几行字里了，像一只钻山甲一样钻着沉重的山石。她猜测，“仓中鼠”之所以没能拿到那份转运计划，就是因为他也没有破译出其中的玄机。看来，*特工设下的迷局不仅迷住了敌人也难住了同党。既然如此，谁抢先破译出了秘密谁就能先对方一步拿到置对方于死地的强大武器。
尚云蔚又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焦南寒。她越来越感觉到，焦南寒就是“仓中鼠”，而且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日复一日地浓烈，尽管理智告诉她，焦南寒没有任何供自己利用的破绽或者疑点，然而这个念头就像影子一样一刻不停地徘徊在她的脑子里。她记得美国老师讲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优秀特工的直觉是宝贵的，他绝不会对和自己任务无关的人或事产生直觉的——特工要相信并且依赖自己的直觉尤其是第一直觉！尚云蔚绝不是在空泛地套学理论，而且发自内心地感觉焦南寒就是自己隐藏最深的敌人，何况她还有焦南寒的妻子和*女特工林瑶具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这一证据。
“焦南寒，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尚云蔚轻声说着。
“姑娘，要开水吗？”房门外，“老王”大声说。自从他接替老王以来，很快就熟悉了老王在荣平妓院里的一切事务，无论送水、采买物品还是打更值夜都做得和老王相差无几，为此，尚云蔚嘱咐鸨娘赏给了他100元钱。
“我要水！”尚云蔚也大声说着。
“来喽——”“老王”答应着，推门走了进来，马上掩紧了房门。
“小姐，这几天还是没有人来找我接头。”“老王”边给尚云蔚的暖水瓶里注水边恭卑地低声说。
“嗯，我知道了，不要着急，他们早晚会派人来联络你的，这一点我敢肯定！”尚云蔚冷笑着自信地说。
已经灌完水的“老王”点点头，转身刚要走，被尚云蔚叫住：“你再把那天晚上焦南寒找你要手纸的经过仔仔细细地给我讲一遍。” 。。
“空中鹰”现身（5）
“那天晚上，我接到小姐发出的暗号后就在屋里等着……”于是，“老王”不厌其烦地讲述起来。“老王”讲完后，尚云蔚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王”提着那个硕大的铝壶退出去之后，尚云蔚认真回想着他讲述的和焦南寒见面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出焦南寒的可疑之处。结果，她失望了。
尚云蔚点着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她万万想不到，碣石县城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她不得不——应该说不敢不认真对待韩寿堂的要求，以至于改变继续潜藏下去的主意了。
两个月前，25旅旅部情报处盯上了一个理发店的老板，他们怀疑他是地下党。情报处的张处长亲自布置人手监视那名方姓老板，企图通过他牵出更多的地下党。应该说，张处长这样做是无可厚非的，他也确实得到了一些重要情报，尤其是得知方老板将召集几个地下党在他的理发店里开会之后，非常高兴，觉得抓共产党大鱼的大好时机终于到来了，急忙煞费苦心地为抓捕这几个人做起了准备。然而，就在方老板他们开会的前一天，半路杀出了程咬金——几个警察突然闯进理发店将方老板给铐走了。这样一来，准备来开会的共产党自然藏得无影无踪了，张处长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把方老板一个人弄到手里也算是不白忙活一场，于是仗着堂堂国军身份到警察局里要人。可是警察局局长牛气冲天地说是奉了南京国防部保密局派来的重要人物“空中鹰”的命令抓的方老板，不能将他交给25旅的人，他们警察局和保密局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毕竟南京来的人名头比驻军25旅大，他们宁肯开罪25旅也不敢违抗“空中鹰”的命令。张处长在“黑狗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鼓着肚子去见韩寿堂，说南京派来的“空中鹰”骑在25旅头上拉稀屎，硬生生把抓捕*的大好机会给搅黄了。想抓共产党眼睛都想红了的韩寿堂一听煮熟的鸭子飞到警察局去了就已经怒气冲冲了，又一听是“空中鹰”捣的鬼，更加暴跳如雷，当即命令旅部直属的警卫营全体出动，带着轻重武器堵在警察局门前，限令十分钟之内把*方老板送出来，否则血洗警察局。面对杀气腾腾的正规军和各种一触即发的武器，警察局局长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再也顾不上什么南京保密局和“空中鹰”，紧忙把方老板押给了警卫营。在押解方老板回旅部的路上，方老板纵身从疾驰的卡车上跳下来，一头撞死在电线杆上了。
鸡飞蛋打了，韩寿堂理所当然地把罪过归结在了“空中鹰”头上，他再也无法忍受“空中鹰”的无礼和傲慢了。国无二君天无二日，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韩寿堂一分钟都不能允许有人在自己头上“拉稀屎”了。他再次红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大骂了一通“空中鹰”之后，立刻跑到机要室里，让发报员给“空中鹰”发去了一封密电：
“空中鹰”：
老子警告你，两天内你如果不来见老子，老子一定上报南京，拒绝和你合作，你在碣石县城的一切行动均与老子无关，不要以为老子怕你，离开老子，你连一只兔子都不如。韩寿堂
听鸨娘讲完发生在警察局门口、震惊了整座碣石县城的军警火拼未遂事件，又收到了这封每一个字都像炸弹一样的密电，尚云蔚暗自叫苦。方老板是被25旅盯上的*，这一点她根本不知情，更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她庆幸地想，警察局局长还算是明智，及时把方老板交了出去，否则韩寿堂真的敢血洗警察局，警察局就是再加上几百人也绝对干不过25旅。事情真要是闹大了，自己绝对摆脱不了干系，弄不好还得闹个挑起内乱的罪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