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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斐傻谋┝κ侄畏⒒拥牧芾炀≈隆?杀氖撬窃谧瞿切┦碌氖焙蚋揪兔灰馐兜剿堑男形阅歉鍪芷哿璧娜跽呤嵌嗝吹牟锌帷U舛际谴嬖谟谒峭纺岳锒匀跽叩目刂埔馐兜谋灸茉谧魉睢H死嘀灰姓庵智空叩目刂埔馐兜拇嬖冢侨死嗑筒豢赡苡姓嬲纳屏肌O窀咦娓刚庵衷龉刂普叩娜耍悄嵌褚档谋ㄓΣ挥Φ缴砩纤徕慊诼穑恳蛭ㄓ戳瞬赔慊谝膊还俏俗陨淼睦娓∑ち什莸匕诎谘悠切闹械姆鹬饕郧蟮米晕野参堪樟恕S衷趺词且蛭撕α吮鹑诵闹心压赔慊谀兀空飧被媸歉咦娓赣美幢硐肘慊诘模强烧嫣逑殖瞿切┛刂婆擅堑拟慊谛睦砝戳恕(D―那画里表现出的软弱无力不正说明他们希望降到他们头上的恶报不要那么强烈吗?他们在欺压别人的时候可没想过要手下留情啊。那个僧人说的歌利王,他是把佛主的手脚五官割下来了,佛主有法力会长出来。歌利王残害的要是普通人呢?普通人可不会像断了身体的蚯蚓长出另一半身体一样地长出一副手脚来的。那么歌利王的忏悔对那个受害的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忏悔真是虚伪啊。要是我来忏悔的话,我倒愿意雷余的九把刀都砍到脖子上也不会用那么一副破画去自我安慰。”
第二天(中)(3)
我们都看着那副画。那副画里的温暖柔和在我的心底里激起宁静平和的感觉,可是妹妹却对它鄙夷不屑,甚至充满了厌恶感。这厌恶感和我们刚才听那个僧人讲经时华夏产生的厌恶感完全一样。莫非华夏早已想过这种借助宗教而忏悔的举动本身就是虚伪的吗?那么华夏要的是一种激烈的忏悔吧,可是她为什么会去想忏悔的事呢?
“那么华夏,你要忏悔的是和妹夫的死有关的事吗?”
“我不要忏悔什么。”华夏果断的语气几乎让我失去了问下去的勇气。
“那么妹夫是怎么死的?”我不在回避这个问题落实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直截了当地问道。
妹妹沉默着。我以为她会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时,她说:
“他是自己掉到河里淹死的。你这么问是因为老头今天中午的表现让你对我产生怀疑了吧?那老头就那样,我看他快得老年痴呆症了。哈哈,他在怀疑是我害了他的儿子,我的丈夫呢。”
“我昨天夜里也看到你跳那个舞了。我和于阳都看到了。”我并没有被妹妹故做轻松的语气布下的她无辜的圈套套住,而是追击一样继续扮演着一个正义的质问者。
“怎么,于阳也看到了?”妹妹满脸满眼都是笑意,语气也变得娇滴滴的。好像于阳看到她赤身裸体的样子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似的。“怪不得他今天早上还说要给我画像呢。”
于阳可从来没说过要给我画像的话,根本和我在一起时他连画画的欲望都没有。“村里人说你和妹夫的感情并不好。”我说。一下子把妄图借着于阳的话题从妹夫的问题上逃跑的妹妹抓了回来。
“我们感情是不好。我看不上他。强子看起来真像爸说的那样完美无缺,可他笨得要命,简直是大脑残疾。我跟你说,如果说要是有像植物的动物的话,那他就是。他要像个植物一样整天一动不动,对他来说就是再好不过了。看他有时候表现出几乎静止状态的样子就觉得他这个人真让人恶心啊。”
“你也未必比人家好多少。你有什么权利瞧不起人家。”华夏说起妹夫时那极度蔑视的语气引出我心底的这句话来。并且在心里自然而然地打量起华夏畸形的身体来。那畸形在我的打量中更丑更别扭了。我不禁怀疑起华夏所说的于阳要给她画像的话,可能只是她出于自我肯定的目的说的一个美好的谎言,而不是于阳的本意。后来我意识到,我这样想是出于嫉妒心理,也是在蔑视华夏,但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心里还涌动着只有我有蔑视华夏的权力,而华夏没有蔑视别人的权力的深层心理。
那话只在我的思维里闪了闪,华夏就像听到了似的说:“你说的对。我是残疾人,按你们的想法,我应该不会歧视残疾人才对。可是你们都错了。我们生活的环境里充满着对残疾人的歧视,我也生活在这个环境里当然会受到这个环境里人文因素的感染。虽然我的这种心理要不得,我也努力克服了,可是我还是不自觉地走上了那个恶性循环的老路。你的朋友曾跟我说过,她说一个人很难摆脱曾经影响了他的东西。她说的真对呀。我跟你说吧,残疾人在心理上更看不起残疾人,这就跟弱者对比他更弱的弱者只有鄙视而没有同情的道理一样。我是看不起他,他死了,也使我解脱了,可我没有害他,而且我哪有能力害他呀。他可是力大如牛啊,你不会认为你软弱的妹妹会有能力害人吧?”
妹妹一向不承认自己软弱的实质。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可依然不能让她认识到这一点,现在她却自己这么说起来了。我不禁更警觉起来。
“以前我想也不会那么想。现在,我可是看到你在那些愚昧的村民中的影响力啦。”
“怎么,你承认我在村民们中的影响力啦?”华夏笑得像是风铃猛摆似的钉当脆响。
我刚要说点什么话来打击一下她那嚣张的气焰时,一个人影一晃就进入了我眼角余光的扫瞄中,我便立即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来的人是住持。住持在看到我们这对站在一起的孪生姐妹时,善良的脸上现出惊讶而喜悦的表情,像看着某种令人快乐的美好而新奇的事物。而我却因为他那把我们视为一体的打量本能地产生了要脱离某种使自己感到难堪的事物而从华夏身边走开的想法。
“你们姐妹俩站在一起比较着看才知道你们是这么相似又是这么不同啊。”
住持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我从妹妹的畸形会过到我身上的恐惧感里剖离开来。即而我意识到我是越来越注意并厌恶着与我长得一样的妹妹的畸形身体了。自从我生了畸形的婴儿以后,我再看到妹妹的畸形的身体时,就仿佛看见了另一个我一样,那个我是如此的丑陋不堪,惹人厌恶。
“大殿里没有你呀,你去哪里了?”华夏笑盈盈地说。住持含着笑的善良的脸一出现在门口,我就注意到妹妹的眼角眉梢立即堆上了浓浓的笑意。那一刻我觉得我以及这个小佛堂里的一切都化成了空气,所以妹妹脸上的热情才扬溢的这么无所顾忌。这里可是寺庙啊,我不禁向门外看看。住持的身后没有跟着待者。
“昨天你走了以后,我想当年义军抗俄是这个地区的大事。义军又是驻扎在这里的,那寺院里应该有文件记载这事。我就连夜去寺院放旧文件的地方看了看。今天我在那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第二天(中)(4)
住持微笑着把一个黄皮的小册子递了过来。我没有伸手去接。虽然我还不能肯定他和华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华夏一见到他就变得异乎寻常的神情让我心里曾有过的对他莫明的憎恶一下子加深了,因此我对那个小册子理也没理。结果华夏伸手接过了它。那个小册子看起来就像信佛教的居士们手中常有的那种宣传用的小册子那么薄。马粪纸的硬纸壳封面,粗糙,暗黄,让人联想到造纸业还不发达的年代。
华夏一翻开硬纸壳封面,里面的纸张,忒噜一下,都落了下来。纸张肮脏发黄,写满毛笔字。华夏的双手擎着它就像拉着一长条落满了苍蝇的经久没洗过的白布条似的。原来这封面里夹着均匀地折叠着的像经书一样的一整条纸。华夏又把那条纸折叠着收回来后,这才一面一面地翻着看。
“啊,华春,快来看!啊!”妹妹似乎激动的语论无次。她那从折子上抬起的又落到我脸上的眼睛也因激动亮的异样。为了不太过分地有拂华夏之意,我才凑过去看看那纸上写的字。
折子上用墨笔楷书小字写着:
光绪二十六年某月朔日抗俄军义士于佛前盟誓其先北方俄妖猖獗侵我故土杀我众生至使生灵涂毒悲苦哀鸣之声撼山岳血流漂杵尸骸残肢满江津故土流失壮烈士乡亲血泪激义愤遂奋起义士保家国义士抗联有誓言现将誓言供佛前誓曰
鼓响人进 锣鸣人退
脚踏故土 头顶苍天
杀绝俄夷 死亦无怨
一方有难 各方支援
齐心联和 不离不弃
如有悖者 必遭果报
立誓者 …………
下面还有小字注明写着义军成立的过程。
“管理旧文件的老僧人――也是看见你们的姨妈把你们家的家谱和一些文件藏在小佛堂里的那个僧人,那天他也是刚把寺里的文件藏好,就看到了你们的姨妈走进寺院里――他说这个折子从他很小的时候就放在大雄宝殿的佛主像下了,他听寺里比他更老的僧人说这个折子老早就在那里了。可能从义军立誓那天起,这个记载着誓言的折子就供在佛主像下了吧。”
我和华夏对视着。那时我们心里都想着同一件事:原来太祖父和高祖父当初也是义军中的一员。在立誓者的签名里第一个人就是太祖父,第二个是高祖父,第四,五,六,七,八个都有着当地的山里山外的大姓的姓氏。这个地区中有很多地名都是以那几个姓氏命名的,比如高家堡,王家屯之类。这些姓氏估计在一百年前也是大族,在誓言的折子上签名的人可能是当时各族的领头人物。这些人都推举第三个人为首领。那么那第三个人是谁?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华夏也在这时产生了同一种想法,因而我们一口同声地说:
“老祖奶奶的丈夫,那个土匪首领!”
“老祖奶奶的丈夫,那个土匪首领!”
我们都沉默起来。在这沉默里我一看到太祖父和高祖父的签名时就产生的模糊的困惑就在我的思维里渐渐清晰起来。不是说太祖父当初为了表明自己和造反的女儿女婿没有关联才大义灭亲,把女儿活埋的吗?还把老祖奶奶的手下们也都出卖给官府了。却原来――“太祖父和高祖父当初不仅是义军中的一员,还是义军的发起者。他们首先串联了山里山外的大族们组成了民团,后来又进山联系上了土匪首领,这样民团和土匪在外敌入侵时组成了统一的抗俄战线。可是他们却是互相不信任的,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也为了精诚合作他们才立这个誓言的。”我这样推理说。
“而且,最不相信人,最不放心的还是那个土匪首领啊。你看,‘齐心联和不离不弃如有悖者必遭果报’这十六个字和前面的笔迹不一样,不是太祖父的手笔。这些字是第三个签名人写下的。他们的笔迹一样,都是不太讲究运笔,笔迹显得任性随意粗犷而豪放。”华夏接下去说。
这个折子主体书写的笔迹和太祖父签名的笔迹一样,显见得是太祖父写的了。而不同于太祖父笔迹的那十六个字是第三个签名人后添上去的。看着那笔迹我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联想。老祖奶奶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土匪首领,他在立誓时是不十分信任太祖父他们的,所以才在誓言的后面加上那四句话吧。想来,太祖父和高祖父他们后来还是把那个在抗俄的战斗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匪首杀了,而且把匪首的妻子,也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的老祖奶奶以私刑惩处了。
“那么,太祖父真的是因为后来分脏不均才把老祖奶奶夫妇给杀了吗?”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太祖父他们把老祖奶奶夫妇俩杀了?外祖母当初跟我们说的可不是这么回事。”华夏反驳说。对于老祖奶奶被家里人以私刑处死的传说,华夏也听说了,可是一直不甘心认同。本来华夏也不赞同老祖奶奶的丈夫是土匪一说。华夏认为老祖奶奶的丈夫当时一定是个义和团的义军什么的,义和团的义军在当时也被称为匪啊。根本华夏不肯认同我们家族的历史里会有那多的污点而一直反抗着。
我们的外祖母以前曾讲过,说当初俄国人败退后,老祖奶奶的丈夫,也就是那个土匪头子在俄国人走了之后,忽然联合了义军里的另外几股土匪叛乱了。匪众浩浩荡荡地把华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太祖父已经答应给他们一部分黄金,可他们贪得无厌想要霸占太祖父家的金矿,还说如果太祖父不答应,就拿他一直没生养的女儿点天灯。土匪人多,武装又精良,太祖父又要保住女儿,所以老谋深算的太祖父就假意答应了匪首,并请匪首喝酒。可是那个匪首也狡猾多端,不肯到华家大院里喝。高祖父就带着酒席到匪首的营盘里,以示友好。那酒是好酒,肉是好肉。匪首没查出什么毛病就放心地吃喝起来。酒喝到酣处,一直谈笑风生的高祖父在匪首仰脖喝酒时,忽然抽出了缠在腰中的软剑一下子斩下了匪首的头颅。“那个土匪头子只查了你高祖爷爷有没有带枪,可是他没想到你高祖爷爷的腰里围了一把宝剑哪。”外祖母说着又忍不住对我们华家人的大智大勇赞叹一番。据我们外祖母的说法,高祖父一剑斩了匪首之后,他带来的抬酒,抬肉的人纷纷从酒坛子里拿出武器,守住大帐。高祖父打出了信号。华家大院里早已严阵以待的民团就冲出大院,冲入匪营地,把土匪们打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叛乱的土匪们一是没了领头的,二是在华家民团强大的攻击下,就投降了。太祖父和高祖父还把这些投降的人交给了官府。据说这些人被官府斩首示众时,有很多人围观称快呢。这段故事也是外祖母经常讲给我和华夏听的。看来华夏更同意这种说法。关于老祖奶奶的那个诅咒,我也曾问过我的外祖母。按外祖母的说法是糊涂的老祖奶奶要从一而终就自杀了。她恨她的娘家人杀了她的丈夫才阴魂不散的,才下了那个诅咒的。
第二天(中)(5)
“外祖母那是给自己的家族脸上贴金。我的证据就是这个壁画。你不觉得一百年前的那个故事和雷余的故事极其相似吗?就是因为太祖父和高祖父当初和义军的首领有这个盟誓,后来他们又背弃了它,高祖父才把这个与他的做法极其相似的故事画在小佛堂里的。我想高祖父把这么一个以背信弃义受惩罚为内容的画画在他用来忏悔的小佛堂里,不就是告诉后人他曾经有过什么罪过吗?要不,他为什么要画这么一副壁画呢?”
“就凭这么一副破画也说明不了什么。”华夏嘟囔着说。可是她一时又找不到证据来使自己的说法站住脚就带着满脸不服的神情保持了沉默。
“原来,我一直以为高祖父只不过是因为杀了妹妹而忏悔,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啊。不管是不是因为分赃不均,太祖父和高祖父最后可是背叛了义军的。”
“高祖父杀了老祖奶奶的丈夫可能真的是因为他叛乱了,绝不是为了黄金什么的。”华夏强辩说。
“华夏这么说也有一定道理。”一直听着我们姐妹争辩不休的住持微笑着说,“关于你们的先人被杀的原因,山下的老校长还有别的看法啊。可是我是出家人,那些话不好说出口。你们可以问问他去。”
“怎么说我们都难逃叛徒世家的身份了。”我对老校长是否有别的可以为我的祖先的行为开脱的说法一点也不抱希望,就灰心丧气地说,“祖先做过那样的事,那后人不受到诅咒才怪呢。”
“那这也不能成为让那个诅咒任意摆布而不反抗的理由。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高祖父他们真的做了那些事的话,那他的后人就应该做点什么事来弥补祖先们的罪恶,而不应该只是一个劲地抱怨消沉和一个劲地想着逃离。”妹妹这样含而不露地批评我之后,又自夸地说:“我现在就是本着这个想法为村民们做事啊。我们快下山吧,那些人或许已经等急了呢。――你也下山去看看吧,今天的山下可有很多热闹可看啊。”华夏后一句话是对住持说的。
住持听了,摇摇头说:“我就不去了。村民们的眼光只会盯着眼面前的那点事,也容易冲动,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华夏自信地说。那一刻仿佛她是统帅三军的总司令似的,意气风发的脸都涨红了。
我们在寺院的大门口上雪橇的时候,送我们的住持自然而然地向华夏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华夏立即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住持瘦而长的大手里,让他扶着她上了雪橇。她对我已经本能地向她伸出的援助之手看都没有看到。我只好把自己伸向空中的手臂无着无落地收回来。坐上雪橇后,华夏很不放心地把那个盛着姨妈骨灰的罐子放在我怀里,还吩咐说:“小心拿好,别弄破了。”这才告别了住持往山下走去。
雪橇又在雪地上滑行了。昨天上寺院的时候我还无法想象华夏是怎样登山的。现在才明白过来。利用这个马拉雪橇,华夏就会毫不费劲地到寺院里。雪橇都离开寺院一大段距离了,我的脑子里还像放电影似地放着华夏刚才和住持的那次手挽手的亲密接触的情景。看华夏和住持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而毫不顾忌地露出的亲密样,我再不怀疑他们是一对情人的可能性。这肯定了猜想的――我倒宁愿我没有肯定这猜想,而一直让它处于搁浅的怀疑之中――后果在我的心里激起一股腻味而肮脏的厌恶感来。像住持那么个男人长年守着孤独,是很无聊的吧。那么华夏的身体不管怎么样丑陋畸形,作为一个排解无聊的工具也很容易就被他接受的吧。这么一想我就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是这样一种关系。看华夏和住持在一起时流露出的柔情蜜意的样子,她是没有意识到这个客观的事实吧,还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被人爱着而沾沾自喜呢。华夏从寺院里出来就一声不响,不知在想什么。她许久也不挥鞭赶马,只任马自由地往山下慢慢进行的恍惚样子还是很沉重的。华夏忽然回头看着某一处发了半晌呆。我也不自觉地跟着回头看了看。我们的雪橇离寺院越来越远了。回头看去,寺院和寺院上面的那个鹰嘴岩也已经呈完整的形态落到我的视野里了。华夏搜寻的眼光可能是在捕捉住持的身影吧。她期待看到住持顶着雪花站在寺院的门口目送她离去的浪漫而煽情的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吧。
“华春,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华夏忽然说,“我有预感他是个男孩。如果他真是怪物的话,我也要爱他,把他养大,而且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