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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0）
张甲揉着脑袋，使劲地回想刚才厨房里的情景。早餐、啤酒、照片，还有……对了，卫礼呢？
张甲忙将孙明辉推醒，等孙明辉也恢复了意识，二人再唤醒了白奇、秦宜和石尧。
“卫礼呢？”石尧看出情况有些不妙。
“很显然，他在我们酒里下了药。”白奇忿忿地说道，“我知道他这个人，平时就有失眠的毛病，走到哪儿都带着安眠药。”
“他到底怎么下的药？当时我们都在，不可能当面下的吧？”孙明辉说。
“是不是杯子里面有问题啊？”石尧举起手中的杯子，仔细研究。
“不可能。”孙明辉说，“大家还记得吧，卫礼说杯子有点脏，还让我特别洗干净呢。如果他事先在杯里动了手脚，不是会被我洗掉吗？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而且，我还没觉得那些杯子脏呢。”
“这么说来，他是直接在酒里下的药？”秦宜说。
孙明辉拿起那些酒瓶子，左看右看，当然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老甲，这方面你有经验。你说是怎么回事？”
张甲苦着脸，说道：“我可没有给人下药的经验。”
孙明辉嘿嘿一笑，说：“我是说，你平常就喜欢读些侦探小说啊什么的，对这种事情应该有研究。”
张甲走到桌子的另一边：“我记得，当时卫礼就站在这里，开了酒瓶。”他一边说，一边回忆并模仿着，“我们都在看他的影集，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具体动作。不过，他也没有背对着我们……他开了酒瓶，倒酒，然后把杯子递给我们，好像也没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啊？他有从身上取出什么东西来吗？”
孙明辉也极力地回忆着，最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把洗好的杯子给他，他一手接了杯子，一手拿着酒瓶，双手都没闲着，应该没有机会下药吧？”
“先不要管这个了。”白奇说道，“那家伙现在去哪儿了？”
白奇走到通向大厅的木门边，想把那扇门拉开，不料用力过猛，自己反而脱手后退了几步。
“奇怪，门好像从外面锁死了。”白奇说道。
孙明辉过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那木门依然纹丝不动，“外面那根铁栓插上了。”
秦宜忙就近跑到东门上，试着拉了一拉，发现这边的小门也被锁上了。秦宜大叫道：“不好了，这边也被锁死了。”
两扇门都已被锁死，大家的心中开始不安起来。石尧和白奇忙去开两另扇门，果不其然，他们即使把脸蛋憋得通红，也无法撼动木门一丝一毫。这边孙明辉使劲踢了一脚，门没被踹开，自己反被震得向后摔了个四脚朝天。这些木门相当结实，而且大家毕竟都不是电视剧中那些孔武有力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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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1）
张甲四处张望，发现角落里靠着一把斧子，略弯曲的斧柄，上面还沾着一点白漆，应该是当初建造房屋时留下的。孙明辉得了武器，精神为之一振，正要往门把手上招呼，忽听那边白奇惊呼道：“奇怪，我的DV怎么在这里？”
大家循声看去，只见南边的墙角有一个小洞，上方吊着一块活动的木板，旁边还有一只破碟子。估计当初工人们还养了一只小猫，这个小洞就是给猫儿出入的。现在当然没有了猫，洞口只有一只DV，是被人从外面塞进来的。
白奇拾起DV，心疼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我记得我把DV放在大厅里了，谁把它塞到这里来了？一定是卫礼那家伙。可恶！”
白奇打开回放，画面中出现了大厅的情形，时间是在8点55分。
“大家快来看。”白奇激动地叫了起来，“我记得我们开始吃早饭是在8点20分左右，那时我就已经把DV关掉了。”
石尧凑了过来，又看了看表，说道：“我们吃早饭大约用了半个小时，后来就开始喝酒。这么说来，这里的8点55分，就是卫礼把我们药倒之后的时间。现在是10点05分，那么，我们已经昏睡一个多小时了。”
张甲凝起两条眉毛，说道：“卫礼干嘛又打开DV呢？他想拍什么？”
DV中的画面有些晃动，显然，它正被卫礼拿在手里。画面朝向了厨房，接着便一点一点地往厨房那边移动。
进入厨房后，画面向四周转了一圈。张甲还趴在桌子上，手边的酒杯已经翻倒，酒液顺着桌子边沿滴下来；旁边孙明辉歪着身子，两只手臂都垂了下来；白奇已仰倒在地，两只脚却还搁在凳子上；秦宜就像睡着了一样，头磕在桌子上，右臂伸直，差点就摸到了张甲的头上；石尧尽管也已经倒地，却还紧紧地握着酒杯，一刻也不放松。
这时，里面传出一个短暂的笑声，正是卫礼本人，似乎他还满意地嘟囔了一句，接着画面动了起来，对准了厨台，那里放着两把菜刀。镜头移了过去，停下，画面中只有一道雪白的墙壁，但接着便听到“丁丁当当”的声音，似乎他正在拨弄着菜刀。过了一会儿，镜头又转了过来，落到一个角落上，那里搁着一根铁条。
画面中出现了一只肥胖白净的手，伸下去抓住了铁条。然后DV朝四周扫了一大圈，最后朝大厅那边去了。
出了厨房，DV对准了那道木门。这时，只听“咣当”几声，便见肥胖白净的手把那根铁栓插上了，铁栓尾部的手柄被转到了上方。
众人一阵窃骂。但画面仍在继续，张甲忙示意大家安静。
DV出了大厅，来到露台上。正如大家所想象的，卫礼把厨房连接露台那边的门也锁上了。接着，事情的发展就更加明朗。卫礼绕过房子，来到东面和南面，把另两扇门的铁栓也都一一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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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2）
最后，画面又回到了大厅，而卫礼也终于现身了。
卫礼让DV对着自己，调整了一下高度，又清了清嗓子，开始慢慢说了下去。
“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受苦了。”卫礼说，脸上还带着点歉意，“我也是没有办法，虽然有点自私，可是，你们大概会原谅我的吧？毕竟我们也算多年交情的朋友了。
“可是这一次，情况的确很紧急啊。其实，……怎么说呢？嗯……昨天下午，我在沙滩那里拍照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些声响。就在那山崖上面，我听到有两个人站在那上面。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只隐约听出其中一个人就是肖阳。
“我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可是，的的确确，我可以肯定，肖阳不是自己失足摔下来的。他是被那个人推下来的，那个人是凶手！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凶手！
“原谅我的自私吧，当时我没敢说出来。可是，我又怎么能说出来呢？我不知道他是谁，而我一旦说了，他就会宰了我。他可是个杀人犯！有什么做不出的？我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换了是你们，也会这样的，是吧？
“那时我就想，他跟肖阳有仇，这不关我的事。他在那上面，未必看到了我。我又何必暴露自己呢？可是，昨天晚上，他还是找上了我。大概是在半夜两点钟的时候，他来撬我的房门。幸亏我当时没有睡着，故意弄出点声响，才把他吓走了。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我得离开。
“到了早上，大家发现汽车的轮胎爆掉了。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是凶手干的。他想把我们都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然后找机会干掉我。我可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先下手为强！昨天我听张甲谈起了侦探小说里面所谓的‘密室’，这给了我灵感，哈哈，只要把你们都关在密室里，我就不用怕凶手了，我就可以安心地离开。刚才我说要去山下打电话，但没人陪我去！我想过了，如果只是我一个人走，又没有车，很可能会被凶手从后面追上来；如果是两个人，我又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凶手，所以，最好是多几个人和我一起走。可是，你们又不愿意，说什么也要留在这里等车来，那我就只好把你们都关起来了。
“不过你们放心，大家都呆在一起，那凶手是不敢暴露自己的。等我到了下面，就会打电话报警，让警方来解救你们，再把那个凶手查出来，绳之以法。为了让你们安心，我就录了这一段，留给你们看看。你们就耐心地等着吧。”
说完这些，卫礼伸过手来，把DV关掉了。看完之后，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同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在我们这些人当中，谁是凶手呢？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22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3）
白奇吁了口气，说：“难道我们真的要乖乖等在这里吗？”
石尧“哼”了一声，说：“他说的我们就信啊？”
被人囚禁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于是大家一致建议，无论如何，先出去了再说。孙明辉再次抡起斧子，猛力往门把手上砸过去。连砸数下，那坚硬的木门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继续扩大，最后形成了一个小洞。张甲伸手过去，拉开了外面的铁栓。
回到大厅，大家还没来得及为自由欢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条长长的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着出了大门。
SIX
血迹出了大门，在廊前的台阶上消失了。秦宜颇为纳闷，说：“奇怪啊，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谁流的？”
站在这里的五个人，个个手足完好，那么这些血，不是肖阳的就是卫礼的了。肖阳早就死了，难道是卫礼？可卫礼为什么要自残呢？
众人一时茫然无措。秦宜又说道：“他受了伤的话，应该走不远。我们四处去找找看，或许还能找到他。”
秦宜跳下台阶，转过屋角，往东边去了。张甲和孙明辉则往另一边找去。别墅之外就是光秃秃的沙滩碎石，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也没有血迹。绕别墅转了半圈，正遇上秦宜从那边过来。秦宜摊了摊手，表示毫无收获。
回到别墅前面，石尧和白奇正往木桥那边走去，三人从后面追了上去。
“那边什么也没有。”孙明辉说。
“那……我们去停车房看看。”石尧心底多少还记挂着他的车。
所谓停车房，只是一间极简陋的砖头房子，连大门都还没装上。石尧的汽车爆了胎，才刚启动出了门口，就抛锚了。停车房的里面已是一览无余，肖阳的尸体还躺在角落里。大家谁也不敢进去，只远远地看了几眼。停车房里也没有卫礼，众人四下散开寻找，就在那山口转弯的地方，他们发现了卫礼，不过，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卫礼一动不动地趴着，肩上还斜挂着他的旅行包。旁边有一块尖锐的大石头，那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张甲大着胆子凑近了些看他的伤势，说：“好像是被这块石头击中了后脑勺。”
如果说肖阳的死，大家还觉得是意外，那么现在的卫礼，就毫无疑问是被人给干掉了的。大家一时都慌了心神，不知所措，还是张甲先冷静下来，他说：“必须下山去报警了，但还要留几个人在这儿守着。”
谁都不愿意留在死人身边，更何况，凶手是谁呢？会不会还潜伏在附近呢？白奇将手插在裤兜里，欲说还休，显得有些犹犹豫豫。最后，他从里面掏出一部手机，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带有手机的。我不放心股市，想随时知道情况，就把手机带出来了。昨天我在下面村子里，其实也不是要方便……”他话还没说完，孙明辉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拨打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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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4）
卫礼的尸体同样也被抬进了停车房，在警方到来之前，他们只能先呆在别墅里。
“为了安全，他逃出了别墅，可结果还是被人干掉了。”白奇大发感叹，“这就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石尧倒没那么伤感，依然还是寻常的语气，就好像刚刚看了一出电视剧而已。他说：“这么说来，当时有人躲在那个地方，等他过去后，就从后面袭击了他？这个人是拦路抢劫的吗？”
张甲摇了摇头：“不对。我刚才翻过他的旅行包、钱包、相机什么的，都没有丢失。”
“那就奇怪了。”孙明辉说，“难道我们当中真有一个凶手？”
虽然每个人的脑中都在转着这个念头，但其他人都尽量避开这个话题。孙明辉思想单纯，全无心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使得大厅中的气氛骤然凝固了起来。
“怎么可能？”白奇笑得有些掩饰，“我们不是都被关在厨房里吗？”
的确，通过DV录像，大家都很清楚地看到，卫礼把四扇门都锁死了，那么关在里面的人又如何出去的呢？
张甲习惯性地走来走去，不经意地走到厨房门前。木门刚才被孙明辉劈开了一个洞，张甲记得很清楚，还是他自己伸手出来，拔掉铁栓的。
张甲感到有些垂头丧气，但就在他“垂头”的时候，他发现门边的角落里躺着一根铁条和两把菜刀。张甲拾起铁条，上下观摩了一遍，这才想起当时在DV中，卫礼就是把这根铁条拿出厨房的。
这也没什么用。张甲心想，随手又将它扔了回去。铁条掉到地上，发出“咣”的一声。
张甲一怔，回头直直地看着这根有些生锈的毫不起眼的铁条，脑子中迅速闪过一个个画面……
“你在看什么啊？”孙明辉看他有些呆呆的，忍不住问道。
“没……没什么。”张甲回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无意地落到面前的那张矮桌上。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木桌，木桌上似乎还有些水渍。张甲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将鼻子凑了上去。
水渍中隐隐还有些酒气！张甲瞪大了眼睛，忙又跑到堆放啤酒箱的那个角落里去。
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些什么，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四箱啤酒，只有最上面的那一箱是被拆过的。拨开箱盖，里面十二瓶啤酒，现在只剩下了八瓶。
原来如此！张甲在心中叫道。不过，他还有些不确定，还需要一些东西！
张甲叫上孙明辉和石尧，三人出了大厅，来到别墅外边。张甲绕到厨房那边的小屋，仔细检查了南边和东边的木门。很显然，这两道门都还被铁栓栓得牢牢的，只是有一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同。张甲将东边木门上的铁栓拨弄了一下，将铁栓的尾部提起来，又转下去，发觉有些吃紧，于是暗暗地点了点头，又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大厅。孙明辉和石尧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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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5）
张甲回到沙发边上，站着思考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坚定的手势，拍了拍了白奇的肩膀。
“把你的DV打开，放回到我们在厨房里那段。”
张甲的语气平稳而又不失力度。白奇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SEVEN
张甲将DV重新关上，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习惯性地握紧了拳头。孙明辉在旁边看着，知道他虽然平时有些怪诞，但一到重大关头，总会莫名地紧张、兴奋，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以这种方式给自己打气。此时的张甲，脸上就有些红涨，这表明他正处于兴奋的状态，而兴奋之中又有一种巨大的紧张感，压迫着他，这使得他的说话在一开始的时候显得非常快，而且乱。当兴奋逐渐战胜了紧张，他才慢慢调整好了状态，以清晰简明的思维，引导着大家追溯案件的始末。
“我想，”张甲说，“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我想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
众人好奇地看着他。张甲尽量装出自然随意的样子来，就好像只是在讲一个故事而已。
“首先是肖阳之死。根据卫礼所说，肖阳并非失足坠崖，而是被人从山上推下来的。我觉得卫礼并没有撒谎。要不是因为害怕被凶手灭口，他又何必做那么多事呢？昨天晚上，我失眠没有睡着，也的确听到有人在卫礼的房间门口撬锁。卫礼没有真正看到那个凶手，但凶手也许已经发现了他，因此凶手才想趁着晚上大家都睡下了，过去杀人灭口。不过，他还是失败了。
“但凶手并没有死心。今天早上，我们发现石尧的汽车爆胎了，这应该也是凶手搞的鬼。正如卫礼所说，凶手想把我们暂时困在这个地方，然后找机会下手。不过，卫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已经有所警觉，就不会乖乖地任人宰割。他在我们的酒中下了安眠药，把我们全都关了起来。这里有一个问题——刚才大家也讨论过了：卫礼究竟如何下的药？杯子是干净的，开瓶倒酒也都当着大家的面，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他是如何得手的呢？”
“大家过来看，”张甲指着矮桌上那一点水渍，“闻闻看，有什么味道？”
石尧将鼻子贴到桌面上，像一只很有经验的猎狗，鼻翼一动：“好像有点酒味，不过很淡。”
“这些是啤酒泡沫，开瓶的时候冒出来的。大家都喝过啤酒，当然知道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张甲说，“大家再到那边去看一下。我们一共带了四箱啤酒过来，昨天晚上没喝，直到今天早上，卫礼才提了四瓶出来。现在箱子里面还有八瓶，数目刚刚好。”
张甲将叠着的啤酒箱一一搬下来。的确，除了早上那四瓶，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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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超越密室的谋杀（16）
大家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白奇说道：“你认为他是在这里开的酒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