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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误?”
  “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不过,听说向警方报案并要求协寻的人们,从头到尾都深信那些失踪的人员是参加费斯特制药所主办的旅游。”
  “是他们搞错了吗?”
  “可能。”九段记者双手抱胸地回答,但是很明显地,他自己也不相信。
  “真的好奇怪。”兰子用她纤细的手指卷着散落在耳边的头发,那是她大脑开始运作时的习惯,“如果是福尔摩斯,他这时大概会说:‘我有预感这起事件将会演变得极其特殊!’”
  “嗯,我也有同感。”九段记者同时望向我。
  我想了想,于是插嘴,“可是,如果只有一个人搞错就算了,那么多的人同时宣称遭遇到同样的事情,还真是奇怪。”
  “对呀,是有点怪。”九段记者说。
  兰子眯起眼睛,喝了一口咖啡,“去报案的人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是不是有什么明确的理由,才让他们这样认为呢?”
  “不。最伤脑筋的是根本没有其他物证。有一名报案者宣称他那位去参加旅游的朋友曾给他看过一封信,而那封信是费斯特制药寄来的旅游招待邀请函。但是警方到失踪者的家里搜索时,却完全没有发现那信函。”
  “旅游招待不是抽奖的奖品吗?那么,说不定费斯特制药为了要确认得奖人的资格,所以请中奖人在集合时,要出示邀请函呢?所以在他们家里才找不到。”
  “啊,有些宴会好像也常这么做。”
  “我们姑且把失踪的旅行团称为A,结束行程后平安返家的正规旅行团为B吧。这两组旅行团都在同一个地方观光吗?”
  “不,日期虽然一样,不过观光地点却不同。两组旅行团的旅游日都是从六月七日星期日到六月十四日星期日。不过到了预定的结束日期,A团的成员却没有一个人回家。这一点是最大的差异。”
  “他们的行程是……”
  “A团在慕尼黑集合,顺着莱茵河往下,然后经过一个叫做特里尔的城市,再前往最终目的地银狼城。至于B团,则是从汉堡出发,参观威玛以及一些童话故事街道,然后顺着莱茵河往上,最后在慕尼黑解散。路径跟A团正好相反。”
  九段记者拿出B团的德文旅游简介,以及参加者的名单给我们看。这两份文件都是拷贝自费斯特制药所提供的资料。兰子拿起这些资料仔细确认,“所以说,B团并没有去银狼城?”
  “是啊。在B团的旅游计划里并没有打算停留在银狼城,实际上他们也没有去那里。”九段记者耸耸肩地说。
  “A团的人们是在哪里失去联络的?”兰子拿起A团的旅游行程资料。这份资料是警方在调查之后制作的。
  “根据警方的调查,最后一次有人在特里尔附近,一个叫做萨尔布鲁根的城镇看到他们。他们是在六月九日晚上住在特里尔的旅馆,第二天早上有好几辆黑色轿车停在旅馆前面。他们全搭上轿车,然后在萨尔布鲁根的餐厅吃午餐。这是人们最后一次看见他们。”
  “轿车?”
  “是啊,据说好像是宾士还是什么大型的豪华轿车。他们从萨尔布鲁根沿着国道南下。无论如何,所有搭上车的成员要不是在前往银狼城的途中,就是在抵达银狼城后失踪的。”
  我把所能想到的状况提出来,“有没有可能是发生意外?”
  “如果全部的车子都发生意外,那么问题应该会出在那些轿车的所属公司,可是却也没有任何骚动啊。”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绑架或逃亡呢?”
  “嗯。不过应该不是绑架,因为没有接到绑匪的勒赎要求。逃亡的可能性也很低。那群失踪的人的职业和社会地位全都不一样,思想上或政治方面也没有共通点,所以他们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一瞬间,我突然想像出一些非常愚蠢的情节。会不会是外星人搭着太空船来到地球,然后偷偷把他们给绑架回去了呢?或是我们所居住的这个空间,突然出现一个通往异次元空间的裂缝,而他们通通被吸入裂缝中呢?
  兰子像是咬着牙般缓缓地低声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抵达他们的最终目的地银狼城呢?”
  九段记者用力地摇摇头,“不知道。他们可能停留在银狼城时,遇到了什么事情。总之,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证据。”
  兰子注视着九段记者,“有任何关于银狼城的资料?比如说那是一座什么样的城堡、位在哪里、主人是谁之类的。”
  “这个嘛……兰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报上也有报道过,不过也只提到这座城堡位于人迹罕至的深山中,是一座只存在于历史的古城。”
  “也就是传说中的城堡?”
  “没错。”九段记者点点头。但我却无法接受,于是抱怨:“可是,如果这座古城确实存在,但警方却说找不到确切的地点,这不是很奇怪吗?”
  “但这是事实!没办法。说不定可能还有其他隐情呢。”
  兰子闭上眼睛沉思,“这座古城之所以这么神秘,或许是因为其中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唷。”
  2
  兰子张开眼睛,将视线再次投向桌上的资料,“九段先生,请给我看一下失踪人员的名单。”
  九段记者翻找着桌上散乱的资料,然后取出了一张纸,“嗯,就是这张。”
  兰子将纸放在我和她之间,让我也能看到。纸上写着以下这些德国人的名字,以及他们详细的身家背景。
  汉斯·柯纳根
  阿格涅丝·柯纳根
  赫鲁曼·费拉古德
  提欧多尔·雷瑟
  约翰·杰因哈姆
  珍妮·杰因哈姆
  卡尔·谢拉
  莫妮卡·库德
  沃尔达·布洛克
  马贝特·艾斯纳
  突然从地球上消失的十个人……我看着这份名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怖。
  兰子仔细地确认过每个人名后,接着又查看这些人的住址和工作。结果正如记者九段所说,包括性别及年龄在内,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共通点。
  失踪者的职业有音乐老师、珠宝商、考古学教授、银行行员、建筑业者、女演员等等,可说是五花八门。而他们也散居在德国各处,如约翰尼斯堡、法兰克福、慕尼黑、纽伦堡和海德堡等地。这么说来,他们参加同一个旅行团纯属巧合,因此若想从这里推敲出一行人失踪的原因,可谓是白费心思。目前不论德国警方还是我们,几乎都没有线索,因此想找出集体失踪的理由,近乎不可能。
  九段记者叫来女侍,要她再送一杯饮料。兰子在女侍将饮料送来后又提出问题,“失踪的人既然是参加旅游行程,所以有找到企划行程的旅行社吗?”
  “不,还没找到。”
  “可是旅程途中,不是曾投宿旅馆、游览莱茵河吗?帮他们预约、付钱的人又是谁?”
  “旅途中所有开销都是由一个叫做汤玛士·福登的人,以个人名义支·付的。像是游览莱茵河的船只和前往特里尔的火车包厢也都是用他个人的名义预约的。看来,他应该是旅行团的领队。这些都是旅馆和铁路局的工作人员的证词。”
  “那个人的来历?”
  “很可惜,我们只知道他的外貌。据说他是个脸颊消瘦,个子很小,年龄大约五十多岁。他打电话预订饭店,所留下的住址是在海德堡,但那只是一间租来的办公室,等到警方去调查时,早已退租了。据说福登曾经在慕尼黑的旅行社工作,不过这起事件发生时,他早已离职,所以根本找不到他。”
  “他也和其他观光客一起失踪了吗?”兰子的眼中闪耀着光芒地确认。
  “这点就不清楚了。因为没有任何人向警方报案他失踪。所以,也无法循线查出他的身份。”
  “参加旅游招待的人就只有名单上的人吗?”
  “好像是吧。因为目击者的说法都一致。因此,包含福登先生在内,失踪者应该有十一人。”
  十一个人……人数如此之多,令我不禁在心里打了寒颤。
  “这起事件是不是跟什么犯罪案件有关?”我问兰子和九段记者。
  九段记者伸了懒腰,挺起胸膛,把手交叉在胸前,“你是指他们可能全都被谋杀,或全遭到监禁吗?如果是一、两人倒还有可能,可是失踪的人数总共有十一人耶。黎人,你觉得他们卷进什么样的犯罪里呢?”
  我想了想,却想不出任何可能。“我不知道。现在没有什么战争;他们所搭乘的船也不可能沉到大海里。”
  “对啊。而且,就算是船沉了,也应该会留下一些残骸呀。”
  看来,这起事件似乎足以与凭空消失的玛莉·莎莉丝特号相提并论。
  “九段先生,我想问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失踪的那些人真的存在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便提出来。
  “什么意思?”九段记者眨着眼睛反问。兰子也看着我。
  “也就是说,失踪事件本身就是一个骗局。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假名,旅行团也是他们捏造的。如果是这样,在他们脱下假面具的瞬间,不就等于突然从这世上消失了?”
  “如果真是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可惜事实并非如此。我刚不是说了,失踪者的身份和住址都很明确,而且其中不乏地方上的名流或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女演员呢!另外,他们的亲人和朋友也真的存在。所以你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兰子轻笑,斜眼看着我说:“黎人,那些人为什么非要撒这么大的谎呢?特地组成一个旅行团,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再故意凭空消失?我有点想把最近黎人提出的那些荒唐无稽的间谍小说题材,拟出一个架构来。你可别说什么魔鬼党之类的非现实团体,正计划要征服世界喔!”
  “不是啦……算了……”
  “你也别说这起事件的背后其实是苏联的KGB或是美国的CIA在搞鬼。间谍在暗中活动的说法在麦可·伊尼士的《哈姆雷特复仇记》里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要把间谍小说那套搬到现实来,那外星人绑架的说法还比较有可能呢。”
  “我知道啦。”
  兰子露骨的讽刺让我不禁脸红了起来。她是正统推理小说至上主义者,因此对我最近经常读早川书店出版的“口袋推理系列”的007和拿破仑·索罗(译注:Napolen  Solo,美国拍摄的间谍影片)一事,相当不满。她认为阅读那类的书是堕落的行为,而且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所以她才会语带厌恶地这么说。
  然而,九段记者却没有笑,“你说得没错啦,兰子。不过黎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喔。我们因为身在这么安全的日本,所以才没有感觉。听说在冷战时期,欧洲各国的情报员可是器张跋扈得很。”
  “好吧,那把这个说法也列入考虑。”兰子若无其事地说,“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九段记者挥动着双手,“没有。很遗憾,目前所知的只有这些而已。据说德国警方的调查也遇到瓶颈,目前案情正陷入胶着状态。”
  “这样啊……”兰子点点头。
  我把视线落向桌上,重新看了一次失踪人员的旅游行程表:
  6月7日(日)集合,夜宿法兰克福。
  6月8日(一)游览莱茵河。夜宿伯恩卡斯特。
  6月9日(二)抵达特里尔,市区观光。停留一晚。
  6月10日(三)抵达银狼城,停留三晚。
  6月11日(四)停留于银狼城。
  6月12日(五)停留于银狼城。
  6月13日(六)离开银狼城。
  6月14日(日)抵达慕尼黑。解散。
  总而言之,这十一个人在旅行的后半段——六月十日后的某一天——就忽然消失了。这样看来,最可疑的地方就如兰子所说,是他们留宿三晚的银狼城。他们应该就是在那里失踪的,所以若想找出他们的下落,就必须先找出这座古城。
  兰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如果银狼城真的存在,那么它应该是位在距离特里尔和慕尼黑不到一天车程的地方。如果说它具有历史,又被大众遗忘,那么它一定是位在交通不便的森林或深山等边境地带。”
  “如果是这样,那范围就缩小了。”
  “我有带世界地图。”九段记者从手上的资料中拿出一本小册子,然后翻到德国那页,指着西方,“特里尔就在摩泽尔河沿岸,离法国国境很近。我记得它应该是德国最古老的城市,城内还留着许多罗马时代的遗迹呢。”
  “特里尔大教堂很有名呢!”兰子用她细长的手指划过地图上从莱茵河到摩泽尔河这一段。
  “萨尔布鲁根在特里尔的南边。它几乎紧贴着法国国境。”
  九段记者确认了一下那附近的地形和状态。那地区是萨尔州,和邻近的亚尔萨斯及洛林一样,所有权曾在德、法之间数度游走。接着,他把视线拉到更远方,“慕尼黑在德国稍微偏南。这么推算起来,若在两个城市之间画一条直线,银狼城应该就在这条线上的某处。如果考虑到误差,大概是在海德堡到奥格斯堡之间,途中还可以安排观光古城街道。”
  但是,兰子却一脸不满,“那附近有几个人口很多的城市,所以应该不是在这条线上,旅游行程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人数多达十人的旅行团集体行动时一定会有目击者。”
  九段记者将双手抱在胸前,左手摸着下巴,喃喃地说:“那你觉得应该是在哪里呢,兰子?”
  “我觉得那座古城应该位在更西南方,也就是接近法国国境的边境地带。”
  “这样啊……原来如此,那里到处都是山和森林,相对地城市就比较少了。”九段记者赞同地说。我也认为这个想法很合理。
  接着,兰子摸着自己手上的装饰品,“说不定也有这种可能喔。‘银狼城’有没有可能是另一座城堡的别名呢?”
  稍微感到吃惊的九段记者睁大眼睛反问:“你认为那个名字不是真的吗?所以,世上没有银狼城?”
  “这么说或许有点夸张,不过地图上不是都没有记载吗?所以警方才找不到那座古城。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找错对象了。”
  “你是说,古城的名字是假的?”九段记者惊讶地说。
  兰子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是啊。像那种古老,经常会根据主人的名字或某种传说,而出现一些绰号;又或者会根据城堡的状态或是情景,而有一些描述性的别名。例如德国海德堡的山腰上有一座人称‘法尔兹伯爵城’的城堡,据说当初建城时,它是叫做‘上之城’。莱茵河畔的猫堡据说在刚建好时,是用主人的名字命名,而叫做‘卡杰涅尔柏根城’。”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简称为‘卡杰城’。”
  “找不到银狼城的原因并不只是这样。我又想到另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是什么?”
  兰子的黑色瞳眸看起来像是正在熊熊燃烧的翠绿色火光。我和九段记者都非常期待她即将说出的答案。“那座古城会不会根本就不在德国境内,而是越过边境,位在法国深山里,也就是位在亚尔萨斯和洛林区的某处。这样就难怪德国警方找不到它。因为那在他们的管辖区外,无论在物理或心理上,都是一种盲点呀。”
  3
  这种可能性我连想都没想过。的确有可能是这样的。换做是日本警方,也不会插手去管管辖外的事情。在马格丽·亚林罕著名的短篇小说中也曾出现这样的情节。
  九段记者非常佩服地问:“兰子,就地理位置而言,你认为银狼城其实是位于法国境内?”
  “是的。”兰子点点头,而她那美丽的鬈发也跟着摇摆。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新发现。这还真是个盲点呢!”
  “真的耶。”我也兴奋地回应。
  然而,兰子依然维持着她那悠然的态度,“我刚才也说了,那座城堡说不定有别的名称。要是它的别名是法文,那就无法用德文来理解了。因为在法国,所以一定有法文名称,这只不过是认知上的差异而已。即使城堡就在面前,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这样啊……你的意思是,不只是绰号,而是,一座城堡的名字同时有德文和法文两种语言吗?”
  “没错。”
  “问题是,那座城到底在法国的哪里?”九段记者呼吸急促,再次将视线投向地图。他翻开法国地图,找出德、法国境。“摩泽尔河的上游邻接卢森堡……等等,他们也有可能不是到法国,而是跑到这儿啊。”
  被比利时、法国和西德环绕的卢森堡是君主立宪国家,面积只有两千五百八十六平方公里,居民多为德裔,且大部分为天主教徒。
  “不知道。”兰子拨开领口的头发,看着地图,“你刚刚不是说失踪的人最后一次被看到的地点是萨尔布鲁根?这个城市位在特里尔的南方。如果这些人是去卢森堡,不就是变成往回走?”
  “你认为他们不是从萨尔布鲁根再往南边走,就是往西边进入法国国境吗?”
  “这样比较合理。”
  确认过地图后,我们发现从萨尔布鲁根到莱茵河上游的这一区域,几乎全是险峻的山脉,没什么城市。
  我插嘴道:“可是,要是旅行团进入法国,那不就等于越境了吗?他们不是要透过正规管道才能离开德国吗?”
  “如果是透过铁路或公路出境,应该会留下盘查记录吧。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兰子这么说完后便向九段记者确认:“九段先生,那些从德国寄来的资料里,有没有提到旅行团成员是否携带护照呢?”
  他立刻摇了摇头,“不,没有他们携带物品的资料。”
  听完他的回答后,兰子自言自语般地说:“如果他们是偷偷跑到国外,就不需要护照或签证了。不过,他们也有可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到国外……”
  “难道真的是逃亡?”我想起刚才提过的假设。九段记者轻轻地笑了笑,“实际上,这个可能性应该非常低吧。如果是从东德逃亡到西德,还可以理解。可是从自由的德国逃到同样是自由的法国,未免也太没道理了。就算是政治逃亡也说不过去呀。”
  兰子也赞同他的话,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不是逃亡。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而且如果是逃亡,一定会引起社会问题,媒体也会炒作。”
  “那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一行人是到法国?”我问。
  “我还没有做出任何判断喔。”兰子立刻举起手,打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