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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舌头无关,是你的肌肉状态和血液循环系统的问题。是你留下,还是我走?”
“好吧,好吧,博士。”大王宽容地说,“你下的医嘱是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除了工作,想干什么都行,放风筝,喝个烂醉,和你的妻子做爱。随你喜欢。”
所以,当天下午,在神经高度紧张地磨了半天嘴皮子,在高温的天气里不停地东跑西颠之后,奎因父子撞上了难得一见的一幕。当他们经过住宅区的体育馆时听到里面有人使劲地叫喊,探头一看,发现王室家庭正在游乐。在室内游泳池附近的标准拳击台的围绳内,一岛
之主正和马克斯一号摔跤。两人都穿着用带子系紧的高筒靴和紧身裤,上半身都赤裸着。马克斯一号体毛浓密,大王的皮肤像孩子一样光滑。和马克斯一号的壮实相比,大王更显修长。
奎因父子进门时,本迪戈正用一个后空翻动作挣脱对手凶狠的反扭手臂擒法,紧接着他用一个双肩下握颈,令马克斯一号的身体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马克斯一号抬起粗胳膊,紧握拳头,用尽全力顶住向下的压力。但大王已面露得意之色,将优势牢牢地把握住。这时,马克斯一号终于瘫软下来,开始使劲摆手。
“投降了,马克斯?”
“是的,是的。”
大王纵声长笑,又加了一把力。马克斯一号的脸扭曲了,鼓起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然后,多少带着点儿轻蔑,大王松开手,起身走开了。那毛茸茸的庞大身躯像烂泥一般瘫在垫子上,一动不动了。过了一会儿,马克斯一号连滚带爬地来到拳击台的一角,颓然坐下,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舔伤口一样,一个劲儿地揉着自己的脖颈。
王者已逝 第七章(2)
大王在越过围绳下拳击台时看到了奎因父子,喜形于色地挥了挥手。“你摔跤吗,奎因?”
“看了刚才的一幕后,我得说‘不’。谢谢!”
大王开怀大笑:“卡拉,我们喜欢到处闲逛的客人来了。”卡拉抬起头。她穿着法式游泳衣,戴着护目镜,躺在池边的一盏日光灯下。她很快坐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我叫人四处找你们,想让你们也来玩一玩。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很多地方,本迪戈夫人。这是很紧张的一天。”本迪戈大王面带微笑,俯视着他们。埃勒里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不知这么一个目空一切的显要人物在向妻子求欢时是怎样一种腔调。马克斯一号现在也站起来了,样子傻傻的。朱达·本迪戈在游泳池里。四处都没有埃布尔的影子。朱达苍白瘦削的身体上穿着一条绿色的游泳裤,像一块被撕碎的睡莲浮叶一样在水面上漂动。池边放着一瓶塞贡扎克酒和一只高脚杯。当埃勒里盯着他看时,朱达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但它们一眨也不眨。令埃勒里惊愕的是,其中一只眼睛闭上又睁开,这是一个明确无误的示意。然后,两只眼睛都闭上了。他轻轻地划水,懒洋洋地向酒瓶和酒杯靠拢。
卡拉又说话了:“你们何不也下去凉快一下?往那边走不远就是更衣室。我们有专为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面该有的都有。”
“即便是在这个年纪,我也不乐意在一位美丽的女士面前展示我的骨瘦如柴,”警官说,“就算热死也不干,你们就别管我了。”他对推过来一个移动吧台的侍从说,“但我的儿子在这里,他是那种对自己的体格很有自豪感的人——”
“那是以前的事。”埃勒里说着,瞥了一眼大王。高大的男人又笑了:“你是比我轻些,但###厄斯——我办公室的
接待员——告诉我说你很厉害。你玩拳击吗,奎因?”
“这个嘛……是的。”
“别让凯恩把你引诱到拳击台上去,奎因先生。”卡拉说,“不知你们注意到陈列室里的一张照片没有,那上面是我丈夫站在倒在他面前的冠军跟前。”
“冠军?”警官问,“什么冠军?”
“世界重量级拳击比赛的冠军,”本迪戈大王咯咯地笑着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当时我才二十出头。他作巡回旅行到了我们那里,在各种各样的场合大出风头,我的一些朋友怂恿我上拳击台和他过几招。二十秒钟不到,我幸运地打出一记右勾拳,他趴下了,我的一位在报社工作的朋友按下快门,把那一刻留在了底片上。他拍完照片就跑,我记得我跟着也逃跑了!那张照片是最令我自豪的收藏之一。喂,马克斯!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
“咱们再来,”
“这次我非把你的胳膊拧断。来吧!马克斯不服气地说,”
“不,我现在想露几手。咱们戴上拳击手套吧,马克斯一号。我打算把你的脑袋敲掉。”
“噢,这可真是最可爱的一天。”卡拉叹息道,“来吧,马克斯一号,敲掉他的。我很想看到你的脑袋被人敲掉会怎样,亲爱的——”
“你听到夫人说的话了,”本迪戈大王咧咧嘴,“把我的拳击手套拿过来。”
拳击场上的一根柱子上挂着两副拳击手套,都是八盎司重。其中一副的颜色很普通,另一副是象征帝王权位的紫红色。马克斯一号不服气地扔给他的主人的就是紫红色的那一副。埃勒里注意到体育馆的一面墙上还挂着很多拳击手套,但没有一副是紫红色的,这使他觉得很不舒服。
事情发生在大王正在往左手上戴拳击手套的时候。他的大手刚插进去一半,忽然脸色一沉,马上将手拔出来,然后再伸进手指在手套里面掏什么东西。
掏出来的是揉成一团的纸。
正是那种奶油色的优质纸。
本迪戈将纸展开,恼怒地吼叫一声,然后像是中了什么人的魔咒一样,身体晃悠了一下。就在他摇晃的时候,一脚踩在泳池边低于地面的台阶上,接着随着一声可笑的惊呼,四脚朝天跌进水里。飞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奎因父子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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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已逝 第七章(3)
卡拉没有看到他从手套里掏出那个纸团,惊恐地喊叫起来,随后,当看到她的丈夫狼狈不堪地在水里瞎扑腾时,又笑出了声。“喂,凯恩,我没办法控制自己!这实在太可笑了!朱达,别像根木头棍儿似的待在那儿不动,来帮帮他!”大人物沉下去又浮上来,喷出大口水后怒吼一声,又沉了下去。朱达吃惊地在池中挺直了身子,然后快速游过来,伸手托住那个尊贵的下巴。“奇迹!奇迹!”朱达叫道,“上帝显灵了!什么人敢对大王动手脚?小心‘台风’! ”当埃勒里和警官把那个气急败坏的人从池水中拉上来时,他意识到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朱达·本迪戈的声音。
“凯恩,真对不起。亲爱的,你没事吧?可你要知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狼狈。你让我想起儿歌里唱的那个倒霉蛋! ”卡拉还在笑,想停也停不住,一直轻柔地托着他的头。
他摇摇头,躲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脸色很难看地走出了体育馆。一直傻傻地站在拳击台上的马克斯一号跨过围绳,跳到地板上,撒开腿追他的主人去了。卡拉停住了笑声。“他生气了。”卡拉慢慢地说,“经常是他笑别人,从没有人笑过他……那是一张什么纸?又是一封恐吓信吗? ”这么说她是知道的。
“我猜是的,本迪戈夫人。” 那张纸从本迪戈手中掉落时,埃勒里把它捡起来装进了口袋。这会儿他把它拿出来了,卡拉和他父亲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朱达坐在池边,平静地给自己斟酒。还是同样的纸,内容仍然是用温切斯特牌轻噪音便携式打字机打
出来的。这次信上写的是:
你将在六月二十一日周四十二点整被谋杀——
“我无法相信这些。”卡拉说,“其他那几封信我也知道了——我从凯恩那里一点儿一点儿套出来的——可这一切太荒唐了。毫无意义的耸人听闻。”她拉过一件袍子把自己裹起来,“失陪了,”她轻轻地说,“我要去更衣。”然后迈着碎步跑向了更衣室。
等他们再转过头来时,发现朱达·本迪戈也不见了。连酒瓶和酒杯也带走了。
父子俩顾不上换下湿衣服,直奔通向顶楼的电梯。“字母 o的线条有缺失。”警官说,“总共有六个小写的o,每一个的线条都有相应的缺失。现在的问题是——”
“你的报告,上尉,”埃勒里对值日官说,“请交给我!”值日官将一份时间记录表放在埃勒里手上。接过报告之后,他们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到了他们住的套房,锁上门后,他们才坐下来读那份报告。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埃勒里在朱达·本迪戈的打字机上做了手脚之后,除了朱达·本迪戈本人,再没有别人进过他的房间。
这第四封信就是用朱达·本迪戈的那台打字机打出来的,而且能用这台打字机的只有朱达·本迪戈。
“行啦,”警官踱着步说,“这下我们知道了。焦点就是朱达·本迪戈。时间确定在六月二十一日星期四十二点整。情况清楚了。”
“不清楚。哪个十二点?”
“你说什么?”
“中午十二点还是午夜十二点?还会有第五封信的。”
“我这会儿关心的不是这个,埃勒里。此刻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是朱达?本迪戈干的。只有现在我们才算真的知道情况了,对此我们能做什么呢?”
“报告给埃布尔。”
“他在华盛顿。”
埃勒里耸耸肩:“那我们就一直等到他回来。”
“假如六月二十一日之前埃布尔还回不来呢?”他父亲问。
埃勒里用那张信笺的边缘敲着自己的嘴唇。
“就算他及时回来了,我们把这些向他报告了,他如果说‘谢谢啦,先生们,和我想的没有出入,你们可以打道回府了——一路顺风’,那我们就得往太阳升起或落下——谁知道纽约在什么方向——的地方飞去。不过我得问问你: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什么才是我们最需要做的?还有,”埃勒里小声说,“他们会怎样处置朱达兄弟?活剥他的皮呢,还是把他吊起来让他喝不成酒?或是轻描淡写地责骂他两句?”
王者已逝 第七章(4)
“还是先把这些湿衣服脱了吧,儿子。在这伤脑筋的时候得上肺炎可是划不来的事。”他们默默地开始脱衣服。
王者已逝 第八章(1)
接下来的事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因为接下来什么也没发生。第二天埃布尔没有回岛。卡拉无法见他们——据说她病了,不是重病,但斯托姆博士让她卧床。本迪戈大王本人返回了总部,似乎要把失去的一天时间补回来,直到深夜仍未回家,陪他一起工作的是皮博迪。奎因父子碰见过朱达两次,每次他都友好地招招手,但还是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其实他们早已讨论过不等埃布尔回来,亲自动手将朱达拿下的可能性。考虑到这样做也许不太明智,他们还是决定再等等看。
现在显然无事可做。所以他们决定在岛上逛逛。“也许我还可以在我的草图上添些什么。”警官说。两位衬衣先生没有露面。他们在要去的地方没有碰到阻拦,而且在他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没有盯梢的人。在拳套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他们把岛上以前没有到过的部分查探了一遍。这里没有工厂,也没有工人的宿舍,却被栅栏围着;沙丘地表上有低矮的灌木,像蓝色的玻璃墙似的海浪滚滚而来,撞在峭壁上四散飞溅。这里位于岛的末端,像一个敞口的簸箕一样面向大海,大概也是全岛唯一保持原有地貌的地方,可能是因为伪装起来太费事了。
“也不尽然,”埃勒里说,“往那边看——在那个隆起的地方——看起来像是长着茂密的白桦林,有可能是十六英寸口径的大炮。”
“可是,谁会进攻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呢?”他父亲不解地问,“那是什么?”
“哪儿?”警官趋前几步,来到一座沙丘的侧面。埃勒里也跟着转过来时,不得不刹住他的大步。
刚才还能尽收眼底的悬崖峭壁突然不见了,脚下冒出一条可供人行走的通向海滩的小径。在海岸线与峭壁的底端之间有一座混凝土建筑。这座建筑不大,甚至可以说太小了;从装着铁栅的窗子看,它更像一座城堡的模型。它的周围植有棕榈树,而且建筑本身被涂上了棕色和绿色相间的迷彩色,这样,从海上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这个区域围着十二英尺高的带刺的铁丝网。
埃勒里指了指那些加了伪装物的电线、电缆:“全是电网。”
建筑物的顶端布有望哨,重机枪的枪口从狭窄的射击孔里探出来。身着制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在四周巡逻。“本迪戈王国的士兵。”埃勒里的声音是从牙缝里出来的,“他们想必是有来无去的。或许几句温言软语可以让他们松懈下来。”埃勒里沿着小径往下走,警官跟在他的后面。烈日当空,几片页岩从他们脚下滑落。
到了峭壁底端,他们看到了一辆小型电瓶车。点火开关上的钥匙没有拔下来,但车上没有人。他们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通往海滩的路。
再往前是车上不去的峭壁。这里就是路的尽头。“那么这车是怎么下来的呢?”
“隧道。”埃勒里说,“看见那扇伪装起来的门了吗?想必与上面已经挖通,和岛上的主路是连着的。这应该叫什么?峭壁门?多像八岁的孩子玩的游戏!听我说,爸,这些人就会异想天开。”
“而且他们确实很能折腾。”他父亲干巴巴地说。“站住!”
门是锁着的,透过栅栏可以看到两名端着冲锋枪的士兵,他们的枪口对准了奎因父子的肚子。两名士兵中间还站着一位军官,眼睛是牡蛎壳似的暖色,脸晒得黑黑的。
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叼着棕色的雪茄,那是斯普林上校。“早上好。”埃勒里对斯普林上校说。
上校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烟。“你们想怎样?”那位军官板着脸粗声问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四处走走——少校,是吗?我对你们的军衔
系统还不太了解。”——也许斯普林上校对他的下级履行职责是从不加以干涉的,他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一样漠然地站在那儿——“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上校?”
斯普林上校还是一个劲儿地抽他的烟。“你们的通行证!”军官厉声说。“这是什么地方?”警官问道。
王者已逝 第八章(2)
好吧,上校,既然你来这一套……“嗯,少校,你手下的人在这里玩什么游戏?”
“通行证!”在这机械性的声音中完全没有幽默感。奎因父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我们什么通行证也没有,”埃勒里小心翼翼地说,“斯普林上校可以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通行证。”
“我们有大王和埃布尔·本迪戈本人的准许,可以去岛上任何地方。你没有接到命令吗?”
“拿给我看!”
“看什么?”埃勒里生气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们的大王亲口说我们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来这个地方,你们必须出示由斯普林上校本人签发的书面通行证。这里是禁区。如果你们没有这种通行证,就立刻离开。有没有?”
“哼,算我倒霉。”警官嘟囔道。
埃勒里盯着袖手旁观的上校看了一会儿。这位穿着制服仍显得中间粗两头尖的矮个儿男人,一直像欣赏一出滑稽剧似的看着双方你来我往地争执不休。“好吧,上校,我们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奎因警官和我要一张通行证。请签发一张吧。”
矮个子的上校面露微笑:“没问题,奎因先生。但你们的通行证上还必须有本迪戈大王或埃布尔·本迪戈的会签才行。这是规定。通常都是这么办的。就这样。”他动作夸张地把雪茄举到与自己的眼眉齐平的高度,然后松手让它落地,再用靴跟把它踩得粉碎。
“走吧,儿子。”奎因警官说。接下来的四件事几乎是同时发生的。那座混凝土建筑唯一一扇可以看到的门打开了,背着药箱的斯托姆博士粗矮的身影从门洞中闪出来,身后跟着一名高大的警卫。埃勒里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副望远镜,放在眼前,对准建筑物的一扇带铁栅的窗户。
斯普林上校绷直身体,尖声对那位少校说了些什么。
军官向前一跃,高声向望哨叫了一声。周围的铁丝网很明显地被通上了电。他抓住门,打开锁。“逮捕这些人!”斯普林上校说。埃勒里手中的望远镜被军官夺下,与此同时,父子俩已被两名武装士兵扭住。他们被拖进了栅门里。“你们……这是……”警官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里,因为其中一名士兵轻而易举地将警官的脖子卡死了。老先生的脸慢慢地涨红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停地对埃勒里轻声说:真是荒唐,这种事你只在书本上读到过。同时,他的拳头不停地向他看到的一切捶打,那些面孔、身体、蓝天、大海、白沙、绿树,全都在周围旋转起来。然后,他的身体受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痛击,其中,肚子上挨的那一下最重。一个嘴啃泥,他扑倒在地,好几个人的重量都沉沉地压在他的背上。
痛击终于停止了,可他仍然站不起来,不过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父亲就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正用手梳理着稀疏的头发。混凝土建筑的门早已关上。穿着白衬衣、黑套装的斯托姆博士活像一只大号的企鹅,正起劲地冲斯普林上校说着什么。
端着枪的士兵围着他们站成一圈。
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恶意。
连一张余怒未消的面孔也找不到。
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尽职尽责而已……埃勒里发现自己是蜷着身子的,手捂着自己的腹股沟。
斯普林上校又开始抽另一支雪茄了,微微低着头,紧锁眉头,正在听斯托姆博士说话。
“我的规矩是不容破坏的,博士。”斯托姆博士仍然兴致很高地说个不停。专门负责看住他的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敢放松,这样埃勒里已经很感激了。他父亲仍然在那里白费力气地梳理自己的头发。一架本迪戈岛的飞机从空中掠过。“好吧。”斯普林上校耸耸肩膀说道。他对少校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向那栋建筑走去。门立刻打开了。他进去后,门又猛地关上。“你们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