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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谈了一会,就各自靠在床铺上闭着眼睛想各自的心事,古大力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某个地方偷窥着自己。还好,只是十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古大力有些疲倦,人也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很是难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恍惚见听见一段对话:
货到了吗?
是的,一路运过来,没什么麻烦,老板你就放心好了。
好,没什么损伤吧,否则……
老板你放心,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那女的……
不要说了,见面在谈。
听声音是土财主,像是在打电话,但电话里的声音怎么比土财主的声音还大,并且这么清楚,古大力手指动了一下,他想睁开眼睛,却发现无法睁开,连身体也僵硬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梦魇住了,那么这段对话是真实的吗?
过了好一会,古大力终于从梦魇中解脱出来,身体出了一层虚汗,水淋淋的,十分不舒服,他望想土财主,发现他拱着身子,似乎是在睡觉,难道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么?
古大力喝了口水,人也清醒一些,车窗外面黑咕隆咚的,看样子夜愈加深了,而且没有月亮,只有远处,有一星半点的灯火一闪而过。收会目光,古大力皱皱眉头,很多事情,还是无可奈何的,想那么多干麻,自嘲地撇撇嘴巴,把胳膊放在那包半专业化工具上面,心里空落落的。
如果说黑夜总是要过去的,但等待的过程却一点也不好玩。
混杂了多种气味的车厢让古大力有种呕吐的感觉,他想,如果是墓穴里面,和腐烂尸体的味道相比,也许,这里的气味就是香水了。
对面的土财主突然翻了个身,腿一蹬,含糊地说道,臭婊子,还弄不到你。然后打起呼噜来。
古大力呆呆地望着土财主,回想梦里的那段对话,一时间,陷入了比黑暗更加阴暗的迷雾之中。
第六章 再救佳人
火车奔驰着,仿佛是比黑暗更加黑暗的一道裂缝。
古大力乜斜着眼睛,现在他已经没有了睡意,不停地活动着右手手指,每当他紧张或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他都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时间蜗牛一样爬行着,却不遥远,不管过的多慢,毕竟时光的流逝可以深切感受得到。之后的时间里,即平静又安详,让古大力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天蒙蒙亮是,终于到了福州,火车的车速降了下来,土财主也醒过来,睡眼朦胧的看着窗外,心事很重的样子,同时也透出一丝迫不及待的表情。
福州,“因州北有福山”,故名。又因九百多年前就遍植榕树,“绿荫满城,暑不张盖”,故又有“榕城”的美称。福州位于福建省东部闽江下游,是全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福州风光秀丽、名胜众多,早在1600多年前,西晋尚书郎郭璞在《迁城记》中就有“左旗右鼓,全国二绝”记载,名胜古迹星罗棋布,名山有鼓山、旗山、青芝山、石竹山、白岩山、方广岩、雪峰山、瑞岩山、五虎山、碧岩、姬岩、莲花山等。名寺有涌泉寺、西禅寺、林阳寺、崇福寺、地藏寺、法海寺、万福寺、云居寺等。名墓有王审知墓、李纲墓、林则徐墓、严复墓、陈宝琛墓等。名园有西湖、南公园、烟台山等。名塔有白塔、乌塔、罗星塔、瑞云塔、三峰塔、金山塔、千佛陶塔等。名桥有万寿桥、迥龙桥、龙江桥。名居有林翰尚书故居、郑振铎故居、陈绍宽故居、林觉民故居等。
关于福州,古大力到是心向往之,只是他的目的地是武夷山,那里的风景之美自不待言,如果不是因为开学在即,他还真想在这里盘桓几日,下了火车,他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直接转车去武夷山,而是悄悄跟在土财主的身后,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猫腻。
土财主下了火车,走路很是小心,不时回头张望几天,穿过一条国道,已经有人在等他了,那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很魁梧的样子,打扮跟黑社会似的,十分可笑,他们简单交谈了一下,就坐上准备好的轿车,呼啸而去。
古大力想了想,也招收叫了出租车,跟了上去。
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土财主的车驶向比较偏僻的地方,古大力急忙让司机师傅不要跟的太近,还好没什么岔路,只是越走越偏僻,司机师傅已经开始双手哆嗦,还好古大力看上去只是个学生样子,不然打死也不敢再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古大力隐约看见土财主的车停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急忙让司机师傅停了车,一咬牙,付了车费,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靠近目标。可能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的要命,却也很刺激,只是那个工具包很是障碍,虽然重量上对他无所谓,背着感觉目标很大,拿着感觉不是太方便。大约还有十步距离的时候,古大力已经发现车里并没有人,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远出有朦胧的山脉,近处有一片密林,穿过密林,应该可以到达对面不知名字的小山(看上去不太高的样子),密林的尽头,也就是不太远的地方,在右侧视野范围内,有间很漂亮的别墅,看上去更像是度假屋的样子,那个黑社会打扮的人正从里面走出来,土财主没有露面,估计是此人把土财主送到这里,准备离开。古大力急忙隐藏好身形,耐着性子等着黑社会打扮的人开车离开,看车开走很远,直到连尾巴也看不见的时候,古大力才向别墅走了过去。
这时正是上午8时,太阳光很强烈,让古大力一阵心虚,他安慰自己,看一下就走,只要跟自己关系不大,马上就走。只是这个跟自己的关系是如何界定的,他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
别墅外,十分静谧,公路上连个车都没有,一会怎么回去还真成问题,但现在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古大力靠近别墅的窗台,见窗子都被窗帘遮挡住了,巡视了一圈,只有一个窗子露出一个缝隙,他凑过去,一望之下,大吃一惊。
本来,土财主在这里要做龌龊之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那个女人的脸孔实在是让人毕生难忘,因为她就是美雪女王。
怎么会是她?
古大力头当时就大了,一股热血直冲脑门,TMD的,老子跟他拼了。想到这,古大力的神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拳就轰开了防盗门,当然他也付出了指骨皮肤被擦破的代价,他也没觉得特别疼痛,在土财主惊恐的眼神中一掌把他打昏,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三秒钟,看着美雪衣裳还算齐整,心里竟然有几分得意起来。
美雪看清救自己的人是古大力时,神情中惊讶多于感动。只是嘴巴被堵着,无法说话。古大力解开美雪身上的绳索,见其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些淤痕,很是心疼一番,美雪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脚狠狠的踢了土财主一下,不过他昏过去了,只是让他肥胖的身体糯动一下而已。
“要不要报警?”古大力问道。
美雪蹲下去,看样子,她被绑了很长时间,身体活动很不灵便:“算了,这个家伙背景复杂,好象跟黑社会还有关系,刚才走的那个人叫阿龙,他只是去买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如果报警,也许警察没到,瘟神就到了,就是他绑架了我,功夫很厉害,我想,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
古大力点点头,他感觉这件事未必像美雪说的这样简单,但他一向大大咧咧,也不管那些,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离开这,于是马上同意了美雪的意见,扶着她走出别墅,经过土财主身边的时候,美雪的脚猛地跺了一下,接着是一声清脆的骨折的声音,土财主的一根手指被高跟鞋的鞋跟生生踩断了,看得古大力直乍舌,乖乖,女人真是惹不得。土财主疼的醒过来,被古大力又补了一掌,重新昏死过去。
出了别墅,美雪看了看地形,说道:“这里很少过车,我们还是穿那片密林,我估计那边也应该有公路才对。”
这和古大力最初的想法差不多,只是美雪穿着高跟鞋,草地比较软,根本没法走路,而且看样子,她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太好,于是,古大力就蹲下来,让美雪骑坐在工具包上,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古大力的特长,他不仅仅力气大,负重也是很擅长。
美雪捉住古大力的耳朵,笑道:“你这千里马终于遇到伯乐了。”
他们走入密林之后,就听见汽车的刹车声,他们回头观望,那个黑社会打扮的人从车上走下来,提着一包东西,没走几步,看见别墅的门残破的样子,急忙跑过来,动作很有甄子丹的感觉,让古大力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冲入别墅的时候,古大力也开始了狂苯,密林中不见天日,十分凉爽,只是这一通跑下去,也不辩方向,等古大力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个问题——迷路了。
“想不到这片林子这么大。”
美雪扭动着身体,用手支在古大力的头上,让屁股抬起来,她双腿实际上是骑在古大力脖子上的,而且屁股下面有工具包垫着,应该很舒服才是,但是,被该死的黑社会捆绑了一天,全身骨头没一个地方不疼,现在一颠簸,更是有些受不了了。
“不行,我们歇会吧。”
古大力可不知道她的状况,只是奇怪自己都没喊累,她到要歇会,真是搞笑。但他还是很听话的把美雪放下来,靠树坐着,因为走的匆忙,美雪的衣裳依然不是很齐整。身体动人之处显露无遗。看得古大力眼睛都直了。
美雪整理下衣裳,把春意压了回去,这样一来,却又生出另一种风情。佳人就是佳人,举手投足都是那么迷人。
古大力咽了口口水,心想,就算是武夷山去不成,这次也是不虚此行了,让那个鬼手记见鬼去吧。
第七章 密林深处
这片密林类似半原始丛林的样子,很多树都是百年以上,偶尔也有几颗千年古树,在最初进入密林时还以为是人造林,因为密林的外围的确被种植些杨木,大约有几亩的样子,过了那片杨木,密林深处才展现出狰狞的一面,很多都是天然长成的,排列并不规则,没有指南针的话,想走出去,还真成问题。
美雪比古大力更早意识到了这点,但她现在的最迫切的问题是饥饿,而不是怎么走出这片密林。打开眼前这个古怪男孩的背包,美雪几乎被气死,各种各样精致的工具应有尽有,还有一大捆笨重的绳子,就是没有吃的,搞的美雪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古大力用抱歉的眼神很是检讨一番,盲目地把东西都倒出来,他也饿的眼睛都绿了。
“仁慈的上帝啊!”
古大力大笑起来,他手托一个铁盒,好象捧着无价之宝一样,美雪的眼睛一亮,这不是传说中的压缩饼干吗?看样子,还没有开封,古大力解释道:“当初买工具的时候,也是当成工具卖的,还以为是药呢,只是觉得盒子漂亮才买的。”
“别废话了,赶快打开。”
美雪一翻白眼,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她都想掐死面前这个家伙。
古大力吃了两块,美雪吃了一块,这东西不能吃的太多,否则一喝水,就该膨胀了,吃过东西,总算有些气力,古大力开始把工具收拾好,像刀子什么可以防身的就顺便揣到兜里。美雪从疲惫和饥饿中缓解过来,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古大力简单的解释了此行的目的,前因后果也没刻意隐瞒,包括在火车上和土财主相遇,忽然想起自己的朋友卫阳和他的女友其其,其其去辽宁寻找美雪,不知道行踪如何了。
“那个傻丫头给我打过几个电话,都被我拒绝,到了长春那边,见不到我,估计会回去的。”美雪说道。
“看来冲动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希望其其不要出什么事故才好。对了,出了这个林子,你打算去那?”
“不要用你这个词来称呼我,要用敬语才行。”
美雪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好象她已经忘记古大力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要怎么称呼?”古大力知道她是sm女王,估计讲话都习惯了,心里也不是很在意。
“叫我主人吧。”美雪的眼角流露出少有的妩媚的神情。
“主人!”
“乖。”
古大力苦笑起来,只是个称呼,他可不知道这个称呼背后的故事,似乎美雪也仅仅是把自己的习惯带给对方,并没有其他太多的含义。
“你看这片密林,刚才你走的时候,我就有爬坡的感觉,会不会是我们在往山上走?”确定了称呼,美雪现在最想的当然是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的确是这样,我的工具里有指南针,我们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总会走出去的。”古大力看看表,已经是中午十分,刚吃完东西,也有些倦意,就提议歇息半个小时以后在走。美雪点点头,能不能脱困,还要靠这个小男生,这双高跟鞋算是彻底把自己限制住了,好看而不实用的家伙。
身体下面是薄薄一层树叶,仍不时有树叶飘落下来,很是漂亮,只是和心情不大匹配,不然,换个心境,应该是很惬意的。
密林里极其安静,只有风吹动树枝的声响,虽然是中午,但阳光只是零碎的透漏过来,并不感觉温暖,反而有些凉爽,美雪把头靠在古大力的肩膀上,对这个小男生,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第一次见面她就有这种感觉,很有于茫茫人海中瞥见灵魂惟一之伴侣的样子,而实际,她理想中的配偶不是古大力这种愣头青,应该是一个绅士,或许,是这个小男生给了她一种母性回归的欲望,在sm世界中沉沦了那么久,这种近乎原始的情感早就在她的身上磨灭干净了,突然燃起星星之火,她自己也感到十分惊诧。
美雪的手指轻柔的划过他的眉毛,明亮的眼眸里潭水一样清澈,而女人,就是飘落于清潭上的一片白羽,波澜来自于羽毛的内核,而非羽毛所荡起的一串串涟漪。
征服一个人对于美雪女王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她知道一个男人的弱点,其劣根性和习惯用下半身思考的方式,是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渴望一种新奇的变化,就像是阳光在水中所产生的折射,视觉上的变化并不会改变本质,但这种微妙而明显的变化又确实是美雪所期望的。她想,建立在sm情感之上的情感就如同沙碉一样,不是被吞噬就是被毁灭,没有其他的出路。
“那天,和我在一起的是主人吗?”
古大力忽然问道,他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们上路吧。”美雪说,她的睫毛很漂亮的抖动几下,天鹅般的脖颈美好地伸展着,把不可一世的骄傲和让人膜拜的冲动完美的展现出来。
“那,那个……”
“小孩子,问题太多就不可爱了。”
美雪戏噱的表情让古大力很是挠头,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于面前这个女人,他是没有办法,不过话说话来,他对于女人,本来就没什么办法。
“我们像不是像是在逃命,我总有这种感觉,真是不吉利。”
古大力仍然背驮着美雪,她圆润结实的小腿就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心脏只要和玉腿一有接触,就会非常有力的搏动起来。
“我们的人生其实也不过是从起点到终点的过程,从一出生,就开始了逃命,走的越多,命也就越短。”
“主人的意思好象是说,一个人一生下来,走多少步是注定的,走一步少一步,要是不走的话,是不是就长命百岁了。”古大力话里有点揶揄的味道。美雪当然听的出来,用手狠狠给他一个暴栗,娇嗔道:“顶嘴了是不是,要是有鞭子,就狠狠抽个一百下,让你满地找牙。”
嘴上说着话,脚下却是不慢,古大力对于美雪的威胁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喜欢,他可没把这个女人当成什么sm女王,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只是人类的两种属性,除了生理上的差异,其实没什么区别,也不要说谁是谁的肋骨,谁是谁的主宰,百年之后都成粪土,曾经的那一切还有意义么?
想到这古大力有点颓废,心脏的起博也不是那么有力了。
密林越走越深,有了指南针之后,也就不那么担心,只是的确感觉到是在爬山,路也很陡峭,而且密林中的泥土很多都是软的,一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棉花上,鞋顶上全是泥水,有几次古大力想停下来歇息片刻,都被美雪给阻止了,理由是,这里这么脏,怎么休息。古大力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走错路了,而且前面不知道还有多远,离上次休息,大约过了三个多小时,他的速度也开始降下来,倒不是因为累,而是他想调整呼吸,也不知道这鬼地方几天能走出去,还是留点力气的。
古大力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辨认了一下方向继续往前走,看着女人美妙的玉足上瞪着的高跟鞋,心里感叹起来,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为了折磨女人还是为了折磨男人,土财主骨头被踩裂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所以说,要想得到美丽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胡思乱想着,到最后他干脆把指南针交给了作威作福的美雪,反正她喜欢指挥别人,古大力已经懒得去思考怎么突出重围,近乎盲目的一路走下去。
天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第八章 行路难
如果说是什么造成惊悚的话,那一定是对神秘的未知的恐惧;无论是黑暗还是鬼怪起本身都不会让人产生真正的恐惧;只有对即将来临的而又未曾发生的事情的期待;才是恐惧的真正源泉。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就是这个道理。
古大力脱着灌了铅的双腿向前挪动着;几乎小腿下面全是泥水;脏兮兮的非常难受;密林里远比外面的世界天黑的要快许多。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密林里和密林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美雪也知道古大力的状况;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现在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但如果不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一个可以栖身之所的话;真到了夜晚;可不是一个惨就能形容得了的。
“再坚持一会;我们就快到了。”美雪的声音甜美中充满了诱惑。这让古大力想起约翰&;#8226;克里斯朵夫中那段经典的对白:
“我们就快到了。噢,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