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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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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碧洛站了起来,一只手轻轻地放到他的肩上。“好敏锐的眼睛,”他说,“有时,当你无所事事的时候,也许,在一个黑洞洞的房间里坐一会儿,思考这个世界——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以后又是怎么样——这时候就应该转而去想想羊羔肉在宗教上的重要性。那势必有趣的。现在呢,”说到这里他对两个人深深鞠了一躬,“我打扰你们太久,妨碍你们用餐。我感到太高兴了。”他说着,同时向科斯坦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我后会有期。”

只见那排牙齿闪闪发亮,目光炯炯。斯碧洛在餐桌之间的走道上消失了。

科斯坦扭过身,打量那远去的背影。“我是不是有点冒犯他了?”他问。

拉弗勒停止吃菜,抬起头。“冒犯他?他就爱这样交谈。阿米斯坦羔羊肉是他的宗教仪式,只要让他开了话头,就会缠着你说个没完没了,比牧师劝人皈依改宗还要糟糕十多倍。”

科斯坦又吃起来,可那张脸还在他面前晃动着。“挺有趣的一个人,”他心想道,“非常有趣。”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发现,那脸为什么使他感到出奇地熟悉。一旦发现了,他躺在床上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自然可笑。《爱丽斯漫游奇境记》(《爱丽斯漫游奇境记》是十九世纪英国作家刘易斯·卡罗尔写的童话作品。)里的那只咧嘴而笑的柴郡猫想必是以斯碧洛为模特写成的!

第二天傍晚,科斯坦和拉弗勒冒着强劲的寒风,在通往斯碧洛餐馆的路上费力地走着。这时候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拉弗勒。拉弗勒听了像是无动于衷。

“也许被你说对了。”他说,“察言观色我不在行。那本书我也记不清是猴年马月读过的,反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真的。”

像是要接过他的话头似的,猛然间街那边响起了尖厉的号叫声,两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那儿有人出事了!”拉弗勒说,“瞧瞧去!”

只见在离斯碧洛餐馆入口处不远的地方,两个人影在向晚的暮色中厮打在一起。两个人扭打着,时而往前,时而向后。突然两个人抱成一团,一起滚到了路边的人行道上。令人可怜的号叫声又响了起来,拉弗勒虽说是大胖子,却以相当快的速度朝那边奔去,把个科斯坦落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人行道上直挺挺躺着一个身材细长的人,脸色微黑,头发白花花的。一看,是斯碧洛手下的一个仆人。一双大手掐住他的喉咙,他的手指想把那大手板开去。对方庞大的身躯残忍地压下来,他用膝盖有气无力地顶着,想从这重压下挣脱出来。

拉弗勒气喘吁吁跑了上去。“住手!”他大喝一声,“倒是怎么回事?”

那双几乎从眼窝里爆出来的眼睛带着乞求的神情,转向拉弗勒。“救救我,先生。这个人——醉了。”

“我醉了,你这脏——”这时科斯坦看见那人是名水手,身穿肮脏的水手服。周围的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掏了我的口袋,还说我醉了,你倒是敢再说一遍——!”他的手指更加使劲地往对方肉里抠。对方被抠得直哼哼。

拉弗勒一把抓住水手的肩膀。“松手,听到了没有?马上松开你的手!”他大声喝道。紧接着那水手歪歪斜斜地身子撞在科斯坦身上。科斯坦被撞得踉踉跄跄直往后退。

拉弗勒看到自己人吃了亏,火冒三丈,立即采取了行动。他二话没说往水手猛扑过去,冷不防,对准对方的脸和肋骨猛揍狠踢起来。那家伙开始时被打蒙了,后来站了起来,向拉弗勒猛冲过去。两人立刻紧扭在一起。科斯坦也过来参战。最后扭打得三个人都直挺挺瘫在地上。拉弗勒和科斯坦慢慢地爬起来,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下的那个人。

“你看他要么是喝醉酒昏过去了,”科斯坦说,“要么倒下时脑袋着地。不管怎么说,得叫警察来处理。”

“别,别,先生,”那侍者有气无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摇摇晃晃。“别叫警察。斯碧洛先生不喜欢这样做。你是知道的,先生。”他说罢抓住科斯坦,恳求起来,科斯坦看了看拉弗勒。

“当然用不着。”拉弗勒说,“没有必要惊动警察。这个凶残的酒鬼,很快就会有人把他扶起来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家伙,先生。他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怪样子,我推了他一下,可没恶意。他就对我动手了,说我要抢他的东西。”

“不出我所料。”拉弗勒轻轻地推了推侍者。“现在你走吧,叫人好好照料照料。”

看样子侍者这就眼泪夺眶而出了。“先生,多亏了你,我才捡回这条命。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斯碧洛餐馆门前有块空地。拉弗勒转身向那里走去。“用不着,用不着,这算不了什么。你去吧,要是斯碧洛问起什么,请他来找我。我会给说清楚的。”

“你救了我一命,先生。”餐馆的二门刚在他们身后关上,最后他们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看看,科斯坦,”几分钟后,拉弗勒从桌子下拉出椅子,说,“一个年富力强的文明人,酒气冲天,就因为一个可怜的人靠他太近,无缘无故竟要把他往死里整。”

想来这件事虽也算得上触目惊心,但科斯坦还是尽力轻描淡写一言带过。“只有得了神经病的人才会酗酒。”他说,“不过那水手醉得这般地步肯定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当然有原因,不折不扣是野蛮的返祖现象!”拉弗勒的手一挥,颇有大包大揽的架势。“我们大家为什么坐在这里吃肉?这不仅仅为了满足生理需要,也因为我们的返祖本性迫切需要释放。想想,科斯坦。你记不记得我曾把斯碧洛说成是文明的代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吧?他真了不起,透彻了解人的本性。但他与那些平庸之辈不同,他全力以赴,一心致力于满足我们与生俱来的本性,同时对那些无知的旁观者又不会造成伤害。”

“我一想起阿米斯坦羔羊肉奇妙之处,”科斯坦说,“对你这番话的用意就一清二楚了。顺便问一声,它就要在菜单上出现吗?上次是一个多月前供应的吧?”

那侍者往他俩的平底杯里倒水,支支吾吾说:“很抱歉,先生,今晚不供应那道特色菜。”

“听到他的回答了?”拉弗勒嘟囔道,“也许该我倒霉,下次该轮到我把机会错过了。”

科斯坦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吧,不可能的事。”

“该死,怎么不可能?”拉弗勒一口就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侍者立即把杯子加满。“我要出其不意去南美作一次视察。时间是一个月,或两个月,到底有多久只有老天爷知道。”

“那边的事很糟吗?”

“也许不那么糟。”拉弗勒突然咧嘴一笑,“别忘了,我在斯碧洛餐馆的开销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在办公室里可没听人说起过这回事。”

“要是你听说过,就算不得是出其不意了。除了我自己,没一个人知道——现在还有你也知道。我要对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把他们在那边搞的鬼名堂弄个水落石出。至于办公室的人,我要对他们说要到某个地方作短途旅游。也许说:太累了要到某个疗养地去疗养。反正我会把生意交给可靠的人代为管理,你也算一个。”

“我?”科斯坦吃了一惊,问道。

“明天你一上班,就收到提职的通知了。不过不是我亲手交给你的。请注意,这跟你我的友情毫不相关。是你工作出色,出自我对你的一片深深的感激之情。”

科斯坦听了这番赞扬的话,变得容光焕发。“明天你不去上班,就是说今晚就要动身了?”

拉弗勒点点头。“这一阵我一直在忙着预订车票和住宿的事。要是办妥了——那么——这一次自然是个告别宴了。”

“你要知道,”科斯坦慢声慢气地说,“我衷心希望,但愿你办不妥才好呢。我相信,我们在这儿就餐的意义远超出我的想象。”

这时候侍者插嘴了。“现在好上菜了吗,先生?”这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当然,当然。”拉弗勒粗声粗气地说,“我没有注意到你在候着。”

“让我耿耿于怀的是,”侍者转身走后,拉弗勒对科斯坦说,“这下吃不上阿米斯坦羔羊肉了。说实话,早在一星期前我本要走了,之所以一拖再拖,实指望哪天晚上碰上个好运。可现在非走不可了。我希望哪天你坐在这儿享用自己那份阿米斯坦羔羊肉时,能不无遗憾地想到我。”

科斯坦哈哈一笑。“会的,一定会的。”他说着,吃了起来。

他刚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完,一名侍者伸手拿盘子。他注意到,这不是通常伺候他们的那名侍者。恰恰是挨打的那人。

“我说,”科斯坦问,“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侍者没有理会,却带着那种心情极紧张的人才会有的神色,转身低声对拉弗勒说:“你救了我一命,先生。多亏了你。我能舍命报答你的恩德!”

拉弗勒吃惊地抬起了头,使劲摇了摇。“不,”他说,“我压根不图报,明白吗?你三番五次谢我,也算是报答过我了。你干活去吧,再也别提这事了。”

那侍者听了没动弹,说话声反而提高了些:“我对上帝起血誓,先生,哪怕你不想图报,我也要救你!千万别到那个厨房去,先生。我说这话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你的生命的。今晚,今后任何时候都不要进斯碧洛餐馆的厨房!”

拉弗勒身子向后一靠,惊呆了。“别进那个厨房?如果斯碧洛先生心血来潮,邀请我去,为什么去不得?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只手重重地落到科斯坦的背上,又一只手抓住那侍者的手臂。侍者一动不动僵在原地,紧闭双唇,两眼低垂。

“你们倒是在议论什么,先生们?”只听见响起嘟嘟囔囔声,“来得真叫巧。次次如此,我看,我这次来得也很及时,正好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是不是?”

拉弗勒轻舒一口气。“啊,斯碧洛先生,谢天谢地,你可来了。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我不能进你们店的厨房。你知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斯碧洛的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牙齿来。“可不是。这个人心肠好,他这是真心实意忠告你呢。事情是这样的:我的那个爱激动的厨师听到传言,说是我可能让一个客人到他那个宝贝厨房去,把他惹得火冒三丈。看他那气冲冲的模样,真叫人害怕,先生们!他甚至当场威胁说要撂挑子不干了。你们都清楚,这对斯碧洛餐馆意味着什么。幸好,我成功地向他表明,能请到一位尊敬的客人和地道的行家来现场看看他的手艺,那是莫大的光荣。如今他已心平气和了,一点也不生气了,是不是?”

他放开侍者的胳膊。“这里不是你伺候的地方。”他轻声说,“记住:这种事再也不允许发生了。”

侍者头耷拉着,悄悄溜走了。斯碧洛拖来一张椅子,在桌前坐了下去,伸手轻轻捋了捋头发。“这下把底给你们露了,是不是?拉弗勒先生,这次请你来,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再也没惊喜可言了。所剩下的只有‘邀请’这点心意了。”

拉弗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你这是认真的吗?”他问,嗓子嘶哑,“你是说,今晚我们果真能亲眼目睹你的菜肴是怎样做出来的?”

斯碧洛那锐利的指甲在台布上划了一下,在上面留下一条又细又直的指甲痕。“唉,”他说,“我这是面临重大的左右为难的境地。”他一本正经地端详着那道痕迹。“你,拉弗勒先生,是我的老顾客,先后长达十年了。不过这位朋友——”

科斯坦举起手以示不满。“我完全明白。这次你只是邀请拉弗勒先生一人。我待在这里自然太令人尴尬了。不过巧得很,今晚早些时候我另有约会,反正我这就走。所以你不会左右为难的。真的。”

“不行,”拉弗勒说,“绝对不行。那太不公平了。你我一直是同来同去的,科斯坦。要是缺了你,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斯碧洛可以通融通融,无非就这一次。”

两个人都看着斯碧洛,只见他遗憾地耸耸肩。

科斯坦“霍”地站了起来。“我再也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拉弗勒。不然会糟蹋你们伟大的历程的。何况,”他像是开玩笑,说,“一想到那个凶相毕露的厨师手握屠刀等着向你砍来,我还是不在现场好。我这就告辞。”拉弗勒因负疚而默默无言,为此,免得造成冷场的局面,科斯坦还是接着说下去,“好让你跟斯碧洛单独一起。我相信,他会费尽心血让你看到精彩场面的。”他说罢伸出手,拉弗勒狠狠地紧紧握了握。

“你真够朋友,科斯坦,”他说,“我希望你继续在这里就餐,以后我们还会在这里重逢。重逢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斯碧洛让出路来让科斯坦过去。“我恭候你。”然后说句法语:“再见。”

科斯坦在那个灯光暗淡的门厅里停了一小会,在镜子前整整领带,把霍姆堡毡帽戴正。然后满意地转过身,最后看到拉弗勒和斯碧洛已到了厨房门口,斯碧洛正在用一只手热情地把持着那敞开的厨房门,另一只手柔情脉脉地放在拉弗勒肉团团的肩上。

姚锦熔译

14.狼人

〔法国〕鲍·维昂

庇卡第山坡下面,福斯—勒波兹森林里住着一只很漂亮的大狼,红红的大眼睛,一身黑毛。这只狼的名字叫德尼。它最喜欢的消遣是看着从维勒达弗雷镇开来的汽车加大油门冲上亮光闪闪的陡坡。有时,一阵骤雨会把大树的茶青色倒影投射在陡坡上。夏天的晚上,它也喜欢在矮树林里游荡,一心想撞见那些情人七手八脚地忙着解开横一条竖一条的松紧带——遗憾的是,我们这年头,内衣上缀满了这类玩意儿。它以哲人的态度观察这些努力的结果。有时倒是能解开;等到被动的那一方如俗话所说半推半就入了彀,它便摇摇头害臊地走开了。德尼出身世家,是头有教养的狼,平时就只吃草和蓝色的风信子;秋天加上一些精选的蘑菇,到了冬天,有时也从公司的黄色运货卡车上顺手牵羊捞几瓶牛奶凑合着喝喝。它讨厌牛奶的那股腥味,从十一月份到来年的二月份这段期间它的胃袋可真是大受委屈了,所以也怪不得它要怨天怨地。

德尼和邻居间相安无事,因为它们根本不知道有它这么一个邻居,这都是它素性谨慎的缘故。好多年前有一位淘金者在这儿挖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德尼现在就在这洞里栖身。那位没有希望的寻金者一辈子时运不济,到头来明白自己是肯定碰不上那“黄澄澄的篮兜”(路易·布斯纳尔(路易·布斯纳尔,十九世纪末作家,著有《圭亚那的鲁宾逊》和《金田的海盗》等历险小说。)的书里的说法)了,于是决心晚年至少要在这气候宜人的地方挖些洞,这样纵然一无所获,却能过过那种莫名其妙的瘾。德尼在洞里给自己拾掇出一个舒适的藏身之处。年复一年,日积月累,洞里摆满了它在马路上——那儿常发生交通事故——拾来的汽车轮罩、螺帽等装饰品。它酷爱机械,喜欢观赏自己的陈列品,梦想有朝一日能装备起一个车间来。它用四根铝合金杆架起一个箱子盖,权充桌子;一辆旧阿米尔卡汽车一头轧在一棵粗壮的法国梧桐树上,它用车上的几张皮椅子拼成一张床,用两个轮胎做了一对豪华的镜框,把它久久思念的双亲的肖像挂在镜框中。所有这些摆设,跟当年那位淘金者收罗的较为普通的家什放在一起,倒也挺相配的。

八月的一个美好的夜晚,德尼迈着小碎步在饭后百步走。满月把清辉洒在树叶上,勾勒出地面上错落有致的阴影。德尼的眼睛在皎洁的月光下放射出阿尔博瓦葡萄酒般悦目的宝石光泽。它快到橡树附近平日散步的终点时,鬼使神差撞着暹罗术士(他的真名实姓是艾蒂安·庞普勒)和褐发女郎莉塞特·佳舒。她是格鲁奈饭店的女招待,被术士骗到福斯一勒波兹森林里来的。莉塞特第一次穿崭新的“厄勃塞雄”(此词有纠缠不清之意。)紧身褡。由于这一小小的细节——暹罗术士花了六个小时才扯破她的内衣——才引出德尼深夜和他们相遇这段故事。

活该德尼倒霉,情势对它极为不利:那时已是子夜,暹罗术士异常烦躁;周围驴耳朵、狼脚杆和白兔子(作者想象出来的三种植物。)长得十分繁茂。最近一些时候以来,每当出现奇异的变狼现象——或者说咬狼现象,我们一会儿就会读到一时,这三种植物是必不可少的。暹罗术士因半路上杀出个德尼十分懊恼;其实德尼谨小慎微,已经道过歉走开了,但是莉塞特没有遂那术士的心愿,他那过剩的精力,不论以何种方式总得要发泄出去,所以他向无辜的大狼扑上去,在它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德尼痛得尖叫一声飞奔而去。它回到洞里,觉得疲乏不堪,倒头沉沉睡去,一夜做梦睡不安稳。

这次遭遇,它渐渐淡忘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同小异。秋天来了,九月的大潮具有使树叶变红的奇特功能。德尼肚子里填满了伞菌、牛肝菌,有时它也吃菌托上不易看清的盘菌,但像躲瘟疫似的躲开难以消化的牛舌草。现在,到了晚上,小树林里的游人很快就走光了。德尼早早地上了床。然而,它似乎休息得并不好,夜里尽做噩梦,醒来时嘴里黏黏糊糊,四肢瘫软无力。它甚至对机械的热情也减退了。有时大白天它也犹如在梦中,一只脚爪捏着纱团擦拭起灰绿色的黄铜零件来有气无力的。它越来越休息不好,而且由于找不到原因,心里挺纳闷。

一个皓月当空的夜里,它忽然从梦中醒来,浑身发烧,冷得发抖。它揉揉眼睛,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忽冷忽热的,它想找个亮儿。它很快把漂亮的车灯接上电流。这车灯是几个月前,它从翻倒在路旁的梅塞德斯牌汽车上捡来的。耀眼的灯光照亮了穴的各个角落。它跌跌撞撞地走到挂在梳妆台上的后视镜前面。使它吃惊的是,它竟然用两只后脚站立了起来——可是当它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时,它就更为惊讶了:圆圆的小镜子里,对着它的是一张白皙没毛的奇怪的面孔,只有那一对漂亮的红宝石眼睛使人想起它的本来面目。它含糊不清地嚎叫一声,往自己的身子望去,这才明白了周身彻骨寒冷的根由。它一身丰满的黑毛不见了,镜子前站立着一个难看的人体——就跟平常它老是笑话他们那种笨拙xing茭方式的人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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