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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童子军中。”瑞琪儿一本正经地回答。
瑞琪儿在给路易斯洗澡时已经做好了炖肉,一直在火上热着。路易斯在4点时就想吃些东西了,现在更是饿得不得了,一口气吃了两盘。
然后瑞琪儿又把路易斯拉到楼上,说:“好了,现在看看你能为我做些什么了。”两个人开始亲热起来。
事完之后,瑞琪儿穿上了她的旧蓝色睡衣,路易斯披了件法兰绒的衬衫,穿了条设了型的灯芯绒裤子,两人一起去接孩子。
丹得丽芝太太想知道事故发生的经过,路易斯大概地说了一下,所讲的可能还不如她第二天在班格的《每日新闻》报上读到的内容多呢。路易斯不愿意说这些——这使他觉得像长青妇,但在丹得丽芝太太家多坐会儿,她也不会收钱的,而且路易斯非常感谢丹得丽芝太太,因为她看着孩子,路易斯才有机会和妻子晚上待在一起的。
在路易斯一家人回家的路上,盖基睡着了,艾丽也不断地打着哈欠,一副两眼矇眬的样子。到家后,路易斯给儿子换了尿布,穿上睡衣,放进了他的儿童床。然后又给艾丽读了一会故事书。像往常一样,艾丽大叫着要听《野生动物在哪里》那本书,而她自己的样子就像个小野人。路易斯劝说着给她读了《帽子里的猫》。路易斯把女儿抱到楼上,5分钟后,艾丽就睡着了,瑞琪儿给她盖好了被子。
等路易斯再下楼时,瑞琪儿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腿上放着一本多罗赛·赛尔兹的神秘小说。“路易斯,你真的没事吗?”
“亲爱的,我挺好的。”路易斯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高兴。”瑞琪儿满含笑意地说,“你要去乍得家喝一杯啤酒去吗?”
路易斯摇摇头说:“今晚不去了。我太累了。”
“我想是我让你累着了。”
“也许吧。”
“医生,那你喝杯牛奶吧,然后我们就上床睡觉。”
路易斯以为自己会躺在床上不能入睡,像原来他做实习生时那样,白天里发生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会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但他像在一块倾斜的无摩擦的木板上一样滑向睡眠,他以前在哪儿读过一般人要花7分钟的时间忘却白天发生的事情,进入睡眠状态。他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奇怪。他几乎就要睡着了,朦胧中听到瑞琪儿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后天。”“嗯?”
“乔兰德,那个兽医。约好了后天给丘吉做手术。”
“噢。”丘吉,当你还拥有你的雄性器官时可要珍惜啊。丘吉,可怜的家伙。路易斯接着就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仿佛掉进了一个洞穴里,沉沉入睡了,入睡时无梦。
十六
后来有种声音把他弄醒了,声音很大,惊得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想是不是艾丽掉在地板上了或是盖基的儿童床塌了。接着他注意到月亮从云彩后露了出来,将一片清冷的白光洒了一屋子。再接着他看到维克多·帕斯科站在门口。声音是帕斯科开门时发出的。
帕斯科站在那儿,头部左侧的天灵盖凹陷进去,血都已经凝固在脸上了,一条一条地像印第安人打仗时画的脸谱。锁骨白生生地支棱出来,他在那儿露着牙齿笑呢。“来吧,医生,我们要去好几个地方呢。”
路易斯环顾四周,看到妻子盖着黄色的被子,正在熟睡。他回头看着帕斯科,这个死了的人,却又好像没死。路易斯并不觉得害怕,他马上意识到了为什么。他想,这是梦。只有在路易斯放松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害怕过。死人不会复活,从生理上来讲,这是不可能的。这年轻人在班格的一个解剖室里,病理学家可能已经给他的大脑做了取样,并把他收拾好了。瑞琪儿听到关于死亡的消息都会吓个半死,又有惧怕死亡症,看到帕斯科还不得尖叫起来?亲爱的,帕斯科不会在这儿,不可能在这儿。他在一个冷冻柜里,脚趾上挂着标签。而且在那儿他肯定不是穿着红色运动裤的。
但是,路易斯有种强烈的迫使自己起来的愿望。帕斯科的眼睛一直在望着他。路易斯掀开被子下了床,脚踩在地毯上,有种硌人的感觉。这梦出奇得真实。帕斯科转身向楼梯走去,路易斯有点跟不上了,他极想跟住帕斯科,却不想让帕斯科碰着自己,即便在梦中,被个行尸所碰也不舒服。
不过路易斯确实跟上了,帕斯科的运动短裤在前面隐约出现。他们穿过客厅、餐厅和厨房。路易斯以为帕斯科走到门口时会拨开门闩走出去,而帕斯科没这么做,他没开门,而是穿门而过。路易斯边看边震惊地想:就这么穿过去?太神奇了!每个人都能这么做?路易斯自己试图也这么穿门而过,却很好笑地发现自己只是碰到了硬梆梆的木头。很显然,即使在梦中,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路易斯打开门闩,走到挨着门的车库里,帕斯科没在那儿。路易斯想了一下,看是否帕斯科已经消失了,梦中的人通常会很快消失的,梦中的地方也是。也许刚开始你做梦是在游泳池边,可一眨眼的工夫,你又在爬夏威夷的火山了。路易斯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找不到帕斯科了,但等他从车库里出来时,他又见到帕斯科在淡淡的月光下,站在屋后的草坪通往山上的小路入口处。
路易斯有点害怕,他可不想去那儿,于是,他停下脚步。帕斯科回头瞅着路易斯,月光下,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路易斯觉得自己吓得心里一紧,眼前又出现了帕斯科那支棱出来的锁骨,凝结了的血块。路易斯觉得无法抗拒那双眼睛,自己好像被催眠了,被控制了,无法改变任何事,也许无法改变帕斯科的死。一个人可能在学校里学了20年医学,但遇到一个头部撞到树上,开了个大洞的伤员,他也无能为力。路易斯脑子里想着这些,脚却还是向小路走去,紧跟着那红色运动短裤。路易斯不喜欢这个梦,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梦太真实了。他能感觉到凉凉的露珠落在他的光脚板上,能感觉到夜风吹拂在自己只穿了短裤的身子上。有一次,在松树林中,他还感觉到了地上的松针扎了他的脚后跟。
没事,别害怕。我是在家里,在自己的床上。不管它多么真实,这只是一个梦,和其他别的梦一样,到早上醒来时,、都会觉得很荒诞的。醒来后,我的意识会发现这梦是毫无连贯性的。
一个枯树枝扎了路易斯右臂上的二头肌一下,他疼得一咧嘴。帕斯科像个会动的影子在前面晃动着,此时路易斯的恐惧在脑中越发清晰,像个亮晶晶的雕塑一样:我在跟着个死人穿过树林,走向宠物公墓,这不是梦。上帝啊,救救我吧,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他们走下长满树木的山坡,小路在树丛中呈现出缓缓的S型。没穿靴子,路易斯觉得脚下的泥土粘黏糊的,他的脚趾头也都被泥黏在一起了。路易斯尽力使自己认为是在做梦,但感觉怎么也不像是在做梦。他们走到了墓地的空地上,帕斯科在刻着温顺的小猫斯玛基的墓碑前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路易斯。路易斯越发觉得恐怖了,帕斯科露出牙齿,笑了起来,满是血污的嘴唇扭曲着。他举起一支胳膊向前一伸,路易斯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手捂住嘴,痛苦地低声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两颊湿润,原来是因为极度恐惧而流泪了。
路易斯看到那天乍得提醒艾丽离开的枯木树堆变成了一堆尸骨,那些骨头在动,有的是人的头盖骨,有的是动物的头盖骨,绞在一起,还有手指的骨头,噢,整个骨头堆在动,在爬——
帕斯科向他走来,月光下带着满脸的血污,路易斯最后的意识是想大叫:快尖叫一声醒来,即便吓醒了妻子、女儿、儿子。整座房子和左邻右舍也无关紧要。快尖叫尖叫尖叫,使自己醒来醒来醒来——
但是,路易斯只听到了微风吹拂的声音,好像一个孩子坐在什么地方,在练习如何吹口哨似的。
帕斯科走得更近了,开口说道:“一定不要开门。”路易斯吓得跪倒在地,帕斯科低头看着路易斯,脸上一副耐心的模样,路易斯起初还以为是同情的表情呢。帕斯科继续指着那堆骨头说:“别去那儿,医生,不管你感觉自己多么必须去那儿,你也别去。那个障碍是不可逾越的。记住一点:这儿有种超凡的力量,你难以了解。这是一种古老的躁动不安的力量。记住了。”
路易斯再次试图尖叫,但他怎么也叫不出来。
帕斯科说:“我是作为朋友来的,大夫。”路易斯想着帕斯科是否真的用的是朋友这个词,好像帕斯科讲的是外语,不过,路易斯思来想去,觉得他用的就是这个词。帕斯科越走越近,接着说:“你和你所爱的人的末日就要到了。”
帕斯科离得路易斯如此之近,以至于路易斯感觉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那种死亡的味道了。
帕斯科伸手要拉路易斯。
又传来了那种轻柔的、令人发疯的骨头相撞的声音。
路易斯挣扎着要避开帕斯科的手,他失去了平衡,自己的手撞在一块墓碑上,墓碑斜着倒在了地上。帕斯科的脸也倾斜起来,充满了天空。
“大夫,一定要记住。”
路易斯试着尖叫起来,世界慢慢地旋转着消失了——但他仍然能听到月光下骨头的碰撞声。
十七
一般人们需要7分钟的时间入眠,而按照韩德的《人类生理学》所说,人们需要15到20分钟的时间才能醒来。就好像睡眠是一个池塘,从中爬出来要比跳进去更难一些。一个睡着的人要醒来的话,要经过深度睡眠期、轻度睡眠期,最后过渡到苏醒睡眠期,这时,睡眠者就能听到声音,甚至还能无意识地回答些问题,而过后他们自己并不能回忆起来……能回忆起来的只有片段的梦境。
路易斯听到了骨头的撞击声,但渐渐地这声音变得失厉起来,像是金属发出的声音。接着是“嘣”的一声,再接着是一声尖叫,又是金属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滚动的声音,是的,路易斯脑子清楚了。他听到女儿在叫:“抓住它!盖基,快去抓住它!”接着路易斯听到儿子兴奋的叫声,于是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他静静地躺在那儿,又回到现实,多么好的现实啊,总算又回到了家中了。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个梦,不管有多么可怕,那只不过是个梦。只是自己头脑中的一个印痕罢了。
金属声又响了起来,原来是孩子们在楼上玩的玩具小汽车,是小汽车滚动的声音。“盖基,抓住它!”盖基也跟着叫:“抓住它!抓住它——抓住它——抓住它!”
路易斯又听到了儿子光着小脚丫啪达啪达地在楼上的走廊里跑来跑去的声音,接着是女儿和儿子一起咯咯咯的笑声。
路易斯向自己右侧一看,发现妻子的那半边床已经空了,被子也掀到一边去了。太阳早已升起,他看了一下表,已经快8点了。妻子也许有意让他多睡会儿。
通常路易斯会感到生气,但今天早上他没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来,为能在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的阳光下静静地躺着,切实地感受着这真实的世界而感到满意。他看到灰尘在光线中跳动着。
瑞琪儿向楼上喊道:“艾丽,你快下楼来,该去上学了。”
“好吧!”路易斯听到女儿砰砰砰的脚步声,又听到她说:“盖基,给你的小汽车。我要去上学了。”
盖基开始生气地大喊起来。虽然话语含糊不清,但还是能听出几个词来——盖基、小汽车、抓住它和艾丽、汽车。他的意思看起来很明白:艾丽应该待在家里,上学可以拖一天。
妻子又叫起来:“艾丽,你下楼前把你爸爸叫醒。”
路易斯看到女儿穿着红衣服,梳着马尾辫进来了。于是说:“我已经醒了,宝贝。你快下楼,去坐车上学去吧。”
“好吧,爸爸。”艾丽走过来,轻轻地亲了路易斯一下,说道,然后快步向楼梯跑去。路易斯觉得梦里的情形慢慢地消失了,没有了连贯性,自己觉得好多了。他叫道:“儿子,过来亲亲爸爸!”
但是盖基根本没理他,而是一边跟着艾丽向楼下跑一边尖着嗓门叫着:“抓住它!抓——住——它——抓——住——它!”路易斯只瞥到了一眼儿子,他穿着橡皮短裤,垫着尿布,小小的身子倒是挺壮实。
瑞琪儿又向楼上喊道:“路易斯,你醒了吗?是你在说话吗?”
路易斯坐起来,说:“是的,我醒了。”
艾丽叫道:“妈妈,我都跟你说了,爸爸醒了。我该走了,再见!”接着一声关门的声响,然后是盖基愤怒的叫声。
瑞琪儿叫道:“路易斯,你吃一个鸡蛋还是吃两个?”
路易斯推开毯子,伸脚踩在路脚的地毯上,刚要告诉妻子他不想吃鸡蛋了,就喝一碗粥,然后就上班……但是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的脚上全是泥,还有松针。
他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喉咙口,他瞪大眼睛,牙齿咬着舌头却毫无感觉,他迅速地掀开被子,看到床脚全是松针,床单也满是泥巴。“路易斯,你怎么了?”
路易斯看到自己的膝盖上有些松针,突然他想起自己的右胳膊,他看到右臂的二头肌上有一条划伤,就是在梦中那个枯树枝划的那儿。
我就要尖叫了。我能感觉到的。
而且他也确实能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从他的内心升起。现实——这活生生的现实——这些松针、床上的泥巴和自己胳膊上带着血迹的划痕。
我要尖叫。然后我可能变疯,再然后我就再也不必为此事担心了。
“路易斯,”瑞琪儿边上楼边说,“路易斯,你又睡着了吗?”
路易斯用了两三秒钟才回过神来,就像他在校医院处理帕斯科被抬进时的混乱情况一样,想着可不能让妻子看到自己两脚糊满泥巴和松针,床单上也一片脏兮兮的样子。于是路易斯语调轻松愉快地叫道:“我醒了!”舌头不小心被自己咬了一下,出血了。他感到自己的思绪仍在漫游。
“一个鸡蛋还是两个?”瑞琪儿停在了楼梯口问。
“两个,剪的。”路易斯回答,他几乎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心里直在感谢上帝,妻子没进来。
“一会儿就好。”瑞琪儿说,转身下楼了。
路易斯闭上眼睛想松口气,但是黑暗中他见到了帕斯科亮闪闪的眼睛。路易斯马上睁开眼睛,摆脱这些念头,迅速行动起来。他看了一下,毯子不脏,没事,但床单得换掉。他把两条床单揭下来,分开团成一团,拿到走廊,放进了洗衣桶里。然后他几乎是小跑着进了洗澡间,打开水龙头。水热得不得了,几乎要烫伤他了,他也不在乎,急匆匆地把腿上和脚上的泥巴洗掉了。
洗完后,他觉得好多了,也能控制住自己了。正在擦干身子时,他忽然想到那些杀人犯做完案、消除了各种证据后,大概就跟他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吧。他开始大笑起来,一边擦干身子,一边大笑,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笑。
瑞琪儿叫道:“嘿,楼上的,有什么那么好笑的?”
路易斯仍然大笑着喊道:“保密。”他感到惊恐,但恐惧也止不住他的大笑。他想到自己把床单放进洗衣桶绝对是最好的举措。丹得丽芝太太一周五天来给他们打扫卫生、洗衣服。瑞琪儿永远也不会看到那些脏床单,而等到她把床单铺回床上时,床单已经干干净净的了。路易斯想也许丹得丽芝太太可能会跟瑞琪儿提起这事,不过,他又觉得不可能。丹得丽芝太太可能会对她丈夫小声议论克利德夫妇在玩某种奇怪的性生活游戏,不是用颜料画着玩,而是用泥巴和松针而已。
这想法使得路易斯越发大笑起来。
路易斯直到穿衣服时才停止了咯咯嘎嘎的大笑,此时他也觉得好点了,为什么会觉得好些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确实好多了。房间里除了他的床上有些乱外,一切都很正常。他已经消除了一切“罪证”,想到这个词,他脑子里感到像中了毒一样。
路易斯想,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莫名其妙地做些怪事的原因。在西方世界人们无法找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时,他们对这些不合逻辑的事就采取这种行动。也许某天人们在自己家的后院看到一个飞碟静静地在空中盘旋时,看到下了一阵青蛙雨时,感觉到沉寂的夜里有只手从床下伸出抓挠着他光着的脚时,他们的脑子就是这么反应的吧。人们会叽叽咯咯地大笑一阵,然后又大哭一阵,总是一种自我发泄,不会精神崩溃的,而恐惧却像肾结石一样毫发无损。
路易斯走下楼来,看到儿子正坐在椅子上吃可可熊牌的麦片粥,弄得满桌子都是,他坐着的高脚椅子上的塑料垫上也全是粥,就像在用粥洗垫子似的。
瑞琪儿端着他要的鸡蛋和一杯咖啡从厨房走出来说:“路易斯,你刚才在笑什么?你在楼上像个傻子似地大笑不停,把我吓了一跳。”
路易斯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他讲了一个上周在市场听来的笑话——有关一个犹太人买的一只鹦鹉,它只会说一句话,就是:“香龙牌的洗发水倒了。”
路易斯刚讲完,瑞琪儿就大笑起来,儿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好了,我们的英雄已经把一切罪证掩盖过去了——那粘满泥巴的床单和浴室里傻子般的大笑。我们的英雄现在该读读报纸了——或者至少说看看报纸了,这样早上就跟往常一样一切正常了。
路易斯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了报纸。脑子里很是轻松:好吧,干得不错,你表现出对这件事无动于衷,事情就到此为止……除非某个风高夜黑的晚上和朋友们坐在篝火旁在谈论些无法解释的怪事时,你可以谈谈这事,因为在风高夜黑的黄火旁说的话人们都不信以为真的。
路易斯吃完了鸡蛋,亲了亲妻子和儿子,临走前看了看白色的洗衣桶,一切正常。路易斯从车库里往外倒车时看了一眼通往山上的小路,也是一切正常。不用害怕得毛发倒立,对这事无动于衷好了。
路易斯开车走了10里路时,突然浑身发抖,抖得很厉害,他不得不开下2号公路,停在离东缅因州医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