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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扣杀人案 之番外,一号歹徒-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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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而且,这种身心分开,大部分时候都很快乐。懂吗?”看到他在眨眼睛,陆劲想了想道,“就好比,贾宝玉最爱林黛玉,但是在生活上,生理上,袭人才最令他开心。”

妈的,从容丽居然说到了《红楼梦》,真的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陆劲的说教让他联想到了,陆劲站在黑板前上课的模样,他懒得搭理,冷冷问道:

“他们现在仍有关系?”

“应该是的。”

“强。”岳程竖起大拇指。

“不过,应该也只是偶尔为之。”

“花瓶的事也是她自己弄的?她知不知道报假案也是犯法的?”

“她是跟我说的,应该算不上报假案。”陆劲提醒道。

“录音带也没给你?”

陆劲“嗯”了一声。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岳程想到了自己的小姨,比母亲小10岁的阿姨,近几年处于更年期的她,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向人诉苦,自己说的话也是前说后忘记,容丽即便不是一号歹徒,也肯定是个进入了更年期的女人。

“她很聪明的,别小看她。”

岳程冷哼了一声。

“对,她是很聪明,而且胆子很大,像她这样的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一回头,看见陆劲拿出了几张复印纸,“那是什么?”

“那四个嫌疑人的档案。”

“你还没看吗?”他反问。

“笑话!你5分钟前才刚给我!我怎么可能看过?其实你早拿到手了,就是藏着。”陆劲嘲讽道,“岳程,你去看仓库一定万无一失。”

“少废话,你看你的。”

陆劲低头看了起来。

日期:2008…7…23 13:55:00

这几个人的档案资料,岳程早就看过了。内容如下:

1。舒云亮:1960年出生,现年48岁。户籍地址:C区海防路35弄7号。

父亲舒友良,钢厂工人,母亲苏萍饮食店服务员,两人分别于1994年和1999年去世。1980年,从警校毕业,同年至F县公安局任普通警员,从事刑警工作。1998年,调入E区交警队任普通警员,1990年,生人E区交警大队副队长,1995年,调入B区警署任刑警队队长,1997年,任B区警署副署长,2007年,调入C区警署任署长至今。婚姻状况:1988年,舒云亮与顾雪洁结婚。2000年顾雪洁被查出患有肝癌,2007年,顾雪洁因病死亡。目前单身。

2。容丽:1962年出生,现年46岁。户籍地址:D区公平路30弄61号102室

父亲容克东,粮油店职工,母亲王芹废品回收站职工。1974年,容克东在与其妻争斗中,脑溢血身亡,同年年末,王芹得鼻咽癌去世。容丽自此被叔叔收养。1977年,初中毕业后,到卫校学习,1980年毕业后,在S市第五人民医院实习,1981年转正。1990年辞职,经历不详。1997年1月进入S市D区社区医院当护士,1997年8月离职,1999年年初,进入S市爱康医院,2002年起任外科住院部护士长至今。婚姻状况:1997年8月跟赵天文结婚,1998年12月赵天文自杀,容丽至今未婚。

3。李亚安: 1968年出生,现年40岁。户籍地址:D区王家桥路342弄12号302室

父亲李华小学数学教师,母亲袁海珍小学会计,1972年6月,李华患肺癌去世,同年12月,袁海珍与同事庄克勤结婚。1981年进入B区第四中学初中部,1983年进入B区第六中学高中部,1986年中学毕业,考入S市第一医科大学,1991年大学毕业,进入S市B区中心医院精神科,1995年升为副主任医师,1997年,在B区社区医院挂专家门诊,2001年进入唐山县精神病院任副主任医师,2001年4月参与S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建立,目前为唐山县精神病院副院长兼S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咨询部主任。婚姻状况:2007年8月与郑小优结婚。

4。宋正义:1968年出生,现在40岁。户籍地址:C区羊川路100弄6号304室。

父亲宋秉义医生,母亲刘丹商店工作人员。1985年,宋秉义与刘丹因感情破裂而离婚,宋正义被判给母亲抚养。同年5月,宋秉义同事郑丽花结婚,1987年,刘丹与商人屠刚结婚。1981年进入S市H中学就读,1986年中学毕业考入第二医科大学,1991年毕业进入S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1996年升为副主任医师,1999年调入S市爱康医院外科,现为该医院外科主任医师。婚姻状况:未婚。

“看好了?”见陆劲从那堆资料里抬起了头,岳程问道,“什么感觉?”

“如果一号歹徒授意曾红军给钟平的儿子取了钟明辉这个名字,那么曾红军的死也可能不是意外,也就是说,一号歹徒谋杀了曾红军,这点你同意吗?”

“我同意。”岳程点头。

“那么只要查一下,1996年谁有可能在曾红军身边就可以了。其实,单从时间上看,我觉得一个人最有可能。”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岳程道,“这段时间,只有这个人是空白,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但并不能就此肯定是这个人杀了曾红军,因为保不准其他人请了假,我已经找人去调查过另外三人在那段时间有没有请假记录了,可能时间太久了,没查到。”

“那也没办法了,只好拿着照片过去问了。”陆劲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B区的两个钟明辉你派人去调查了吗?”

“今天一早就派人去了。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我们的广告登了之后,歹徒先生会有什么反应。”

“他会很高兴的。歹徒最喜欢钱了。”陆劲又拿起那四个人的档案看了起来。

日期:2008…7…23 15:18:00

舒云亮是在下午两点接到电话的。

“喂!舒云亮!”一个女人粗声粗气地在电话那头叫他的名字,听声音有点耳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女人不是容丽。

“是谁?”他定了定神,问道,最近对陌生的电话,他有点犯怵。

“认识金小慧吗?”

金小慧?他当然认识,那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可惜……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道。

“我是小慧的朋友。她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这……有所耳闻。”

“她临死前给我写了封信,在信里面她提到了你……”

“你说什么?”

“真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警察局长会干出这样的事来……啧啧啧……”那个女人在电话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说什么?金小慧在临死前曾经给她写过封信?

对了,好像听容丽说起过,金小慧这女人没别的爱好,就是爱写信,她在给陆劲当义工的时候,就曾经不断给他写信。

可是,这女人在信里写到了我?她会说什么?听那女人的口气,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妈的,她会不会跟这女人提起那天的事?

“这位小姐……”一想到这事,他就感觉额头出汗了,他禁不住掏出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位小姐,你贵姓?”

“我姓张。”她冷冷地回答。

“小慧……”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对方就恶狠狠地打断了他。

“别废话!我手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就后天晚上8点,在安庆路同北巷见面。”

“喂……”他还想再问点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后天晚上9点,在同北巷见面。

同北巷在哪儿?金小慧到底跟对方说了什么?

他想喝水,没想到一不留神,就把茶杯打翻了,茶水迅速在他的办公桌前蔓延开……

容丽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她竟然一点都不好奇。

“喂,是容丽吗?”那个男人在电话那头问她。

“嗯,是我。”她毫无热情地回答道。

她猜应该不是病人或病人家属,听口气不像。

“金小慧认识吗?”

金小慧?容丽感觉自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你是谁?”这三个字就像一个控制不住的喷嚏,自己冲了出来。

“嗯……我是金小慧的朋友。”

“我不知道她还有男性朋友。”她直言不讳地说。

“我是她的同学,我是审计公司的,关于财务方面的事,她经常来请教我。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姓王。”这个男人温文尔雅。

“姓王?……我没听说过。”她镇定地说。

“没关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前两天收到她的一封信,今天我打电话给她的单位,本来想跟她说点信里的事的,但是她的同事说,她已经死了。我真没想到……”这个斯文的男人似乎觉得说出下面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我突然发现,这封信,是她临死前写给我的,邮戳日期是3月9日,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信里的内容,就很有点意思了。”

邮戳是3月9日。难道是她离开家时寄的信?

“我奇怪,为什么你会打电话给我?王先生。”容丽轻轻拂过额前的头发,并朝身边走过的一个同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知道打电话给你很冒昧。如果,她的信里没提到你,我当然不会……”那个男人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坦白说,我觉得她的死跟你有关,容小姐。”

你干的!就是你!你这个赔钱货!肯定是你!从小到大,容丽就是听着这样的指控长大的,她自12岁那年父母双亡,住进叔叔家后,几乎每天都会听到这样的指控,无论什么事,不管是打碎碗还是把米饭掉在了桌上,婶婶都会把这些怪在她头上。在有过无数次挨打的经验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被恶意攻击时,应该首先弄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真实意图,而不是为自己争辩。比如婶婶当年冤枉她摔碎碗,其实是在惩罚她花了他们家的钱。那么这个人指控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决定先保持沉默,看看对方接下去会说什么。

那个人没等到她的辩解,似乎也没觉得意外,过了一会儿,他说:

“如果你对那封信感兴趣的话,后天晚上8点,到安庆路同北巷来……”

容丽想开口,但又止住了。

许久许久,两人都不说话。

最后,她终于听到对方“喀嚓”一声挂了电话。

李亚安正在开车,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妻子郑小优,一接电话,才发现陌生男人打来的,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大。

“是李亚安吗?”对方直呼其名,看来不太可能是他的病人。

“对,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金小慧的朋友。”对方道。

“金小慧?”他没能掩藏住自己的惊讶。

“她是你的一个病人。”

“是的。”他道,他猜不出对方想说什么。

对方仿佛深吸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已经死了。”

这与我何干?他差点脱口而出。

“你有事吗?”他问道。

“我前几天,接到她的一封信,看邮戳才知道,是她临死前寄给我的。在信里,她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我觉得这可能跟她被杀的案子有关。”那男人说话的口气冷冰冰的。

我的事?他有些意外。

“她说了些什么?”他问道。

“这个我不方便在电话里说……看了她的信之后,我觉得她的死并不简单。而且,”对方似乎是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我觉得这事跟你有关。”

李亚安笑了出来。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敲诈。这辈子,他并不是第一次被敲诈。真有趣,敲诈者的口气都是如出一辙。

“你想怎么样?”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你对我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后天晚上8点,安庆路同北巷见面。”

果然是这样。

他冷笑了一声道:“抱歉,得让你失望了,那天晚上我有约会。”

说着,他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没过三秒钟,电话又响了,他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他正准备拿起电话狠狠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敲诈者,却发现这次来电话的是他的太太郑小优。

“什么事?”他情绪还没稳定,有点烦躁。

“我忘了跟你说,我今天下午跟医生约好要去复诊,你能开车送我去吗?”

“下午几点?”

“两点。”

“没问题,你在家等我。”

她没答话。

“怎么不说话?”他问道。

“亚安,你怎么啦?好像有点不高兴。”她的声音细声细气的。

“对,有一点。”他努力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说,“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你昨晚上说梦话了,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

“不,我没什么。”

日期:2008…7…24 9:41:00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我爱你,亚安。”

不知为何,每次听到她说这句话,他都有种心碎的感觉。他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她站在楼下望着他的窗口,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当时,他们刚刚分手,他本来是想把她从自己的记忆里连根拔除的,他本来以为,只要把她从自己家赶走,就一切都会过去,但是他没想到,一个月后,当她突然站在自己的窗下时,他竟然会迈不动步子。她不知道,当时他就在她身后,他一直看着她,不知该走上去把她拥入怀中,还是该别过身去,假装没看见她

他一直站在她身后等着她自己无声无息地离开,他希望她能自动走开,但是她却忽然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了他。当时,她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爱你,亚安。”说完,她一扭身走了,他身不由己地跟了上去,跟了十几米,才猛地一下从身后抱住了她。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他想,肯定是不对的,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他无法控制。

那天晚上,他把她带回家,刚刚进屋,他就再次产生了要赶走她的念头,她也看出来了,但是她不说,只是双手紧紧抓住她的牛仔背包,在灯光下,她的指关节根根突起,闪着白光,她胆战心惊地望着他,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像一个等待判决的罪犯。

“我不能留你。”他艰难地开口了,“理由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我承认,是我把你带上来的,这是我的错。但是,你明白,我不能留你。”他看着她,很高兴,自己把话说得干脆而清楚,但也许是说这番话时,他太专注于说话的内容了,竟然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

“亚安……”她叫他。

“走。”他又说了一遍,这一次,语气更干脆了,他几乎要为自己喝彩。

“亚安,我,我没想到……”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楚楚可怜,也非常美丽,但他丝毫也没有心软。

“别说了,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明白吗?”他厌烦地扫了她一眼。

“亚安……”她注视着他,张了张嘴,但没说下去。

“你还不走?想要我再推你出去吗?”上次他就是这么干的,他觉得再干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亚安,不是的……”她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惊讶,和感动。

他意识到她是有话要说。

“你想说什么?”

她望着他,又叫了一声:

“亚安……”

他忽然就火了,暴躁地把外套扔在地上,吼道:“你快说!说完就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懂吗?!”

她盯着他,隔了半秒钟才说:

“亚安,你哭了。”

他伸手摸了下脸,真的,自己在掉眼泪,而且好像已经掉了好一会儿了,衬衫领子都被打湿了。他很想告诉她,他并不是因为难过才流泪的,他心里没任何感觉,什么都没有!但是就象注意到了伤口,才会感觉痛一样,发现自己在流眼泪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真的哭了起来,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你……你,假如你还有点自尊的话,假如你神经还正常的话,你就该明白!你……”他指着门,想叫她滚,但他没说出口,他的嘴好像被粘住了,动弹不得,他只是愣愣地望着她,她可真美,她可真美,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依偎在他怀里,用热乎乎的手掌抚摸过他的胸口,他真想再让她这么做一次,他还希望她能用软绵绵的嘴唇吻他的睫毛,让他像老鼠一样钻进她的裙子……她不知道,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里,他的鼻子总是情不自禁地在空气里追寻着她的气息,他渴望闻到她的味道,而现在,她离他那么近,她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却不敢靠近……

他视线模糊地望着她,终于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艰难地朝她挥了两下手,他想她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但她没有走。她走过来抱住了他的头。

 “亚安,我爱你。”她把脸贴在他的头发上,轻声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现在他每次听到她这句表白,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这如同走入龙卷风的中心地带,你知道这是不对的,你知道你会死,但是你想飞,只想飞……

他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优,”他对着电话里的她温柔地说,“我回去之前先睡会儿,昨晚你太累了。”

“不累。我喜欢。”她道,随后便挂了电话。

昨晚她写小说写到半夜,她一直想把他们俩的故事写成小说。

“我不想发表,就想写下来。”她一直这么说。

第二天,简东平给元元打电话。

“元元,他们的反应很不一样哪。”他道。

“我知道,每个人都不一样,我现在好想知道谁会来赴约。”元元一边喝饮料,一边兴致勃勃地答道。

“我也很担心,但我担心一点。”简东平的口气听上去真的有些担忧。

“你担心什么?”

“他们四个如果同时出现怎么办?你跟他们约的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

“这点我早想到了。”元元冷静地说,“我觉得应该不会的,因为杀金小慧的只有一个。按理说,只有凶手才会对我手里的东西真正感兴趣。我说得很明确,是金小慧临死前写的信。”

简东平好像想了一想,才说:

“元元,我打个比方,就拿宋正义来说,假如他只是打过金小慧,但没有杀人,但他却很想把金小慧指控他暴行的那封信要回来,这样的话,他就很有可能会出现。”

元元可不这样认为。

“James,如果他只是打了金小慧,而没有杀人的话,他是不会来的,因为金小慧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没必要自己撞上来不打自招。他心里应该很明白,不管我在电话里怎么威胁要败坏他的名誉,仅凭一封信想要把他怎么样是不太可能的,因为金小慧死了,死无对证,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他可以告我诽谤。但如果他杀了人,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警察会认真对待每一条线索,所以,如果他是凶手,他一定想要收回那封信。”

简东平笑了笑。

“你说得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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