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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草草的关切的声音响起:“大姐,你还好吧?”
“我才用不着要吃我的家伙来假惺惺。”我盯着那洁白的动物:“我家只允许包身工小强和正太鬼差进出,如果你不是小强的话,立刻给我滚出去!”
“诶哟……”白狐银绿的眼睛微微弯起:“你现在的情况很糟哟!没有我的保护,你会后悔也说不定哟!”
……这次连小左的声音也加了进来:“喂,倒霉魔女,你真的没死在里面把?”
“呵呵,原来是有恃无恐么?”白狐眼珠一转,空中出现一朵苍蓝的火焰:“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火花消失,白狐也不见踪影。
我站在空空如也的书房,这才允许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
……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喜欢上了你这个混蛋……
画脸 第四章
“我就说用来监视的使魔怎么反而会向她示警,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呢……”
失去妈妈的那一夜,我像被砍断了绳子的提线木偶,四周涌动着不明的气息,我只是闭着眼睛消极的感受,感受那个明明是舅舅,却自称为叶医生的男子的声音。
还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人的气息。
“朱厌的鲜血都满足不了你吗?白玉血狐,贪心不足没有好下场呢!”
“……呵呵,你对我真是有着相当的误解啊!”那个初时我不熟悉的声音在一片黑暗的房间中格外的引人注意:“好歹这是我前任主人的心愿,我可是个负责的式神呢!”
“哈!”叶医生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却只是轻轻的嘲笑出声:“食人鬼为了得到血肉,不惜自称为式神?被你们最讨厌的梦魔听到的话,大概会被他笑掉大牙吧!”
空气中的涡流陡然犀利,过了一会儿,叶医生似乎有些无奈:
“既然如此,你就要好好保护她。”
游动的气流似乎渐渐在叶医生前成型,轻浮的语气,毫不在意的说:“放心好了,我一向是很有信用的!”
恍惚间我觉得那个影子十分的瘦,二两排骨晃来晃去。
后来的某一天,我捡到了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便宜式神。他有着比女人还漂亮的惹人厌的脸,绿色的眼睛时常不怀好意的转来转去;由于他始终不肯告诉我自己的名字,于是我故意叫他调色板,叫他小强气他。
……我打开书房门,对草草和小左笑了笑:“没事啦!”
“咦?强哥呐?”草草急不可耐的伸过头去,看见小强不在,不满的嘀咕:“啊呀,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嘛……姐姐啊,你要教育一下强哥,虽然我很感激他把慰慰带回来,可是他现在不比平常,受了伤就不要乱跑啦!”
“受伤?”我心里微微一麻,对啊,他现在是跟我签订了契约的式神,如果我受伤,他也会受伤;反之亦然。
虽然我是在遇见草草和慰慰的时候才正式跟他签订契约;可是在那之前,他伪装成虫师他们用来监视我的使魔,并且拿走了我作为除魔师的力量,我们实质上的契约已经成立;难怪他会那么在乎我,亏得我之前竟然还自恋吧啦的,以为他是真的关心我……
呵呵!
我低头对草草说:“放心好了,我们全死光了他都没事的!”
“姐姐啊!”草草有些不满,对我竖起一个指头严肃的说:“你这样不好哦!我早就想说你对强哥上心点啦!看你们这样个谈法,恐龙再灭绝一次也谈不出个结果来!”
“喂喂,你说的谈是谈什么啊!”我揉着太阳穴,镇定了一下精神认真的对他俩说:“我正想告诉你们,以后小强,不,流伽,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所以下次看到他……恩不,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明白?”
“咦?”草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
这回小左也面露不解:“大敌当前竟然把主要战斗力推出去?!魔女,你脑袋坏掉了吗?”
“叶医生说话的时候你没听么?”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个主要战斗力可是拿着我的力量,喝着我的血到今日的!我才不想还没看到敌人先就被他吃得干干的翘辫子。”
小左顿了顿,再度开口:“这样啊!那你的力量拿回来了?”
“本来是要的。”我犹豫了一会:“被他跑了。”
“……”小左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了两个字:“白痴!”
“呵!”我抓抓头,心里苦涩难言:“白痴啊……可能我确实是吧……”
明知道他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还是傻兮兮一厢情愿的以为至少我们可以就像现在这样,每天吵吵闹闹,凑合着就这样过下去;可是那家伙一开始就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我的力量才不得不忍受跟我在一起,既然如此,那我那些幼稚的举动又算什么?在我花痴到极点的时候,他表面上挂着笑容,实际上是在心里鄙视我到死吧!
我诚恳的对他俩说:“总之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以后就勉为其难带上草根阶级我嘛!”
“等下……”草草打从听见我和小强崩了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极度震惊的雕像姿态,此刻才恢复开口说话的能力:“可是他曾当着我们的面跟你签订了契约吧,如果他果真像姐姐你说的那样是因为想把你吃掉才保护你的话,那他大可不必真的用‘仪式’来坐实契约关系啊……”草草停了一下,一边看着我的脸,一边小心的继续:“吃掉契约者的罪很重的,如果这么干,他肯定得不偿失。强……流伽是白玉血狐,并不是不知道节制的低级妖魔,不可能会做这种蠢事吧?”
“所以,”小左白了草草一眼,接过话头:“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那只狐狸真的想保护魔女,要不就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足以抵过重罪的威胁;嗯啊,虽然现在的魔女很没用,可是她说到底也是殷家和朱厌族最强的家伙联合出品,说不好的吧!”
“听起来你还真是关心姐姐,不知道那时候是谁施幻术想要害她的!”草草看着小左,从鼻子里冷笑一声。
小左浑身一凛,声音就高起来了:“那你一直袒护那只狐狸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比起你来,强哥至少还是在一直保护姐姐的!”草草声音也高了。
眼看两个小鬼的眼睛又噼里啪啦的冒出火花,我摸着右手心,那里有个小小的凸起,一圈一圈的,摸上去像是个小小的图腾。
“……小左说得没错……”我摸着那个小小图案,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他在我手上种了‘种子’,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要跟我缔结契约的原因。”我感觉嘴角咧开,我是在笑么?
“因为我老是喜欢乱跑,只有种下种子,才能监视我。而这个必须要定下契约才能做到。”
“可是!”草草还是有些犹豫:“这些事情,你不能光听那个什么医生的一面之词啊?至少你要问一下强哥……”
“喂!你觉得我舅舅会想出挑拨离间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对付没用魔女吗?!”小左暴起,伸手抓住草草的衣领,蓦地一团黑色罡气弹开他的手,草草鄙夷道:“搞清楚点,凭你也想对付我?!”
“你们两个,给我停!”我不得不冲到他俩中间隔开他们。我转向草草:“我并不是因为听了叶医生的话,才这么笃定的。”
我笑起来,苦味从心底一路蹿到脸上:“好歹我也曾经是除魔师,这点基本常识,我还是懂得的。”
之所以一直没有说,当初我不懂得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其实,我一直都不想承认吧。
不想承认,我对小强而言只是一种难吃的食物而已……
“对了,慰慰还没有醒来吗?”
草草面露担忧:“还没呢,开始我们感到强哥的妖气有变,担心你们出什么事情才赶忙上来的。”
我摇摇头:“我没事,现在不能让慰慰一个人呆在楼下,我们还是下楼去,大家在一起比较好。”
“呃?”草草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们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你还真是迟钝!”小左继续发挥毒舌:“就你这样,是怎么混到鬼差没被做掉?”
草草瞟了小左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我当然没有必要对每一个不具威胁性的虫子保持警惕。”
“你说什么?!”
“你听不懂人话不能怪我说得不清楚。”
“哼,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两个人……一种浓浓的无力感笼罩上来:这两个人,不能等一下再交流感情吗?
“我们今天碰上了一个奇怪的人,恐怕不大好对付……”忽视两人之间四溅的火花,我再次硬生生的插进去,向草草描述那个令叶医生脸色苍白的棘手来客。
“而且,今天早上我好像见过她。”我回忆着早上见到她时的景象,感觉周身有种淡淡的阴冷:“她在给人打电话,那个时候,她脸上的粉剥落下来……”
她耳边的粉一层层剥落下来,露出里面原本的皮肤,那上面布满了血红的纹路,像是严重受伤后起的痂剥落后的痕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重伤者才有的血腥味。带有这样味道的人,一般应该是全身扎满绷带,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的,可是她却浓妆艳抹的穿着名牌到处溜达。
怎不让人心生寒意。
“下去吧下去吧!”我推着草草和小左,自己返身关书房门,目光不期然落在写字台前歪倒的椅子上,刚才小强就是这样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扯动扯西。
“哎哎~包租婆!”
我关上门,跟在草草和小左后面走下楼。
手摸着墙,我穿过昏黄的楼梯一步一步摸下去,摸下去,平常不怎么长的楼道,今天我却走了很久。
楼下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奇怪,那两个小家伙怎么会如此安静?
“草草?小左?你们在吗?”
没有人回答。
怪了,难道他们出去了?
未容我想完,一阵咔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竟来自我的身后。
……可是我的身后应该是楼梯,上面是我家啊?!
“小妹妹,你要画脸吗?”
我猛然回身,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画脸 第五章
血的味道,强烈的血的味道,原来是有一点甜味的。
怪不得那么多人会迷恋上血的味道,迷恋上血……
不过现在我只想跑掉。实在跑不掉的话,让我吐一吐也行。
就吐在这张支离破碎的脸上。
黑红的纹路纵横交错,把整个灰色的脸割得支离破碎,下面翻出来的血肉不是鲜红,却是腌透了的猪肉那样的酱紫色。一寸一寸,非常精密的分布在灰皮之间,像是规划的极好的道路,只等待铺上水泥,浇上沥青,再在阳光下铺上稻草阴干两天,一条完美的平整马路出炉。
她艳红的指甲扣在我的脖子上,裹在PRADA里高耸的胸抵住我的后背,咬着我的耳朵,吹气若兰——腐化死掉变成黑灰的黑心兰。
“啊……要不然,跟我换张脸吧?”
从她嗓子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甜甜的……血腥。
……这个女人!
我被她紧紧的圈在怀里,全身都笼罩在她恶臭的气息之下,十分,十分的令人作呕。
“滚开!”我使劲的推她,试图挣开她没有戴手套的双手。
她的手像最好的皮沙发,上面有好看的皮纹,一格一格,纵横交错——我的指甲狠狠的从她的皮肉上划过,她细嫩的皮肤“嗤”的裂开,酱紫的血液或是什么液体喷涌而出,带着鲜甜的血腥。
“……哟,”舌尖轻划过皮开肉绽的手,那个女人舒服的眯起眼睛:“还蛮野的……”
呕——
未等我跑开,她伸出血肉模糊的双手再度将我抓住,胳膊被反剪到身后,她绽开一个笑容,脸上的皮肉和筋膜随之像蚯蚓一般鼓动。
“好有精神的孩子……”她喃喃的说。
“曾经殷叶也是有精神的孩子啊……不过,毕竟还是老了呢!”
我瞬间瞪大眼睛。
她凑过来,鼻头在我脖间一寸一寸轻嗅,不时有滑滑的液体沾上,也不知道是血水,还是她的口水;她的鼻子移到哪一寸,我的皮肤便起了一层的疹子。
“啊啊……还是年轻好啊……”那个女人说着,空着的一只手在我背后稍稍一动。
滴答——滴答——
……呃?
我低下头,呆愣愣的看着我的腹部,本来穿着蓝色的衣服,现在那上面有一团红色,正在一圈一圈的晕开。
那团红色中间,赫然是一只小巧的手,轻轻转动着。
……我?
“呵!”身后传来那个女人迷醉的笑声,她一只手插在我的身体里,整个人从后面绕过来,半跪在地上,稀烂的脸上只有完好的眼睛放射出贪婪的光芒。
“啊!好新鲜的血液!”她近乎痴迷的伸出舌头舔着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手往前一带,她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肚子上:“……可是奇怪,为什么是红的呢?”
剧烈的疼痛从我的后背到肚子那块炸开来。
我呆愣了3秒钟,才张开嘴。
“啊——!”
伸出手一把按住那个女人的头狠狠的往后一甩,可是她的手还插在我的肚子里。所以我从后面把她的手扯出来,然后将她整个往前一贯。
她像个沙包一样被我狠狠摔出去,跌坐在地上。
“咦……”女人迷惑的自语:“好奇怪……”
痛,剧痛,痛得要死!
我滑落在地,双手按在肚子上,不一会儿温热的液体从指间汩汩而出。
“为什么你不死呢?”女人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像人那样的……正常:“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她愣愣的说。
灰色的肉团全都向下扭曲,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露出了类似悲哀的神色。
怎么回事?我坐在地上,感觉痛感却在渐渐的减轻,体内有一种新的血肉在生长,肉芽长得太快,弄得我痒痒的,好想抓些什么东西来咬。
“对了,我的脸……他们说会给我一张漂亮的脸……年轻的……美丽的……新鲜的……”那个女人喃喃的嘟囔,将头埋在双手当中:“可是……可是……”
她忽然向我扑来:“给我你的脸!让我照着画……一笔一笔的画……总会画出来!”
甜腥的血味不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唔……虽然她的血肉不新鲜了,可是……
我的身体本能的作出了反应。
在她扑上我的那一刹那,我比她更快的抓住了她的双手,强烈的血味让我饥渴难耐,我折过她的手臂,想要把它卸下来。
“啊——”
“腐肉你也吃么?”
一个冷淡的声音划过耳际,却像雷电一般,我瞬间回过神来。
我在干什么?
怔怔的看着我手中那个女人一只腐烂的手臂,下一瞬间,我丢掉那条手,和那残缺不全的女人一样嘶叫出声。
“啊——唔!”
“别叫!”杨熠眼疾手快捂住我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别叫,这附近还有东西!”
那个失去了脸,失去了肉残缺不全的女人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断手,拼命的摇着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死了。”杨熠冷淡却不冷酷,声音里好像有丝若有似无的悲悯。
“什么……”那个女人仰起她残缺的脸,只有眼睛出奇的清明:“可是为什么呢?”
杨熠轻轻的别过头,双手抓着我的胳膊让我靠在他身上,淡淡的说:“你失去了一部分记忆,等你想起来时,应该就会明白了。”他的手轻轻的紧了紧:“……不过也许对你而言,想不起来比较好吧。”
那个脸像一亩三分地的女子睁大了眼睛。
我也睁大了眼睛。
因为就在那短短的一句话间,杨熠的身边迅速的掠出一条黑影,刺穿了那个女人的肚子。
“殷天鉴,还不滚出来?”杨熠咬牙切齿:“你究竟还要害多少人?”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像破烂的布娃娃一样,张开她残破的双手向后仰去,殷红的鲜血自她残破的身体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的视线。
甜蜜的血腥味夺走了我全部的嗅觉,我卡住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像野兽那样扑上去。眼前奇异的景象一时让我找回了理智。
那个女人的脸不再残破不全,而是一张意外年轻的清秀的脸,脸上两行清泪。
我这才发现她其实还是个女孩。
“我……”她喃喃的说道:“我想起来了……真是,真是……”
话未说完,她已化成一地飞灰。
“殷天鉴!”杨熠扶起我,冲虚空处的某一方向低吼:“还不滚出来?!”
笼罩于我们头顶的黑幕像夜一样散开,空气中传来咯咯的笑声。
“好久不见嘛息音!”好似生锈已久的声音唧唧响动:“跟我姐姐的替代品在一起,感觉快乐吗?”
杨熠眼光一沉,三道黑影破空而出。那黑幕撤得很快,像是有生命一样。
好像是某人的“替身”?
我来不及细想,一时心急脱口而出:“抓住那道黑影!”
“可恶!”杨熠咒骂一声:“那不是实体,我抓不住!”
不能让他跑了!
这就是我唯一想到的。
于是我提起剑,一剑刺了过去——
一声闷哼过后,那黑影还是消失,只留下剑柄露在我家楼梯墙上。
“姐姐没事吧?”黑影消失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草草焦急的眼,后面是脸色苍白的慰慰,还有半黑半白的小左。
“他是活人,我们没有办法……”慰慰像是解释着什么,看到杨熠以后先是一愣,随后似乎放心下来:“原来你在啊息音,我说他怎么会撤了呢!”
“不……”杨熠皱眉:“不是我。”
“诶?”草草和慰慰愣住,我在他们被雷到的表情中从墙上拔出剑,不知道做何感想。
“好像……我的力量……”我呆呆的转过头去,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呢?
“吃掉的东西怎么能吐出来呢?好脏呐!”
——明明,他明明这样对我说过的。
“姐姐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草草瞠目结舌,和慰慰对视了一眼。
“……我从未听说过还有这回事的。”慰慰思考,然后做总结性发言。
两个鬼差托着下巴交换眼色:“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