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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风云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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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锋傲无可避让,只把头一低,尖钩在他额头划开一长道口子,立刻血流如注,模糊住双眼。江念奴趁机欺上前去,手中已多了两柄尖刀。凌锋傲隐约中辨得风声,双臂一分,格开江念奴的手臂,尖刀却依旧贴着他两端腰肋刺入。凌锋傲剧痛难忍,厉嘶一声,挥拳向前击去,奈何双目已被血水模糊,拳风虽凌厉,江念奴的身法却更敏捷,滴溜溜一绕已躲过一边。

凌锋傲情知生死倏关,将家传武学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掌护身,一拳攻敌,罡风激荡。江念奴近身不得,只得在旁一昧游走,见他浑身上下俱被血染,伤处尤血流不止,心里窃喜,暗道:“只需与你缠斗数十招,不必我费神,也管你血尽气竭而死。

果然,二十招后,凌锋傲力道已弱,显然力不从心。江念奴哈哈大笑,“凌锋傲,我看你如何在面对千军万马的刀锋仍能傲笑自如。”瞅他力不从心处掌势间空门大露,飞身扑了过去,凌锋傲不避不让,忽然变掌为爪,抓向江念奴面孔。此招其实极为凶险,届时江念奴手指离他要穴仅几分之遥,凌锋傲才甫出手,若两人皆不避不让,势必凌锋傲将重伤而江念奴只皮肉受损,胜败之局一目了然。只是凌锋傲料得举凡年青貌美的女子珍爱自己的容貌必胜逾性命,故而有此冒险之举,江念奴果然霍然收招退后。

一连串动作兔起鹘落,凌锋傲败中求生,委实险到极点。秋雨痕咋舌,忖道:“论武功,我如今已胜他们多矣,但论临场对敌及心计恐怕连他们的一成都及不上。所以才会着了念奴的道,非但自己,但连累得旁人把命悬在刀尖上。”凌锋傲浑身浴血,俨成强弩之末,显然支持不了多久。江念奴冷笑:“我纵不出手,你又能撑得几时?”

凌锋傲跄然退了几步,人几乎贴在了墙上,口中兀自道:“撑得一时是一时,撑得一刻是一刻。”江念奴喝道:“一时一刻也由不得你。”举刀向他胸口刺落。凌锋傲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唯有瞑目等死。岂料一人飞扑入他怀里,秋雨痕惊呼,“雨兰……”江念奴的尖刀已刺入江雨兰胸口。

江雨兰刚才头撞上桌角,气闭晕死过去,凌锋傲与江念奴一番缠斗,掌风拳影,桌倒椅折,早已将她惊醒,只是浑身无力,一直未能动弹,待见江念奴出手,此一刀下去,凌锋傲哪还有命在,情急下也不知从何平生了一股气力,竟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凌锋傲跟前。

凌锋傲抱住她,挥指封她数穴止血。江念奴见一刀刺伤的是江雨兰,也呆愕住了,“姐姐……。”江雨兰哑声说:“你要杀他,不如先将我杀了。”江念奴望望江雨兰的神情,道:“我明白了,你喜欢他。”凌锋傲愕然看着江雨兰,江雨兰也抬眼看他,虽脸色惨白,但目中又羞又喜又惊的含意却坦白的一露无遣,顿时心头一片茫然。

江念奴叹道:“我的傻姐姐,难道你不知道这小子一心想的是秋雨痕。”江雨兰坦然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喜欢雨痕是他的事,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一番话平平淡淡,却听得在场三个均情根深钟的人心头巨震。三人反复咀嚼着江雨兰的这番话。只听江雨兰又道:“我喜欢他自然是要他快乐,如果他与雨痕在一起会快乐,我为什么要阻挠?”

江念奴道:“你可真是天下第一痴人了。”江雨兰微微而笑:“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世上的痴儿女焉只有我一人。”秋雨痕喟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江念奴道:“好,只要凌锋傲发誓永远臣服圣尊宫,我就不杀他。”江雨兰不等凌锋傲说话已抢先道:“他永远不会臣服他人的。”江念奴冷冷道:“他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你。”江雨兰神情一僵,半晌才道:“我说过,这并不重要。”话虽这么说,头却深深埋下。凌锋傲大声道:“你怎知我无真心相待雨兰。”江雨兰“啊”的低叫出声。凌锋傲道:“我素来是独来独往的,一直不知道世上还有一位女子真心待我。如今我知道了,心里真是欢喜的很,即便立刻死了,也没有什么要紧了。”江雨兰道:“我也是欢喜的很。”

江念奴道:“你如今固然欢喜,可他日后若背弃你,你就会很伤心,不如你让他吃这种药,那他一辈子就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了。”江雨兰看着江念奴小心翼翼递过来的小瓷瓶,奇道:“这是什么?”江念奴一脸神秘:“此乃圣药。”秋雨痕想到那天石洞门口殷梨对此药的形容,脱口叫道:“雨兰,这是毒药!”

凌锋傲怒道:“妖女,你要杀即杀,不必施那些鬼魅的伎俩。”江念奴铁青着脸,“姐姐,这可不是我不念姐妹情谊,而是你们自己执迷不悟,可怪不得我了。”江雨兰叹道:“生死修短,岂能强求。”凌锋傲、秋雨痕互视一眼,此句《庄子》中的名句他们是深谙其意的,而今听江雨兰娓娓道来,立时心萌豪情。

凌锋傲哈哈大笑,抱着江雨兰立直身子,“好雨兰,真不愧是我凌锋傲的红颜知已。”他先前说喜欢江雨兰的话是出于一时激愤,多少有些怅然和言不由衷,但如今此话却是情真义切,发自肺腑,是任何人都听得出来的。江念奴连连冷笑,“好,好,好,你真该瞑目了。”秋雨痕道:“雨兰,你我姐妹一场,我也甘愿与你同生共死。”挣扎着要向江雨兰身边走去,江雨兰巍颤颤地伸手拉她。

江念奴在江雨兰肩胛处一敲,江雨兰的手本已触及秋雨痕,立时又软耷下来。秋雨痕站立不稳,重又跌回地上。江念奴冷笑:“雨痕姐姐,你若陪凌锋傲死了,那薜思过、林忆昔死时岂非要太孤单寂寞。”秋雨痕勃然变色,厉声道:“你说什么?”江念奴见秋雨痕神情大变,惶急之情溢于言表十分得意,又见江雨兰偎在凌锋傲身上,一脸的幸福,毫不顾忌片刻后的刀斧加身,又感嫉恨交加,挥掌向插在江雨兰胸口的尖刀打下。她知此刀再深入几分,江雨兰必定陨命,若再贯穿身体,便可刺入凌锋傲体内,一刀二命,是最便利不过的。

可一招未及出手,背心一凉,已有一剑抵上。江念奴硬生生止住了手,深悔不该与凌锋傲多费口舌,更不该听了江雨兰的表白后情绪失控难以自己,连有人欺近身畔也未自知。身后的人喝道:“圣女,你可别再转其他的念头了,我的剑上是涂了毒汗的,就是被它挑破一点点油皮也是极麻烦的。”江念奴僵立,果然一下不敢妄动,口中怒道:“凌冰妆你好大的胆子。”凌冰妆:“彼此彼此。”使眼色于秋雨痕。秋雨痕醒悟,慌忙从凌锋傲手中接下江雨兰,为她敷药包扎伤口。

凌锋傲精神一泻,只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额际的伤口还未止住血,使他的整张脸望之尤如鬼魅。凌冰妆见之又关切又心疼,道:“大哥,你怎样了?”

凌锋傲勉力支撑,宽慰她道:“皮肉伤而已。”凌冰妆连点江念奴背心数穴,一脚踢在她膝间。江念奴“扑通”一下直僵僵跪在江雨兰面前。江雨兰道:“念奴,你将我与雨痕身中的麻药解了,我们这就离开圣尊宫,绝不会为难你的。”江念奴目露怨毒之色,一口回绝,“没有!”凌冰妆将剑在她面前划来划去,道:“当真没有?”江念奴素来心狠手辣,但对自己的容貌却爱逾性命,骇怕的闭上眼,道:“解药在我腰带上。”凌冰妆扯下她的腰带,入手沉甸甸地,原来腰带里设夹层,列作一格格的,呈放着各式药品。凌冰妆道:“哪一种是解药?”江念奴也不睁眼,随口作答:“左边第三格。”凌冰妆用指甲挑起少许药粉,凑在鼻端一嗅,只觉药粉微带辛辣,疑道:“这是解药?”

江念奴嗤道:“你若不信,我先尝于你看。”凌冰妆道:“好啊!”从江念奴指上褪下一枚指环。秋雨痕认得,江念奴正是凭这枚指环尖针上的烈性麻药暗算的自己。凌冰妆道:“我先用指环上的尖针刺你,再用解药救你,想来这不会是什么穿肠毒药,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江念奴恨得咬牙切齿,“凌冰妆,我真不该小觑你。解药在右边第二格里。”秋雨痕想:“若我向她讨取解药,只怕又要遭她骗了。我被骗是咎由自取,但连累身边的朋友却是大大地不该。”想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震,“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将凌锋傲当做了朋友,就象两位大哥和雨兰一样信任的朋友。原来对一个人的改观也可以在短短时日间。这些日子来,我与南群在一起常感不快,是不是我对他的感情已变了呢?为什么我娘和薜叔叔间的感情历经四十年风雨波折仍至死不渝,而我与南群之间却经不起稍许风吹雨打?”

凌锋傲心虑江秋二人受药性禁锢已久,将满满一盒药粉替二人均分服下。凌冰妆道:“大哥,你自己的伤怎样了?”凌锋傲道:“雨兰替我挨了一刀,你先瞧瞧她去。”凌冰妆“哧”的笑出声来,道:“嫂子不碍的。”江雨兰大羞,“嘤咛”一声将面孔埋入秋雨痕手臂间。凌锋傲也脸一红,不说话却偷望秋雨痕一眼。秋雨痕冲他微微而笑,道:“令尊令堂得悉此讯必会喜乐开怀的。”凌冰妆心想:“那是自然,大哥一直为你而意乱情迷,如今能了断这段情孽,倒也幸甚。”

凌锋傲见凌冰妆始终皱眉,疑她担忧已身,伸手握住她的一支手,道:“妹妹,你勿需担心圣尊宫,凌家在江湖上也非泛泛之辈,未必不如他们。”他兄妹二人自小因家规所限而尊卑有别,但几番生死之斗皆互扶互持苦撑而过,手足天性弥笃。凌冰妆眼圈儿一红,“你们都知道了。”凌锋傲道:“圣尊宫擅用诡计,你误着了他们的道,怪不得你的。”凌冰妆道:“可我担心凌家非圣尊宫之敌。”凌锋傲微微色变,他深谙自己的妹子虽武功远不及他,但论见识、智谋却皆胜已身,她所说的话,绝非一时心怯,不禁沉吟起来。

秋雨痕、江雨兰服了解药后均闭目动功。江念奴却双眼一眨不眨的恶狠狠瞪着凌锋傲。凌锋傲喝道奇%^书*(网!&*收集整理:“怎么,你还不服吗?”江念奴道:“若非那三个女人帮你,你早死在我手里了。原来堂堂凌家的少主人只是会躲在女人裙底下的软蛋。”凌锋傲道:“明明是你先施诡计,否则我岂会输给你这个小丫头。”江念奴冷笑:“我们是生死相博,又非同道拆招,为何不能施计。”凌冰妆一脚将她踹开,嗤道:“幸亏最后落败的人是你。”又向凌锋傲说道:“如今雨痕、雨兰的麻药均已解了,你虽受了伤,但江念奴在我们手里,应该出得了圣尊宫。你记往,一定要雨痕跟你们走。只有她才劝得动薜思过、林忆昔从此不再管圣尊宫的事,只有她才会令圣尊宫对我们投鼠忌器。”

江念奴抚掌笑道:“果然好盘算。有我和秋雨痕在,你们自然出得去,只是你真得考虑清楚了,一旦出去,一切都覆水难收了。”凌锋傲厉声道:“凌家的人岂会惧怕你的虚言恫吓。”江念奴只是冷冷盯着凌冰妆,“青春妙龄总要爱惜生命。”

凌锋傲道:“妆儿,你可是受了他们什么挟持?”“没有。”凌冰妆矢口否认。江念奴哼了一声,凌冰妆定定神,放缓口气,“我只是想帮花姐姐。她太可怜了,所有的人都在利用她,逼迫她。你们都说秋雨痕一生受苦,其实她哪比得上花姐姐命运的悲惨。”

江念奴道:“你自身难保,还要为他人报不平,真是可笑。其实象她这样蠢的人,连自己的亲爹都要利用她,活该一生受苦。”凌冰妆大怒,一掌掴去,江念奴的半边粉颊顿时高高肿起,五个指痕莹然可辨。她狠狠往地上呸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气哼哼地但总算不说话了。

凌锋傲道:“她亲爹是谁?”凌冰妆黯然道:“她是死也不肯说的。”凌锋傲还要再问,忽听得秋雨痕“啊”一下吐出口血来,凌锋傲一脸的紧张,凌冰妆淡淡道:“她只是逼出了体内残存的於血而已。

秋雨痕立起,脚步虽还带虚浮,精神却已大好,道:“凌姑娘,多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凌冰妆正色道:“我还要再救你一次,救你出圣尊宫。”秋雨痕一怔,凌冰妆冷笑,“你以为李南群诱你入宫是因为知晓你是沈梦怜之故?莫非你还不知道李南群内力至邪,月圆之夜总需以年青女子的内息来凋和阴阳,女子的功力越深厚,他得益也越多,功力也越强。若非他怀疑身份,你与雨兰已成为此地的孤魂了。”秋雨痕倒抽冷气,脚底虚软,江念奴斜睨着她,脸上颇有幸灾乐祸之色,心里着实悲愤,半晌才道:“我问他去。”凌冰妆拦住她,道:“你冒然去找他,岂非自找麻烦。”秋雨痕一闪闪了过去,道:“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
第二十五章何如无情锦衣郎曾经鸳侣今是敌  秋雨痕一路不辨方向的飞奔直至力竭。凉风吹拂在身上,心绪倒渐渐平复下来,心想:“为何一涉及南群的事,我便如此沉不住气,象雨兰一样坦然面对一切岂非更好。”想着,索性停下脚步,“也许我不告而别南群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正思忖间,听得花丛中传来笑声,拨开花枝望去,见是那姓秦的小童领着兰儿在花间扑蝶。

兰儿稚龄年幼,步子蹒跚,一个踏足不稳摔倒在地。早有侍女抢步而出抱起她,随手扇了小童一记耳光。小童挨了打却一声不吭,伸手接过兰儿背在背上,径往另一边去玩耍,不料树后忽然闪出个道士来,从他背上抢过兰儿。小童大惊,挥拳向道士打去。道士人一闪,他力道使偏, “喀啦”一声,反而折断了自己的腕骨。兰儿乍惊之下,小嘴一扁,“哇”得放声大哭。小童闻声不顾一切再扑过去。他手腕折断,无从使力,张口往道士脚上咬去。

秋雨痕大惊,那道士乃是清风道长,人品虽不敢恭维,武功却实在小觑不得。幼童无知,情急咬人,却不知这一口咬下,非但不能伤人,只怕还会被清风道长的内力反弹震伤脏腑。有心出手相救,奈何双方相距甚远,显然已来不及。

恰在此时,林中飞掠过一人,伸臂提起小童抛了出去。清风道长抬目看了来人一眼,“是你。”那人立定身子,道:“倚绿冒犯了。”清风道长道:“自家人不必见外的。”见兰儿依旧哭闹不休,忙伸指逗她,“兰儿乖,怎么不认识公公了。”兰儿不理,一昧大叫:“秦哥哥,秦哥哥。”

花倚绿道:“你还不放开她。”清风道长悻悻松了手,低斥一句,“小小年纪就只会向着外人了。”花倚绿寒着脸不语。小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寻了根树枝用衣襟将它绑于断腕处,手法熟练,且自始至终不叫一声疼。花倚绿与清风道长均啧啧称奇。小童也不理旁人,径自来牵了兰儿离去,一干侍女也尾随去了。

花倚绿瞅了瞅清风道长,也转身要走。清风道长勃然尖叫一声:“站住!”声音又尖又细。花倚绿停住脚步,依旧一言不发。清风道长道:“另半幅地图呢,拿到没有?”见花倚绿木然摇头,一张本就十分青白的脸更显铁青,一掌高高举起,花倚绿不躲不闪。清风道长道:“你一意求死?”花倚绿凛然道:“生之何趣,死之何惧?”声音苍凉悲愤,幽幽飘向苍穹。清风道长气急败坏的道:“你不再想薜思过了吗?只要你杀了他,拿到另半幅地图,我便不再为难你了,还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花倚绿冷冷道:“我没有这个福份承受。我爹虽非亲生,但他养我育我,我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那半幅地图是我娘留给他的,我绝不会去拿。”清风道长怒极,放下手,又举起脚来踢在花倚绿腿上。

花倚绿跌跪在地,叫道:“你杀了我好了,我就是蠢,其实我娘把我托附给爹而非你是早看穿你了,象你这种人心里岂会有亲情天伦,我却还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亲父兄,以为从此可以一家团聚。”

秋雨痕又是大吃一惊,“原来花姑娘的生父是清风道长,怪不得……外界一直以为清风道长一生恪守礼教,终身不娶,原来连儿女都有了。”一时间百感交集,连花倚绿和清风道长下面的说话也未听真切,直到花倚绿忽然厉声道:“我不会再听你的了,妆儿已被我连累了,我不会再去害别人了。”清风道长森然道:“当真不听?”花倚绿一把捋起衣袖,露出半条臂膀,“我已经这样了,又能再苟活几日!”清风道长铁青着脸没有再说话。

秋雨痕见清风道长离去良久花倚绿仍呆立原地,风吹落的树叶在她头顶、身边飞舞,真有说不出的凄清,忍不住悄悄走上前去,道:“既然清风道长对你不好,你为什么不回去花先生身边去,他养育你那么多年,总不会害你的。”花倚绿想不到林中还藏着人,回过头来时腮边还泪痕未干,连捋起的衣袖也没有放下,见是秋雨痕忙又回过头去。

但秋雨痕动作比她迅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着上面的粉红色的蝴蝶形斑记,问:“这是什么?”花倚绿甩落她手,怒道:“我的事与你何干?”秋雨痕急道:“你分明是中了毒了,这些斑记就是你即将毒发的征兆。”花倚绿叫道:“毒发又怎样,大不了将命还给他们,总好过人人都来逼我。”秋雨痕道:“我不是逼你,是担心你。”花倚绿见她情之切切,缓了口气,道:“这次我已铁了心了,我不能去害养育我成人的恩人。”

秋雨痕问道:“那你中的毒怎么办?”花倚绿道:“妆儿祖父一直在想办法配制解药,如果成功了,我就可以解脱了。”她双手合什,闭上眼,似乎正虔诚的向上天祷告。秋雨痕道:“药郎君医术高明,他一定可以解你身中的奇毒的。”听罢她的话,花倚绿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道:“我还是回我养父身边去。我相信我娘敬爱的人一定是好人。”秋雨痕想:“花谢春行为诡异,但与清风道长相较,只怕行为品行要高尚多矣。”见花倚绿走开去,追上去问道:“你还要去哪里?和我一起走吧。”花倚绿道:“我娘的遗骨在他们手里,我总要拿回来的。”

秋雨痕问:“你母亲是……”花倚绿说:“我生母是李弱竹,是前南唐王室后裔。”秋雨痕脱口道:“李弱水的妹妹。”花倚绿道:“他们把我娘的遗骨收在大哥练功的石室冰洞里,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秋雨痕心一沉,“她与李南群果真都是清风道长的儿女,不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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