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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很大,张恕把要出去的话对洞里其他人说了。
他每天都在天亮前到外面练剑,大家虽然没看到,但偶然早起到外面上厕所,一个人知道了,其他人也就都知道了。
大雪里只穿一件薄薄的T恤,不感冒不发烧,天气对他的影响如何,他们也都心里有了谱,所以只叮嘱小心,跟着就告诉他各自要带的东西。
一熟了就不客气了,张恕哭笑不得地接过张娟写好的条子,上面写满了他们要的物品,什么儿童画册、字典,小临德认字用的;化肥、除草剂,这是谢高文要的;老棉裤……古青华说腿上冻得疼,非老棉裤不顶事;找得到的话,带几包烟,霍狄是烟鬼。
最离谱的是张业,他要PSP和电池!张恕直接打得他满天找星星,哥哥的威严就是这种时候用的!
这些东西,最近的能有的地方就是H镇,镇子上丧尸没有K市多,正好方便他试招。
至于可能会碰到认识的人,张恕也想到了,那群人在这种天气肯定躲在山洞里不愿意出来,只要不是带头那几个,其他人也没见过多少。
而且他想看看H镇的收容区搞得怎么样了,如果王立他们真弄起来了,以后产出多的粮食可以拿来换其他有用的东西,比如弹药、汽油。
两边都有枪,武力对等的话应该可以做交易。
十区的大官不错,看门小鬼凶恶,不考虑;ZY村收容区同样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如果H镇不行,接下来才考虑ZY村收容区。
汽油冻起来了,把剩下的唯一一辆摩托弄到洞里放了几个小时,终于发动起来,结果到中午张恕才离开山洞。
张恕走的不是高速,二级路不太好,但路口多,到了H镇外,他选了光学仪器厂后门进去。
光学仪器厂效益比其他两个厂好得多,厂子大,工人多,住宅区也新,不过张恕没打算去翻这些住宅楼。
工人是有计划撤离的,能带走的肯定不会留,但在厂区里开店的人可没有车来接,只能尽自己所能,好像仪表厂里那几个商店一样,工人一走,店主也匆匆跑了,周围人走光了后,店里的东西反而能保留下来,不比大街上,一早被洗劫光了。
张恕把摩托藏在一家门诊里,两道门,运气好的话等他回来还能发动得起来,要是放外面,汽油全成冰坨子。
门诊对面是幼儿园的院墙,里边有两架铁架子的秋千和一个十字翘翘板,风吹得一大,这些死去的东西就发出唧唧咯咯的声音,沾着铁管的雪化了一小片,锈蚀了铁管表面,淌下来的痕迹血一样红。
早上下很大的雪这时候停了,天色白亮得刺眼。
张恕拍掉身上的雪,本想把手套和帽子留在摩托车上,往空落落的幼儿园里看了看,最终没脱掉。
冷的不是温度,是心底,哪怕他穿得比在洞里时多,也无济于事。
一步步踩在雪上,发出的声音跟丧尸撕扯筋肉血管的声音很像,要是在以前,这么厚的积雪必定引得这个地方的人兴高采烈才对,K市少雪,偶然下一场也是落地就化,不会积起来。
张恕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来,贴着动物和星星的门开了一半,一道爬行的痕迹蜿蜒向里,有个丧尸在幼儿园楼上。
莫名的,张恕想看看它。
王老太太变成丧尸后还会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开门,这些只懂得吃人,整天饥饿的怪物还有没有一丁点曾经的人性?
“哐——”
玻璃门上的玻璃松了,被他推开时在墙上碰出松动的声音,地上有一大滩血,左手边墙壁和天花板上都有喷溅的血迹,有具尸体躺在另一边,头上有两个弹孔,看来留下这么多血迹的不是它。
木头栏杆上厚厚一层灰,包的彩带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圈一圈地顺着栏杆往上绕。
他轻轻走上二楼,顺着走廊看到最尽头一间房间。
房间窗帘拉着,但因为外面太亮,屋里不是特别黑,有个穿着针织裙的女人站在一张小床前,她的头发长长地垂着,没有光泽,还打着结,身上还算干净,但在张恕看不清的那一只手臂上,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
她慢慢地摇晃着身体,垂着头,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仿佛唱着儿歌。
张恕向她走了几步,侧头看到小床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
若非杀过上万的丧尸,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定会让他怀疑它的灵魂还在,不过不管是经验,还是神识,都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吃人的怪物,死而复活的东西,连动物都有的灵魂,它已经没有了,也许是因为大脑里对某些事情有不可磨灭的印记,即使人已经死了,这具身体还会遵照指令,重复地来做。
一个会动的东西,却没有灵魂。
第四十七章
它转过身,看见张恕,两只手臂慢慢地举起来,有一只只剩下一小截臂骨,上面的肉好像被撕扯咀嚼过,连着皮晃荡,在它那一侧的腹部,三根肋骨突出体外,腹腔里空空的。
“为什么?”
张恕的声音很轻,没有人回答,丧尸一步一拖地朝他走过来,就在它手指碰到张恕前一秒,一道青光闪过,“咚”一声。
过了一会,张恕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几本画册和一个毛茸茸的小熊。
检查过没有血和其他什么,他把这些东西收进坤袋里。
回头看时,止不住的觉得冷。
远处有人向这里来,张恕加快几步穿过街道,在一扇坏了的窗下踮脚一跳,身体轻巧一转,落进了商店里。
商店的卷帘门是好的,里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整整齐齐地放着,显然还没被人光顾过。
张恕不紧不慢地找着可以用的东西,外面街上来了四个人,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另外两个居然是小孩子!
说来也巧,就在他觉得不敢相信的时候,这几个人站到了商店门前屋檐下,他们当然不知道锁着的门里有人,看到周围没有丧尸,就站在这里说话。
男的说:“猪猪,跟你说过不许再偷东西!怎么就是不听!?”
一个孩子“哇”地哭起来,但声音压着,不敢哭得太大声。
女的蹲下身,给这孩子擦眼泪鼻涕:“猪猪才几岁!?喜欢就拿,哪能叫偷!?我们到这里之前,他要拿什么有谁说过他了?现在那帮混蛋骂他,你也跟着骂!!”
男的转过身,踢了一脚消防栓,口气缓下来:“好了,是我不对,猪猪别哭,你要什么我们出来找给你,哎!你们看!”
他指着幼儿园:“幼儿园!有秋千!还有翘翘板!走!不哭了,我们玩够了再回去。”
两个孩子要往幼儿园里跑,被女的一手一个拉住,她冲男的说:“又马虎,你先进去看看。”
男的“嘿嘿”一笑,把背上的枪握到手里,小心翼翼地走进幼儿园。
张恕一边留意着这几个人,一边运气,哪怕双脚离地面只有半米高,也可以当做练习。
这家店不算很小,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两进还带阁楼,吃的喝的以及药品都没了,但卷筒纸和女士用的……很多,张恕以大扫荡的风范把这些纸全扫进坤袋里,拿到胳膊累的时候忽然想……为什么不连着货架装呢?连上百袋米都能装下的坤袋难道装不了货架?
把手放在货架上,心念一动,面前空了,张恕忍不住咧开嘴——真不错。
早知道坤袋这么狠,在十区时换什么车啊?直接放一辆进去,等出了门拿出来不就完了。
哎……他还真被云鸠说中了,笨得可以。
随即又想干嘛不把摩托随身带着呢?坤袋里总不会结冰吧!
立即加快动作,把房子里没跟墙壁天花板连在一起的所有东西,通通席卷得一干二净。
那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孩子在幼儿园里玩,怕被他们看到,张恕干脆用桑竹籽剑在墙上打了一个洞——很简单,刺进墙壁后凝神一震,剑光一闪,豆腐渣墙被震成粉末,落下时连声音都没有,轻轻松松,张恕就钻到了隔壁糖果店里。
童话里有糖果做的屋子,小孩子没有不爱的,张恕即使快要二十了,忽然看到满满一屋子的各色糖果,也有一种这就是童年的梦啊……这种怪怪的心情。
收款机里的钱拿空了,一屋子的糖却都留下了,不知道店主怎么想的。
老实说张恕其实挺喜欢糖的,尤其是棒棒糖,但小时候没有这种糖果店,武校在的地方很偏僻,周围全是村子,哪里有这种高级糖果店。
放假回家时,和张业或者其他人一起玩,即便有女孩同行,被拉进糖果店里,也没好意思给自己买过,每次都很眼馋地忍了。
结果,居然有这样一天……
张恕更加不客气地把国产的、进口的,棒棒的、盒子的各色糖果,连着货架和地上装糖果的大竹筐,还有小玻璃展柜等等,全部收走,只剩下一个收款机和柜台,这才又进入下一家。
不知道闹蝗灾的时候,蝗虫有没有他厉害?
下一家是杂货铺,稀奇古怪的零食没有拿的必要,要是云鸠还在,张恕可能会挑几个给他,但现在,叹一口气,张恕只拿了文具和本子。
再下一家是卖炸土豆的,看看两大桶疑似地沟油的油桶,张恕什么都没在这一家拿,果断进入下一家。
餐馆有什么?地沟油和添加剂还是算了,桌椅碗筷倒是可以拿。
如果店主能活着回来,一打开门恐怕会想:这贼歇斯底里了,连桌椅都搬空!
零零碎碎的,张娟要的画册有了,霍狄要的烟牌子不统一,也凑了几包,至于谢高文和古青华要的东西,这里找不出来,要换地方了。
张恕原路返回,绕后面进了诊所,刚想离开,听见幼儿园里的男人说:“庞五那狗东西!我真是不想忍了!猪猪他们能吃多少?二十二个孩子全算成大人的份,叫老焦他们每天都干得累死累活才不短这一口饭!!他要是真敢收我们枪,不如跟他拼了!省得没有了枪再被他们赶出去!!”
二十二个孩子?
张恕一听就上心了,收了摩托以后也没急着去找其他东西,就呆在诊所里等着。
天寒地冻的,两个小孩玩了一会,过了会瘾以后玩不动了,这一男一女领着他们往别处去。
只要没别的人看见,这四个人沿路还没碰上的丧尸张恕全都提前出手解决了。
丧尸身上的血早已凝成浆,早几天死的还是才死的,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对男女虽然很奇怪一路上都没碰到丧尸,不过H镇的丧尸本来就不算多,也就没往心里去,根本不知道有人跟着他们,还帮他们清道。
到了厂区外大街上,有辆车在他们面前急刹车停下,一个矮个壮实的男人伸头出来说:“快上车!李头跟庞五干起来了!MD,一天比一天欺人太甚!桃子已经把娃娃们全带到山上去了,今天不跟群瘪三分个青红皂白,当我们傻X!!”
车里有人打开车门,女的先把两个孩子抱起来递上车,男的在一边问:“庞五想干啥!?”
车里人说:“王行想拉桃子进山洞,李头发现了,要不拦着,桃子今天就被废了!庞五看见李头打王行,TMD拔枪!!赶紧上车!!!”
“等等,”那女的忽然说:“庞五手里有步话机,他肯定要叫其他人回去,李头的本事用不着我们帮忙,不如在路上截他手下!!”
连躲在旁边屋后的张恕都觉得这女人好厉害,车上车下的几个也这么认为,商量了一会,他们就分配好人手,把车开到张恕旁边的巷子里,叮嘱两个孩子不要下车,各自散开,有上屋顶的,有躲到屋里的,设下了伏。
张恕看他们也不像是军人或者警察,做事却都干脆利落,找好位置后子弹上膛,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要不是他有神识,又跟过来,肯定当这里没人,贸然过来的话连他都没信心躲得过子弹。
静了一小会,车里两个孩子贴在玻璃上朝外看,没看到大人,慌起来,打开了车门想跑出来找大人。
张恕把围巾拉起来挡住脸,站出半截身子对两个孩子摇手。
“坐回去,别出来。”
两个都瞪着眼睛看他,一脸的好奇。
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风衣和牛仔裤,中筒靴子,还有棕色的露指手套、黑帽子和白围巾,太干净,连他们身边的大人都没有这个人这样干净,而且那双圆圆的黑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神色,一丁点也不让人害怕。
有个孩子想开口,张恕“嘘”一声,手里把两根大大的棒棒糖轻轻一推,棒棒糖飘到孩子跟前,被他们捏在手里。
“千万别出来,要听话。”
两个孩子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就像看见了魔法师一样,充满了单纯的喜悦,小脑袋点点,乖乖地关上车门。
张恕竖起一根指头,他们会意,带着怀揣小秘密一样的笑容也把手指头放到嘴边:“嘘!”
不知道是所有的孩子都这么可爱,还是经历过残酷的生活,才让他们变得如此乖巧听话?
没过几分钟,枪声响了起来,庞五的手下是警察,可这几个“李头”的手下也不是菜鸟,仗着打埋伏,一开始就打死了两个庞五的手下,剩下的想倒车退走,出主意那女的一枪打爆了轮胎,五分钟后,这一伙从高速路口撤回来支援庞五的人就死光了。
两伙人火拼,张恕没想插手,他只想知道这些孩子怎么回事。
那两个小家伙听到枪声也不慌,就在车里舔棒棒糖,已经很习惯枪声的陪伴了。
看战斗结束,张恕走出一截,拿出摩托车,仗着熟悉地形离开了那。
他在高高低低的房屋之间穿行,想绕到仪表厂后门附近,再用神识查探一下洞里的情况,飞驰中,一道黑影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并行在他身旁,速度跟摩托车不相上下。
张恕侧头:“墨虺?”怎么又来了?
墨虺说:“妖魔有很多隐藏气息灵光的手段,我想害你多得是下手机会。”
张恕心里松了松:“你来干嘛?”
墨虺以蛇形在离地一米的距离爬/飞(?)行,知道张恕见过那个人的样子,连人形都懒得变了,一条大黑蛇的外形,蛇首眉心还有一块白斑。
听到张恕问,没好气地说:“那个人到底在哪?”
“哦……我明白了。”张恕忽然刹车,跟着腿一甩,风衣掀起来,衣摆还没落下摩托车已经收进了坤袋,然后改步行,顺着一道几百米长的石阶往下走。
墨虺冲出去一截才转回来,为了表示诚意,它也不飞了,肚皮贴在雪地上,爬行在张恕旁边,不过因为它太大,蛇头一昂,比张恕腰还高,几乎要到肩膀,不看尾巴,还挺雄的。
既然不是死敌,要跟就跟,张恕无所谓。
“你不说你跟那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别想我告诉你他在哪。”
墨虺龇牙,桑竹籽剑立即对准了它的嘴巴,硬的来不了,它只好来软的——话说它本来就是软的。
“你告诉我,我把我找到的灵草位置告诉你作为交换,如何?”
收回飞剑,张恕抖掉不知墨虺故意还是无意的扭动中溅到他靴子上的雪,接着往下走。
墨虺吐下蛇信,再接再厉!追上去说:“方圆百里内,灵气虽足,但想找出上百年的灵草,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比如一百年的陀螺果……”
张恕连陀螺果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虽然听出墨虺诱惑的意思,但不知道的东西他就是想装出感兴趣的样子都装不出来。
“两百年的天砂藤,吃了可以生出鳞片。”这可是墨虺受伤的时候都没舍得吃的灵草!
不过……
张恕很正直地问它:“我长鳞片干什么?”
“三百年的杨柳木,你可以再做一把飞剑。”
张恕摇头:“一把够了。”一把他都没玩熟,还想再弄一把?吃多了。
而且看墨虺十分忌惮桑竹籽剑的样子,这把剑所能施展出的威能恐怕他现在用得出的也十不及一吧!
墨虺蛇信子左吞右吐,想起听人类说过的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破釜沉舟了!
“五百年的少阳紫官草!你就算元神受损,也可以用它恢复!”
恢复元神?
尽管不知道云鸠的元神怎么样,但张恕动心了,就算云鸠的元神没受伤,有了这个什么紫官草,也许就能唤醒他?云鸠自己肯定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最快最有效,好过他这么瞎猫碰死耗子的碰下去。
但把古青华的下落告诉墨虺,万一这两个是仇敌,那不等于害了古青华?
墨虺看出张恕动心,顿时不急了,扭扭扭地爬在旁边,等着张恕自己张嘴要。
可过了会,张恕拿定了主意,说:“还是那句话,你不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
五百年的灵草一定灵气很足,既然墨虺说了在百里之内,他就不信自己去找找不出来。
墨虺“PIA”一下,蛇脑袋摔雪地里,等半天等出这么句老话,真无力。
第四十八章
仪表厂里有好几千人,看来王立和庞五的收容区真的弄起来了。
厂区墙上拉了双层铁丝网,门口还垒了沙包,架着机枪,看起来防范严密,可要是来个变异丧尸,这些东西根本就起不了用,只让张恕看得好笑。
不过H镇丧尸少,有变异丧尸的可能性也降低了,对付普通的,这样子倒也足够。
他在仪表厂大门口旁边的一幢八层楼顶层,不用神识就可以把下面看得一清二楚。
两群人在门口僵持,想来就是庞五一边,李头一边,李头这拨人是张恕跟庞五和王立分开之后才来的,所以他没见过,看李头手下用枪很熟练,来了以后想必庞五和王立接纳是接纳下来了,但肯定把这群后来的当威胁,时不时找茬找麻烦,到了今天,两边终于彻底翻脸。
大门口这谁敢冒头就是一串子弹扫过去,厂区里的人也分了两派打游击,没武器的都躲在屋子里。
双方的人都想攻占大门接应从外面找回来的自己人,互相阻拦之下谁也走不到大门口去。
后门附近的围墙被拆了,洞口的几十亩田地和靠仪器厂那边的田地连成了一大片,用简易的铁丝围墙围起来,这片田地里,现在也成了战场,时不时有人打冷枪。
张恕盘膝而坐,离地一尺,神识锁定山顶水塔下的一群孩子,就再也不动了。
先看看这两边会打出什么结果来再说。
墨虺盘在旁边,无精打采地看着下面情形。
过了几个小时,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