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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霞摸着妻子的肚子笑道：“瞧你，瞧你那傻样！大白天做梦尽想好事呐？还不是因为我的子弹质量好？看在死胖子他婆娘吉言的份上，我就帮帮他；不是随便提提就算了，而是要跟朱进摊牌一定要做到！再爬不上去老邓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闻心微戳着他的额头笑道：“好不要脸！还是赶紧先把咱们自己公司的事做好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燕赤霞在办公室刚一落座就把杨涛召来，开门见山的道：“杨兄，我已经决定由你来出任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工作上的分工是曾其玉主管行政事务，你来主管业务，我除了掌总之外兼管财务。”
杨涛大惊道：“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不设这个职位了么？燕总，我是个劳改释放犯，你可要想清楚啊！”
燕赤霞笑道：“设是肯定要设的，我可是很认真的聘请你，你不至于这么干脆就拒绝我吧？你以前干过什么跟我没关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还要我三顾茅庐来求你不成？”
杨涛呐呐的道：“那……那我就尽力试试吧！”
燕赤霞脸色一沉道：“杨兄，不是尽力试试，而是你要想着自己一定能行！你也必须能行！我燕赤霞不会看错人的！我今天是第一个跟你通个气，跟你谈完我就要迅速按我们昨天的谈话来部署了！”
拿出一份合同样本递过去：“这是我拟定的劳动合同，责、权、利应该表述得很清楚了，你先看看，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能够答应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杨涛不安的接过来看了个大概，说道：“燕总，你想得很细致很周到，除了报酬以外，其他的条款我都认可。”
燕赤霞点上了一支烟笑了笑：“十万元的年薪是不多，所以我在附加条款里加了一条利润提成和年终贡献奖金，你说个数吧！”
杨涛急道：“十万元的年薪还不多？燕总，我不是嫌少，而是太多了！”
“哦？”燕赤霞奇道：“你说什么？我还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别人都是嫌钱少，你却嫌多！怎么？你不会说每个月还是只要两千吧？九霄公司的总经理助理一个月只有两千块，别人会以为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杨涛诚挚的道：“燕总，我知道你之所以不直接设副总经理而设总经理助理这个职位，本身就有观察的意味在里头；我刚来就拿那么高的工资，那以后的副总经理的工资水平就会水涨船高；我不是别的意思，是怕你以后在工资方面可以活动的余地不大。至于我的工资你先定个六万元就足够了，这样既可以堵住别人的嘴又给日后加薪留有一定的空间；你真要是觉得我还能帮得上你的忙，我相信你不会亏待我的。”
杨涛的一番话令燕赤霞愈加深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笑道：“好！就依了你！”
燕赤霞很清楚，杨涛感到惶恐是因为还没有树立足够的信心，还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一直把判刑蹲监狱的事当成了心头沉重的负担和枷锁。
他沉思片刻直呼其名道：“杨涛，我最喜欢看的电影是李连杰的《太极张三丰》，不是因为动作场面有多精彩，故事情节有多么吸引人，而是我喜欢其中的一句台词：过去只是一种人生经历，而不是一种负担！”
“开国元帅刘伯承在挺进大别山最艰难的时刻，有一段针对某些高级将领畏难情绪的名言：你们看看自己是不是男人？摸摸裤裆里看看有没有卵子？没有的给自己安上一副！后来他部下很多将军们把那次会议称为‘安卵子’会议。”
站起来重重拍着杨涛的肩膀道：“杨涛，你是聪明人，我的意思够明白的啦！我们今天的谈话也可以称为‘安卵子’谈话，过去的就让它真正成为过去，大丈夫俯仰于天地间，但求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长叹一声道：“杨兄，就把九霄公司当成你人生的一个新起点吧！”
杨涛哪里还能说出话来？满脸泪痕的紧紧握住燕赤霞的手，用力点头道：“嗯！”
经过上年燕赤霞倡议的奖励制度，九霄集团对能力出众的有功之臣实行重奖已是铁一般的事实，很多高层干部的提成和奖金早已超过了底薪，这就是在整个云沙企业界都还是不多见的。果然在杨涛的影响下，其余四人的工资也分别在五到八万元之间谈了下来。
在随后的员工大会上新的人事任命一宣布，顿时在整个九霄集团掀起了轩然大波。霞微会所虽然暂时还是燕赤霞的私人产业，但有不少人知道现任的总经理成志达只不过读过高中，副总经理陆宽云只是个民办高校的大专生；这次聘用杨涛为总经理助理更是令众人大跌眼镜，觉得耸人听闻。
在燕赤霞的鼓舞下已经脱胎换骨的杨涛，在员工大会上简短的就职演说中对自己是劳改释放犯的身份毫不隐瞒，反而利用自己特殊的经历现身说法为燕赤霞狠狠做了一把宣传，把中央电视台的一句广告词信手拈来：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只要你想，你也可以！这句话居然成了许多员工激励自己奋发向上的座右铭！
燕赤霞看着台下群情振奋的员工和台上踌躇满志的新任干部们，满意的笑了。
燕赤霞就象一名技艺高超的棋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一枚枚棋子已分别就位，棋局的第一阶段已经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实现了。
闻心微统治下的九霄集团仅仅是一部个人强权下高效率的商业执行机器；燕赤霞已经把这部机器的每一个重要零件都驯养成了斗志昂扬的猎犬，这部机器不但变得更加强大，更具活力，而且在他手中掌握更加牢固，控制得更加严密！
无书不读的燕赤霞心底私下以为当年日本人悍然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是帮了毛泽东领导下的共产党很大的忙，内心深处对当年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宗旨颇为认同。
心理素质绝佳的他耐心一直极好，现在可以腾出手来不慌不忙的走下一步棋了。
第七十三章 友谊第一
重诺守信的燕赤霞原来答应每个星期到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呆两天的；结果自接任九霄公司总经理两个月以来除了专程去过一次以外，其余都是顺路经过进去看一眼，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没有超过半小时。
这一次却事先就通知了成志达，安排星期五下午会所的管理班子一个也不要出去，等他来开会。
下午两点燕赤霞和已现孕妇富态的闻心微夫妇倆准时出现在霞微会所的会议室。早已等候的众人连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燕赤霞笑道：“对不起啊，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
不等总经理成志达开口，副总经理陆宽云就乖巧的答道：“燕总，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您原来说每星期来两天的，可没有守信用哦！大家都盼着您和闻总能常来呢！”
闻心微笑道：“可不是吗？不过他真的很忙哩！”
燕赤霞吩咐会所副总经理唐玲道：“小唐，你亲自去安排一下，找两个技术最好的员工给你嫂子做个全天然洗浴和按摩。呆会做完了记得叫我买单啊！”
在家中休养的闻心微自开业以来每星期定期来一次，拍着丈夫的肩笑道：“别耽误小唐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反正我也不是外人，大家都认识我。”唐玲却执意要送她去。
大家在筹备期间就对燕赤霞的工作作风很了解了，在他几句开场白以后，就直接简短汇报各自的成绩和问题。开业两个月刨去开业费用尽赚一百六十二万元，现在客源稳中有升，以后每月能实现的赢利将大大超出燕赤霞当初的预期。
燕赤霞钞票开道的四字管理真经很是灵验，成志达不折不扣的按当初老板设计的奖罚制度兑了现；会所上上下下近两百员工原本对手中饭碗的结实程度多少有些怀疑，白花花的银子揣进兜里以后才知道，开业前夕老板燕赤霞“大家发财”并非只是场面上的漂亮话。因此人人对会所的各项规章制度奉若神明，管理干部们也觉得很轻松。
不喜啰嗦的燕赤霞对情况大致作了个了解，最后总结性的说了几句继续努力之类的话，不到半小时就宣布散会；之后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找成志达单独谈话。
“把门带上。坐吧！”燕赤霞吩咐道。
等成志达落座以后掏出一万元钱来扔给他：“恭喜你做了爸爸了，这是我这个做干爹的给干女儿的见面礼！干儿子就只有五千，干女儿就要翻倍！”燕赤霞知道他为了生了个女儿闷闷不乐，有意安慰安慰他。
成志达把钱收下感激的道：“哥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已经想明白了，儿子女儿还不是一样？再说这事跟抛硬币赌博一样，输赢一半对一半，靠碰运气哩！”
燕赤霞笑道：“想明白了就好。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你老爹老娘，等孩子一满月一家祖孙三代还是搬来云沙住，到时候我派车去接。让你小子也尝尝做爹的滋味，那可是远远不如做儿子做女儿啊！”
成志达明白燕赤霞的一片苦心，既是为了使他安心工作，又是怕他管不住自己再跟陆宽云或是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来；当下感激的点头称是。
燕赤霞神色严肃的拿出一张存折和一张信笺纸交给他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你到城郊清静一点的地方去用个假名字租一套三房两厅的房子，至少先给我租个两年再说；按五星级酒店套房的标准装修好，这里有一套要另外安装的设备资料；装修和设备安装不能是同一班人。这里有十万块，不能到会所帐上动一分钱；老规矩，不够凭票再来问我要，时间要求上是越快越好；记住，除了你之外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知道！”
成志达到云沙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燕赤霞如此严肃，接过来疑惑的问道：“哥，你不是想金屋藏娇吧？云沙高档酒店有的是，在租的房子上花那么大本钱有那个必要么？”
燕赤霞皱眉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不懂就别瞎猜！按我说的你照做就是了！”
掏出烟扔一支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支：“你先出去，把陆宽云叫来！”
第二天是星期六，上午燕赤霞好不容易才摆脱继女程文瑶的百般纠缠早早就出了门。刚到银行取了五万元现金放在公事包里，就接到了方巨来的电话：“老赤，起来了么？今天咱们带朱副市长到哪儿去玩？”
燕赤霞让他在家里等着，说有话跟他说。到方家的时候，方巨来才刚刚起来，燕赤霞把邓开阳面临头上乌纱行情看涨的情况跟他说了，正色道：“巨来兄，老邓升官的机会倒是不常有，可能这个月就会定下来了；他已四十出头，这次再上不去就没戏了！据我所知你在云沙金融界也有不少朋友，咱们一定得帮帮他！”
方巨来连声道：“对，对！我在省人民银行有两个能说得上话的靠得住的朋友，应该帮得上忙。”
燕赤霞道：“我们自己暂时没有什么事要求朱进，和他交往的机会多的是，来日方长。我今天想帮老邓在朱进那里撞撞木钟，你也知道，我们夫妻倆和他的关系比你更深一层，有你在可能说话反倒不太方便。干脆我们今天分头行动，和老邓竞争的其他人肯定也没有闲着，你也别另外挑日子了，今天就把省人民银行那两个人约出来谈谈；我直接去找朱进。”
方巨来对帮臭味相投的真心朋友的忙是会不遗余力的，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不过死胖子有点和你一样死要面子不肯去拍马屁，咱先还不能告诉他！等事成了再抓住他请客！”
从方巨来家出来燕赤霞打电话把朱进约到了天外天茶楼的贵宾包间，自己径直到了天外天茶楼的贵宾包间悠闲的喝茶抽烟静侯朱副市长的到来。
盏茶工夫朱进就到了，进来一看：“哎？燕总，怎么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啊？老方呢？”
燕赤霞起身握手迎住他笑道：“方总临时有事不来了，再三要我代他向您表示歉意，下次他再陪您好好乐呵乐呵！”
把朱进让下来坐了，燕赤霞才坐下笑道：“您政务繁忙，平日难得与您一会；我早听说您不但是咱们的父母官，还是一位才气纵横的文人雅士！今天我斗胆陪您品茶清谈一番如何？若嫌郁闷，拙妻多次向我夸赞市长大人乃是象棋高手，要不我不自量力向您讨教讨教？”
朱进身为云沙市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对燕赤霞是心存感激的，去年年底燕赤霞牵线搭桥帮助他为云沙引进了近两亿美元的外资，极大的提高了他在政界的声望，大大增添了他在上级领导心目中的份量。在去年二人的交往中，燕赤霞的能力才华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年后又成为了已故好友###的丈夫这层关系，又令心中的亲切感更进一分。
燕赤霞这番话是说到朱进的南天门里了。朱进虽已年近四十但在官场称得上是少年得志，表面看上去无论什么时候是一脸谦和，实际上自视甚高，内心颇以饱学文人自居；朱进有两大嗜好被云沙政界传为佳话：嗜茶和酷爱下棋。
当下朱进喜形于色，不知不觉就自然的改了称呼：“哦？赤霞兄也好此道？那咱们就来切磋切磋！”叹道：“官身不由己，我真是难得浮生半日闲哩！好久没有过过棋瘾了！”
燕赤霞大笑道：“那您可要手下留情啊！”起身唤服务生进来去拿象棋和棋盘来摆上。笑着换了称呼挑衅道：“朱兄，不是燕某自夸，下象棋当年在龙源农行几百号人里面我也是罕逢敌手，今日我们得搏点彩头刺激刺激，一万元一局如何？”
朱进自信的开着玩笑道：“赤霞兄，只怕你带的钱不够输哩！咱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五千一局吧！免得你早早的口袋里布挨布回去挨心微的批评！”
二人一边下棋一边品茶，燕赤霞谈笑风生的和他扯些闲话，这个精悍无比的商人令朱进的心情感到少有的轻松畅快。燕赤霞棋力之强令朱进大感意外，第一局不到一小时就落败，以为是自己轻敌的缘故；第二局全神贯注对付，依然棋失一着。
既是自己首先挑战，一开始燕赤霞也是凝神以对；两局下来却看出他其实棋艺平平，之所以被捧得如此之高实在是副市长身份使然。从第三局开始就放松了心绪，慢慢把话题引到了商业银行最近的人事调整上来。
朱进主管经济，每天在商人堆里打滚有什么不明白的？皱眉应付着棋局道：“我说呢！赤霞兄找我不只是为了下棋吧？那个姓邓的胖子是你的朋友？我见过好几次，九霄公司好象跟他合作得很不错嘛！”
既是已经挑明了真实来意，为了早点腾出时间专心说话，燕赤霞手下毫不客气，第三局三下五除二就杀得对方推棋认输。大笑着把赢来的一万五千元放进朱进的公事包里：“朱兄承让了！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朱进也不推辞，只是一脸懊丧，知道和对方水平相差太远，也就没了兴致；官场和商场枭雄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思：自己身边需要奴才，但又从心底看不起奴才；燕赤霞即便有求于己也没有故意放让，自命清高的朱进心里对他更是欣赏，主动开言道：“赤霞兄你说得这件事我知道，已经有两个人托关系要我去商业银行省分行打招呼；人家可是把你那位朋友当成了主要竞争对手；你朋友是几个候选人里面公认能力最强的，但是你应该明白，现在要谋个一官半职有时候光有真本事是不够的。”
燕赤霞叹道：“谁说不是呢？”把自己夫妇倆和邓开阳的关系说了，正色道：“朱兄，按理说这样的小事实在不该来麻烦你，但此人和我关系非同一般，又确实是怀才不遇，在云沙城里又没有什么其他门路，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云沙市分行副行长的位子我估计是会挤破头，硬要去闯这个独木桥的话，我也怕你难做；所以我的意思是干脆咱不打那个妄想。”
“新阳只是一个地级市，您又是从新阳的市长位置上上来的，那是您的老根据地，难度相对而言要小些；放老邓到那里当个行长，先把级别搞上去，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您看怎么样？”
朱进答道：“有你这句话我就好办多了！不瞒你说，云沙市分行副行长的位子就是我亲自出面都不一定有把握，何况我还不好直接出面；新阳的行长位子我可能还想得出一点办法。这样吧，因为最近就会定下来了，我三天以内给你个明确的答复，怎样？”
燕赤霞感激的拱手道：“那就多多拜托朱兄帮忙了！”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掏出来接了没好气的道：“不是跟你们说了我今天休息吗？有事明天再说！”不等对方回话就烦躁的挂了。
谁知刚把手机放下，电话又打进来了，燕赤霞接了恼怒的道：“你们听不懂人话？有什么事快说！”“嗯嗯”了几声后说道：“是这么回事哦！那好，你马上带着付款报告到天外天贵宾房来。”
挂断电话对朱进歉然道：“这个小陆，也太实在了！我会所的设备款还没有付清，按合同是这两天要付一部分的；这不，讨上门来了！她这个副总经理是怎么当的？就不是知道找个理由往后推一天？回头我再找她算帐！”
在霞微会所开业的那天，是陆宽云陪同朱进夫妇参观的整个会所，青春靓丽又温婉可人的陆宽云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好，替她辩解道：“一个打工的小姑娘当然作不了这个主，赤霞兄也不要太难为她了！这个姑娘还是挺能干的，要她到这里来找你签个字不就完了吗？”
二人接着继续谈些城北项目之类的话题，说话间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敲门声。“请进！”应声进来的果然是陆宽云。
朱进她是认识的，热情得体的向他问好打了招呼后，委委屈屈的把一份报告交给燕赤霞签字。朱进笑道：“小陆，你放心，我已经替你在你们老板面前讨过情了！量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陆宽云佯嗔道：“朱市长，谢谢您！您不知道，我们燕总可凶着呐！有您护着我，我就放心了！”又不经意的笑道：“其实我也是您的部下哩！您夫人不是我们会所的股东么？”
看来朱进妻子入股的事她也知道，朱进一楞，马上明白了她是向自己表明是燕赤霞的心腹的身份，笑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