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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宽云笑道：“您并未明确我的职位，所以我的理解是您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交代的两份文件我看熟了；人员招聘已经联系好了两家报纸和一家人才网站，只等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发布消息了；我要这里的工人师傅们正在做一块巨型的招聘广告牌，打算挂在当街的楼面正中；几间办公室的家具和必须的办公用品我也已经预订；电话号码我也去电信局申报了，钱一交就能来安装；要去办理的审批等手续也只等您掏银子出来我就可以去办了。”
“不错，不错！”燕赤霞赞道：“明天志达一来你就不用那么累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车站接他！”
那一天成志达上午九点半就带着大肚婆妻子到了云沙。刚一出车站大门就看见老板燕赤霞站在广场停着的奥迪车边大声叫唤：“志达！志达！这边，这边！”
成志达快步上前和他大笑着拥抱以后，才注意到燕赤霞身边还有一个漂亮得令男人一见之下就会生出本能非份之想的女人。
成志达按二人之间习惯称呼问道：“赤总，这位是……？”
“哦！我来给你们介绍。”燕赤霞递给他一支烟笑道：“陆宽云，我三天以前才聘请的；我龙源的老哥们小老弟成志达。以后你们就是搭档了！”成志达兴奋而礼貌和陆宽云握手致意。
燕赤霞把成志达夫妻倆安顿在他原来租住的梅园路口的那套房子里，宁可给他加薪租房也要他带怀有六七个月身孕的妻子跟自己到云沙闯荡，正是为了打消这位和自己铁如兄弟般年轻助手的后顾之忧。
燕赤霞和成志达之间合作已久，彼此之间已形成了的默契。他没有讲太多的客套，进屋坐下就把自己要他来的目的详细解说了一次，把马上要执行的一些事情安排二人分工负责。
燕赤霞拿出一个活期存折交给成志达：“这里有十万元，密码我写在夹在里面的小纸条上；你明天就去买一辆五万元以内的车给你们跑腿用。还是老规矩，用完了凭帐本和票据再来问我要。”
回头向陆宽云道：“你要用钱跟志达说就是了，不用请示我。暂时还没有会计和出纳，明天你就要加紧招聘；再说到银行开结算帐户也不方便，这样更灵活一些。”
又另外掏出一把钱交到成志达妻子手里笑道：“大肚婆，你要帮我看好这小子！他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这两千块你拿去购置点炊具碗筷和小家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补一补；有剩的话替我给未出世的干儿子买点衣物玩具什么的吧！”
成志达妻子以前是燕赤霞内衣店的老员工，但并没有收燕赤霞手里的钱，以询问的眼光望着丈夫道：“燕总，这怎么好意思啊？”
成志达却对老板的脾性是十分熟悉的，爽快的对妻子道：“既是赤总的一片新意，你就拿着吧！”女人这才感激不尽的收下了。
燕赤霞道：“志达，云沙不同于龙源，霞微女子生活会所规模是龙源的五倍，虽然开办的流程你已经熟练了，但还是不能大意，要替哥哥多上点心。今天你们小两口先安顿下来，明天就要进入战斗状态了！”掏出一张新地图交给他道：“这是云沙市区交通地图，明天买了车就照这个走，争取要在一个星期内熟悉交通路况。”
陆宽云一直没有插话，这时才在一边笑道：“燕总想得真周到，不过给成哥地图倒是没有必要，我还不就是活地图？去多请一个人就要多一分工资开销，我原来大专学的是财会，您看这样行不行：要是您信得过我，暂时由成哥管钱我记帐怎么样？”
“哦？是吗？”燕赤霞惊奇的道：“好的！暂时人手确实是紧了点，那就只好先辛苦你了！”
又不经意的对成志达说道：“小陆是老云沙了，人家在多个行业多个工作岗位打过滚的，见的世面要比你多得多，多向小陆学着点；小陆可是又漂亮又聪明啊！以后你只管好你的钱就行了，帐就放心放意交给她吧。”
成志达笑道：“那以后就要请陆姐多多关照小弟我了！”跟着精悍无比的老板历练了三年多，燕赤霞看似句句称赞陆宽云的话他听懂了：不要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多留意这个陆宽云！
燕赤霞起身告辞道：“志达你今天先把这里安顿好，晚上我来接你们去我家一起吃饭，正好也去见见你嫂子；小陆也一起去吧！”
从梅园出来以后，陆宽云一定要燕赤霞看看她修改的招聘简章和预订的办公家具。
燕赤霞从她几天以来的表现来看，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可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不用看就知道必定会令他满意：招聘简章的具体内容大致未动，但增加了不少精当的煽动性宣传广告字句；办公家具仅是中等档次，朴素实用。
十一点左右陆宽云再次向燕赤霞发出了去她家做客的邀请：“燕总，今天我还没有什么太多的事，到明天就难得有空了。我是真心想感谢您对我的赏识，中午我们就不要去吃盒饭了！就到我家去我自己炒两个小菜随便吃点——您不会再次拒绝我的一片诚意吧？”
燕赤霞正好也想和她谈谈，便不再推辞，爽快的答应了。
陆宽云是在城南闹市区买的一套顶楼老两室一厅的二手房，买菜很方便，她随意买了几样菜便领着燕赤霞上了楼。
房子里稍嫌拥挤但很干净，陆宽云手脚很利索，不到四十分钟就两荤一素一汤四个家常菜上了桌，向燕赤霞极力推荐她用乡下米酒自制的冰糖杨梅酒。
陆宽云大方给燕赤霞夹着菜，很自然的笑道：“这房子是我离婚的时候前夫留下的，不然我哪儿买得起？燕总，你尝尝看还吃得过不？不说味道，比街头的盒饭要卫生哩！我们边吃边聊吧！”
很优雅的抿了一小口酒后说道：“燕总，今天是我认识您的第六天，是我正式决定为您工作的第四天。我想跟您聊聊我这几天的感受。”
这引起了燕赤霞的兴趣，不妨先听听她说些什么！于是点头淡然笑道：“我洗耳恭听。”
陆宽云坦然言道：“您去年可称得上是云沙的风云人物，我是无意间通过报纸和电视才认识您的。您是我所见过的老板中最实在最精明的，这绝对不是拍您马屁讨您欢心！在您这样的人面前阿谀奉承是毫无作用的，只有咬紧牙关埋头做事，但只能巧干苦干又不能蛮干；这样才能得到您的认可！”
“虽然我认识成志达还不到三个小时，但是从今天您和他的言谈话语中我就知道为什么他会死心踏地的为您卖命了！我很高兴能碰上象您这样的老板，所以就更坚定了我为您效力的决心！”
燕赤霞点上一支烟不置可否的笑道：“说下去。”
陆宽云大胆的道：“但是您目前对我还是不信任的。到目前为止您没有让我接触过一分钱，事实上有些事情还可以加快一点速度的；您向我提起成志达的时候用了两个我很感兴趣的字‘助手’，但是您向姚老板和成志达介绍我的时候却恰恰避免了用这个词。当然因为您接触我的时间还很短，这些我并无怨言，可以理解。我想，我有充足的信心能得到您的这个称呼！”
尽管饭菜是平平无奇，但细心的燕赤霞发现陆宽云的穿着用度和房里所用的化妆品跟她的现实收入和社会地位明显不相称。有些化妆品连闻心微买的时候也会为了过于昂贵的价格稍作犹豫！
至此时燕赤霞已验证了自己心中对这个女人的判断，只要利用得当，确实是可以成为自己的一位好帮手。
急需用人的现实使他认为原来想跟她谈的话题已变得多余，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心，只要她能为他分忧就行！以前她怎么样又何必深究？
起身大笑道：“不用接触钱也可以成为我的助手的！你确实很聪明！”突然收起笑容，眼里精光暴射盯住她道：“坦白的说，我很不喜欢你！但这并不影响我决定让你做我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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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严正警告
龚成已经对燕赤霞的计划是深信不疑了。
这一天晚饭后燕赤霞对闻心微说道：“你现在跟刘意珊和方巨来打好招呼，明天你必须在家里休息一天不能上班。后天要安排保安部经理贺红旗亲自带三名保安员守在小谢的秘书室。”
闻心微奇道：“为什么？明天又不是你给我规定的周末休息日？还要安排保安？”
燕赤霞轻抚着妻子的小腹笑道：“还不是因为他？明天我又要上报纸了！那些记者们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天天南省内各大报纸社会新闻栏目里醒目的大标题是：《租赁纠纷：天荷实业公司怒告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被告的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总经理燕赤霞先生，是去年云沙商界的风云人物，是云沙知名民营企业九霄集团董事长闻心微女士新婚不久的丈夫；这成了吸引记者们和大多数读者眼球的看点。
第三天《云沙都市报》和《天南日报》就刊登了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的整版招聘广告；几条人流汹涌的主要商业街道的高大建筑物上也出现了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的巨型户外广告牌；事隔几天以后的天南省电视台的《天南新闻》和各大报纸又报道了这样一条新闻：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积极为国营企业下岗女工排忧解难，一百八十名普通员工全部只在云沙市内国营企业的下岗女工中招聘。
为了使这把火烧得更旺，燕赤霞宣传和营销策略上沿袭了他在龙源的做法：打出了纯天然的绿色环保美容健身休闲的大旗；对顾客采取会员制与门面业务相结合的形式；消费价格高得惊人但拒绝任何形式的打折；提供服务员工和享受服务的顾客全部为女性，所有男性一律拒绝入内。这些都成了近来云沙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虽然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炒作，可正如燕赤霞所说的，办法很老套，但是绝对实用；龚成不得不承认这种老套的商业炒作确实非常成功！因为伴随着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一夜之间在云沙城内的尽人皆知，他原本冷冷清清的天荷大厦售楼部也变得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了。
两名助手都没有令燕赤霞失望，尤其是陆宽云。
燕赤霞除了让成志达牢牢握紧钱袋以外，还安排他协助自己负责全面策划和筹备工作；把繁杂繁重的人员招聘、各种手续的申办申报、对外关系的联系联络、装修质量的监督、筹备期间的财务核算等事务全部丢给了陆宽云。
成志达是他用老了的，死心戮力自不待言；陆宽云的头脑、能力和干劲却大大超出了燕赤霞原来对她的估计。
各种繁复的手续很快就办好，连电话都没有要燕赤霞打过一个；在短短的的一个月内不但一百八十名普通员工全部招聘到位开始培训，还组建了一支连成志达和陆宽云在内共计十一个人的精干管理人员班子，正式进入了临战状态；对外联系联络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基本上不需要向燕赤霞请示汇报；装修的各个细节竟然比燕赤霞还要细心细致，近乎完美的体现了燕赤霞的设计意图和气氛；各项财务核算帐务记载一清二楚、整理得一丝不乱，每次燕赤霞都只是翻看个大概，只要和成志达的钱能对得上号，对具体帐务并不过细查看。
霞微女子休闲生活会所已是万事具备，只等设备设施的安装调试和人员的最后阶段的培训一过，就能开业了。
燕赤霞通过和陆宽云近两个月的相处，终于知道能力和身材样貌同样出色的这个新科助手在投靠他以前为什么会在云沙混得近乎潦倒的原因了。
成志达和陆宽云是他的得力助手已是毫无疑问，但一向精明果断的燕赤霞在筹备期间并未明确二人的职位，依然以含含糊糊的“助理”相称。
陆宽云除了在燕赤霞面前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违拗以外，只要背过他的眼，有时竟对成志达都颇不耐烦；在其他管理人员面前通常是颐指气使，对待普通员工更是如役牛马。
精通财务有会计师职称的燕赤霞发现她有一个毛病：贪财。她的能干使燕赤霞容忍了她的这个小缺点，做手脚的金额也在尚能接受的范围以内，所以暂时并未惊动她。
除了可能是男男女女共有的毛病贪财以外，燕赤霞发现陆宽云居然有一个通常只有男人身上才有的毛病：淫荡好色，裤腰带松得出奇，私生活糟糕透顶乱得离谱。
和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姚辉明就无意间在酒桌上向燕赤霞提起陆宽云的床第征战功夫，一脸陶醉回味无穷的样子；在燕赤霞勃然大怒严厉警告下，才悻悻的保证只是逢场作戏，偶尔偷欢；赌咒发誓的保证家中红旗坚决不倒，永远不倒。
姚辉明的话令燕赤霞对她这方面加倍留意，发现她不仅仅只是迅速勾搭上了姚辉明，和工地上几个高大俊朗的男青年也是眉目传情，稍微背转人就动手动脚；社会上至少还有两个男人与她有不清不白的暧昧关系。
但是她并未因此而影响自己的工作，而且有找对象谈恋爱的单身女人身份作遮羞布，又是属于个人私生活范畴内的事，所以燕赤霞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好去干涉过问。
燕赤霞在这方面原本对在脂粉堆里打过几年滚、自结婚以来家庭责任感很强的成志达是放心的，但是成志达突然以开业在即工作太忙无暇照料这一冠冕堂皇的借口，把即将临盆的妻子送回了龙源老家；燕赤霞随口问他为什么不事先告诉他的时候，他避开了燕赤霞关心的目光才开始回答。这引起了燕赤霞的警觉，该给她一个警告了！
随着报纸、电视、户外平面等多种形式的广告全方位铺天盖地的轰炸，离霞微会所开业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这天下午原本已经交代不会来了的燕赤霞突然来到霞微会所财务部办公室，新招聘来的会计老王和出纳小李还是上班的第二天，尚未接手，正在办公室无所事事的闲聊。
燕赤霞一进来客气的和二人打过招呼以后吩咐道：“小李，你去把陆助理找来，叫上带上所有的帐本票据到这里来；老王，您去告诉小成，一个小时以后来打移交。我要找陆助理单独谈谈，你们也一个小时以后再来接移交，我亲自来监交。”
在这位和善可亲的老板的吩咐下，二人应声去了。片刻陆宽云就带着帐本票据进来解释道：“您不是说今天下午有事不会来了么？燕总，这几天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所以暂时还没有打移交；我现在就开始整理，保证明天一早移交，您看行不？”
燕赤霞满脸堆笑的道：“时间紧，我看今天就把移交打了吧！你先歇会儿，这几天的帐务我来整理，这段日子真把你忙坏了！”
近两个月来的接触使陆宽云对老板的笑脸也有所研究了，笑得如此肉麻只有两种极端的可能：要么是好事，要么是坏事。别看他是一脸笑意说出来的话，要敢不听的话绝对是自讨苦吃！现在自己心里还真没底，陪笑道：“燕总，这个您可能不里手，还是我来吧！既然您这么要求，那我尽力争取在今天下午把移交打了。”
燕赤霞接过她手中的帐本票据和算盘，点上一支烟看着手中的东西笑道：“好在时间还不长，还不算太多。不里手我可以向你学习学习嘛！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辛苦了，还是先坐下休息休息吧！”
陆宽云只好依言在一边坐下，燕赤霞对算盘使用的惊人熟练程度令她感到很是意外，本来还是面不红心不跳的，一下子心里就烦乱不安起来。
燕赤霞时间估算得很准确，大约四十分钟以后就推开面前的算盘放下了手中的笔。悠然把双脚架上了办公桌，吐着烟圈笑道：“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小陆，你的工作能力比我预想的要强得多，我现在差一点儿就开始喜欢你了！五天以后一开业，你就是霞微会所的主管行政事务和公关的副总经理了！”
陆宽云闻言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喜出望外的道：“多谢燕总！”
燕赤霞笑道：“你先别忙着谢我！出来打工头上戴的帽子是假的，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所以我打算把我们原来约定的每月三千的底薪给你加到五千。”
突然脸色猛的一沉，道：“原来打算从下个月就开始实行的，但现在我决定起码要在三个月以后了！因为你已经按这个标准提前给自己发了三个月！”
点上一支烟换了副嘴脸笑道：“你现在可以去叫他们进来接移交了！哦，对了，有件事我以前忘了告诉你，我的职称是会计师！”
陆宽云惶恐无地，脸上阴晴不定的去了。原来她还只是凭女人的直觉觉得这个老是笑眯眯的老板不好惹，接触久了心里有那么一点本能的畏惧；现在是见到他的笑脸就觉得心里发毛，自然从心底冒起一股凉意！
陆宽云一向以反应敏捷、头脑精明自诩，谁知被这个男人轻轻巧巧的提起放落、搓来揉去如弄小儿！
第六十四章 风流尤物
燕赤霞对兄弟般的战友、铁杆部下成志达感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霞微女子会所三天以后就要正式开业了，这天上午燕赤霞和陆宽云、成志达还有新招聘来的财务部主任王成才、办公室主任熊风、客户服务部主任唐玲商量了开业前的最后准备工作，和开业正式运行以后的具体工作安排。
客户服务部主任唐玲是邓开阳的表妹，一位只有二十六岁的相貌平平的姑娘；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健身俱乐部负责女客户服务，同样被燕赤霞以两倍的工资挖了过来。
中午和大家一起在职工食堂吃过饭以后，燕赤霞到陆宽云那里拿了几份空白请柬，几个至交好友和关键职能部门人物的请柬准备由自己亲自送去。
到楼下停车坪发动了车子，在车里分别给邓开阳和方巨来打了电话，准备趁中午的空闲先到方巨来的恒高公司总裁办公室去坐一坐，聊聊天。
烟瘾极大、一天起码要抽一包半三五的燕赤霞掏出烟来叼上一支，到身上一摸却没有摸到打火机；这才想起刚才开会的时候忘在财务室的办公桌上了，只好又下车打回转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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