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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所想要的道路。
愁思怅惘中,坡下传来一声马鸣,贺兰文张目望去,方才离开的林氏小兄弟已经回来。
林怀安冒着大雪来去迅速,此时几乎变成雪人。
“娘的大雪,若是不是怕你饿死在这,老子就不会回来了!”
林怀安骂骂咧咧,随手将一包干肉和酒袋子扔下,贺兰文躬身接下,笑道“多谢小兄弟,当真不愧是北安军的人!”
贺兰文自然夸赞一句,这林怀安倒也不是什么扭捏人,来的火堆前坐下,林怀安直言道“我瞧你不是什么常人,所以才会这样待你,现在酒肉皆可入口,你便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为何在此!不然,休怪我无情!”
贺兰文正要吃肉喝酒饱腹,冷不丁的听到这话,直接噎的不轻,他抬头看去,林怀安已经抽刀于脚边,瞧着样子,大有随时出手之机。
“小兄弟,你这是…”
贺兰文笑问,不成想林怀安刀锋抬起,一个流光闪面,那凄冷的刀刃已经将贺兰文手中的干肉斩做两段,至此,贺兰文不再淡然。
“你莫不是欺我青岁不明?大雪封路,四野荒凉无人,你以逃避兵祸的借口暂歇于此,只怕未免太小看人了!”
林怀安声硬刚直,完全超出贺兰文的预料,只是林怀安没有发现,自己的强势秉性在贺兰文眼中已经出现疏漏,那边是他行事果断虽好,可大都凭借心性为之,就像现在,若是林秀那些人面对陌生者,绝不会这般独来独往,倘若陌生者有什么心机暗作,一个不小心,那便是难以预料的结果。
二人相对片刻,还是贺兰文打破沉寂。
但见贺兰文皱眉瞬息,道“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你!”林怀安起身,立身贺兰文身前,他执刀压肩,以贺兰文的身手,必定不是林怀安的对手,所以他也就打消了反抗的想法。
“某的身份…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是逃兵吧!”
听此,林怀安眉头一皱,心中直接窜出一股恶气,身为林仲毅的后辈,北安军军行中人,对于怯弱逃兵,他真是如踏狗屎,恶心至极。
“逃兵?哼哼,如此卑贱的行径,你这家伙还真敢做!”
林怀安狠声,直接臂膀发力,那刀刃一震,贺兰文的肩头直接被剌出一道口子,只是贺兰文眉宇毫无伤痛皱色,这让林怀安心有不定,试想,怯弱逃战之人,怎么可能这般硬悍?除非眼前的家伙还在说谎。
思量一二,林怀安决定来个狠招,吓吓贺兰文,至少贺兰文初次给他的印象便是刚直,可接下来贺兰文的反应让林怀安又惊住。
“小兄弟,你没必要吓唬我,要说死,我十三年前就走过一遭,现在就算再来,真没什么害怕!”
一言说出林怀安心底想要做的后,贺兰文抬手退开林怀安压在肩头的刀锋“之前你说林氏、北安军什么的,从年岁上算,你必是林氏的族人,但某曾听闻林将军家中独子,其左右将领林怀平、林胜各有子弟在下,所以你应该是偏系的子弟…”
几句话把林怀安的底给透出来,到这里,林怀安实在不敢小瞧眼前家伙丝毫。
眼看林怀安被自己震住,贺兰文笑了“北安军此战大捷,退敌北蛮,东平东林,这等功绩,在现今大夏的军行史上也不过一人,接下来林仲毅必定大肆受封,你等族人也会水涨船高,身位再上一层,但…”
话半转言,贺兰文的警醒让林怀安迷茫一二“但树大招风,根弱名威,若是处置不周到,这场战事后的封赏将会给林氏、北安军带来灾祸!”
“你休要胡言!”
林怀安听出威胁之意,顿时恼怒,可不知怎的,他这一刀硬是砍不下去!
“小兄弟,某只是提醒你,功大压声,名大削首,这事古往今来不是一回了,想要安稳渡过此难,你们就要老老实实的,不然…到罪责降身,可就无人帮的了你们!”
话落,贺兰文将酒肉装入包裹,向外走去,林怀安横臂拦截,贺兰文笑笑“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留下了…那是万万不能!”
面对这般来历不明的高人,林怀安青雉的心性到底错三分火候,不多时,贺兰文消失在雪夜中。
只是贺兰文所说的话让林怀安不安,现在他脑子如同浆糊,只盼望着林秀的大军赶紧回去,将这些告诉大兄,以免林家刚刚到来的好日子再造风波,落魄沉之。
北安所境内,由于大雪连日不断,所望之处,皆皑皑白幕,时间久了,林秀军中不少将士都得上来雪盲症。
“将军,这么下去可不行,虽说咱们北人常年见雪,可从未有那年像今年一样,已经连下半月不停,这一路来,车马难行,若是不像个法子,只怕咱们的余粮不足以支撑回到临城地界!”
黄齐前来请声,饶是林秀也知道这个情况,可事实就在跟前,一时间他也难以解决。
这时,马全、凌天从后队赶来。
“仲毅,我部已经冻伤几十人,在这么下去,后果可不妙啊!”
“仲毅,想个法子暂歇,为伤兵医治,不然他们就得冻死在这!”
。
第一百二十一章雪议归途()
听得二人的话,林秀思忖片刻,冲方化道“去寻些柴草木枝,燃起火堆取暖!”
“将军,这四野都是大雪盖地,属下去哪寻找柴草木枝…”
方化略有为难,林秀皱眉,他观望四周,向东边道“此处是北安所东向,若本将记得不错,在东边有一片芦苇荡,现在虽然被大雪覆盖,但是拨开雪层,就能看到下马的芦苇柴草枯枝,你们尽可多取,以备稍后所需!”
有了这般交代,待方化便领着一队人马离开。
于后,林秀冲马全、凌天交代“除了冻伤及伤兵弟兄,其它人全都动手,以积雪垒墙,在内驻扎帐列,不然我们在此歇息,只怕要不了两个时辰,咱们都得被大雪埋了!”
“我等知晓!”
旋即马全、凌天各自离开,不多时,这支南归大军在北安所的北向避风坡下暂扎营列,以作歇息。
帐中,林秀听着外面的风雪声,整个人心冷无比。
“将军,有句话,属下憋了这一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庄非入帐犹豫,林秀道“尽可直言!”
“将军,在中都皇门令降旨传令时,您和李天半道言语,那李天所说的情况…”
听到这话,林秀抬头看向庄非“怎么?你在外偷听?”
“不不不…”
庄非使劲摇头“将军,属下怎会坐下苟且之事,属下之所以会知道,乃是李天的参将先生张松告知属下的!”
“那个老家伙?”
林秀略有疑惑,细算来,林秀并不是很清楚此番封赏情况如何,至于中都朝堂,他也完全不明,那夏景帝乃是齐王夏武帝的长子,之前所得消息,乃是个仁政的主,但现在大夏四向不定,君臣实力扭转,非一权统掌,而自己的北安军就像燎原之势中的大火,直接从北疆边陲一跃入天下人眼前,加之自己的年轻劲武,张松和李天所疑虑的情况却有可能。
但林秀本就不是什么朝堂风云人物,他一心在北,安身边疆,从未有过什么争权夺利的想法,故而在李天和张松说出这般可能后,林秀并不怎么应理,不成想现在庄非挑出话头,林秀杂乱的心仿若滚油入水,一时间心火四溅满腔。
“呼!”
好一会儿,林秀重重缓息,庄非瞧之,赶紧起身“将军,您对属下有恩,所以属下当真不想看到您受缚于朝风的枷锁下,更何况现在唐传文失踪不见,他身为贺兰氏的遗人,鬼知道他会做什么?万一行事败露,于您现状,可就是火上浇油!”
“庄非,此事你就无需再忧心了!”
林秀沉声道“人自有命,或是福气,或是灾祸,皆非人可定之,李天乃我书院好友,同行之人,他说归他所想,但毕竟隔着军行权力,可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军中将参,你若这般忧虑,若行密谋以备不时之祸,万一被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这对本将岂不是也是污蔑?介时你又将作何解释?本将又如何上交皇恩?”
“这…”庄非没想到林秀会想的这么远,一时语塞。
“罢了,这中都受封的事…最快也要到明年开春,那时候的事,就那时候再言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安稳住各军各校的弟兄!”
话到这里,林秀起身来到帐前,远望去,那鹅毛般的大雪似乎更重更沉了。
“这场大雪当真下的前史无见,后人生畏啊,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眼看林秀心沉思恋故土,庄非也就不再说什么,他转身告退离开,回到帐列,林怀平、林胜二人正在帐中歇息。
看到庄非回来,林胜道“仲毅对于将要到来的受封一事,有何想法?”
庄非摇摇头“将军很淡然,似乎福祸任其天定!”
“这绝不行!”
林怀平沉声道“咱们北安军此番力战北蛮、东林两大外族入侵,千里奔袭,亡命兄弟一万六千余,如此惨重的代价,岂是一个续命勋爵就能够封住的?再者言,那些中都的混种若是敢忌惮秀哥的功劳,惹急了老子,老子带人杀到中都,直接把那皇帝老儿拉下马来!”
火气冲心,林怀平一时口无遮拦,这可把庄非吓了一跳。
“平都骑,这话可不敢乱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对于庄非小心谨慎的模样,林怀平不以为意“庄士郎,你怕什么,北安军是我们林家一手拉起来的,那中都远在千里之外,如何能够听到?再者说来,我们当着你的面说这事,就是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多谢平都骑的信任!”
庄非躬身坐下,林胜为他倒了杯热酒,道“现在北安军虽然统掌在我仲毅兄弟手下,可是一军三营,三营各列不同,前军赵源,那是阿秀的儿时挚友,此足以相信,若是阿秀有难,赵源必定从身阿秀旗下,这中军,你我自不必说,正在林家手中,唯有后军,程达虽然忠勇,可他是东州旧将,以当前的情况,以我估测,这次封赏,闹不好程达要兵分归东州,如此可是断了北安军一臂,所以…你能不能以族氏关系,于东州安插人手,以观境况转变,我林氏虽然是大夏北门边陲之户,立守忠君为民之路,但也不是软柿子,任人宰割,若是中都那些人当真不评功封赏,这个茬子没那么容易过去!”
林胜说的有板有眼,庄非听之沉思好半晌,才道“胜都尉,林将军于我恩重如山,这次东林南侵,他又救了我族长兄大哥,这个恩情,我庄非唯有已死来报,所以您的交代,我庄非知道该怎办!”
“如此那咱们还怕他中都朝堂不成?”
林怀平哈哈一笑,但庄非为人谨慎,仍旧低声交代“眼下将军思量深远,对于这事也早有估测,我寻摸着将军不愿过多揪扰这事,所以你们二位切莫把刚刚的话给漏出去,不然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于将军可是灾祸!”
“此你请放心,我林家一族同心其力,若谁敢暗作我等,老子一刀砍了他!”
。
第一百二十二章早产危难()
林怀平笑声,于后,林胜、林怀平、庄非三人于雪中痛饮,为北安军的将来谋划起过途。
中都,乾清宫。
大雪天降,一连半月不停,整座皇宫都变成银白色,此时将至正午,夏景帝处理完政务,便起身来至宫廷门前歇息。
远望去,那天色沉沉如穹顶壁幕,给人窒息的压抑,忽来一阵寒风卷雪,那薄薄的雪屑就像有了灵魂一般,向夏景帝周身颤来,瞧此,夏景帝身后的近侍步戍挡身上前。
“陛下,这会儿寒气重了不少,您龙体万安,赶紧回屋歇着吧,若是被寒气冲了身子,可是于朝不稳啊!”
听得这话,夏景帝缓了一息,道“河西战况如何?可有消息传回?”
“今日辰时,奴才明日去兵议阁问了卯,可是没有军告传来!”
“唉…”
夏景帝叹了一息“大夏传承至今数百年,偏偏在朕这一代最为波折,先是皇权之乱,后事内讧兵锋,再就是天灾人祸,外族入侵,这一切真把朕压得喘不过气!”
“陛下,您是天宠之儿,些许磨难,定然是先皇和先帝爷历练您呢,眼下北疆战事已经平复,江淮和川蜀也都安稳,只要河西秦王向您躬拜朝请,咱这大夏不就没什么事了,那时您也就能够歇息,出游一二,看看这大夏的风光!”
“你这油嘴奴才,当年步矶教你那么多规矩,你一样没学会,就记着供奉顺心了!”
夏景帝笑骂一句,步戊嘿嘿一笑“咱家就是陛下的奴才,奴才就是讨主子开心的,别的什么事…咱家也不懂,也没那工夫!”
一时间,主仆二人说的心扉破暖,毕竟这夏景帝年不过二旬有六,比之北安军统将林仲毅还小两岁,纵然身居大夏皇统之位,可骨子里的仁心与宽厚还算保留,若是换成夏安帝或者夏武帝,只怕步戊这番话已经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约有半刻功夫,步戊迎着夏景帝向乾清宫的内宫走去,结果一近侍匆忙奔来。
“陛下,河西大捷,河西大捷!”
那近侍一路小跑呼声,由于天寒地洞,积雪层层,那小近侍一个不留神,竟然摔倒,连带着滚到了夏景帝身前。
对于这般不尊之为,步戊顿时变色“你这狗东西,如此唐突冒失,若是惊了驾,你有几张身子骨迎罚!”
斥声下,小近侍顾不得体痛,连忙翻滚起来,跪地叩首求饶,但夏景帝听到河西大捷四个字,整个人心情一悦,自然就顾不得什么惊架不尊的小疏漏了。
“河西战况如何?速速道来!”
“奴才遵旨!”
小近侍将兵议阁发来的简易军告细细拜读,也就片刻功夫,夏景帝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恍如耀阳落世。
“结束了…终于都结束了!父王,一定是您保佑儿,不然儿如何能够在短短一年内平复四海江山,保的祖宗江山!”
面对夏景帝的喜悦,周围一众内侍及禁军人员纷纷跪地,恭贺天恩,也就半个时辰后,夏景帝昭告天下,改年号崇安,以此彰显新朝之威,而中都的皇令骑在这一日飞奔四野,迎着大雪将大夏太平的消息传向每一位子民所在。
暮冬之后,一连半个多月的大雪终于缓降,而此时离新年到来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临水村,放眼望去,各家张灯结彩,这般喜庆景象是五年来第一次重现,可想之前破败的生息之地是如何度过艰难的岁月。
林府,陈姝灵一手操掌林家主府后宅事宜,对此林懋、张氏等林家人皆无异议,毕竟陈姝灵是林秀的正妻,虽然无子立身,可她与林秀的那份感情以及她所立身的能耐让林氏族人为之佩服,至于何瞳,虽然与陈姝灵同为宦官子女出身,可性格秉异,何瞳明显就是那种从身之主,却非立事之人,所以在何瞳肚子越来越大之际,陈姝灵与她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嫡子夺位之争。
辰时一过,陈姝灵拜见过林懋、张氏等长辈后,便来到何瞳的小院,这是她每日惯例,照看小姐妹,或者说照看林秀即将出世的孩子。
只是来此见面,陈姝灵发现何瞳情况不太对劲。
“灵姐,不知怎的,我有些难受,感觉小腹很胀,很胀!”
看到何瞳还未起床,陈姝灵略有忧心“妹妹,怎么会小腹胀?昨日吃什么了?”
“回夫人的话,主子她昨夜在院庭里坐了会儿,回来后什么都没吃,便睡了,辰起那会儿,奴熬了一碗燕窝粥,可主子一口都没吃!”
听得何瞳婢女这话,陈姝灵看着何瞳的模样心沉数分,她急思一二,立刻起身“妹妹,别怕,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郎中!”
来到门外,陈姝灵直接变色“去,立刻告诉林老爷子,另外让人把北安军大营的范博然招来,快些!”
家奴听着不对劲,赶紧转身奔出,由于跑的急,更是摔了两脚。
不多时,林懋等长家人纷纷赶来。
“灵儿,小瞳这是怎么了?”
面对林懋的问话,陈姝灵眉宇紧锁,低声道“爹,我感觉…瞳儿她要生了!”
“什么?”
这话可惊住了众人,毕竟十月怀胎的理谁都知道,可何瞳从有了那一日起,到现在也不过七个月多点,这不足月就生产,可是要人命的!
也就同时,屋里的何瞳哭起来,说独自痛,这可把一众家人吓住,要知道现在的何瞳可是林家的掌上金,谁要是敢伤了丝毫,远的不说,北疆是没有他的生存之地。
这陈姝灵与一众家人进屋,看着哭泣的何瞳,不住安慰。
“灵姐,我肚子疼的厉害,会不会…会不会有事…”
“不会的,傻妹子,你能有什么事,你可得好好的,夫君他就快回来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姐姐可是要挨骂的!”
陈姝灵深知此刻何瞳心绪平稳为重,一直压着心底的躁乱,与何瞳安心,可何瞳看着门外的人影和来来往往准备火盆、丝绸、药汤的景象,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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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命悬一线()
这时,范博然被林怀安等健壮小子扛了进来,纵然林怀安等人粗暴一些,可范博然也清楚事态紧急,进屋后,这名小老儿顾不得身上的积雪抖干净,便小跑穿过正堂,直接来到床前。
瞧着床上的何瞳模样,范博然上下一看,脉搏一摸,急声“不好,气脉混乱,内有浊气,冲顶于宫,只怕要生了!”
听到这话,何瞳顿时放声大哭“范爷爷,你别吓我,我这还不到时候呢…”
“傻孩子,老头子我吓唬你作甚,若是让你那郎君知道,他不得剥了老头我的皮?”
范博然说的神情严峻,根本不像作假,一旁,林懋、张氏、陈姝灵这些人也都没了分寸,其实就病来言,这范博然医术高超,可对于不足月的早产境况,范博然心知有三分天时在前,三分危险在人,三分能耐在己,最后那一分才是众人的期盼,于是乎,范博然下令将屋内所有不相干的人赶出去,让后准备接生救治。
只是何瞳情况变化极快,也就片刻不过,何瞳只道下身一阵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