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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旭昨天晚上灰头土脸地回到南淮,据说他们被一把大火烧得丢盔弃甲,他点了剩余的掠城营继续追踪,却让张简带人走水路去砚平调人。张简的手虽然没了,但他依然是薛旭手下眼力最好的副官。兵船在建河上起伏,他知道这潮气会给自己的胳膊造成很大损伤,但此刻已经顾不得了,横竖这胳膊已经不能用,大不了回天启后整只截去吧。他把左手搭在眉前,目光扫过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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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菊与刀(29)
初夏的河岸草木葱郁,树影参差,红山雀扇动翅膀,有花栗鼠在树根之间探头,远处似乎有炊烟升起,一切显得十分正常。张简把手放下,似乎总觉得有什么忽略了。他将这归咎于右臂的隐痛带来的心慌,〃反正到了砚平,自然有援军会协助封锁。〃这样想着,船已经离开了那段河道。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铁甲的反光,那是薛旭的陷城营。
〃转左!〃薛旭大声呼号着,他的额头上缠着纱布,那是昨天晚上被火燎过的痕迹。骑兵们拨马转向,离开建河南岸,向着楚唐平原的南部散去。
河络的火油甚至能在水上燃烧,天罗一定先在芦苇荡里洒了很多,随着水波荡漾,渗入那些士兵的腿甲缝隙,当火焰燃起,火舌从兵士的甲片中直燎上去,顺着裤管上爬,士兵们摔倒在河滩,在水中哭号翻滚,被水面的火焰吞噬……
薛旭的马扬蹄悲鸣,但他毕竟是沙场宿将,硬是在坠落中抽脚出镫,身子一缩,蹬在马鞍上,瀚州的高头大马竟被他一脚踢翻,借了这大力,薛旭横掠出去,吴炭长身而起,用力向上一托,但火光中方位不清,薛旭凌空出脚,却踏在吴炭肩膀,喀喇一声锁骨碎裂,吴炭痛哼倒退,但薛旭却已经离了火势最烈的圈子,得保性命。
他抚了一把所剩无几的胡子,微微侧头,虽然眉骨也被灼伤,但他依然能瞟到自己的精兵队形不乱,跟着他在田垄和水道间奔驰。第一次追丢了那几个逃匿者,想要立即赶上显然不太可能,这次调出的兵丁就已经换了轻甲,要进行一场漫长追逐。
薛旭打个手势,锋长张孟凯提马赶上,原本的锋长徐遵良被火油烧成重伤,运回南淮,还不知能否有救,这个张孟凯是临时提升的,虽然不及徐遵良默契,倒也是积年的老兵,将马与薛旭并行,恭敬道:〃将军有何吩咐。〃
〃叫个兄弟去砚平,给张简打个招呼,在到青石之前兜住反贼。〃薛旭侧头看着地上的马蹄印:〃这些人真是明目张胆,欺负我们的马跑不得长路么?〃
苏七公把手放在百里恬的肩头:〃现在辰月的骑兵已经赶到咱们前头去了,你说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百里恬抬手挠了挠眉毛,还未说话,却听苏秀行先开口道:〃那咱们就慢慢走,宛州这么大,随便找条路,他们还能找到咱们么?〃
〃不见得啊。〃百里恬指着远处:〃十四说下游的砚平,城主沈……什么是辰月的人,抗北陆蛮军的时候没损失什么军力,如果他们出人来搜索,就成了前后夹击,前面那薛将军又会沿途征调宛州的军兵,我们越拖延,网就越密。〃
苏秀行眼珠一转说:〃可是砚平是咱唐国的城,咱们马上就进平国的国界了,砚平的人能这么大胆地进平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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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菊与刀(30)
百里恬伸手指着南边道:〃平国主君罗紫麒懦弱无能,唯辰月之命是从,只怕连商会的西园公子都比他硬气。这种人根本不敢对辰月调遣有意见,只怕还会派人协助……〃他这样侃侃而谈,仿似回到南淮城,应着晚钟与百里恒共谈天下局势,声音却渐低下去。
苏七公微微颔首:〃公子说得没错,秀行你还得多思考才是。〃
龙十四从茅屋的后边拉出五头骡子,打断了苏秀行的争辩:〃七公,骡子来了。〃
之前的青石马被那个叫尹老的老人拉走,据说是去引追兵到青石的方向,苏七公带他们兜兜转转,溯着建水朝南去,沿路换过一次驴车,从唱着歌的农夫中走过,也曾隐匿在青纱帐中看着打青色蔷薇旗号的马队奔驰而过。他们绕过路上的简陋关卡,在一片高粱地边找到了一家农户。苏七公熟门熟路地进去转了一圈,就拿了一些袍子和食物出来,那家里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现在龙十四又从后头拉了一些骡子出来,百里恬心中更有些狐疑,正要说话,苏秀行悄悄在他耳边说:〃这家一定也是天罗的人,他们人真多。〃
百里恬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秀行翻翻眼睛:〃普通人家养这么多骡子做什么啦,肯定是临时准备的嘛。〃
〃这次你倒有点儿脑子。〃苏七走过来,拍拍苏秀行的头,伸手从腰间取出一张薄绢地图,指点道:〃事实上,宛州虽大,但能给咱们走的路并不多。即使是我,也必须按顺序走到每个引路点,才能到今年的天罗山堂。〃
百里恬的面颊突然地烫起来,这是苏七第一次正式说出这个目的地。
吃惊的显然不仅是他,苏秀行的眼睛如同星星一样闪亮起来,连那个看起来体内有着无穷力量的龙十四的脸上也现出激动的神色。苏七似乎没有注意他们的反应,手指划向地图上的一篇墨绿。
那是一片巨大的沼泽。
苏氏把目光从宛州的沙盘上抬起来,那是精通兵法的百里冀亲手制作的,她轻轻问:〃小音,你说今天来的那个陶慕玄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音夫人阴无暇轻轻地一笑:〃夫人,我看他已经看出我是个秘术师了,他们现在只是不知道是留在南淮的天罗更厉害,还是护送公子的天罗更厉害。〃
苏氏的眼光在地图上游移:〃那他们现在知道了吗?〃
音夫人咬了一下嘴唇:〃我用了惑心和传情,但恐怕都被他的谷玄星力化掉了。〃
〃未必不是好事啊。〃苏氏微微笑了一下:〃如果他们觉得南淮城里的天罗不过如此,就会分更多力量去找恬儿,南淮不就安稳了?〃
〃那公子不是就危险了吗!〃音夫人几乎叫起来。
苏氏转过身,拿起蜡烛朝外走去:〃辰月对天罗害怕,可不是因为天罗的秘术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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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菊与刀(31)
5。
李季存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把斧子高高举起,对着树墩上的干枝劈下,富有油脂的水杉在斧头下断裂滚动,被他顺脚拨拉到柴堆里。
在梦沼边结庐而居已经四年,他的手上已经生满老茧,身上还有因为潮气而起的癣子,可是与四年前最大的不同是他已经爱上了这种打猎隐居的生活。因此当他听到一长两短的灰颈鸭叫声时,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抄捕网而不是去用三声短促的哨音回应。
直到尹老从香蒲中钻出来,李季存才醒悟过来,咳嗽一声:〃老先生从哪里来?〃
〃越州大雷泽,离此三千里。〃尹老随手摘掉斗笠上的芦叶:〃你在这里多久了?〃
李季存使劲地想着多年不用的切口,虎口的茧子都在一跳一跳地发热:〃三年又三年,家山久不相见。〃他把手里的斧子丢在地上,向面前的老人行礼。
尹老点点头,干瘪的嘴唇发出一声呼哨,一匹垂头丧气的驽马从他身后趟出来,他顺着马脊抚了一抚,在马耳朵边说了些什么,那马就晃着脑袋跑掉了。
〃事情很紧。〃这个干瘦的老人说:〃我要进沁阳。三五日之内,会有拿苏家蜘蛛记的人来,你把他们要的准备好。〃
〃蜘蛛记!〃李季存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尹老径直走进李季存的屋子,张望一圈,敲了敲墙上的钉子……那钉子顶端有一个小小的洞孔,他满意地回过头,却发现李季存没有跟进来。尹老走出门,看到李季存正呆呆地把斧头斫在树桩子上,不由得失笑道:〃怎么,舒服日子过习惯了?〃
李季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先生您讲笑了。〃跑到屋子边,摘下一把铁锨,开始在一个树桩边挖掘,一边随口说:〃这些东西,早交出去早好,总放在这里,每天都担心丢……〃尹老看着这个年轻人碎嘴唠叨,轻轻皱了下眉毛,虽然常年不和人交流,难免会希望多说会子话,但如果那些人追来了……他能守口如瓶么?
尹老的右手悄悄掐了个印诀,寰化的力量向指尖流去。
李季存突然地肩膀一缩,回头看向尹老:〃老先生?〃
尹老松了口气:他毕竟还是一个优异的天罗,他依然有着狼一般的眼神和感应。他微笑着问:〃你姓苏?〃
李季存也放松下来,点了点头:〃我现在叫李季存。〃
铁锨下发出叮的一声,他随手一翻,一个半尺大小的罐子应手而出:〃老先生需要多少?〃
在那罐子里,黄澄澄的满是金铢。
尹老伸手到罐子里,抓出两把金铢塞到褡裢里:〃有辰月的人追着我,我把他们引到青石方向去了,不过估计耽搁不了太久。〃
李季存看着这个老人拿了一些金铢,又要了些干粮,就消失在沼泽的雾气里,到最后也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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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菊与刀(32)
〃大概是阴家的人吧。〃李季存想着,把那罐子细细地埋回去,又把脚印都抹了,就坐在树桩上点燃了烟斗。一明一灭的红亮火焰在傍晚沼泽的雾气中燃着,直至夜深。
第二天,李季存没有出去打猎。
第三天,李季存还是没有出去打猎。
第四天的下午,李季存正在把兔脯穿起来吊在房檐上,就听到红山雀的啁啾声,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竹笛,吹了几声,就听得门外一阵悉索,打从窗口探进一个脑袋:〃哟,老九,真是你呀。〃
〃……十四!〃李季存眉毛扬了起来,〃小心别动。我给你开门。〃他把挂兔脯的钩子扭了扭,屋子就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嗡嗡声,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空气中抽打。声音停止时,李季存打开了门,就看到满脸都是笑的龙十四:〃嘿,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李季存把身子侧开,看看外面:〃西边七百步,是你带来的人?〃
龙十四朝那个方向扬扬手:〃没错,是主家的小伙子。〃然后小声快速地说:〃这次事情大只 了,我们是出来去山堂的。〃
李季存的下眼皮跳了一下:〃是今年么?〃
〃你真是日子过糊涂了啊……〃龙十四打着哈哈,一个中年人带着两个看起来还是孩子的人从暮霭中走出来。
李季存知道,自己的隐居生活到此结束了。
他四年前接到密令,在这里看守着一份秘术封印的地图,直到有天罗的高级负责人要求他打开那东西,那就表示天罗山堂又开始十年一度的集结了。
天罗山堂会安排一些被称为〃路点〃的人在各地,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路点,也不允许在十年之期到来前打开那秘术封着的地图,每个人指向下一个路点,每隔十年,各地的天罗负责人将顺着不同的路点一步一步走到山堂的所在,并上缴十年来的收入。
李季存就是在梦沼的路点,但他的心里却产生了一丝疑虑:如果是手持印记的主家人,无疑有资格知道下一个路点的位置,但他们就是决定天罗山堂位置的人,为何需要通过路点来找到天罗山堂呢?龙十四在当年集训时是龙家新一代里少有的肉搏好手,据说被选去做了苏家大佬的保镖,他又为何会来到这里?
李季存满心狐疑,但当那个自称苏七的人出示了苏家的银蜘蛛时,他还是只有从床下的地板里取出那一块冰冷的玉玦。当苏七对着油灯仔细研究那块玉玦的时候,李季存把龙十四叫到了边上:〃十四,你们是不是惹了辰月了?〃
龙十四开始装聋子。李季存也豁出去了:〃你别瞒我,我想了两天,这次要是辰月跟上了你们,山堂的地方就暴露了,辰月现在势力这么大……我得通知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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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菊与刀(33)
百里恬没有注意他们的争执,他的目光被那个玉玦吸引了,它在苏七的手中发出温和的光,照在木桌上,粗糙的桌面似乎凹凸起来,显现出山水景象,虽然只是灰色,却纤毫毕现,百里冀精擅军事,百里恬也曾多次看家中的沙盘,一眼认出正是宛州的地形,一道曲曲弯弯的亮线,穿过雾蒙蒙的沼泽,一直通往东北方那绵延高耸的山中。
苏秀行的眼睛亮了起来,苏七公却一把将玉玦捏在手中,桌面上的地图霎时消失。
百里恬正要提问,却听苏七公叹了口气,对那边互相板着脸的龙十四和李季存说:〃你们不要争了,这个路点已经留不住了,辰月的人来了。〃
李季存一惊,冲到窗前,远远看到有宿鸦飞起,他猛地回过头,眼中俱是火气,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问:〃他们怎么跟上来的?〃
苏七微微歪了下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薛旭的马踏破了梦沼的雾气,他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先是河边受阻,然后又被人用空马引到了青石,沈暮帧号称忠信辰月,却只借给了张简五百老弱,路上还被山贼莫名其妙地打掉了不少。但是他还没有丧气,因为他身边的马上坐着一个不着甲的人,虽然他并不太看得起这个家伙,但他却不敢看不起辰月的秘术。
如果天启的贵族看到他们的宗正寺卿跟着一群军卒策马狂奔,一定心中大惊,但此刻陶慕玄却已经顾不得许多,连嘴唇干裂爆皮也顾不得喝水。
如果和他在南淮互相试探过的那个女子真的是阴家的秘术师,那么教长范雨时的话就成真了:带走百里恬的人,是知道天罗山堂位置的高层天罗,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挖出天罗山堂的位置。他不知道范雨时对这个位置为何如此执着,但他相信教长的话就是神启。
那日的南淮,密云渐起,范雨时看着乌沉沉的天色,手指在膝盖上不断敲打:〃慕玄,我要走了。〃
陶慕玄吃了一惊:〃教长要去哪里?〃
范雨时看向南方,没有回答:〃我已经下令把杨拓石的人都调出去了,你也立即去找薛旭,把天罗山堂挖出来,雨停之前,你就出发。〃
似乎为了迎合他的话,窗外扯过一道闪电,秋季的第一场雨落到了南淮。
范雨时推开门,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就消失不见,既没有流淌下去,也没有润湿衣服,却如同被他吸收了一般。街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老人就如同走在干燥的夏日中。
范雨时的脚步微微加快,雨势便渐大了起来,将他的身影渐渐遮挡,陶慕玄感到强大的秘术力如同海潮退去,随着范雨时的移动滚滚流向城中百里家的方向,他抬起头,云影重叠,天光返明,这雨却要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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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菊与刀(34)
范雨时推开百里家大宅厚重的黑漆木门,从门房奔出的家丁抹着脸上的雨水,正要呵斥,却突然两腿一软跪了下去,范雨时并不停顿,径直向一进的大堂走去。百里辽的亲兵只认识陶慕玄,却完全不认识范雨时,他们刚从廊子里恶狠狠走出来,就感到头上的雨点突然变成了大锤一般的东西,重重砸在自己头盔上,发出铿然巨响。范雨时的手指轻轻敲着手杖的顶端,缓步走进百里家的大堂,四个头盔凹陷的亲兵倒在院子里,雨水灌进他们的衣甲。
百里辽正在用膳,心却突然激烈地跳起来,他用力捏紧筷子,却听到外面雨势一止,一个黑袍峨冠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门口,身上毫无湿迹,黑色长袍底上,银丝勾勒出星月之痕,正是那个号称陶慕玄副手的人。
百里辽心中一悸,敛衣起身,那老人却将目光越过他,远远投向后宅:〃百里冀的遗孀,在那个方向吧。〃
自从百里辽继任家主后,正妻胡氏被请到东跨院深居,但这个老人目光所投向的方向,却是妾室苏氏所在的西跨院,百里辽顺着老人的目光扭过头,迟疑了一下:〃呃……那是……〃在他回过头的时候,范雨时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外面的雨声,又大了起来。
范雨时缓步走在夹道中,雨从两边房檐流下,顺着瓦沟与他一同向前,木杖敲打地面,却与绵密的雨声融合为一,虽然行于空巷,却如帝王行走在俯首的万民间。
渐近道端,范雨时突然停了脚步,那道边沟沿的流水竟也似乎一顿,他看着尽头的角门:〃只是密罗术还不够。〃
雨势骤紧,落地有声,就在范雨时的面前,雨帘突然分开,有一道白亮的线在空中转折,如同鞭子般抽向范雨时的面门,却被雨点裹住,在半空中颤动着嗡嗡作响,终于颓然落在范雨时脚前。范雨时抬起寿眉,手指轻轻在木杖上磕了一下,木杖下的积水猛地向外扩去,如石落深潭,地上雨迹骤然起了波纹,千万同心圆从他的脚下撞出,气势有如巨浪,声震全宅。
那夹道尽头的角门慢慢淡去,终而消失,却显出了一个女人的姣好身形。
〃天罗阴无暇,拜见辰月教长。〃
这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力,但范雨时的眉毛却又垂了下去:〃你的明月术比密罗要好,以一个魅来说,能把两系秘术兼修成这样也已经很不易了。只是你的天罗丝造诣实在有限,带百里恬出去的人,应该比你要高明得多。〃
阴无暇吸了一口气:〃贱妾不敢无礼,斗胆请教长放过百里家孤儿寡母,天罗不愿与教长为敌,请教长三思。〃
范雨时轻轻敲打着木杖,然后轻轻地说:〃不行。〃
雨丝拂乱。
阴无暇身形一转,她的脚微微踉跄了一下,推开一个似乎之前从不存在的角门,撞了进去,如同实体的雨点打在她站立的地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