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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的父亲动心了!最后,父亲终于满足了他的请求,但有一个条件:在大
学毕业以前,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工作。
柴门霍夫又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整整6 个年头,他修改并试验着自己的
语言,翻译各国作家的作品,用世界语创作,并高声朗诵写下的每个字。。。
许多形式,在理论上看来似乎很好,但一经使用,就感到别扭,这儿笨重,
那儿难听。
于是他便开始了这种语言清理工作,从构词,文法到发音他都一一加以
检查,对于那些还不完善的东西,他毫不吝惜地将它们删去并重新创造。
“天才是长期的耐心”。渐渐地,这种语言活起来了,它已经不再是别
的语言的影子了,它获得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精神,自己固有的性格。只
是到这个时候,世界语才真正诞生了。在它公布之时就已经是一种活的语言
了。在这种语言中,作者倾注了不少的情感,一种新的渴望人类大同的愿望。
整整6 年中,他处于一种沉默状态,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孤独!他没有
对任何人谈起自己的工作,他深居简出,什么事情也不参与。在社交场合,
他觉得自己是个陌生人。一生最美好的时期,就这样优郁地,痛苦地过去了。
在沉默中,他也曾用自作的一首诗来抒发自己的心情:
在远离尘世的田野,在夏日的傍晚,
同伙中的一位女友在唱着希望之歌。
她又满怀同情地叙述那被毁的一生,
这重创了我的伤口,使我痛苦万分。
然而,有一次“一位女友”猜中了他的秘密。一个犹太商人的女儿捷尔
宾妮克,偶然在姐夫家遇见了柴门霍夫,聪明而活泼的姑娘很注意地观察了
这个沉默而又胆怯的青年人,宽大的前额,明亮和深沉的目光。
爱情来到他俩中间。一天,柴门霍夫向姑娘表白了自己的两个秘密。她
理解他,并决定加入到他那种自我牺牲的生活。在爱人的鼓励下,他决定将
自己的著作公布于世。
出版商,他确实已经找了多年,但都是徒劳,毫无结果,没有人愿意拿
钱来冒这个险。他尝到缺钱的滋味,一种新的磨难开始了。
然而他的语言已经到了非发表不可的时候了。正当他默默无闻地在使这
种语言不断完善之时,一种新的名叫窝拉朴克的语言发表了,不久它就自生
自灭了。
正当柴门霍夫一筹莫展之时,出现了一个助人为乐的人,他就是捷尔宾
妮克的父亲,他理解女儿的未婚夫,并热情支持他。
1887 年夏天,根据岳父的建议柴门霍夫和捷尔宾妮克举行了婚礼,7 月
14 日,在岳父的赞助下,他的世界语付印了!柴门霍夫异常兴奋,“我觉得
我已经站在卢比孔河之前了,从此之后,我已经再也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这第一本小书是用俄文发表的。随后不久,波兰文,法文、德文、英文
的版本都相继问世。所有的版本都有一篇用世界语写的序言,以及16 条规则
的全部语法和900 个词根的两种语言的小字典。另外还附有一报名单,上面
写到如果有10,000,000 万人愿意学习这门语言时,就立即开始教学。书的
第二页上发表了一个声明:作者放弃一切所有权,因为“国际语如同其它民
族语言一样,是公共的财富”。最后签署的笔名是:“希望者博士”。
在华沙一所简陋的房子里,柴门霍夫和妻子开始把这本小册子寄给各国
的报馆和个人。他们不停地写着人名、地址、还要给各报送登小广告。就这
样渡过了他们共同生活的最初6 个月,生活是紧张的,也是甜蜜的。
接着,便是焦急的等待。难道人们竟盲目的连这十年劳动的成果都不读
一读吗?
回音接踵而来。或提出问题,或给予忠告,或热心建议,或盛情赞扬,
甚至有些信件已经是用这种新语言写的了。它已经成了活的语言。很快,就
有许多人来报名参加,于是一个团体形成了,柴门霍夫是多么欣慰啊!
他觉得从那时起,自己已置身于同志们中间。他甚至还更满意地想到,
这语言现在已经找到群众,不久就可以自身滋长起来了。在第二本书的序言
中,他满怀希望地写到;“作者到那时候完全可以退出舞台,被人忘却。从
此之后,我是活着,还是将死去,与这事业完全毫不相干,就象某种活的语
言的命运,与这个或那个人的命运毫不相干一样”。
1889 年10 月发表了第一批地址录,有1000 名全球各地的世界语者的名
字。爱因斯坦和他的俱乐部放弃窝拉朴克语转而学习世界语了。同年他们创
办了一种名为《世界语者》的刊物,开始了国际的世界语运动。
也就在同时,生活环境的恶化又在折磨这位博士了。来他诊所就诊的病
人寥寥无几。他从岳父那里接受的钱是为了出版书籍的,而为了家庭,他不
愿接受他的接济。他一定要自食其力。那时,两个孩子都已出世。妻子回到
娘家去了。而这年轻的医生又重新到别的地方行医。在黑海边的喀尔逊,他
作过努力,但没有成功。1890 年3 月,他俩又重新回到波兰首都。
在那里,柴门霍夫根据同志们的愿望,担负起杂志《世界语者》的出版
任务。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穷光蛋,付订费的不过百人左右。经过一段时间,
他已耗尽了一切力量和财源,一家老小生活地相当窘迫。祸不单行,恰巧在
这个时候,母亲又得了重病。柴门霍夫痛苦万分,一切似乎都显得漆黑一团、
毫无希望。如果停止了出版这本中央机关刊物,那未全部事业的发展很快就
会谢。
这时又出现了一位救星——汤姆彼得,一个勤劳而谦虚的测量师。他理
解柴门霍夫及其事业。他拿出了自己的所有收入,刊物总算保住了。
1892 年,他最敬爱的母亲去世了,这在柴门霍夫的心灵上留下难以医治
的创伤。两年后,生活问题又变得十分严峻了,于是他举家迁往俄国,在这
里既有令人激动的事情,也有不幸的事情在等待他。
柴门霍夫对文豪托尔斯泰早有所闻,然而,小心胆怯的他,不敢冒昧去
找托尔斯泰。只是当1888 年小册子寄发时,在众多的邮件中,也寄给了他一
本。之后音讯全无。6 年之后,俄国“中间人”民众出版社因对世界语产生
兴趣,而去征求这位著名作家的意见。“6 年前我收到世界语的语法、字典
和用这种语言所写的文章之后”托尔斯泰回忆道,“至多经过两个小时的学
习,我即使不能用这种语言来写作,但至少也可以自由地阅读它的原文了。。
我多次看到,只是由于相互了解的物质障碍,人们才互相仇恨的。这样,世
界语的学习和推广,无疑是基督徒们帮助人类创造大同的事,这就是人生主
要的和唯一的目的”。
没想到大文豪的观点和自己的观点是如此地一致,柴门霍夫把这封信刊
登在世界语的杂志上,他激动不已。之后不久,1895 年在该杂志的第二期里,
又刊登了托尔斯泰的《信仰与理智》的译文。为此遭到俄国当局的检查而禁
止该刊进入这个帝国。真是晴天霹雳,因为杂志的绝大多数订户在那里,出
版不得不停止了。官方的巨象踩着了一只小小的蜜蜂。世界语者们的连结物,
就此毁于一旦。悲哀和沮丧笼罩着这个小团体,同时柴门霍夫又挣扎在生活
的荆棘中了。
不幸的是,播下的种子在另一个地方发芽了。同年底,《国际语》杂志
问世。它是瑞典的一个世界语俱乐部出版的。自此以后,这一崇高的运动就
没有中止过。
三、掌声响起来
母亲去世后,为了照料父亲,柴门霍夫携家回到华沙。此时,他又开始
了眼科医生的生涯,但收入微薄。诊客只付40 戈比,有的甚至一个子也不付。
一般的眼科医生都要价很高,所以,许多人害了眼病,宁可瞎了也不去就医。
现在终于来了一位好心的医生,并使许多人重见天日。不久,他的候诊室里
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他成了一位慈善家。
他友善地对待筋疲力尽的工人们,他们也非常信任他。如此忙碌的工作,
使他难于有时间从事他那伟大的工作。不过给人类带来健康,也使他得到慰
寄。
只是在晚上,他才抽空从事他心爱的工作。他也常常想念着他的希伯来
病人。他在家里只讲波兰话,并且自命为人类的一员,但是,这个不幸的民
族的命运却占据了他的心。大学生时代的他,就已经从犹太复国主义者的圈
子中发现了过分的沙文主义色彩。同样对“同化主义”的反对党,他也不喜
欢。因为他们是另一种沙文主义来代替沙文主义。按照他们的意见,犹太人
应该隐藏起来,让人忘却他的民族,变得比波兰人还要波兰人,比俄国人还
要俄国人。在他看来这是虚伪的。理解与信任才是他们的目的。
按照他的信仰,人们对于自己的种族国籍无须骄傲地强加于人,也无须
羞愧地隐匿起来,它们应该是自由和真诚的。宗教、语言和种族都是个人的
事。在有些国家里,宗教作为法定的制度已经废除。从今以后,还要把国家
与祖国分开。犹太人要成为这一国或那一国的助人为乐的公民。他们要博爱
和平地与别的民族在利他的基础上团结起来,如此它将同时作为犹太人和人
类的一员而存在,这是最重要的。学习中立的国际语言,可以使全世界的犹
太人团结起来,而同时又可以使他们在平等的基础上与其他民族相结合。
本着这种用意,柴门霍夫发表了一本用俄文写的书,以便在这幅员辽阔
的帝国中找到读者,书名叫《希列尔主义》。然而,他的书没有在俄国的犹
太人中唤起多少热情。对于各种党派,它是两头不讨好的,它太理想化了。
从各个方面传来的只是批评和猜疑。只有少数人理解并赞同他,沙文主义者
们都不喜欢他。偏见的压力重新使他受罪,心灵的孤寂再次使他痛苦,但他
的信心仍毫不动摇。
此间,世界语的运动发展更快了。已在12 个国家建立了团体和创办了杂
志。在法国有几个重要的社团都支持世界语运动。到这个时候,才在法国的
布洛涅城召开了第一次世界语大会。
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惴惴不安的心情,柴门霍夫期待着这个时刻的到
来,是否真的要到那里去,起初他踌躇不定。旅程和费用或许都很昂贵,何
况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过台,他不会当众演讲,那么多的陌生的面孔看着
他,为难极了。
然而他终于还是走一趟。他顺从了世界语者们的愿望,并小心翼翼地准
备了发言稿。确实有必要对同志们讲一讲心里话,要把共同事业的最高目的
向他们解释清楚。
一星斯后,他到了举世繁华的巴黎。到处都是欢呼,到处都是赞誉,市
政首脑们在市政厅里接见了他,教育部长授予他荣誉勋章。在埃菲尔铁塔之
巅,他与法国最有名望的学者们共进午餐。
在所有这些盛典上,他态度谦和,稍显局促不安,却总是慎重周到。这
些日子,对于不善交际的他,实在是沉重的繁文缛节。然而他明白,这有助
于公众对世界语的广泛了解,所以他耐心地忍受了这一切。
但是,真正喜悦在布洛涅城等待他。在那里他将遇见各国的弟兄,在那
里他将感到置身于“大家庭”中。
在这海滨小城的街道上,到处飘荡着绿五星的旗帜,在作为会场的剧院
四周,听到的都是世界语的声音。头戴法兰绒便帽的英国人,身着盛装的法
国人,穿着旅行服的波兰人,俄国人和荷兰人,以及搭着彩色披肩的迷人的
西班牙女郎,在广场上相互交谈着,他们相互了解了,各民族间的壁垒正在
倒下。
夜,祝福般地降临了。街道昏暗下来,人们匆匆赶来参加开幕式。几乎
没人见过柴门霍夫,大多数人只是靠了他的著作,或者靠挂在会址上的照片
才认识他的。随着乐曲,全体起立,柴门霍夫与大会主席团一起走上讲台。
矮小的、怯生生的他激动万分。此时,手、帽子和手帕都在空中飞舞,人们
怀着崇敬的心情瞻仰着这位大师。
当他在当地市长致敬词后站起来时,欢呼声再次雷动起来。但是他已经
开始演讲了。喧闹声嘎然而止。大家重新坐下来。鸦雀无声,只听到他的声
音:
“亲爱的同志们,为着一个把我们连结在一起的伟大理想,而从世上所
有的远远近近的国家来到这里,互相友爱地紧紧地握着手的兄弟姐妹们,我
向你们致以敬礼。
今天的日子,对于我们是神圣的。在我们的大会上,不存在强大的民族
和弱小的民族,也不存在有特权的民族和无特权的民族,谁也不受屈辱,谁
也不感到窘迫,我们大家都站在中立的基础上,我们大家完全是权利平等的。
我们大家都觉得如同一个家庭的成员一般。经过好几千年的彼此隔阂和互相
斗争,现在,人类各民族成员间的相互了解和友爱在布洛涅城实现了。并且,
一经开始,它再也不会停止。。。”
当柴门霍夫在再次响起的、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坐下来时,许多人的眼睛
都湿了。一种东西,一种心心相印的东西,将大家联系起来,什么事情都不
能将它摧毁。
1905 年1 月9 日,成群结队的俄国贫苦工人聚集在彼得皇宫前,要求起
码的政治权利,沙皇命令近卫队开枪射击,制造了“流血星期天”。沙皇的
暴行激起人民的反抗,俄国境内各民族纷纷起义,争取独立。统治者故技重
演,挑拔各民族间的关系,犹太人的处境更加悲惨。目睹了这可憎的景象,
柴门霍夫心里特别压抑,他惑到自己有责任揭穿统治者的狡猾诡计,告诫各
民族要摆脱仇恨,从而避免无益的自相残杀。因此,1906 年他发表了一本名
为《人类一员》的书。在本书短短的序言里,柴门霍夫简要地概括出该书的
主要精神:
“人类一员主义是一种学说,它给人以一种避免民族和宗教原则上的种
种虚伪和低毁,并且站在中立的基础上,站在相互博爱、平等与正义的原则
上,与各种语言宗教不同的人互相交往的可能,而不使他与自己的祖国,也
不使他与自己的语言和宗教相脱离。”
出于一种美好的愿望,柴门霍夫提议,人类的成员要用中立的,非民族
性的名字来称呼所有的国家,如加拿大(kanado),瑞士(Srisujo),秘鲁
(Paruo),或者首都名称之后加一词尾“—io”作为国名。如(Berlinio)
德国,(Peterburgio)俄国。
他天真地认为,人类一员将在世界上日益增多,不断的交往将使他们在
中立语言,中立宗教习俗及原则的基础上受到教育,这样,所有的人都将渐
渐地、不间断地、无所冒犯地,完全自然地溶合而成一个伟大人类的民族。
为此幻想,他贡献出自己的一生。
四、未竟的事业
经过几年的发展,世界语的影响不断扩大,学习这种语言的人越来越多。
作为这种语言的创造者,柴门霍夫,受到人们更多的尊敬和爱戴,他被尊为
大师,这使得他很不安。
1912 年8 月在波兰召开了世界语25 周年纪念大会,柴门霍夫在隆重的
开幕式上作了感人肺腑的告别演说:
“这次大会,是你们看见我站在你们面前的最后一次了,这之后,如果
我还能来的话,你们将会看到我只是在你们中间了。”
这正是柴门霍夫的性格。在次年的世界语大会上,他辞去一切领导职务,
谢绝了作大会演讲,甚至也不坐在主席台上了。他和夫人坐在大会代表的中
间,他觉得自己能够自由地呼吸了。
同年,他的《人类一员主义》的西班牙版出版,在序言中,柴门霍夫详
细地解释了三个概念:“世界语”是一种国际的语言。“世界语主义的内在
理论”表达了对于建立在中立语言基础上的,人与人之间趋向大同的一种的
感情与希望。“人类一员主义”则是完全特定的政治宗教纲领,“它是表达
我的纯粹个人信仰的”。
他进一步写到;“人们可以在自己的语言或宗教团体的内部生活,保持
本民族的语言和宗教,而同时在民族间的一切关系方面,运用中立人的语言,
而且按照中立人的道德,风俗和生活方式生活。”
然而,大师的美好愿望终究未能实现。1914 年在巴黎召开10 次世界语
大会,7 月30 日,当柴门霍夫途经哥洛尼之时,世界大战挡住了他的行程,
整个欧洲正投入一场血腥的厮杀。
太迟了。大迟了。。。柴门霍夫的心中,有一种东西破碎了。
病魔和忧伤压抑着他的心。现在他长留在家里了。走动和呼吸都变得困
难了。四周蔓延着恐怖的战争,大炮的轰呜越来越近了。飞机向城里扔着炸
弹,有一颗甚至落到他庄宅的附近。但他毫不惧怕,对于死,他已经习惯了,
危险又算得什么?更痛苦的是,到处散发着的憎恨和沙文主义的激情,战争
毒害了一切,而无辜的百姓则变成了炮灰。
华沙的生活也变得十分可怕,到处都充斥着俄国军队,到处都在掠夺,
波兰人在颤抖,而最不安的是犹太人。暴行向他们劈头盖脸而来,柴门霍夫
尽管病魔缠身,但他还在为筹划召开人类一员大会而工作。
他只愿意把自己的热情献给全人类,当全世界都在沙文主义的毒害下互
相厮杀时。他仍忠于自己的理想。他已经拒绝参加计划在巴黎举行的“犹太
同盟”成立会。他在给筹委会的信中写到:“我自感不能不置身于此事之外
而表歉意,因为依我的信仰,我是“人类的一员”,因而我不能使自己依附
于某在特定的民族或宗教的目的或理想。”
1915 年复活节时,他在世界语刊物上发表了“致外交使团”一文,在该
文中,柴门霍夫指出,只有一个决定能够把欧洲从野蛮残暴下拯救出来,这
就是公布并确立如下的原则:“每个国家在精神与物质上都一律平等地属于
它所有的孩子。”要实现此目的,必须用中立的地理名称,而不是用民族的
名称来命令这些国土。
1916 年底,柴门霍夫的健康状况又恶化了。大批大批的世界语者死去
了,这使他感到难受极了,“为什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