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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菁华锦-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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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柳怡宴这位他辜负了半生地亲身血肉。老皇帝神色淡然。态度暧昧不清。

正如那次他与皇太子李靖皓说道那次宫外相见。听着自己儿子那三分敬佩一份警惕地话。这位老皇帝其实心绪十分复杂。

为拥有这样一位女儿地骄傲。为自己放走这位女儿。为这女儿如今尴尬讽刺地身份。为……过去。现在。以及那已经越来越近不可避免地将来。

“你且需记住,朕做一切,不为死去的人,只为活着的人。”

也就是说,菊初南能留住皇后的仇恨,留不住皇帝的丝毫爱怜。

一直守候在旁的秦少监佝身,在最好的时机奉茶,安静地退回去。皇帝神情变得阴沉起来,他淡淡望如意一眼,问道:“成为朕皇儿的侧妃,顺道带走暴人库的那个老奴,这是朕承诺予你的。”开出的东西已经很丰厚,皇帝既然已与皇后撕破脸,自将不会再保留,剔除了那层考虑,很奇妙地若有所思,神情疲倦的老皇帝抬眸再仔细看她,“还是你中意哪位大臣?”

脸上的忧色并没有消褪,如意像吞下了几斤黄连,满口艰涩。

“奴婢断无攀上高枝逾越本分的念头,皇上。”

“……”皇帝的脸倏的一下沉凝如冰,缓缓坐直了身子,目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极冷漠的怒气。

“朕无需考虑你的想法。”这种事情从来是指了就对,皇帝压根无需考虑任何人的意思。

跪不得,站不安,她像热锅上的蚂蚁,硬梗着脖子,呼吸一滞。

“不知所谓。”老皇帝盯着她。

“朕让你站着,你自找的跪,还敢一再抗旨,你真以为,朕不会下旨杀你。”冷厉的哐啷一声,砸了茶杯。

浑身一颤,如意背脊涌上一阵寒意,从身到心一片麻木寒冷。

这个皇帝还有谁是舍不得杀的,当年连那么痴心爱着他的弱女子,甚至为他诞下孩儿,也逃不过被牺牲的命运。

她喉头微痒欲大笑,挺直了腰背,低头垂眸,温顺下面是一个拥有两世记忆的孤魂,对这个老人些微的怨望。

他是南江的皇帝,有权主宰任何人的人生,当年的菊初南真爱错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拥有的太多,已经当做是理所当然,即使你付出多的爱,他也不会懂得珍惜。

菊初南自杀的时候,应当是

了罢,如意以为自己终于稍微了解明白那位背影灿烂恍然中,最后一丝对她的怨怼积恨消逝一空,只剩下无尽的同情,好像看到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的不幸。而今时今日,真正造成一切的这个凶手,坐在如意她面前。

见如意久久不语,竟类似了吓坏,皇帝沉吟,眉微平,面色也慢慢变得微淡。他的确以为,世上有胆子如当年菊妃一般大的女人,当是再寻不到了,犹不知道,现在站的他面前,好似被吓傻的这个丫头,已经悄然把怨恨由头瞄向了他。这怨恨包括死去的人留下的,还活着的人延续的,他这个南江皇帝……受之无愧。

“请皇上收回成命!”

原本闭目养神,但霎时睁开了,那犀利的双目旋即危险地眯起来,老皇帝缓缓抬袖,看她,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你身后依靠着谁。”他说道,口气嘲讽。

“丫头,朕不关心你的死活,倘若你不是那楼里的人,朕决不轻饶你。”

老皇帝余怒未消,如意的大胆,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没想到一个贱籍的丫头,面对他这南江的皇帝,也敢一再地自作主张,发表意见。若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在朝廷上面对这种人,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收为己用,二就是毁之,斩草除根。

“那个楼里,朕需投放目光的从来只有一位,就是朕的血脉。”

跟自己那位皇后暗斗了大半辈子,能留下的子嗣不多,他恼怒于此,进而会在乎自己每一点血脉也是当然的事。

“朕给予不了她的东西,朕补偿,而你就是朕能给予她的补偿,一个侧妃的位置,你在宫中,也可尽绵力护着宫外的她,”轻咳起来,老皇帝止不住。“朕毕竟老了,日后,当看朕皇儿的意思,他要留这位姐姐,就留,不欲留,就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一阵锐利如刀的目光刮在如意脸上。

“那孩子从来不怨,很好,也很出色。”

“你既然是那孩子她领进楼的,自当替朕为她卖命。朕也听了她送你进宫,是何种打算。”

把眼眸眯起,里面寒意溢出,并越盛,这位冷厉隐忍的老人此刻似一把出鞘的利剑,威势逼人。“朕也知道前几年,因为楼里一个官员提及了朕的菊妃,那孩子把酒水泼出去了。”

“那个官员最后朕发配出去了,那孩子不喜欢,朕替她处理。”

“但朕唯一不满意,是她居然维护了那个死去的女人。”

嘶声冷笑,老皇帝扶着椅子把手,脸上每一道皱褶子都掠着强烈的厌恶。“倘若不是菊初南那个女人,朕的血脉可至于流落宫外,沦落为贱籍?”

没有爱,只有……恨。

原来皇帝是这样理解当年的事情。

…………

…………

如意又放远双目望老皇帝身后的屏风。

那个少女依旧美丽。

她想着,是不是这次回楼,就到百花园中坐一坐,听一听那里的花声叶语,然后重新跟幺妹,抑或别的任何一个人,只说一下,只聊一次。

“当朕皇儿的侧妃,此事就此定。”

她面色微白,舔了舔发干的唇,沉默片刻后,垂首虚弱地重复说道:“不,请皇上收回成命。”

冷厉的哐啷一声,老人砸了茶杯。

“你已是第二次在朕的面前说不字。”

老皇帝眼中尽是杀意。

“回皇上,楼主希望的是奴婢回楼,接替她的位置,至于送奴婢进宫,是为精进奴婢的才艺,绝不乐意看到……奴婢成为皇太子殿下的侧妃。”

老皇帝不为所动。

“楼主她,甚是看重……”她试着将嗓音中细微奇妙的东西表达而出。“……那楼,而并非,所谓晚年。”

“……你说那孩子,把那楼看得比自己重要。”

如意不语。

定住再把人看一阵子,沉默过后,皇帝眉尖蹙了起来,忽而冷冷地开口了。

“按当年菊初南参与一份的协定,那孩子终生不能离开京都,不能生育后代,不能与任何一位南江官员有深交,她要孤独终老。”如意听之心一酸,复一怒,一悲一惊,又开始倔强地钻牛角尖的小女子,仍用一点力气,兀自堂皇直视皇帝。目中闪过了些许意外,又变更森然,老皇帝强横且不屑地说道,“若朕都不再设法保障她的晚年,她会怎样,丫头你可曾想过。”

他是一个失败的情人,一个失败的丈夫,但起码,他是一个稍微合格的父亲,他关心宫外的孩子。

【90 面圣(下)】

你是个懂得感恩图报的人,就当该听朕的话,”在老'如意这个丫头除了拥有“柳怡宴相中的徒儿”这身份以外就再无价值,包装精美的礼物,只需考虑送到谁手中,不需征询礼物本身的意愿。“若你不懂,朕想那孩子是看错人,也会替那孩子清理门户。”

“先不要乱说话,朕会让一些人知道后悔二字的。”

到现在如意都没能明白,老皇帝到底是凭什么,以为她能坐稳那个皇太子殿下侧妃的位置。

太子正妃已经被乐正氏与李氏商量好了,那位怀家的小姐是中标的幸运儿,但世间断无那么多的人是幸运的,她断定,皇太子身边任何一个位置都是下面激烈瓜分争夺的对象,何况是太子侧妃————待皇太子殿下继位之后,就相当于皇贵妃一样,仅仅次于皇后娘娘的一个华贵存在,单单靠老皇帝那句性情品貌入得眼,她实在不敢芶同,也不敢想象。

这就像一个刚愎自用的父亲,强迫为自己儿子选个自己中意的小妾,这个被点中的小妾还是错愣惊诧无辜心里千万分的不甘愿。

她还被狠狠地威胁了。

到底凭什么,凭何皇帝会以为她这个半边脸青肿的丑丫头,一定能迷住他自己那阴鸷同样天生冷血的儿子?

荒唐荒谬。

但再荒诞,也是一位至尊皇者的谕旨,在至高皇权威势的压迫下,它不容半点置疑,也不容三番四次的拒绝。宛若连骨髓里面的血液也已经悉数冻结的老人,独坐在那里,而她站着,明明是不平等的角度对峙,但那个老人才是绝对的赢家,他双眼炯亮如炬,以打量的目光倨傲的睥视着她,唇瓣紧抿,冰冷得不带一丝笑意,在他面前,你任何身份地位,任何才情智慧也不是,更遑论他会将你视为可以沟通的一个人来看待。

腰肢挺直得更理直气壮,她只是莫名这样认为。

“奴婢以为,皇太子不会接受奴婢。”

她情愿面对那位皇太子殿下。也不愿意面对这位当了十几年皇帝地老人。

退让但不妥协。只是坚定地相信。她们千叠楼地楼主默认她进宫。不会只是为了令她成为一个什么侧妃乱七八糟————如果五年地艰苦修炼。精进自己地才艺。煞费苦心不过换来个所谓坐享荣华。所谓安享晚年。连她如意都不屑不信。何况孤傲清冷地楼主。

冥冥之中。如意她捕捉到了许多她以前忽略地东西。

“皇太子殿下天子血脉。奴婢浊水泥路边尘。蒲柳卑贱之姿。实在配不上殿下。恳请皇上三思。”

她垂下眼帘。这般委婉表示。

“……小丫头。你自诩卑陋出身。自刚才。就不把朕放在眼里。”

第一次,老皇帝的眼睛如同鹫一般。

是这位皇帝刚才一直不让如意跪下磕头的,如意自当站得笔直如松,岿然不动如钟,此时成了不低头的姿势。

“奴婢愿意回楼去像伺奉高堂一般尽心尽力侍奉楼主至老,一心一意,绝不反悔。”她毫不怀疑自己能做到。

一阵压抑死寂,她听不到皇帝的声音回应,站着犹强自淡定,倘若给她这样三两句就说服了,那这位也不是南江史上最冷血隐忍的皇帝,也不是叫那位菊初南爱极后又恨极了的男人。

俗话说,世事不如意者总是十之**。

“陶笛在你身上?”她听到老人忽而沓来的一问。

“回皇上,是的。”

“呈出来。”

老皇帝说完,忽而长长地呼气,缓缓闭上双眼,不再有动作,只是不耐烦地蹙眉,倚着椅子默然。

秦少监默默躬身走到如意身边,收了那支意义非凡的陶笛,转交到老皇帝手上。

带着玉扳指的手掌抚摸一下陶笛,摸着那粗糙可笑的表面,抚过那一排几个小孔,些许怀念,些许触动,时间如水涓涓流失过去,深刻的缅怀让这位老人的脸上稍微恢复一丝生动的人气,看起来像个常人,而不再是冷血无情的皇帝。

“当年做这个东西的人,现在三去二,剩下唯一一个,是个老奴。”余音低沉,说不出的浑厚,不似一个抱病多年的老人能说出来的话。

忽而幽幽叹出一口气。“丫头,你坚持己见,是即使付出任何赌注都不在乎了。”似乎是一句问句,但里面怀疑的语气部分太淡,变成猜透了庸人心思的不耐烦。只是老皇帝由来都无需问什么,他只是下令,宣告某种他笃定坚持的决定,昭告某个人被安排好了的命运下场,历史从来没有人会问一个冷漠的皇帝一句,什么为什么的。

如若不是千叠楼里自己那个可怜的血脉,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丫头,代表的是自己一心欲疼爱的那个孩子的态度,老皇帝断容不得如意三番四次的放肆举止。

嗅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年菊初南是主犯,那暴人库里的老奴就是帮凶,朕没想到,朕的皇后会把此人

么久。”

粗大的指节泛白,老人的大手握住了陶笛,不容置疑好像要把它掐碎一样,只是半晌过去,陶笛完好,老人沉思一会,松了手,转而轻咳几声,声音浑浊不堪。

“皇上……”低眉垂首的秦少监低喃,给他捶背。

从咽喉哼出一声,老皇帝拂退了忠心耿耿的奴仆。

“你的确大胆,质疑了朕的决定。”

“朕开始相信你身后并无凭恃,你不过是无知。”

“朕说你可以,你就定能当上皇太子侧妃。”

没有比老皇帝更了解自己儿子为人与喜好了。

高殿广厦,云屋华,高冠锦衣,掩不住那一寸寸冷下去的体温,冷血的人连自己都不爱,指尖永远冰冷如霜,午夜拥着再温软的躯体也好,眸底幽处熄灭不了的九幽寒火。

没有人适合这种人,除非……是硬倔耐熬命大的石头。

跟前的这个丫头,五官眉目间,三分似死去的菊初南,状似温顺善柔,实质讨人嫌的野性不驯,这一点老皇帝的确不喜,但不喜是不喜,看那剩下的满满七分,却是值得玩味深思的倔狠固执。

“你要拿暴人库里那个老奴当赌注,再拒绝朕的命令。”

感觉好像有个沉重的钝器猛然打中一般,如意手脚末稍开始发抖,不可抑止。

“别说朕没给你机会,”

她低头。

“你可以点头。”老皇帝眼神犀利,语气平淡至极端地说道。“抑或摇头。”

心中天平一端的重量被无形中加重,开始犹疑摇摆不定,摇晃间溢出了痛苦,等待她的是一个锥心的选择。

楼主,你可曾想到这种结果?

如意抚心暗里问。

…………

…………

“皇太子驾到!”

尖厉刺耳的声音,外面太监在拼命地扯高嗓子喊,那个被谈论多时的主角之一,负手缓步走过来,衣襟带风地,一袭深衣,俊美无俦的脸上含着微笑,望之可徐徐然舒心。

“父王原来把人要到这里来了。”

皇太子李靖皓轻轻地低下头,摇动垂落胸前柔软亮泽的头发,只有嘴角在笑。

“芸儿回到鸾宫,一直在向孩儿抱怨。”

给呆站一边的如意一眼,回视老皇帝,皇太子他嘴角的笑意愈深,眸中似有些什么深邃的东西在旋涡般转动。

老皇帝看着他的儿子。

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念殿,皇太子会挑时间,更会挑时机。

挑眉,视野一隅看见了地上的碎瓷片,它们原来可能属于一个瓷杯的,里面盛满温热可口的茶,如今它们只能平静且悲哀地躺在冰冷的土壤里,锋利不规则的边缘昭示一次愤怒的发泄,皇太子的笑声轻柔地滑入旁人的耳朵,低低的,清冽好听。

“朕正说起你。”

老皇帝缓缓闭上眼睛,念殿后院里刮起一阵风,飞舞的落花飘出了殿,飘向更远方,按那优美一往无前的姿势,似乎能飞出那高高宫墙,流连徘徊落于自由的国度。

似乎,而已。

“……”

皇太子动手势,后面有诚惶诚恐的宫女上前,皇太子他吩咐,收拾地上的残局,顺道再沏一壶茶。

“你也来得是时候。”

一片淡黄色的花瓣翩翩然落到履边,皇太子仍然是什么都不说,将茶递了出去。

稍稍为皇儿的沉默不语态度感到怅然,微怒于其另有阴晦意思,毫无感觉地接过茶不喝,隐忍的老皇帝睁眼审视自己的儿子,一如过去的几十年,皇帝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一言不发,那神情意味阴森幽然。

“孩儿此番有要事跟父王谈。”

恍如没有看到那冷冷传递过来如同实质的目光,皇太子笑得蔼然,可亲,很诚恳温和,如斯这般说道。

像讨好父母的好孩子乖宝宝。

“其他人退下。”

沉吟片刻,黑檀旧椅上的老皇帝沉声命令。“秦,”

被点了名的秦少监连忙拱手待命。

“你来安排。”

心领神会,秦少监恭谨应命。

“跟咱家走吧。”这个有头脑的少监细声嘀咕,言语间透出点担心,拉了拉如意,把神情似乎写着被逼到绝路的如意带走。

少女踟蹰走在少监身边,那颓然塌下的双肩,默默传出她的无助立场。

“到底何事,要你亲自走一趟。”

待人走清光了,老皇帝对皇太子说道:“还要你决心阻止朕接下来要逼那丫头做的事情。”

不期然望见了那支陶笛,一瞬间掠过的精光,皇太子李靖皓微微放松了面颊,表情更加自然轻松。

对于刚才被带走的丫头,他没有多少感觉。

“孩儿听闻件趣事。”

他谦然一笑,说道。

“与父王分享。”

【91 荏苒】

出瑞宁宫,董嫔对华嫔说一句话。

“姐姐多思量,别做傻事。”

薰嫔年轻美丽的容颜在眼前,恍如讽刺。

华嫔故作高傲,哼一声愤然转头。

她没能看到董嫔在她身后投注的眼神。

再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心底的恐慌。

“娘娘,你可回殿来了。”'||没有笑容,双颊泛白,抹在脸上的胭脂嫣红如血,对比下更是慑人。

“娘娘,皇后可是……?”身边的贴身宫女靠过来,以试探的口吻说着,目光闪烁不定。

没错,瑞宁宫那位皇后就是这个打算。

今天去瑞宁宫真是糟糕透顶了,华嫔想着,这天怎么不下一场冰雹大雨,让那些该死的人统统给闪雷劈死。

“那位皇后娘娘希冀地。就是我华嫔希冀地。”

回眸看到摆在案几上地金色鸟笼。忽然没由来一阵气。恼地一扫。把鸟笼扫落地上。嘎一声。摔地面。那鸟笼地小门给撞开了。里面那只金丝雀儿欢快地飞出来。旋几圈飞出了锺辰殿。就在华嫔愣神地目光中。

她僵直身子坐在榻上。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忽而问道:“你说皇上能留下皇后么?”问得莫名。却似乎能引出一番论来。

“皇后娘娘有乐正氏撑腰。皇上怕……”宫女低眉。目光越加诡异。闪烁其辞地。到底没说完下去。也没必要了。

“对。乐正氏。瑞宁宫那位老太婆。一日是乐正氏地人。就永远都是皇后。永远都是。”

有这结论出来。华嫔面色好了些。她懒懒倚着靠背。反复回想董嫔地那句类似警告地话。越想越心绪不宁。心情暴躁。“本宫做过最大地傻事。不就是当时放过了你这样幼稚地家伙么?”她自言自语。

冰雹大雨是没有的,当倘若皇后娘娘给逼急了,再来重演一遍二十多年前的大火,却是有可能。滚边,慢慢就想起那份摆在屋里正她名分的金册,想起她如今的身份。

“娘娘,奴婢想这不对啊,是不是皇后她……要娘娘你去办什么事啊?”那宫女也算机灵,犹疑再三,掩着嘴。

“不要把本宫当傻瓜看!”华嫔瞪她一眼,好像要挖去这个可恶奴才的眼睛。

其实是这个宫女说中了,她才这般恼的————就是连那董嫔,都明白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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