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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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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城 第五节(1)
死者已经入土为安了,一切都已安静了下来。
  方友松难免露出疲倦之色,却也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乡下唯一的牵挂他从此就没有了,也好,也好啊。他这样想着时,一转身看见了儿子,方世初正沉默地看着他,目光呆滞,一脸茫然,眼里却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凛然。这眼神让做父亲的心里莫名地抖动了一下,但也很快就镇定了。
  他问儿子,是回城里,还是在乡下住几天?
  方世初冷冷地说:“别管我,你们走吧。”
  方友松听了这话觉得有那么一种怪怪的味道,这口气冷淡得哪像在跟一个爹说话,好在这小子的德性他是知道的,也没往心里去,看了儿子两眼,扭头便走了。
  搭了几天的灵棚拆了,院坪一下宽展了许多。门外就停着他的那辆大奔驰,被阳光一照,更显出一种瞩目的阔气。一看这车,就知道方友松不是一般的大老板,在梦城,他也算个头面人物了。
  方友松上了车,把车门一关,说声走,车就开动了。
  黄岚开车。她从后视镜里,瞥见老板一直紧绷着两块脸,绷得像石头似的了,就把车开得格外谨慎。
  “开快点!”方友松凶狠地挥了一下手。
  车一抖。黄岚有些紧张。但她又立即妩媚地一笑,顽皮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这么凶!”
  方友松忍不住扑哧一笑。无论他有多烦恼,多窝火,这姑娘总有办法把他逗乐。
  车开得快了些,阳光像被划破了,无数淡金色的碎片在车前的玻璃上缤纷飞舞,又一片片地落在黄岚长长的头发上,明亮的额头上,黄岚灿烂的胸脯很快也被方友松捕捉到了。方友松能感觉到和一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姑娘相处的美妙。他一直阴沉着的目光在这姑娘的动人之处亮了亮,随即就把视线移开了。他更喜欢的还是她娇媚外表下的那种沉静的性格,而且又那么善解人意,玲珑乖巧。
  “怎么了,老板?”黄岚听见方友松的叹气声,便问。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闺女就好了。”
  “虚伪!”她喊了一声,又抿嘴一笑,“那你就认下我这个闺女啊!”
  方友松又不吭声了,嘴上又叼上了一棵大雪茄。
  黄岚知道他是在怄他儿子方世初的闷气,就柔声劝他:“世初心情不好,您要多理解他,他可能有太多的误会,但他很善良,很孝顺,我还没看见谁家的儿子,在母亲死了有这样伤心的……”黄岚说着,眼窝不觉又红了。
  “可也太脆弱了,一个男人,”方友松摇了摇头,说,“这是他最不像我的地方,也是我最不放心的地方。”
  黄岚说:“您也是,男人就不是人了?男人就不掉眼泪?”
  “别说这个了,烦!”又是一个凶巴巴的甩手。这个看上去很豪迈的男人,仿佛有太多挥之不去的东西。
  车翻过湖坝,眼前的湖水哗啦一下辽阔开去。这是个大湖。在这边,已经能看见湖那边的城市了,但要进城,必须穿过这个大湖,人和车,都只能靠轮渡渡过去。
  车刚开上了轮渡码头,一艘轮渡拉响汽笛,就要开了。
  黄岚正要把车开上去,一位水上交警把手里的小三角旗呼啦了一下。黄岚赶紧刹住车,湖上涨满了风,她刚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一头柔软的发丝立刻就飞扬一片了,都飘到方友松脸上了。方友松的心情一下就纷乱了,他没拂开她的发丝,只把雪茄抽得更凶。黄岚有点觉得了,红着脸冲老板一笑,赶紧拂开头发。她好机灵,很快看见轮渡后边还有个空子,便下了车,去跟警察求情。

梦城 第五节(2)
“我们有急事呢,能不能……”
  警察很干脆:“不行,等下一班吧。”听这口气,是没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方友松说:“那就等吧。”但黄岚还是不死心,又去找那个警察了。不到一分钟,她又上来了。方友松笑笑:“我说不行吧,等吧。”
  黄岚一回头,笑了,笑得很好看。“谁说不行?”就发动了车。
  这就是黄岚,也是方友松对自己这位能干的女秘书最欣赏的地方,不一定每一次都能成功,但不到最后决不放弃去努力一把,争取一把。他很想伸手去拍一下她的肩膀,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有点轻浮的动作。
  “你真有面子啊,岚岚,这天底下好像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哪里啊,是您方总的面子大。”黄岚一张小嘴就是甜,能把每句话都说得方友松心里跟喝了蜜似的,“我跟那小警察一提您方总的大名,他还不放行?他敢?”
  “鬼丫头!”方友松这次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到黄岚的耳朵上,但完全是像一个长辈那样轻轻地疼爱地拧了拧,拧得姑娘哎哟了一声,小脸飞出一片红晕,潮红,她还娇嗔地喊:“你弄痛人家了,你好坏!”
  又是一声不堪重负的汽笛,满载着一船车一船人的轮渡开动了,湖水顷刻压下去一半,没命地奔逃起来。轮渡叫得很响,却开得很慢,想快也快不起来。车上的人都下来了,站在船舷两边,一律憋足了气,看这条笨重的轮渡是怎样缓慢而艰难地一步一步地爬到对岸的。对岸那座城市,梦城,远远地看上去,水天一色,就觉得那城市不是建在陆地上,而是浮在水面上的,半浮半沉的,又永远显出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含糊而又暧昧,毫无美感可言。
  回过头去看,是黄龙洲的地盘,黄龙洲太矮了,看是看不见的,早已被高大的湖坝遮挡住了身影。但那边并不只有一个黄龙洲,由黄龙洲北去,是一条直通湖北、河南、陕西的国道,由梦城南下,还有无数城镇。一条完整的国道,被大湖的一角截成了两段,连接它的就是这十余艘吭哧吭哧地叫唤着喘着粗气儿的轮渡了,连叫也不敢大声,仿佛一叫就耗尽了它体内的气力。而那一船满载着的车辆,它们刚才还在路上飞奔呢,现在都像是死了,更像是憋气的时间过长而晕过去了。没晕过去的是人,心里急啊。可再急也没有用,你上了这条船,就只能由着这船老牛拉慢车的性子一点一点地磨蹭。死了人了,发了火了,它也是这样磨蹭。
  这还是好的,遇上风浪大了,轮渡停开了,你插翅也别想飞到对岸去。南来北往的人,都盼望着有座桥,盼望多少年了。现在终于是盼到头了,市里已经立项,要修座跨湖大桥。
  方友松急匆匆地往市里赶,就为这事。
  方友松当过走村串户的泥瓦匠,种过地,又在码头上干过多年出苦力的脚夫,干啥都有股子牛劲。他那脸的形状甚至都与牛头有几分相似。他有点迷信,喜欢看相,他觉得看相也并非全是迷信,每个人的性格、命运,其实都包含在他的长相里,只是一般人都不能察觉,但那些看相的人,是能看出一些眉目来的。许多年前,他还在码头上当脚夫时,就有一个看相的看出来了,他这辈子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在他的命里,说不上有多尊贵,但绝对富甲一方。富贵原本难以两全,能占一头他已经满足了。果不然,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粗人、牛人,在短短的十来年里便由一个脚夫干到包工头,又由一个小包工头,一跃而成为拥有亿万身家的梦城建筑界老大,其财大气粗的实力,已远远地超过了市直国有大企业市工程总公司( 市工总 )。

梦城 第五节(3)
有人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方友松也是被这个时代撑胀的肚子。但他还不满足,还想干一番更大的事业。修建云梦大桥,就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梦城是藏龙卧虎之地,不是没有能人,也不是没人想到要修一座桥。可钱呢,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好几亿啊。方友松是市人大代表。他一次次地向市人大呈交提案,他在提案里说,就是把整座梦城停下来不建,也要把桥建起来。他相信,一座桥可以拉来一座新城。但他的这些提案每年都是相同的答复:条件还不成熟。有人劝他别提了,提了也白搭,但他还是一年一年地提,他当一年人大代表,他就要提一年。他觉得他的这个提案,是真正代表了人民的想法。终于,他的这个提案,以极为固执的方式把主管城建的常务副市长高佑民深深地打动了,也可能是高佑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干一件让谁都看得见的事情了。所谓条件成不成熟,有时候就是看某个决策者的心理条件,他觉得成熟了,哪怕不成熟也成熟了。在共产党里头当官,其实是最能干一番大事业的,就像高佑民坦坦白白地说的,权力集中也有权力集中的好处,可以把全社会的力量迅速地集结起来干大事。像高佑民这个级别的干部,应该是很有见识的,每年都有出国的机会,梦城不小啊,版图和人口跟人家匈牙利差不多,放在世界版图上也不算小,是可以干点大事情的。高佑民从最发达的国家到最落后的国家都跑过,他觉得还是中国现在的制度好,没有那些上下左右的羁羁绊绊来约束你。你在国外要想干件大事,又是议会三审五审,搞不定还要全民公决;你在咱们这里,只要哪个主管的领导真想干了,那是没有干不成的。要说高佑民也还真是个干事的主,他和方友松一样,豁出来了,跑省里,跑国务院,跑批文,跑资金,跑方案,终于是把这座桥在纸上跑出来了。
  接下来,马上就要开始招投标了。
  方友松很兴奋,他觉得这是他自己创造的一个目标,一个机会,当然要拼命抓住。他踌躇满志,但并不轻敌,就在他召集手下的智囊开始拿方案时,没想到妻子龙秋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他说不出有多少悲痛,心情却十分复杂,龙秋月死得让他没一点心理准备,而方友松处理所有的事,都是在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下进行的。几天的丧事办下来,不知是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还没有从蒙沌中理出个头绪,也说不出此刻站在船上是个什么心情,连目光也散了,集中不到一处。
  黄岚却显得一如既往的快乐,湖边长大的女子,一见到水她就像小孩子一样了。浪花一朵一朵地溅起来,溅在她身上,她伸出双手去接,每个浪花在她手里跳跃一下就不见了,又看不清是怎样不见的,但浪花清脆的声音会在她手心里回响许久。水是如此快乐而有趣,黄岚就更加乐不可支了,笑声格格地引得好些人转过头来朝她看。
  她多年轻啊!方友松看着黄岚那兴奋的样子想,一张脸也由深沉转为笑容,心里有些什么开始荡漾了。一个五十出头身体还很健壮的男人,对年轻的异性还有着强烈的诱惑,何况又是这样一个季节,到处都散发着诱发某种心情的氛围,他真想一把拥住这个姑娘,使劲地搂搂她,抱抱她。但只是想,他的两只大手依旧紧攥着船舷,站得很稳。
  要说,方友松是很能琢磨人的,但他对这个丫头却有些琢磨不透。关于他和她之间的风言风语,他知道,她也知道,他不在乎,她好像也不在乎,然而微妙之处也就在这在不在乎之间,如果……他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怎么想的,而所有的试探最终都以长辈和晚辈特有的方式化解,他一直都在下意识地也很小心地保持一个长者的尊严,而这一切就是生怕伤害了她。他更不想把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推入某种尴尬的境地。眼下,至少在眼下,他更看重的是这个姑娘的精明能干,有多少事,他办不了的,她却能轻而易举地给办下来,而且办得那么干净利落,事情办成另一种样子都不可想象。云梦大桥这样一个大工程,能不能揽到手,方友松把一部分指望都放在她身上呢。
  一想到正事,方友松就不想让黄岚再疯下去了。
  “岚岚,别只顾疯了,你得好好想想,这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黄岚正看着一只撒网的渔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信口问:“啥子事啊?”
  “你说呢,你说我们眼下还有别的事吗?”方友松严厉地看了她一眼。
  黄岚这才反应过来,顽皮地朝他吐一下舌头,笑道:“这就看老板您有多大的运气了,您不是常说,人算不如天算,人有百算而天只有一算嘛!”
  这话方友松的确说过,农民企业家,也是农民,他信这个,他认账,也就只好笑了笑。他甚至想去哪个大庙里烧烧香,磕磕头,有时候,还真灵。
  黄岚的花样层出不穷,她指着那条正在收网的渔船,说:“老板,我们打个赌好不好,赌赌您的运气。如果那网里捞起一条大鱼,这事准成。”
  “要是没鱼呢?”他来兴致了。
  “那您的运气可就不太妙了。”
  “胡说!”方友松摇头笑道,在她可爱地歪着的小脑袋上拍了一掌,一双眼却不由得盯着渔网了。
  渔网出水了,一网无鱼,空的。
  方友松的心里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远处小船上的那个渔翁倒是沉得住气,把网里打上来的水草、螺蛳、湖蚌之类的东西仔细地清理出来,一一扔进水里,太远了,看不清扔的是什么,只见手臂一晃,水里就腾起一朵浪花。渔翁把网理顺了,又在船头上站直了身子,似乎正在深深地吸气。
  黄岚把头偏了一下,看了看方友松绷紧了的脸孔,还是笑:“您别着急,还有呢!”
  话音刚落,那网已在渔翁手里怒放一般地绽开,撒得又大又圆,又轻快地落下。
  四野一时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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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城 第六节
雨是在龙秋月下葬后的第二天开始下的。
  早晨起来,龙富贵老汉卸了门栓,把大门朝身子两边一拉,哗地一下就有了一种行将被淹没的感觉。好大的雨。一个黄龙洲从头到尾就像是沉在水底了。黄龙洲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大雨了。龙富贵老汉很自然地就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同老妹子的死联系在一起。他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安。
  方世初就住在龙富贵家里。他叫他大伯,但实际上该叫老舅才对。龙秋月是龙富贵同一个房下的堂妹,两人共一个曾祖父。除了他,龙秋月在黄龙洲没有更亲的本家人了。龙秋月命苦,近乎奇异的苦,严格地说她都不能算龙家人,是她爹娘不知从哪里抱来的一个孤女。从生到死,她一辈子似乎命定要与孤独相伴。
  黄龙洲住着姓黄的、姓龙的两个大家族。
  方世初只知道娘是个独女,别的他就不知道了。在他出生时,外公外婆都死了。他爸是两位老人招赘的倒插门女婿。
  哪怕在乡下,稍微像样点的人家,是不会让子弟倒插门的。那年月,方友松还是个走乡串户的泥瓦匠,手艺不怎么样,但打个灶砌个猪栏茅房灶屋什么的,还成,也就能混口饭吃。有活儿干时,还能在人家灶房的柴堆上铺床被子,滚上一宿。没活儿干了,就只能睡在人家的廊檐下了。龙秋月的父母都是忠厚善良的老人,看见人家的孩子在外面受苦,也是爹娘生的啊,也是十月怀胎啊,就把他叫到自己家里来住。
  方友松一进门先给这家里带来了一身跳蚤。先是老两口身上有了,接着又上了龙秋月的身。龙秋月一个姑娘家,房子小,又不能把衣服扒光了抓,痒得难受时,她就从床上爬起来踢方友松用门板临时架起来的那张铺。方友松是虱多了不痒,还睡得挺香的。但龙秋月还是把他踢醒了。龙秋月叫他卷起铺盖滚蛋。方友松从铺上下来,光着两只脚丫子站在地上,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看着面前站着的龙秋月迷迷糊糊地发愣。月光从窗棂间照进来,像轻纱一样披了龙秋月一身,又站得离他那样近,那两只翘翘的*,几乎抵着他的胸口了。方友松的呼吸急促起来。方友松扑通一声跪在龙秋月脚下了。就这一刹那,龙秋月的心软了下来,龙秋月以为是这小子怕自己把他撵走,才跪下向她求情的,她有些下不了狠心撵他走了。她正迟疑,方友松却把她拦腰一抱,极快地钻进了被窝,一床被子把两个人从头到脚盖住了,掀得茅屋顶上的风刮了好一阵。
  方友松就这样把她做了,生米做成熟饭了。
  龙秋月不敢声张,一个人溜回自己的床上蒙着被子哭,早晨起来,两只眼红得像熟透了的桃子,胀得快要破皮了。老两口耳不聋,眼不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能不知道呢。女儿这一夜,可是发生了她这一辈子最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了。但老两口并不惊慌,做爹的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是你的命。做娘的煎了两只荷包蛋,拌上红糖,端出来,一直端到她手上,但这不是给她喝的,是给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喝的,娘说:“闺女,给他端过去,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就踏实跟了他吧。”
  当时,方友松肩上挎着一个破铺盖卷儿,已经准备走了。
  方友松就这样当上了黄龙洲一家人的倒插门女婿。种也就是那一夜播下的。生下来时,是结实得一个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胖小子,一落地就睁开眼,四下里好奇地打量。是在找他爹吧。方友松那天偏偏不在家,被外村人请去砌猪栏了。家里没别的人,老两口已在方世初生下来之前相继死去。是龙富贵家的给龙秋月接的生,她刚剪了孩子的脐带,把手一洗,又忙着去杀鸡,剖鱼,给孕妇催奶……
  这些事都是龙秋月下葬之后,方世初在龙富贵家躺着的时候,富贵婶讲给他听的。富贵婶说,当时狂风卷着大雪,雪片硬得像冰雹一样,她的手指头抖得捉刀都捉不住了。宰完那只大公鸡,到水缸里去舀水,一瓢舀到冰块上,水缸都冻死了。用刀砍了好一阵,才砍下一大块冰,放在锅里煮。
  “你爹回来,还问我水缸怎么破了?”富贵婶撩起衣襟,擦着眼角。灯光幽暗的角落里,龙富贵丢过来一句:“老婆子,你就不能少说点?”
  方世初听了富贵婶的话,也觉得浑身发冷,不停地把被子往胸口拉,心里也似冰冻了一般,还是冷。
  他最关心的还是娘为什么要寻死。
  有一种气味是如此浓烈,方世初嗅到了。
  富贵婶把白发苍苍的脑袋摇了摇,说:“可怜啊,男人是发不得财的,一发财就要讨小,还不是黄家的那个小妖精……”
  龙富贵急忙牵了一下老伴的衣服后摆,把她的话头截住了:“你这老婆子也是,当着初伢子说这些干啥哩,岚岚那丫头可还是为这村里做了不少好事,人人都要送她一个好字的,可不是她哥她爹那种德性。”
  方世初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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