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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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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看吧。”他很客气地又佯作漫不经心地说。
  方友松低下头去看了,那纸上写满了字,写得密密麻麻,夹杂着许多图形,他看不太懂,但眼角的鱼尾纹开始一阵阵颤动起来。他知道这一叠纸意味着什么,这都是邹含之的心血啊,现在却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了,交给了自己的对手。方友松忽然激动起来,他的手有点发抖。作为对手,不可能没有本能的排斥和抵触,方友松虽说对自己的这个对手一向是尊重的,但尊重的只是他的专业知识,别的方面,他甚至还掺杂了几分鄙夷,比如说让自己饮恨至今的鹭鸶湾立交大桥竞标一事,就让他很瞧不起邹含之。现在他对邹含之有更深的理解了,他想象中的读书人原来并非都鸡肠小肚,如果没有一副坦荡的胸怀,邹含之只会站在一边等着看笑话。就是他方友松,如果这次没中标,他不一定就不想看看邹含之的笑话。方友松都有些惭愧了,心里却有更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没想到啊!”他还很少在儿子面前发这种感慨。
  方世初看了他一眼,说:“我倒是想到了,我太了解邹老师的为人了,他比您高尚。当您千方百计地要把这个大工程抓到手里时,怎么大把大把地挣钞票时,他想到的是公司里的几千号职工怎么安排,哪怕坐牢,他也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把云梦大桥建好。您在干吗呢?您又找那个欧瞎子看相去了!”

梦城 第三十四节(3)
方友松听了很是惊愕,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去找欧瞎子看相去了?莫非他在跟踪自己?他跟踪自己干吗呢?毫无道理嘛。
  方世初却得意地笑了,“您可别瞎猜,别把我也当着您眼皮子底下要提防的小人了,我是您儿子,我还不知道您信这个……”
  “你这杂种!”方友松一扬巴掌,气急败坏地要打儿子,自然,这只是一个姿态,儿子的话虽然刺耳,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还在想事,为他这个父亲也为这个公司。方友松还是点了点头,许多事情他其实都想好了,他要高薪把邹含之聘过来,让他担任公司主管技术的副总经理,儿子呢,他也想好了,就给邹含之当助手。他想他的这个安排一定会让方世初满意。但方世初听了却冷冷地说:“您这官倒封得够大的,可我怕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方友松听出儿子话里的意思来了,“那,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方世初还是摇头,也不说话。
  方友松叹口气:“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这样了,有啥话你就直说嘛。”
  方世初说:“我也是被您培养出来的,您不老是告诫我沉默是金吗?”
  方友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方世初说:“我是这样想的,邹老师考虑的不是自己,他那么好的技术,走到哪里找不到一碗饭吃?他考虑的还是公司那么多职工面临下岗,您想过没有,这么多人,牵涉到这么多家庭的基本生存,您说,怎么办?”
  方友松又一次连连点头:“龟儿子,这话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像邹含之这样的人才,肯定不只是我们一家想挖过来,可是那么多下岗职工,我也无法全部收留啊……”
  方世初好像早已想好了,说:“我倒有个建议,我们公司不如搞一次公开招聘,把市工总的工人招聘一些过来,那可都是有经验的技术工人啊,比您临时招募的那些乌合之众不知要强多少倍。”
  但方世初这满脑袋的新计划,却被方友松浇了一瓢冷水:“这事我不是没考虑过,可你想过没有,那些大爷可都是吃大锅饭吃油了嘴的人,劳保福利一分也不能少,做事也不肯下死力气。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大的一个国有企业,怎么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方世初据理力争:“这是您的偏见,关键是看怎么管理。老实说,像您这种不管工人死活的搞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现在国家的法律制度越来越严,临时工也不是您想怎么榨就怎么榨了,您还是多往正路上想,赚钱,也要赚干净钱。”
  “什么钱才是干净钱?”方友松脖子根儿都红了,一声声地逼问儿子,“我是个商人,我不赚钱我冒那么大的风险干什么?你以为你在国外念了几年书,就一下能把中国念成美国了?”
  “好,好,我不跟您说了,您迟早有一天会栽跟头的!”
  你听听这话!父子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种脆弱的对话平台又一次面临瓦解,方世初气冲冲地拉开门就要走,好在又及时被方友松喊了回来。
  “世初,你不要这样,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嘛。”方友松不像刚才那样冲动了,还笑了笑,“我可以采纳你的建议,但招聘的人要严格控制,特别是不能把市工总的人成建制地招来,要把他们分散到各个班组、各支基建队里去,要打乱重来……”
  方世初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不就是担心他们攒成一团了会闹事吗?”
  方友松承认了:“我不能不考虑得长远一些。”
  方世初对父亲的这种所谓长远想法自然是嗤之以鼻,但他忍住了。他忽然又问:“谁来把这个关?又是黄岚?”
  方友松又看见儿子那种古怪的表情了,他不知道这个儿子怎么就对黄岚那么反感,可怜的黄岚,一提到这个孽种却是两眼放光,冤孽啊。但他还是又一次作了让步,说:“你和黄岚一起来把这个关,行了吧?”
  这也就是方世初最气愤的,为什么每件事都少不了黄岚,每个关键上都要让她来插一手?说到底,这个做爹的,还是对自己的儿子不放心哪。好在,方世初已经学会忍受了,他口里没再说什么,可内心里对父亲更增添了一种强烈反感,都什么年代了,他还在玩这种从那些发黄的老皇历里学来的权谋套路,用你来牵制我,用他来牵制你,就不敢让你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以为这样就可以独自一人坐稳铁桶江山了。方世初暂时还不想拆穿他。方世初觉得,父亲能够同意这公开招聘的方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方友松还没忘了叮嘱:“你们这次招聘,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把邹含之弄来,我给他最高的工资,还要给他一部分股份。”
  方世初忍不住讥讽了父亲一句:“听您这口气,是想用高价买一个奴隶啊。”
  

梦城 第三十五节(1)
这些日子高佑民一直非常担心,他不知道薛村的底线在哪里。政治这东西说起来可真是变幻莫测,像高佑民这个年龄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一个老人仅仅只是为了搞掉一个政敌,就差点毁掉了一个国家。这种预感像一块铁板那样压着他。而他最担心的就是五一劳动节,这个劳动者的节日正成为一个时代最让人担惊受怕的日子。这倒不是高佑民一个人担心。每年的这一天,市领导们分别带着各自的对口帮扶部门,深入到一些濒临破产倒闭的企业,慰问战斗在第一线的劳动者,尤其是那些下岗失业工人。他们没有“线”了,他们只有“高压线”,碰都碰不得的。当领导的年复一年地伸出他们热情温暖的大手,递上一个装着一百元、两百元的红包,让那些处于困境的工人兄弟洒下几滴眼泪,或说几句感谢这感谢那的话,似乎就把深深的危机化解了,似乎就把一种有着中国特色的无限优越性体现出来了。
  高佑民不想这样做,可高佑民又必须这样做。
  高佑民这次重点慰问的单位是市工总。他分管城建,理应由他带队慰问。但薛村考虑市工总形势复杂,事先还是征求了一下高佑民的意见,建议改由老黄去,安排他去另外的单位。也许薛村真的是好心,但高佑民却分明感觉到一种嘲弄的味道。他以坦然的微笑拒绝了薛村,他说,怕什么,无非是再挨一次更重的打吧,你让刘一鸣多准备一些看守所,把市工总所有的人都抓进去得了。薛村被高佑民狠狠地刺了一下,连脸都撕破了,却还是丝毫不动声色,还是很高风亮节的样子,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他越来越觉得,让这个人当官从一开始可能就是组织上犯的一个错误,这个人说话办事都有一种与他的职务很不相称的幼稚,用革命导师的话说,是一种新时代的左倾幼稚病。那些革命导师的话其实还远远没有过时,只是我们现在的领导干部都忘在脑后了。这是一个重大的精神误区。在适当的时候他会强调一下。但眼下他还是高姿态地反复叮嘱高佑民要多加小心,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危险感,仿佛市工总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埋上了地雷,马上就要把高佑民炸得血肉横飞了。
  按薛村的设想,邹含之被关,所有的矛盾无疑都会集中在高佑民身上,高佑民将成为这一阶段上访和控告的矛盾焦点。邹含之关得越久,矛盾就会越激烈。对于一个领导干部的前途,这是致命性的打击。干群关系历来是最敏感的关系。但薛村急切地盼着要发生的事却没有发生,高佑民去市工总访贫问苦,居然只出了一点很小的意外,当高佑民把一个红包递给那位被城管队员打了的下岗工人张国梁时,却被张国梁拦在门口了,不接钱,也不让他们进门。这种情况还是很少碰到的,高佑民的手一时都无法收回来了。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高佑民说:“如果你对我们的工作不满意,可以提意见,这点钱我也知道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只是政府的一点心意,聊补无米之炊吧。”高佑民想把钱塞给他,张国梁伸手一挡,啪的一声,红包掉在了地上。张国梁很敏捷地俯下身子把红包拾了起来,递给了高佑民,说:“我虽然下了岗,但还是工人,不是叫化子。”高佑民的脸都涨红了,跟着眼眶也慢慢红了一圈,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感动的。过了片刻,他转过身去问陪同自己慰问的市工总党委书记,问他这位工人叫什么名字,张国梁却抢先回答了:“我叫张国梁,你要想把我抓进看守所,你就让他们来吧,我在家里等着。”说罢,就恶狠狠地摔门进屋了。

梦城 第三十五节(2)
张国梁实在是误会了。高佑民之所以打听他的名字,是觉得他很了不起,尤其是他的那句话,让高佑民感受到了中国工人阶级骨子里的那种硬气。张国梁却把门关上了,把一个敬佩他理解他的人关在门外了。高佑民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神色更加凝重,他知道,人民政府和人民之间隔着的已经远不止这一扇门了。一旁站着的市工总党委书记看见高副市长这样子,这样被动,这样尴尬,也不好意思了,连忙作检讨:“高市长,这都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您别生气,我会给他再做些思想工作的。”高佑民说:“还是让他来做做我们的思想工作吧,让他来给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人上上课,让他告诉我们,什么是人格,什么是尊严!”
  书记眼里便射出一种恍惚的光来。
  高佑民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把这种徒具象征意义的慰问活动,改成一个解决工人实际困难的现场办公会。书记赶紧去布置落实,不到半个小时,市工总破败不堪的大礼堂里已坐满了人。高佑民没走过场,几句开场白一讲,就让群众发言,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很快,一些久拖不决的实际问题都被端了出来,自然也包括了张国梁挨打的事。
  高佑民立刻就打电话把市公安局长刘一鸣叫来了。刘一鸣开始不想来,找借口,说他正在审讯一个大案,走不开身。高佑民说,就是死人失火的事,你也得来。刘一鸣还在推,说要派一位副局长过来,高佑民把电话挂了,他要亲自去公安局,亲自去请刘一鸣,可过了一会儿,刘一鸣还是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刘一鸣是个十分高大威武的胖子,特大号警服套在他身上,也还嫌小,就把扣子解开了,一个大肚子挺身而出,狮子鼻朝上翻着,不停地喷气,仿佛战马的嘶鸣。
  刘一鸣一来,大礼堂里的情绪就变得高涨起来。现在的老百姓,对公安部门的意见要多大有多大。这一点刘一鸣也知道。刘一鸣实在不想开高佑民的会,更不想面对这么多的群众。现在的党政部门,动不动就调动公安干警,有时候还是武警,把政府的强力机关推到第一线,也严重地影响了公安的形象。可他不来不行。前几天薛村找他谈话,暗示要推荐他出任市政法委书记。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刘一鸣盯这个位置已盯了好几年了,他甚至觉得这是组织上欠他的债,别的地方早就是这样的体制了,唯独梦城不是。但委屈归委屈,大局归大局,刘一鸣既要有薛村这样的大老板做靠山,问题是高佑民也毕竟不是小老板,他知道这样的人事是得由市委常委讨论通过的,而高佑民也是常委里面举足轻重的一员,刘一鸣怕和他闹得太僵了高佑民会在常委会上坚决反对。现在的事,不怕你不帮忙,就怕你从中作梗,以高佑民这样跋扈的性格,又加上薛村那种随时都可能牺牲亲信的高风亮节,他很可能就没戏了。
  但刘一鸣还是很快就后悔了,他不该来。他还在两排条椅中间的过道上走,台上的高佑民就指了他一下:“刘局长,你上来!”刘一鸣还以为是让他坐到主席台上去呢,高佑民却不让他坐,高佑民伸手一指,让他站在台上把张国梁挨了打公安部门不管不问这件事解释清楚。说白了就是逼着他交代。这位令全市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堂堂市公安局长,竟像一个罚站的小学生那样站在台上。刘一鸣的血压一下子升高了,眼睛红得像要拼命的牯牛一样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全国著名的公安英雄,不知道破了多少大案疑案,还受到过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梦城 第三十五节(3)
市工总党委书记坐在高佑民身边,他也觉得太过分了,他碰了碰高佑民的手臂,低声提醒道:“老刘工作有错误,您可以在小范围内批评他,现在当着这么多群众的面,您还是先让他坐下,否则,他今后怎么工作啊?”高佑民坚决地说:“不行,就是因为这几千双眼睛盯着他,我才要他站在台上说清楚。可惜这个礼堂还太小了,只坐得下几千人,应该让全市几百万人都这样盯着他,我们不总是说要让人民监督我们吗,这就是监督。我也不能坐在这里了,我也要站在台上,让这几千双眼睛看得更清楚一些!”
  高佑民看似粗暴简单的工作方式中却有许多出人意料的细致微妙,他站起来这一招还真够损的,搞得那些在主席台上坐惯了的领导们一个个屁股都坐不住了,都站了起来,当着几千群众来了个集体罚站,无形中又给了刘一鸣一点面子,有这么多人陪着他,就比刚才像个人民公敌似的孤零零地站着要好受得多,心里也平衡得多。连死刑犯也是这样,一个人挨枪子儿时心里觉得特惨,两个人一起挨枪子儿,就不觉得那么惨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和自己遭受了同样的命运,扯平了。高佑民把这台上站着的每一个领导都一一作了介绍,谁叫什么名字,担任什么职务,管什么事儿,连肠子肚子一块儿兜底翻出来,冤有头,债有主,都亮相了,你就知道你的问题该找谁去问了,你的冤该找谁去申了。申了还不行,能解决的现在就解决,不能解决的限期解决,只要是不违背法律和政策的,一律解决。
  第一个问题得到解决的就是张国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一鸣一点马虎眼也不敢打了,他当场表态:“我马上派人去查,犯到哪里,判到哪里。”他刚把话说完,市城管大队长赶紧追上了一句:“不用查了,是我手下的人犯的事,散了会我立马就把那几个家伙给你送过去。”
  阴云笼罩的会场就这样被激活了,变得热烈起来,激昂起来,像一锅被熊熊炉火烧开了的水。这有点像是土改时的斗地主,是对一个社会的总清算。解放这么多年了,这些当官的,平常都干了些啥事,或应该干啥事,在广大群众的眼里也还带有地下党隐蔽的性质;现在一下子都站在明处了,亮了相了,被几百瓦的灯泡照着,又被这几千双雪亮的集中在一起的目光照着,一个个额头上直冒热汗,只想快一点把要解决的问题解决掉。但所有的问题都集中在这一天了,一天实在太短了,会开到天黑了好久还没法散。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很尖锐的声音:“邹含之什么时候放?”
  刘一鸣不动声色地拿眼去瞅高佑民。
  高佑民说:“你瞅我干吗,问你呢,老邹可是你抓起来的!”
  刘一鸣没想到高佑民会来这一手,一下就撕开了真相,也彻底推掉了责任,台下多少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听着呢,一下都哗然了,原来邹含之被抓与高佑民没有关系啊,原来抓他的是这个公安局长啊。刘一鸣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他不停地用衣袖揩着额头上的汗,狮子鼻孔又开始一翻一翻的了,“这个,这个……”刘一鸣嗫嚅着,“这个我怕是做不了主,我还要请示市领导。”
  高佑民厉声问:“你说清楚一点,究竟要请示哪一位市领导?我算不算个市领导?我现在就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身份命令你,把邹含之同志放出来!”
  台下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刘一鸣的心脏都在跟着颤抖。他没想到,他估计薛村也没想到,高佑民会来这一手。放?还是不放?刘一鸣索性把厚厚的大嘴一闭,跟条犟牛似的,死不开口了。有一条底线他是无论如何要守住的,他不能出卖薛村。但高佑民今天是攥紧他的牛鼻子不肯松手了,他逼着问:“你是不是要把责任推到薛村同志身上?那好,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这是极其富有挑战意味的一招,刘一鸣的神色立刻慌乱了,他这不是要把薛村从幕后推到前台来吗,让他来个缺席罚站吗?薛村肯定会怪刘一鸣把他给卖了。刘一鸣没想到表面上大大咧咧的高佑民竟会是这样一个博弈高手,一步步把自己逼进了绝境,逼得他没有退路了。刘一鸣的脸像两个面袋似的垮了下来,额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像蚯蚓般蠕动着。他只有反扑了,只能以进为退了。他嚷道:“好!你能代表市委和政府吗?你能代表,你就签字,我马上放人!”
  高佑民早就防着他这一招,叫了一声好,就把手伸到背后去,立刻就有人给他递上了纸和笔。他刷刷几下,写完了,又当众念了一遍:“我代表市委和市政府,命令市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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