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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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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薛村学几招,又不难,高佑民说没那工夫,给老百姓锄地插秧能解决他们的贫穷吗,还得把经济搞上去,有钱了,可以给老百姓干多少大事啊。叶淑英觉得丈夫讲得也有道理,但有道理的事情就是最难的事情,往往是,高佑民选择了最难的事,又吃力不讨好,薛村的举手之劳,却让他事半功倍,要不他怎么能青云直上当上市长?
  叶淑英正这样出神时,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走路时轻得像一阵微风,身材纤细,细到令人怜悯的程度。走近了,你看见,她戴一副眼镜,白净的瓜子脸,不是一般的白,白透了,像是白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那眼神里,有一种遥远的寒冷和凄凉。她也不吭声,悄悄地走了进来,又悄悄地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几个女人都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一身鬼魅气息的女人是谁,但这个女人叶淑英是认得的,她已经热情洋溢地走过去了,躬着身请安一样地说:“苏大姐,你好,好久没见你了。”
  叶淑英如此亲热地跟她套近乎,那女人脸上立刻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可她实在笑不出来,笑过了,脸上一点笑的痕迹也没有,重又回到那忧郁冰冷的神情中。
  这时薛村也过来了,他连忙给众人作了介绍,大家这才知道,这个神情忧郁的女人竟是市长夫人苏雪。苏雪在市领导的夫人中极少抛头露面,很有几分神秘色彩,难怪这么多人不认识她。但她和薛村关系不好也是大家久有耳闻的,听说这女人为此还自杀过,后来又听说她得了什么病,一直在家养病。那样子也是生了很久的病的样子。很多人想走近这位市长夫人又不敢走近她,她们有些害怕。这世上让人害怕的有时候并非那种貌似强大的东西,而是虚弱。

梦城 第二十七节(2)
这时又陆续来了很多人,除了在职的市领导、夫人和子女们,叶淑英还请了不少已退居二线甚至已完全离退休的老领导和老夫人们。薛村一看见老领导就赶快过去打招呼,一些老得有些糊涂的还把叶淑英当做了薛夫人,连声夸赞他娶了个能干的老婆,会想事,也会办事,连他们这些出土文物也没忘。
  薛城来了,高侃也来了。别看高侃平时一脸坏样,但在薛城面前总是保持一种得体的举止,还出人意料地有些腼腆。他一直在心里暗恋薛城。今晚薛城穿得比平时更为漂亮,明眸皓齿,走到哪里哪里亮。薛城的性格和她爸不同,和她妈更不同,她喜欢你了,热情得像一团火焰,让你招架不住,她不喜欢你连头也懒得跟你点一下。高侃跟她打招呼,她就没理。舞曲响起来时,高侃又邀她跳舞,薛城扬了一下眉毛,问:“你爸呢?他怎么没来?”高侃问:“你找我们家老头有事?”薛城说:“要跳我就跟你爸跳,那才是个男人。”高侃知道她爸和自己的爸爸眼下正闹得挺不愉快,还以为这姑娘是有意嘲弄自己的父亲,就笑了笑说:“爸爸级的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我们还是跳我们的舞吧。”一只手伸得更长了,手腕上露出一只镶满了钻石的瑞士名表。高侃时常在哥们儿跟前吹牛,说这块手表值几十万块呢。那么他这只手臂就是一文不值,戴上这块名贵的手表后也要值几十万了。可薛城却毫不客气地把他这只价值几十万的手臂挡开了。薛城说:“等你长大了再说吧。”看也不看高侃一眼,就挽起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领导,那个老头儿受宠若惊地跟薛城一起下了舞池。高侃莫名其妙,脸孔都气乌了,心想,这娘们儿八成是有恋父情结吧。
  尽管有不少意外的插曲,但这个舞会还是郑重而谨慎地进行着,欢快的气氛反倒很少。薛村不会跳舞,这人把所有的聪明因子都花在别的事上了,缺少艺术细胞。但谁邀他跳,他都跳,用他自己打趣自己的话说,是老的也跳,少的也跳,漂亮的也跳,丑的也跳,来者不拒,他跳起来就像机器人,却又是心平气和的。叶淑英一边跟他跳着,一边等着这个联谊会的第二个主角,丈夫高佑民。高佑民也是说好了的一定会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呢?叶淑英是很能掩饰自己的,但额头上还是有点微汗了,急的。高佑民如果不来,今天的联谊会不但白开了,薛村也就更有想法了,高佑民太没把他放在眼里了。叶淑英转过去转过来都不时地朝门口瞟一眼,连舞步也不断地被打断,不那么连贯了。薛村也早就看出来了。他表现更加有风度,他不问高佑民为什么还没来,对高佑民来不来,不提一个字。这风度是宽容的,是什么也不计较不放在心上的。他知道叶淑英会把自己的每一个表现讲给高佑民听。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拿另一个男人去比自己家里的那个男人,帮他找到差距。叶淑英也是女人,她肯定会这样做的。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了一下。叶淑英眼里敏感地一亮,以为是高佑民来了,从门里走进来的却是一身打扮得既朴素又鲜亮的黄岚。叶淑英赶紧转过身去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一个商界女子显得太亲热。黄岚冰雪聪明,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怎样的场合。她只跟薛城轻轻地点了点头,这还是在薛城先向她致意之后。自上次薛城去过方友松的公司之后,薛城后来又找过黄岚几次,两个姑娘也算得有了一些交情的朋友了。薛城口无遮拦,什么都说,黄岚含蓄蕴藉,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交情也就不会太深。但一曲跳毕,薛城就走了过来,很是兴奋地说:“黄岚,祝贺你啊!”黄岚知道她指的是中标的事,莞尔一笑,又用手碰了碰薛城,暗示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薛城又问:“哎,你怎么也来了啊?”
  高侃在她身后哼了一声:“怎么了?是我把她叫来的,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舞伴!”
  高侃还在生薛城的气。高侃觉得只有把黄岚叫来,才可以打击一下薛城嚣张的气焰,把她比下去。黄岚自然是很会跳舞的,高侃又是风月场上无所不能的花花公子,两个人一下舞池,就成了全场注目的中心,这才是真正在跳舞啊,已经不是跟着音乐的旋律跳了,舞跳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音乐就像在他们身上响起的,别的人都只能跟着他俩旋转了。连薛城都有些嫉妒了,没想到今天让高侃这小子出了一次风头。薛村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抿了一小口,看了看女儿那撅着小嘴的样子,忍不住问:“那姑娘是谁呀?”
  “是我的情敌!”薛城恶狠狠地说。
  “又逗你老爸不是。”薛村笑呵呵地看着女儿,说,“刚才这姑娘没来时,你可是连眼角也没斜人家高侃一下。”
  “爸,你都成克格勃了!”薛城撒着娇,又说,“你以为那姑娘瞧得上高侃呀?屁。”
  薛村说:“我倒觉得小伙子不错啊,好帅气。”
  薛城说:“真正的帅,在骨子里,看不见,只能感觉。”
  薛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妻子,轻声说:“你别跟我贫了,去陪陪你妈吧。”
  黄岚跟高侃跳完一曲,就再也不肯跳了,要走。高侃在她面前很放肆,拽着她不放手。黄岚低声道:“你也太傻了,这是什么地方?早知道我是不会来的,你也太不注意了。”
  “他妈的,我不就找了个舞伴吗,难道也有人说闲话?”高侃放了黄岚,却又很不甘心。
  “以后再跟你跳,今天不行!”黄岚很坚决地说了一句,摆脱了高侃,但也没有急匆匆就走,又反身去跟薛城道了别,还跟她妈妈说了一会儿话,最后跟所有的人都扬了一下手,她才不慌不忙地走了。黄岚真是太精明了,干什么都像计算过的严丝合缝。这一点连叶淑英这样能干的女人也自叹弗如。黄岚刚一进来,叶淑英是捏着一把汗的,担心黄岚和儿子过分亲热,会引起薛村敏感的猜疑。现在官场上的事也实在太敏感了,官场和商场连在一起就更是说不清了。还好,黄岚巧妙地化险为夷了,没有露出一点儿破绽。
  薛村还真的没看出什么来,他只是觉得奇怪,高夫人如此精心地谋篇布局想演一出将相和,那位高先生怎么就一点也不配合呢?尽管薛村尽量装得无心,但还是有些不解,难道高佑民真的就一点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梦城 第二十八节
就在叶淑英举办联谊晚会的那天晚上,梦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常务副市长高佑民竟然被人擂了。“擂”是梦城土话,它本身就包含了太令人费解、太不明确的含义。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凡是使用这个字眼时,都必须是赤手空拳。
  这事从一开始就有点鬼使神差,高佑民很后悔没有跟叶淑英一起去那个联谊晚会,他其实也是很看重这个晚会的,还郑重其事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套出国访问时才穿的西服,打了领带,皮鞋也擦得雪亮的。高佑民也是人,也想放松放松,尤其是这些天,一座桥还画在纸上呢,就已把他压得气喘吁吁了。他和薛村吵归吵,但吵得再凶也是工作上的事。工作上可以斩钉截铁,生活上还得要有周旋的余地。他也想有个机会和薛村在一起聊聊天,沟通沟通感情,涂抹涂抹润滑剂。毕竟两人以后还要共事。可就在他打开门正要出来时,一眼看见了神情有点儿恍惚的邹含之。
  高佑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看见他来了,像平常那样握握他的手,又不动声色地一带,说:“走,老邹,玩玩去,市妇联搞了个晚会。”
  两个人原本就是老同学,现在尽管一个是常务副市长,一个是大企业老总,有了政企之分上下之别,但只要不在太正式的场面上,两人说话一向还是很随便的。但今天邹含之的态度全然不同了,邹含之阴沉着脸说:“高副市长,我不是来找你来玩儿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高佑民感觉到邹含之的眼光要比平常亮数倍,这是危险的预兆,可他不是薛村,他家里不是信访办,也不是泪水收购站,他最讨厌下级有事没事来家里找他。邹含之这样说,高佑民也就不客气了,“那好,有事到办公室找我,明天早晨八点我准时上班,现在我已经下班了,对不起,你不想玩我可要去玩了。”
  他刚走了几步邹含之突然扑上来了,把他重新拦在了面前,这是一种逼迫他面对的姿势,态度十分强硬,像他马上就要喊出来的语气。
  “高佑民!”邹含之这样喊了一声,一双眼已经很有些来者不善了,“你不要逼我!别以为你今天混得人模狗样了就不认得人了,想想你当初吧,你当初是什么样子?”
  高佑民竟然笑了起来,问:“我当初是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你帮我回忆回忆……”
  邹含之还真的帮他回忆起来了,邹含之如此真切地回忆起这小子当初和自己同一桌坐着,就在自己正聚精会神地做作业时,忽然发现本子被拉动了,把他正写着的一个字拉出了一条奇怪的尾巴,他攥住本子,低声喝道:“把你的爪子拿回去!”那小子却不肯放手,“给我瞧瞧,就这一次。”“放开!”他又低声吼了一句。可那小子还是不放,反而把本子抓得更紧了。刺啦一声,作业本真的撕碎了。这个本子就是他的命,邹含之感到是自己的心被撕碎了,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扑了上去,照着那小子的脸就是一拳……
  事情竟然这样简单,但这不是幻觉。等到邹含之彻底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被关进了看守所。
  这一拳确实不是突然可以形容的,真是有点鬼使神差。高佑民没想到,邹含之也没想到。不过,擂了就擂了,他倒没有什么后悔的,他只是觉得奇怪,一个人孩提时那么幼稚的心理,竟会在年过半百之后释放出来。他那极具震撼力的一拳,仿佛是从几十年前的另一个时空里打过来的,却一下击中了现在的一个目标。这是秘密中的秘密。几十年郁积在心底的悲愤与失落,都在这一拳里表达出来了,他和高佑民这半辈子拧着的劲儿,也一拳得到了解释。他感到特别痛快,他终于给这个狂妄的家伙以一点血的教训了。是的,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他也是这样老老实实跟警察承认的。
  当时,他看见高佑民在挨了一拳之后浑身一震,身体开始左右摇晃,他看见整个云梦市都在高佑民的身后摇晃,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他这一拳打得颠三倒四了。其实是他自己在摇晃。他在打出那一拳后就失去了重心,怎么也站不稳了。
  这样的晃荡持续了很久。现在他不再晃荡了。现在他像是一只伤了人的狗熊,被关在笼子里了。自然,在关进这个笼子里之前,少不了还有一番折腾,每个人关到看守所,哪怕只关一天,也得先办手续,量血压,然后把你推到一个身高量尺的背板前,用高精度的照相机从正面、左右侧面、背面逐一进行拍照,直到在镁光灯下,你所有的秘密和隐私都将不复存在。邹含之其实一点也不凶,很配合警察,警察让他张开嘴,他就张开嘴巴,警察让他脱掉裤子,他就脱掉裤子。这倒不是中国特色,而是世界上所有监狱的章程,每一个被关进来的人,先都要经过严格的身体检查,从口腔到肛门,乃至头发和牙齿的缝隙里,都不能放过。这都是很仔细的工序,对于猜测你为什么会犯罪和预防你进一步犯罪都是必要的。警察永远具有特别的眼光,这其中甚至有很高的学术价值。他粗鲁地在心里喊,难道连*都要检查吗?他还猜得真准,警察让他自己把*翻开,仔细过目之后,又让他撅着屁股,半蹲着,然后叫他咳嗽,你不想咳嗽,但你必须咳,你一咳,肛门里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就咳出来了。警察很懂得你身体内的那个系统,喉咙和肛门首尾贯穿息息相关。邹含之一直很听话地听任着警察的摆布,他平时其实是个很害臊的人,他身体最隐私的部位,连老婆也不能轻易看到。但现在,他好像麻木了,无所谓了,他只希望早一点结束,他很困,不想咳嗽,倒是一直在打哈欠。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所有的衣服都被警察扣押了。他几乎是光着身子了,但警察马上丢给了他一套早已准备好了的白底条纹的号服。他很老实地穿上了,像医院里的病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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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城 第二十九节(1)
薛村在市领导中可能是第一个得知高佑民挨打的。堂堂一个常务副市长被打,这让他很愤怒,很痛心。而这里面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深究,这么多市领导里为什么挨打的恰恰是高佑民?为什么打他的恰恰是一个品格很好、甚至有些文弱的知识分子干部邹含之?这里面有太多耐人寻味的东西,是不必多说的,他知道,有许多人会情不自禁地去寻味。而作为市长,他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他立刻就给市公安局局长刘一鸣打了电话。
  “你这个公安局长是怎么当的?”薛村开口就问。
  刘一鸣一时还无法揣测薛村的真实意图,薛村的口气也是那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口气。市里相当一级的干部都知道,邹含之是薛村线上的人,是他一手把邹含之提拔起来的。问题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内部也有差异和变数,现在的人际关系是越来越诡谲了。刘一鸣还在犹豫不决时,又听见薛村问他:“邹含之关在哪里?我要去会会他。”
  刘一鸣心里一动,他不是傻瓜,当时邹含之根本还没关起来呢,薛村却问他关在哪儿。刘一鸣即使不算是个聪明人,他也不是傻瓜,薛村虽没有明确的指示,却是在暗示他怎么处理邹含之了。刘一鸣马上就下令把邹含之关起来,然后他又在关在拘留所还是看守所之间费了一番踌躇,事实这一番踌躇是完全必要的。尽管每次猜测薛村的弦外之音,他每每都会落空,但应该说,这一次他已经完全体会了市长的精神,他不但下令把邹含之关进了看守所,而且,一开始还是把他和一帮打架斗殴的街痞子、躁子和小流氓关在了一起。
  邹含之已经接近了一个纯粹的罪犯。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被背后的无形之手所操纵。接下来,那可怕的情景是邹含之一生一世也忘不了的噩梦,而疼痛的感觉可能会伴随他的一生。号子门打开了,他一脚跨进来,一床肮脏的被子就把他从头到脚蒙住了,接着就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几乎把他打得快要昏过去了。打了,还不过瘾,又逼着他自己把裤子扒下来,要看他的家伙有多长,多粗。房间里光线太暗,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邹含之也无法看清这些人的面孔,但他却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人性的奇怪和复杂再次表现出来,面对警察的检查,他对自己的器官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而面对这帮小流氓,他的意识突然本能地觉醒了,他是一个读书人,士可杀而不可辱,无论这些人怎么打他,他都不会扒下自己的裤子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但此时又哪里容得他多想,不知是谁叫了一声:“给我扒!”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高佑民的声音。这每一个凶神恶煞的脸孔看上去都像是高佑民。邹含之根本就没有怀疑,他敢肯定,这是高佑民在变本加厉地报复自己。当几只手伸过来要扒他的裤子时,他吼叫了一声,像变成了猛兽一样,一头撞向墙壁。他想自杀。那几个家伙赶快把他拉住了,他们还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人,他们也不想在看守所里惹出一场人命官司。
  薛村来得很巧,很及时,在梦城,他原本就是个类似于宋江那样的及时雨。就在邹含之发出一声绝望的怪叫的时候,薛村赶来了。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门口晃动着几条人影,邹含之晕头转向地也没有看清。但薛村的声音他听清了,薛村正怒不可遏地呵斥看守所的干警:“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把老邹关在这里?马上给他换个地方!”

梦城 第二十九节(2)
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必然会带来戏剧性的效果。邹含之把一肚子的怨气发在高佑民身上,又把一腔感激倾注在薛村身上了。人和人太不一样了,坏的那么坏,好的那么好。薛村一来,邹含之那感觉就像受了欺负的孩子看见自己的亲娘来了,那样子就像天底下最可怜的孩子,眼睛一闭,眼泪便像水一样流了下来。此刻,他非常软弱,他感觉自己快要软成一摊稀泥了。很快,他就被带进了会见室,隔着一扇玻璃,一排铁栅栏,薛村端详了邹含之一会儿,邹含之整个人都走形了,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竖着一副尖尖的耳朵,不时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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