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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相配服装的手袋里掏出一迭折得很整齐的钞票,紫苏把钱给他,“快滚!”
“呵,像这种好朋友,多交几个!”男人向宋丹苓耀武扬威的狞笑一声,扬长而去。
“紫苏,我……”宋丹苓既痛心且羞愧。
“别难过,振作起来。”袁紫苏瞧瞧她被打的脸,“我看你最好请半天假,不如就到我家坐一坐,好不好?”
宋丹苓犹豫一下,无奈的点了点头。
到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接了宋丹苓上路。
袁紫苏专心开车,宋丹苓羡慕的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仿佛天下没有什么事难得倒她,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发生,也还有个深爱她的未婚夫。反观自己,她只能幽幽暗叹,难道嫁错丈夫就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吗?季征当她是摇钱树,绝不肯答应离婚,娘家的人也救不了她,天啊,她将沉沦至几时?还有债务……她真想死了算啦!
“紫苏,我很谢谢你帮我。可是……你不该给他钱……他是一个无底洞。”她知道这么说很不知好歹,但必须让紫苏明白真相。
“我知道,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么做。”紫苏却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别担心,我已想到如何减轻你的痛苦了。”
宋丹苓不解,亦不信,只是礼貌的不反驳。她告诉自己,生活幸福的人总是比较天真,殊不知一个不幸的家庭将怎么折磨人的肉体与心智,而外人想帮忙却往往无下手处。
桑府,眼前所见更使丹苓相信紫苏只是一个不解人间疾苦的天真女人。
“别拘束,请坐。”紫苏吩咐佣人茶水招呼。“你打个电话向公司请假吧!我去换件衣服,马上下来。”
五分钟后,紫苏一身俐落的装束出现在她面前,那是她只在电视、电影中见人穿过的柔道服,腰上绑的是黑带。
紫苏带她至地下室,除了一间隔起来作为板墙球室,其余一片宽敞,一边摆了撞球台和桌球台,另一边约有二十坪左右满铺榻榻米,还有沙包袋、木板、砖头、瓦片……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你猜我可以空手击碎几片瓦?”
宋丹苓不以为然的看着她。用手打破瓦?多痛啊!
“一块?两块?”
袁紫苏拿起两块砖头相隔十五公分排开,然后在砖头上迭瓦片,一直迭到七片。“这样就好,瓦片涨价了。”她回头神色已转为严肃,对她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我是那种运气特别好的富家女,对不对?如果你明白从小到大,我流过多少汗水,咬紧牙关苦练各种技能,你就该知道这世间没有侥幸!努力多少,便收获多少!所谓自助人助,欲成就自己,使人不敢轻视,进而不敢欺负,唯有不断充实自己,壮大自己!”她严肃的口吻之中含有温柔的亲切。“好比一般人认为空手道者有力量空手打破瓦片或木片,想必是一门很霸道的功夫,有一身蛮力的人才敢练。没有错,有人天生蛮力,但要他打破一迭七片瓦,往往有打不破而手痛或骨碎的情形发生。”袁紫苏在瓦片前站定,一瞬间,右手握拳往身体方向弯曲,手肘碰到瓦片上,卡锵一声,七瓦应声裂成两半。“这秘诀在于以柔软的手法去打破硬瓦片这瞬间的“气”。”
宋丹苓真的吓呆了,从头到脚都在颤抖,她不敢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女人,而她与她同龄呢!她全心战栗,脸白得如同纸一般。袁紫苏的骨架挺秀纤细,个子高挑,每回到公司均经过一番打扮,不知情者均猜她是模特儿或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她不出手又有谁看得出她身怀惊人的武艺!
她的脸色如此的苍白,一剎那间紫苏有点怕她会昏倒在她面前,忙道:“这并不可怕,苦学而已。”拉了她坐在榻榻米上,把脚伸直,轻松一下。
“我不是怕,”宋丹苓的脸上出现一丝苦笑,“只是惭愧同样是女人,为何有着天大地大的差别?”
袁紫苏摇头一笑,用很温柔的声音说:“身为女人有时很无奈,因为人只分两种,男人和女人,而女人天生就比不上男人力气大,一旦受到威胁,自然畏缩怕痛而心生恐惧,成了弱势的一方。男人有一句话说:“钱是男人的胆。”我也有话说:“防身术是女人的胆。”虽然,学习武术并不能保障女人得到美好的恋情或幸福的婚姻,但至少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到男人的暴力伤害。”她停一下,继续说:“像刚才你先生找你麻烦,我很想出手教训他,却忍住了,为什么?因为她是你丈夫,我揍他,搞不好你会反过来怪我多事,心疼的站在他那边,夫妻之间相处的奥妙我最近颇有心得;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我出手揍得他抱头鼠窜、落荒而逃虽然很容易,但恐怕会连累你回去后成了他的出气筒,帮你反而害你,所以我才给他钱。”她望定对方,“可是,丹苓,往后你怎么办?你也是聪明人,相信你也看出你先生不但在糟蹋自己的生命,也在糟蹋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的前途、你的未来!不快乐的生活,将使一个女人原有的十分光辉逐渐黯淡,最后变成微不足道的存在。”
宋丹苓掩住脸,轻轻啜泣。
“这只能怪我自己命苦罢了!”
袁紫苏轻轻喟叹一声,她讲了半天就只为听她哭吗?
“丹苓,你想不想学防身术?”她轻拍她肩。
“什么?”宋丹苓抬起泪迹斑斑的脸,“我吗?”
“自助人助,朋友只能帮一时,不能帮一世,能不能够“重建自己生命”,唯有看你本身肯不肯去改变。这第一步,你必须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伤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每天下班后到这里来,我免费教你防身术。”
“我吗?”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学拳脚功夫。
“当然啦,这要看你是否愿意学、吃得了苦。如果你觉得目前的生活尚足以忍受,得过且过呢,那我也无可奈何了。”
为了让她有思考的时间,她们回到色调活泼的副客厅喝茶。紫苏换了衣服,坐在地毯上玩电视游乐器。宋丹苓原是最恨电动玩具,一看紫苏也玩得津津有味,起身要走,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没礼貌,又坐了一会,最后,她承认她搞不懂为何季征为此输光家产,而袁紫苏却只当它是游戏?
“你考虑好了没有?”紫苏暂停,问她。
“好,我试试看。”
“不是试试看哦,我可要事先声明,我最不能忍受半途而废的事,你如果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学,最好算了,别浪费你的时间和我的时间。”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你在学校时最喜欢哪项运动?”
“打篮球,参加过校际比赛。”
“那你运动神经不错嘛,一定学得来。”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这么看重她、期待她的表现,宋丹苓不由精神大振,学生时代的自信仿佛又回来了。
“那就麻烦教练了。”
紫苏咯咯一笑。“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好了。”
第二天开始体能训练,袁紫苏讥笑她是“软脚虾”、“手无缚鸡之力”,宋丹苓不服输的个性逐渐抬头,一个星期已略见成效,精神也比以往好些。
问题是过几天紫苏要和桑小鲽去香港,虽然地下室可借丹苓自由练习,没人指导怕会有运动伤害,为此,紫苏灵机一动,想到一位绝佳人选。
桑世徽没想到紫苏动脑筋动到他头上,疑心她别有企图,“你不会在牵红线吧!”
“拜托你,老哥,人家可是有夫之妇。”紫苏看住他,“她老公好吃懒做又爱打老婆,我看不惯才决定教她防身术保护自己。说起来这可是你们男人的耻辱,有这么一个败类,难怪女人谈“狼”色变。”
“我没空。”他想到一个推托的理由。
“你下礼拜不值夜班,刚好嘛!喂,你是警察耶,平常跩得二五八万,一碰上家庭暴力事件就视为“家务事”,说什么不便干涉,漠视受害者的生命安全!不过才请你拨出一点时间就推三阻四,请问,你的正义感何在?”
桑世徽叹了口气,举手投降。
第一次见面,宋丹芩惊讶教练换了一个大块头,站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好娇小,仿佛他一出手就可以击扁她。
“紫苏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这样弱不禁风的女人,风一吹就倒,能练什么?”桑世徽比她更惊讶,轻视道:“我看你还是算了,下回你老公再打人,你打电话到警察局找我,我帮你把他关起来,这样还省事些!”
“你不教拉倒,不必出口骂轻人!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傲慢自大、不尊重异性的男人,才害得我们女人吃苦。我先生不尊重我,所以才会伤害我,你能关他一辈子吗?紫苏说得对,自助人助,我的婚姻问题只能靠我自己解决它。”
“对不起。”桑世徽立刻道歉,“不该冒犯你!”
宋丹苓讶异的看着他,“没关系。”她老公是打扁人也不道歉的。
“我们开始吧!”
第九章
紫苏和桑小鲽特地到香港公园内的茶具文物馆参观,展示着自战国时代以来的茶具,大饱眼福,只可惜不能带回家。
“前两天晚上,妈妈拉着你神秘兮兮的说些什么?”逛过鸟园和温室,在人工水池前的长椅上休息,桑小鲽有点紧张的问:“她是不是发现入夜后我常常溜进你房里?”
“你以为她不知道吗?”袁紫苏轻柔的笑。“妈妈给我五千块美金,叫我自己挑喜爱的东西买,当作嫁妆。昨天我到太平洋广场逛了一圈,本来想买一组名牌餐具带回去,可是等我把订价换算成台币,贵得吓死人,买“一只”咖啡杯的钱,可以到台湾一般百货公司买“一组”不错的咖啡杯壶,差别就在一个是欧洲百年老店品牌,一个是台湾制的。我承认,像英国Wedgwood、明顿或丹麦皇家哥本哈根的蓝花系列,的确美丽高雅如一幅画,让人爱不释手,可是负担也很重,不是薪水阶级的我们目前该享用的。不如把那些钱存起来,做更实际的应用,你看怎么样?”
桑小鲽明白她尊重他的一番心意,揽住她肩,点了点头,却在心里做下一番承诺:五年内,一定让你心无顾忌的去买你心爱的餐具。对公司栽培他的计画,再没有迷惑,就只差紫苏给予他支持。
“对了,你明天可以和台湾来的旅行团到澳门玩,陈先生和那位导游是老同学,答应让你加入。据说是很不错的导游哦,不但是识途老马,人又热心,你可以玩得开心,也能品尝你没吃过的葡萄牙菜。还有,别忘记护照。”
“我知道,澳门是另一国的,要办出国手续。”
来香港的第三天去澳门,探访不同于眼花撩乱的香港的另一种欧洲风采;第四天搭乘古典旧式的电车观光香港街道,坐在最上层居高临下好过瘾,还有点心可以吃,真像远足;第五天香港分公司的代表陈先生的太太开车接她去观光西港城的手工艺品店、么啰街的二手货店、荷里活道的骨董店……原本紫苏预备到海洋公园消磨一天,可是陈太太那么热心安排让她看一看小老百姓的生活面,害她话到嘴边又溜回去;第六天她一觉睡到中午,仍感到疲倦。一连玩上几天,说真的,比工作还累人,她决定不出去,吃过饭继续午睡。
“紫苏,紫苏!”桑小鲽摇醒她。
“几点了?”她睁开眼睛。
“不到四点半。”
“今天这么早回来?”
“工作做完了。倒是你,怎么睡了一夜又一个白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累嘛,不想动。”
“这么容易疲倦,会不会是有了?”他唇边突地浮上一个暧昧的笑容。
她一脚把他踢下床去,“不许你再碰我。”
“开开玩笑嘛,何必认真?我也不想太早有孩子。”
“有问题,你怎么突然向我提这些?”
他没有回答,拉她下床,一起出去给家人买礼物,还硬拖紫苏去内衣店选购性感内衣和睡衣,在她耳边说:“我早想看妳穿上去的效果。”紫苏发誓,人真的会看走眼,原以为他只是脸皮厚,但现在他不但对自己更有信心,像个成熟的男人,在她面前不要脸的本性更是表露无遗,还博得内衣店小姐一致赞赏他温柔、体贴、懂得夫妻情趣。天晓得哦,说穿了不过是好色罢了!不过,看在眼里,也不免安慰他愈来愈像男人了。
“回去你要穿给我看哦!”走出店门他又叮咛一句。
“你不要再强调好不好?窘死人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上街。”
“谁教你不主动穿给我看。”他还一脸委屈呢!
她别过头去看商店橱窗,走了一段,赫然瞧见映在玻璃上他扮的鬼脸,咯咯笑出来,回头左右拉他两颊,“真丑啊!”
“老婆够美就好。”
“马屁精!”表情却很开心。
吃过晚饭回到住宿处,洗好澡,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拣出,整理妥行李,明天一早便要搭机返台。
“紫苏妹妹,回去后你会不会怀念香港?”
“不会,我又不是香港人。”
“你不喜欢到外地生活?只想一辈子待在台湾?”
“当然不是。有闲有钱的时候,自然想出门旅行,但长久待在国外我可没兴趣,我喜欢台湾,我的家人也都在台湾,台湾才是我的根。”
“我不是指移民。”桑小鲽恳切的望着紫苏,决定他必须现在问她。“如果我们到日本住上三年,你愿意吗?”
“日本?”这问题很突然,紫苏迷惑的望着他,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年前,大伯和姑姑找我去做一番深谈,希望我到海外历练个三年,回来后接掌高职位就顺理成章了。人事调动在九月,我必须尽早做决定,去日本需要时间准备。”
紫苏想起他房里的日语教材,不由生气,“你根本早已自己做好决定,何必问我?不过我告诉你,我不去,你自己去!”
“为什么?我们是夫妻──”
“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将我骗上床,非嫁你不可,然后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我往东就东、往西便西?”
“紫苏,你讲理一点,我从来没有这种意思。”
“没有才怪!你早已在暗中学日语,不是吗?可见你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去日本……”
“不是这样的!”桑小鲽激动的大叫一声,两人怒目而视了好一会。他坐在地毯上,手抱着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紫苏。公司内部竞争得很厉害,很多人把我视作特权阶级,虎视眈眈的要看我的表现。表现好,人家认为我有上头罩着,不好才怪!我是不被允许出差错的,你明白吗?那份压力你能想象吗?当大伯、姑姑向我提起外调日本的计画,我内心很兴奋也很骄傲,上头看我是可造之材,才肯有计画的栽培,而且我到日本若有一番作为,就再也没有人会说我是靠大伯庇荫才不出差错,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我很冲动的到书局选购日语教学带。没有立刻向你提起,是因为大伯他们只是口头上询问,还不能拿个准,到时候计画有变,徒然闹笑话,而且我如果存心瞒你,不会让你发现那些教材,对不对?这次我到香港出差,大伯叫我去谈了一下,说计画已经决定,等我出差回去就得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你告诉我,紫苏,我该不该去?”
“我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永远也无法想象,我多么害怕失去你!可是,你那么耀眼、有才华,周身漾着一股吸引人的光采,从小到大,多少人仰慕你,相比之下,我是那么微不足道,常常担心别的男生抢走你,有一天你会丢下我去嫁给别人。因此,我拚命粘住你,专挑你不擅长的事去学,为的就是想让你觉得我也有可取之处,使你认定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我想爬高一点,我希望有一天能位居重要的地位,使你以我为荣!这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一直在努力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配得上你!”
袁紫苏惊骇的摇摇头。
“你没有配不上我!你这个傻瓜,从来就没有!”她无法忍受他有这种想法。“爱是相等的,也是相对的,没有哪一方能说配不上或被高攀,如果我有这种想法,我根本就不会爱你!因为我是女人,女人总是被教导要嫁一个比自己强的男人!如果我不是从心底认定你比我强,你想以我的个性有可能嫁一个不如我的男人吗?”她轻叹了一口气,“我了解我自己,我若不能嫁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丈夫,这一生绝不会幸福,因为我会看不起他、欺负他,更会看不起我自己。”
“你认为我比你强?”他的声音因为惊疑不定而略微颤抖。
“你比我强!”袁紫苏坚决的说:“我不是在安慰你或安慰我自己,你比我强,这是事实!不只是我,妈妈比我更早看出这一点,所以她才会那么鼓励你追求我。”她对他笑笑,她一直都是坦诚之人,年纪愈长愈能够面对自己,不欺骗自己。“古人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指的就是我这种人。自幼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在学校出尽风头,在同伴间俨然以领导人自居,不管是师长、朋友均看好我长大以后必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作为!可是,结果呢?反而因所学过杂,变成没有一技之长,什么都会,却什么都不精,而且所学均是旁门左道,对一般人眼中的“事业”反而不甚了了。你呢,刚好和我相反,也许有人批评你太过俊美,看似文弱、没个性,想必这一生都不成熟的想靠外表出人头地。其实不对,我觉得你比我更成熟、更懂事、更肯下苦功,看你学烹饪之事就可看出来,你不学则已,要做就要做到令人佩服的程度!一旦你下了决心要完成的事,你就能心无二志、埋头苦干!你粘我粘了十几年,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你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我,令我由衷敬佩,愿意将一生交付与你。我相信光凭你这种专心一致的精神,将来真正有成就的应该是你!”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两人额头触着额头,低语问他:“你说,我曾做出藐视你的神色或举动而使你感到不被尊重吗?”
“没有。”桑小鲽直接的反应是摇头。真的没有。
“那你还说什么傻话呢?”袁紫苏端端正正的说:“即使有一天,你当上总统,我也不会感到我配不上你,因为在你努力的同时,我也会不断求进步。就算到我们老的那一天,你还只是一名小职员,我也不会看轻你,因为我亲眼看到你为我所做的努力,相信你对我的爱。我一直认为,爱一个人要爱他的“本质”,我没有爱上姚瀛也没有爱上其他男人,因为他们的本质得不到我的敬重,我无法爱他们。”她直视他的眼睛,轻声呢喃:“而你,值得我爱。”
“紫苏──”桑小鲽一把拥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