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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麻烦你了,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我推辞道。
说心里话,回家时有专车相送再好不过了,更何况还是美女司机呢——可是,我不希望赵妮娅看到我家破屋烂舍、柴门犬吠的寒酸之相。无论承认与否,进城的这些日子,我的虚荣心荒草一样疯狂地蔓延了整个心田。
“走吧,走吧,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赵妮娅把我手中的礼物拽过去。
“那……”我还在犹豫。
“走吧!”赵妮娅打开车门,把大包小包放进她的Polo里:“放心,我不会在你家蹭饭的!”
只好如此了,虽不情愿但我还是坐进车里:“那就有劳赵秘书尊驾了!”
“别整没用的!”
轿车冲出厂门,三拐两拐出城了。
“赵姐,你也该回家休息几天。”我把手伸出车窗,任呼呼的风自手指间滑落,有如美丽的鳞片,一层层剥离。
“回家休息?唉,只可惜,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赵妮娅神色默然,漫不经心地来回打着方向盘,“如果有一天找到家,哪怕是一间茅屋、半壁残垣,我都会请大家去喝酒。”
赵妮娅说的什么话嘛,我参不透。人人都有家的,难道她是个例外?
“开什么玩笑,谁没有家呢?你们家定是琼楼玉宇,超凡入胜,谢绝他人拜访吧!”我努力制造些快乐的气氛。
“好了,别提了,我烦着呢!”赵妮娅按了按喇叭,不再说话。。 最好的txt下载网
八十四 皮鞋与牛(下)
或许有什么细微之处灼痛了她,赵妮娅默不作声,我这话儿问得太不是时候。
之于年少的我,赵妮娅就是一只美丽的蝴蝶,时而翩然飞舞,时而敛翼栖止,当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它时,那蝴蝶又振翅而起,在我眼巴巴的凝望里扑楞着翅膀飞走了——离我很近,却又在我的臂膀掌控范围之外,它就那般自由着。
车子跑得不快,赵妮娅忧忧郁郁的,一路上很少与我说话,有几次,我发现她偷偷地用手绢擦拭温润的眼圈儿。我自知心中有愧,不便过多打扰,尽量保持沉默。
中午时分,车子到达幸福岭。当赵妮娅把红艳艳的Polo泊于我家门前的时候,恰逢母亲怀抱了柴草由院内走出,她蹙起眉头,瞪眼惊奇地盯着车子。
“娘,我回来了!”我拎起礼物,推开车门。
“是……是黑生啊!”母亲高兴地慌张着把柴草扔到地上,拍打着身上的草屑。
“大婶您好!”赵妮娅下车来,热情地同母亲打招呼。
母亲受宠若惊地盯着赵妮娅,茫然不知所措:“好……好……”
我一旁介绍:“娘,这里我们公司的赵秘书。”
“赵秘书好!”像千千万万的中国老百姓那般,听说大官光临,母亲立即肃然起敬,热烈欢迎,“哎哟,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瞧,多俊的闺女呀,跟花儿一样!”
赵妮娅拉着母亲的手:“大婶,您可别听黑生瞎说,我跟他是同事,同在一起工作罢了!”
“哎,哎。”母亲笑得满脸皱纹,横竖尽是艰辛与沧桑,“赵秘书,屋里坐。”
由于长年累月的劳作,母亲的双手粗糙而黝黑。出乎我的意料,赵妮娅没有嫌脏,她与母亲手拉手来到屋里,坐在炕上,母女似的闲聊。母亲沏了茶水,赵妮娅竟然喝了一杯又一杯,比喝果汁饮料还来劲儿。当时我就纳闷儿,我家的茶叶糙得很,两块钱一斤的,赵妮娅一贯过分挑剔的喉咙怎么会咽得下去呢?
半小时后,赵妮娅起身告辞,母亲留她吃罢午饭再走,赵妮娅以公司事忙为借口婉拒了。临走之时,赵妮娅从车窗外探出头来,乐呵呵道:“大婶,您老先提前准备好,哪天有空了,我一定会来吃饭的。”
母亲微笑着目送赵妮娅的车子走远,直到那一团红色渐渐变小,最终从视线里隐去。
“黑生,这闺女要是能给你当媳妇,我与你爹也就心满意足了。”母亲捅着我的胳膊说道。母亲的思想显然是受“大跨进”的影响,巴不得从天下拽下一个仙女给她当儿媳妇。
“娘,你说什么呀,她是城里人,咱们高攀不得的。”
“哎,哎,对啊,她是城里人。”母亲有点儿失意。
回到屋里,我把礼物取出来一一让母亲看。母亲惊慌了,城里那些时髦而华丽的衣服让她叹为观止。
“黑生,这么好的衣服要花多少钱呐?”母亲又心疼花钱了。
穿衣吃饭量家当,是衣就遮皮,是饭就充饥,农民们就像鲁迅先生所言那样,吃得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所以他们舍不得在吃饭穿衣上多花一分钱。
“娘,钱财钱财,不花不来。出门这两个月,你儿子可赚大钱了。”说着,我从衣兜里取出两叠钱来,“娘,你看。”
“啊呀,两万块,这么多钱呢!”母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而,她伸出的手止住了,“黑生,这钱,这钱来得干净吧?”
母亲的声音怯怯的,她生怕自己的儿子为金钱诱惑从而踏进罪恶的深渊。
“娘,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嘛!放心吧,这钱是乔老板奖励我的。”
母亲嗫嚅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什么事啊?”谈话间,父亲由外而入。
“爹回来啦!”我下了炕沿,站到地上。
父亲用毛巾擦着满脸灰尘:“啊,黑生回家了。”
“老头子,回来的正好,快来试试,这是黑生给你买的大皮鞋。”母亲边说边打开了鞋盒,突地惊呼一声,“黑……黑生,这里面……怎么还有两万块钱呢!”
——鞋盒里有两万块钱?不可能的。超市里虽然天天吆喝奖品多多,但总不至于傻到买一双皮鞋返还两万元大奖吧。
“啊……”我想起来了,这定是赵妮娅那丫头暗中作怪,把在岙北“劫持”脏款的五分之二偷偷塞到鞋盒子里了,“啊,这是赵秘书奖励的。”
“这么多奖励?”父亲皱了皱眉头,“你们公司天天印票子呢?”
“啊,啊,公司效益挺好,奖励当然就多了。”为防止父母看出破绽,我赶紧转移话题,“你看,还有这,手机、金笔。”
母亲喜不自禁:“哎哟,老头子,整整四万块,我做梦都不敢想这么多啊!往后呀,咱们这日子可就好过了!”
“好啊,今儿下午我就把钱拿到银行里存了。黑生啊,在公司里听领导的话,好好干,等钱攒够了,就把这房子翻盖一下,好给你娶媳妇。”爹娘的确是穷怕了,他们为攒下的每一分钱都制定了详尽的长远规划。
“我会好好干的。”把把皮鞋递给父亲,“爹,你试试,大小吗?”
父亲把皮鞋登在脚上走了两步,笑嘻嘻的:“嗬,挺舒服的,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穿上大皮鞋呢。——黑生,这皮鞋多少钱?”
“七百六。”我说。
“七百六十块钱?这么贵?”父亲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牛哄哄地说:“是啊,怎么啦?这是名牌,纯牛皮的!”
“黑生,你个败家子,你个混蛋!你忘本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难道你就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念成大学?”父亲勃然大怒,把脚上的皮鞋脱下来,扔到炕上,“你爹你娘五块钱一双的鞋都啥不得穿,可你呢,却要去买这么贵的皮鞋来讨好你老子!纯牛皮的又怎么了?七八百块,买一头牛都足够了!”
是啊,七八百块钱,买一头耕牛绰绰有余了!
八十五 肥妞(上)
本想买点礼物孝敬父母,谁成想这一下子却惹怒了爹老子,让他多半下午阴沉着脸,不肯给我一声好气。母亲一旁添油加醋地唠叨个没完,把我当成现行反革命似的狠狠批斗一通。起五更熬半夜,挣钱不容易,这我知道,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法子呢?一双皮鞋枉花了那么多钱,心疼得父亲好长日子没舍得打散酒喝,只在逢年过节人来客去时,他才肯把皮鞋穿在脚上,体面一番。见了亲戚的面儿,他总用一句话数落我:“这哪是穿皮鞋啊,分明是骑着一头牛,都是黑生小子作孽啊!”
下午,我随母亲到地里去干了点儿农活,活儿不多,母亲还没有觉得累呢,我却气喘吁吁,浑身散架了——在环球伟业的养尊处优由此呆见一斑。晚饭后,我想早早上炕休息,谁知竟翻来覆去地闹腾到半夜还是睡不着。
“叮咚!”一声短信铃声促然响起。
我把手机摸过来,上面是赵妮娅发来的短信:“吴黑生同志,睡了吗?”
“没呢,有事吗?”我回复道。
“没事就不许发条短信吗?”
赵妮娅这丫头纯粹是在恶作剧,深更半夜的,狗屁事儿没有一点,发的哪门子短信呀,这不明摆着折腾人吗?本来我尚有点儿迷迷糊糊的朦胧睡意,这可倒好,接连不断的短信一个劲儿狂轰烂炸,把我的睡意全部充军发配了。
“把两万块钱放在鞋盒子里,你可把我害苦了,要不是我应对及时,非把我爹惹个暴跳如雷不可。”我非常不满地回信。
“嘻嘻,我想当面给你的,怕你不接,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你怎么还没睡啊?”赵妮娅那头定是幸灾乐祸了。
我的回复尽量简单:“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我喜欢睡在海景的套房里,你在外间给我当保镖,那样,我才睡得踏实。嘻嘻,我真真怀念海景的时光了。”赵妮娅回短信的速度特别快,逼得我手忙脚乱。
“怀念在海景的时光了”?天哪,这一句也忒肉麻了,压迫得我浑身肌肉哆嗦不止。赵妮娅这娘们挺能造势的,我俩昨晚还同住一个套房呢,时隔不到二十四小时,她竟嚷嚷着“怀念海景的时光”,这未免太夸张了,玩得哪门子深沉呀!照她的说法,人的一生当是在怀念里度过的,每一个一秒钟之后都在怀念一秒钟之前。
“这我相信,你是在回味当女皇的滋味,想继续对我的极权统治。”
那边,赵妮娅得意洋洋了:“屁话,谈不上统治,也就是给予你一定的方向指导吧!”
“谢了。敢问女皇陛下,还有啥事?”
“你不烦我都烦,这个问题你都问两次了。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赵妮娅赤裸裸的回复把我加热成一锅热水,沸腾着,滚烫着,抽薪止沸都不能降其温度的万分之一。想我?不可能的,简直天方夜谭了!我不信!我与她在海景呆了两周多一点,并未给她点滴无微不至的关怀,也未对她暗示过什么的,即使从我踏进环球伟业的大门算起,到现在也仅仅两个月的短暂光阴,她能对我生出“夜不成寐”的炙热感情?
“怎么个想法?”我又发了一条短信。
“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是与吃饭有关的话题,与粮食关联的句子,与感情毫不沾边的。“老鼠爱大米”是种啥###玩意儿?“老鼠爱老鼠”还勉强说得过去嘛。
“‘老鼠爱大米’?我感受不到。”我继续回复。
“你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棺材上的烂木头,长的是狼心狗肺,当然感受不到了!”
“我是狼,你就是狐狸,是狐狸精!”赵妮娅这种把同事划归动物圈的作法,极大地伤害了我纯洁、优秀的自尊之心,一怒之下,我关掉手机,愤然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内,我“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与父母一同参加了大量的与植物有关的劳动。我始终把手机保持在关机状态,手机之于我,仿佛就是童话里老渔夫捡到的那只魔瓶,一打开就会有红眼睛绿鼻子的魔鬼钻出来,把我歃了去——赵妮好的不良短信给我造成的心理伤害太大了!
返回公司的当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喝茶呢,赵妮娅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吴黑生,你胆子不小啊,坦白交待,前天晚上为何突然关机?”
“赵秘书息怒,发完最后一条短信,我的手机就……就……没电了!”我觉得,在公司里称呼她“赵秘书”更合适,更能体现出我对领导的尊重。
“那干嘛不充电呢?”
“充电器落公司里了!”来环球伟业的日子里,我学会了撒谎,并且胡说八道之时脸不红心不跳,临危不惧,从容不迫。
“公司业务繁多,说不定哪会儿就有临时工作安排,所以,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待机。”赵妮娅这家伙明明是在假公济私,狂泄私愤,对我实行极度仇恨的打击报复。
孔夫子教育我们不能抗上的,所以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回答:“好的,记住了!”
“下不为例!”赵妮娅一脸严肃,恶狠狠地扫了我一眼,甩门出去了。
“滴铃铃……”我正要坐下,电话响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八十六 肥妞(下)
被赵妮娅痛批一顿,我颇于心不甘,也学着封建遗老遗少那样感喟良多,慨叹世风阴盛阳衰,大不如前。这样想着,我把听筒摸在手里。
“乔建月,你又啃了我妈多少钱?”我没开口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有些领导的名字像是聋子的耳朵(一个摆设),像是牛屁眼里的瘤子(一块余肉),口语当中很少应用得到,乍听起来难免生疏。称呼“乔老板”或者“乔总”我还熟悉,当电话那端直呼“乔建月”的时候,我差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没好气地回问道:“你是谁呀?”
“甭管我谁,我找乔建月!”女孩儿语气蛮横。
竟敢直呼乔总其名,电话里的那个女孩怕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了吧?
“我们环球伟业有位乔总乔老板,没有你所说的‘乔建月’!” 我愤懑。
“你是谁啊?”女孩儿气势汹汹地反问道,“我就找乔建月,快让他把手机打开,别装聋作哑跟没事人似的!”
维护领导的光辉形象是每一名下属义不容辞的责任,我遂正言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公司里有位乔总乔老板,根本没有你所要找的‘乔建月’!”
“哎哟,你到底是谁啊,挺会拍马屁的!真想不到声名狼藉、臭名昭著的乔建月还有这么忠实的奴才!”女孩儿的话语如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
可恶!这女孩儿非但不把乔总放在眼里,而且侮辱我冰清玉洁的人格,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气之下,我恨恨地把电话挂了。
“滴铃铃……”我的手还没离开话筒呢,电话再次响起。低头一看,还是那个捣蛋的手机号码,我忍受不了如此无休止的吵闹,索性把电话线拔掉,往转椅上靠过去,高翘起二郎腿,向窗外望去。
好一会儿,我的目光由远而近,渐渐收拢到褐色的橡木桌面上,夏末秋初的阳光攀爬其上,如华丽的绸缎在无语流淌。我盯着金熠熠闪闪的金笔,右手痒痒的,有了写字的欲望。洁白的稿纸静静地等待着,等候金属的笔尖与其耳鬓厮磨的每一个刹那,等候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沙沙声。我握笔在手,乱写一气,随便笔下所呈现的是怎样的一个字。
“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你吧?”我正信马由缰执着于笔端呢,有人闯入办公室来。
我的目光从稿纸上移开,抬头看着来人,吓得险些瘫倒在地上:天哪,眼前的女孩儿真够超凡的!
她立于门口,比杂耍里的大头娃娃还要胖两圈,鼓鼓的眼泡,厚厚的双唇,高高的两腮,黄黄的短发,粗壮的胳膊,水桶般的腰身。
噢,我明白了,原来电话里找乔老板的想必就是面前这位“美女”了!
“是啊,怎么了?”我摆弄着手中的金笔。
肥女孩边说边向前走:“嗬,小帅哥挺会拍马屁的!”
“这是文明人类的文明时代,请小姐注意文明用语。”我说。
“文明?哈哈,环球伟业也配得上‘文明’这俩字吗?在乔老板的字典里,有且仅有‘野蛮’两个字!”肥女孩讥讽道。
我的声音高了两度:“再胆敢侮辱乔老板,那我只好就你出去了!”
“是吗?你很能耐呀!也罢,我不再说乔大老板的坏话了,免得你撵我出去。”肥女孩边说边靠近办公桌,“哟,帅哥的字写得挺漂亮呢!——‘小丽’?哈哈,‘小丽’是谁?嗯,少不了是位美女,小帅哥定是患单相思了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写了满纸的“小丽”, 密密麻麻,大者大之,小者小之。
我放下金笔,把稿纸撕掉下来,揉搓成一团,扔进纸篓里:“我原意,你管得着吗?”
“当然,这与我无关。”女孩来到桌边,把金笔拿在手里,“——不过,如果我没猜错,这支金笔应该是我妈的吧?”
她妈的?——他妈的,我想起来了,乔总说过,他与单兰兰在享受“冲锋陷阵”的巅峰过程时顺便有了一件合格的副产品——他们的女儿。这么说,眼前的这位肥女孩儿就是河马女人的女儿了。对,对,错不了,越看越像,且不说脸型与模样,单从她俩的身材上就可以完全判定,她们天生是一对母女——因为一个醒目的共同点——肥!
哈哈,河马女人的女儿,一只小河马!
八十七 母女
“怎么样,我没有猜错吧?”小河马把金笔放回桌面上,“我妈说过,我爸曾经抢走过她一支金笔,哈哈,乔建月一个堂堂的大老板,居然干些流氓、土匪勾当,自我作贱。”
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小河马原意直呼她爸为“乔建月”,那就随她便吧,我也懒得理了。
我默默地坐着,没有言语。
“你是新来的?”小河马看了我两眼。
我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有事请就直说吧。”
“你们乔总呢?”小河马面带讥笑之意。
“外出旅游了。”
“外出了,真的吗?”小河马不相信。
我轻拍了一下桌子:“信不信由你,几辈子被人骗怕了似的。”
“怪不得这老东西不开手机呢!他倒活得挺开心,有滋有味的。”
虽说乔总与单兰兰已经分道扬镳了,他们惟一的女儿也划归河马女人所有,但眼前的小河马我还是不能得罪的;可是老让她泡在这里也不合适,至少,我要把她劝走才是。于是,我装模作样地整理着桌面:“还有其它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