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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海风门事件的视频,正是罗晓峰*的。同一时期,一家宾馆内出现两个*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事后,难道你没有去福港宾馆追究*的事?”燕婷问。
“去了,还检查了我们呆过的那个房间,一无所获。宾馆方面解释说这可能是前面开房的客人搞的鬼,他们也没办法。”
“也就是说,你到现在也不知道,*的人是谁?”燕婷再问。
陈建平无语点头。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已经找到了*的人,你会怎么做?”燕婷盯着他。
陈建平身子一紧,双拳已经握紧,一字一顿地道:“我会杀了他。”
“那么恭喜你,已经有人帮你杀了他,你没有机会了。”
“啊!”陈建平好像惊得呆了,想说什么,喉咙里嗫嚅了些什么,却极含糊。
燕婷和杜海明对视一眼,目光都有些黯然。
离开的时候,陈建平还坐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眼中居然流出泪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等到燕婷和杜海明走到门边回头时,陈建平已经泣不成声了。
“压抑得太久的人,需要这样一次发泄的机会。”燕婷轻声道。
杜海明怅然无语,摇头跟在燕婷的后面往外走。外间工作室里那3个小伙子,此时听到哭声,全都好奇地站起来,探头向里屋张望。
回到车上,燕婷发动车子,杜海明道:“看他哭成那样,不应该是装的。”
燕婷点头,看起来心情沉重。
“那案子咋办,陈建平应该可以洗清嫌疑了。”
燕婷还是不说话,现在,她也感到疑惑。最有可能杀死罗晓峰的人应该是陈建平,但他不仅有案发时不在现场证明,而且,到现在他连*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当他听到*的人已经死了时,那种震惊与解脱,完全是种真情流露。
他不可能装得那么逼真。
那么,凶手会是什么人,他是否真跟罗晓峰*的那些照片视频有关系?
沿着这条线查下去,究竟是对还是错?
没有人知道答案。
警察走了,陈建平差不多又哭了十多分钟,这才抹一把眼泪,带上个小包,不顾那3个大学生诧异的目光,到外面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已经是傍晚,薄暮慢慢笼罩了世界。
车停在玉带河的大堤上,人却下到了堤底。
仰面躺倒在地,看着西天最后一抹晚霞渐渐消失了颜色,清澈的河水近在咫尺。陈建平倾听自己愈来愈重的呼吸,只觉得有些力量慢慢积聚全身。 txt小说上传分享
6白大褂(2)
苏兰,害死你的人已经死了,现在,你可以安息了。
更多的泪水涌出来,整个身子都在哭泣中颤动。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陈建平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他摸出电话,拔了一个号码。
“警察刚刚来过,罗晓峰已经死了。”陈建平说。
“那么,现在,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他当然知道。
挂断电话,坐在岸边,陈建平的眼神变得愈发忧郁。
夜色涌来,河水揉碎星光。
这里是以前,他和苏兰最爱来的地方。那时候,星光依旧,河边也如现在这样波光粼粼。拥着苏兰,她的气息就在鼻间萦绕,她温热的身体,每回都让他有抑制不住的冲动。那时候,他们在一起,最大的快乐就是憧憬未来——而现在,没有了苏兰的未来,已经变成了一片虚空。陈建平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在殡仪馆,他扑向一具冰冷的尸体,不相信她就是那个风情万种的苏兰。
万恶的*视频,不仅断送了苏兰的性命,而且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差不多所有人都在用道德这杆利刃来攻击他,第三者的身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那段时间,他远离网络,销声匿迹。但是,就算在现实里,他也没法摆脱海风门事件的影响。人肉搜索引擎,将他现实里的信息公布到了网上,有些网友,深更半夜出现在他家门前,咒骂加起哄,后来还有人砸了家里的玻璃。
如果能够死去,未尝不是种解脱。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也许现在的陈建平,真的已经是个死人。
“死亡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作为一个男人,逃避是种懦弱的行为。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们害成这样,难道你希望看到苏兰,死不瞑目?”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陈建平问。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不能让害死苏兰的凶手活在这个世上——虽然苏兰死于她老公之手,但是,真正的元凶却是那个*视频的人。如果没有视频,也许现在苏兰已经离了婚,他们已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杀人,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人少有杀人的勇气,而杀人之后必须承担的后果,更是让人畏惧。所以,让自己死去,远比去杀人要容易得多。
“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可以帮你。”那个人说。
于是,他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害死苏兰的人死去。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那个叫罗晓峰的人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如此,他该感到庆幸,或者高兴。但是,现在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虚空。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苦苦期待这样一个时刻的到来,但现在,期待的终于出现,他却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苏兰,我现在该怎么做?
陈建平在夜色中,从包里取出一支一次性注射器,慢慢将里面的液体注射到自己的胳膊上。他随手将注射器扔到了河里,然后慢慢再次躺倒在岸边。
黑暗中,慢慢现出一个人的影子来。
苏兰,那是你吗?
张少杰那边传来的消息同样令人沮丧,对于被*者的搜寻工作极为艰难,好不容易找到几位,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被*过,更不知道*者是谁,自然对于案情毫无帮助。张少杰那边惟一的收获,就是找到了一位曾经和庄丽芸共同前往南方城市发展的女人,她已经证实,庄丽芸到达南方城市后不久,就开始从事*交易。如果罗晓峰知道这件事,那么他对庄丽芸的憎恶就更为合理,后来萌生的杀机,也就在情理之中。
6白大褂(3)
但是,依然没有证明罗晓峰就是蜜月杀手的确凿物证。
蜜月杀手被人杀死在出租屋里,这多少有些因果报应的味道。张坚判断罗晓峰之死跟前面3起案子没有必然的联系,燕婷基本赞同他的观点,根据现场遗留的物证,侦破方向定位于调查罗晓峰曾经的*对象。罗晓峰租赁的出租屋极为隐蔽,除了他根本没别人知道,而且,他也很少去出租屋,凶手能在那里杀死他,一定经过精心预谋,很可能对他进行过跟踪和观察。那么,在这过程中,凶手会不会曾经目睹过罗晓峰杀人的行为?
在罗晓峰的电脑硬盘里,并没有海风门事件的*视频,但现在可以证实,那段视频一定是他*的。换句话说,电脑硬盘里的图片视频,并不是他*的全部。如果侦破方向没有错,那么凶手一定跟删除的那部分图片视频有关。
硬盘后来又写入过数据,恢复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技术部门的同志仍在尝试。
那么,被删除的部分,制造了多少类似于陈建平这样的悲剧?
凶手如果就隐藏在那些被删除的图片与视频里,有什么办法能把他找出来?
排查工作仍在进行中。
燕婷感到有些郁闷,两件案子,现在都陷入了僵局。而这些,都发生在叶洪伟住院以后,队里本来就有些人对她这么年轻就负责重案组颇有微词,现在,燕婷愈发感到了压力。
这天下午,燕婷独自开着车,驶到了苍梧路。
她知道,如果这是起单纯的报复性杀人案,就算去了飞羽堂找到陆羽,他也没法给予她帮助。但是,现在她好像对那个院落有了些依赖,每当工作上遇到什么困扰,都会想着去那里。那个肤色苍白,永远淡定从容的男人,虽然已经数度在她面前表现出了热情,但却始终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当然,他的热情也是极其淡薄的,就如同丢到湖心的一粒石子,涟漪微漾,便再无痕迹。因而,燕婷在那里能找到一份安全感,至少,那个男人于她是无害的。
有那么些时候,燕婷也会对他心存歉疚,因为她只在自己有了困扰时才会想到他。
只去小坐一会儿,喝几杯他的铁观音,至少可以让他觉得我没有那么功利。
就算这样想,但车子在驶近飞羽堂的时候,燕婷还是显得颇为犹豫。后来车子停下,燕婷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心中已萌退意。
到了那里,和他不谈案子,还能聊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接听,是杜海明。
“燕姐,赶快去现场,又有命案了。”
燕婷吃了一惊,松弛的神经立刻绷紧了。这时候,她就像一台马力十足的发动机,惟一要做的,就是立刻发动起来。
我再不要那片蒙住眼睛的黑暗,再不想听到那些哭泣。
燕婷的肌肤上骤起了一阵凉意,有些久远的画面好像又在眼前浮现。那个哭泣的小女孩,还在黑暗里寻找回家的路吗?
半小时后,驱车赶到案发现场,地点是罗家湾别墅区。黄白相间的警戒线已经拉起,队里其他同志先到了,正在有条不紊地勘查现场。静态勘验显然已经结束,法医郑超正在将尸体翻转过来,进行详细勘验。燕婷蹲到他的边上,郑超抬起脸来,无语摇头。
19日下午4时35分,罗家湾别墅区14幢业主姜敏俐出差归来,发现丈夫冯文山被人杀死在家中客厅里,随即拨打了110报警。死者冯文山,男,43岁,本市人,生前系景湖区人民医院脑肿瘤科医师。死者当日没有去上班,上午还有一例手术要做,医院多次拨打其手机和家里座机,均无人应答。现场勘验结果,门窗并无撬凿过的痕迹,室内未发现搏斗痕迹,有清理过的迹象,未能发现有效的足印和指纹,无财物失窃。冯文山死因为胸腹部的多处锐器刺创,凶器为单刃锐器,刀身宽厘米,长度至少20厘米。。死亡时间应在案发前17…19个小时,也就是前日夜里9点到11点之间。尸体平躺在客厅地板上,身上除了一条*,外面还穿着一件医生工作服——白大褂。通过血液观察,白大褂应该是在冯文山死后换上的。
6白大褂(4)
罗家湾别墅区的物业管理非常严格,两个入口都有保安值班,并有摄像头监控。经调查,昨晚并无发现可疑人物进入小区。经过实地勘查,小区北侧栅栏围墙有两根栅栏损毁,产生了一道宽约45公分的缝隙,栅栏外就是片花坛,植有一人多高的扁叶松,一般人看不到破损的栅栏。从该处提取到多枚脚印,但是否与案情有关,尚待调查。
死者的妻子姜敏俐,一周前出差去省城,一路都有同事随行,于当天下午才回到本市,因而可以排除嫌疑。他们夫妻关系一般,并无实质性矛盾。
冯文山毕业于南京医科大学,在景湖区人民医院工作了将近20年,其间表现平常,性格比较内向,不常于同事交往。擅长颅内各种肿瘤脊髓肿瘤的显微外科培养科室手术切除,但因为其曾有过酗酒的陋习,医院不敢委以重任。现在脑肿瘤科的主任副主任,资历都比他要浅。但冯文山显然对职位并不看重,并不曾对此流露出任何怨言。在医院的走访调查,显示冯文山并无与人结怨的经历。
张坚当晚收队后,听取了现场勘查人员的汇报,同意燕婷将侦破方向定位在医患纠纷上。燕婷的理由,跟死者身上那件死后换上的白大褂有关。
“白大褂在一般人眼里,其实就是医生的标志。冯文山在家里,不可能穿着医院的工作服,而凶手杀死他后,却给他换上白大褂,目的应该是突出死者作为医生的身份,我想,这也应该是凶手的犯罪动机。对于医生的痛恨,必定来源于医生对凶手曾经造成的伤害,而伤害的惟一可能性,就是曾经发生过的医患纠纷。凶手作为患者或者患者的家属亲人,认为己方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积怨过深,引发杀机。”燕婷说。
“但是,我们也不能排除凶手故布疑阵的可能性,所以,在排查近年来跟冯文山有关的医患纠纷的同时,也要对其他可能存在的动机进行排查。”张坚补充道。
燕婷点头,忽然欲言又止。
散会后,张坚让燕婷留下。众人散去,张坚沉着脸道:“说吧,有什么困难?”
燕婷摇头。
“我实在没有办法抽调出更多的人手帮你,但你如果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张坚踱到她身边,目光柔和了些,“小燕,我知道,把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的肩上,你的压力一定很大。但我相信凭借你的能力,你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刚才,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燕婷怔一下,心里叹服张坚的观察力。
“今天发生的案子,我忽然有种想法,也许,它和罗晓峰被杀案,存在一定的联系。”
“怎么讲?”张坚眉峰倏地皱起。
“从表面上看,这两起案子并无任何共同点,两名死者的身份也悬殊很大,凶手作案手法也完全不同。但是,凶案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助案情的线索,两名死者身上,都留下了一些特别的标记。罗晓峰被剥去衣物,双眼遭到钝器击打,冯文山死后被换上了白大褂,我感觉,这些非常规的特征,似乎是凶手传递给我们的信息。”
“他要告诉我们些什么?”
“侦查方向。”燕婷道,“因为罗晓峰的*和钝器击打双眼,我们确定了将罗晓峰*对象作为调查的目标。这几天的走访调查,我们确定了有动机的嫌疑人,但他案发时却有充足的不在现场证明。现在,根据冯文山死后被穿上的白大褂,我们又将侦破方向定在了冯文山涉及的医患纠纷,调查结果,只怕仍然对案情没有帮助。”
“你是说,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其实是凶手为我们安排的?”
燕婷沉默一下,缓缓点头。
“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张坚问。
燕婷摇头:“我想,这就是侦破的重点。”
张坚重重吁口气:“目前为止,还没有迹象证明两起案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当然,我相信你的判断,现在,你要做的,就是透过案件表象,寻找到背后隐藏的动机。我也相信,深层次的动机,对侦破这两起案子,至关重要。”
俩人一块儿出门,分手的时候,张坚忽然又叫住燕婷,犹豫了一下道:“洪伟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每天至少给我挂3个电话,强烈要求归队。”
燕婷怔一下,立刻道:“那好呀,他回来了,我还归他领导。”
张坚盯着她看:“小叶,洪伟回来了,这案子还得由你负责,洪伟也说了,他愿意协助你,把手上的案子给破了再说。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燕婷哑然失笑:“张队,你想得太多了,我是那种人吗?”
张坚点点头,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忽然手机响。接听,神情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燕婷料到来电肯定跟他手上正在跟的案子有关。果然,张坚什么都没再说,到外面召集人马,很快就离开了。
燕婷站在走廊的窗边,看着院子里警车呼啸而去,眉峰忽地皱起。
她当然希望叶洪伟身体康复,尽快归队回到工作岗位上。
但是,她却忽然有些担心——当然,她的担心和工作无关。
7你很干净(1)
陈建平的工作室损失惨重。
他们练的那家韩国网游,一夜之间封了他所有的号,换句话说,那些账号上的所有虚拟货币和装备,全都废了。3名大学生非常沮丧,陈建平亦是垂头丧气。晚上,陈建平领着大伙儿吃了顿饭,喝了点啤酒,大学生们知道,这实际上就是散伙饭了。
第二天开始,陈建平变得无所事事,幸好,这时候,他苦苦等待的电话终于来了。
大清早,陈建平骑着摩托车赶到市区,先是找了家永和豆浆吃了早点,接着又在街上转悠了大半个小时,最后把车停在大润发超市的停车场上。进到超市里,来到一排储物柜跟前,陈建平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短信的内容只有一个*数字:1。很快,对方的回复就到了,那是一串*数字和英文字母构成的8位组合。
陈建平在储物柜上依次摁出那些数字和字母,对应的储物柜门开了。
里面是一个牛皮纸的资料袋,陈建平取在手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好奇心,把资料袋塞到包里,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大润发超市的储物柜前,还有另外两个人在重复着陈建平刚才做过的事。他们最后,也都用短信中的密码打开储物柜,各从中取走了一个资料袋。
回到工作室,从里面锁上门,进到里间卧室,陈建平郑重地打开资料袋。
里面只有两页纸和一张照片,陈建平下意识地先拿起照片,匆匆一瞥过后,他的视线居然再也离不开照片。
照片上是个女人,过肩的大波浪卷发染成了棕色,白晳的面孔上略有些倦容,但仍然无法掩饰她的美丽。
陈建平看得呆了。
这女人虽然他是第一次见,但他竟隐隐从她身上,看到了些苏兰的影子——也许她跟苏兰长得并不是很像,但身上那种成*人特有的韵味,还有微笑时嘴角微微上翘嘴角形成的那道褶子,都和苏兰如出一辙。
不知道看了多久,陈建平才回过神来。放下照片,取过那两页纸。他看得仔细,眼神也变得愈发凝重。
接待燕婷和杜海明的,是景湖区人民医院办公室主任朱国荣。
“要说医患纠纷,每家医院里都有。但其中一多半,都是患者家属的主观意愿。他们认为把病人送到医院来,医院就得负责把人给治好。他们以为只有得了癌症才是绝症,实际上,人类现在未能攻克的疾病还有很多,还有些明明能治好的病,但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也可能导致病人死亡。虽然术前病人家属都签了风险书,但真要死了人,谁都想借机捞一笔。”
对他的论调,燕婷颇不以为然。但她来这里,没打算和谁讨论医患关系。
“我们想知道,冯文山在景湖区人民医院从业这么些年,所有致人死亡的病案。”
“冯文山所在的脑肿瘤科,本来就是死亡率较高的部门,并不是所有病人死亡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