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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还记得,杜刚玉带桥上救人那天,又发现一具疤面杀手连环案受害者的尸体,死亡时间正是前一天夜里。虽然说人有多面性,善恶可以共存,但杜刚夜里杀人,白天救人,中间仅相隔一天时间,这说起来委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他杀人到救人,再到向警方投案,这中间只有短短的十五天时间。在这十五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做出投案的决定?
秦歌知道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盯着报纸照片上倒卧在杜刚膝盖上的女人,想到也许她,能够帮助警方破解这道难解的题。
14
宗教局。花白了头发的专家听了秦歌的问题,沉默了一下,摇头道:“市区范围内的道观已经不多,但要我说出确切的数字,以及他们具体位置,我还真说不上来。”
“那么,咱们市里,谁对这方面情况比较了解?”秦歌问。
专家想了想,道:“我给你推荐个人,在文管会工作,他对民俗、考古、文物鉴定都非常有研究。我曾经见看过他的一篇调查报告,说的是我市宗教和旅游文化,其中有一大段,提到了道教。”
“那这事拜托了。”秦歌站起来,与专家握手告别。
古色古香的一幢小楼,解放前是猫城一个军阀的公寓,现在改成了革命纪念馆,还有几家机关单位在这里办公,包括文物管理委员会。
踏着木质楼梯上楼,在一间小办公室里,秦歌见到了那位民俗专家——40岁左右年纪,短发,又粗又密,根根向上竖着,方脸,戴副金丝边眼镜,络腮胡子,可能刚刮过不久,冒出短短的胡碴。
这是秦歌第一次见到高伟,后来他们成了非常铁的哥们,秦歌也多次在办案中,得到这位民俗专家的帮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宗教局的专家已经打过电话给高伟,所以不用秦歌多说什么,高伟便从抽屉里取出打印好的几页纸,上面非常详细地列出了市区范围内所有道观的名称,以及所在的位置。有些道观比较偏僻,甚至纸上还用笔画出了路线图。
高伟给秦歌的第一印象,就是做事非常认真。
“其实我并不是对道教感兴趣,只是因为一件案子,涉及到了一些跟道教有关的东西。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见过这样东西没有。”秦歌取出了案发现场遗留的符纸。
高伟接过来,仔细看了半天,有些犹豫,好像吃不准的样子:“这显然是道教的符箓,但究竟是什么符,代表什么意思,我倒说不上来。”
秦歌就把宗教局专家的话背了一遍,说这叫再生符,源自东汉时期的太平道。
“您和宗教局的专家,都不能一下确定这道符的名称,那么,依您看,咱们市里,还有谁对符箓比较有研究,有可能知道这道符,并且能够画出来?”
这回高伟犹豫的时间更长,差不多五分钟以后,他才一拍脑门:“我怎么就忘了他呢。”他自嘲地笑,神情变得非常憨厚,“刚才我觉得应该有这么个人,我光往市里这些搞研究的人身上想,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现在您想起来了?”秦歌急切地问。
“黄云县顾庄乡有座老君堂,里面有个老道,今年可能都70多了,我还五年前搞考察的时候在那道观里住过一晚上。那老道道号明慈,精通道教各分支的符箓。那晚上,他向我展示了他收藏的符箓,其中好多都是著名的道教大师的亲笔。”
高伟将那打印好的道观目录拿起来:“我这上面有,还有路线图。”
秦歌小心地将材料收起来。
中午,打电话给贺兰,约她出来吃饭。贺兰在电话那头挺兴奋,说她差不多就快查到那女人的身份了。
俩人在一家餐厅碰了头,贺兰先问秦歌顶不顶得住,他出院,没敢让队长知道,万一再出点事,队长肯定不会放过她。
“放心吧,我当我是纸糊的?”秦歌拍胸脯示意自己没事。
“我按照你说的,上午去了报社,找到了那名摄影记者。跟你估计的一样,杜刚那天救下这女人后,把她送到了医院。这名记者当时也跟了去,我从他那儿知道了哪家医院。因为杜刚救人的事上过报纸,那天负责接诊的医生很快想了起来,她向我讲述了那天的情况。”
溺水者虽然有了呼吸心跳,但是还可能有许多并发症,比如肺水肿、脑水肿、肺部感染、心力衰竭、呼吸窘迫综合征、肾功能衰竭及水电解质紊乱,如果救治不及时,很可能对生命造成威胁。所以,有些医生习惯把溺水后24小时内死亡的人,统称为溺毙。医生检查完之后,确定那女子已无大碍,所以只替她挂了瓶吊水。
夜行者(22)
“医生虽然记得那女人,但却不知道她的情况。她帮我查了档案,只查到那女人名叫苏雪林,今年28岁。”贺兰得意地道,“我不甘心,所以后来两个多小时,就守在医院门口。你猜猜,我站那儿干什么?”
秦歌手点点她,笑:“你那点花花肠子,能瞒过我吗?你在找出租车。”
“没错,老刑警反应就是快。”贺兰佩服地道,“我的运气从来没像上午这么好过。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排得老长,我拿着苏雪林的照片一路问过去,都说没见过这女人。我就守在那儿,见有出租车停下就上去问,结果,还真让我问着了。”
秦歌赞许地点头。
杜刚送那个叫苏雪林的女人去医院,挂完水后,苏雪林必定还很虚弱。这样,杜刚肯定不会让她步行回家,打辆出租车,是最方便的做法。
“事情过去这么久,那司机还记得苏雪林。他说那天门一开上来俩水鬼,把他吓了一跳。杜刚和苏雪林都在河里泡过,所以那会儿衣服还是湿的。司机能记起苏雪林来,也就是因为这个。但我问那天送他们去哪儿了,司机却说时间太久,只记得那次去的是苏浦区,具体什么地方想不起来。我急了,就吓唬他,说他想不起来我就不走。”
秦歌大笑:“看来这招管用,但你也得顾及点咱们警察形象吧。”
“司机后来能哭就哭了,我不走,他就只能使劲想,这一使劲,还真让他想到了。他告诉我,那天他把那俩人拉到了苏浦区梅林街一条小巷口,因为巷子窄,车进不去,所以俩人下了车。他还告诉我,那巷口不远处有家小咖啡馆。”
“嗯,不错,这事儿办得漂亮。”秦歌夸赞道,“吃完饭我就跟你一块儿去梅林街。”
快到两点那会儿,秦歌开车带着贺兰到了苏浦区,却没直接上梅林路,而是拐到了另一条街,去了当地的派出所。所里很多人都认识秦歌,招呼打了半天,秦歌才说了来找人的事。一说地方,派出所的人全知道,那条小巷叫洋桥巷,但实际上里头根本没桥。那片的户籍警看了苏雪林的照片,依稀有点印象,确定她不是常住人口,否则,他肯定记得清楚。
打开电脑,调出了这两年蝴蝶巷里租赁房屋的登记情况,很快,就从里面发现了苏雪林的名字,还有苏雪林身份证复印件。
秦歌眼前一亮,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身份证复印件显示,苏雪林正是黄云县顾庄乡人。
15
吉普车慢慢接近村庄。村庄被农田包围着,像大海中的一个岛屿。
8月,正是水稻疯长的季节,车行在田边小路,如同行在绿色的波浪之中。稻田分割得整齐划一,水稻刚刚吐出新穗,因为尚未饱满,因而能够抬头向天。走在8月的乡村,可以预见下一季的丰收,还能闻到空气里飘荡着,那些果实酸涩的清香。
农人们在田间锄草,或者喷洒农药,田边小路上的吉普车,让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起身注目,面上现出淳朴的神情。
村口有棵老树,树下围着一拔小孩,不管男女,全都只穿短裤,皮肤晒得黝黑。吉普车吸引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怯怯地看着车上下来的男女。
秦歌面无表情往村里去,贺兰却笑嘻嘻地冲着那些孩子招手。
村庄的房屋杂乱无章,一条稍宽点的路在村里蜿蜒,边上又延伸出无数窄些的小道,通往四面八方。这应该是个极平常的村庄,有白色的两层小楼、有红砖瓦房,亦有那种简陋的泥草房——贫富差距早已不局限于城市。
秦歌拉住一位村民,问他知道苏雪林家住哪儿吗?
那村民立刻露出狐疑的神色,他往一条小道上指了指,便低头扛着锄头离开,走不多远又忍不住回过头来看。
秦歌与贺兰顺着小道走下去,一路上又问了两位村民,最后那位一指不远处的一幢房子,用方言道:“那就是。”
苏雪林家三间堂屋,打横还有一排小房子,估计是灶间和储藏室。堂屋前显然有个院落,但没有院墙。空地上种了几棵树,桃树或李树,还有两棵石榴树,树下生着杂草,一见就知道好久无人过问了。
穿过空地,可以看到堂屋门上挂着锁,门檐上结着厚厚的蛛网。
推门,露出一道缝隙。往里看,黑乎乎的,无数灰尘在一束阳光里舞蹈。屋里景物依稀可辨,寻常农家的模样,只是所有的物件都落满灰尘。
“你们找谁?”身后响起说话声,声音粗哑,但却宏亮。
秦歌与贺兰回头,见到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大裤衩、小背心,两手掐腰,腰杆儿挺得笔直,目光正带着些审视落到两个陌生人身上。
“这位不是村长就是书记。”秦歌小声跟贺兰说。
“你怎么知道?”
“瞧他那身板,肯定是行伍出身。退伍兵回到村里,那身价就不一样了。这男人气势不凡,显然平时指手划脚惯了,在农村,村长和书记可就是最大的官了。”
秦歌迎着这男人走过去,开门见山,亮明自己的身份。那男人的脸色缓和下来,还挤出些谦卑的笑,伸出手来和秦歌握了握,说自己就是这村的村长。
“你看一下,这是不是你们村的苏雪林。”秦歌将从报纸上制作出的照片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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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23)
村长接过来仔细看,点头:“是她,好多年没见,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好多年没见是什么意思?”贺兰说。
“让我算算这丫头离开村子几年了。”村长歪头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很肯定地说:“三年半了,那年大旱,村里人在忙着抗旱,那丫头跟几个小姑娘一道,被人领到城里打工了。”
“这么些年,她就一次也没回来?”贺兰问。
村长摇头:“她还回来干什么呢?在这村里,她也没什么亲人了,要换了我,也肯定不会再回这地方。”
“那么,她的家里人呢?”秦歌问。
“没有家里人了。”村长叹口气,“这么些年,她就跟个叔父一块儿生活,她那叔父是个孤老头——孤老头的意思就是一辈子单身,到老仍然一个人孤仃仃地。她叔父几年前病死了,村里人当时就看出来那丫头在村里呆不长,果然,半年后,她就走了。”
“那她的父母呢?她为什么不跟父母亲生活在一块儿?”贺兰道。
“这事儿说起来话就更长了。”村长再摇头叹息,“死了,他们都死了。”
村长接下来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很多年前,村里有个女人,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从结婚那年起,就开始不停地抱怨,说男人没用,只知道成天在地里捣鼓,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赚大钱。男人活得挺窝囊的,对老婆漫无休止的谩骂采取了忍让的态度,同时,自己也在农闲的时候,到城里打工,希望多赚些钱,能让老婆满意。
那年冬天,他的女儿出世,他抱着襁褓中的小生命,欣喜不已,决定要更加努力,让这小女孩今后过得幸福。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6年,那年到了农闲时,他不想再出去打工了,因为他在村里听到了风言风语,大家私底下都说他的女人跟村里一个光棍有染,这件事好像全村人都知道,就瞒着他一个人。他是个极端内向的人,有了心事,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特别是这种事。
老婆这些年,并没有因为女儿的出生改变对他的态度,见他没有像往年那样出门打工,便开始恶语相向,甚至把他外出的包裹都丢到门外,逼他离开。
男人默默地背着行李,离开了村子,但当天晚上,他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回来了。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村里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都可以想象。深夜,女人凄厉的尖叫响在村庄的上空,大家从梦中被惊醒,纷纷走出家门,根据尖叫的方向,聚到了那男人家门前。
男人手中持刀,满身鲜血在家门前追逐6岁的小女孩。那一刻,老实巴交的男人变成了恶魔,他的面孔狰狞而邪恶,刀在身前挥舞,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小女孩跌倒在地,男人的刀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落去。
“黑夜里游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它的名字叫做夜行者,他们通常有副狰狞的面孔,邪恶而神秘。它们把自己隐匿在黑暗里,如果你不幸遇到了它们,那么,它们就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灾难——比如钻进你的身体里,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是村里老人后来对这件事发表的看法。
那晚,在男人身后的屋里,女人和她的光棍情人倒在血泊里,都已死去。他们死得极其恐怖,整个面孔,都被砍得血肉模糊。
“他们是丑陋的,我只是让他们恢复本来面目。”男人后来被警察带走时,只坚持重复这样的话。
他没有杀死自己的女儿,并不是他恢复了本性,而是村民上前合力抱住他,并夺下了他的刀。那一刻,小女孩睁着惊恐的眼睛,趴伏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变得像野兽样的男人。
那是她的父亲,要杀死她的父亲。
小女孩后来跟着叔父生活,村里人很快就发现,小女孩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时常一个人坐在河边呆呆地出神,眼睛里也流露出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还有,她常常会突然失踪好几天,她的叔父根本就不关心她的存在,所以也不去找她,但是,过不了几天,她又会独自悄悄回到村里。
现在,秦歌和贺兰都知道了那个小女孩就是苏雪林。
故事让他们震惊,并且心情沉重。这时,真相已经像黎明的曙光,慢慢从他们心里升起,虽然他们极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但它却可以解释一切疑团。
“那么你知道苏雪林小时候常闹失踪,究竟去了哪儿吗?”秦歌最后问。
“老君堂。”村长脱口而出。
“好多年之后,那丫头长大成人,村里人才知道她当年失踪的秘密,原来她是去了老君堂。老君堂里有个道士,神神叨叨的,据说还会武,这么些年那丫头就跟他混一块儿,听说还教那丫头拳把式。有回村里一个青年想跟那丫头开个玩笑,结果被她三两下就撂倒在地。我两年前去过一次老君堂,那老道老得眉毛都白了,真不知道他在这世上还能再活几年。”
告别村长,吉普车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的尘土。
车上的秦歌与贺兰俱都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到这时,他们心里再无任何怀疑——警方真的搞错了,真正的疤面杀手根本不是杜刚,而是这个叫苏雪林的女人。
他们只希望,这回,不要再出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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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24)
老君堂伫立在荒野深处,如果没有高伟的路线图,肯定不会这么快找到。就算这样,秦歌的车子还是绕了好大一个弯路。远远看到那几间房舍时,已近黄昏,车声惊动昏鸦,从房前的老树上飞起,翅膀扇动,抖落几许荒凉。
老君堂非常简陋,只有四间房舍,前后左右排列。正门处,如果不是门上方一块匾,上书“老君堂”三个大字,不知道的人,根本不会把这里当成道观。那块匾早已褪了颜色,字迹模糊不清。两扇木门,漆面剥离,看起来千疮百孔,倒是墙面的青砖和檐上的宽脊,破旧中带着几许古朴。
这里显然早已没什么香火,所以才会显得如此萧条。
秦歌和贺兰慢慢推开大门,“咯吱咯吱”的门声,好像从荒原深处响起,屋里骤然飘出的烟香,让他们觉得仿似即将进入另外一个陌生的世界。
大门内显然就是老君堂的正殿,蒙尘的老君像,摇摇欲倒的香案,巨大的铜鼎,不散的烟香缭绕。秦歌与贺兰站在房中央茫然四顾,内心不由生起一股肃穆之意。老君像虽然蒙尘老矣,但仍然栩栩如生,它慈眉善目,但又透着庄重与超然。
铜鼎中仍有未燃尽的残香,香案上的烛火仍然明明灭灭,但四下里却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贺兰的身子往秦歌边上靠了靠,秦歌虽不至于害怕,但这时也是全身肌肉绷紧,全神戒备。
如果这老君堂内果真只有一个老道,那么他很可能呆在另三间房内。村长说他老得眉毛都白了,难免眼花耳背,他听不见人来,也在情理之中。秦歌领着贺兰,绕过老君像,从后门出去,进入一个狭长的庭院。站在庭院里,前后左右各有一道门,除了身后是他们刚刚出来的正殿,其它三间屋舍,全都房门紧闭。
“这道观怎么会这么简陋?”贺兰轻声说。
“道观最初叫做静室,结构就是一间或者几间茅草房,有时候还会设在道民家里。道教始祖张道陵创立道教前,便曾在这样的静室中修行。现在有些道观,还保留了这一传统,所以,相当一部分道观,都挺简陋。”
贺兰诧异地看一眼秦歌,秦歌赶忙补充一句:“这都是那个民俗学专家高伟告诉我的。”
贺兰这才释然。
“有人吗?”秦歌大声地叫。声音在空旷的院落里传荡,隐有回声,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应声。那个老道竟然好像不在这道观中。
秦歌不再犹豫,领着贺兰,先从左边房子开始找起。这间房显然是个起居室,里面有床榻被褥。右边房舍是杂物间,胡乱堆放着些农具与香烛。最后,秦歌与贺兰慢慢向着最后一间房舍走去。这间房舍最大,结构就是农村最常见的三间堂屋。
推门进去,贺兰立刻掩住了鼻子,秦歌也同时闻到了一些腐臭的味道。要知道这是8月,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这股腐臭不知在屋里盘旋了多久,这会儿门开,一下子急涌过来。贺兰甚至还干呕了两声。
刑警的本能,让秦歌飞快掏出枪来。他示意贺兰留在外面,自己慢慢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