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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行为,让那可爱的孩子成为了没有生命的残破躯体。我没有再对其余的孩子说过什么,我想也许不打破现在的生活格局,对她们反而好。
我的主人,尊贵的德库拉伯爵的远亲,在听到我要幻化成人类的时候带着嘲笑的口吻对我说:“你不行,因为你太仁慈了。”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停在他的长着鹰爪般指甲的食指上,主人笑了,露出他白而尖的牙齿,他的笑声在黑暗的城堡里嗡嗡回响,但他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给了我自由。
我不太懂仁慈的意思,但我知道一定能幻化成人——只要能吸收100个活人的全部生命,所有的吸血蝙蝠都能幻化成人,当然在它吸收掉一百个之前,它还是柔弱的一只蝙蝠,还需要冬眠。
我有我的方法,我相信这是我的主人或者其他的蝙蝠从未用到过,甚至从未想到过的,我将找一个伏击地点,以逸待劳。
我在夜空中展动翅膀,穿过连绵的山脉。在城市的上空,我听到下面鼎沸的人声,这更坚定了我的信心,我想我一定会摆脱寂寞融入人类的繁华中去。那个时候,我太想成为人类了,以至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选择的地方是在一个坡度很大的盘山公路旁边的山沟里,这是一个事故多发区,每一年都会有几个人由于事故死在这里,通常情况下他们在落入山沟的时候并不会马上断气,他们的生命都是在对救援的等待中流失的,然而几天后,等到救援队到达时,他们早就没有生命了。
在人类的眼中,我只是一只蝙蝠,我没有能力也无法帮他们报警,我所做的只是在养分没有流尽之前,尽量利用而已。我守在伤者的身旁,等待着他们吐出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吸尽他们的生命。反正规则只是说100个人的生命,没有规定时间,也没有规定活人的状况。
就这样我在这个山沟里匍匐了很多年,我想,我的同伴和主人早就把我忘记了吧,年复一年,我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我的准第100个牺牲者出现在去年的秋天,那家伙是跟车一起跌下来的,车的质量很好,虽然已经支离破碎,却保证了它的驾驶者的安全,他的头上受了伤,被卡在驾驶室里出不来。这样的情形伤者再过几日也会脱力而死吧,我飞近他,一边听这他心跳的声音,一边想象着人世间的喧嚣。不过这家伙最后却获救了,是他的手机就了他的命,他用手机叫来了救援。以前我从没看到过有谁的通讯系统能穿越这片大山,正如以前我从没有看见过有谁拥有这么好的车一样,也许有钱真的能买性命呢。不管怎么样我只好作罢,一直等到冬天快来的时候,我,一无所得,只有再次冬眠。
我是听着摩托车高速的尖叫声醒来得,山沟里已经绿草茵茵,刚下过一场雨,公路上一定又湿又滑,我暗自希望我的第100个牺牲者能随着摩托车一起降临。车,果然掉了下来,随同车一起掉落下来的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医生,他有一张文弱俊秀的脸,他掉下来的时候被几棵今年新起的藤条抬了一下,摔得并不严重,仅仅是上身不能动而已。和他一起的女人却没那么幸运,虽然她戴着头盔,后背却重重的砸在裸露的岩石上,而那辆摩托车却又砸在了她的腹部。头盔的挡风板被她吐出的鲜血染得通红,眼见不活了。而那个男人却可以活,只要他一通手机,就会是前一个伤者情形的再现。起码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
很不幸,或者于我来说应该是幸运吧,他的手机没有通,在尝试了几次移动身体失败之后,他看着那女人,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女人的名字,女人的听觉似乎受了严重的影响,只是全身颤抖着没有一丝回应。
如果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山里出事,就不会有救援,他们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我所需要的牺牲者只有一个,摆在眼前的却是两个猎物,我不想多伤人命,决定选择那个将死的女人,可是那男的一定会看见的。于是我飞到男人跟前,对他说,我需要一个人的生命让我幻化成人,等吃了这个女人之后,我就会以人类的形态来救他,这样他就可以保全性命。
“吃我吧,”他说:“吃了我然后救她。”
我不语。毕竟吃他就等于是杀人,在此之前,我从没有杀过人。
“吃了我吧。”他说:“我把我的长相和身份都送给你,在人类的社会里你没有身份就会寸步难行。求求你,救她。”
他居然在利诱我了,我眨眨眼睛,想看透他的心思,然而我什么也看不到。
女人的呼吸已经渐渐衰竭了,我看着他一会儿看着女人一会儿看着我,苦苦的哀求着,我,终于答应。
我是有办法救那女人的,在主人的书房我曾经看到过还魂术的使用方法,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几乎是完全健康的。我在吸食完他的生命之后,还可以用他新鲜的血液制成“血凝珠”来控制女人的生命。
用“血凝珠”来控制生命是一种巫术,如果是采人精原的“凝血珠”只需要七七四十九粒,而纯血的“血凝珠”则需要八十一粒,定期给受术者施以“血凝珠”期满之日就可以完全复生,当然法术是不能间断的,只要有一点误差,受术者就会心裂而死。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一种方法,当时我以为,成为人类之后我有的是时间。
我用了最上等的处女血来救女人,作为我吃掉医生的条件。
女人对整件事情似乎毫不知情,医院里,她抱紧我痛哭。
在交警队的笔录里,我看到了事故发生的始末,年轻的医生带着女人去兜风,突然加快了速度,女人尖叫起来,让他减速。“你爱我吗?”医生戴着车上唯一的头盔,他的声音听起来翁翁的。“爱”女人抱紧了医生,医生却说,“爱我要有行动,把头盔戴上我才减速。”听着医生孩子气的要求,女人没多想就摘下了医生的头盔戴在自己头上。然后车祸发生了。我想女人说爱的时候,医生就已经试图减速了,当他发现减速失灵时,他才想把最好的保护给女人吧。
医生真的是好人呢,可是通常好人都不长命。
幸好一切将在冬天以前完成。今夜以后,对于医生和那女人我已再无亏欠。
后来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原来戏弄规则的后果是被规则所戏弄,由于我吸食的生命并不标准,所以我的视力并没有成长成人类的水平,我不得不终日戴着眼镜度日。更可怕的是,快到冬天的时候我才发现虽然已经幻化成人可是我居然还需要冬眠。幸好最后的“血凝珠”已经在今夜制成了,我用舌头舔了舔顶在舌间的已经凝结成珠的我的第7个女孩的血,今夜一过我就要去冬眠了,我的身体已变得僵硬起来,不能再拖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想看看墙上的挂钟,这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着,我诧异于竟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打开门,女人就站在门口,打扮的很漂亮,事故以来,女人从未主动找过我,但在名义上女人还是医生的未婚妻,我让她进门。
灯光下她和我的距离很近,我看见她背着手,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当我想看个仔细的时候,我发现我连脖子都僵硬了,冬眠的速度可来得真快。我想。
我看见她将手上的东西刺过来,闪出一道白光。紧接着又是一下,然后我的眼镜掉了,我看不见她。
我听见她说,你这妖怪。她说她看见我吃了医生,她要我赔偿。
原来她是知道的,原来她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她竟能不动声色的等这么久,今天以前,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但今天她是来复仇的。那刀很锋利,似乎是上古的名器,附了镇邪的法术。
可是没有最后一颗“血凝珠”你会死的。我想说,却已经倒下了。喉咙里只发出咯咯的声音。
在我的知觉就要失去的时候,我听到响亮的破碎声,那女人的心碎了,我知道她死了。
春天的时候,我再次醒来,我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又进行了一次冬眠,是最后一颗“血凝珠”救了我,它从我的舌尖滑进了咽喉,护住了我的心脉。
女人的尸体早已经被抬走了,当时没有人注意到一只倒在地上的蝙蝠。由于死过人,这个套间一直没有被再租出去,否则的话我在新租客打扫卫生的时候也会被五马分尸吧。
至于医生,他们果然找寻了一阵子,由于女人是死于心脏病,便也没有一直找下去。
我打算从新回到自然的怀抱,也许这样会生活的轻松一些。
“可是人类,他们究竟想要什么呢?”
给我讲故事的年轻人,最后这样问我,他俊秀而惨白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讲故事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的摸着它。他是我那些奇特的邻居的朋友之一,在拜访了某位之后来到我这里——在这片山林里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真正敢在我面前自承妖精的他还是第一个。
狗肉火锅
这是一个想混入人类社会,却不幸失败的倒霉蛋的故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至于狗嘛;”他用筷子点了点面前热气腾腾的狗肉火锅;没有说下去。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的胃壁猛然一缩。他知道我喜欢狗;还养了一只名唤茉莉的肉犬;而不是宠物犬。当我向他表示我喜欢茉莉肉嘟嘟的样子时;他对这只温顺的小动物大加赞赏。
那个时候我还算有点钱;而他则是我交往不深的几个朋友之一。那个时候我们也常来路克的店子;我们叫凉菜;喝点酒;聊聊天。但从来都不点狗肉火锅。
那个时候我有一家属于我自己的化工厂;而我自己也相当喜欢搞一些这方面的研究。直到他卡特把我从实验室拉到酒桌前为止;我开始不务正业;天天跟他混在一处。而他也确实给我介绍了一些所谓有权有势的朋友;可是这些朋友却在我落难以后不知所踪了。
不久以后;他们中的一个;或者就是卡特建议我去玩点期货。我的工厂运转良好;而且还有一定的剩余资金;但我不打算再投资;钱挣得合适就好;而那时的收益就已经相当令我满意了。
可是他们却对我说;玩期货是潮流;而且相当简单。一来二去我就被说动了;我拿出了我的钱;存入了卡特介绍的公司。开始一两次卡特告诉我是挣了而且利润相当高;可是在第三次资金刚刚投入的时候;我的经理跑来给我说工厂里的一个大型设备急需更换。我想到了那笔钱;可是当我表明来意的时候;那里的负责人一脸严肃的对我说现在斩仓的话会损失一些钱;我说我不在乎。我又去找卡特;可是他也劝我把钱多存一阵子。
就在我为取回这笔钱四处奔走的时候;我的工厂却传来了爆炸声;炸死了3名工人。责任主要在工厂;就是那个设备!虽然工厂的整体运营并没有在爆炸后受到影响。但我不得不结束掉它。我把它卖了来赔偿死者家属以及支付各种政府罚金。但是并没卖到多少钱;买主压了很底的价格;几乎连市价的二成都不到。这个数字当然不够。这个时候我不会对钱再大大咧咧了;我急需那笔钱来救命。可是等我再到达那儿的时候;公司‘卡特和他的朋友一起失踪了。
我不得不卖了房子;借了高利贷来偿还巨债;甚至连我的茉莉都没有能力继续饲养;把它送了人。看着它过于笨重身体的趴在老宅大屋的地毯上不愿离开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
我在城市里毫无目的的流浪;盘算着是不是可以靠打短工来维持生计;这个时候卡特来找我了。我原来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这个混蛋的。
卡特约我在路克的店里吃饭;现在他的身份是债务公司的代理人;他说:嘿;莫科老兄;关于还钱的事情我们得好好谈谈不是吗。
我知道他所说的还钱绝对不是指还我那笔钱;因为即使上了法院我也赢不了。就象这混蛋说的:我毫无证据。所以这个小丑才会在我面前嚣张的跳来跳去。那个时候我是多么信任他!
但是我还是去了,我知道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要保持冷静。就象谚语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由于不在饭口上,路克的店子显得有点冷清,当我们在老地方坐下来之后,我发现这真是个摊牌的好地方。
“狗肉火锅”卡特一进门就点了主菜,然后他点了一杯加冰的老酒作为餐前酒,并给我点了一杯水。“我知道你以后也付不起酒钱了,干脆就从现在开始适应吧。”他在嘲笑我,而且声音很大。
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碰那杯水。到这来我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些。可是卡特并不想立即进入正题,有一阵子都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转着他的高脚杯,一点一点地甲着他的餐前酒。
卡特的酒喝的相当慢,火锅来得更慢。火锅是路克亲自送过来的。
“是才杀的,所以慢了点。”摆明了是卡特请客,老路克的话却是对我说的。见我无语,路克识趣的走开了。
过了不久,我和卡特便被肉香包围了,我看着沸腾的浓汤;荡漾着一种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显然也激起了卡特说话的欲望,他清了清嗓子。
平时在要发表意见的时候,卡特总要先清清嗓子。
“莫科,”他说:“那笔钱你打算怎么还?当然要六个星期后才到期,可是我们应该未雨绸缪,先制定个计划不是吗。”
我沉默着,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意图。在借那笔钱的时候,债务公司就明确知道我还不起,但还是以较短的期限借给我,现在我明白了一定是卡特在后面捣的鬼。而他的意图,明显是想将我从一个较浅的深渊推向一个更深的。想起“万劫不复”这个词,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莫科,你有一个姑妈不是吗,她很有钱,而且都是现金,”他夹起一块狗肉放进嘴里,肉块相当大,挡着他的舌头使他说的话听起来含混不清“不,你不要否认;我们都调查过了,你的钱,你姑妈的钱都是继承你爷爷的,你的姑妈得到的比你多,而且她不投资,全是现金,现金!存在银行里。”
“那么你是想让我去偷?”我试探性的问他,我从没用过这么低三下四的语气,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至少,我应保持风度。
“不不不,那太不名义了,我知道你们关系并不怎么好,她一定会去告您的,但是”卡特努力咽下嘴里的肉块,让发音清楚些,我想是切入正题了。“你的姑妈没有子女也没有遗嘱,你是他唯一的法定继承人。有了那笔钱你不仅能还上欠款,还能过上以前的生活,赎回你的工厂和实验室。”
卡特的眉毛向上挑着,表情就象撒旦,只要他手一指,地狱之门就会张开。可是事实上卡特只是抬起手臂用筷子去夹另一块狗肉。他没有再说话,留下时间让我考虑。
好一阵子,我也没有说话。我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水杯,突然觉得口渴难忍,端起杯子一口气吞光了里面的水。透过玻璃杯我看见卡特轻轻的笑了。
在侍者走过来向火锅里加第三回水的时候,我们这种一边倒的谈话结束了,卡特在桌上留下足够我搭车去T市的姑妈那儿的钱,然后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这火锅的滋味不错,下次你也尝尝。”
好一阵子我才回过神来,我抓起桌上的钱,同时偷偷顺走了我用过的水杯。然后我来到火车站,蹬上了开往T市的火车。在火车开出市区以后,我把那个杯子从车窗扔出去,现在我的心情好多了。我决定不去T市。
即便是去了T市;我的茉莉也回不来了。卡特并不知道他所品尝的就是茉莉的肉。我把茉莉送给路克的时候告诉他,等我再来店里的时候做给我吃,余下的肉,我要求他帮我埋了。毕竟,茉莉跟了我五年。
那个时候我想自杀,可是总是摇摆不定,于是我想到了茉莉,其实,在养茉莉之前我尝试过其他的一些宠物,可是他们却因为受不了化工厂和实验室的气味纷纷夭折了,只有茉莉活了下来,不过我检验了它的肌肉组织,毒素在它的身体里渐渐沉积,它已经变成了一只毒狗。它的肉会使食用者内脏衰竭而亡。所以我打算在我决心一死的时候才走进路克的餐厅的。
至于卡特,我不会再相信他,他在餐厅里向我描绘那虚无的幸福时,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我真的干了就会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黑社会不是法院,不讲证据只讲事实,对他们有利的事实。)到时候他们会不断敲诈,敲骨吸髓。那时侯才是真正的毁灭。但是复仇的火却没有在我心中熄灭,即使只向他们中的一个进行报复,我也会珍惜这个机会的。看着卡特一块一块地吃着毒药而不自知,我的肚皮都快笑破了,我一块一块的数着,卡特吃的数量足以让他在今夜一睡不起了。我相当满意。桌上的钱本来就是他们骗了我的,我拿回来天经地义。
唯一对不起的是路克,他的餐厅一定会有一段时间开不了门了。不过,如果路克本身就是他们一伙的呢?象卡特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带着受害人到一个不知底细的店里去呢,还有他为什么那么巧,特意请我去吃狗肉火锅?是不是路克告诉他的?如果那里真是他们的据点的话,我相信刚才那个跟踪我到车站的人会带给他们一个值得庆祝的理由——今天的庆功宴上会不会有狗肉呢?毕竟茉莉的肉还有许多剩余。
隔站我下了车,我要从这里倒车去Q市。我和姑妈的关系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坏,姑妈给我找了份在Q市的相当不错的工作。
到达Q市是两天以后;在这里我不叫莫科;我有了新的名字和身份;独立的城郊别墅依然奢华;晚上;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去看一眼自己的复仇成果;虽然过两天等事情平息了再去会好些。但是;我等不及了;我在浴室里洗去身上的防晒油;登上凉台。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在我身后展开;在月华下投下阴影。我微微一笑;露出了长而尖的犬齿;将贪婪的人心做礼物送给姑妈;应该会让她高兴的。
可是如果让我当时就知道此行的结果的话我一定会放弃的。因为性命远比复仇要重要得多。
静谧的夜空,仿佛就是我的天堂,我无声的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