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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费尼斯让人给菲利拿了把剑，在离茶桌不远处与菲利试了两招后就真的开始指导起这初次见面的小血族来。茶桌上翼见自家弟弟与那个冷冰冰的希费尼斯意外地相处得不错，便又开始向伊欧比亚诉说自己的父亲多么专制多么过分。伊欧比亚涵养极好地听他诉苦，不恼不烦，时而出声相慰，让人觉得他对翼的遭遇深表同情。
一小时后，菲利练得累了，翼算算时间，觉得外面的追兵大概已经走远，便拉着弟弟满怀感激地向伊欧比亚和希费尼斯告辞，从乌托入口用瞬移七拐八弯地移动了数次，确定了附近没有非人类的气息，大大方方地迈进罗马靠近梵蒂冈的一处餐馆。
“你觉得怎样？”翼问。
“的确是很奇特的气息，不是血族，但也不像是魔物。”
“连你也这么说那就没错了，嘿嘿。”
菲利看着对面他称呼为哥哥的人眼睛转动，知道他毫无疑问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不管是不是血族，只要是地上界的黑暗种族不都归地上代行人管吗？”
“那是当然，但太轻易得手就没意思了嘛。”
果然是这样……菲利在心中叹了一声，不过——其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那个伊欧比亚也很不简单，我刚才对他施了那么多次魅惑术，竟然一点用都没。”翼哀叹道，“一定是平时缺乏练习，法术退步了。”
“……凌哥哥，你忘记你被禁足的原因了吗？”
“哼，那还不是你那哥哥小心眼！”
翼——真名为凌？威弗尔的少年一句话总结定性，坐在他对面的菲利——可恩？威廉姆斯？威弗尔神情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点头，“也是。”
血界中的某人又一个喷嚏。
“所以嘛！”听到赞同的凌占理地哼哼，接着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那个希费尼斯，先不管他是什么物种，他的剑法看起来很厉害吧。按照理论，剑士就是法师的克星！”
“没错没错，那些魔幻小说里都这么写，而且他的剑术简直和德修尔主人手下的亲卫队有一拼！”可恩一谈起这个，两眼放光。
“当然，否则我就不会带你来了。上次要不是我闪得快就要被他把剑架脖子上了，我堂堂威弗尔亲王啊！”
凌捶胸顿足地感叹，虽然感叹的神态仍然没一点亲王的样子，但反正就算按实际年龄来算他也不比可恩大几岁，而可恩也早对他的种种行为见怪不怪了。
“连凌哥哥都差点躲不过，那岂不是说罗伊老师、希欧多尔他们也……”
“没错，我看近身战起来就没几个血族能对付得了他的剑，所以——这种肥水不能外流啊。”
凌语重心长地看着弟弟，可恩领会地一点头。
“嗯，你放心，凌哥哥，下次我就去正式拜师，不拜成不离开！”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眯眼一笑，对彼此眼中的精灵古怪都了然于心，真不知道该说是物以类聚还是近墨者黑。
＇乌托＇
希费尼斯还没从浴池里起身，伊欧比亚的气息已经进来。两人已是几百年的情人，赤身裸体都早就再熟悉不过，希费尼斯一点不避讳地转身出了浴池，取过毛巾擦拭，却突然觉得伊欧比亚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伊欧比亚大人？”
“那个孩子怎样？那个叫菲利的。”伊欧比亚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些许。
希费尼斯愣了愣，心想难道伊欧比亚在吃醋？再想想又觉得怎么可能，他不过是教了菲利一个小时的剑法，他的主人又不是那两个血族的父亲那样小心眼的人。
“他的资质不错，不过好像……他的气息中有那么点古怪。”
“那么果然是了。”
“您是说……您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开始还不确定，不过他带着弟弟出现，还……”
“还？”低头擦着身体的希费尼斯听伊欧比亚突然停下来，不由地抬头去看，只见伊欧比亚向自己走近几步，然后身形一晃已经到了自己身后，双臂从背后搂住自己，吻重重地在自己背上的格拉迪乌斯上落下。
“伊欧比亚大人？！”希费尼斯的身体敏感地一颤，随即猛地感觉到伊欧比亚贴紧上来的身体某处的硬物。
伊欧比亚不对劲，他们都在一起几百年了，一起洗澡的次数都成千上万，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动作，怎么他的主人这么轻易地就……
“血族的魅惑术可不简单，何况还是那一位，被连着施了那么多次，我好不容易才忍到现在。”
“主人！”希费尼斯闻言，又惊骇又愧疚。
“没关系，他们也没有恶意，只不过……”伊欧比亚吻住希费尼斯，慢慢将他推到在浴池边，“你太引人注目了，明明是我一个人的……真想把你关起来。”
伊欧比亚在希费尼斯身上咬了一口，皮肉上的疼痛倒没什么，灌入听觉的那酸溜溜的语调让希费尼斯发自心底地一抖，脑中不由地想到那两个血族的小心眼父亲、禁足令、然后是离家出走……不，不，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算伊欧比亚真的把自己关起来自己也不会反抗，可是……这乌托人杰地灵与世隔绝，他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同化成了那种心胸狭窄的血族的？！
“希费尼斯，你在想什么？”
伊欧比亚捏住爱人的下巴，希费尼斯有点心虚，慌忙与伊欧比亚的眼睛对上，那双水蓝色的眼睛里波光流转，像是反射着浴池的水纹，又像是眼瞳自身发出的色泽。希费尼斯原先想说的话一下子没了踪影，眼睛牢牢锁着伊欧比亚，双手主动地抱住他。
“……请抱我，主人。”
——血族的魅惑术自然是不能小觑的。
被占有的那一刻，希费尼斯的头脑里不知为何跳出这么个结论。所以该同情的也许不是那两个小血族，而是他们的父亲——有那么个魅惑术用得人不知鬼不觉的儿子，那位父亲，不，恐怕应该是情人，也实在是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然后可恩也被带坏了……
番外 恶魔对恶魔 iii。
＇血界＇
“阿嚏！”
奥古斯汀？肯特？威弗尔公爵阁下第三次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周围的血族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有人开始猜想威弗尔的第二把手是不是感染了人类的病毒。
城堡总管梅耶拉递上手帕，奥古斯汀擦擦鼻子擦擦手，脸色不佳地一道雷电把崭新的手帕烧成焦灰。
喷嚏的回音似乎还在房间里游荡，房间里的一众血族都看着那位栗发绿眼的公爵等着他开口，忽然只听有人叹了一声。
“唉，事情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奥古斯汀平时坏事做太多了。刚才的喷嚏一定是被人背后说坏话了。”
“艾塞克斯侯爵，你不必特地张口来证明你不是哑巴。”奥古斯汀冷冷地瞥过去一眼，再把视线移到他身边的表情酷似冰山的血族身上，“罗伊，还没有找到？”
“非常抱歉。”罗伊低头，“我已经联络了在人界各地的族人，让他们一旦发现有我族气息进入他们的势力范围立刻向血界内报告。”
奥古斯汀闻言眼睛一眯，罗伊轻咳一声，“当然，他们并没有被告知失踪的是我族亲王殿下。”
奥古斯汀的眉头稍微松开，赞赏地点了点头。
“可是，主人，您确定他们真的在人界吗？”冰山的声音依旧冰山，连里面的质疑也冰冷坚硬得像永久冻土。
“罗伊，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力？”奥古斯汀才松开的眉头再次拧起来，“凌不管怎样也是我的孩子。”
“是的，他还是黑暗之主和德修尔殿下宠爱的地上代行人。”罗伊平静地补充。
已经万分烦躁的奥古斯汀一听到那两个名字，更加头大。一旁的希欧多尔？艾塞克斯？威弗尔侯爵看着奥古斯汀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模样，不由地幸灾乐祸起来。
“奥古斯汀，你竟敢得罪我的主人，甚至逼得他离家出走，哦，撒旦！这是多么大的罪恶！现在你即使要后悔也来不及了，虽然见不到亲爱的凌我也万分难过，但如果这样能让亲爱的凌就此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恶人，我这点小小的思念心痛都不算什么，哦，我亲爱的凌……”
一头金发完全符合白马王子形象的希欧多尔对着空气深情地滔滔不绝，奥古斯汀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起来。
“希欧多尔，我不认为像你这种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哦，你这是诽谤，奥古斯汀，我对亲爱的凌一心一意……”希欧多尔的声音说着弱了下去，自他身旁两道视线犹如带着零下几十度的寒气射过来，希欧多尔使劲地劝告自己不要介意不要转头，自己堂堂纯血侯爵，哪能这么就轻易放弃原则！但才昂首挺胸，只见奥古斯汀嘴角一扯，冷笑一声。
“听说上次你还对可恩深情表白过，在某间狭小的储物室里？”
身旁零下几十度的寒气顿时将至零下百度，希欧多尔一个冷颤，心里把奥古斯汀来回骂了几遍，正盘算着要怎么开溜，有人从门外进来通报。
“肯特公爵阁下，血帝陛下来访。”
奥古斯汀蹙眉，与罗伊等人交换了下视线。凌出走的消息应该封锁在了金蝙蝠城堡之内，怎么血帝特雷默偏偏挑了这种时候来访？
“血帝陛下说明来由了吗？”罗伊转头问进来通报的血族。
“没有，阁下。但是陛下带了一束花……是马蹄莲。”
房间里的几名高位血族顿时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罗伊转回头，只见奥古斯汀的眼神中已经带了几分精光，显然已经有了计较。
“请血帝陛下稍候，我这就去见他。”
“遵命。”
低级血族行礼离开，希欧多尔一转眼珠，“既然你们去见特雷默陛下，就没我的事了。我也告辞了。”
说完正要大模大样地逃走，冷不防被人按住了肩膀。
“去见血帝陛下主人一人就够了，正好我可以和你一起告辞，并且探讨一下你的一心一意问题。”
希欧多尔浑身僵住，头硬邦邦地转过一个角度，只见万年冰山的嘴角带上了那么一丝弧度，希欧多尔刹那间如同看到了圣光，惨叫还来不及发出，身体已经被罗伊强制瞬移出了房间。
＇乌托＇
希费尼斯这个澡洗了整整两个小时，原本只是出了些汗，从浴池中出来反倒变得腰酸腿软。血族的魅惑术不愧为看家法术，何况对他施展魅惑术的是他深爱的主人，更何况他那主人本身也被严重地施了魅惑。这多重法术的叠加在一起，最后全落到他身上，纵使他身体素质非常出色，到了最后也实在吃不消，更要命的是伊欧比亚似乎还没有满足。
——自从伊欧比亚完全成为了血族，这几百年间已经完全摆脱了过去的体弱，这虽然令人高兴，但希费尼斯却会时不时回想起两人刚开头的那一年，随即认真地思考他们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应该更加有节制一些。
“希费尼斯，抱歉我有点做得过火。”伊欧比亚歉意地笑着，走到身边来的爱人不出所料地摇头表示没那回事。就算过了几百年，他的爱人还是丝毫不懂得忤逆他，不过伊欧比亚觉得这也是希费尼斯的一个可爱之处。
“下次再与那位独处时我会小心些。不过你放心，即使无法避免他的魅惑术，我也只会在你面前如此失去自控。”伊欧比亚说着搂过希费尼斯，轻轻吻了吻他的唇。希费尼斯轻轻靠到伊欧比亚身上，就算过了几百年，他听到这样的话脸依旧会微微发热。
“您觉得他们还会来？”
“当然会来，有你这个血族之外的黑暗种族存在，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么……”
“你中意那个菲利吗？”伊欧比亚打断了希费尼斯，忽然转了话题。
希费尼斯露出疑惑。
“这几百年来，乌托里除了我们其他人都已经和普通人类无异，能陪你练剑的人也所剩无几。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很怀念过去在骑士团中的那些日子。所以你如果中意那个血族，就收他当个徒弟，让他常常来陪你过过招。”
“……这样好吗？”希费尼斯不禁吃惊，“这样等于允许他们自由进出乌托。”
“现在他们不也已经来去自由了吗？”伊欧比亚笑道，“血族都明白不会有什么平白的好处，收益和付出总是要平衡的，你和那个菲利多了层关系，也会对我们有利。”
希费尼斯有点恍然地点了点头。
伊欧比亚又亲了亲他，继续道，“说起来，洛米好像有一阵子没有来了，我有些想弟弟了。”
希费尼斯脑筋一转，很快心领神会，“不如写封信请他来做做客？”
伊欧比亚笑而不语，轻轻点头。
***
凌和可恩又在人界闲逛了数日，好吃好住，又有方便的移动法术，两人在欧洲玩得乐不思蜀，唯一不满的就是出动搜寻他们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可恩，你觉不觉得在捉我们的好像不光来自威弗尔？”
可恩点头，警戒地边向附近张望边道：“可是我不认为奥古斯汀哥哥会把家丑宣扬到族外去。”
“我也这么觉得。那么说……”凌一脸同情地看向可恩，“看来是特雷默哥哥又去金蝙蝠城堡了。”
可恩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不过是一次偶然的错误，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真想不到原来特雷默哥哥也会这么热情追求情人。”凌摸着下巴感叹。
“他根本是有企图的。”可恩大声断言，“一定是对我们威弗尔有野心，但又追不到凌哥哥，所以才把目标换成了我。”
凌继续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可恩打量，思索着这番话背后的真正意义。
“反正你们也已经做过了，本来就可以算作情人了吧。”凌摊手摇头，“可不是人人都能有机会把血帝陛下压在下面的，你就接收了吧。”
“可是……”
“难道说只有那一次是你在上面？之后就受了骗被他吃抹干净了？”
“凌哥哥，我和他之间只有那么一次！”
“啊？”凌震惊地张大嘴，“从情人节开始到现在只有一次？！那特雷默哥哥也太可怜了吧。”
“血帝陛下又不是没有其他情人，想和他共度夜晚的人排起队恐怕能把王者骷髅城堡围几圈。”
凌仰头掰手指，“我们血族真有那么多人口吗……不过就算如此，他的追的只有你一个，你看他连每次来金蝙蝠城堡带的花都换成了马蹄莲。”
“我一直很疑惑他怎么会认为我喜欢马蹄莲的。”可恩郁闷地嘀咕，“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凌哥哥，我们又快被发现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正准备付账了嘛。”凌粗略地算了算一桌美食的价钱，往桌上放了足够的现金，和可恩起身往洗手间走，“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的，明明已经把气息隐藏了，他们该不会用了GPS卫星地图什么的吧。”
可恩嘴角一僵，心想他的亲王哥哥是不是美国电影看多了，不过再转念一想，威弗尔有那么多族人一直生活在人界，说不定还真有人会使用这种人类的高科技手段。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既然他们都可能出动高科技了，当然躲到高科技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恩闻言眼睛一亮，四处张望了一下，对着墙角上的监视探头眨眨眼，转身跟着凌进了同一个隔间。餐馆监控室里的保安扬了扬眉，心想这两个看起来文雅的少年竟然是这种关系，还这么大胆。保安的眼睛不由地紧盯着洗手间的监控画面，越回想越觉得那两人长得俊俏，不过可惜的是直到换班，他都没再看到那两个少年从隔间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回帖~~~~~~~~
番外 恶魔对恶魔 iv。
第三次来乌托，凌已经熟门熟路。象征性地让人通报了一下，凌和可恩穿过花海走到里面，希费尼斯恰巧正在练剑。伊欧比亚招呼两人到桌边喝茶，可恩观摩了一会儿，忍不住向人要了把剑向希费尼斯赐教去了。
一个多小时候，两人回到桌边，可恩还意犹未尽，顺理成章地询问希费尼斯是不是可以拜他为师，以后经常来讨教。希费尼斯有点犹豫，向伊欧比亚投去目光请示，伊欧比亚也露出为难的神情。
“不是我不愿让希费尼斯教你，但是经常来往的话恐怕乌托迟早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这份清静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伊欧比亚边说边叹气。
“不会的，我会很小心不让别人发现的。”可恩赶紧表态，“对不对，哥哥？我们不会让人发现这里的。”
凌点头，“嗯，我都已经到这里来了三次了，那些追着要把我们抓回去的人也没发现这里。”
“但这只是这次，以后日子久了，难免会被人发现。”伊欧比亚微微摇着头。可恩看了凌一眼，一脸沮丧，但又不死心地不停向他和希费尼斯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说点好话。伊欧比亚也不知道是被他恳切的样子打动了还是别的什么，突然叹气，“也许是我太苛刻了，我和希费尼斯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实在不希望这里被人界或者血界干扰，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个心愿。”
“是的，当然当然。”可恩连连点头。
“但的确，你们年纪不大，能做到的事也有限。这么多年来难得有这么真切希望习剑的，拒绝了你我也会遗憾。所以能不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