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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昂斯子爵公子,”声音缓缓从前方传来,这是希费尼斯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伊欧比亚的声音,柔和的语调,就像穿透了薄纱的朝阳,给人静静地明亮的感觉,“昨晚你在郊外丢了东西。”旁边有侍者呈上丝绒盘子,伊欧比亚拿起上面的东西,在两手间把玩,“我听说这是赛昂斯子爵公子的爱剑,只要它出场就战无不胜。”
希费尼斯还是死死地低着头,他想抬头看看他的剑,但是他不敢。无论是在真刀真剑的武斗场上还是面对因格纳时他都无所畏惧,但是在这个人面前,他就好像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不敢对视,不敢反抗,只能拼命地守着一块小小的地盘让自己容身。
“赛昂斯子爵公子,你不愿抬起头看一眼你心爱的武器吗?还是说它对你其实并没什么大价值?”
不!这是父亲给他的最后的礼物,怎么可能……
希费尼斯咬紧了牙,积满了决心猛地抬头。眼前,伊欧比亚的嘴唇略带弧度,再往上,是那双蓝色的眼睛。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排山倒海地向头脑中涌来,希费尼斯向后跌了一步,撞上了墙,明明是平整的墙,却好像撞上了扎满通红铁针的刑具一样,希费尼斯痛苦地低吟了一声,跪倒在地上,双腿似乎没有再次站立起来的力量,但他竟手脚并用地要向门口爬去。
“又要逃跑了吗?”伊欧比亚轻叹,甚至带着一种对待调皮的弟弟一样的无奈,一个眼神,立刻有两个侍卫冲上前把希费尼斯一人一边抓住手臂按在地上。
“我莫非有什么很可怕的地方,以至于让你如此畏惧?”伊欧比亚看着挣扎着的少年,“昨夜你受了王兄的命令,不是还准备杀我吗?”
“不!不……我……我希费尼斯……”
“抬起头看着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押着希费尼斯的侍卫抓住了他的下颌,用力把他的头抬起来。希费尼斯视野里的画面不断上移,直到那双眼睛出现。
“好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伊欧比亚的语调依旧平和,但却让希费尼斯的身体更厉害地颤抖,仿佛每个字中都充满着杀意,“告诉我,希费尼斯?赛昂斯。”
希费尼斯……希费尼斯……
“不……不要……不要!”不要再叫这个名字!
希费尼斯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押着他的侍卫吃了一惊,连忙伸手压住他的肩胛,但这一碰触,却让希费尼斯更猛烈地扭动起身体,嘴唇咬出了血,痛吟声还是抑制不住,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漏出来。
躺椅中的伊欧比亚皱起了眉,有些事似乎没在他的掌握之内。
“梅鲁鲁安,这就是你所说的赛昂斯公子身体不适?”
“是的,殿下。”
伊欧比亚略侧转了下头,“他的背上有什么伤口?”
“要请御医来查看一下吗?”
伊欧比亚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西苑里日夜都有御医待命,以防伊欧比亚突然发病,此时闻讯立刻赶来,在伊欧比亚的授意下剪开了希费尼斯的衬衫,露出的后背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
少年的健康光滑的后背上没有一道最细小的伤口,有的是一副无法用言辞形容的图案。那是一把剑,剑身沿着脊椎一直伸到腰部以下,剑柄上布满着细致的图案,两端如同丰满的羽翼一样有力地展开,盘在希费尼斯的肩胛上。整把剑如同精心刺绘出的纹身,但那并不是纹身。起初只有淡淡的色泽,数分钟后,图案变得越来越鲜明,银白色的剑栩栩如生,简直像要从皮肤中脱离出来一样。
伊欧比亚站了起来,走近几步,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希费尼斯背上的剑,一言不发。
“殿下,这究竟是……”御医抬头探问。
伊欧比亚往身侧斜了斜眼,梅鲁鲁安会意上前,“殿下,圣迦纳的王法并没有禁止贵族纹身。”
伊欧比亚点了点头,看向御医,“但这依旧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你觉得呢,瓦斯图医生?”
“……是,正如殿下所说。”
伊欧比亚淡淡地笑了一下,“麻烦你跑了这一趟,我想赛昂斯子爵公子没有大碍了。”
伊欧比亚话语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瓦斯图看了眼根本不像无碍的希费尼斯,也只好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殿下,您觉得怎样?”
伊欧比亚没有立刻回答梅鲁鲁安,他站在离希费尼斯六、七步的地方,视线一直停留在少年的背上。此刻那把剑又逼真了几分,剑刃上好像都能看出银色的锋芒,而与此相对,希费尼斯的挣扎更加激烈,似乎图案每显现一些他的痛苦就更增加一分,就好像神话故事里翅膀撕开血肉从背上生长出来时一样。
赛昂斯子爵家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昨夜之后梅鲁鲁安已经进行了不少调查,唯一有别于其他贵族的也只有希费尼斯的剑术过人这一点。但这一点并不能解释为何因格纳要把希费尼斯送上死路,更不能解释他为何一清早就派人去控制了赛昂斯子爵府,大有要将这一家族抹消的意思。如果不是赛昂斯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么难道是这个少年?也许因格纳早就知道他背上的图案,并且害怕着那把剑所代表的东西……
“希费尼斯?赛昂斯……”伊欧比亚再次低声念着名字。
地上的希费尼斯忽然平静了下来,像是用完了力气。两个侍卫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直闭着眼没有动静,担心他是不是晕了过去。一个侍卫拍了拍他的脸,另一个正要报告伊欧比亚,少年突然睁开了眼。
银色的眼,和背上那柄剑的色泽一模一样,冷洌到几乎没有任何温度。抬着头的侍卫在察觉到希费尼斯的异常的同一时刻,血已经从颈动脉喷出。没有人看清究竟是什么划破了他的喉咙。
房间里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另一个侍卫企图控制住希费尼斯,但少年动作的敏捷果断根本不是他能相比的,下一刻,第二个侍卫发出了悲鸣。
“滚开。”
简短的一个词从希费尼斯嘴里吐出,垂死的侍卫还是紧紧抱着他的左手不放,希费尼斯斜视了一眼,右手没有迟疑地从空中划过,侍卫的颈部被割开了大半,几乎只剩下一层皮连接着脑袋和身体,血从动脉中喷洒出来,溅得希费尼斯的手臂猩红,希费尼斯却好像一点无动于衷,甩手把侍卫的尸体抛到一边。
这仅仅是数秒的时间,梅鲁鲁安在缓过神后大声喊“来人”,持剑挡在伊欧比亚面前,浑身犹如浸在冰水中一般。他也许做错了一件很大的事,他不该把这个少年带到伊欧比亚面前来,在伊欧比亚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应该全力阻止。以希费尼斯刚才的身手,要取伊欧比亚的命只是再几秒钟的事,即使侍卫们奇迹地赶来也不可能阻止他。他的手法太过狠辣,这根本不像是贵族修习的剑法,简直是职业从事暗杀的冷酷杀手,更何况他的手里的武器,梅鲁鲁安不确信那究竟是什么,只能看到一个银色尖刃露在掌心外,上面流动着几乎不真实的光泽。数秒钟之前还在地上挣扎的希费尼斯手上不应该会有那样锋利的凶器!
梅鲁鲁安握紧了手中的剑,面前的少年已经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伊欧比亚。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银色的眸子里不再带有先前的惶恐畏惧,犀利的神采就如同剑刃一般。梅鲁鲁安不安地略略侧头,眼睛的余光里,伊欧比亚没有一点慌张,泰然地回应着希费尼斯的视线,两人对视了数秒,忽然希费尼斯的手颤了一下,接着慢慢迈开了步子。
“殿下!”梅鲁鲁安催促伊欧比亚后退,但伊欧比亚却从后面制止了他。
“你退下,梅鲁鲁安。以你的本事,只是再多添一具尸体。”
“可是殿下……”
伊欧比亚不再说什么,直接用行动打断了他。他从梅鲁鲁安身后走出,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那个极为危险的少年面前。
“希费尼斯?赛昂斯,你想要什么?”伊欧比亚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梅鲁鲁安觉得那语气和平时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听似温和,却毫不畏缩,甚至居高临下。这种感觉在梅鲁鲁安侍奉了他的十多年里也只感受到过两次。
离伊欧比亚只有三步的希费尼斯没有回答,只是握着武器的手似乎又颤抖了一下,接着眼睛里出现了某种兴奋的光彩。梅鲁鲁安已经做好了在希费尼斯再靠近一步的时候就冲上去的准备,但下一秒钟发生的事却将故事扭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上——
浑身浴血的少年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十分虔诚地低下头,将胸口贴在竖立的左膝上,黑色的头发从脸颊两侧垂下,遮住了他的脸。
“以格拉迪依的尊严和荣耀……”希费尼斯启口的话语突然停住,仿佛有什么东西最后挣扎了一下,接着声音颤抖起来。
“……以格拉迪依的尊严和荣耀,我将放弃对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和灵魂的权利,从此成为您的剑。我恳请您认同。”
伊欧比亚的眉毛再次扬了起来,侧头看向惊愕中的心腹。
“这又是怎么回事?”
完
作者有话要说:开刃了开刃了
回帖~~~~~~~~~~~~
III VOTVM (誓言) i。
希费尼斯从迷梦中醒来,房间里食物的香味很快刺激了他的嗅觉,让他的饥饿感一下子膨胀开来。他睁开眼,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房间,摆放着食物的桌边坐着一名侍女,但显然不是赛昂斯家的佣人。
希费尼斯觉得记忆有些混乱,他尝试着坐起来,身体的动作带动了后背的皮肤,一阵阵轻微的刺痛传来。刺痛分布得极为规律,从两边的肩胛收拢到脊柱,再沿着脊柱一直到达尾椎,稍微变形的十字形状,那是……
格拉迪乌斯(注1)。
(注1:gladius,拉丁语中的“剑”,单数主格,复数主格为gladii。为方便区分,文中格拉迪依指种族、姓氏、族人,格拉迪乌斯特指他们的剑。)
希费尼斯的记忆一下子连通了起来。伊欧比亚的心腹梅鲁鲁安在赛昂斯子爵府附近找到了他并把他带到了王宫西苑,在那里他再次见到了伊欧比亚,随后……沉睡了十七年多的另一个希费尼斯醒了,杀了人,并且……
这命运是注定的,他身上流淌着这样的血,纵使他一度逃避,但最终还是降临了。
“子爵公子,您感觉还好吗?”
察觉到希费尼斯醒来的侍女把盛着食物的盘子端到了床边,白瓷的餐盘里放着喷香的面包和温热的牛奶,希费尼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但还是用了近乎狼吞虎咽的方式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光。食物下肚,希费尼斯感觉思考力慢慢回复过来,这里应该仍旧是西苑,他杀了伊欧比亚的侍卫,那位王子竟没有趁着他昏迷把他关进监牢里,甚至没有派任何侍卫监视他?
“……我睡了多久?”
“大约五个小时。”侍女回答,“您可以自己下床吗?”
希费尼斯掀开毯子,转身坐过来。但脚触到地上时,腿部的无力感传达到了头脑中,他用手撑着床沿,慢慢试了几次,身体的反应却让他失望。
“那么我去请梅鲁鲁安大人过来。”
侍女端着收拾好的餐具离开房间,没过多久希费尼斯听到了敲门声,不等他回答,梅鲁鲁安推开了门,但他没有急着进来,而是立在门边直到他身后的人先踏进了屋子。
“主……殿下!”希费尼斯在看到伊欧比亚的那一瞬间,心中猛地一颤,大脑不经思考地向身体下达了下床行礼的指示,有了之前的经历的梅鲁鲁安见少年突然动作警觉得立刻要拔剑,但结果看到的却是希费尼斯差点从床上摔滚下来的狼狈。
“梅鲁鲁安,我说过现在的他不会对我有威胁。”伊欧比亚在梅鲁鲁安搬挪过来的椅子上坐下,“虽然早上他毫无疑问是个极为危险的客人,但他的身体终究还是像普通人一样有极限。”伊欧比亚转向希费尼斯,交叉起双腿,“不过即使这样你也已经展示出足够非常人的东西了。我想,你应该要向我解释很多事,从昨晚开始。”
希费尼斯尽力地坐直让自己不显得失礼,他第一次有机会仔细地观察这位王子。早上在起居室里他与伊欧比亚对视过数秒,但那时控制着他的是才苏醒的格拉迪乌斯,让他在面对伊欧比亚时头脑里除了狂热什么也没有。现在仔细看来,希费尼斯才发现伊欧比亚的唇色和面色确实比一般人苍白,但那双眼睛,希费尼斯不知该如何形容,柔和的线条和透彻的水蓝色都让人觉得温和,但与此同时,却又实实在在地让他感觉不可违抗的威严,仿佛有着魔力一般。
“昨天晚上你出现在那屋子里不会是偶然,是二王兄的指示吗?”
“……是的,殿下,但我不知道在那里的是您,因格纳殿下告诉我是异教徒。”
“除掉异教徒吗……”伊欧比亚微乎其微地笑了一下,“恐怕王兄也没有想到他特地挑选的刺客在看到猎物的一瞬间转头逃跑了,不仅昨天晚上是这样,今天早上也是。告诉我,有什么让身手惊人的希费尼斯?赛昂斯如此害怕?”
希费尼斯略略垂下视线,屋子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昨夜和今早的情形再次浮现在脑海里,那种恐惧感至今还能让希费尼斯觉得身临其境,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恐惧,也无法思考恐惧的来源,直到伊欧比亚将他沉睡着的血液唤醒。现在的他终于可以明白他为何害怕,那仿佛是在漫长的黑暗通道中行走,期盼着光的同时却又害怕着通道尽头外面的世界;他害怕的并不是伊欧比亚,而是——
“……命运,殿下。”
伊欧比亚对这个回答露出了些许意外。
“我注定会遇到您,这使得我接受了因格纳殿下的命令,但在真正见到您的时候我畏缩了……”希费尼斯的手握成了拳,“我害怕失去这十七年来的自己。”
希费尼斯的话让梅鲁鲁安的表情有些异样,他看了看伊欧比亚,后者还是一脸平静,只是不协调地沉默了半分钟左右,随后有点唐突地改变了对话内容。
“那么让我问些别的。赛昂斯子爵公子,你可以向我解释一下你背上的图案、以及你是用什么杀死了我的侍卫、以及你说要成为我的剑,那一切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是怎么回事么?格拉迪依——应该是剑的意思——是什么秘密地下组织,还是你真正的家族姓氏?”
希费尼斯在听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手指不由地颤抖了一下,伊欧比亚会这样问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希费尼斯的大脑里划过这个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否定,连他自己这个继承者也只是在几小时前才知晓的事,血统纯正的圣迦纳王子又怎么会知道。
“殿下,我会遵照您的意思告诉您我知道的一切,但是我希望其他人回避。”
希费尼斯的眼角指了指房间里的第三人,梅鲁鲁安显然不能同意这一提议,“赛昂斯子爵公子,没把你送进地牢是殿下的仁慈,但您两次企图刺杀殿下,您认为您还能被允许和殿下独处吗?”
“梅鲁鲁安大人,我想您弄错了一件事。”希费尼斯看向梅鲁鲁安,同一时刻脸上和语气中的恭敬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从未企图刺杀殿下,我同样也不相信如果我有此打算您可以阻止得了我。”
梅鲁鲁安沉下眉,欲怒却又无法在伊欧比亚面前失礼。希费尼斯正说中了他的痛处,他的剑术即使不能称为差劲,最多也只能用来对付那些耍花架子的纨绔子弟,在招招致命的希费尼斯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老实地按照希费尼斯说的离开房间,相反,这更让他相信面前的少年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绝不可以让他的殿下与他独处。
“赛昂斯子爵公子,我想你大概听说过,梅鲁鲁安跟随了我十七年,是我最信赖的心腹,我不认为有什么话题需要他回避。”
“恕我无礼,殿下,但是我有义务保守格拉迪依的秘密。”
“即使有我的命令?”
“很抱歉。”希费尼斯低下头。伊欧比亚并没有生气,反倒像看戏一般把视线投向身侧的心腹,“梅鲁鲁安,你认为该怎么办?”
梅鲁鲁安对着伊欧比亚的视线,忽然领悟到了里面的一丝暗示。他把门口的一个侍卫叫了进来,吩咐了几句,过了几分钟,那侍卫取来了梅鲁鲁安要的东西,希费尼斯在看清那东西时眼睛明显地冷了下来——一副镣铐,上面的锁链比拇指还粗,布满着铁锈甚至血迹。
“正如赛昂斯子爵公子有义务保守秘密,请原谅我也有义务保护伊欧比亚殿下的安全。我不能容忍让殿下第三次落入险境的事情发生。”
“这是对我的侮辱,梅鲁鲁安大人,如果您如此怀疑我,我宁愿去地牢。”
“彼此彼此,子爵公子。如果不是殿下决定让您躺在这里休养,我也很愿意送您去地牢。”
梅鲁鲁安不客气地回道,拿着镣铐走向床头。希费尼斯银色的眼睛几乎要射出冰刃,他几乎可以肯定梅鲁鲁安并不是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力气伤到伊欧比亚,而只是在报复自己刚才对他的轻蔑。可笑!格拉迪依什么时候也是能让一个普通人欺侮的了!他真的以为自己无法下床就能任他摆弄了?希费尼斯的手慢慢握紧,但视线一移,他看到了伊欧比亚脸上的盈盈笑意,那是在默许甚至鼓励梅鲁鲁安的举动,希费尼斯的气焰刹那间仿佛被冻结了起来。
五个小时前他明白了自己被镌刻在血液里的命运,伊欧比亚注定是他生命中最特殊的人,是他要交付一切的人,正是这种强烈的情感让他曾害怕得想逃避。但他忘了这只是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