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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姜云其实本身也是个和气的少年,为何在与萱萱一起时便磕磕碰碰,除了门户之见外,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些事萱萱自然是不得而知,但姜云几次三番与她过不去却是真真地看在眼里,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但目前两人都在绝地之中,只得哼了一声,记在心里,虽然姜云多次救了自己,但要让萱萱委屈自己跟着姜云去,却是绝无可能。
只见她几乎没有思索,在柜子中寻了起来。
……
……
第六十八章 往事
“啊!”
萱萱赶到姜云处之时,姜云又是一声尖叫,躺在地上,手臂胡乱挥舞着,好似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萱萱看着也一阵后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姜云或许是动累了,就这么直挺挺得躺在地上。
萱萱见姜云不再发疯,这才慢慢靠近,只见他身上并无伤口,但脸sè早已没有半点血sè,萱萱试探着将手中伸到姜云鼻下,感受到一丝气息流出,这才放下了心。
然后探了探姜云的脉搏,只见姜云脉搏跳动极为强劲,完全不似正常人,经脉中却没有一丝灵力,好像被什么东西赶到丹田之中,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哎呀!这么烫!”萱萱摸了摸姜云的额头不料热得烫手。
萱萱正要去弄些水为他降温,突然姜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胡言乱语道:“零儿师妹,别走!别走!……”
萱萱一听又是哪位零儿,不由大为皱眉,奈何姜云抓得紧,少女力气小也挣脱不开,若强行挣脱只怕他病重受不起。
又想他如今昏迷,也不知是谁说的,不如哄骗他一番也无妨……
少女这般一想,索xìng就不走了,轻轻摸了摸姜云的发际,柔声道:“我不走,姜云师兄,我便永远守在你身边。”
少女这么一说姜云果然放松了许多,抓住她的手也落了下来。
少女也不知姜云为何突然如此,只能弄了些岩缝中流出的清水,敷在姜云额头为其降温。
姜云这么一昏迷就是十天,从那一阵厉害的胡话之后,不知是姜云的身体本来强健,还是萱萱的劝慰起了效果,原本一直持续的高烧渐渐退了些,姜云也慢慢恢复了神志,人也清醒了,不过病势依然不轻,多半还是躺着休息。
这一rì,姜云身体恢复了许多,无事在洞中闲逛,最终还是走到那面石壁旁,仔细地看着,不禁为之叹息。
萱萱坐在旁边,忍不住问道:“你叹气做什么?”
姜云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出路,咱们真的要困死在这里了么?”
“啊呜!”元芳也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叫道。
萱萱见姜云神sè中有牵挂,便问道:“你还在担心你那月儿师妹么?”
“不是,月儿她福大命大,上天应不会如此对她,我只是叹息我就这么死去,我那爹娘,师尊的血海深仇,竟是无人能报了……”姜云低下头又叹了口气道。
萱萱为之哑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两人困在洞中也没有什么危险,随之而来的,却是摆在他二人面前更大的难题──没有食物了。
修真炼道之人,虽可上天入海,但终究也是**凡胎,只有道行高深修行到元婴境界的前辈才能行辟谷之术,不饮不食。从进入这山洞之后,姜云的干粮便已丢失,虽然万幸这洞中还有清水可饮,但干粮却是一点都没有,只能靠着姜云那瓶增元丹度rì,可两人一兽又哪里够吃?纵然二人一再节省,也是很快就吃完了。
如此又不知在洞中待了多久,只怕不过五rì的工夫,姜云与萱萱二人便望着空空如也的玉瓶发呆了。
“唉!”萱萱坐在那平台之上,对着那面石壁一阵叹息,她在外头虽是地位崇高的魔教妖女,不过现今,她却是一副愁容。
姜云的病情好得很快,烧也退了,对于那rì他突然发疯的原因姜云也是避而不谈,只是说自己被石壁上的剑意伤及了元神,其实那rì姜云看得入迷,竟好似又回到了那古昆仑禁地,他第一次到古昆仑禁地所见到的那灭世一剑,只不过这次却没那么好运及时醒悟过来,他眼睁睁看着那一剑斩向自己,这才昏了过去。
此时他听到萱萱叹气,转过头向那魔教女子看去。
映入他眼里的,是那一身月白sè小衣的女子正坐在平台边上,一双脚搭在半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连带着她腰间的那只香囊也随之飞舞,若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并且知道她的身分,姜云几乎要以为这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了。
只是这般看去,萱萱却比当初见面时,憔悴得多了。她女儿家,每rì还是有弄一些清水洗梳一番,所以看去依然容貌端丽,并无肮脏感觉,只是这些rì子来,她却是明显消瘦了。
想到这里,姜云心中一动,在他印象中,魔道中人个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可如今在这山洞绝地之中,为了什么,这个魔教女子还会将那瓶增元丹分给自己?在自己病重之时还悉心照料着自己?那瓶增元丹虽然是自己的东西,但他早已把它当作半条命还给了萱萱,既然如此她大可以不管自己,可是……
姜云想着出神,没注意到萱萱望了过来,见姜云不知何时开始呆呆地望着自己,脸上忽然一红,嗔道:“你看什么?”
姜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去,讪讪道:“没、没什么。”
萱萱在他身后,却也没有动怒,良久,反而传来了一声叹息,道:“我们被困在这山洞绝境之中,离死不远了,你也不必那般拘束的。”
姜云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看向萱萱,只见她有些消瘦却依然美丽的脸孔,有淡淡无奈的笑容,忍不住问道:“其实我病重的时候,你不必把增元丹给我吃,那样你也可以多活几rì,说不定就……”
“说不定就怎样?”萱萱忽然打断了他。
姜云怔了一下,摇了摇头,低声道:“你父亲想必也是一个大人物,多活几rì,说不定就得救了。”
萱萱听姜云这么一说也沉默了下来。
突然姜云又道:“我们现在增元丹已全部吃完,除了些清水之外便再无可食之物,只怕不出七rì,便要饿死了,再过几rì,你看我若是不行了,便先杀了我罢。”
萱萱看着姜云,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云依旧脸sè平静又道:“我死之后,肉身还在,你若是一心求生,便是食我之肉,大概也能多活一段时rì的。也算是还你半条命,这样不亏欠与你我也安心了。”
萱萱见姜云说得平静,她身为魔教之人这些事也司空见惯,佛是在这生死关头,萱萱的心情有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只见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脸上浮现出一种姜云从来不曾在她身上看到过的畏惧,然后,她重重地甩头,似是要甩开什么念头。
“你知不知道,吃下人肉滋味,是怎么样的吗?”她低声地道。
姜云怔了一下,隐隐发觉,她似乎另有隐情,好奇心起,道:“什么?”
萱萱眼角的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在这面临死亡的时刻,对着这个在死亡面前唯一陪伴着她的少年,她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怀,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朦胧与空洞道:“我五岁之时,因为我喜欢看蝴蝶,父亲说在西方大沼泽有一种非常美丽的蝴蝶,便带着我去看,可就在半路,我与父亲遭到了青城派的埋伏,父亲寡不敌众,为了保全我xìng命,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护身禁制,独自引开了追击的敌人,将我放在了沼泽中,他告诉我他一会就会回来找我……”
萱萱此刻仿佛已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眼神直望着前方,道:“那时,我害怕极了,又是晚上,周围一片漆黑,过了很久父亲还不来,我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呵呵,后来竟然是引来了一条铁背蜈蚣,那蜈蚣就这么将我生生吞了下去,谁知父亲给我留下了禁制,在那蜈蚣肚内竟也是死不了,过了几rì父亲还没来,可我已经是饿地不行了,后来那蜈蚣好像又吃下一个人……”
姜云此刻屏息凝神,仔细地听着,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仿佛感觉到什么事,就要发生。
萱萱缓缓转过头,看着姜云,姜云被她的眼神望到,忍不住一阵心寒。
“你知道一个人在那里等死的滋味吗?你知道一具尸体就在你身边慢慢腐烂的气味吗?你知道一个人永远看不清周围,永远生活在恐惧中是什么样子吗?”她每问一句,自己的身子便抖一下。
“后来我饿得不行,也不知怎么就把那被蜈蚣吃下肚里的人给……”
说道这里萱萱也沉默了,姜云一阵口干舌燥,问道:“后来……你父亲来了吧?”
“恩。”少女无力地回了姜云一句。
少女声音突然沉默了,姜云吃了一惊,向她看去,却见萱萱脸sè煞白,双眼紧闭,盲目无助的模样,姜云看着都心疼。
姜云几乎下意识地立刻冲了上去,握住了她的小手,只觉得触手冰凉,几乎不像是活人一般。
萱萱心中压抑了也不知道多久,在魔教之中他地位崇高,这等话语何谁人去说?感受着姜云握住她的大手,她也没有一丝抗拒,便只觉得心中的委屈害怕顿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猛的抓住姜云的肩膀,扑入姜云怀中,竟是莺莺哭了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大叫着:“我不要一个人等死……太黑了我害怕……我不要……”
姜云手足无措,直到最后,少女或许是哭累了,这才依偎在他的怀里安静地睡了过去。
可那一双手,却是紧紧地抓着姜云的衣裳,甚至指甲还陷入了肉里,疼得姜云龇牙咧嘴,但不知怎么,看着萱萱苍白的脸庞,他竟不忍离开,强自忍了下来,任她依偎在他怀里,安睡着。
姜云也觉得一阵好笑,他两个人的位置一下子竟倒了过来,先前是她照顾自己,如今变成自己来照顾她了。
……
……
第六十九章 脱困
萱萱的这件往事,对她来说,仿佛是伤得极深的痛楚,这些年来深埋心底,不料在这生死关头,又再次回想起来,心神激荡,加上这些rì子以来没了食物,身子也有些虚弱,竟是连着昏迷了许久。
姜云望着此刻依然紧紧抓着自己沉眠未醒的魔教少女,不觉摇头苦笑,就在不久之前,他自己还是一个到鬼门关头走了一圈回来的人,谁料这个时候,却掉转了过来轮到萱萱病了。这两人竟是一先一后都倒了下去,真是想不死也难。
又过了一阵,姜云自己也昏昏yù睡,但兀自强撑着坐直身子,只是这般坐着可当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坐在平台上,一脚悬空一脚踩地,半斜坐着,身子挺得笔直,又没靠的地方,时间一久,身子上各处酸疼不说,尤其是萱萱紧紧抓着他的地方,手指用力,便是她昏睡过去之后,那劲头居然也不稍减,真是疼入骨髓。
也是姜云xìng子还算坚忍,居然咬着牙忍了下来,换作别人,只怕早就跳将起来。
不过饶是如此,受的这份罪却着实不轻,姜云心中叫苦,但到底了,却终究没有离开,时间一久,睏劲也上来了,便在这份渐渐麻木的痛楚与酸疼中,居然坐着也打起盹来。
“啊……”
姜云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便觉得全身都疼,正自叹气时,忽然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平台之上,而原本在身边的萱萱却不知去向。
姜云吃了一惊,站起身来,向四周一看,依然没有萱萱的影子,整个山洞之中,空荡荡的,连一丝声息也无。
姜云突然之间,心中浮现起一阵寒意,就像是一个人突然待在了坟墓中一般。他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想也不想,便开始找萱萱。
找过石壁处,又去了那间藏宝的书柜,都没有看见萱萱的身影,姜云思索片刻,向外走去,果然没多久,寻着香囊的香味,便在那间供奉黑骨骷髅的石室中看到了萱萱的身影。
只见萱萱呆坐在蒲团上,望着被她弄得散架了的黑骨神像不知在想着什么,不一会儿肩头耸动,虽然极力抑制,但依然发出了低低的哽咽声。
听到姜云的脚步声少女连忙背过身去拭去眼角的泪珠。
姜云呆在当地,任他如何想像,也无法预料一直以来坚强好胜的魔教女子会在这这偏僻的角落偷偷哭泣。他立在当地,一时竟不知所措,但终究还是慢慢走了过去,迟疑地道:“你……呃……你……你怎么了?”
萱萱见姜云来了本就止住了悲意,可被姜云这么一问,也不知为何心中原本强忍的悲伤猛的爆发出来,声音立刻高了许多,大声悲泣,慢慢抬起头来,原本玉也似的脸颊,此刻也挂上了珍珠般的眼泪。
姜云目瞪口呆,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少年,如何懂得这些女儿家的心思?霎时手忙脚乱,倒好似萱萱是被他弄哭的一般,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道:“不怕,不怕啊,咱们这还不是没死么?”
萱萱泪眼朦胧,看着姜云忙乱样子,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忍了十数年的伤心泪水,就在今rì,一涌而出。
“从那以后我便很少与父亲说话,我一直认为她骗了我,是我误会了他,十数年来我都没叫过他一声爹,如今又……又……”萱萱带着几分凄楚,哀哀地道。
姜云立刻摇头,看着她此刻脆弱无依的身影,心中一阵恍惚,就像是看到多年前,同样一个无助的自己的身影。
“不是的,”他走了上去,低沉着声音,柔声道:“你爹是最疼你的人,怎么会骗你呢?就是你误会他你依旧是他最亲的好女儿不是?”
少女身子抖了一下,仿佛脸庞也白了白,姜云从这里看去,她原本清丽的容颜,梨花带雨,伤心的风情,竟也是动人心魄。
只是她抬起头,那泪光背后的,看着姜云的目光,姜云却是不敢直视,转开了眼睛。
许久之后。
“谢谢你。”她忽然幽幽地道。
姜云内心处,不知哪里,忽地一跳,随即立刻强自镇定下来,微笑道:“没有,只是我们眼看就要死在一块了,临死前安慰你几句,不算什么。”
萱萱慢慢止住了哭泣,擦去了眼角泪水,低声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她忽然似想起什么,对姜云又道:“你和我死在这里,心里可曾后悔过吗?”
姜云怔了一下,刹那间脑海中转过了无数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夜晚,父母族人一个个倒下,还有司徒空临死传剑。
“我自然是后悔的。”他这般低沉地道。
萱萱听了,脸sè立刻就沉了下来,道:“哼,在我圣教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与我一起死呢!偏偏就你不识好歹!”
姜云气往上冲,但看了萱萱一眼,忽然间气又消了,只叹了口气,摇头道:“或许吧!只是我若是能报得父母师尊大仇,却真是死而无怨了。”
他想到此处,忽然间,心灰意冷,长叹一声,又想到自己在昆仑的遭遇,悲苦之意深深难以自拔,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萱萱竟是怔怔出神。
过了许久,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散落的黑骨神像,拜了下去,道:“这位神明,小女子虽然无意冒犯于你,还望你宽宏大量,垂怜世人,护他佑他,救我们……
她的声音忽然中断,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想起什么,大叫道:“喂!喂!姜云你快来看……”回头一望却见姜云不再此处。
姜云回到石洞之中,坐在平台之上,默默无语,正自思念大竹峰上故人,忽只见萱萱满脸喜sè,冲了进来,一看他正坐在那里,大声道:“你快过来!我好想发现了什么,咱们有救了!”
姜云跟着萱萱回到那黑骨神像处,萱萱指着神像后面那块铁牌兴奋道:“你快看!这铁牌不是和你身上那块铁牌一模一样么?”
姜云也是一愣,凑过去一看,果然与自己那块铁牌长得差不多,顿时也是一阵欣喜道:“果然是的!”
说着姜云就要去取那块铁牌,可是费了老大的劲都取不下来,那铁牌就如同天生就长在那上边一般。
“呼……这什么玩意啊,取又取不下来,藏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姜云多rì没进食,运气灵力死命都没拿下来,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
一旁的萱萱见姜云如莽夫一般强拿,不由得一阵白眼,指责道:“你笨啊!哪有你这么弄的,我上次见你运功时铁牌不还飞到你头顶上去了么?你试试对着那铁牌运功看看。”
姜云一想也是,这些rì子都没进食,脑子也变傻了,连忙盘腿坐下,一只手按在那铁牌之上,暗自运起山河决。
刚一运起山河决那铁牌便是一亮,萱萱欢呼道:“亮了!亮了!”
姜云此时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着那块铁牌,那快铁牌与自己身上那块果然同出一源,自己一运山河决便感受到铁牌上激烈的回应。
萱萱盯着那铁牌突然一转,从石壁上脱落下来,姜云连忙接住,握在手心,片刻之后,石室之中,响起了震耳yù聋的巨大轰鸣声。
二人大惊,只觉得耳边轰鸣,居痛难忍,连忙用手压住耳朵。又过了片刻,轰鸣之声依然在耳边大作,但在神像后边石壁之上,巨大坚硬的石壁竟是缓缓向两边退开,露出了一条通道出来,逐级而上的石阶,一直往上,直到前方黑暗处。
这时,整个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