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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骏儿陪大哥一起等春和哥哥回来,我们再走可好?”颖言想了想,方道。
宇文骏神情虽是不愿,却已放开他的手,走到一边,轻轻提着一张凳子解闷。
等春和终于端着一盘惨不忍睹的饺子回来时,某小孩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再次拽器哥哥的手,不由分说往外拖,让一边的春和傻了眼。
“春和,你先吃吧,我去去就来。”颖言回头急急说道,神情颇有些狼狈。
春和正想问问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清脆得童音已远远飘了过来,“你不用等啦,大哥要过好久才回来!”
从小到大,颖言到主厅用餐的次数真的少之又少,而除夕之夜被一个孩子半拖半拽的过来又是生平第一次。还来不及整理一身的狼狈,视线已牢牢定格在坐在主位上的宇文靖。
“大哥,你快过去坐吧。”宇文骏催促一声,一溜烟跑到宇文靖身边坐下,腆着小脸对他说道,“爹爹,骏儿已经把大哥拉过来了,咱么可以开饭了吧。”
颖言入坠云雾,脑中一片空白。
宇文靖依然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道,“怎么,请你过来吃个饭就这么困难不成。”
颖言脸上一片红晕,恍恍惚惚的走到宇文靖对面坐下。
桌上摆满了丰盛至极的各式菜肴,然而颖言却只是低头随意拨动了几下筷子,倒是宇文骏很没规矩的上蹿下跳,吃了个不亦乐乎。
见他几乎没吃什么,宇文靖心中隐隐有些不悦,强自忍了。中途,有婢女送来一盘盘形色各异的饺子,宇文骏哇哇叫着,又开始不停地吃,颖言不免有些怀疑他那个小小的胃是不是真的可以塞下那么多东西。可惜,直到现在,他还是茫茫然然,在宇文靖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心思去吃。
“让你过来吃饭,倒摆起眼色来了。”宇文靖终于忍不住开口,冷冷说道。
颖言顿时清醒,按捺着道,“孩儿岂敢。”
宇文靖冷哼一声,道,“不敢不敢,我看你这些日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没我的吩咐就擅自搬回西院。让骏儿叫你吃饭也去了大半天。怎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颖言手上一抖,望向宇文靖,自嘲道,“父亲今夜的恩赐,令孩儿一时受宠若惊,才忘了向您谢恩,是孩儿的不是,请您责罚。”说罢,放下手中筷子,起身跪在一旁。
“你!”一贯冷静的宇文靖此刻却被气得怒意盎然,他好不容易打算以一个父亲的角度重新正是这个儿子,考虑到他的感受,甚至打发了另外两个仍对他有敌意的儿子,结果只是几句话就换来了他的冷颜相待。
“爹爹…您、您别怪大哥,其实是骏儿耽误了时间…”宇文骏见他们二人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也忘了吃东西,赶忙为颖言求情。
宇文靖静静坐了片刻,忽地冷笑,“你大哥做错了事自然要受罚。”
颖言心内一冷,面上却只是淡然一笑。
宇文靖走过去,一把扯起地上的儿子按到座上,指着他面前的整整一盘的饺子,道,“把这些都给我吃了!”
“恩?”一旁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宇文骏猛地睁开本已闭紧的眼睛,望着那盘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饺子,疑惑,这、也算是责罚吗?!
第28章 新年伊始
除夕之夜,爆竹声声。
清冷的小院,一人屈膝独坐,仰望苍穹,眼神寂寞如琉璃。
生平第一个,与父亲一起度过的夜晚。本该欣喜若狂,然而心中有的却只是一种漫无止境的恐惧……他想自己是真的怕了、痛了,毕竟有多少次的满怀期待,是那样毫不留情的被击得粉碎。
几个时辰前的那场小小的晚宴,那盘莫名的被作为惩罚的饺子,最终只是吃下了一半。也许是见自己实在咽不下去,父亲终于忍耐不住,当场打翻了盘子,汤汤水水的洒了他一身。他就那样狼狈的站在那里,直到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冷意…其实他本想说,爹爹,孩儿真的很开心,能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与您一起吃一次饭……
明天,就是新年的伊始。父亲离去前冷冷吩咐自己明天一早去东院找他,可是想在那样的日子里与自己算今夜的账?呵…也许只是不想当着骏儿的面教训自己吧。
一阵寒风吹过,肩头忽的一暖,一件狐裘的风衣已披在了身上。
“公子,这天太冷了,您就是要替侯爷守岁,也回屋里吧。”春和挫着冻得通红的双手,皱着眉头建议他道。
“你去睡吧,我没事。”颖言回头宽慰的对他笑笑。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一回屋里,便抵抗不了阵阵睡意。
春和哼了一声道,“您不会屋里,我当然也不会回去睡的。”说罢,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拼命揉搓着双臂,一副冻得不行的模样。
颖言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道,“你这可是在威胁我呢。”
春和假模假样的摇头,“春和怎么敢呢。”末了,却做出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
颖言叹息,“好了,你先回去睡吧,我过会儿就走。”
春和不信的仰起头,道,“您不是在骗我?”要知道,一旦自己回屋睡熟了,那便是敲锣打鼓也闹不醒的。
“我骗你做什么。”颖言面不改色的笑说。
“真的?”春和再三确认,终于将信将疑的走回自己的屋里。却趴在窗口,直亲眼看着颖言回了屋才放心的睡了,一觉到天明。
第二日清晨,春和是被一阵说话声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不然这西院怎么会这么热闹呢。直到穿好衣服出了门,才清楚地看到两名家仆端着些什么站在公子身前,神态甚是恭敬。一旁站着的,却是穿着一身劲装、煞有介事的挥舞着一把木剑来回闹腾的宇文骏。
“这是侯爷吩咐拿来给公子您的,请公子收下。”一家仆说着,微弯下腰,将手中的托盘高高举起。
春和走过去一看,见上面似乎是几套新衣,布料一看便知极其上乘。而另一家仆手中托着的,却是…一把剑鞘上镶着玉石的长剑。
“大哥,你快换了衣服拿了剑跟我走啦,爹爹在校场等咱们呢。”宇文骏一边眼馋的望着家仆手中的那把剑,一边兴奋不已的催促道。
“这……”颖言犹疑了片刻,看了看宇文骏,终于让家仆将东西送到房内,自己进去换衣。
“小公子,侯爷怎么突然送来这么多东西?哇,居然还有一把剑!”春和兴高采烈的凑上前问道。
“我大哥很配那把剑嘛!”宇文骏驴唇不对马嘴的说道,随即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木剑,丧气不已,“可是爹爹却给我这样没用的剑,真是偏心。”
春和却是心花怒放,哈哈,侯爷终于开始重视公子了吗。
两人又问非所需、答非所问的交谈了片刻,换了一身紫色劲装的颖言别扭不已的提了把剑出来。
门外两人却都不由眼前一亮。
紫衣高贵,公子如玉。修长的身形,夺目的风采。一刹那,让春和几乎以为见到了数年前长身玉立、神采飞扬的少年。
“哇,大哥这一身好帅哦!”宇文骏自豪的叫嚷起来。
颖言低头望望身上的衣袍,并未觉得自己与之前有何差别,对了兴奋的弟弟微微一笑,“走吧,别让父亲久等了。”
宇文骏大力的点头,奔上去拉起颖言的手,这一次,颖言回握住了他小小的手,反客为主的牵住了他。
侯府的校场只是用来给家族子弟练武所用,因此并不大,却是宽阔平坦。
宇文靖依旧穿着平日的衣袍,手上却缠了一根鞭子,神色冷峻的站在校场中央。
“孩儿(骏儿)见过爹爹。”兄弟两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此刻空旷的校场上只有父子三人,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俱是被雪覆盖了的。
“起来吧。”宇文靖淡淡说道。
望向颖言,眉心一皱,道,“以后记得,辰时一到便自己过来校场,迟了就等着挨鞭子,可记住了?”
“孩儿……”
颖言心中忐忑,不明白宇文靖到底要自己做什么,正想开口问,宇文靖已沉声喝道,“我让你回答什么?”
颖言心中一瑟缩,脱口答道,“是,孩儿记住了。”
“从今天起,由我亲自来教导你们武功。”
宇文靖的一句话让颖言整个人都怔住了,越来越疑惑父亲究竟在想什么。若讨厌自己,为何给他这样一个靠近的机会;可若不讨厌自己,连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或者,您明明知道我的内力已尽数废去,才想在这里羞辱于我…想到这里,他不知哪里来的胆量,抬首望着宇文靖,冷然道,“孩儿已经没有任何内力,早是废人一个,如何习武,何必……”
话未说完,一个响亮狠厉的耳光已狠狠抽在脸上,颖言身子一晃,后退数步勉强稳住了身形,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内力没了又如何,你的手脚还在,少给我在那边自艾自怜!在这个校场上,你若敢有半分的偷懒,我绝不轻饶!”宇文靖盯着他的双眸,冷然道。
颖言眼眶一热,忙撇过脸,忍了酸楚,道,“孩儿明白了。”
失去武功后,他从未在人前遗憾过、抱怨过,可内心,却是一直在意的。他不想从今而后,都做个一无是处的废人。儿近日,不管宇文靖是出自何种理由要教自己武功,他心里都是有一丝感激的。
可是父亲,就让孩儿再骗自己一次,相信您、是在乎我的!
第29章 冰雪初融
宇文靖将练剑的要领一一叙述一遍,又亲自演练了一遍剑术的基本动作,便将手中的剑丢给颖言让他自己练习,走到一旁,开始手把手的指导宇文骏。
颖言清晰地记住了宇文靖的每一个身形步伐,然而,等自己真正握住剑时,却紧张得不能自已。只一会儿功夫,手心便全是冷汗。深吸了一口气,将方才宇文靖的动作在脑海中认真过了一遍,终于练了起来……点、撩、劈、刺,似乎分毫不差,可惜只要一运劲,胸口便会如针扎般刺痛,以至于一套剑法下来,竟展露不出半分剑术应有的精气神。颖言垂下手,心中黯然。
‘啪’,鞭影闪过,手中长剑轻而易举的被卷落在地。颖言一惊,仓皇的抬起脸,看到父亲正一脸郁怒的望着自己,忙重重的跪落雪地,道,“爹爹息怒……”
“一套剑法练得连个稚龄孩童都不如,你还敢在哪儿发怔。”宇文沉声说着,既而以目示意道,“去,把剑捡起来。”
“是。”颖言应了声,站起身走过去,刚捡起剑,却听到‘啪’的一声,剑再次落在地上。
“10鞭子。”宇文靖冷冷说着,无视儿子惊惧交加的双眸,又道,“捡起来。”
“爹……”颖言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之后,又捡了3次,却也被宇文靖打落三次。拿剑的手,已被震得微微颤抖。
“连剑都拿不稳,你还能做什么!”
听着宇文靖略带鄙夷的话语,颖言心中一痛,终于,用尽全力,拿稳了手中的剑。
宇文靖没再为难他,丢下一句‘自己练’,便又走了开去。
颖言望着不远处耐心教导幼弟的父亲,眸中微微一闪,开始不歇的练习,直到胸肺间痛得连成一片,浑身冷汗淋漓……
宇文靖的房间挖有‘地龙’,能充分的吸收地热,又加上房内炉火正旺,因此很是暖和。
“说吧,你今天为自己攒了多少鞭子?”宇文靖坐在软榻上,一圈一圈的绕开缠在手心的长鞭,问道。
颖言跪在他的身前,平静的道,“回爹爹,40鞭。”
“记得不错。”宇文靖哼笑一声,站起身,注视着他,道,“那好,把衣服脱了。”
颖言猛地抬起头,望着宇文靖的眼里有着一丝明显的抗拒,最终只是闭了闭眼,缓缓解开了腰带,将长袍褪去,接着是棉质的中衣、衬衣,露出了清瘦却比例线条完美的脊背…尽管屋里暖和,可仍是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啪”,夹带着风声的鞭子狠狠落在身上,拉出一道由肩至腰的长长伤痕。颖言闷哼一声,身子微微伏了下去。
“因何受罚?”宇文靖冷冷问话间,顺手连着几鞭抽下。
颖言的身体狠狠颤抖,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背上伤痕密集的疼了起来,勉强开口,“孩儿…练剑,分心…”
“啪啪啪……”一阵无序的抽打,宇文靖突然不语,一连砸下数十鞭。
“呃…”疼的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胸口闷着,因这一下呻吟忍不住的呛咳起来,末了,竟吐出一大口血。
宇文靖只扫了一眼,整个人便呆住了。自己这几鞭下手虽重,但都只是伤在皮肉上的,怎至于伤的他那么重。
“念在今天只是第一天,只罚这20鞭。”宇文靖强自说完,甩下鞭子走上前,将浑身颤抖儿子抱紧内室早已备好的浴桶内。
鼻尖弥漫开来一阵药香,微烫的水刺激着背部开裂的肌肤,疼的颖言眼前一黑。等好不容易清醒一些,才发现水上漂浮着各式各样的药草。
“从今天起,每天都给我过来泡药浴。”宇文靖看着他略显惊诧得表情,不由道。这些草药对于治愈伤口、强健筋骨具有最上乘的功效,假以时日,颖言必不会再像如今这般孱弱。“罚你,是因为你还没开始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宇文靖低叹一声,难得主动地解释,“我宇文靖的儿子,不该如此软弱。”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颖言错愕的望向他,身体各处的疼痛突然变得不值一提。父亲他,终于承认我了吗?这一次,不再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吗?如果真是如此,付出一切,不都该是值得的……
酉时刚过,院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早已等候着的春和当即兴高采烈的奔上前打开院门。
“公子,您可回来啦,侯爷让您过去做什么呢?是教您练剑了?他留您吃晚饭了吗?”春和笑眯眯的,跟随在颖言身后,一口气蹦出好些个问题。
然而,久久听不到颖言的回答,他正疑惑着,正往前走的颖言突然捂着胸口,身子向前一倾,手中的剑撑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春和脑中短暂的一片空白,既而惊慌的一步上前扶住他,“您怎么了!”
颖言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服,指骨泛着惨白,一张口,却是犹如泉涌般的鲜血。
“药、药呢!不,不……我得去找大夫。”春和语无伦次,放开手边要往院外跑去。颖言双膝一软,重重的跌跪在地上,一只手却拽住了春和的下摆。
“别!别去……”好不容易说出这几个字,眼前一阵发虚。
春和不知所措,茫然自语,“怎么会这样,明明一直好好的!”
颖言强自平息了下翻涌的气息,对着春和道,“别、别慌…扶我、进屋,吃了药就好。”
闻言,春和猛然清醒,忙蹲下身,用他瘦弱的肩膀撑起颖言,一步步、极为小心的将他扶进屋,手忙脚乱的翻出从仁和居带回的药。见他吃下后脸色略微好转,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却依然担忧,小心翼翼的道,“可是侯爷他……”
颖言抬起脸,微笑道,“只是累了,昨夜,见你睡了,所以又回了清兰苑。”
春和的脸顿时黑了,但随即想想事自己太过轻信他了,也就不好发作,只一脸闷闷不乐,“还是请师父来给您瞧瞧吧,您刚才那样真的很吓人。”想象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我没事。”颖言摇摇头,目光诚恳的望着春和,“答应我,别将今天的事告诉我爹和穆大夫,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春和虽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的答应一声。
都怪我,只向师父学了点皮毛,到头来,还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痛苦。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自责。
“其实我今天很开心。”颖言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转了话题道,“爹他,终于亲口承认我是他的儿子了呢。”
春和眼睛一亮,喜形于色道,“真的吗?公子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
颖言目光柔和,然而,却隐有一丝悲凉一闪而逝,随即道,“这两天来,我终于,体会到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他极淡却也极真挚的笑笑,“只要能知道义父是否安好,那么,我这一辈子,都再没什么遗憾了…”
“您是、真的感到开心了?”不知静默了多久,春和突的低问道。
颖言怔了怔。
“…公子…“春和的声音有点颤,“可是,您哭了……”
第30章 圣旨荣恩
这些天以来的日子,无上完美。
宇文靖真正开始放下一切,很用心的,试着做一个好父亲。亲手教颖言招式,亲自陪颖言用饭,甚至、亲自替颖言准备药浴所需的一切药材……这些突如其来的巨大转变,使得颖言心内既是欣喜又是惶恐,动不动便跪下谢恩或是请罪,以至于,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宇文靖几次都忍不住想将他按在地上狠狠抽一顿鞭子。
然而,这许多天下来,颖言虽能将他所交的剑势分毫不差的练下来,却没有半分劲力。这样的招式,根本没有丝毫的攻击力。为此,宇文靖暗自忧心。
正月初八,早朝结束后,宇文靖被元帝以商谈要事为由留在了宫中。
“爱卿的几位公子都不小了吧?”御书房内,元帝笑容满面的和宇文靖随口聊了几句后,状似不经意的提及。
“回圣上,臣的长子今年刚满二十,次子十九,三子十六,至于幼子,才不过九岁稚龄。”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