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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园九院分别是主院瑶池院,为王爷夫妇居住之处;正院开阳院是用来招待前来拜访的客人;北辰院是裴景睿和晔涵的住处;天枢院是书房;天璇院是药库和练武场;天玑院是厨房和柴房;天权院和瑶光院分别为男女客房;玉衡院是仆人们所居住的地方。
虽然这九个院落是环湖而建,但彼此间都有相连的路径,不过,若想快速到达另一个院落,则可经由翡翠亭的小径抵达。
翡翠亭是翡景睿特地命人以翡翠湖中心所建立的两层楼凉亭,并有九条曲桥与各院落相通。
今日因赏月宴的关系,所以粼园四处高挂着大红灯笼,各院落也是灯火辉煌,照得四周仿若白昼。
裴王爷在开阳院设款待皇上和众宾客,另在瑶光院为女眷们设席。
一会儿乐师会在翡翠亭的二楼演奏;一楼则为舞伎们表演的场所。
华灯初上,宾客们也陆陆续续抵达,宫中的乐师和舞伎早已各就各位,众人对裴家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小少爷,莫不好奇万分。
他们到达翡翠亭时,便看见亭中已摆了一具琴,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具琴是谁的,但当他们仔细瞧后,却发现那只是一具坊间处处都可买到的俗琴,根本不是什么名琴,众人对此大感不解,莫非裴晔涵的琴艺也不过尔尔?
是的,晔涵的琴确实是一具俗琴,但这具琴他却珍爱如命,原因无他,只因这具琴是裴景睿买给他的。
但是一年前晔涵在成都为了救一个人而摔坏了琴,对方为此自责不已。为感谢晔涵救命之恩,那人以半生的制琴经验修复了晔涵的琴,一具毫不起眼的俗琴,如今是琴音清脆悠扬,再也不俗。
赏月宴正式开始,先由皇宫内的乐师和舞伎各表演一场。
晔涵在离开厢方准备前往翡翠亭时,小湘突然对他说:“小少爷,你今晚可要小心呀!
“为什么?”晔涵莫名其妙的问。
小湘看晔涵一脸无所谓及不解的表情,立即抓紧他的衣袖说:“哎呀!小少爷,你怎么能如此漫不经心呢?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外头对你是又爱又恨吗?
晔涵对于她的话,仅是侧头一点,此举却惹来小湘的不悦。
“小少爷,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各大臣的千金都聚集在瑶光院吗?她们来此都是为了一睹你的风采。而开阳院除了皇止和王爷之外,各府少爷也是为你而来,看你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或是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不然为什么你人不在长安,却依然能抢尽他们的风采;另外,翡翠亭上的乐师也打算和你一较高下呢。”
“噢,是吗?”晔涵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他一向不理会这些俗事,他只要尽心尽力将大公子交代的事情办好,至于生活上的琐事,他从来不去注意,也从不放在心上。
小湘不敢置信地看着晔涵,心想小少爷这个样子看来,恐怕一出去就会被外头那些人给吃了;于是她抓住晔涵的衣袖,努力灌输“应敌之策”。
尽管小湘是如何苦口婆心的教诲,但晔涵还是只做他该做的事,其余他一概不理不睬。因此当他在翡翠亭落坐后,明知众人都把眼光集中在他身上,晔涵还是继续他的动作——调琴。
瑶光院内各大臣的夫人和千金自晔涵出现后,都不禁膛目结舌,窃窃私语。
“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是呀!真是年少有为。你们瞧瞧他,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长得真是好模样!”
“秦夫人,听说他今年才十五岁,而你女儿今年已经十八了吧?真是太可惜了。倒是我们家的秀秀,今年刚好是十五,我看他们两人挺相配的,不是吗?
“什么?你家的秀秀今年已经十五啦!哎呀,我们家的玉珍,今年才十四,若是裴王爷今年下聘,明年来迎娶,才是天赐的良缘。
“你们也别急着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娶个姐姐娘子,也好把他的生活照顾适合,你们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哼!”
“是呀!是呀!看他这么有才气,一定会想娶……”
众夫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众千金们也没闲着。
“他怎么长得这般俊美呀!”
“是呀,你们看他玉树临风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喂!你们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即使是潘安再世也比不上他呀。”
瑶光院那厢热闹滚滚,至于开阳院又是另一番景象。
“原来他只是个小子吗?”
“他还是个孩子,要他面对这么大的场面,会不会把他吓着?”
“年纪这么小,就能享有如此盛名,裴王爷的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
但不管这些话怎么说,远在翡翠亭上的晔涵一点也听不到。
一会儿后,裴翠亭上的琴声扬起,悠扬琴声霎时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声声清脆,音音宛转,曲弦愈高愈是扣人心弦、荡人肺腑,忽然他将琴弦一按,四周除了虫鸣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众人绵屏息而待,弦音忽然乍放,有如蛟龙冲天长鸣,又有如凤鸣青空缭绕不止。
在他弹指之间,众乐师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几曾看过这般琴艺呢?
看他一指仿若十指,而十指仿佛有百指千指,弹、挑、捻、拨、揉之间,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却又是一气呵成的动作,即使看的人目不转睛,亦不及他的动作,难怪御史大人对他赞誉有加,果真当之无愧。
就在众人还沉醉琴声之时,琴音嘎然而止,只见晔涵站起,深深一福,众人才惊觉一曲已毕。
这时院中忽然一道声音,“好啊!再来一曲,朕要亲临翡翠亭聆赏。”
“皇上,那儿已经被乐师和舞伎占满了,恐怕没位子了。”裴王爷老实的说。
“没有关系,没位子坐,朕站着听了行。”
“皇上,这……”
“爹,不如派人去请涵儿来这里,他还准备了另外两首曲子,应该还没回房才是。”裴景睿建议。
“那好。来人——”裴王爷扬声叫唤家仆。
“停,不许说话。”皇上突然要众人噤声。
原来晔涵谢曲后,已重新调好了弦音,并且弹奏起了第二首曲子。
早在赏月宴开始前,裴景睿已对皇上奏禀,晔涵今晚只弹三首曲子;三首曲毕,晔涵就要快马赶回洛阳处理两件事。
一是凤翔阁晔涵回去裁夺一批由客人订购的新蜀锦,这批蜀锦已于三日前进货,请他回去过目,并速速决定裁制的样式,才能在冬季来临前赶制给订货的人;二是武玄门传来的消息,说是洛阳大守的千金昨夜莫名其妙心绞痛,武玄门的大夫束手无策,只好请他立即赶回为太守千金看诊。
皇上没想到晔涵的琴艺竟如此高超,以一具俗琴就能弹出仿佛天上来的仙乐一般,那如果换成一具上好的琴呢?
第二首及第三首曲子同样令在场的众人深深沉醉其中,没有人舍得出声打断这宛若夫籁般的琴首。
当第三首曲子弹奏完毕,晔涵在众人还未从神韵妙曲中回神之后,便已抱着琴转回北辰院。在裴王爷派来的家仆还未到达北辰院之前,他已经拿了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和药草来到马房;当家仆匆匆赶到马房时,只见一片尘土飞扬,晔涵的人影已消失无踪了。
家仆只好回开阳院向裴王爷回禀。
“什么!走了!”裴王爷惊讶地说。
“是的,王爷。小的赶去时,就听马僮说,早在小少爷抵达粼园时,就已吩咐好备马,待演奏完毕,小少爷便要快马赶回洛阳,所以……”
“这……这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呢?”裴王爷很是为难。
但坐在首座的皇上早把他们主仆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感到遗憾,早知道他就亲自移架到翡翠亭,一来可以就近聆赏曲子;二来可以亲见裴晔函的庐山真面目。
当然,有这样遗憾的并不是只有皇上一人,在场众人也一样觉得可惜。于是众人在抱憾中结束了赏月后,同时还意犹未尽地向裴王爷建议,希望明年再举办一次赏月宴。
但是隔年的中秋,晔涵却商务需要,与元令到陇西处理由丝绸路上所购进的货品和丝绸事宜,怎知当地正流行“疯蝎子毒症”,于是他们又留在那儿与武玄门的大夫一同,赏月宴上,众人无缘再度聆赏晔涵的琴艺。
待晔涵再度回到长安时,却已是另一年的春天了。
第三章
贞观六年华山
“大胆山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咱行抢!”敬君安坐在马背上,对着拦路的山贼大声斥喝。
“喂!大个子,废话少说,只要你乖乖地把银两交出来,大爷我就饶你一命。”一个身材矮小、肥胖的男子,一脚踩在路旁的大石头上,口中么喝着。
“哼!大胆山贼,今日遇上敬某便是你们的末日,休想我会饶了你们。”敬君安边安抚着胯下因山贼挑衅而受惊吓的马儿,边怒气张扬地喊着。
“二哥,看样子这小子是不打算领我们好意,那我们又何必放了他呢?”一个一脸脏污的小伙子边说边斜睨敬君安。
“小弟,别这样说,你忘记我们答应大娘的事,只要对方愿意将钱财留下,我们就不伤人。”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轻拍他的背说。
“可是他不愿意呀,而且说不定他还打算抓我们去见官爷呢。”那小伙子瞪着敬君安说。
“不错,这位小兄弟说得一点也没错,大爷我今天要将你们一网打尽,并且带回长安治罪。”敬君安沉声说道。
“哼!谁抓谁还难说呢!也不想想自己才一个人,凭你的能耐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吗?”那小伙子的语气满是轻视。
“二哥,我看他是不可能乖乖地把银两交出来,不如我们早点动手,别听他罗唆了。”一个身材中等、相貌平凡的男子,上前一步,靠在那名身材矮小男子的耳畔低声说着。
但不管他再怎么压低声音,依然逃不出敬君安的耳力。“没错,早点动手也好早点结束,我今天还要赶回长安,没有时间和你们这群山贼穷耗。”
那名身材矮小的男子冷哼一声,业臂一挥,一群山贼立即动手。
所谓“孤掌难敌猴群拳,猛虎难敌小犬群”,尽管敬君安武功高强,仍是不敌群贼的围攻,这会儿身上已挂彩,但他依然奋战不懈。
“住手!”望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身穿青衫的年轻人坐在马上,一手拿着钱袋,一手拉住马鞍,朗声道:“各位,我这袋银两给你们,请各位放过这位大爷吧!”
“喂,他是你什么人哪?”身材矮小的男子开口问道。
“非亲非故。”年轻人不疾不徐的回答,同时下马走向山贼。
“非亲非故厂”那名小伙子不信地重复年轻人的话。“既然非亲非敌,你为什么要救他?”
年轻人闻言,嘴角轻扬,“因为他需要我救,所以我救他。”
“这……这是什么理由?”身材矮小的男子对年轻人的话深感不解。
“那这位大哥,你为什么要抢这位大爷呢?”年轻人不答反问。
“呃……因为……”
“因为我需要抢他,所以我抢他。”那小伙子照着年轻人方才回答的话说。
“哦,那我救他的理由不是更理所当然了吗?”年轻人对他微微一笑。
天啊!他对我笑也!小伙子兴奋地想着,他不自觉地回年轻人一笑。
忽然“啪”地一声,小伙子的头一阵疼痛,“哎哟!谁这么大胆敢打——”当他看清楚是谁打他的头后,立即噤声不语。
年轻不理会他们,迳自说道:“各位大哥,我手上的钱袋里有一千两百两,不知这个数目够不够让这位大爷离开呢?”
“什么?!你有一千两百两?”身材矮小的男子不敢置信地说:“喂!小子,为何你会有这么多银两?”
年轻人哂笑道:“这不是我们商谈的重点吧。
“如果你能拿出一万两,我们立即放了他。”那名小伙子插嘴。他看年轻人又对他微笑,但下一瞬他的身子却是一僵。
“姑娘,”年轻人站在小伙子身后,轻声地在小伙子耳畔低喃一声,接着放大声量的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大爷已经让你们伤成这样,而你们要银两我也拿出来了,你们又何必为难这位大爷和我呢?”
众人在年轻人说完后,才惊觉他们的小弟已被他制住。
“你想干什么?”相貌平凡的男子开口问道。
“你说呢?”年轻人淡淡的反问,看了面无血色的敬君安一眼,“换不换,一句话。”
“不换!有本事——”话说到一半,那名相貌平凡的男于也忽然住了口,原来他被年轻人点住穴道,登时动弹不得。
年轻人走向敬君安,从怀里拿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敬君安时,低声说:“君安,把这药吃了,可以止血、止痛。”
敬君安感激地看了年轻人一眼,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伤口真的不似刚才那般疼痛。
“小子,快把我们的兄弟给放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粗声说道。
“要我放了他们可以,但是你们也得先放他离去疗伤,如何?”年轻人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事实上依他的武功,要对付这群山贼是绰绰有余,若不是这群山贼平日对这一带的贫困义行,他早就和他们动上手了。
浓眉大眼的汉子张口欲言,却被身材矮小的男子制止。“小子,你可以带走他,银两我们也不要,只要你把那两位兄弟放了。”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年轻人举手一扬,招来静立一旁的马儿,“送他回长安城里的武玄门。”
说完,他不理会敬君安的抗议,将敬君安上马背,然后一拍马臀,马儿立即载着敬君安离去。
“好了,人已经让你送走,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兄弟呢?”身材矮小的男子问道。
“当然。”年轻人身形一晃,立即解了被他点住穴道的两人。
一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手法,便见他负手身后,潇洒的卓然地立在他们眼前,然后对着身材高大的男子说:“你,过来。”
山贼们对年轻人狂妄的口气深感不满。刚才被唤“姑娘”的小伙子瞪大双眼,不悦地说:“喂!你叫我三哥做什么?”
年轻人对小伙子的不逊丝毫不以为意。“我不叫他,难道我应该叫你吗?姑娘。”
山贼们对于年轻人的话又是一惊,那小伙子立刻否认道:“谁说我是姑娘?”
“你是不是个姑娘,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争呢?但你三哥再不过来让我看看,只怕两日后,你就不能再唤他三哥了。”
“什么?!”众人闻言惊呼一声。
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沉稳地问:“你为何这么说?”
“难道你中的毒是假的?”他好整以假的问。
山贼们再度被年轻人的话吓一步,不约而同的想:他究竟是谁?
“你知道我中毒?”身材高大的男子又问。
“我看你脸色发青,举掌无力,掌心黑而硬,身上又散发寒气,这不是中毒是什么?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中此毒已有一些时日了,对吗?”
身材高大的男子对于年轻人的话,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站在一旁身材矮小的男子突然冲到年轻人面前,屈膝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我三哥吧!”
“二哥,你这是——”
“你住嘴!”相貌平凡的男子出声制止他们的小弟。
年轻人早在身材矮小的男子一有动作时,便身形一晃,下一瞬已身在远处。
他扬声道:“如果令弟愿意疗伤,就请他到长安的武玄门,只要报出我的名字自然会有为他疗伤解毒。
“喂!你叫什么名字?”身材矮小男子见年轻人愈走愈远,立即起身大声问道。
山贼们全都望着已无人踪的山路,在一阵笑声中传来三个字——
“裴景睿。”
☆☆☆
裴景睿回到长安已有数日,这两年来他一直在蜀地为皇上暗地扫荡扶风贼的余党,但最近却不见他们的踪迹,反而是京城频传他们四处下蛊的消息,因此他匆匆从成都赶回京城来打探情形。
由于他长年不在家中,裴王妃便每天将他唤来,说好听点是母子俩要联络一下生疏的感情,实际上却是要他听她的成家产业经。
“大公子,敬将军拜见。”总管裴福进来通报。
“有请。”说完,裴景睿起身走到厅门口。
裴王妃见有人来找儿子,便说:“睿儿,既然你有事,娘就先回房去,日后若有时间,我们母子再聊。
“是,娘请慢走。”裴景睿恭敬地送走裴王妃。过了一会儿,便见敬君安由总管领进大厅。
“景睿,数日不见了。”敬君安一踏进大厅,立即对裴景睿拱手打招呼。
“是啊。不知你的伤势好些了吗?我还没有探望你,你倒自个儿先跑来了。”裴景睿招呼敬君安,并对一旁的丫鬃示意奉茶。
“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