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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主府前,若昔道:“小鹿哥哥,我们,我们以后就不见面了吧!”
“为什么?”小鹿心里凉了半截。
“我就要远嫁吐蕃,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你去照顾那位你许诺过的女孩吧,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小公主说完,头也不回朝公主府走去。小鹿像失了魂一样,看着她义无反顾的窈窕身影,心里一片凄凉。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客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肚子却不肯陪着他再躺下去,在那里屋子叫唤了半天,他才勉强支起软绵绵的身子,下了楼。
他走到一家面馆,向小二要了一碗面,挑起几根面条,觉的毫无食欲,勉强放到嘴里嚼了嚼。
小鹿正在吃面,却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心里大惊,难道少林弟子追来了。忙回头,却见一英姿飒爽的女孩站在身后,他愣了愣,忽然大喜,叫道:“姝儿!”
那女孩正是秦姝。她收到小鹿的信,就跑到了少林,却听闻他已经离开,猜测可能是到了京城,于是又马不停蹄到京城派人在四处打探。他从客栈下来后,后面已经跟了淘沙帮的人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直到秦姝收到消息,才来面馆找到了他。
小鹿垂头丧气道:“那你是连少林寺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秦姝点点头。
“你真的,没有杀了空大师吗?”
“你也不相信我?”小鹿跳了起来。
“不是,我相信你,但是他们那些和尚也不像在说假话,小鹿,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鹿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原来是有人想嫁祸于你,你可想到什么人了?”
小鹿摇摇头。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想先找到麒麟剑,证明我不是薄云堂的人。”
“那你……”
“我要到风鸣山去一趟。”
秦姝大惊:“那凤鸣山是薄云堂真正总堂所在,险恶无比,你这样去,不是送死吗?”
“就算是送死,我也要去一趟。”
“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小鹿看着秦姝,只见她坚决道:“我和母亲蒙难时,是你帮我为我父亲报仇雪恨的,这次我也要帮你。”小鹿心下感动。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动身。”
“好,我帮你安排一下。”
“姝儿,我爷爷和师父呢?”
“你爷爷很好,我走的时候,也已经安排好了。松鹤道长已经离开了葫芦上,现在仙踪不定,我也不知道。”
小鹿料想,师父定然又是去哪里云游了,只是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消息没有。
“小鹿,你还要有什么事没安顿好吗?”晚上,秦姝来到小鹿客房,却见他换了身夜行衣。
“我去一趟公主府,找一个朋友!”
秦姝大惊:“公主府戒备森严,听说前几天有刺客闯入,公主府现在调来了很多大内高手保护,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我一定要去!”
秦姝放心不下,见小鹿执意要去,便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小鹿心想,秦姝武功也不弱,进去如果被人发现,有个帮手也是好的。两人便一起闯入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果然又增加了很多人马,二人还没有到德容公主的住处,便已经被发现。小鹿冒险拉着秦姝跑到德容公主的住处,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我进去说几句话马上出来。”秦姝点了点头。
小鹿强子按下有些激动的心,推门进去,只见若昔正在屋内。见他进来,一脸惊讶,随即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我不说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小鹿上前两步道:“若昔,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昔干脆转过身子,不看他。
小鹿失望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过,我对你说过的话一定算数的,我这就去找麒麟剑,向古大哥证明我的清白。等我回来,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你到离你最近的地方,哪怕是远远看着你也好。”
“你,你要去找麒麟剑?”
“是,我明天就会动身去凤鸣山,今天,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他还想说什么,外面已经呐喊四起,有人朝这边来了。
“小鹿,我们不能呆下去了,快走。”秦姝持着已经沾了血迹的双刀,推门闯进来,显然刚才在外面已经有过恶战。
她见屋内是一位公主,顿是愣了愣。那若昔公主看到秦姝,也是有些吃惊,忽然酸酸道:“这位就是你曾经发誓要帮助她,保护她的姑娘吧!小鹿哥哥好有福气啊!”小鹿想解释什么,士兵已经跑了过来,秦姝拉着他跳出了窗户,只听他便走边喊到:“若昔,我会回来的,我……”他的声音被嘈杂声掩盖起来,也不知道下面说的是些什么。若昔却想着小鹿身边的秦姝,猜测着他们的关系,许久,忽然扑在床上,痛哭起来。
小鹿和秦姝从王府中出来,秦姝跟在心事重重的小鹿身后,默不作声。
第二天,两人早早出发,骑了两匹马,直奔凤鸣山。
凤鸣山是距长安一百多里的一座大山,商时,周文王听此山有凤凰鸣叫,认为是起兵伐纣时机成熟的预兆,故兴正义之师,夺了商汤天下。后来,此山改为凤鸣山。也不知道,薄云堂堂主把总堂设在这里可有什么深意。
小鹿和秦姝骑马奔跑一天才到凤鸣山脚下,见群山连绵,葱翠阴密,如若藏身,倒也是个好地方。山脚下住着几户人家,二人讨了碗水喝,问一老人道:“这凤鸣山是哪座?可见到有人上山下山?”老人指着群山中山峰最高的山道:“那便是凤鸣山,最高也最险要,而且听说那座山里有鬼,我还亲眼看到一个被人挖了眼睛的黑衣鬼在山上游荡呢,吓死人了。听说是周*商纣的时候,杀了很多商代的士兵,并把它们的鬼魂压在凤鸣山上永远不许出来,才使得上面有恶鬼的。”老人一脸神秘地讲道。小鹿和秦姝面面相觑,凤鸣山上没人,反而有鬼吗?难道是薄云堂的人怕人发现他们的秘密,所以装神弄鬼?不管怎么样,这凤鸣山上定然是薄云堂堂主所在之地了,麒麟剑也就一定会在。
二人在老人家里借助了一晚。
小鹿晚上想着小公主的事情,独自一人站在屋子外对着凤鸣山发呆。许久,一人走到他的身后,他听出是秦姝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秦姝拿着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上,道:“山里晚上冷,小心着凉。”小鹿心里一暖,只觉的,就是小公主不再理他了,还有秦姝关心自己,也就没有了先前的沮丧。
“小鹿!”她轻轻叫了他一声,似有话说。
“恩?”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公主?”
小鹿背对着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唉!”秦姝叹了口气,“那她是不是也喜欢你呢?”
“我不知道!她生气了,叫我不要再去找她了。”小鹿想着小公主的那一个吻,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后来却又翻脸,弄得他有些糊涂。
“我听闻长公主府内住了一位要去吐蕃和亲的德容公主,是她吧?”
“恩!”
“那你怎么办?”
“我答应过她,要陪她到任何地方,我找回麒麟剑,想跟着她去吐蕃。”
“可是,她要嫁给吐蕃王子,你跟着她,又有什么用?”秦姝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我想,就是远远看着她,也是好的。让她知道,我就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保护她,这些,我答应过若昔。”
“是吗?可你有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小鹿背后的秦姝,默默流着眼泪。
“我不知道!”小鹿说完,心中一动,想起自己也曾对秦姝许过要帮助她,照顾她的诺言,心中愧疚,转过头来想说点什么,秦姝却忽然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眼泪始终没有让他看到。
小鹿呆呆地看着那扇紧闭了的门,脑子里又是一片迷茫。
第二日,二人准备上山,但是山高路陡,没有大道,只有些山民走出来的小道,马不能行,故而把两匹马拴在了老人家里,给了几两银子托给他们来照料一下。二人徒步上了凤鸣山。
只是凤鸣山方圆百里,草木茂盛,根本看不出薄云堂的住处。小鹿和秦姝只能一点点去查找,苦不堪言。等到下午,莫说是人,就是老头说的鬼,也一个没见着,眼看天要黑了,又不能在山中生火,二人着急起来。走到一眼清泉边,他们喝了点水,小鹿把头山的汗水擦了擦,忽然听到有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便对秦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二人迅速藏在了草丛中。
只见,从树木后面走来两人人,全身黑衣,脚步极轻,在影影绰绰的树木中,如两个恶鬼一般。他们马上明白了老人说的事情,他们定然是见了这两人,才误以为是鬼。只是,没有眼睛,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朝那两人脸上看去,只见他们的眼睛处只有两个黑洞,眼皮扁扁地陷进了眼眶,看起来狰狞可怖。小鹿忽然想起他掉落悬崖那日,和松鹤道人打斗的高手毒蜂,也是个瞎子,只怕他本来就是薄云堂的人。
一个瞎子提了两只桶在清泉便打水,另一人到一边小解。小鹿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对秦姝耳语了几句,便从树林中走出来,悄悄朝打水的瞎子背后走去。哪知那瞎子耳朵比一般瞎子更为聪灵,小鹿刚到他身后,只见那人忽然转头,向他天灵盖抓来,小鹿躲过他的五指,怕被另一人听到打斗声,一下狠心,第一招便是杀招,五指直接锁住了他的喉咙,一使劲,只听“咔嚓”一声,那瞎子脖子已经被扭断,身体立刻软了下去。小鹿马上接手扶住他,将他轻轻放在地上。饶是这样,小解的瞎子似乎已经听到什么,立马提了裤子走了过来。小鹿忙将地上的木桶捡起,拎了两桶水,走到他的跟前。那瞎子想了一会,也不说话,径直向前走去,小鹿觉的奇怪,想问点什么,又怕他听出声音的异样,也就一言不发跟着走去。
秦姝见他们走远,才从草丛中出来,怕水池边瞎子的尸体被人发现,就把他拖进草丛,用草掩盖了起来。那瞎子是被扭断脖子死的,嘴巴张的老大,秦姝处理好尸体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什么,朝那瞎子的嘴巴看了一眼,大吃一惊,只见他不但没有眼珠,连舌头也只剩了半截。
第二十七章:万窟洞中听天机,司马堂主是枭雄
第二十七章:万窟洞中听天机,司马堂主是枭雄
小鹿拎着两桶水跟着那瞎子前行,一路上,那瞎子一个字都没说过。他心里觉的诧异,但自己又不能开口,他不问话当然是更好啦!二人在山中前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在山间崖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洞。那瞎子领着小鹿径直走进了洞中,在洞中转过两个弯后,洞里已经黑成一团,伸手不见四指。那瞎子不能看路,只是在洞中走着,小鹿听着他轻轻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瞎子带着他七拐八绕,也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只觉的漫长难耐。终于,见前面有了一点火光,借着火光,只见这洞的深处忽然出现了一段人工打凿的隧道,两壁插着火把,可见,在这里应该是住着不是瞎子的人。
那瞎子带着他走进一间隧道的石室,只见里面放着食物和一口蓄水的大水缸。小鹿将木桶扶起来,把水倒进大水缸。他刚放下桶,想跟着瞎子出去,哪知那瞎子忽然出手攻击。他忙招架,这瞎子武功却比刚才的还要好些。小鹿将他打倒后,扯下他身上的黑披风自己穿上,又把他藏在了水缸后面,然后走了出去。
这段人工打磨地平整的隧道也极长,有大大小小十几间石室。而且,守卫很少,偶尔走过去一个两个侍卫,皆是瞎子。小鹿知道他们耳朵极好,刚才那自己跟着瞎子定是听到他放下桶后的脚步声不是自己的同伴,才出手的。所以这次他一看到有人来,也不躲也不藏,只是把身体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经过自己身边。
他正想着该推开哪扇门的时候,只听这洞里忽然进来了人。他还想摒住呼吸躲过去,却看到来人竟然穿着白衣服,他忙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那人走得近了,才见是玉笛子。
玉笛子身后跟着四个黑衣瞎子,五人径直来到一扇巨大的石门前,那玉笛子在门口挺了挺胸膛,才将手放到 门口火把台上,他用力将火把向右一转,石门竟然慢慢向两边退去。他带着四个瞎子走了进去。
小鹿悄无声息地潜到门口蹲了下来,他也不敢进去,只将耳朵贴在石头上听里面的动静。
“堂主!”玉笛子的声音。
“恩,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按堂主的吩咐办妥当了,丐帮已经将武当洪显元抓起来,只是那丐帮帮主古清涛并没有杀他,而是派人送了一封信上了武当。”小鹿暗暗心惊,原来刘长老是玉笛子杀的。
“古清涛自然没有那么好骗,但武当派苏显冲却没那么好打发了。他们现在呢?”
“堂主英明,刘长老的死,现在已转嫁到了别人身上。武当派掌门果然派大弟子苏显冲来处理此事。现在,恐怕已经知道洪显元死在了丐帮的牢里,而且,还是死在丐帮的利剑下。按他的性格,自然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让他师父下山来为自己师弟报仇呢?”玉笛子的语气里充满了得意。
“谁杀的洪显元?”
“毒蜂!”
“你为什么要让他去做?”
“我给他易容成了丐帮五代弟子莫天愁的模样,因为莫天愁正是看牢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正好也是个瞎子。”
堂主却没有再说话,玉笛子也不敢多言。
许久,那堂主道:“玉笛子,你知道薄云堂几个高手中谁最像我吗?”
“堂主英明盖世,洞悉天机,莫说薄云堂,就是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敢与堂主比的。”
“哼哼!”堂主忽然笑了起来:“说的好!只是,这么多人中,我却觉的你最像我。”
“不敢,不敢,属下怎么敢和堂主做比较。”
“真的不敢吗?”堂主背对着他道。”
“属下不敢!”
“薄云堂中,你武功最高,也最聪明,最有智谋,办事情也最为果断,成大事者,应当如此。但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
“请堂主指点!”
“你的优点,也即是你的缺点。武功最高,却不会再有进展;足智多谋,却无法把握大局;办事果断,却心胸狭窄。这些,就是你的弱点。”
玉笛子过了好一会,才道:“堂主说的是。”
“我知道你并不承认我说的话,但以后你会明白的。鬼老和鬼婆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们受了伤。”
“什么?和谁交的手?”
“鹿逍,堂主也见过他。”
“谁?”
“三年前,想保护薛逍之和夺魂仙子而被丁落推下悬崖的那个孩子,也是松鹤道人的徒弟。”
“他不是死了吗?”
“不但没有死,反而好像得到了什么武功秘籍,现在,他的武功恐怕不比古清涛的差。”
“有这样的事?看来,有机会得会会那个孩子。鬼老和鬼婆在扬州发现什么没有?”
一个瞎子将一个纸条递了上去,只见上面还封着火漆。
堂主打开纸条看了,随即便丢在火里。
小鹿得知了这么多秘密,一时间有些惊喜,却没发觉,正对面走来一人。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只眼睛对在一起,来的人正想张开嘴喊什么,却忽然又闭上了嘴巴。只见,是一个蓝衫的美丽女人,夺魂仙子。
夺魂在另一扇门边,看着已经吓呆了的小鹿,许久,她由最初的严厉,变为惊讶,又变为伤心,几种表情刹那间转换着。她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石厅。
小鹿见她不揭破自己,心放下了许多。他怕隧道中还有人来,又见厅内的人都背对着自己,便闪身窜进了厅内,在石门后面蹲了下来。哪知,这轻微到难以察觉的响声,却似乎惊动了那四个瞎子,他们同时转身,手里都一经拿了一把暗器,千钧一发时刻,那夺魂仙子忽然边走边大声道:“人门门主也回来了,不知可有什么好消息向堂主报告?”
四个瞎子想了想,把暗器收回了衣服,他们知道,如果有人进来,她不可能看不到。当然,夺魂仙子确实看到了。
“夺魂,你也来了!”堂主转身道。
身边的玉笛子微笑着也向夺魂仙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幽幽道:“不知夺魂仙子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连鬼使都听不出来是你的声音了。或者,还是夺魂仙子内力大增,与往常走路声音不同了?”
“这与天门门主有什么相干吗?”
那玉笛子依然彬彬有礼地笑道:“哦,仙子误会了,只是在下好奇罢了,仙子莫要生气,如果气出皱纹来,那就不好了!”
“哼!”夺魂仙子冷哼了一声,转身道:“堂主!”
“恩,你回来就好。你们,先下去吧!”堂主道。
玉笛子行了行礼,和四个瞎子鬼使退出了石厅。
“夺魂,你在西域可找到郑子臣的家奴郑善了?”
“ 找到了,只是,他逃出了吐蕃,却又去了高昌。高昌和*厥勾结,扣押着郑善逼他说出宝藏的秘密,可是郑善只知道黄金藏在扬州,剩下的,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开麒麟剑的秘密。”
“让你白跑一趟,辛苦了!”
“为堂主效力而已,夺魂心甘情愿。”
“恩,既然回来,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陪我说说话也好。”堂主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与先前和玉笛子等人的说话完全不同。
“是,堂主。”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堂主,我从西域回来后,还去了一趟江南。”
“你想说什么?”
“没有经过堂主允许,我私自调查了玉笛子。江南宋家本是有两个孩子,一起被送到了天山雪翁那里习武,后来,宋怀秀先回来,另一个儿子宋仁决却失去了消息,不知道,玉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