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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的京城灰色生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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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起初很诧异他的话,瞬间我马上敏感起来,我假装什么都没有意识到,接着问他,说呀,吃的最好的是什么?

  
  鸡脖子炖土豆。老赵回答说,他还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说,现在还想吃吗。

  
  不想,永远不想。老赵突然压低声音。

  
  我接着他的话:那就叫他们赶快叫那个人走掉。

  
  老赵:哪个人?

  
  那个从广州来的人,陆野早就跟踪的那个。

  
  老赵沉默良久,我见他不说话,转身把鸡汤从微波炉里端出来,递给老赵。老赵看着我,说,我早就无所谓了,对于金钱财富的认识,也许你们都有误解,觉得我在极端地追求那些,其实我不是。

  
  我没有接话,示意他把汤喝下去。

  
  老赵躺在病床上,因为疲劳他把眼睛闭上了,慢言细语地和我说着话,他说,你们永远没有过我那样绝望的心路历程,所以,你们永远也不可能体会我最真实的心情。

  
  护士进来了,示意要输液,我站起来,候在一边,看到老赵在药力的作用下又睡过去了。我走出病房,踱步到窗外的花园里,阳光明晃晃的,我拿手护着眼睛躲闪着,此时,我心潮起伏,难以明状的心绪。我知道,我现在正在犯糊涂,我很清楚,我也知道我现在很脆弱,甚至快接近没有理智,很彷徨,丧失了原则和立场,不该有的同情心,不该有的任何怜悯,甚至一点悲怆,都可能把我自己拉入泥潭。

  
  下午,丰哥来看老赵,我看他们俩默默地拉着手呆着没有说话,就站起来,想出去,给他们俩留个说话的空间。但老赵看我站起来,就用眼睛示意我别走,丰哥明白了,对我说,老赵不叫你走,一起呆会。我拉把椅子靠近他们,看着老赵,我觉得他是有话对我说,很重要的话。

  
  老赵问丰哥;都安排妥当没有?

  
  丰哥回答:安排妥了,昨天阿辉已经走了。

  
  老赵:和大伙解释清没有,不做的理由?

  
  丰哥:解释明白了,都理解,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老赵似乎松了一口气,拿眼睛瞄了我一下,我领会了他的意图,他在告诉我,那个最麻烦的事情已经不存在了,我可以放心了。我信任他说的话,不仅仅是因为他在病榻上,而是,我一直隐隐觉得,老赵本来也很犹豫,也许陆野的出现彻底打消了他参与制毒这个可怕的念头,或者,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所说的,其实我们谁都不能理解他经历的苦难和真实的心路历程?

  
  老赵轻声说,我需要的不是钱,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个道理,但我还是毁在钱上。我用了8年的时间反思,为什么,很悲哀。因为悲哀,就有了报复的心态,出来以后,没有路可走,整个社会抛弃了我,只剩下她一个人,等着我到来。她那么喜欢钱,喜欢赚钱超过世界上任何一切,没有任何事情叫她感兴趣,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然除了钱之外心里还有我的位置,我认了,命该如此,我们是一根藤上的俩瓜。有时候我想,钱有什么用,为了这张纸人成了奴隶,丧失一切良知,沦为动物,我鄙视它;有的时候,我又崇拜它,它那么万能,无所不能呀,简直是天上赋予和施舍给我,叫我主宰别人的力器,是呀,它甚至可以超越权利,它可以叫你得到你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许多时候,我因此心里感觉巨大的满足,但之后我也同样感到巨大的失落和空虚,疯狂和堕落之后,我无数次想着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叫我留恋和珍惜的呢,我是没有选择的,也许人生的路是能选择的,但命运呢,命运却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摆布的了的,没有她,我不会有那样的命运,那8年的牢狱之灾大概是我命中必有的劫数,8年的丧失人伦,换回来又8年的花天酒地,都是我命里的定数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没有结局也是结局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老白,在老赵的病榻旁,她匆忙地来,又匆忙的走了,老赵的兄弟都见证了,但是他们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老白。

  
  老白在北京饭店被捕,同她在一起的是小牟,当然还有刘小华。孙钰在河北同时被捕。据说嘴很硬,看见警方出示的她从机要室纸篓里捡出来的机密文件仍在狡辩,但看见刘小华和聂利的被跟踪录像,她就完全崩溃了,痛哭流涕,悔恨交加。虽然如此,比起刘小华被捕时的丑态,似乎她还算可以,据说刘小华当场就摊在地上尿了一地。小牟没有被牵扯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据说老白当时很镇定,还对我们的人说,放了他,没他的事。

  
  老赵在六月最后一个晚上离世,虽然老白没在,但他的朋友们都在,我目睹了老周盔哥以及大少五月还有丰哥,更有我不认识的许多人的悲切,失去老友亲人般的悲切,他们黯然的神情,失魂落魄的茫然样子,我的心被他们真切的悲伤浸渍着,当然还有我自己的悲痛,那种无法用语言言说出来的哀伤。追悼会的时候,公司的律师领着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出现,有人窃窃私语说是老赵外地工作的俩孩子来了,来继承遗产了。

  
  因为即将离开老赵公司,我想着朋友小麦,挂念小麦,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晚上约她出来吃饭。放下小麦的电话,我停顿了一下,稳定了一下心态,给陆野拨通了电话。

  
  陆野先过来了,那天晚上大雨如注,小山城酒楼前的人行道和水成了一个平面,小麦也做到了风雨无阻,湿漉漉的站在我们面前。

  
  这是我在北京交往很密切的俩人,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很久,但从未谋面。所以当他们互相打量对方的时候,都在笑,仿佛很早相识。

  
  外面仍然大雨倾盆,我们的心情却怡然放松,陆野要了一大堆啤酒,说一定要喝个透亮。

  
  我们仨个的欢声笑语荡漾在啤酒德泡沫里,那个时刻,我更深切地领略和体验着人生得到快乐知己的畅快和欢欣,我的心也变得敞亮和舒展,更真实地感悟了从前很多我并不很理解和接受的,透过摇荡的琥珀色,我仿佛又参透了很多困扰和纠缠自己心灵的东西。

  
  我知道我已经超越了。小麦因为喝的畅快,不由叫我想到她公司的状态,问她,她大大咧咧地说公司估计已经进入倒进时了,说自从被骗子骗走印刷费以后,又因为被骗子引诱参与一场类似击鼓传花的骗局买了一个滥了的所谓红头文件被人家讹了几十万,紧接着因为没有工资可发,被20几个业务员告到了劳动仲裁部门,除了赔钱还是赔钱。

  
  我问,怎么就被人家讹诈了呢,傻呀。小麦说,咳,别提了,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骗子都有名义,弄个什么冠名堂皇的幌子,然后诱惑着你跟着他走,然后又是机票,又是油票,又是发票,又是手机费,最后还索要购物卡,一来二去,等事情到了节骨眼,你再打电话,没有人接了。

  
  我问,你们肖主任呢?

  
  小麦回答:回去了,我们谁打电话都不接,实在没有办法,叫我老公打了个电话,接了。

  
  我问,怎么说的?小麦:人家说,性格不适合做买卖。

  
  我问,适合做什么?

  
  小麦回答:他说还是适合做官。

  
  我笑,说,打一枪,祸害一个地方,再打一枪,再祸害一个地方。

  
  小麦叹气,把钱祸害完拉倒了,租阔房,买豪车,被骗子骗,被人家告,终于,快完蛋了。

  
  我问,那你怎么办呀。

  
  小麦回答:我已经决定离开了,还有什么意思呀,已经没有工资了,前途就不要讲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也算想开了,这几个月我也算锻炼了一把,自己干,以后。

  
  陆野看我们俩说的欢,一直端着酒杯等我们俩的话题结束,我朝他端起杯子,说,看见没有,社会每天都在进步,在进步的人群里,有我们俩的身影。

  
  陆野笑,你进步的更快,怎么样,任务完成的超级棒,下一步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吧。

  
  我吓一跳,瞪着他,什么意思?

  
  陆野咧嘴,看着你进步呗,还什么意思呀。

  
  我明白了,赶紧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野还是笑,不回答,转脸和小麦碰了一下杯,小麦不解地看着我们俩,说,你们俩有什么事背人的,说说。

  
  我笑,眼含深意,意味深长地和陆野小麦碰杯,说,背人的事情太多呀,多的都没法说。

  
  小麦说,觉得你们俩人都鬼鬼祟祟的,估计曾经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

  
  我平静地问陆野:有吗?

  
  陆野做惊奇状,没有吗?

  
  我两眼如炬: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陆野:那你说,说有好呢,还是说没有好呢?

  
  我回答:我无所谓,看你的感觉啦。

  
  陆野:我感觉什么呢?

  
  我回答:就是你感觉怎么说舒服啦。

  
  陆野:我感觉怎么说舒服,和实际上的舒服距离有多远呢?

  
  我回答:这个问题应该由你自己来回答呀。

  
  陆野:这个问题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问题吗?我想先问问你?

  
  我闪了一下眼帘,目光在陆野的头上滑过,我的心紧了一下,没有含糊地回答:目前看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问题。

  
  陆野:我向你道歉好吗?陆野突然变换了口气,目光逼近我的脸,我一下慌乱了,因为小麦还在场,我是有所顾忌的,我连忙假装轻松的口气: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呀,你又没有得罪我!

  
  陆野听我的话,把身体缩回椅子,平视我的眼睛,说,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呢?

  
  我顽固到底,说,凡是我说的像真话一样的,都是假话,凡是我说的像假话一样的,都是真话。

  
  陆野:那相信你的真话呢还是相信你的假话呢?

  
  我坚定地回答:真话假话都不用你相信,我说什么你都不必相信,因为你知道,从我们嘴里出来的话,都是台词,全是虚拟的,无所谓真假的。

  
  陆野:我可以不关心你话里的真假,可是我需要建立我自己的自信呀,看你话里话外的口气,似乎是有意无意在和我拉开距离呢,我没猜错吧。

  
  我回答:没有,我是摆正咱们俩以后的位置呢。

  
  陆野:是打算手挽手,还是肩并肩呀?

  
  我回答:我说出来的话就是我们彼此人生最后的答案吗?

  
  陆野迎着我的目光,端起了酒杯。

  
  
  一稿完成2009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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