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古海被史靖仁说得心里咚咚乱跳起来,他想起了在恰克图大掌柜和康达科夫谈成的那一笔有关细茶的暗房子生意,事情一旦败露那可真是一件掉脑袋的事呢!不过又想,大掌柜历来做事缜密,暗房子的事是不会被人知道的。于是把心放下笑了笑:“怎么会呢?”
“你说不会?——那好,”史靖仁将上身探前靠近古海,低声说,“听说大掌柜最近亲自经手了一大笔走私生意,你不离他左右,这事你准知道。”
“我绝然不知!”古海立刻警惕了。心里也很紧张地想,这事史靖仁如何能知道?怕是在诈我吧?
“你不要瞒了,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一天连官府都会知晓的!你要知道这走私的事可不比平常,你清楚张道台那砍头道台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吧?就是专门为镇压走私而得的。两年不到张道台在孤魂滩就已经杀了十几批人了,全都是被捉的走私罪犯。不用我说,你该明白之中的利害。”
“我看这事不会有的,史财东不可轻信谣言。你想想看,大掌柜不单是大盛魁的主事人,他还兼着通司商会的会长之职,又有候补道台的官衔,他怎么能干走私的勾当?!不会的,不会的!”
“不会?”史靖仁冷笑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他王廷相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你若不信就等着瞧!”
“不不不!我不相信会有此事……”
总算是结束了与史靖仁的谈话。返回城柜的路上古海的心里十分慌乱,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迅速升起,他想,我该把这事告诉大掌柜吗?照理是应该说,可大掌柜若问起我暗房子的事史靖仁是如何知道的,我又怎样应付?岂不是把自个儿与史靖仁牵连在一起,落个说不清?!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出路。
一连数日一想起史靖仁说的话,古海的心里便慌得不能安宁,他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却是想不透,如此便常常苦思冥想,做事也不像过去利落。大掌柜吩咐他做事往往要连说几遍才能把他从沉思中唤醒,有时候大掌柜要喝茶他倒把水烟袋装好了递过去。这异样当然逃不脱大掌柜那锐利的眼睛。又一次当古海为大掌柜穿鞋的时候硬是将左边的一只往右脚上套,大掌柜终于说话了,“古海,你近些日子怎么了?总是神不在庙、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我……”古海吭哧半天只好说,“我大概是想家了……”
他胡乱搪塞了几句。
“哼!心思里像住了鬼似的。”大掌柜斥责说。
自古海跟了大掌柜以来,这是大掌柜头一次批评他。古海心里想,大掌柜算是猜对了,自己的心里真的是住了鬼,那鬼就是史靖仁。
愈是怕鬼鬼偏来,没出一个月史靖仁又找上门来。这一次史靖仁既不是在家中和宴美园设宴请他,也不是在义和鞋店约请他,而是直接到大盛魁城柜来找他!史靖仁这举措让古海害怕得要命。史靖仁似乎是懂得一些规矩了,没大摇大摆地耍财东的威风去闯大掌柜的房间,而是在大门边停住,请看门伙计传话给古海,说有人要见他。
当古海走到大门前,一看清楚史靖仁那张笑眯眯的胖脸时,心里就如同真的看见鬼似的慌作了一团!脸色煞白,一时间居然连说话都磕巴了。
他问史靖仁:“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上次所谈的那件事,你想透了没有?”
“你走吧!我不与你说话……”
古海扭头折回去了。
这时候院子里有许多伙计和好几个掌柜把史靖仁来找古海的事看在眼里了。其实史靖仁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他并不是真的来找古海说事情的。
4 三巨头出马(1)
太阳蒸烤着大地,草原上到处可见一道道蜃气由草丛间升腾起来;蜃气扭曲摇摆着像无数棵隐形的小树的光影在婀娜摇摆,蜃气像灰色的屏幕布遮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太阳的强大光线照在草原上反射出耀眼的亮光,当这些从草丛间迸出的亮光一束束再闪耀起时,整个草原现出迷幻般的童话色彩。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草原的胸膛,那马蹄声愈来愈响,草原上出现了三个骑马人。这三骑三乘沿着一道缓慢的坡梁像旋风般的刮过去,又沉入到一片锅底形的洼地中去了,当他们重新出现在洼地对面的坡梁上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三个急速移动的黑点了。马跑过的地方,被马蹄践踏过的小草在微风的吹拂下又缓慢地弓着脊背站起来,从疾驶的马匹身上滴落下来的汗水带着黄色的泡沫在被太阳晒热的草原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很快就被太阳的暑热蒸发干了,变成了一个个镶着一圈灰色痕迹的圆点。
那三骑三乘跑上一座土山之后终于停住了。他们下了马把缰绳拴在了马的前腿上就把马放开了,他们走向了土山顶端的一快大石头。这三人中为首的是一个宽肩细腰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此人穿一件红色的汗褶子,暴露出的光胳膊上隆起一团团腱子肉,他的宽阔的结实的肩膀上长着一颗小得出奇的脑袋,光头,脑门上扎着一条红色的绸带,一对黑豆似的小眼睛像聚光镜似的射出两道黑色的亮光——这便是赫赫有名的羊把式小眼王了!
羊把式是归化地方特有的行当,是一种专门从事长途赶运活羊的职业。论说起来羊把式这行当的历史可长了,早在汉代这里就出现了中原从事农耕的汉民族与草原游牧民族之间的经济交往,交往的形式当然是以物易物——双方交换的主要物品是粮食、布匹、铁和马、羊。到了明代,驻牧在这里的蒙古族阿拉达汗部落更与明王朝把归化和张家口正式确定为做这种交换的指定城市,使以茶马互市为主要内容的经济交往更加频繁和规范。至清代,归化城商品经济得到迅速发展,成了北方最大的商业中心,活马活羊仍然是大宗;每年仅只大盛魁一家运往北京、天津、河北、河南、山东等地的活羊都以几十万计!赶往潞州府、汉口、漯河马市的马匹也都有几十万匹。这数量巨大的活马活羊长途赶运业务造就了庞大的马把式、羊把式队伍,在归化城七十二行社团组织中最数羊马社人数多,有一万二千多人,仅次于驼户、驼夫组织的万驼社。在归化从事赶运活羊活马这种职业的绝大部分是当地的土默特蒙古人。
长途赶运活马活羊看似容易,其实是一件特别讲究经验和技术的营生,从喀尔喀到中原千里迢迢沿途要经过草原、沙漠、山地,数千里跋涉之后羊和马达到目的地而仍然保持上乘的膘情,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就要求羊把式要有高超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马有优劣人有高下十个指头不一般齐,羊把式也分上中下三等:一般能够管好一大群(千只为一大群),使羊群在到达目的地以后其损失不超过百分之五,即算是一个合格的羊把式,此为下等;能管理得了三大群者为中等羊把式;上等羊把式要有管理一万只羊群,也就是能有带领一顶羊房子的本事。房子即帐篷,一顶帐篷容二十人住,两人管一大群羊,二十人管十群羊合起来正好是一万只。有能力带领一顶羊房子的人被称作羊把式,也算是羊把式中的人尖子,满归化城也数不出三十个来。发生了布龙事件以后不久,由归化通司商会提出一个限制羊把式和驼队领房人为外国人服务的方案,经归化道台衙门批准很快就实施了,这个议案规定——凡驼队领房人、羊把式头以上者一概不准受聘于外国人;违反者以里通外国罪论处!当然这是后来的事,救不了眼下之急。
4 三巨头出马(2)
却说小眼王,在全归化的羊把式中乃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在不足三十人的羊把式头队伍里就有十多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羊把式的本事首先在于眼睛,小眼王那一对聚光镜似的眼睛别看个头不大,却是具备着望远镜和显微镜的能力,他抬头看天从日月星辰和流云上能够得知三日之内下不下雨刮不刮风;登高一望,就能看得出十几里之内的草场那密密森森的草丛间会不会有毒草夹杂其间;拿鼻子伸到草尖上闻闻就能知道下边的土地能否挖得出水来……这是一个天才,没有人不服他。
作为羊把式中的权威人物,小眼王受聘于归化城最大的通司商号大盛魁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祁掌柜和李泰找到小眼王的时候,他正带着大盛魁羊群在京羊道的西段向东运行。京羊道便是往北京赶运羊群所用的专门道路,它与草原通向北京的驿道平行但不重叠;这是因为为数众多的羊群沿途不但吃大量的草而且还不缺水喝——羊群要找水草好的路线走,大盛魁在草原上运羊有自己的专用路线——沿路设着为羊群遮风避雨的梢林,同时在缺水的地方还挖了水井;一百多年的经营历史使这项工作已经完全规范化和制度化了,每群羊一千只由两个牧工赶运,十群羊为一大群亦一顶“房子”。“房子”一词在归化商界已经被赋予了特殊的含意,它的意思距离房子的本义甚远,指的是两面坡的帐篷,再引申一步就成了一个专用的计量单位。“房子”又分“羊房子”、“马房子”、“骆驼房子”,各类“房子”又分大中小三种,都有一定之规。小眼王摇晃着身子走向坡顶的那块青色大石头,他的身后跟着身体微胖的李泰和祁掌柜,他们身上的袍子在脊背上都被汗水湿透了,脊背上被汗水浸湿的外缘镶着两圈白色的边。祁掌柜、李泰这一对冤家如今成了难兄难弟了,为了寻找小眼王他们在草原上奔波了整整六天。
“就在这里等着吧,”小眼王将手中的马鞭扔到大青石上,伸手在腰间将裤带解开撒泡尿。
“布龙准定会经过这里吗?”祁掌柜问道,站在小眼王的身边也尿起来。
“这你放心,”小眼王连祁掌柜看也不看,目光在蜃气蒙蒙的草原上散漫开来,“不出明日中午伊万的羊群就会在这坡下的洼地里经过。此刻他们正在三十里以外的营盘歇晌呢。”
李泰在大青石上铺开一块干净的白布,从羊皮口袋中取出牛舌头饼、羊肉干和一个酒鳖子,都在白布上摆开来。
小眼王扔一块羊肉干在半空中然后伸嘴接住,在大青石上盘腿坐下来。
小眼王嘎吱嘎吱地嚼着羊肉干,两道黑色的目光停在李泰的脸上,问道:“李掌柜,照理说这档子事本不是我小眼王该管,布龙虽说是我的徒弟,可如今他也是咱归化城有名的羊把式头,和我一样。他侍候你们天义德,我侍候大盛魁,这叫做各事其主谁也管不了谁。羊把式跟你们买卖人不一样,我们是靠手艺吃饭的,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干。只是如今带着人投奔了俄国人,这事不咋地道,又有我们大掌柜的话,我就不能不站出来说话了。不过丑话说在头里,我的话在布龙身上能否见效就不敢保证。这一次我若是能把布龙说动了你也不要高兴,倘若布龙他不听我的我也不好强迫他,你呢也就不要怪我。”
“这话说得远了,”李泰拿起酒鳖子把木碗里倒满了酒双手捧给小眼王说,“不要说布龙是你门下出来的徒弟,以你小眼王的名声咱归化但凡是吃羊把式这碗饭的哪个敢驳你面子!只要你肯说一句话,今天这事就算是成了。”
“这事我不再与你多说,”小眼王正色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买卖人,我只是一个羊把式,是个粗人,我说的都是实在话,这事我真的没把握。”
话说到这里便只好打住。三个人只管把兴致投入在了吃饭上面,吃罢饭小眼王便倒在大青石上呼呼大睡起来。
4 三巨头出马(3)
李泰心中忐忑,躺了一会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后来干脆爬起来坐在大青石上闷着头抽烟,隔不了一会儿那焦急盼望的心情就逼着他站在大青石上了望,而草原上依然是蜃气朦胧连一只羊的影子也看不见。直到太阳落山,晚霞在远处的地平线那边烧成了一片艳红,李泰仍然在草原上没有看到一只羊。李泰被困倦拿住,倒在小眼王的身旁睡着了。
李泰正睡得香甜时被弄醒了,他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看见小眼王正端着镶了黄铜烟嘴的羊腿骨旱烟袋在抽烟呢。
“什么时辰了?”李泰问。
小眼王眯着两只小眼睛望望天空,喷了口烟答道:“已经又是一个上午了,李掌柜你起来看看吧!”
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是一片镶着淡黄花边的暗色云雾,像一大堆羊毛似的堆积在那里;沿着一条缓缓的漫坡在灰色的云雾之下,远处漫坡顶上出现了无数个移动的黑点。黑点慢慢变大,愈走愈近变成了晃动着的羊脑袋。
“终于等到了!”李泰说,“小眼王你可真料事如神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小眼王说:“李掌柜你先不要忙着高兴,待会儿我去找布龙,你不能露面。待我与布龙把话说出个眉目然后再带他来见你。”
说话的工夫羊群已经走到了土坡的下边,沿着洼地向着东边移动就像是一团缓缓飘动的云彩。晨曦的光亮投射在羊群的上面,在这群羊的后面隔着二里远的地方是第二群羊,接着是第三群羊、第四群羊,羊群的队伍像一条扭摆着的链条井然有序地向前移动,无数只羊的角质的硬蹄杂踏着草地的声音,羊的咩叫声、喘气声和嘴撕扯草茎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引起经久不息的嗡嗡的响声,有两个骑马人的黑影从后面赶上来跑在了羊群的前面。
李泰看着小眼王和祁掌柜骑着马跑向了那两个骑马的人。他们都停下来。过了一会儿有两个骑马的人——这时候李泰已经无法辨认他们是羊把式还是小眼王和祁掌柜了——拨转马头朝着羊群队伍的后面跑去了。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还多,小眼王返回来了。令李泰失望的是这一次小眼王真的没有把布龙带过来。小眼王打马到土山顶上,情绪很低落的样子,把马绊了走到大青石跟前,望望李泰叹口气坐下了,这情形不用李泰问也已经十分明白的了。李泰心下琢磨,布龙既然弃天义德投了伊万的西伯利亚茶叶公司,肯定是经过了一番考虑的,不是由小眼王一句话就能随他返回来。于是他问小眼王:“依你看我当答应布龙什么条件,他方能率众回归?”
小眼王摇摇头:“事到如今本不该我这个局外人说你们的,不单是你们天义德,就连我侍候的大盛魁算在内,你们山西人的字号做事也是做得太绝了!论说你们都是靠经营羊马起家,每走一步都离不开羊把式、马把式。多少年了,我们这些羊把式、马把式流血流汗卖命地干,可是到头来字号从来没把我们当自己人看。我们这些人即使做死了也休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字号的万金账上,更不要说在名字旁边加一个‘己’字。这话说起来连我自己都心凉,叫我如何说动布龙呢?”
“这么说布龙他们是不肯回心转意了?”
小眼王点点头,用鞭子抽打着自己的靴子:“布龙说他也不愿这么做,但已经答应了人家俄国人,半路地撤下来把人家晾在那里也太不仗义。再说了,人家俄国人给他们的聘金要高出你们天义德两倍还要多!所以布龙的意思,这一趟就是这样了,请李掌柜回去另聘羊把式往北京运羊。至于以后再商量。”
李泰一听便急了:“这可不行!不管怎么说布龙在我天义德干了十几个年头了,虽说是聘金一直给得不够高,也未答应过让羊把式上万金账上做‘己’字人,可这是字号的规矩,是先人定的。郭大掌柜也没办法。不过世上没一成不变的,既然这次提出来就可以做考虑!掌柜伙计十几年了,情分还有吧?”
4 三巨头出马(4)
“其实,依我看布龙他们看中的主要还不是聘金,”小眼王说,“他们心里最看中的还是万金账上的那个‘己’字。”
李泰把目光移向山下,说话工夫羊群在不停地从山脚下流过去。职业的习惯使他不由自主地就把过去的羊群数量记在心里——整整三十群,一万五六千只!后面的羊依然在源源不断地向这边流过来,像一条蜿蜒流淌的大河似的看不到头。白花花的羊群的脊背被太阳一照,反射起一片片耀眼的银光,四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绿草世界。蜃气氤氲像薄纱似的笼罩着壮观的场面。天义德是以在喀尔喀草原贩活羊起家的商号,自打李泰被聘为天义德的掌柜子坐镇乌里雅苏台分庄后,每年经他手发往北京的羊群都在十五万只以上!多少年了,他年年要亲手创造这壮观的场面,而每一次他总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宏大场面所激动;在他的眼里这浩浩荡荡的羊群后面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此刻那一望无际的羊群的大河从他的面前流过时,他的心却已别是一番滋味,这羊群不是他们天义德的而是人家俄国商人伊万的!更让他心急如焚的是现在他们天义德的羊群都还在喀尔喀草原深处他们字号的梢林内停着呢,而他们的羊把式此刻正在为伊万赶运羊群。他们的京羊庄先后来了两次催货的信了,假如他们的羊不能按时运往北京,京羊庄对于客户失去了信用以后生意就不好做了。更何况像京城的八旗部队这样的老客户都与他们京羊庄有着长年的营销合同,违约是要罚款甚至吃官司的,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一趟伊万贩羊的数目就已经是六万多,如果不能及时遏止明年就可能是十六万。后年可能就是二十六万。那样一来京津两地和京东一带以及河北、山东的客户用不了几年就会被伊万拉去大半!后果不堪设想。
小眼王走向李泰,一边拿鞭子抽打自己的裤子,说:“我知道你心里烦,可是再愁也没用!事情走到这步田地谁也没办法。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着话小眼王经过李泰的身边走向自己的坐骑。祁掌柜也跟在小眼王的后面去骑他的马。
“等等!”
李泰也走到自己的坐骑跟前,他的心里在很短的时间里形成了一个决心,他把已经翻上马背正在马鞍子上挪动着身体坐坐舒服的小眼王叫住了。
“怎么样?”小眼王在马背上坐坐舒服,很理解的样子扭脸看着李泰。“舍不得走,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
“小眼王,你把布龙请到这儿来,我亲自和他说话。”
“我说过了——没用!布龙提出的条件你答复不了。布龙他是想做天义德的‘己’字人,要字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