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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往前走就发现变化了,原来的三间正房里中间的一间前后打通变成了过廊,剩下的两间也做了车间使用。穿过过廊里面又套出了一个小院,也是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但是这新辟出来的套院内的房子与前边的大不相同,一律是全砖全瓦的砖木结构,院子的地面上也和房屋墙似的从过廊一直通向上房的屋门。可以看见装了玻璃的上房屋内的窗台上摆着若干盆花,一朵海碗大的红色绣球梅正鲜艳地开放着。依旧是看不到一个人,小套院里有一种温馨闲适的家庭气氛透出来,显得幽静宜人。在屋门前古海停住了,站在那里喊了一声:“姑夫!”
“是谁呀?”
应声出来的不是姚祯义,却是一个美艳得有些奇异的年轻妇人。那妇人深眼眶、蓝眼睛,皮肤白得透明,一看便知不是中原的人。她的上身穿一件可身的粉红缎面棉袄,棉袄的边上镶了葱绿色的精致滚边儿;下身穿一件翠绿缎子面儿的棉裤,脚上一双尖俏的丝绒棉鞋,鞋面上也绣着几朵叫不上名儿的小碎花;太阳把她的细长弯眉照成了粉红的颜色,一只白嫩的手搭在眉棱上遮着太阳,上下打量着古海,弯弯的细眉毛往上一挑笑着问道:“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海子侄儿吧?”
“我……是古海。”古海纳闷地把那妇人连同小院一起又打量了一通,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这不是姚祯义开的义和鞋店吗?”
“是啊是啊!这是你姑夫的义和鞋店,”妇人很快地说着,把屋门打开,身子往旁边让了让,“大冷天,进屋里说话吧。你姑夫去鞋靴社去了,该回来了。”
进门是堂屋,迎面摆了一张八仙桌,两边各一把太师椅。古海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儿。妇人将古海让了座,一边碎步小跑陀螺般地旋转着,匆匆忙忙给古海倒水沏茶,把斟了茶的杯子捧给古海。
“自打你托人捎回信说是你已回到归化,你姑夫嘴边儿就整天挂着你。他高兴的那样儿就别提了——逢人就讲‘我侄儿如何如何,在大盛魁为字号立了几次功……如今又做了大掌柜的贴身伙计。’还说你从小聪颖,八岁便能双手打算盘,还用了个词儿,叫什么……双龙闹海!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古海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有意把话题岔开,便问道:“伙计徒弟都哪去了?怎么前后院儿都没有人?”
2老板的烦恼(2)
“徒弟伙计们都往大盛魁送货去了。你干坐着做什么——喝茶呀!”
她叫盼儿,古海其实知道她是谁。只见她说着就起身又为古海斟茶。盼儿柔软的腰肢在古海的眼前晃动着,一股诱人的异香飘进了他的鼻子。古海皱着眉头把那奇异的香气吸进了肚子里,同时就觉得一颗心在胸膛里咚咚地乱跳起来。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盼儿的身上移开了。
说话工夫,姚祯义就回来了。他把疑惑的目光在古海脸上停了一会儿,立刻大步跨过去又惊又喜地喊了出来:“这不是海子吗?!”同时拿巴掌在古海肩膀上使劲儿地拍着,“啊呀!都快认不出了!哎呀!长这么高!”姚祯义离开古海一点,上下仔细地把古海打量着,“比姑夫都高出一头了!也有了胡子……”
“嘿嘿……这又过去四年了嘛。”古海笑了,姑夫的真挚感情让他感动。
“三年头不见你回来,我就有点着急,怕你出什么事儿。我到大盛魁总号问了好几回,说你在驼场上呢!”
“是祁掌柜安排我到驼场的。说起来我还是沾了姑夫的光,祁掌柜对我特别关照也是看姑夫的面子。”
“祁掌柜是好人,有情有义!只可惜在乌里雅苏台栽了跟头,如今被贬到汉口做了马庄的掌柜。好在大掌柜似乎并不知晓我与祁掌柜的这一层关系,或者是大掌柜大人大量并不计较;不然怎么会让你做他的贴身伙计呢?”
“大掌柜不是那种鸡肠小肚的人。”
“这下好!在大掌柜身边,前途无量!你看王福林,离开大掌柜,一下子就做了北京分庄的坐庄掌柜。在大掌柜身边有一点不好——不自由,太忙了。”
“是哩,自打回归化就一直忙。适逢过冬标,又赶上大掌柜生病……”
“那是那是,大掌柜可不得闲。你在大掌柜身边又怎么能不忙呢?今日是怎么得空的?”
“是大掌柜特意给我的假,让我看望姑夫的。”
“大掌柜也真是的……”姚祯义激动得双眼直放光。
回屋坐了不大一会儿,伙计徒弟们都回来了。福生和姚祯义的好几个徒弟古海都认识,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说起话来。
从徒弟堆里走出一个汉子,一把抓住古海,直通通地问,“我盯着你看你半天了,你真的认不出我来?!”
古海一怔,被汉子右脸上一个很深的伤疤吓了一跳,他仔细观察着这个人,还是没认出来。他看到那汉子眼中兴奋的火星暗淡下去,失望地摇摇头。
“这,这是杰娃!”姚祯义在旁边忍不住了。
“呜哇!”古海叫了起来,抓住杰娃的肩膀拼命摇晃着,拿拳头槌打杰娃的肩头,“你怎么不早说?!”
“我就想试试你还能否认出我这丑八怪老乡!”杰娃笑起来,拿指头戳着脸上的伤疤。岁月把杰娃心灵的伤痕抚平了,他早不再当回事情。
古海口头还不敢问,见杰娃自己都不在乎,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怎么回事?把自己的脸弄成这副样子!是和人打架了?”
“不是和别人打,是自个儿和自个儿打架弄下的!”杰娃自嘲着说,“再以后你只要记住我脸上的这个伤疤,就是隔一百年也忘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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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板的烦恼(3)
“真是的……”古海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总之老朋友见面是高兴呢。
姚祯义见福生和另几个曾经和海子相处过的伙计都围着古海一个劲儿说话,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说:“好吧,你们先聊着——别光站着,到屋里去!我回去给盼儿说一声,叫她买菜备饭,今儿个咱们好好喝一顿!”
盼儿上街之后,姚祯义把古海叫到小套院儿。姚祯义刚刚把屋门在身后边关上,姑侄两个之间的冲突立刻就爆发了。
“姑夫,刚才那女人是咋回事?”古海连坐都没坐呢就首先向姑夫发难了。
姚祯义正待向古海解释盼儿的事,没想到未等他开口先被侄儿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答不上话来:“这……你,先坐下……听姑夫慢慢说。”
“有什么好说的?!事情这里明摆着!如今姑夫你在归化城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担当着鞋靴社长之职,如何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
“你听我说嘛……”
“你也不打听打听!”古海容不得姚祯义解释,“归化城加上绥远城,有谁不知道盼儿这个窑姐?!那可是顶风臭十里啊!六年前墨掌柜被她害死,闹得满城里沸沸扬扬!你忘了?!”
“咱一个开小鞋店的,又不比大盛魁大字号,没那么多规矩……”
“义和店不比大盛魁这我知道,姑夫你辛辛苦苦创下这么个摊子也不容易,可是讨小也不能讨她这样的呀!”
“她不是……省钱嘛!”
“省钱就不管什么货色都往家里拣呀?你把她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可以,可我如何称呼?——我叫不出口!你不嫌丢人,我的脸上还挂不住呢!”
“你这是怎么……”姚祯义眨巴眨巴小眼睛开始反击了。“你教训起我了?教训起姑夫来?!嗬!是不是翅膀硬了?连姑夫都瞧不起了!你眼里还有没长幼尊卑?别忘是谁从小南顺把你带出来的?别忘了是谁作保你才进得大盛魁那高门槛?告诉你,海子——这小我讨下了,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我不能认!”
“好……好……”由于生气姚祯义的脸都白了,嘴唇一个劲儿地哆嗦,指着古海的鼻子说道,“如今你的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姑夫放在眼里了!好,你既然不认盼儿,我也高攀不起你这个侄儿——你走吧……”
古海一跺脚返身走出了屋子。
在义和店不远的街上古海迎头撞上了采买回来的盼儿,一只沉甸甸的篮子挂在盼儿的手腕儿上,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蔬菜还有肉。
“海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盼儿笑盈盈地问。
古海一句话没说,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从盼儿的面前走过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拳头往紧里使劲攥了攥。
相隔四年,古海和姚祯义都没想到头一次见面竟然落了这么个结局。
说起来盼儿也是一个苦命人。盼儿是出生在唐努乌梁海的一个小姐,是俄国白种人和唐努乌梁海本地的约索特族人生的混血儿。唐努乌梁海的小姐以其特有的美丽和凄惨遭遇而广为流传,在归化尽人皆知。在喀尔喀草原的西北靠中俄界山萨彦岭,南抵唐努山脉,两山之间夹着一个狭长的地带,这就是唐努乌梁海,这是一片多山的土地,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翠绿无边的草原,山岭的轮廓都十分柔和缓延;在山间的草原上到处都是宁静的湖泊,水草丰腴;大叶尼塞河和小叶尼塞河都发源于这片宁静美丽的山地;但就在这片宁静美丽的古老土地上却演出了一幕人间悲剧。《中俄北京条约》签定之后,中俄边境实行了免税贸易,俄国商人纷纷涌向唐努乌梁海,他们借毗邻之便在这里建商站、修仓库、开店铺,人数越来越多。在经商的同时为唐努乌梁海造出了一批又一批混血儿,奇怪的是这些混血的小孩绝大多数又都是女孩子。她们金发碧眼皮肤细白,十分惹人喜爱。盼儿就是其中的一个,命运并未因她的美丽而垂怜于她。作为生身父亲的俄国商人——盼儿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根本对她的出生不负责任,而母亲的家族又把她的降临视为奇耻大辱。盼儿降生不久便被遗弃了,是一个在唐努乌梁海做生意的归化人收养了她,把她带回了归化城,胡乱给她起了个名字叫盼儿。盼儿十三岁养父去世,无依无靠的盼儿沦落到了吉兴里成了一个妓女。
2老板的烦恼(4)
奇异的美貌给盼儿带来许多钱财,但是她对义和店里的学徒,一概都是客客气气不敢张狂。
走到大街上盼儿就觉得心情轻松了,耳朵很愉快地倾听着市场和街道上嘈杂的人声,心里感到十分痛快。她自从嫁给姚祯义就很少走出义和店那个小套院,经常是半月二十天足不出户,套院儿的门整天关着,姚祯义手下那些徒弟们都难得看到她。盼儿从姚祯义身上获得的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父亲般的爱——姚祯义的年龄长她一倍,只有夜里当丈夫趴在她身上时,才表现出男人所应有的热情;其余时间姚祯义对她很少有亲昵举动。他吩咐她沏茶、点烟、做饭,像主人使唤丫头。姚祯义对她说:“这叫上炕是夫妻,下地是君子。”
姚祯义一方面对盼儿与众不同的美产生着迷恋,另一方面常常在欣赏小妾那张白嫩的脸蛋时对她的深眼窝和蓝眼睛感到恼怒,这种特征让他脸上觉得很不光彩!于是姚祯义就不准她出门,只让她在家里守着。这种感觉使姚祯义的心灵上结了伤疤。如果他回到家里来不高兴了,那十有###就是在外面被人有意无意地触痛了他心上的伤疤。这种时候盼儿难免一场皮肉之苦。姚祯义会咬着牙把她的衣服扒光,在她的大腿上、屁股上落下他恶狠狠的巴掌,打得她皮肤肿胀起来,流出血;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自己不作声,也不允许盼儿叫出来,常常一打就是一个时辰。可是打完之后,过不了多久,姚祯义又会把她爱抚地搂在怀里,为她按摩着屁股上、大腿上肿胀的地方,拿言语来安慰她,向她道歉,然后下来就爬上她的身子。是姚祯义不嫌弃她,将她从妓院赎出,姚祯义不但是她丈夫更是她的恩人!她对生活还是抱着希望,妓院毁掉了她的生育能力,丈夫专门把大夫请到家里来,给她号了脉开了药方子,医治妓院里留给她的病。她正在热心地天天熬药喝,期盼着自己肚子里能为丈夫怀上一个孩子。作为一个女人,她渴望着做母亲。
这天夜里厄运又一次不可避免地降在了盼儿的头上,整整一夜姚祯义都不让她睡觉;像以往的每一次折磨一样,扒光她所有的衣服,在她大腿根上、胸脯上拧出了密密麻麻的紫色血印子。
姚祯义打累了,喘息着停了手。后来呜呜咽咽兀自哭了一顿,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抹着眼泪,注意到了盼儿紧闭双眼不哭不闹不声不响就那么静静躺着,于是怜惜的心情又把姚祯义拿住了,姚祯义爬到盼儿的身边,双手轻轻地抚摩着盼儿白嫩的脸蛋,寻找着眼泪。但是他什么也没找到,盼儿的脸上像火烧似的都有点烫手。“别怪我,盼儿,我也是心里难过才这么做的……”
可是盼儿仍然一动不动,双眼紧闭着。
姚祯义开始亲盼儿,嘴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触摸着,渐渐移到盼儿的眼睛上;接着亲盼儿修长圆润的脖子、饱满而颤动的乳房、平滑细腻的肚子……在盼儿小腹下面姚祯义的嘴唇停了很久,他的亲吻印遍了盼儿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直到她那十个小巧的脚趾。
后来姚祯义就爬到盼儿的身上发疯般地做起爱来。姚祯义一边不停地做,一边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在嘴里断断续续地诉说:“盼儿!——我的心肝……我不能没有你!你就是要我的命也没办法。没有你我干脆活不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海子!你还小……你体会不到姑夫的难处……我活了一辈子的人,我对不起我自己!我离乡背井,我把人间的罪都受够了!你不会知道的……我把盼儿娶回来,做出让晚辈瞧不起的事……我也知道自己脸上无光!可是……这人活着为个甚?我辛辛苦苦在归化闯荡几十年!我图个甚?我,我总得有个乐趣呀……你知道吗?盼儿就是我全部的乐趣!我不能没有她!如今海子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你也该知道做男人的心……就是明明知道盼儿会要了我的命,这个枯井我也栽定了!我是一日不见着她,神魂都不能安稳……我要她!我要……我要……我要!”
2老板的烦恼(5)
这一夜姚祯义一直弄到大汗淋漓精疲力竭,方才睡去。
春节的时候姚祯义和海子和解了。年三十的午夜,古海回到了义和鞋店。是姚祯义打发福生把古海叫回来的。一进门,就见姑夫已经把饭菜摆好了,单等着他呢。屋子里静静的,姑夫陪着一个年轻的掌柜坐着,见古海进得门来那人叫了一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抱住了他:“海子!”
容不得仔细辨认,凭感觉知道是靖娃。靖娃和古海一样,在天义德归化城柜学满三年之后,被派往恰克图的天义分庄。靖娃在恰克图按规矩满三年后,回到归化已一年有余。有了七年资历的他也不必像过去那么拘谨,向大掌柜打了招呼便来了义和鞋店。姚祯义的徒弟大都是当地人,过年都散了各自回家,年根上只有杰娃和福生,五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高高兴兴喝起酒来。
吃着喝着说着笑着,有一会儿古海伸筷子夹菜的时候,目光在杰娃和靖娃的脸上掠过,心里就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觉得靖娃和杰娃非常陌生,就像是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似的。他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着少年时代靖娃和杰娃的样子,都是以小南顺的村庄和田野为背景展开来的,画面模糊不清就像是罩在纱的后面似的,眼前的面孔无论如何与那些少年时代的画面对不上号。高大沉稳的形象,说话的声都变成了那种深厚的成年男子声调;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突出着一个核桃大的喉结,像人工装置上去的机械玩意儿,随着吃东西喝酒上下滚动着;靖娃脸上的那种少年时的滑稽调皮连一点影子也找不到了,少年时杰娃的顽皮被一种成熟的沉稳所代替……古海想,大概自己也变得让人难以辨认了吧,如果他不说出来,此刻他就是站在爹娘和杏儿的面前,他们怕是也不敢相认,一种从未有的沧桑涌上了心头。他摇摇头笑了。
“你独自一个笑什么?”坐在古海对面的靖娃问道。
古海说:“我想起咱们小时候的事情……”
“哦,你说起小时的事,我还正要告诉你——咱俩都上了杰娃的当了……”
“你指的是什么?”古海不明白靖娃的意思。
“你让杰娃自己交代!”靖娃目光甩了一下身边的杰娃。
杰娃未曾说话脸先涨红起来,讪笑着把一块肉丢进嘴里嚼着,他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匠人师傅了。“日他!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上了自己媳妇的当。”
“你们在说什么?”古海还是不明白。
“说什么?”——靖娃夸张地睁圆了眼睛,“告诉你吧,至今你还蒙在鼓里呢!如今杰娃的儿子都六岁啦!这回明白了吧?!”
“哦,哦,——儿子?”古海奇怪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杰娃,好像不认识似的凑得很近观察杰娃的脸,猛然想起七年前,三个人之间的针对各自媳妇的盟约,以手击额,说,“原来你背叛了我和靖娃!儿子都六七岁了!该当何罪?!”
“我知罪!”杰娃痛痛快快地答应着,“你们说如何惩罚我都接受。”
“怎么回事?”姚祯义不明白海子他们三个人在打什么谜。
靖娃把七年前他们三个人的小儿把戏说了一遍,众人全都大笑起来。
2老板的烦恼(6)
“是啊,”姚祯义颇为感慨,“想当初我带你们三个人出来的时候,你们都还是什么事也不懂的小儿呢。如今眨眼的工夫就都长成大人啦!个头都比我高了。真是呢,这会儿站到你们爹娘面前怕是一下子也未必敢认哩!”
靖娃说:“在恰克图那边我也没打听到张有叔的消息……”
说到寻找张有的事,福生也知道,他曾经帮着打听过,“这都二十大几年了,到处也打听不到他的下落。”
“我爹娘身子还结实吧?”海子问杰娃。
“结实哩!”杰娃说,“我回去三趟了,每次都要过去看望的。你爹就是有点咳嗽,不厉害。你媳妇能干着哩!地里的活计全仗着你媳妇干呢!”
“我爹不会做农活儿。”
“每次回去,耕地的时候我琢磨着给自个儿家耕完再帮你家耕,结果一次没帮成。等我去了,你家的地早就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