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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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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更且目光如炬,确是能人所不能。 丑妇道: 照我看若真有援兵赶来,我们该先行突围再谋反击,小姐千金之体,实不用以身犯险。 她一开腔,其它人立即为她有如夜枭嘶鸣的难听声音大皱眉头。但她的话却得到浓须矮子的支持,同意道: 李公派我们来保护小姐时,曾有言万事以小姐安危为重。 长发美女秀丽无匹的玉容闪过不悦之色,但语气声线仍是那么温柔婉转,淡淡道: 我身为统帅,临危时怎可只顾自身,况且兵败如山倒,我若抵不住秦叔宝这支精锐隋师,给他攻入扶春,再要取回就难比登天了。 话音才下,东南角刚好起火。长发美女立即从敌阵的微妙变化感到对方真个出现混乱。要知东南角正是敌方将帅的战场指挥部,牵一发而动全身,非若其它地方之纵有突变而不关痛痒。长发美女仍以那副闲雅优悠的俏模样,发出了以东南角为首要目标,全面反攻的命令。身后四人掣出兵器,拥着长发美女登上牵来的战马,二百多人驰下小丘,与两队各千人的战士,投入战场去,与敌军展开全面的决战。寇徐两人此时正陷身苦战之局,进退不得,忽地隋兵往四外退开,原来一队青衣武士策马杀了过来,登时冲散了四周的隋兵。两人喜获脱困,兼之精疲力尽,后力难继,翻身逃进火势熊熊的草原内,闭气左绕右行,远远离开了战场。到倒在一处山头时,再没有奔跑的力气了。战场的厮杀声仍潮水般阵阵传来。寇仲叹道: 以后再不要作这种傻事了。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们虽是不折不扣的好汉,但对方却人多,明白了吗? 徐子陵道: 那个隋将不知是谁,恁地厉害,幸好我们手快,否则一鑯就可要了我们的命。 寇仲冷哼道: 他算什么东西,我们打多两场,保证可以赢他,噢! 徐子陵见他如自己般浑身都是鲜血,关心道: 有没有伤到要害? 寇仲哂道: 伤到要害还能跑到这里吗?这种矛盾的话亏你说出口来。是了!不若我先给你看伤口。 徐子陵道: 有什么好看?看了又怎样?幸好我们有自我疗伤的神功大法,不如睡他娘的一觉,明天再算吧! 寇仲颓然伏到地上,不一会两人运起内息,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徐子陵若有所觉,睁开眼时,寇仲仍在长草丛里熟睡如死。他伸展了四肢,这才感到身上七、八处伤口无不火辣辣地疼痛。太阳升上了正天,四周鸟语花香,空山灵寂。昨晚的战争只像个遥远和不真实的噩梦,若非身上处处剧痛,定会以为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厮杀事。一队鸟儿,在似是静止了的蓝天上悠悠飞过。在这剎那,徐子陵似像捕捉到大自然某种亘久长存的奥理,只是无法具体描述出来。徐子陵心中一片平和,灵明清澈。经过了昨晚不断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一战后,他感到进入了人生全新的一个阶段。所有危险和苦难,只是磨炼和修行的必须经历和过程。寇仲的手肘撞了他一记,低笑道: 呆头呆脑的在想什么? 徐子陵坐了起来,皱眉看着浑身血污和满是炭屑的破衣烂裤,苦笑道: 我在想着一套干净整洁的新衣和一顿丰富的菜肴,其它的都可以将就点。 寇仲爬了起来,左顾右盼后,颓然道: 小弟完全失去了方向的感觉,更遑论彭城是在东或西了。怎么样?我们是否胡乱找个方位碰运气。 徐子陵道: 为何仲少会忽然失了方寸?像彭城那种通都大邑,必有官道相连,只要我们回到昨晚那条大路上去,遇上人便虚心上问,定可找到正确的途径。 寇仲笑道: 说得对!走吧! 两人找条山藤随便地把长刀挂在背上,凭着记忆,往昨夜那成了废墟的市镇走去。狂奔了一会,至少走了七、八里,他们才放缓脚步,打量四下形势。寇仲苦笑道: 看来我们是迷路了,否则该已见到那个墟镇。这里前不见人,后不见村,想找个人问路都不成,咦!那是什么? 徐子陵早望到山下有烟火升起,喜道: 不理是什么。过去一看就可分晓了。 两人奔下山去,岂知那看来不远的地方,到黄昏时才能到达,原来是一座小村庄。炊烟在其中一间屋子的瓦顶上袅袅升起,显是有人生火造饭。寇仲和徐子陵却为他们担心,这区域离战场不远,若来了几个禽兽不如的隋兵,村内的人就要大难临头了。转眼来到村口,见到只有三十来户人家,屋舍稀落。却是悄无声息,毫无鸡鸣狗吠的正常情景。两人大感不妥。寇仲道: 这条村家家户户门扉紧闭,看来村民早因战事逃往别处,那间有烟火升起的村屋,可能是给路过的人借用来生火造饭,我们要不要去碰运气,不妥的话,拔足就跑,凭我们的轻功,该没有问题吧! 徐子陵一拍背上长刀,哈哈笑道: 千军万马我们都不怕了,还怕他什么娘的过路人吗?若是行商,我们就求他一碗白饭吃吃,又或当他的临时保镖赚点盘川去找素素姐姐。 寇仲挺胸道: 我差点忘了自己是一流高手,哈!来吧! 带头举步入村。只见炊烟升起处,是村中最大的一座屋宇,分前后两进,还有个天井,但门窗紧闭,透出神秘的味道,亦不闻任何声息。寇仲大叫道: 有人吗? 连唤几声,都没有人响应。徐子陵心中发毛,推了推寇仲道: 还是溜走算了。 寇仲哂道: 忘了自己的高手身分吗?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人走了,却留下两碗白饭给我们呢。 来到屋前,寇仲伸脚一撑,屋门应脚而开。两人跨过门槛,进入厅堂,只见一应家俱器皿俱在,只是布满尘埃,墙角结了蛛网,显是荒弃了有好一段日子。不由心中奇怪,穿过天井,往后宅走去,才发觉屋内空无一人,只不知谁在厨房燃点起了炉灶,形成炊烟袅袅的景象,而此时余烟已弱,快要熄灭。?徐子陵细察地上痕迹时,寇仲的声音由后堂传来道: 小陵快来,你寻到了一半的梦想。 徐子陵那还有闲情研究他话中含意,赶了过去,才踏入后厢的房门,迎面一片乌云盖来,他伸手接着,竟是一套干净的麻衣。只见一个大箱由床底拖了出来,盖子打开,寇仲掏出一堆衣物,乱撒到床上,正似寻宝的左挑右拣。两人兴高采烈换上新衣后,感觉焕然一新,只是饥肠辘辘,大嫌美中不足。此时天色已暗沉下来,两人搜遍屋子,仍找不到半粒谷米和麦。寇仲道: 凡村庄必有果林,你在这里弄干净床铺,我去采些美果充饥,这里床被俱全,今晚我们就在此借宿一宵,明天才赶路好了。 徐子陵点头同意,分头行事。片晌后寇仲提着只大公鸡回来道: 原来还有些家畜留下来,嘿!后面有片很大的坟地,大半都是新坟,看来这村的人并没有离开,只是因染了疫症一类的病死了。 徐子陵吁出一口凉气道: 那我们穿的岂非是…… 寇仲把大公鸡拿到天井处置,叫道: 至少还有一个人没死,否则谁为死去的人立坟,说不定就是那人在生火哩? 徐子陵听得毛骨悚然,走出天井扯着寇仲,道: 不若换第二间屋吧?我去找火种! 寇仲表面虽扮出胆大包天的样子,其实亦是心中发毛,立即全力支持徐子陵的提议,移师到另一边一间较小的屋内去。待填饱肚子时,忽地翻起风来,两人不敢碰那些床榻,关上门窗,就倚在墙角歇息,虽心惊胆跳,但终敌不过身体的疲累,沉沉睡了过去。半夜里,两人惊醒过来。骇然坐起时,蹄声轰传,填满屋外的空间。他们爬起身来,移到窗前,朝外望去。只见一群人拥入村来,策着健马,劲装疾服,背负箭筒,模样粗犷狂野,不类中土人士。这批人大约有三十之众,其中一人身形特别雄伟,背负着一个约八尺长的长方形箱子,予人感觉却是轻松自如。到了村中,那负箱的大汉从容跃下马来,把箱子横放路心,其它人纷纷甩蹬下马。其中一名看来是头儿的瘦高汉子仍高坐鞍上,打出搜查的手势,除那负箱巨汉外,其它人迅速散开,分头踢门入屋。寇徐两人见这批人无不身手矫捷,行动迅快,显都是武技强横之辈,那还记得自己亦是武林高手,跃上横梁,躲在梁柱和瓦顶间的空隙处,倒算隐蔽安全。下方脚步声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忍不住探头下望,原来那些人竟将箱子放进屋里来,就放在他们下方处。这才发觉箱盖上开了十多个小孔。四名大汉分守前后门,神态紧张。接着又有人走入屋来,他两人忙把头缩回去,闭起口鼻呼吸,运用内息,不敢发出些许声响。下面的人以他们从未听过的语言急促地说话,使他们肯定了这批人乃来自中土外之人。也更为之大惑不解。下面的人忽然停止了说话。寇仲和徐子陵隔了好一会后,才听到村外某处传来蹄音,益发提心吊胆,不敢露出任何形迹声音,因为这几个外域人的听觉明显比他们高上几筹。那些人再说了几句话,便相偕步出屋外去。寇仲伸手在徐子陵背上写道: 箱内藏的定是人,否则何用要开气孔透气? 徐子陵点头同意。这时另一批人马驰入村中,听蹄音,该与前一批人人数相若。蹄音骤止。一把男子的声音响起道: 蒲山公麾下祖君彦,谨祝贵国始毕可汗龙体安康。 始毕可汗就是突厥的大汗。长笑在屋外响起道: 原来是密公麾下文武双全的祖君彦先生,未知我们大汗要求的东西,先生有否带来了。 祖君彦从容答道: 请问这位将军,在下该对你作何称呼? 突厥那方另一把雄壮的声音道: 人说祖君彦博闻强记,乃密公座下 俏军师 沉落雁外最见多识广的人物,怎么连我们颜将军都认不出来呢? 祖君彦笑道: 原来是有 双枪将 之称的颜里回将军,那么这位朋友必是 悍狮 铁雄,在下失敬了。 颜里回冷哼道: 少说废话,东西在那里? 祖君彦淡然道: 在下想先见上小姐一面,才可出示宝物,这是密公的吩咐,请将军见谅。 梁上的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心中一震,祖君彦所提的小姐,是否就是素素的主子呢?因为素素正因被人袭击,才流落到江南的乡间去的。两人同时想到下面的大箱子。大龙头翟让的掌上明珠就是在箱里面吗?寇仲又在徐子陵背上写道: 伺机救人! 颜里回在外面冷笑道: 宝物到手,我们自会放人,大汗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的。假若先生再不出示宝物,大龙头得回的只会是他爱女的尸骸,一切责任全在祖先生身上。 祖君彦长笑道: 和氏璧就在祖某背上包袱处,你们一手交人,我们一手交货,这是早说好的。如若临时变卦,这责任该由颜将军负起才对。 寇仲和徐子陵脑际像起了个霹雳,这才知道宝物竟是名传千古的和氏璧。就在此时,下方异变突起。后门像沙粒般碎飞开来,那两个守卫的突厥高手连还招都来不及,已离地拋飞,气绝毙命。另两人惊觉时,一道黑影已飞临两人头顶,硬生生抓碎了他们的天灵盖。最骇人处,无论是碎门,尸身落地,赤手杀人,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中。活像正常的规律,在这人身上完全牵扯不上。寇仲和徐子陵知道此人武功已臻化境,兼且阴柔之极,行动又快如鬼魅。就在门碎洒地前已杀了四个守卫木箱的突厥高手。两人脑际一片空白,再不敢看下去,连内息的运行都减慢了。错非他们的玄功来自独一无二的《长生诀》,运行时能把引起高手警觉的呼吸、精气和脉搏、心脏跳动等都减缓收敛至近乎死亡的境界,否则早给人发觉了。来人武功之高,绝不会低于杜伏威。 咿唉! 箱盖被揭了起来。那人一声惊呼,接着是气劲交击的巨响,然后是连串闷雷般的声音。 轰! 一声震耳巨响中,左方墙壁砖石激溅,竟硬生生给那来人破壁而出,发出惊天动地的厉啸,迅速远去,声势惊人之极,整间房子都抖震了一下。沙石射到寇徐两人身上,虽有真气护体,仍觉疼痛难忍,更可知此人内劲之强了。两人再忍不住,又探首下望。只见箱子已成一地碎屑,屋内的家俐亦变成碎木残片。一个雄伟如山的男子卓立厅心,身穿宽大的黑袍,面向墙洞的方向,正凝神调息。由他们的角度看下去,虽不能得睹他的面目,却清楚瞧到他带着个狰狞可怖的面具。风声响起,几个人分由墙洞和前后门掠进来,吓得他们忙又缩回头去。祖君彦的声音首先响起道: 他受伤了! 两人心中泛起难以形容的怪异荒诞感觉。照理这个来救他大龙头小姐的,该是祖君彦的自己人才对,而那躲在箱内的神秘男子则是他的敌人。为何祖君彦说话的语气,却似是站在那神秘男子的一方?更意想不到的事随之而来,只听突厥高手颜里回的声音道: 翟让出道至今,今趟尚是首次受伤,但却可使他以往辛苦经营的功业尽付东流。 铁雄冷哼道: 这就是不识时务者的下场。 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祖君彦已背叛了翟让和李密,串通了突厥人来做戏。难怪突厥人能把握素素小姐的行踪,把她掳走了。一把低沉柔和的声音道: 虽是杀他不死,但已取得理想成果,此处不宜久留,我们依计行事好了。 祖君彦和颜里回双方人马齐声应是。不一会下面的人走个一干二净,但两人已给吓破了胆,到天明前才敢溜下来,悄悄离开。

    第三章 美女赌约

    一口气走了十多里路,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林。两人才敢停下,采摘野果充饥。寇仲叹了一口气道: 那偷袭大龙头翟让的人肯定不是突厥人,否则就会像颜里同等带有突厥口音,这人会是谁呢? 徐子陵坐到他身旁,犹有余悸地道: 这祖君彦真卑鄙,勾结外人来暗算自己的头子,我们定要去揭发他。 寇仲苦笑道: 谁会相信我们?这种事我们是管不到的了。为今首要之务,是找回我们的素素姐姐,立即把她带离险境,免得殃及她这条池鱼。要不要我作主婚人,为你和素素姐姐撮成好事? 徐子陵恼道: 这当儿还有闲情开这种玩笑,你快给我找哪往彭城的路,做他两宗无本钱买卖,弄两匹快马赶往荣阳才是切要。 寇仲跳了起来,拍胸保证道: 这事包在我身上,刚才在山顶时,我看到远处有座神庙,找那个庙祝问路就成了。上路吧! 两人继续行程。到神庙在望时,两人却大觉失望。原来地势荒凉,通往神庙的路上杂草滋蔓,显然久久未经人足践踏,此庙分明是荒废了的破庙。在这烽火延绵的时代,不要说一间庙,连整条村镇都可变成鬼域。终到了荒庙外墙,果然是残破剥落,死气沉沉。寇仲苦笑道: 总算有瓦遮头,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躺躺吧! 徐子陵叹道: 我真怀念昨晚那只烤鸡,你那么神通广大,不若再变只出来给我看看。 寇仲一把扯着他往庙门走去,刚跨过门槛,齐齐吓了一跳,庙堂中竟摆放了两具棺木,尘封蛛网,阴森可布。两人同时发麻发怔。好一会寇仲才道: 你敢睡在里面吗? 徐子陵断然摇头,道: 里面会有什么好东西,我宁愿到外面的山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算了。 寇仲同意道: 走吧! 正要离去,忽然 砰 的一声,其中一具棺木的盖子弹了起来,往两人磕去。两人魂飞魄散,齐叫了声 鬼呀! 发足狂奔庙外。蓦地后方大喝传来,有人怒喊道: 小子那里走! 两人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前晚在战场中遇上的双鑯隋将,正朝他们追来,他脱去了盔甲,身上只是普通的武士服。只要是人不是鬼,那就好办多了。寇仲拔出背上长刀,站在院中哈哈笑道: 原来是老朋友! 那隋将闪电掠至,扬起双鑯,向寇仲迎头击来。寇仲见对方招数凌厉,不敢硬挡,展开 鸟渡术 ,倏地错开寻丈。徐子陵却不肯退让,抢前掣刀硬架。 当当! 两声,徐子陵硬被震退了两步。此时寇仲从一侧攻至,滚滚刀浪,潮水般往对手卷去。那人不慌不忙,左右鑯连环出击,分别抵着两人长刀,大开大阖之中,却是变化无穷。寇徐一时亦奈何他不得。但他的厉害武功正好激起两人斗志,要拿他练刀似的愈打愈勇,愈打愈纯熟,迫得他不住后退。那人虚晃一招,飘身飞退。两人停了下来,齐叫道: 为何不打了! 那人没好气道: 打不过你们,还有什么好打的。 两人见他如此坦白,好感大生。徐子陵道: 你的军队到哪里去了? 那人把双鑯挂回背上去,双目寒芒一闪道: 若非你两人扰乱了我秦叔宝的阵势,我岂会败给沉落雁那臭婆娘,今天我虽宰不了你们,但这个大梁子定不会忘记。 寇仲哂道: 这也算得大仇吗?你们隋军都是禽兽不如,整个镇烧了还不算,还要人畜不留,奸淫妇女,这些血仇又怎么算?真恨不得那沈婆娘连你也干掉。 秦叔宝愕然道: 竟有此事? 徐子陵遂把那晚所见的惨况说出来,听得秦叔宝摇头叹息,颓然道: 尽管把这些账算在我秦某身上好了,横竖秦某今趟回去,免不了杀头之罪,什么都不在乎了。 寇仲奇道: 明知要杀头,还回去干吗? 秦叔宝不耐烦地道: 你这小子懂什么,快给老子滚开,惹起我的怒火,就拉你其中一人陪葬。 寇仲心中一动,笑道: 死人要银两也没用,横竖你要回去送死,不若把身上银雨当作积德行善,全送给我两兄弟好了。以德报怨,这个善举总算值得做吧。 秦叔宝凝神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后,洒然笑道: 你这两个小子武技不错,而且愈来愈厉害,想不到竟是两个穷光蛋。这样吧!我身上的钱只仅够我们吃喝一顿,就让我秦叔宝死前作个东道,吃你娘的一大顿,然后再各散东西好了! 徐子陵怀疑道: 你不会觅机害我们吧? 秦叔宝 呸 一声吐了一口痰涎,怒道: 你两个算什么东西?我秦叔宝南征北讨时,你们还不知躲在哪个奶子里撒尿喊娘。不识好歹就拉倒,休想我给你半个子儿。 寇仲打蛇随棍上,道: 你果然有诚意,就让我们到彭城最好的酒馆去,不够钱付账可要由你老哥负上全责。 秦叔宝哈哈一笑,领头去了。三人谈谈笑笑,走了一段路后,前方现出一道河流,反映着天上的星光。秦叔宝指着左方远处一座高山道: 那就是吕梁山,山的西北方三十里许处是彭城郡,前面这道是泗水,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天明时找条船上彭城,也好省点脚力。 徐子陵奇道: 你的银两用了来雇船,我们那有余钱去吃喝? 秦叔贺一拍肩上双鑯道: 坐船要钱的吗?谁敢不方便我秦某人。 寇仲咋舌道: 当军的都是恶人。 秦叔宝可能想起自己即将来临的命运,颓然道: 不要再损我了。 解下双鑯,就在河畔的草地躺下来,头枕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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