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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想了想，道：那件东西找回来没有？
绿衣帐房道：还没有。
月亮眼里一寒，冷声道：赵霸，吴刚，叶寡妇是谁的人？
绿衣帐房仿佛感到一阵寒意，结巴道：是。。是。。是黑老三的手下。
月亮道：这个废物，到手的东西居然也被人偷走。
绿衣帐房嚅嚅道：听说是在回来的途中江水镇被盗的。
月亮道：去，命令雷一霆提黑老三的人头来，然后让赵霸，吴刚，叶寡妇都永远地消失。
绿衣帐房道：是。少了件货，今晚如何是好。
月亮沉吟道：堂主自会安排。
（三）
“你喜欢摸黑吃东西吗？”
“不喜欢。”
“那为什么你要那么早就吹灭灯？”
“因为我买的是硬馒头，怕你看见了没胃口吃。”
“外面卖东西的人都死光光了吗？这么硬的馒头你让我怎么咽得下去嘛？
“有馒头吃已经很不错了啊。”
“为什么？”
“因为我身就只有这么多钱了。你吃不吃的？你不吃我可全吃了啊。”
“小心噎死你这个贪吃鬼。”
就在百里红快要被馒头噎死的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百里红眼睛一亮，轻声道：来了。
话没说完，他居然用力一把抱住陶月月柔软的腰，居然用力把她按倒在地上。
陶月月吓得几乎惊呼起来，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他居然敢。。。。。。。。
百里红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蚊子般的声音凑在她耳朵上，道：躺着别动，装睡。呼吸调均匀。
陶月月抡着的右拳放了下来：原来他并不是那种人。
陶月月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她听话地一动不动。
新月淡淡的月色从小柴房小小的窗户透了进来。
一只不知时节的讨厌的蚊子居然“嗡嗡”地在小柴房里飞来飞去，好像是在寻找食物，又好像是在寻找同伴。
大约离小柴房三丈远的黑暗处伏着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瘦小汉子，细小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绿的光。兔耳般长的右耳紧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仔细地倾听着。
柴房里两个节奏均匀的呼吸声细微而缓长。
半柱香功夫后瘦小汉子站起来一闪身消失了。
这是瘦小汉子向月亮提供的很专业的报告：男的在酉时出门。到王记馒头店买了六个大馒头，在凤姑妈的小摊买了两并绿豆汁，还在大胖子水果店买了一个凤梨。酉时三刻进食，奇怪的是他们在进食时便已灭灯。戌时没到便入睡，现在从他们一千六百七十下的呼吸声来分析，完全可以确认他们已经熟睡。
他们并没有熟睡。
非但没有熟睡，就在瘦小汉子刚离开，百里红侧耳倾听了一会，居然然猫一般悄无声息地钻出了小窗户，然后壁虎似的沿着木柱子游上了小屋顶。
百里红伏身在小柴房屋顶上的黑暗中，一对明亮的眼睛不眨地盯着院子里。
这间开在新月镇的客栈莫非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三）
戌时。
天上有月。
院子里有灯。
院子里有四个人。
灯光下，院子里竹藤椅上躺着个一身黄色衣裳，宽额阔嘴浓眉大眼的中年大汉。中年大汉手里握着一对闪闪发亮的钩。
钩如月。
月弯如钩。
绿衣帐房提着把漆黑的大算盘低头站在中年大汉旁边。
美丽成熟的月亮坐在茶几边看着一个绿衣小丫环在熬水煎茶。
新月淡淡的月色轻轻地照在月亮美丽动人的脸上，她忽然抬起头有意无意地向百里红藏身的地方扫过来，眼里充满了妩媚的笑。
中年大汉大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躺着。
马蹄声渐近，近得甚至可以闻到马蹄扬起的尘土的气息。
骏马长嘶声中，院子的围墙上闪出三条人影。
闭着眼睛的中年大汉“倏”地睁开眼，长身朗声道：长江三剌倒是守时得很呐。
围墙上人影闪动，“哈哈”长笑中四条人影电光火石般射进院子：青龙会的约谁敢迟到啊。
灯光下，这三人的脸竟是青疹疹的，右脸一道齐整整的刀疤从眼角划到耳边，在月色下显得狰狞无比。
月亮仿佛打了个抖：这三个人的脸实在太恐怖了。
中年大汉忽地朝东面的小林子朗声道：只是有的人明明早就到了却故意装迟到，你们说该不该罚酒？
东面的小林子忽然树枝颤动不已，响声中，一条高大魁梧天神般的大汉越树而出。
中年大汉迎上躬身及地，道：铁金刚唐青山兄弟该罚酒三大杯。
大汉身高六尺余，满脸浓髯，一件英雄衫裸露出半边结实如钢的肌肉，月光下，活脱脱一个铁金刚。
铁金刚唐青山豪爽的声音道：东方虹兄弟，你忒偏心。
中年大汉道：东方虹一向公道，不敢偏心。
唐青山“哈哈”一笑，竟遥指百里红的藏身处：你还说不偏心，在屋顶喝了那么久的秋风的那位兄弟你不罚，倒要罚我三大杯，还说不偏心么？
百里红心里大惊，以为已经被唐青山发现，正欲飞身跃出，一只柔软的小手忽地按住他的肩膀。
陶月月一伸手按住百里红的肩膀，示意百里红别动。
忽然自不远处漆黑的屋顶上响起一阵衣袂飘动的声音，接着一个清秀的声音道：唐兄煞是会眼红。
一个背负着柄青鞘长剑脸色白哲眉清目秀的少年悄然落下。
唐青山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凤凰山伤心剑柳飞花兄弟的剑真的能一剑就伤人心吗？
江南燕家轻功提纵术独步武林。
长安陆家刀法妙绝天下。
凤凰山柳家家传长剑纵横江湖。
蜀中铁家拳法打遍天下无敌手。
柳飞花就是凤凰山柳家大公子，尽得柳家剑法真传。
柳飞花朗声道：剑能伤人心，但枪就不同了。
唐青山“哦”了一声，问道：什么枪？
柳飞花道：绝情枪。
东方虹也不禁动容，道：柳兄弟难道说的是绝情一杆枪？
“傅剑神，叶相思。多情红披风。
西湖柳，太行郭，绝情一杆枪。”
这首江湖口谚说的正是现今江湖中近几年锋头最劲的六个后起之秀。
绝情枪薛小童名列其中。
举止俊雅，目光寒冷，一脸的骄傲。
他有他骄傲的道理。
一丈三尺三寸长的铁杆长枪，锋锐的枪尖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这柄枪就是他的骄傲，就是他的荣誉，甚至就是他的生命。
据说这柄枪在江湖上大小八十六战，竟无一落败。
所以就算他骄傲得像只孔雀也没人敢不服。
滇边薛家绝情枪薛小童无疑是江湖中近几年来锋头最劲的后起之秀之一。
薛小童向东方红拱拱手，傲然道：不请自到，堂主海涵。
东方虹抚手长笑：今晚得见诸位风采，真乃有幸。
薛小童冷冷一笑，道：还有一事东方堂主须知道。
东方虹道：薛公子但说无妨。
薛小童目光闪过一丝残忍：嵩山赵一刀中途突然后脑中枪身亡，恐已不能前来赴堂主之约了。
东方虹目光一闪，道：有这种事？
薛小童继续道：中原王太极王老先生恐怕也躺在棺材里不能动弹了。
东方虹问道：为什么？
薛小童道：因为他胸口上突然多了个枪口。
胸口上突然多了个枪口当然只有死人。死人是不可能来赴约的。
柳飞花也哈哈一笑，道：雪山七剑现在也成了雪山死剑了。
东方虹“哦”了一声：你把雪山七剑也做掉了？
柳飞花手抚长剑，叹了口气道：在下久闻七剑阵配合天衣无缝滴水不漏，江湖无人能破。是以斗胆约之比试，谁知道这七剑阵竟是如此不济。
许多时候太有名反而不是件好事。
东方虹脸上耸然变色：你破了七剑阵？
柳飞花傲然道：七剑阵已经是死剑阵。
唐青山忽然向东方虹诡秘地道：堂主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等鬼阴手那老头子了。
东方虹眼睛一闪，道：想必那老头子也胸中铁掌吐血而亡了吧？
唐青山笑道：铁金刚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一直站着沉默不言的长江三剌忽道：水路上的很多兄弟忽然全部得了病，也不能来了。
东方虹忽地仰天一笑：好好好，看来我发出三十张秘密帖子能全身而来的只有在座的几位了。
柳飞花也笑道：既然如此，堂主何必再浪费时间等下去？
东方虹向绿衣帐房一挥手示意开始。
绿衣帐房越众而出，拱了拱手，高声道：青龙会做生意一向是信诚为先，童叟无欺，真金白银，帐目当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传闻青龙会组织之庞大之诡谲，比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传闻青龙会分三百六十五个分舵，每个分舵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作代号。
近几年来，青龙会以其组织严密，手段毒辣，有渐越丐帮之势。
青龙会分子已经入侵到王宫贵族庶民百姓江湖豪杰里，几乎无所不有。
江湖传言，只要让青龙会的人盯上，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见阎王爷，一条是老老实实加入青龙会供其差役。
黄河北岭的龙大当家啸聚一千多喽啰，无意中侵犯了青龙会地盘，一千多活生生的人竟在一夜间全部死于非命。甚至连山上的家畜也无一幸免。
绿衣帐房干咳了一下，继续道：想必今晚堂主约各位要做什么卖买，就不用我老头子再罗嗦了，就按老规矩，价高者得。
唐青山朗声道：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不必罗里罗嗦的。现银我带来了，就看你们青龙会的货值不值得了。
说着他自腰间解下个丝锦织成的袋子，“哗”一声，倒出了一十八颗龙眼大的珍珠。
珍珠圆润晶莹，在灯光下更是闪耀着诱人的光。
一颗这样的珍珠已属珍贵，何况一十八颗同样规格同样成色的珍珠更了价值连城。
柳飞花带来的是一把用整片古白玉雕成的小剑外加一万两大天地钱庄的银票。虽说不能和唐青山的十八颗珍珠相比，但也属珍贵。
长江三刺的是一千绽十足十成色黄灿灿的黄金。
薛小童的是玉双虎首璜，也是珍贵异常。
一时间桌上金光灿烂。
正在大家都惊叹着的时候，紧闭的大门忽然“砰”的一声被人踢开，然后十数条木头径直飞了进来，“咚咚咚”地落在地上，紧接着随风飘进四条人影。
一个脑袋硕大无比的小胖子。
一个满头白发胡子也花白的老头子。
一个一身灰色秀士衫的中年人。
一个鹰鼻阔嘴的雄壮大汉。
躺在地上的竟是十数个门外巡逻守更的护卫。
绿衣帐房大惊，沉声喝道：来者何人？
小胖子拍拍手，走向前，道：我们也带了现银。
说着他从腰里东摸摸西摸摸，终于让他找到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把珠子“砰”一声放在桌上。
在那十八颗圆润晶莹的珍珠面前，这黑不溜秋的珠子显得是那么的丑陋。
在美丽面前，丑陋会越会丑陋。
绿衣帐房气脸都绿了：要撒野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小胖子“嘻嘻”地笑道：是你瞎了眼，有眼无珠。
东方虹叱道：来者是客，退下。
东方虹凝视着小胖子，道：听闻松阳山出了四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异人，人称“松阳四怪””
小胖子依然“嘻嘻”地笑道：不错不错。
东方虹伸手拿起那黑不溜秋的珠子，眼里一片惊讶：六狼山天珠？
小胖子道：还是你老小子有眼光。
东方虹缓缓道：传闻六狼山天珠不但夜能发亮，佩在身上冬暖夏凉，还是治疗内伤的绝世神药。
小胖子“嘻嘻”地笑道：不错不错。
东方虹道了声：好。
唐青山眼光闪动，急切地道：货呢？
东方虹双掌互击了三次，阴暗处随掌声走出两个小童，每个小童捧着个小小的锦盒。
锦盒里到底是什么？竟引得这些盘踞一方的青俊豪杰一掷巨千金欲得之？
百里红心里也充满好奇。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锦盒上，以致陶月月从他身离开没有察觉。
岂止百里红好奇，每个人都紧张地盯着锦盒里面。
每个锦盒里都静静的躺着一只钻戒。
钻戒上嵌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红蝴蝶。
红蝴蝶钻戒在灯光下既不闪光也不闪耀，手工粗糙，成色不纯，纹理不顺。很明显不是什么宝物。很明显是只普通的钻戒。
像这样成色的钻戒在东街牵牛花首饰店里花上一两银子就能买到十个八个。
百里红甚至打赌说一两银子起码能买到十三个这样成色的钻戒。
奇怪的是，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钻戒上的红蝴蝶，好像这只红蝴蝶钻戒比桌上那些闪过光耀的奇珍异宝还要好看一百倍。
甚至这里的每个人的眼里都露出一种浓浓的贪婪。
这红蝴蝶钻戒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每人都想得到它？
百里红看到红蝴蝶钻戒的时候，眼里露出思索的神情。
每个人都在盯着锦盒里的钻戒，只有月亮美丽灵活的双眼总是有意无意地瞄着百里红藏身的屋顶。
百里红心里直嘀咕着：这女人是不是发现了我？陶月月又溜到哪去了？
东方虹朗声道：欲得相思刀，必先有柔水剑。要得柔水剑，红蝴蝶显秘密。
东方虹“哈哈”一笑，道：大家都知道相思刀已经是灸手可热，谁得到了这把刀，不但可以马上名扬天下，而且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唐青山道：不是三只红蝴蝶么？怎么只有两只？
东方虹打了个“哈哈”，道：没错，是三只，你放心，青龙会做生意一向清楚分明。
唐青山道：那还有一只怎不见？
东方虹道：青龙会做生意一向公道，各位但请放心。
东方虹忽然转过身子，向着百里红藏匿的小柴房道：秋风寒瑟，姑娘不妨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众人大惊，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独挡一面的枭雄，这人居然能众人耳目下隐身如此这久。
第六章绝望
夜已深。
除了能听到一两声因为发春的狗叫声外，天地一片静寂。
屋里也一片寂静。
叶凡的手又开始抖了起来，他慢慢地解下蒙在眼上的黑巾。
屋里四壁上挂着八盏从波斯买回来的琉璃灯，灯火通明，一片堂皇。
屋角边上甚至还生起了一个暖炉。
暖炉边有桌，桌上有酒，还有酒杯。
酒杯紧握在一个华衣少年的手里。
华衣少年浓眉剑眼，一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材修长，衣服颜色鲜艳，布料上乘，裁剪合身，显得极为讲究。
华衣少年左手举起酒杯，冲着叶凡笑了笑，道：久闻相思刀非但刀法惊人，酒量更是深不可测，不知有兴趣共饮否？
叶凡的脸在灯光下更是苍白得透明，嘴角的血丝已被风干，变成黑色。他目光依然锋利如刀，盯在少年的脸上，声音嘶哑道：我来并不是为了喝酒。
华衣少年仰脸喝下酒，敛起笑容，脸色忽然变得铁青，道：很失望吧？在你心里必定以为解下黑巾就能看到你想见的人了？可惜不是。哈哈哈。
叶凡的眼里升起一抹失望。一种渴望中的失望。
华衣少年“忽”地站起来，嘶声道：你来不是喝酒，是为了什么？这里的酒不比小摊上的好吗？为什么我这里的酒你不喝偏要到街头上去？
叶凡没有说话，慢慢地转过身子，慢慢地朝门口走去。他的胸口越来越痛，体内仿佛翻江倒海，他甚至感觉到喉咙里一片血腥味。
华衣少年大声道：你以为能这么容易走出这扇门吗？
叶凡苍白的手紧握着漆黑的刀，青筋突出，脚步没有停下来，斩钉截铁地道：我要走，我就走。
华衣少年“哈哈”一笑，道：现在你的手正在发抖，你的心正在失望，你的内伤正在发作。你的刀能握紧吗？
叶凡停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慢慢地走了过来，在华衣少年对面坐了下来，倒了杯酒，“咕”喝了下去。这个时候，也许只有酒才能让他的手停止发抖。
华衣少年也坐了下来，倒了杯酒，“咕”喝了下去，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用折翼的名义请你来？
叶凡低着头又喝了第二杯，摇了摇头，道：不想。
华衣少年一瞪眼睛，道：你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你不但要知道我是谁，而且知道以后一定要记住我。
叶凡道：是不是喝了你的酒就一定要知道你是谁？
华衣少年已经表明身份：我姓雷，叫雷雷。
叶凡摇摇头，第三杯酒已经下肚子，道：我不知道什么雷雷，不管大雷小雷我都不知道。
雷雷眼里一寒，骄傲地道：雷破天是我父亲。
雷破天乃当朝第一开国功臣，攻城掠寨，擒敌杀贼，功高震天，策封“武大将军”。传闻是朝廷里的第一高手。不但内外兼修，一双铁掌更是威振天下。
叶凡好像没听见，继续喝着酒。
雷雷继续道：父亲也听说过你的名字，对你很是倾慕。说后起年轻一代中的第一高手非相思刀莫属。
叶凡没有反映。仿佛一点不感兴趣。
雷雷道：这几天江湖上所有的人都在找相思刀，都希望能拿着相思刀成为当今皇帝的乘龙快婿。
雷雷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说现在你这把刀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
刀在手中。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凡遇相思，断肠断魂。”
叶凡目光一扬，打断了雷雷的话，道：我只想你知道一件事。
雷雷一怔，问道：你说。
叶凡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想你知道，虽然我喝了你的酒，但我喜欢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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