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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义给简光光斟满酒,“这事不能怪别人,是我自己要求回家乡照顾老妈的。我那几个分配在省直机关工作的同学,好多都混上科长什么的官儿了……”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0)
简光光见白色的酒泡漫上杯沿,把嘴巴凑了过去,一口一吸,眨眼间,杯里的啤酒沉到杯底,没有了。
唐义盯着简光光馋杯的样子,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简光光两手一推,“唉,我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借酒消愁啊。”
唐义搔搔后脑勺,沉吟道:“借酒消愁?那酒厂的厂长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你不知道,咱们惠口酒厂的米酒曾经远销香港、澳门。可是呐,两个月前,有个老工人不小心跌进大酒缸里,七八天后,才被人发现,肚子涨得像个大气球。消息传开,再也没有人来买惠口的米酒,整个工厂三百多人都失业了。今天上午,这些人还到县政府大门口静坐呢。你说,酒能消愁么?我说,大头光,做人还得现实一些,不能总醉在酒缸里。再说,没钱到哪儿找酒喝?你现在从龙鹏回来,得想想办法,另外找找门路。”
“门路?我现在两手空空,无官无势,无路无铺,到哪儿找门路?”简光光白了唐义一眼,伸出手,又要倒酒。
唐义手快,一把夺过杯子,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杯酒,你等我把话说完再喝。告诉你,经济特区建立几年,发展很快,咱们这里却这么落后。现在,人家已占领了的山头,咱们要再去抢占也不容易。我听说,为了适应沿海经济发展战略,中央和省里要在沿海发展一批开放城市。新市建设,势必需要各种人才。我们不是人才,至少也不是庸才。现在,我老妈已经去世了,我也无后顾之忧了。机遇来了,我们要早做准备,从猪蹄和鸭翅中杀出一条血路……”
唐义讲得头头是道,说到“杀出一条血路”时,还心血来潮,推开折叠椅,大步走到窗口,眺望着窗外蜿蜒而去的龙山山脉,身子前倾,挥起右手,举过头顶,四指并拢,拇指略微叉开,做了个伟人作报告时常用的手势,好不潇洒。
落日的余晖,透过敞开的窗口,泼洒在唐义的头上、身上,使他像镀了一抹淡淡的金箔,形象越发高大起来。
简光光看在眼里,似乎感觉到唐义作为伟人,已经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而想自己还只是一个白身人,不要说是国家干部,就连国家集体职工的身份也没有,不由得一阵沮丧,沉沉地低下了头,任凭唐义怎么劝酒,就是不喝了。
唐义看出了简光光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儿,开导说:“阿光,你不要悲观,以你的综合素质,机关里的干部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问题就出在你少了文凭这张老爷符,要想混进党政机关是不可能的,只能……”
简光光心急,没等唐义说完,就插嘴问:“只能怎么?”
唐义沉吟片刻,卖关子道:“你把这杯酒喝下去,我就说。”
简光光无奈,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又把酒杯放下。
唐义看看简光光的酒杯,没吭声,只顾嚼猪蹄筋。
“好吧,我喝。”简光光话未说完,抬手将一杯酒倒进肚里。
唐义挟了一块鸭翅,放到简光光的碗里,这才神秘地说:“我们海牙有句俗话,人,人步;虎,虎步。你必须想办法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看看以什么样的方式吸引领导注目,这样才能急起直追,后来居上。”
简光光以为唐义会出什么高招,想不到仅几句不痛不痒的同志话,刚刚躁动起来的心,又倏的一下子冷了。
当夜,两人大醉。
有人说,不会喝酒的男人,就像不会撒娇的女人,没味儿。喝醉了,才是真性子。只要不乱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1)
夜半醒来,简光光肚子空空,爬起来倒了一大杯凉开水灌进肚子,头脑才清醒了些。想起矮冬瓜的话,若有所悟。
2
马才气初中没毕业,走出校门后,开始在镇里买鱼卖鱼。每天早上挑一担渔筐,趁渔船打渔归港,卷起裤腿,蹚下海水,从渔船上买几十斤上百斤的鲜鱼,挑到北门渔市场贩卖,两元三元,长积短积,就有了上千元的积蓄。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离海牙一百多公里的镇龙港,走私日产手表盛行。马才气心想,是马是狗,总要去外面闯一闯才知道,便把渔筐一摔,直奔镇龙。
一块普通的日产手表,在镇龙一块几十元,贩到省城则上百元,带到北方城市还能再翻一番。马才气人小胆大,同一个专门开镇龙到省城的大巴司机谈好,自己出本钱购与销,司机负责运货,利润对分。每次带上二三十块手表,用塑料薄膜封好,藏在大巴的油箱内,逃避公路上沿途公安、工商税务等哨卡检查。短短几个月,就赚了上百万元。
等到有关部门知道了油箱的秘密,马才气金盆洗手,不再走私手表,脚底抹油,躲到了省城。
有一次,马才气接到老母亲从乡里打来的电话后,眼珠一转,就给在大学读书的唐义挂了个电话,要唐义过来跟他吃夜宵。
是时,唐义正紧张地准备毕业论文,本不想来,但经不住马才气再三邀请,只好来了。
眼看时针指向九点钟,门铃响了。马才气打开门,睁大眼睛瞪着唐义。
唐义被马才气瞪得不自在,摊开双手,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马才气摸了摸下巴,“你肯定是坐公共汽车来的!”
唐义反唇相讥:“我一个学生,不坐公共汽车,难道你给我专车坐?”
马才气摇了摇头,“冬瓜,我说不过你。不过,兄弟今天再也不是那个挑渔筐的小贩了。现在,我虽然不能给你专车,但是,让你出门打的,我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我倒想听个明白。”唐义笑笑。
马才气也不答话,只是低头摆弄着放在床角的密码皮箱,不一会儿,便从皮箱里抽出一匝人民币,抛到唐义面前的小茶几上,“一粒钱,你拿着出门打的用。”
一粒钱就是一万元,那是海牙人对钱量化的新名词。
“鹿哥,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钱就可以压死人。我现在在大学里,一个月有十八元的助学金,家里每个月还给我寄十元八元,吃饭、坐公共汽车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唐义怕被马才气看扁似的,从沙发里站起来,仰了仰脑壳,斜着眼看着马才气。
“冬瓜,你怎么啦?这钱又不咬人。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一点儿小看你的意思。相反,你该知道,从读小学开始,我对你就非常敬重。至于这钱,毕竟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我只是想,你在省城读书,各方面需要花销,对你也许有一点儿帮助。”马才气抽出两根烟,一根咬在自己的唇边,一根递给唐义。
唐义摆摆手,又坐下来,知道马才气对自己是真诚的,便抓起打火机,给马才气点了烟,“鹿哥呵,现在需要关心的并不是我,而是困在海牙的大头光。”
“这个,我知道。大头光这个鸟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学读不上,我劝他跟我一起卖鱼,他说他是个读书人,放不下架子。后来,我叫他跟我走私手表,本钱我来出,他又说他要找正经工作。你看,前几个月我回海牙,去他家里看他,也想送一粒钱给他,他跟你一样,死活不要。最后,送了一块英纳格手表,才收下了。我叫他跟我联系……你看看,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现在,也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马才气沿着小客厅,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2)
“唉!”唐义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大头光这个人有时候是犟得很,这段时间,我写信给他,也不给我回信了。”
“实际上,大头光自尊又自卑。他认为我们三个老兄弟,你读了名牌大学,我发了点儿小财,而他呢,无路无铺,自认为矮人一节,不好意思跟我们交往啊。”马才气点点头。
“不好意思倒不是一件坏事,如果能发愤向上,早晚会找到出路的。”唐义接着道,“对了,鹿哥,你今晚找我,有什么事?”
马才气摸了摸下巴,说:“无钱气死英雄汉,有钱有时也会压死人。你看看,我今晚要送一粒钱给你,你偏不要,我呐,今晚一定要把这粒钱送出去。这粒钱不送出去,晚上就睡不下觉了。”
唐义盯着马才气,满脸狐疑,“怎么,钱会咬人?”
马才气晃晃脑袋,瞟了一眼天花板,说:“今天下午,我老妈从家里打来电话,说她到关爷公拜神,神说我今天要破财,才能保平安,破财消灾啊。”
唐义听罢,“扑哧”一声笑了,“我说鹿哥呀,你可是过见过世面的人,这么封建迷信的话,你也当真!”
马才气眨眨眼,“老弟,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每次走‘水货’之前,我老妈都要到关爷公插香。”
唐义见马才气一脸虔诚,知道一下子说服不了他,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吧,我帮你破财保平安。我们学校旁边,有个残疾人联合会。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一粒钱捐给他们。”
马才气笑了,“老弟,钱银出苦坑,你不要把我当大头鬼使好不好?你以为我不知道,残联那些人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谁不知道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把钱捐给他们,让那些好头好面领着政府工资的主席、秘书长吃那些缺腿的、瞎眼的残疾人,你安心?”
唐义一听,乐了,这马才气成见还挺大,于是调转话题说:“鹿哥,你对城里人有戒心,那对家乡总该放心吧?你既然要破财,那就干脆拿点儿钱把老家海牙塔那段上山的石阶路铺一铺吧,你看如何?”
“唉!”马才气猛一抬头,“这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头痛。清明节回乡,镇里那个老书记要我捐十粒钱架设路灯,说好半个月完工。可半个月后,我专门回乡一趟,却不见一杆灯影。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原来,老书记的表弟和抓基建的副镇长的外甥争着承包这个工程,打了起来,要不是派出所那个吴所长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谁死谁活呢。十粒钱我已交到镇政府去了,路灯却修不起来,你知道他们把这笔钱花到哪儿去了吗?”
“转捐给学校啦?”唐义猜道。
“不对!”马才气跺了跺脚。
“那给了人民医院?”唐义压着手指,咯咯响。
“也不对!”马才气提高了声调。
“那我就猜不出了。”唐义耸了耸肩膀。
马才气攥起拳头,打在扶手上,好在扶手里垫着棉絮,才不至于发出唬人的声音来,“他娘×,他们把白花花十粒钱拿去还了海牙餐厅的赊账,还说是经过那班鸟人集体研究的。像这样的父母官,再拿钱给他们,就是拿鸡往虎口里送!”
“那,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唐义喝了一口茶,又在杯里添了些热水。客厅里静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除了马才气一个人走来走去唰唰作响的脚步声。忽然,他停止了走动,哈哈大笑起来。
唐义不解,觉得马才气这笑声有点儿*,又有点儿阴凉。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3)
笑毕,马才气贴在唐义耳旁,嘀嘀咕咕。
唐义瞟了瞟头顶摇曳的水晶吊灯,想起刚上大学时,报到后的第一个星期天,穿着拖鞋,被保安拦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的狼狈相,也跟着笑起来。
南方大厦是一家三星级酒店,马才气拨了个电话,片刻,一位西装革履的客服部部长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
这部长人影未见,肉麻的奶娘腔就传到了客厅。
马才气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喝着茶,见部长走进来,这才挥挥手让他坐到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部长是位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人,一脸谦和,“老板,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马才气跷起二郎腿,盯着部长足足有一分钟,然后才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中餐厅有几位迎宾小姐?”
部长一怔,不明白马才气为什么问这些,又不敢得罪客人,想了想,如实相告:“二楼中餐大厅四个,三楼高级包房六个,加起来一共十个迎宾小姐。”
马才气把只吸了两口的中华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问:“中餐厅最高档的一桌酒席多少钱?”
部长朝烟灰缸望了一眼,答道:“发财扒龙(穿山甲)、龙(蟒蛇)虎(猫)相会、鲍鱼翅……一桌八千元足够了。”
部长话还未说完,马才气已从皮箱里抽出两匝人民币,抛到部长的大腿边:“这样,这两万元你拿去,其中一万元你给我订做一桌菜,等一下我们两个人去吃。另外一万元送给十位迎宾小姐,每人一千。”
“什么?迎宾小姐每人一千元?!”部长以为听错了话,差点儿叫出声来,心想,迎宾小姐每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这位老板的脑神经是不是搭错了?
“没错,每位小姐一千元!”
“没错?”
“没错!”马才气走过去,拍了拍部长的肩膀,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部长忙站起身,问:“什么条件?您说您说。”
马才气拉着部长的手,让他和自己一起坐在长沙发上,“其实,也没什么。等一下,我们兄弟踏进你们大厅门口的时候,请十位迎宾小姐分成两行,夹道鼓掌,齐声叫我们一声‘爷爷好’就行。”
刚才还一脸媚笑的部长听了马才气这话,嘴边的肌肉一下子僵硬了许多,“这个这个,恐怕不是钱的问题,小姐们可能不愿叫……”
马才气一听,把手收了回来,“不是为了钱,那些小姐会大老远从外省跑到我们这里来打工?这一千块可是顶她们一年的工资!”
“这个这个,我知道,一千块不是一个小数字……不过呐,不过呐,这样说好像有损人格……”
“这样吧,我们不要小姐用普通话叫,用我们潮汕话叫‘阿公好’就行了。”唐义在一边听着,心里觉得好笑,见两人为这事争得不可开交,便走过去,献了一计。
“好!”部长转忧为喜。
“妙!”马才气点点头,对唐义回眸一笑。
部长见多识广,也会说几句简单的潮汕话,知道外省妹不知道“阿公”是什么意思,心想:等一下跟她们说“阿公”在潮汕话里是老板的意思,不就行了?马才气手中那两万元,挣到手才是真!
部长转身准备去安排,马才气却在身后喊住他,给他一匝钱说:“菜金一万你先拿去,赏金一万还是由我亲自送给小姐。”
“呃呃……”部长鼓胀胀的眼珠盯着马才气手中的另一匝钱,嘴里讷讷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句,只好弯着腰走出去,回头见马才气关了门,口里呸了一声,心想如果赏金由他分发,小姐每人一百元就行了,唉,这快要到手的钱呀!就这么又被这两个傻仔拿回去了!看这两个傻仔,傻又不傻,真不知摆的是哪门子阔气。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4)
南方大厦是一栋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旧式十六层英伦式尖顶洋楼,是英国早先在租地盖建起来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由香港一家集团出资改建成了三星级酒店。
大厦门前有一株千年大榕树,粗壮的树干坑洼斑驳,需要四五个人才能环抱过来。底部一侧有一树洞,可容一人在里面站着。大榕树好似一把大伞,树阴足有上千平方米,大伞下面,成了天然停车场,停放着百多辆轿车。
在大榕树一侧十几米远处,是一列长栏,长栏下面,是一江碧波。由于出入大厦的多是港澳商贾,和小部分刚刚发迹的内地新贵,所以,这靠近大厦的一排长栏,自然也就成了大厦住客在晚上同情人或者“野鸡”,当然也有极少数的“野鸭”,苟合的场所。
马才气第一次上省城,口袋里的银子掠鸭算蛋,但春情萌动,听说这里男男女女亲昵的动作可以免费欣赏,就坐了公共汽车过来,从晚上十点一直溜达到凌晨一点多钟,脚步专门在树阴下、栏杆旁挪动,后来干脆躲进树洞里,痴迷地看那一对对抱成一团的男女,惹得大厦保安起了疑心,以为他是想偷钱,把他押送到派出所关了一夜。
马才气想起这些,就恼火攻心。他想,现在该是在大厦风光一下、洗洗那次晦气的时候了。
大厦二楼中餐厅,自动感应门一侧,早已站好了穿着红底饰金*旗袍的十位迎宾小姐。
小姐们长得青春靓丽,清一色一米六五的身高,并肩而立,脸露微笑,唇红齿白。从侧身看过去,底圆顶尖的乳峰,联点成线,如粒粒惹人心醉的绣球,向马才气滚来。
马才气目不暇接,趁人不在意,低头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甩起头,瞪大眼睛,将右手举过头顶,三步两回头,学着检阅三军仪仗队首长的样子,大声说:“小姐们好!”
小姐们行注目礼,高声齐呼:“阿公好!”
“小姐们辛苦了!”马才气趾高气扬,边呼边将已分好的千元红包一个个递给跟在身后的唐义。
“为阿公服务!”小姐们一个齐整的稍息动作,旗袍的裙摆自上而下现出一大截空当,雪白的大腿从圆润的臀下一直到小腿肚,在裙摆间若隐若现。一阵风来,把裙摆恰到好处地吹卷起来。
马才气还来不及回味这火辣的一瞬,唐义已将一个个红包派发给了小姐。小姐们连说谢谢,唧唧喳喳,尾随着马才气,鱼贯进入包房。
马才气终于卸下了破财保平安的心理负担,完成了一个从曾被人当贼抓到现在享受总统般礼遇的心理转折过程,内心之舒畅可想而知。第二天,马才气包租了一辆的士,从省城回到海牙,准备给祖坟扫墓,因为清明节快到了。
镇龙走私手表得到有效控制后,海牙一带却开始走私香烟,通常是“头家”事先同香港的走私集团联络后,将香烟藏放在以外国船籍为掩护的“大象”(万吨以上的大货轮)上,“大象”开至公海,约好时间,等待海牙的走私渔船来接头。
月黑风高,夜深海静。“头家”躲藏在陆地上,通过高频对讲机,先是指挥一艘小渔船以捕鱼的名义出港,打前站,探路,观察有没有缉私艇伏击、跟踪,如果没有动静,再火速报告“头家”,由“头家”指挥早已在附近等候的渔船倾巢而出,停靠在“大象”旁。领头的手持半张撕口不规则的人民币十元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