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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因律师的参与而让冲突愈演愈烈。但是在本书的大多数故事中，人物之间更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空手搏击比赛，那些本该起到维系家族团结作用的情感因素最终却成为导致家族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 家族企业的两面性
家族企业如同一个沸腾的大锅炉，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与关注。那么究竟该如何看待家族企业呢？学者们形成了正反两大阵营：正方阵营极力推崇家族企业模式，认为它是创造财富与和谐的动力；而反方阵营从家族企业中看到的则是风险和债务。 我们简要地介绍一下这两种论点。
正方阵营认为〃家族〃是一种有形资源，它可以成为一个企业独有的竞争优势。家族的核心是成员之间相互的爱、义务、信赖、信心以及默契，这个核心使成员之间愿意为对方作出牺牲，促使他们勇敢地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并高效地解决问题。积极的成员关系可以有力地推动家族事业的发展，使家族与股东之间更趋和谐，营造出一种特别的团结共生的氛围。正是因为家族企业领导体现出来的独特品质，让企业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文化体验；正是因为有了血统和商业的结合，人们对企业才有了可以长期存在的希望。这不仅仅是资产的累积，更是遗产的世代延续。无论是从野史轶闻，还是理论专著，我们都可以找到大量证据证明家族企业在任何方面都比非家族企业表现出色，无论是小企业、新企业，还是成熟的私有企业或众所周知的上市企业。
但同时又有大量证据证明家族企业是如何的失败，在这些企业中普遍存在着领导无能、决策失误等不光彩的一面。事物都有两面性，家族企业也不例外。从个体、公共到专业层面，家族企业始终处于自身消极一面的风险之中。
这里有人发现了来自家族成员的风险：一些家族成员对事务的判断感情大于理智，因而常常导致错误的决策出现，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就不具备胜任这一职位的能力；一些家族成员只在意个人的利益得失而置企业的利益于不顾。这种风险的根本在于人员的任命是依据血缘和家族关系而不是依据个人能力，说白了，就是靠裙带关系，任人唯亲。嫉妒和嫌恶的危险也经常存在，它会污染大家赖以共存的环境。人们不断地看到因继承问题处理不当而引发的闹剧，家族企业以真实的生活场景演绎着莎士比亚笔下的故事……李尔王对王权的不折不挠；理查三世为了扫除异己，连血亲也不放过；哈姆雷特对篡夺王位的叔父耿耿于怀、满腹怨恨……还有很多很多诸如此类的场景，那些嫉妒的王子们为了王位而互相争斗着。 我们属于哪一阵营，是乐观派还是悲观派？您可能会以为这本书的内容一定会把我们打入消极派的阵营中，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正相反，我们对家族企业积极的一面深信不疑，但同时也要承认其积极一面是以不断增加的弊端为代价的。与其他类型的企业相比，家族企业在调整企业活力、积极避免消极问题等方面应该更加敏锐。他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应对那些家族企业时常遇到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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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2）
我们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力求严谨，因为我们知道，也许运用一些很简单的方法和一些比较有效的风险管理措施，就可以将许多大企业从困扰他们的痛苦泥沼中解救出来。 家族分析
在世界经典小说和戏剧中都不乏对家族生活的描写，这些描写几乎涵盖了人们可以想到的各种险象和缺陷。家族传奇千差万别，我们也许会想，该在这些故事中添加些什么内容呢？然而，关于家族战争可不仅仅是讲故事，这其中还会涉及家族关系学的内容。
我们可不想用冗长单调的理论来扫了读者的兴致，不过本书中相当一部分内容会与此理论有关。为了认清案例本质，深刻理解其内涵并从中吸取教训，加入一些理论知识是十分必要的，它将有助于我们对家族冲突背后的主要原理和过程进行概念性总结。这些就是本章剩余部分要讲述的内容。
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为您提供认清冲突根源的方法，还希望能够提供给您解决家族战争问题的方法。然而，与其研究解决战争的方法，不如研究如何避免战争。在经历了战争的灾难之后，企业会重整旗鼓，收拾残局，吞下遗憾的苦果，并尝试着在牢固的基础上建设新的希望。但是倘若一开始就拥有健全的政策、法规并加以遵守，那么战争就不会爆发。遗憾的是，我们在生活中很少会因为成功地避免了某种麻烦而庆贺，比如幸免于一次事故，或避免了一场争吵等。
谨慎是一种被轻视了的美德，它可以避免错误和冲突的发生。在此我们赞美这种品质，并努力帮助各个组织去欣赏这种品质。但是正如我们将要讲述的，我们对某些冲突是支持的，因为正是有了这些敌对和冲突，才给我们带来了创新和改变的动力。然而，创新所带来的紧张感就像是让人走在一条高空的钢索上，因此一旦家族战争爆发，后果将很难预计。 冲突根源 关于冲突，有两个方面的问题：实质与过程。它们分别解释了冲突是围绕什么产生的和冲突是如何产生的。虽然这两个方面经常交织在一起，但最好还是将它们区分对待。那么，冲突究竟是因何而起的呢？ 冲突要素
引发冲突的实质问题主要是人们想要独占某种东西，或者人们为了争夺同一种东西而相互竞争，这也就意味着，一方有所得则另一方必有所失。
多数情况下，我们不会卷入冲突，因为我们能够根据情况采取折中方法寻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案，或者仅仅是打打擦边球，而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危险或难以应付的境地。但这也要视彼此争执的核心到底是什么，自己会因此受到什么样的损失而定。
物质性的问题是最容易解决的。许多家族企业采用破财消灾的方法来避免冲突……买通那些持不同意见或心有不满的人，分化敌对亲属间的财务权益。但是如果分歧出在道德层面、价值取向以及原则问题上，冲突就不那么容易避免了。人们一旦认为自己所追求的是正确的东西，那么不管耗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也是在所不惜的，他们甚至会带着嫉妒和欲望深入到关系错综复杂的领地里。爱、忠诚、个人得失的威胁所引发的冲突能够让人们产生一种共同的情感，那就是仇恨，这正是家族企业弊端的根源……任何冲突都与个人休戚相关。 冲突与个人认同有关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一些严重冲突的根源是认同……某人正受到轻视或伤害；某人在精神理念上遭受了创伤。
我们很少承认这是问题的关键，但是现在请仔细思考一下。如果冲突的根源仅仅是因为金钱，那么采取简单的折中或妥协办法就可以轻易地化解冲突；但如果冲突的根源与个人的内在价值拉上关系，情绪就会骤然升温。个人认同和自尊在所有的亲近关系中同样存在；关系越近越是这样。当这种关系问题反映出我们是如何被他人感知，或者我们是如何看待自己时，保持泰然自若就没那么容易了。就像失去所爱时感觉到整体变得残缺一样，与心爱的人发生冲突时，自我意识也好像被撕裂了一般，这是人类相互依恋的天性。而家族战争也将在各种道德、情感和认同的相互交织中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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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3）
在我们的几个案例中，例如美国科氏工业集团（见3。兄弟反目），童年的仇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会在成人的世界中得以体现。 冲突的过程
冲突的过程就是冲突的表现形式。制造冲突最简单的方法之一就是给人们分别制定不同的目标，然后强制他们完全共享实现这些目标所必需的资源。想象一下足球比赛……比赛双方各有一个球门，但足球却只有一个。家族也同样如此……不同的家族成员有不同的目标，但他们却只有一个共享的资源中心。在家族中为了避免冲突，通常会进行资源分配，但是有些资源分配起来却并不简单，比如爱和关心。一般而言，家族中的冲突越少，成员个体就越能自立自强。
然而，家族企业恶化了这种情况。它把所有成员都限制在一个圈子里，他们共享一切资源，同呼吸，共命运。这种相互依赖的情结伴随着他们成长，即使在他们成年之后也依旧存在。有些家族企业尝试通过开设分公司将家族成员分开来避免这个问题……这种模式在南亚的一些大家族企业中普遍流行。然而，各自为政又会造成家族成员之间的隔阂，使分歧扩大，相互的敌意也会变得越来越深。
这里我们有一个经典的案例，是关于信实集团。这是一家庞大的印度公司，创始人去世之后，由于没有立下遗嘱，他的几个儿子为争夺公司所有权闹得鸡犬不宁，导致了这个庞大帝国的分裂。最终，经过资源划分，这个企业才得以延续事业上的辉煌，但是中间却付出了许多惨痛的代价。 冲突中的关系
人们常常认为〃个性〃是引发冲突的罪魁祸首。不可否认，个性是一个关键因素，但它仅仅是一方面因素，还无法构成一个起因。就我们所看到的，个性只是在形式上给争论添加了一些色彩，却并没有起到激化矛盾的作用。其实，真正的杀手是信任，或者说是缺乏信任。个性的水火不容很难让人们步调一致，不过我们也不会因为对方与自己的性格不同而心存疑忌。缺乏信任的原因在于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心术不正、表里不一、不够可靠，而任何人都有可能给别人这样的感觉。想想上次发觉自己被人疑忌时的感觉，当发生这种情况时，谁会不心烦意乱，抗议别人对自己的误解呢？
一般情况下，我们会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尽管这些解释在别人看来也许很像是借口。如果双方之间曾出现芥蒂，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大多都可以做到尽释前嫌。如果被人误解的情况经常发生，那我们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是否过于放任自己或离经叛道，或者说自己是不是已经得到了一个不可靠、表里不一的坏名声？但这些在日常生活中都不足以引发一场全面的战争，除非有人恶意为之，非要说我们故意摆出一副让人难以接近的嘴脸。事情发展到这里，接下来很快就会出现诽谤人格、一报还一报的攻击，进而引发伤害事件。 在家族中如此频繁地出现这种行为，看起来有点不合常理，但它的确存在着。您也许会认为家族成员之间彼此那么了解，应该很容易相互原谅和容忍才对啊。那么这些起负面作用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呢？这通常源自于对他人目的的臆断，总是认为别人怀有恶意。我们将在古琦传奇（详见8。不是内战的内战）中介绍一个最引人注目的家族企业案例。在这个企业中，第二代领导人阿尔多具有企业家的天资，因而遭受到了他最小的弟弟罗道尔佛的猜疑并继而对其产生了敌意。 公平与欺骗
平常我们在与人交往时，通常没有理由去认为别人怀有伤害我们的动机。在繁忙的十字路口被一辆车撞到，司机不可能是故意肇事，而完全是出于争抢的结果。马路上的愤怒更多的是出于对不公平和欺骗所产生的不满，而非出于对他人恶意的猜测，毕竟大家都是陌生人。
〃不公平〃是冲突产生的最基本的原因之一。当有人制造了〃不公平〃这个失衡之后，人们会花费更大的精力来修复公平。社会学家将不公平的世事分为〃分配上的〃与〃程序上的〃，并对之作了明显的区分。也就是说，这是在某些贵重物品的分配上感觉到不平等与在分配过程中感到不平等之间的区分。人们往往更容易被后者激怒且持续较长时间，即按照某种不公平的方法进行的资源分配比不平等事实本身更令人愤恨。在企业中，合理与公平的工资差别人们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如果这种差别被发觉是不公平或是不合理的，人们将会奋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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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4）
家族冲突的焦点通常与不平等有关……相关原因我们将在后续章节中探讨……但是家族冲突在大多数情况下也与信任的缺失紧密相连。我们之所以会对不公平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头脑中一直存在这样的想法：社会生活必须受到社会准则的管制，每一个社会成员都应该平等地遵守社会准则并接受其约束。
我们会因为某些人搞特殊化而愤怒，公路暴力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当我们耐心等待到的停车位被别人无理占有时，那种不可遏制的气愤情绪正好反映了我们内心深处存在着的一种观念，即每个司机都应该遵守这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倘若我们因为某些人的不守规则而遭受损失，这无疑会大大地激怒我们。
家族就像一个小型的社会，有其家族成员公认的管理模式和固定规则。然而，家族中的一些惯例也是不断变化和改写的。比较典型的就是，父母制定了规则，然后却在对方或孩子们的要求下修改规则。父母的共同管理可能会让争论不断，有些家族经常为权利和义务的问题争论不休……争论什么可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
不公平的报酬
有些过程冲突容易重复出现，其中之一就是由不劳而获问题引发的冲突，这也是社会中最常见的一种过程冲突。典型的例子就是组织中的某个成员被认为没有作出什么贡献，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并未能得到及时解决，就有可能导致团队的分裂。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团队中的每个成员对于贡献的理解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如果无法令大家在认识上达成一致，那么这个团队极有可能会以解散告终。
公开的冲突在家族中屡屡发生，其频率超过其他组织，究其原因是因为家族成员被一条情感纽带紧紧地捆在一起，既无法逃离又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因此您经常会看到满腹牢骚的成员一次又一次地相互抱怨对方对家族所作的贡献太少，直至最终他们挣脱枷锁，脱离苦海。 搞特殊化和不劳而获实际上是同一种问题的两种表现形式而已。在家族企业中，这是一个频繁出现的问题……某个成员没有什么功劳，也没作什么贡献，却从家族中得到了优厚的报酬；某些人能力平平，却能跳过竞争对手获得任命；还有些人无所事事，仅仅是因为家族的关系挂个虚职。此外，这里还有一个感知的问题……您可以将不劳而获表现成愤世嫉俗故意为之，但这会带来消极的感觉。正如哲学家所说的：〃如果大家感觉某样东西是真实的，那么这样东西也将成为真实的。〃
感知即真实。不劳而获者面对指责很可能会百般辩解，搬来惯例或法律申明自己的权利，声称自己所作的贡献如何被低估，以此来证明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在家族中，这类事件通常比较敏感尖锐，不断的声明与反声明会让大家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来斗去，〃一般〃人不会放在心上的愤怒情绪会被他们抓住不放并放大升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什么驱使着家族成员将冲突推向如此激烈的高度呢？答案就在〃基因政治〃中。 基因政治和家族企业 〃基因政治〃是亲属之间冲突与合作内在逻辑关系的简单表述。在家族中，冲突的内容和过程都有一个共同的根源，那就是用于维系家族感情或是导致家族分裂的血缘关系。 家族的进化
家族中最深层次的动力来自血缘。家族在动物世界中普遍存在，其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养育后代，保持血统的延续。早在很久以前，著名生物学家查尔斯·达尔文就提出了极具说服力的理论（这一理论现在已被证实并广泛发展），即基因通过不断的进化来改善载体（基因携带者）的功能，使之能够更加适应这个世界，从而可以长久地延续下去。通过繁殖，基因被遗传，这样它们可以在下一代身上发挥出更好的作用，〃不良〃基因会破坏载体及载体的繁殖功能，因而会被淘汰。这一理论简单且具有说服力，适用于任何物种的进化过程，包括人类。用现代达尔文主义者的话说就是〃生殖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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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思想……家族战争的根源（5）
对于许多物种来说，寻找一个携带〃优良基因〃的配偶，生育下一代，然后死亡，这就算是完成了使命。自然界的一般规律是：雄性发出求偶信息，雌性进行选择。雄性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良基因，一般会通过展示自己或直接发出求偶信号来吸引异性，例如鸟类鸣叫、动物之间的角斗、炫耀美丽的外表以及其他一些表现形式。在一些比较高级的物种中，尤其是哺乳动物和鸟类，抚育和照看年幼的后代（以及后代的基因）并让他们顺利地发育成熟，需要父母双方的共同努力，而这就意味着家族的产生。
以人类为例，双腿直立行走之后的进化之一，就是我们的骨盆变得足够小，并能旋至一个垂直面，以便进行跨步、奔跑、跳跃等动作。同时，我们有了粗大的头骨来保护我们珍贵的大脑。这些进化，是人类繁衍后代所必需的。人类的幼儿还需要在母体子宫之外完成其大部分的生长发育，这个时期的人类非常弱小并且依赖性极强。我们由此得出结论，稳定的家 族生活对幼儿的成长发育至关重要，同样对其他许多物种的维持和延续也至关重要。家族就是一所生活的学校，幼儿在此长大，在此接受教育，学习到在人类群体中生存和繁衍的技能。 自私的家族
令家族成员凝聚在一起的力量就是我们共有的生命遗传。我们的遗传来自共同的基因，因此我们的命运紧密相连。我们热爱自己的孩子，并想方设法帮助他们在充满竞争的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孩子承载并延续了我们的基因，我们似乎是本能地想要提供帮助。这种不带丝毫杂念的支持与爱被生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称为〃自私的基因〃。我们共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