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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大地震:绝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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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兵连长站在前院喊道:范老先生在家吗?

  在。立刻从厅房内走出一位年近八旬,精神矍铄的老者。老人见有客人上门,马上招呼道:稀客光临,快请,快请。

  民兵连长向范老介绍说:这两位是政府的张干事和派出所的刘干事,是镇上专门派出营救我们的。这会儿高书记安排我们到村民家中找点粮食,见你家房门开着就过来看一下。

  范秋桐和我与张勇握了手,客气地说:欢迎两位领导光临寒舍,我是范浼中的爹范秋桐,地震期间怠慢领导,还请两位看在小儿浼中的薄面,多多海涵。

  我和张勇抱拳还礼:老先生客气,我们来得迟且仓促进山,准备不充分,尚请老先生指教。

  范老笑盈盈地说:救民于厄难,解民于倒悬;慰民之创伤,祛民之阴翳,此乃大义也,老朽钦佩之致,敢逞簧舌。逢川人不幸,遭此顿踣,吾辈当尽绵薄之力,同乡梓共克时艰,家里有大米100余斤,腊肉十余块,方连长,你叫人搬去给乡亲们充饥吧。

  民兵连长一挥手,随行的民兵立刻进屋搬走了大米和腊肉。出门时,他转身叮嘱范老:老先生,房屋里不安全,赶紧收拾了东西一起到学校避震吧。

  我知道。范老将我们送至门口,拉着我悄悄问:刘干事,你从镇上来,知道我儿浼中的消息吗?

  老人栗色的眼睛中闪过一缕亮光,从中可以读出他对儿子的深深牵挂和关爱,那眼神充满了期冀。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想起范浼中在地震发生时的拙劣表现我就义愤填膺,这个混球怎么没有遗传到老人身上那种悲天怜人和上善若水的基因呢,他怎么没有父亲那种兼爱天下的博大情怀呢,他简直不像是范秋桐的儿子。但我能把他扔下学生独自逃生的事告诉老人吗?不能!于是,我轻声告诉老人:老先生放心,浼中活得比谁都好。

  好,浼中活着我就放心了。范老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勇气 (一)
唐剑刚和王振中分手后,带领十个民兵沿河沟朝北面的一、二、三、四组方向进发,而王振中则带人去了东面的五、六、七组。

  越向北行,离震中越近,地震的破坏强度就越大。在肖家坪只能望到远处的山峰上有塌方滑坡迹象,可是一踏进石门村二组,垮山马上成为家常便饭,轻则从山顶泻下几百上千方的泥石流淤塞河谷,重则两座山峰相碰,山河改观。而那些星星一般散布于河谷中的农家,要么被汹涌的泥石流吞没,要么在强地震中伤得肢离破碎,体无完肤。地震发生的刹那,许多村民要么在第一时间从房屋下面跑了出来,要么当时已经上山劳动,绝大部分有幸躲过了这场千年不遇的浩劫。强震停止后,侥幸存活的村民望着一片狼籍的家园和遇难者惨不忍睹的遗体,恐怖和绝望充塞大脑,没有人动员和指挥,纷纷扶老携幼向安全地方撤离。但也有个别固执保守的老人,坚守在家园的废墟上,不肯挪窝。

  王振中、唐剑刚一干人便是冒险深入绝地,将这部分人撤离。

  进山的路崎岖难行,道路已损毁了百分之七、八十,为确保安全,搜寻队不得不从垮塌的路面下到河谷中,跟着弯曲的河道绕行向前。

  今年夏天来得特别早,虽然距夏至还有一个多月,但进入五月气温骤然升至摄氏30度左右,震后接连两天阴雨绵绵,今天刚放晴,地面的瘴气迅速升至空中,使得空气异常潮湿和褥热,象是皮肤上抹了一层泥浆般难受。

  搜寻队在河谷中忽东忽西、忽上忽下,行动迟缓,蜗牛的速度似乎都快过他们。

  每到一座倒塌的房屋前,他们都要停下来,问问屋里有没有人,听听四周有没有呼救声。当确定无人后,才继续朝前走。一户,二户……一条山谷,二条山谷……他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宽,搜寻过的垮塌房屋也越来越多,均未发现尚未撤离的村民,心中颇感释然。来到被泥石流完全掩盖的石门村三组和煤矿废墟,唐剑刚心中特别的空荡,眼前的景象让他难以自持,垮塌的山体将方圆两公里的山谷完全掩埋,平地陡然增高数米,四下里没有一点绿色植物存在的影子,别说地震时人能够逃生,连鸟都有可能没有飞出塌方区的。柴志华他们肯定被山体掩埋了。同行的民兵告诉唐剑刚,他们在对面山上修路,地震时看见这边像原子弹爆炸一样冲起一片黑云,立刻就弥漫了天空,接着就听见打雷似的崩山垮岩声,待烟尘散去他们赶到现场,什么都没有了,山河变了模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勇气(二)
有人呼救吗?唐剑刚问道,但他马上醒悟这是个非常愚蠢的问题。民兵说:听不见,轰隆隆的声音久久地在山谷里回响,高书记带领我们跑拢现场时耳朵里仍然嗡嗡作响,大半天时间什么都听不到。

  唐剑刚没有说话,他紧抿着嘴唇,四下里望了望,找到了一个高高突起的岩石,他走过去,从衣袋里摸出一包娇子牌香烟,全部掏出来,点燃,并排放在岩石上,轻声说:志华、小尹,我来看你们了,你们抽口烟吧。你们在这里要相互照顾,还要看好和你们一起的兄弟们,家里的事情你们别操心,有我们呢,过去你们一直挺忙挺累,现在就好好歇一歇吧。志华、小尹,我以前对你们特别凶,动不动就批评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那是为了工作,私下里我们一直是好兄弟。这几天,所里的事情特多,吴所长他们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们,我这里代他们向你们问好,出发时吴所长三令五申嘱咐要我想方计法找到你们,即使遇难了也要带你们回去,但如今我无法完成吴所长分派的任务了,掩埋这么深地方这样大,我到哪里去找你们!志华、小尹,你们先在这里委屈一下,等将来有机会,所上的兄弟们再来给你们垒坟立碑。你俩烟瘾大,我带的一包烟全点上了,你们慢慢地接着抽吧,身边的兄弟也可以叫他们过过瘾。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不陪你们了,两位兄弟,你们安息吧!

  唐剑刚和埋在地下的战友说了会儿话,然后又带着民兵向山中进发。

  在石门村四组,他们几乎搜遍了50余户村民房屋,没发现未撤离者,所有队员都松了口气,大家脚步轻快地往回撤。

  爬上一道山梁时,一名队员指着山坳里一座倒塌的房屋说:唐所长,下面有户人家,我们去不去?唐剑刚顺着手指看过去,脚下的山梁逶迤向东,与北面山梁形成钳形,两山之间的谷地中央有户人家,但已全部倒塌,从房屋顷伏的状况分析,如果当时家中有人,其存活的机率也相当渺茫。偿若要去那户人家,必须经过一个危险的塌方区,否则将多绕行数百米,唐剑刚望着那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废墟和险象环生的山路,刚想把不用去的话吐出来,另一名队员却抢先发话了:唐所长,我们应该去看一看,那家主人叫余木生,他在矿山务工,十有###被埋在山上了,而他的老婆带着一个才两月的女儿在家,在小学我没见到母女俩,可能被埋在房子下了。下去看一看,人死了也了然。

  行,就下去看一看。唐剑刚指挥队伍从山梁上绕过塌方区,来到了余木生家。

勇气(三)
眼前的情景令人悲恸,要不是垒墙的砖头、破碎的瓦片和横七竖八躺着的木檩、椽皮等暗示着什么,谁会相信这里以前是座美丽温馨的农家小院,如今却变成一堆叫人垂泪的垃圾。唐剑刚站在院门口碎裂的水泥墩上,疮痍的景象刺痛了他的双目,他感到一阵晕眩,仿佛脚底是块海绵,飘飘的,人往下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突然,他隐约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哭泣声,心中一惊,难道屋里还有活人?便竖耳辩听,山谷里只有风掠树叶的丝丝声,哪来的哭声,他不禁咒骂道:撞见鬼了,这地方怎么有哭声。

  令人作呕的动物腐败的气味随风传来,队员们站在倒塌的院墙外,纷纷掩住了口鼻。也许是废墟中被埋的人或动物在高温高湿中开始腐烂了。

  哇……又是一声啼哭被风吹了过来。这回唐剑刚听清了,是孩子的哭声。他撒腿向倒伏的房屋冲去,快,房子里还有活人。

  下面有人吗?队员们跟着他冲过去,分散趴在废墟上仔细搜寻哭声发出的地方。一秒,二秒……一分,二分……恶心的气味越来越浓,众人被熏得腹中翻江倒海,像缺氧的鱼儿,把头抬得老高老高,向着天大口大口地呼吸。

  找到了,哭声在这里。有人惊喜地喊道。众人立刻围拢过去。

  那是正房和厢房转角的连接处,由于不同力量的作用,连接处的房屋地震时都朝一个方向倒塌,建筑物相互交叠,形成拱形,高高凸起。众人迅速用手揭掉了面上的瓦片,又从侧面刨开一个洞,一下看清了拱形下面的情形:一个妇女弓着背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搂着一个婴儿,正拼尽地全力撑起一个空间来庇护着怀里的婴儿。

  大嫂,大嫂,你还活着吗?能说话不?可任凭队员如何用力地喊,妇女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她分明已经死了。

  但听见喊声,妇女怀中的孩子则哭得更猛了。

  快,揭开房盖,救出孩子。唐剑刚果断地命令。

  大家一齐动手,小心翼翼地搬开了压在母女头顶的椽皮、木棒和砖头,最先撞入眼帘的一幕,刺痛了所有在场的人。

勇气(四)
女孩被紧紧抱在妈妈的怀里,妈妈依然保持着侧跪姿势,右手死死地撑地,一根粗大的房梁砸在脊背中央,曾经用力顶扛的身躯,已经僵硬,胸衣敞开,一只苍白瘪平的乳房裸露在外,乳头上凝固了一丝发黑的血迹,孩子在她怀里用力地哭喊着,嘴唇沾满从妈妈受伤的身体里流出的斑斑血痕。

  5月11日是母亲节。献给母亲的康乃馨刚刚绽放,第二天的大地震,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唤醒了藏在历史深处的记忆——

  青海民和县喇家村遗址里,封存着4000多年前灾难发生时的永恒一瞬:母亲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双手搂抱着幼儿。她的姿势与眼前的情景如此相似。

  山川可以易容,江河可以断流。母爱,人类最本真的情感,是那不枯的河流,不死的火山!

  男人们都情不自禁地流泪了,大家立刻俯下身子,将婴儿从母亲怀里取出来,又将母亲已开始腐烂的遗体掏出来,在旁边地里草草地埋了。

  婴儿显然饿坏了。唐剑刚用一块布蒙住小家伙的眼睛,用卫生纸蘸矿泉水给他擦洗了脸蛋和嘴唇,当唐剑刚将手中的湿湿的纸团放到他嘴边,小家伙竟然以为是母亲的乳房,贪婪地吮吸起来。

  他饿了,得想办法给他弄点吃的。唐剑刚说,显然他心中也无良策。

  唐所长,我还有个鸡蛋。一个民兵立刻跑了过来。

  扯蛋,他这么大怎么吃鸡蛋?

  我见那边有口锅,把鸡蛋捣烂搅糊糊。民兵反应还挺机灵,不等唐剑刚吩咐,他已经拿起锅去清洗了,另一个民兵又过去帮忙,用砖头沏了个支架,烧开水把锅消了毒,再用矿泉水洗一遍,用瓶盖将鸡蛋捣碎,加入适量的矿泉水,半碗金黄色的蛋糊糊不一会儿就成了。待温度降至婴儿可食用时,唐剑刚就用瓶盖舀起蛋糊糊,一点一点喂给小家伙吃。不知多长时间婴儿没吃东西了,这会儿吃着唐剑刚喂的食物,小家伙十分激动,竟然嘴里发出“哦、哦”的欢呼声,还手舞脚蹈呢。

  唐剑刚给婴儿喂了两盖子糊糊后,便停止了喂食,半小时后,他又给婴儿喂两盖子。见小家伙躺在怀中比先前安静后,搜救队带着婴儿撤离了。一路上,怀里的婴儿极不安分,哭哭闹闹,没完没了,男人们围着他绞尽脑汁,是不是他又饿了?是不是要方便了?可任凭男人们想出什么办法来安抚他,都不凑效。这一来,大男人们都傻了眼。

  带孩子真麻烦,有人心生怨气。带回去交给妇女,有人欲扔掉包袱了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勇气(五)
唐剑刚则一直耐着性子,小心地照料着怀里的婴儿。其实他也不知怎么带孩子,女儿在襁褓中时他都没时间照看半日,现在所有的热情全来自心中对小家伙的同情和怜惜,她一出生就经历了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父母都失去了,哭上一哭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要离开家了,跟着陌生人去远方,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离家之际,她心里能不难受吗?孩子哭吧,把心底的痛苦全倒出来,唐剑刚心里说。

  赶回石门小学,孩子已经在唐剑刚怀里睡着了,他把孩子交给有经验的妇女照看,叮嘱她们马上给孩子洗个澡换身衣服,又去见了高云天,汇报了率队到一、二、三、四组搜寻幸存者的情况。

  过了半小时,王振中他们回来了,一并带回了一对七十多岁宁死都不愿离开家园半步的老年夫妻。他们的吊脚楼在地震中奇迹般地没有受损,就迷信有神灵保佑他们,既然是风水宝地又怎么舍得离开呢?王振中说好说歹都做不通两人的工作,就命令民兵强行把他们从家中拉走了。路上老太婆嘴里唠唠叨叨不停:人走了家中的鸡鸭咋办,忍心让它们饿死?它们也是生命哦,我得回去照顾它们。老头则只有一句话:老太婆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几十年我们没有离开半步。

  回到小学,我们一起汇总了情况,目前形势严峻,食物最多够吃三天,四名重伤员和十多名轻伤员都需要及时医治,伤口已经发炎化脓,拖成败血症将遗害无穷。而最要命的是地震灾区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气味,那是动物尸体腐坏散发的味道,没有人清楚这方圆几里的山中有多少人或动物的尸体未被掩埋。这样会不会产生瘟疫?我们谁的心中都没底。经过磋商,我们决定尽快组织幸存者撤离,到金水河去,那里的条件比这里好。如果明天天晴,撤离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散了会,村干部们马上分散去群众的动员工作。

  傍晚时分,谢震成带领一支四十多人的解放军队伍开进了石门小学,他们的到来无疑令我们精神大振。部队是从河南过来的空降兵,接到中央军委抗震救灾命令后,他们十万火急地开赴灾区,进山的道路不通,官兵们就冒着生命危险徙步翻山越岭朝金水河挺进。13日晚8时他们抵达了金水河,顾不上休息,部队立即投入了垮塌学校的抢险救灾工作。14日大部分官兵被安排在场镇附近救援,同时派出三支小分队在向导的带领下分头深入情况不明的村社搜救被困群众。带队来石门村的是位叫陈青川的营长,黑黑的,长得英武挺拔。王振中、唐剑刚、高云天和陈营长交换了意见,一直同意明天撤离石门村。

  吃过晚饭,陈营长带着卫生兵到伤员住的地方给他们清洗了伤口,敷了药,又到各棚为生病群众拿了药,直忙到深夜11点钟才回到村部的防雨棚中休歇。睡前,陈营长还到学校门口检查了一次岗哨。 。。

信念(一)
有四十多名解放军帮助照料伤员、老人、妇女和儿童,我们的担子就轻了许多,但是,返回的路程走得不比进山轻松。进山,我们只有四人,个个年轻力壮,爬坡上坎不说如履平地,也是健步如飞。如今四、五百人出山,仅队形都拉了几里路,速度岂能提起来。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将群众分成20至30人一组,分别由2个兵和几名年轻人带领,展开队形,匀速前进。返程由谢震成带路,王援中和陈营长收尾,我、唐剑刚、张勇、高云天则分散在队伍中,组织撤离秩序。

  5月15日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

  清晨,寂静的森林中忽然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已经好些天没有听到鸟叫了,这会儿乍听起来好亲切、好温暖,如同亲人久别重逢。

  6点半钟,部队官兵全起了床,我也跟着起来洗刷。其实官兵们睡的不是床,他们把学校未塌房间的课桌摆放一起,和衣躺在上面睡觉。地震以来,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么睡的,胡乱找个地方,能打个盹就心满意足了。

  布谷鸟的叫声很清脆,在空旷的山谷中传的很远。我眺望树林,想搜寻布谷鸟的踪迹,但是距离太远,树林中的雾岚太厚,什么都看不见。

  东方天际有片绚丽的彩霞,如仙女织就的绸缎,高高地挂在空中,金光灿烂,云蒸霞蔚。云朵儿随着太阳的移动不断变幻着形状、色彩,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仿佛东方天空有一台棉花糖机,正源源不断地制造各种色彩的棉花糖,要把整个天空铺满。

  吃过早饭,按事先确定的方案,我们领着乡亲们上路了。且不论是暂时撤离还是从此以后不在回来,乡亲们离家的心情都特别沉重,甚至还有点悲壮,毕竟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了地方,毕竟他们的一切都留在了这里,心头那份牵挂是多么刻骨铭心啊。年轻的走得相对洒脱,而年老的总是一步三回头,故土难离啊!再见了,故乡。再见了,家园。再见了,亲爱的土地!

信念(二)
我和一个叫杨子华一个叫赵勋的空降兵,在几位民兵的协助下带领一组乡亲突围。这队人马中除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外,其他人几乎都是青壮年,因而撤离途中特别利索。民兵们似乎对出山的地形特别熟,即使在山脉与河流在地震中变得面目全非后,他们也能轻松地找到一条比较平坦而便捷的山路。由于各组成员的体力千差万别且行走路线不尽相同,未到1小时,撤离队形全乱套了。年老体弱较多的小组慢慢落在了后面,成员年轻的小组又走到了前面,好在我们事先作了部署,每个组都派有部队官兵约束管理,他们特有的纪律性保证了整个队伍基本步调一致。

  提起山路,人们心中立刻会出现——陡峭、崎岖、溜滑,这些令人生畏的词语,“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是,现在我们走的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山路,是在地震后一片狼籍的山林中踩出一条求生之路。其难度,已超乎了想象。

  但,偏偏头顶还有一轮滚滚烈日。

  骄阳似火,燠热难挡,汗如雨下。人们的衣服渐渐被如注的汗水打湿了,鸹噪的蝉声叫得人心烦意乱。由于太阳晒干了土里的水份,有些塌方的地方开始滚冷石头。每经过这样的地方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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