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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羽-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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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道厚倒了一杯水给她。姚平莲未等坐稳便掏出状子递过来,也不等郑器问话就滔滔地说开了!一会如小溪流水,涓涓而诉;一会像浪击岸石,铿锵如鼓;一会如风挟骤雨,声泪俱下……

  郑器静静地听完她的哭诉,两眼发潮,说:“你去找个律师吧,有很多证据需要调取。”

  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淌下来,喃喃地说:“俺没钱雇……”

  “不雇也行,可以请求司法援助。你去司法局说明情况,他们会提供帮助的。我也给你说一下。”

  “那敢自好!”她又有些犹豫,“人家就白出义务工?”

  “对,这是我国实行的一项司法制度,是专门为经济上困难又需要司法救济的当事人提供的法律援助。”

  她听后脸上就露出一层喜色:“你是才来的吧?”

  “你不认的了?”郝存说,“一来就叫你截住了。”

  她的脸倏地红了,却喜道:“俺亏是截,一截就截了个好人!昨晚我对她爹还说,这回咱遇着好人了。她爹说,咱大年夜那鞭炮是一口气爆完的,就猜这事八成有望了。果然就应验了。”

  郑器说那是迷信,要相信法律。她很是信服地点着头。只见她面容白净而清秀,泪脸苍白,却透着凄美,莞尔一笑更显得粲然动人;只是鼻梁因擤捏泛着淡淡的晕红,神色里不时露出憔悴与无奈的悲怆!她说:“我这就去城里。”她一走,郝存就说:“郑老兄,你还真管?抟弄了几年的‘骨头案’,你刚来就推给你,这明摆着是熊人。这回你啃吧!”

  程道厚却说:“这事早该管了。就是单院长不下令,咱也应该办。要不,这一家人还怎么活?”

  “老程,”郑器问道,“你是啥意见?”

  程道厚严肃起来:“损害赔偿没有问题,其他……就难说了。”

  “怎么难说?”郝存不服,“这事好说!谢亚心当书记,是地头蛇,又财大气粗,大小单位都敬着,所以案子难办。就说交警部门吧,说不是交通事故,不管!找咱法院,‘楼上’一会儿是屎壳郎搬家,一会儿是老鼠拉木锨,不是滚就是拖!若换了别人,不知早摆弄他几个死了!”

  “小郝说得是,”老程语气沉重,“此案要想审理,难啊。古语说:有钱有地,气死皇帝。这案呀,弄不好……”

  “弄不好*烧身?”郑器问。

  “很有可能。现在属狗的多了,动不动就咬人啊;听说……”

  “照直说。”

  “他养着打手,还通着黑社会……他村那个幼儿教师被他*而死,食品厂那个女出纳也上了吊,还有他村那个水仙要告……还听说,两个来要帐的外地客户至今也下落不明……”

  “结果呢?”

  “听说,把人家扔进东河,冲到海里去了;还传着被他活埋了……”

  “他真敢……”

  “别管敢不敢,咱要小心;这个人,哼,吃杏不吐核啊。”

  “怕啥?”郝存“咚”地跳下窗台,“他是小耗子,咱就是大狸猫!他是魔鬼,咱就是钟馗!他是老虎,咱就是武松!听了乌鸦叫还不敢出门了?!”

  “好!”郑器一拍状子,“明知是只虎,也得摸屁股了!”他踱到窗前,久久地远眺;面对挑战,一股青春的激情在他年轻的酮体里涌动!他钟爱阳光,崇尚光明,憎恶阴霾,仇恨黑暗!他的双手缓缓地握成了拳头!“小郝,”他转过身来,“立上案;马上送达!“

  “好嘞!”郝存冲老程一竖大拇指,拿着状子就上楼找牛撼。

  “我有个建议,”程道厚说,“此案不同别案,要组成合议庭审理;审判长叫他当吧。”就指了指二楼。

  “他当审判长?”刚出门的郝存又踅了回来,“他一掺和还不乱了套?郑老兄,你当审判长,是福是祸咱认了!”

  “小郝,”程道厚又说,“你让我把话说完。合议庭本来就是虚的,全中国都一样,只有承办人才是实的。此案麻烦事肯定不少,但不管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合议,做好记录,以防万一。我老了,您嫂子又那样;小郝,你年轻,你就帮着郑庭长拿下这一城吧!”

  郝存听了这话,也显得沉重起来,如同荆轲刺秦、身临易水一样,变得凄切而悲壮!

  程道厚点上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他忧闵的脸色被溟溟的烟雾包围了……

  “老程,”郑器说,“你守家;我们去了。”

  “先要车吧,”郝存指指二楼,“这肯定是第一个麻烦。”

  郑器抓起内部电话就要车,放下电话却说:“车有事。”就叹了一声。郝存就说:“看见了吧?你想干,他卡你的腿!咳,歇着吧。”郑器说:“不行,骑摩托去!”郝存说:“什么年月了,骑它掉架呀!”郑器伸手要钥匙。郝存就说:“好好好,这也得上楼去要呀。”

  郝存一脚又一脚地发动车,蹬了一阵,“嗵隆”一声着了火,车子“嗖”地窜出去,把两人闪了个大趔趄!一溜黑烟,两人冲出了大门……。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章“哼哈”二将夜送礼
“哼哈”二将夜送礼

  真道是:隔墙有耳。郑器等人的交谈,被门外的柳添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是尾随姚平莲下来探听消息的。

  肖仁把柳添的“情报”全记在小本上。他很依赖这个封面是“美女骑猛虎”的记事本,因周一晚上例会,他所讲的内容,皆出于此。

  这时,电话响了。肖仁拾起电话,先“哼哼”了几声,后“啊啊”了一阵,脸色就变了,终于“啪”地扣了电话,怒道:“他娘的!快叫过牛撼来。”

  柳添早“跳”起来,刚赶几步又踅回,抓起电话叫牛撼快过来。须臾,就听见甬廊里步声跫然,牛撼进门就问:“什么急事?”

  “什么急事?还不是你惹的乱子!”肖仁怒道,“‘单黑子’把你的事向高院长说了,只等党组研究了;轻了亮你的‘黄牌’,重了叫你滚蛋!”

  “他敢!我找俺叔。”

  “他不敢?高院长敢不敢?”肖仁诘问着,“看你这熊样!还瞪眼,你喝‘火油’了?”

  “那……怎么办?”牛撼软了。

  “怎么办?赶快去‘处理’呀!”肖仁火气不减。

  柳添低声说:“清明节快到了,和‘三月三’也差不几天,不如就着这事,一块处理了。”

  肖仁愁叹一声,他很为过节犯难。春节刚过,拉下的“饥荒”还没处理,新节又到了!这要命的节啊!!愁没用,还得处理,否则就要“出事”!因而命道:“你俩马上回城去准备;今晚上就跑完。”又问牛撼,“你妈店里有什么?”

  牛撼说:“有王八,还有虎鞭。俺娘说虎鞭不多了,要留着……”

  “留着咋?她要使?”肖仁一挥手,“快去办吧!”

  “哼哈”二将便急回县城,直奔“一枝杏”美容院。一小姐热情开门,柳添*地“叭”地送个响指,怪叫一声,捏了小姐一把,才进到内间,只见一妇人身穿紧身粉色衫,下着箍臀包腿裙,头簪凤翔翡翠卡,耳坠双鱼金耳环;重施脂粉,厚敷铅华,一派风尘女子妖冶相。

  “妈,肖庭长叫送礼。”牛撼话音未落,这妇人就愠声说:“过年的礼款还没给呢,又要什么礼?”

  “是这么个事,”柳添忙说,“单老黑去送郑器,牛撼惹了大祸!牛院长透风说要给牛撼亮黄牌,所以肖庭长叫来赶快处理。”

  红杏瞅了牛撼一眼:“你呀,净给你干爹惹乱子!打谱送啥?”

  柳添说:“东北三宝春节刚送了,这次主要送‘王八’,外加虎鞭。”

  红杏心疼地叹一声,问道:“准备几份?”

  柳添说:“院长就他俩,庭长光送与法庭有业务关系的就行了。”

  “光送院长还不行?庭长管屁事。”

  “有的庭长也是党组成员呀,一闹大,说不定要提交党组会研究的。”柳添吓唬道。

  牛撼问:“是不是还要提交‘审委会’研究?”

  未等柳添答话,红杏恼道:“‘审喂回、审喂回’,一审就喂回!他们来吃了多少回?喝了多少回?也没喂熟!还不如喂了狗呢。”

  “你还是喂少了!你要是喂了猴头喂王八,喂了鹿茸喂虎鞭……你叫他搖头他不搖尾,叫他拍光他不踢腿,叫他放屁他不咂嘴。”柳添诨道。

  “怎么搭配?“她问。

  柳添说:“院长送虎鞭,庭长送王八;再用亚心的火腿一添巴就行了。”

  妇人说:“给牛院长再加个大团鱼;这一阵,他一活动就上喘。”

  牛撼说:“做上记号吧,别送差了。”

  两人办妥,速回庭复命。肖仁问:“都办好了?”柳添说办好了。肖仁又问:“都怎么准备的?”牛撼就说:“都弄好了。院长是虎鞭,庭长是王八!还做了记号,差不了。”

  肖仁听了“庭长是王八”就狠瞪了牛撼一眼,才站起来说:“走!去吃饭;正好捎回火腿来。”两人就知道又要去吃谢亚心了。

  郑器和郝存先去食品厂找谢亚心,路上考虑着对策,到厂一问他不在,薛红却痛快地收下了诉状和开庭传票,并承诺转达。回来听老程说“楼上”都下“市”了。

  郝存嗔道:“整天呲别人,数他喝得凶!走,我找‘场’,咱也下‘市’!”

  “都别出去了,”郑器说,“小郝,你叫老明去买几个菜,把没下‘市’的都叫叫,咱在伙房里吃。算我请客。”就掏出一张大票给郝存。

  郝存就吆喝明老头,老程从写字台洞里拿出“坤凤醇”边走边端详。郝存说:“瞧老程叫酒馋的!像是饿狼见了羊。”

  “你会打比方!我成豺狼了?古语说:看脸别说黄,说人别比狼。”

  “你呀,这古语那古语,都成老古语了。”

  说话间,老明回来了。大家一齐下手立马准备停当。郑器说:“老程,你少喝点酒,我们就不喝了。下午有两个离婚的,一个赡养的,你负责处理一下,我和小郝再出去跑跑案子。”

  “我也喝,”郝存说,“郑庭长请客,不喝不过意。”

  “唉呀,你那酒呀,”老明笑叹道,“一喝就钻冬青棵。吓得耗子都疯跑。”

  “我钻过几回?”郝存硬撑脸面,“我总比摔暖壶、砸椅子强吧?”说着,又饮一杯,脸立酡红。

  “快关大门,”老程说,“门外那溜冬青又要遭殃了。”大家望着郝存就笑起来。

  郑器冲司机:“小高,你下午有空吧?”

  高洁瘦高如杆、脸色黝黑,外号:“排骨”。他听郑器问,就咧嘴笑笑,一脸的为难。

  “别难为‘排骨’了,”郝存说,“出车都是‘头’批准,人家……”

  郑器就掏出手机找肖仁,通了,不接,再打,还是不接,就说:“上班再说吧。”

  高洁说:“郑庭长,你别对我有意见,柳添给俺开的会,不经庭长批准,就算出私车。”

  程道厚又举起杯来:“喝酒了,喝酒了;别提车,一提就来气!老明,来,咱老哥俩碰了!”不喝酒的明老头真一口干了,呛得猛咳起来。郝存对郑器耳语道:“一说车,老程又生气了。程嫂去医院化疗,肖头就是不给车!”……

  肖仁领着“哼哈”二将来到玫瑰街“雪里红”酒店,又和薛红、谢亚心喝将起来。酒过六口,肖仁问:“昨天那桌饭怎么定在‘南都’?”谢亚心笑道:“头一回接触,号不准脉,还是防着点好。”“狡猾、狡猾……”肖仁说着,手机就响了,一看,也不接,哼笑道,“‘马锡五式’的好法官也下不去‘市’了,想找咱,来喝个蹭酒!”

  牛撼就问:“马锡五是那个庭的?”

  肖仁不敢作答。柳添诌道:“是海牙法庭的!”

  “海崖?”牛撼摇头,“咱有个南洼法庭,哪有个海崖?”

  柳添附耳问肖仁:“是不是有人来看他,叫咱出血?”

  肖仁冷笑一声,手机又响,索性关掉,说:“我没那闲饭喂兔子,谁招来的谁伺候!”

  谢亚心埋怨道:“你这人不厚道!昨天中午才喝了,今天就打发姓郑的下传票。你瞧瞧,”就掏出开庭传票来,“像真事似的!咱先说开,开庭我可不去。还叫我举证?谁告的谁举,她举不出来我还要告她个诬告罪呢!“

  “你怕什么?”肖仁说,“审判长是我的,我说不开谁敢开?”

  “好样的你现在就打电话,叫他把传票收回去。”

  “收个屁!你给我。”肖仁抓过传票“嚓嚓”撕了,“这回你放心了吧。”

  “你撕它有啥用,都签字了。我就是擦了腚您不照样缺席判?”

  “好,今天叫你看看,您兄弟我怎么‘司法’。”肖仁就打手机,“喂,你去发传票了?谁叫你发的?还没调查明白开什么庭?先别开了!”

  “真取消了?”谢亚心喜道。

  “你当我是放屁呀?金口玉言!”

  “兄弟真行!张口为法,举手是惩。厉害!”

  “厉害的还在后头!想赢官司?先喝酒。”

  “说得对!打官司,就是打关系!好,上茅台,来,一口闷!”谢亚心一扬脖干了。

  肖仁就犹豫。柳添说我替肖庭长喝。谢亚心不干:“谁也不能替,不喝是野种!”

  “野种?就是婊子养的我也不喝了!”肖仁就想起整顿的事儿,“老兄啊,咱俩虽是一方“土地”,可官小了呀,人家拨拉过去拨拉过来,拿着咱玩呢!”

  “嗳,不对,不对,”谢亚心忙摆手,“咱官儿虽小,但说了算稀罕人!天高皇帝远,老子称霸王!兄弟呀,咱基本上达到了‘官场小康’水平了。”

  牛撼不解,就问什么是‘官场小康’?谢亚心就笑道:“不懂了吧?‘官场小康’就是:自己的工资不动,自己的老婆不用,漂亮的情人白送,自己的尿水不剩!”

  “兄弟,”肖仁一把搂过谢亚心,捻着他那撮黄毛,“你光知道‘小康’,你知道‘大康’吗?” 。。

第十一章 “哼哈”二将夜送礼(2)
谢亚心哑然,瞅瞅醉儿巴唧的肖仁,就问:“‘大康’是什么?”

  肖仁又端起酒来:“先喝!喝了再告诉……你!”一下就干了,说:“出则前呼后拥,警车开道;住则星级宾馆,服务配套;食则山珍海味,嫖赌全报;去则财色古玩,统统全要!”

  谢亚心听呆了:“兄弟有学问!妙!实在是妙!”

  “老兄服了?”肖仁面红耳赤,“不服就是犟!要相信法律,相信您兄弟!在马户地盘上,您兄弟就是法律,法律就是您兄弟!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管人放屁!你敢放?你放个试试,我抓过来叫你吃了!”众人又笑。

  “兄弟这话不差!您是大盖帽,两头撅,乱放臭屁一大车,还说被告放屁多!”

  “谁放屁多?胡说!”肖仁醉道,“我们是: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这样吃法才公道。光吃原告被告告,光吃被告原告闹;原告被告都吃到,这样办案才公道……”众人又笑。

  “你们公检法呀,”谢亚心说,“是贴着‘国标’、吃着皇粮的国字牌强盗,谁敢说您不公道?”

  牛撼戳了柳添一把,说:“别让他喝了,咱快替吧,他再喝就又疯了!”

  薛红见肖仁醉了就撵乏驴,说:“肖庭长,咱俩喝个‘四喜’!”

  牛撼就戳柳添叫他替酒,柳添怕肖仁醉而失忆会替到黑影里,就坐而不动。牛撼愤然而起:“我替肖庭长!”夺过杯就喝了。谢亚心赞赏地伸指竖起了“兔耳朵”。牛撼得意地莞尔。柳添却问:“你笑啥?”牛撼一竖指头:“说我是好样的!”柳添冷笑道:“好样的?那是说你‘二杆子’呢!”牛撼一瞪眼:“二杆子也比你强!”柳添鸡啄米似的说道:“你强、你强,你是二杆子,你强……”这时,薛红正逼肖仁:“替了不算,替了不算。重喝!”肖仁把杯一举:“好,我和红妹喝个合欢酒。来,相好的!喝了咱就入洞房,二话不说就上床,弄下大胯别叫娘……”

  这时,门*一个女孩直勾指头叫柳添出去。柳添故意不睬。牛撼说:“方霞叫你了。”

  柳添心下腻烦:守着肖头要“陪钱”,这不成心出我的丑吗?他本想出去小解,又怕叫她缠住,只好使劲憋着,都憋出汗来了!这时,只听“哗啦”一声肖仁不见了。谢亚心喊着:“快拖出来、拖出来。”“哼哈”二将忙从桌下拽出肖仁,牛撼驮起来直奔车去。柳添就问谢亚心:“那事办了?”谢亚心说他早给装车上了。柳添这才起身回庭。

  正要出去办案的郑器忽听大门外吵嚷得厉害,忙出来看个究竟。只见肖仁死活不上车,站在大街上正手舞足蹈地唱着“红妹你坐船头呀,大爷我岸上走,走到河里咱就光腚溜……走!今下午放假,都去玫瑰街干‘这个’!”就做着*的手势。看热闹的人大笑着越聚越多,把个大街都堵了。

  郑器一看,马上招呼法庭人员一齐下手,欲将失态疯闹的肖仁弄回庭里,但人疯赛野畜,难以制服!还是牛撼有法,掏出铐子,“咔嚓”铐上!扯手拽腿,好歹弄了回来!牛撼一撤铐子,他绰起椅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疯砸起来:暖瓶炸了,茶具飞了,形象镜碎了……

  “又疯了,”牛撼急道,“快打110吧!”

  “别打,”郑器制止道,“还嫌臭得不够吗?快把他关进宿舍里!”又一齐下手把他拖进了里间。

  郑器连气带累很是愤懑,这形象算啥?像个法官?成何体统?郝存说:“这活没法干了;咱刚送去传票,人家一喝酒,黄了!”

  老程说:“他说黄就黄了?合议庭三个人呢。”

  郑器一擂桌子:“准备材料,先扣车。同时再下发开庭传票!”

  “快看、快看,”郝存指着轿车,“人家又拉回火腿来了!”

  “不用火腿,”老程说,“就是狗腿也到不了你嘴里。”

  “公正、公正!又吃又拿又要,他公正个屁!”

  “您俩今下午就别出去了,说不定他啥时又要疯。”老程说,“咱先忙乎这三个案子吧。”

  “行,”郝存说,“我办那个不养娘的。不行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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