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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爱琳惊讶道：“啊？去和9家，9家上市公司谈判？”
刘锦玲点了点头。
刘爱琳道：“这方面的经验我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万一，万一。。。”
刘锦玲道：“别担心，姐姐相信你可以的。这9家上市公司中，8家是外地公司，只有1家是本地公司，下午你就会和老板的儿子一起去那家公司，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多学学，多看看。如果，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那你的理想就只会是空想，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现实。在这间公司里，你是姐姐最信任的人，你明白吗？”
刘爱琳道：“姐姐，我明白了，我会圆满完成任务的。”
刘锦玲将一盒名片递给了刘爱琳。
刘爱琳接过了那盒名片，透过透明的塑料名片盒，能看到名片上的内容。
刘爱琳惊讶的小声道：“不会吧？”
刘锦玲笑了笑，道：“没错，你现在就是上海天地控股有限公司的副总裁了，和老板的儿子都是一个职位，你是代表天地控股去和大公司谈判，总不能将你经理助理或者证券分析师的名片递给人家吧？明天你就到58楼去上班吧！前台小姐会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刘爱琳道：“噢！”
刘锦玲道：“你记着，天地控投和天地投资基本上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有些事很复杂，我也不方便多做解释，我也知道你嘴巴比较紧，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沉默是金’。”
刘爱琳道：“嗯！我明白了。”
刘锦玲道：“中午咱们一起去员工餐厅，我介绍老板儿子给你认识，大家可以先沟通一下嘛！”
刘爱琳点了点头。
0022/意外降价
杨浦区杨树浦路靠近定海桥的地方，过去被上海人称为“下只角”，意思是穷人住的地方，就在这里，耸立着一栋10层的办公楼，这就是上海东方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的所在地，而这栋大楼是上市公司拿到首批募集资金之后，擅自更改了资金的用途，由招股说明书上承诺的用于进口先进的设备，转脸就公告称，将变更资金投向，将资金用于建造自有产权的办公楼，可就在“东药大楼”正式使用那日，这天也是东方药业的年报发布日，这份年报让所有投资于这只股票的股民们“大跌眼镜”，气愤不已，东方药业从上市时的每股盈利元的绩优股，短短时间，竟然发生巨额亏损，每股亏损元，成为当年股市里的“亏损大户”，轮为“超级垃圾股”，因为此时还没有设置“涨跌停板”制度，东方药业复牌就惨遭暴跌，跌幅高达54％，而且是无量下跌，表示根本没有承接盘，股民们真是欲哭无泪啊！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当场就晕死过去。这哪还叫炒股啊！简直是抢钱加杀人啊！但这就是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从愿意掏出50元开设股票帐户的那天起，就宿命般注定成为“屠夫们”宰杀的对象，只是迟早的事情。其实有些道理也很简单，也很能说明问题，“农民伯伯们”掏钱盖猪圈，花钱买饲料，细心照料着每一只猪儿，难道是把猪儿当宠物吗？也许只有猪儿们才会这么愚蠢的认为，虽然亲眼见过同胞们的命运是如此的不堪，但侥幸心理让其错误的认为，我会成为唯一的幸运儿！屠刀永远也近不得我身，谁知就在洋洋得意之时，“屠夫们”已经手拿屠刀站在猪儿的身旁，商量着，今年猪肉涨价了！要不要再多注些水再杀，也能多卖些钱！
一辆宝马645轿车在离“东药大楼”不远的路边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陈子鸿和刘爱琳。
两人向着大楼走出。
大楼的入口处的墙上挂着两块生了锈的金属招牌，上面印着分别是：“上海东方医药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和“上海东方药业股份有限公司”
陈子鸿和刘爱琳走进大门。
一位50多岁的保安拦住了陈子鸿和刘爱琳的去路。
老保安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找谁？嘿嘿！你们俩今天又来了，还没‘拿’够是吧？”
陈子鸿和刘爱琳面面相觑。
老保安接着道：“还看中我们公司什么值钱的东西？上次没一把带走？哎呀！我实话跟你们讲，我们公司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你们‘拿’啊？”
陈子鸿笑着：“老师傅，我和这位小姐不是盗贼，我们是来找你们董事长的。”
老保安：“废话，哪有贼说自己是贼的，又有哪个贼的脸上写着‘我是贼’三个字，不过看看你俩，男的长的英俊，女的长的漂亮，衣服穿的也挺不错，还拎公事包，又不像是坏人，那你们是其它公司的推销员吧？推销员找采购经理就行了，找董事长干什么？现在也没有什么介绍信了，你们名片总有吧？你们把名片给我看看。”
陈子鸿笑着摇了摇头，从西装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那位保安，“呐！”
老保安接过名片，仔细地看着，还小声的读出了名片上的内容，“上海天地控股有限公司。”道：“你们也是做药的吗？好像没听过，是家小公司吧？”又看着名片，“下面的英文我就不认识了，陈子鸿。”道：“是你的名字？”又看着名片，“副总裁。”道：“啊？你是副总裁？”是乎想起了什么，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来一张豆腐干大小的纸片。将纸片上的内容与名片上的内容对比了一下，显的很尴尬，道：“上午，董事会秘书给了我这张纸，还说下午有位陈副总裁来我们公司谈大生意，我看你们都才20多岁，居然都当上总裁了。刚刚真是对不起，因为公司前些天遭了贼，我有点神经过敏，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们了，你们上楼千万别跟我们领导提起这件事，不然像我这种临时工，说不让我干，我就得滚蛋了。我都50多岁了，找工作很难了，好不容易在这里看看大门，我还有个女儿在上大学，老伴又生了病，万一我要是没了工作，我，我。。。”哭了出来。
刘爱琳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说的，你也是对工作负责嘛！只是态度差了一点，我们也不会怪你的。你说你女儿在上大学，上的是哪所大学？”
老保安道：“我女儿在财大，是学会计的。”
刘爱琳道：“噢！”
陈子鸿道：“麻烦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董事长的办公室在几楼？”
老保安道：“在最高一层，10楼，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刘爱琳道：“算了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了，这里现在就你一个保安，说不定，你送我们上楼的时候，那一男一女的盗贼趁机进来，那你的责任可就大了。”
老保安道：“还是姑娘你细心，想的周到，那你们自己上去，到10楼再问一下前台吧！”
陈子鸿和刘爱琳走到电梯前。
陈子鸿按了按电梯按钮，灯不亮。
老保安道：“电梯都坏了一年多了，你们还是走旁边的楼梯吧！”
陈子鸿笑了笑，摇了摇头。
陈子鸿和刘爱琳气喘嘘嘘的上到10楼，楼内的装璜还算不错，但人气很淡。
天花的右上角，一盏荧光灯正在一亮一黑地闪着，荧光灯的整流器发出了“吱吱吱。。。”的异响。
陈子鸿笑了笑。
两人走到前台。
一位近40岁的女人一边看杂志一边从牛皮袋里拿瓜子吃，台子上是一大堆瓜子壳。
陈子鸿叹了一口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姐。”
那女人不仅没有理陈子鸿，居然被杂志上的内容给逗乐了，笑出了声。
刘爱琳很生气，在台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大声道：“大妈。”
那个女人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胸口，道：“你要死啊！吓了我一跳，吓出心脏病，你赔钱呀？你们什么人？”
刘爱琳生气道：“吓出心脏病，那是你自己活该，刚刚这位先生已经喊了你一声，可能是‘大妈’你年纪大了，耳背了，我不大点声，怎么行呢？”
女人道：“你，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我才39岁，你居然喊我大妈，我刚刚不是耳朵背，是我看书看的入迷了。”
刘爱琳道：“上班的时候，不好好工作，看杂志，吃瓜子，像什么样子？”
女人生气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用你叫训老娘我吗？我看杂志吃瓜子，我们老总都不管，用得着你们来管？你们俩是哪个单位的？不要没事找事，没事就给我快点滚，我还没功夫理你们呢！”坐了下来。
刘爱琳道：“我看要滚的人应该是你，东方药业就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渣，才会沦为亏损公司的。”
女人笑了起来，道：“你们是不是买了我们东方药业的股票，被套了？你们活该，有那么多好股票不买，偏偏买东方药业，是不是看东方药业的股价低，盘子小，指望‘死鸡变成金凤凰’，我看你们真是‘白日做梦’。”
这时，东方药业的董事会秘书王主任走了过来，微笑道：“两位是天地控股的吧？”
东方药业，董秘办公室。
陈子鸿和刘爱琳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茶。
王主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客气道：“两位，喝点热茶。”
陈子鸿和刘爱琳异口同声道：“谢谢！”
王主任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间办公室里没装空调，两位如果觉得冷得活，旁边有取暖器，我把它打开。”
陈子鸿急忙道：“王主任，不用了，我们都不觉得冷，如果你觉得冷的话，你就打开吧！”
王主任道：“我也还好，也不觉得冷。唉？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刘爱琳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的名片。”
王主任接过名片，双眼快速地扫描了名片上的内容，微笑道：“刘小姐这么年轻就当上副总裁了，前途不可限量啊！之前我还以为你是陈副总的秘书呢？真巧，刘副总的名字和我爱人的名字一样。”
刘爱琳笑了笑，道：“是吗？这么巧？”
陈子鸿道：“王主任，是不是你们董事长不在啊？”
王主任道：“在，在，我是有点私事想跟两位商量一下。”
陈子鸿道：“‘私事’？我们不过是初次见面而已，能有什么‘私事’可谈？”
王主任道：“是这样的，你们天地控股向我们集团收购上市公司东方药业的控股权，将来，天地控股就是东方药业的第一大股东，这人事变动是自然的事情，我是想和两位商量商量，我很想继续为上市公司效力。”
陈子鸿：“噢？原来是这件事啊！不过我和这位刘小姐都只是公司的副总，也都是替别人打工的，普通员工的去留，说不定我们还能做点主，而董事会秘书的任用是由董事会决定的，你就算不是东方药业的董事会秘书，也还是东药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呀！又不会失业的咯！况且，我们天地控股能否成功收购东方药业的控股权，还是个未知之数，现在就谈其它的事情，未免为时尚早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平时工作表现良好，新一届的董事会应该会继续聘用你的。”
王主任点了点头。
陈子鸿道：“对了，你们公司前台那个女的，工作时间看杂志吃瓜子，你们都不管的吗？”
王主任道：“诶！那个女的，是公司的一只‘母老虎’，又是总经理的大姨子，连总经理都不管，谁还敢管？”
刘爱琳道：“怪不得她说连老总都不管她，原来她和总经理是亲戚啊！”
王主任道：“可不是嘛！”
陈子鸿道：“王主任，那没什么其它事的话，就请你带我们去见你们董事长吧！”
东方药业，董事长办公室。
陈子鸿和刘爱琳坐在三人沙发上。
董事长钱自鸣坐在单人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三杯茶。
钱自鸣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上午来呢！所以我特别在新锦江订了间包房，没想到你们是吃了午饭来的。”
刘爱琳道：“反正我们是谈正事，在办公室谈就行了，何必要去大酒店花怨枉钱呢？现在东药集团和东方药业的日子都很难过，还有多余的钱去大酒店消费吗？不会是钱董准备自己掏腰包请我们去吧？”
钱自鸣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板起了脸，但很快又笑道：“哎呀！如果其它公司也跟你们天地控股这样处处为我们考虑，那我们又何必去浪费钱呢？现在哪家企业如果来了客人，不请去大饭店吃饭的话？那就失礼于人前了，下次连生意可都没得做了。”
陈子鸿道：“难怪国内企业赚钱没什么本事，花钱都是一个顶俩，国外企业就不同，一切都为股东利益着想，连公司总裁在办公室里，一样都是吃快餐的。”
钱自鸣道：“陈副总说的是不错，但国内的情况都是这样，任何一个大的改变都是一个‘系统工程’，光我们变，别人还跟以前一样，我们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谁都不会再跟我们打交道了，这样只会让我们‘死’的更快，就像外国，朋友之间都实行‘AA制’，如果你将‘AA制’拿到中国来用，保证你很快就不会有朋友了。”
陈子鸿道：“钱董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
钱自鸣道：“所以啊！中国有自己的国情，有自己的文化，完全照搬国外的东西是行不通的。陈副总，我听你的口音，有点广东腔，你不像上海人，我猜你不是广州人，就应该是香港人，一定还在国外留过学。”
陈子鸿道：“你怎么知道？”
钱自鸣笑了笑，道：“我也有一把年纪了，也算是‘阅人无数’，我猜得###不离十吧？”
陈子鸿点了点头。
钱自鸣道：“你们两位长的有几分相像，从你们俩的眼神，看不出来你们是情侣，这自然就不是‘夫妻相’，我猜你们不是堂兄妹，就应该是表兄妹。”
刘爱琳笑道：“这回你可猜错了。”
钱自鸣道：“难道你们俩是一对情侣？”
刘爱琳笑道：“什么呀！第一，我们不是情侣，第二，我姓刘，他姓陈，就不可能是堂兄妹，我母亲没有兄弟姐妹，又哪里来的表兄弟呢？所以，说你猜错了，你以为你是看相的啊？”
钱自鸣笑道：“这你可说对了，看相算命卜卦看风水全都是我的爱好，我研究了很多年，也帮过不少朋友算过，他们都说挺准的。”
刘爱琳道：“即然你给别人看相都挺准的，那你有没有给自己看过相呢？”
钱自鸣道：“当然看过，我看出自己今年能发一笔横财，两位就是我的贵人了。”
陈子鸿笑道：“什么意思？”
钱自鸣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伸手从桌上拿了一个文件夹，然后走了过来，坐回沙发上，将文件夹递给了陈子鸿，道：“你先看看文件夹里的《股权转让协议书》吧！”
陈子鸿接过文件夹，看了《协议书》的内容，诧异道：“这个转让价？"；
钱自鸣笑道：“这个转让价是不是比你们天地控股开出来的价格还要公道呀？”
陈子鸿：“怎么会这样呢？”
钱自鸣笑了笑，道：“年青人啊！看来你还得多学着点啊！商场上很多时候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就像有些大型基建工程的招投标，甲乙两个工程公司都去竞标，甲公司报的价比乙公司要低，但乙公司最后确中了标，原因何在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刘爱琳道：“甲公司虽然报价低，但报价再低也不过是为国家省钱，工程负责人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而乙公司给了工程负责人好处，这所谓的好处肯定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将帐记在国家的头上，别说是报价高一点，就算是资质差一点也同样能中标。钱董，你的意思是想从国有资产里捞点‘油水’喽？”
钱自鸣笑道：“你这个小姑娘，生意头脑蛮灵的嘛！你说的不错，我18岁参加工作，辛辛苦苦干了将近40年，国家给了我什么？一顶名不副实的董事长、总裁的‘帽子’，而我真正想要的是‘票子’，‘董事长’能让我住别墅吗？‘总裁’能让我坐奔驰吗？我不是大型工程的项目经理，也不是位高权重的高官，这次股权转让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不把握一下，又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呢？你们天地控股最低出价是每股1块2，一共7000万股，也就是8400万，而现在我决定以每股1块零1分的价格转让7000万股，你们只要出7070万，比原来减少1330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我的要求不高，这330万拿出来，300万换成美金存在我指定的海外帐户上，30万见者有份，你们两个拿去分了吧！我够意思吧？”
刘爱琳道：“这么一算，也为我们公司省了1千万，这个生意怎么能不做呢？”
陈子鸿道：“这当然好啦！但我们俩都只是副总，董事会并没有交代我们，我们还得回去请示一下，才能给你答复。”
陈子鸿公事包里的手机响了，从包里拿出手机。
陈子鸿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一个电话。”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电话是刘锦玲打来的，询问一下工作进展，当陈子鸿将刚刚“意外降价”的事告诉刘锦玲后，刘锦玲连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还担心夜长梦多，对方变了挂，急忙让陈子鸿代表公司立刻签约。而陈子鸿总觉得这变相省下来的1000万，带着罪恶感，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并反复强调不能省这钱，刘锦玲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才好不容易劝动了陈子鸿。从得知刘锦玲上次在深圳向宝富集团的黄百发行贿100万开始到这次钱自鸣索要300万，都让接受过西方思想的陈子鸿在心理上产生了阴影，多么希望可以大大方方的赚钱，正大光明的交易。
办公室里。
刘爱琳道：“你不怕有一天被查出来吗？”
钱自鸣道：“只有两种情况会被查出来。一，就是组织上怀疑我了，不过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从不得罪人的‘老好人’，是党的‘好孩子’，二，就是你们去举报，我想你们不会傻到去反贪局告我吧！况且，这东方药业的‘壳’能卖个7070万就已经很不错了，再放下去，恐怕倒贴都没人要，我也算是为公司立了一大功，应该为我开表彰大会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