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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觉得尴尬,尽量缓和口气解释道:“我也只是听说,没有谁故意告诉我……”
季良典脸上狠狠的,于无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哪个!自作聪明的傻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我认为傻叉是一种状态,不是不聪明,不是精神病,更不是弱智。真正的傻子是无法成为傻叉的,因为傻叉效果需要非常立体的、综合的、与生俱来并且后天可以继续成为……我这么快就揭露真相不大妥当,由此看来,我也是傻叉一族。对傻叉不要有太高的奢望,跟傻叉比傻你永远比傻叉更傻!”
可以看出,他想做一个干净的理想主义者,但每每会被肮脏无耻的蠢货们气到不行,灵魂不断挣扎。于无静静听他说完,问:“您是北方人?”从口音听出来的。
季良典缓转了口气,答道:“祖上是。”两个人聊起来,原来祖上都曾在中华文明的发源地生活,可以攀为同乡。只是两个人都对那个共同的故乡所知不多,话也越来越少,最后各自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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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小说《 烫 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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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小说《命犯桃花红》
仰天啸对他们之间刚才说了什么一概不知,见于无不大讲话,故意逗他:“小于,我们能出来玩,是沾你的光。你看我们来这么多天也没能到这里旅游,你来了叶厂就安排,还派了美女陪伴。”
同行的还有叶厂的侄女叶子,在技术科理化实验室工作,戴眼镜,二十七、八岁,还是独身,原本是安排她担任义务导游,却因为与众人不太熟悉的缘故,只跟了一路走,话不多,显得颇为无趣。
这中间还有个插曲。星湖旅游区的匾额,字儿特丑,落款签名却人人知道,是本地出产的一位显爵。仰总抬头看过去,说:“不如叶书记写的嘛。”小杜接口道:“就是,仰总写的也比他好看!”季良典大概还在生气,重重地说:“书法应该是这样!”阿应说:“什么时候我出了名,写一个换掉他。”几个人都笑,仰总问于无:“小于,说说你的看法。”
于无没头没脑的说道:“原来世界好大,原来好多人和我们不一样。”
众人都不再说话,场面更加沉闷。
游玩结束,叶子中途下车,要单独行动。仰天啸笑着问她:“去和男朋友约会?”叶子看看其他几个人,第一次面露笑容:“我还没有男朋友。”随即走了。仰总在后面盯着她的背影,望了一阵,问车上几个人:
“你们都谁说过没结婚没有女朋友的?”
大家知道他开玩笑,没有接腔。季良典说:“仰总,你不是说要理发么,我请客好了。”
于无看他一眼,想着他是为刚才冲自己发火,感到有些歉意,想借机缓和关系。
“不好吧?”仰天啸假意推辞,眼睛瞧其他几个人。
季良典坚持道:“没关系,我家开的,费用全免。”
“哦?那倒是要看一看。”仰天啸来了兴趣。
季良典家的美容美发店在市中心,看得出比叶得矩理发的小店档次高出不少。季良典带几个人进去,男男女女一齐站起来打招呼,挺撑得起场面。
季良典安排大家先洗头,正忙着,一个中年女人在门口出现,叫季良典出去说话。谈了一阵,又领那女人进来介绍大家一一认识,原来是季良典的姨姥姥,大家握手,走到于无面前时,他已经抹得满头泡沫,慌慌地握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3 调查
13 调查
女人问候一圈,笑笑离去,小杜说:“你姨姥姥是你外婆的妹妹?好年轻啊!”季良典有几分得意,指着店内墙上的挂画:“那是她年轻时候照片,你看看。”如同三十年代女影星的黑白照,果然更是大美女,与现在判若两人。
时光仿佛倒流几十年,他与一个似曾相识的明星意外相会。
他想起了淼淼。
于无坐起来,隔着落地玻璃向外望,恰好看见季良典的姨姥在过马路,没走人行横道,单手撑住马路中间隔离护栏,纵身一跃而过,一大把年纪的人有这等身手,真是不多见。
“确实漂亮!”于无赞叹。
季良典看他一眼,奇怪他说话没头没尾。
于无觉得明星的相貌总是综合了很多人的优点,所以会产生误认。
在偏乡僻壤,撞见这等明星人物,而且她还没有出名,是件多么有趣的事。人们或许真的可以穿越时空相遇,通过某个人,或某件事,在不经意间,突然穿破一切,偶然交汇。
第二天上班,几个人正在办公室讨论昨天游玩的种种细节,季良典进来了。托管组的几个人看见他,纷纷和他打招呼,季良典却只问了一句:仰总呢?并不和众人多话,只管往里间走。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穿便装,另一个穿警服,没戴帽子。一齐走进仰总办公的里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仰天啸从里间出来,叫阿应:“小梁,你来一下,公安局的找你。”
阿应觉得莫明其妙:“找我做什么?”
季良典从后面跟出来,解释道:“刑侦支队的同志想跟你了解了解,七号下午有人看见你开车在泗河路,去干嘛了?”
阿应想得很快,马上指着于无说:“我去接他啦,仰总你知道!”
仰天啸没说话,季良典低声补了一句:“和岳坚的案子有关。”阿应听得清楚,显然他不想配合这样的调查,嘴里嘟哝道:“岳坚是谁?我不认识!”
两名年轻警察从里间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仰天啸见状,说:“小梁,你把情况讲一下就好嘛。你们在里面谈,我让位置给你们。”
阿应无奈,一边说:“没什么好讲的。”一边站起来,随两人进到里间去了。外面几个人坐着,面面相觑,都不说话,竖着耳朵听里间谈什么,于无听得犹其认真。
里面声音高高低低,关键部分听不清楚,偶尔传来笔尖划动纸张的响声,估计在做笔录。于无越听越冒汗,担心阿应再把自己招进去,站起来走近仰天啸小声说:
“我这儿过敏一直不好,”指指自己手臂,“仰总,我去医疗室开点药。”
仰天啸看他一眼,说:“你去吧。”
医疗室在办公楼一角,于无进去的时候,看见几个女人正在扎堆聊天。工厂现在处于交接阶段,生产不忙,多数人不知前途如何,所以管理上相对松散。几个人见于无进来,纷纷走出去了,留下医生接待于无。
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请于无坐下。于无对周边环境不大了解,选择靠门处高一点的位置坐,这样有利于说服人,而且进可攻、退可守。
他把自己的病症简单描述了一下,女医生立刻为他配药,同时跟他聊天,用盼明主、盼青天的口吻说:“最怕你们不要我们。”托管期间中层正职以上干部不会进行任免,一般工人可以辞退,但可以明确的政策是不会无故开除员工,为稳定人心每人加薪20%,由美尔斯旺总公司支付。
“工人们都说老板好,这么多年没有拿过这么高的工资。”女医生说。显然这20%博取了工人的好感,大家都在为老板歌功颂德。于无了解过,所谓高薪也不过千元,只是以前企业效益不好,有活干没钱拿,现在没活干倒有补贴薪水发,改制、收购造成这种怪现象。
仰天啸向他讲过凌总的做事风格,生意精斤斤计较,谈价钱时一毛钱也不让,吃喝玩乐时成千上万的花。每天花钱如流水,一顿饭上万,成条的中华烟分送食客,打麻将输几万元根本不在乎,出差带几十万的现金,随用随花,无账没数。佟岚看中一件衣服,一千多元,打电话回来问是否可买,凌总答:买嘛,一千元算什么,我脚上这双袜子就一千。至于工厂现在没活干,他有他的想法:要他们干那么好做什么,企业好,收购的时候岂不是要多掏钱?
两相对比,这边工人每月将有可能多拿一二百元工资感到知足长乐。“也不知道过去是怎么熬过来的。”女医生为熬到头而欣喜。同时关心什么时候可以完成收购,于无对收购的总体方案了解有限,只能挑最有利的方面来说:“正常情况下两三个月吧,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最好是年底。”女医生说。因为她和刚才几个女工都属于特殊工种,可以提前十年退休,恰好年底到期。
于无笑笑说:“到时候咱们就真正是一家人了。”
拿上药回到办公室,两位警员果然已走,小杜正在和阿应说话:“你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遇见错误的人。”
于无问阿应:“怎么样,都供出来了?”
阿应对刚才的事不愿多讲,气咻咻地回答:“关我鸟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经过这件事,于无开始思索如何返回总公司一趟,设法调离泗城分公司,实在不行只有辞职。当初向凌剑锋允诺,对工作地点没有要求看来是个错误。此处人地生疏,治安状况不佳,万一出了什么事,找人救命都来不及。不过这些只能是藏在心里的想法,暂时不宜向仰总他们表露。
转天过去,仰天啸却主动宣布本周末返回省城:“到这儿一个来月,大家一直没有休假,借这个机会休息休息,处理一下私人事务。”
当初仰天啸的夫人由内地来,凌总特意在市府居民花园为他们夫妇租房,一交半年的房费,家俱电器一应俱全,只待仰总回去长治久安。仰夫人身体多病,仰总不愿带她到泗城来,所以与凌总事前有约:托管组成员每两周返回省城探亲一次,为的是安定军心。谁知到此以后,工作繁忙,凌总自己更忙,闭口不提这个事先约定,弄得仰天啸只好主动催促,两下里为此多少有点小小的不愉快。
“小于,给你安排一项更重要的工作:盯住凌总和方小姐,把咱们这几个人的工资发喽!”仰天啸特意叮嘱于无。
于无遇到的前后两位技术总工有共同特点:过日子精打细算,对个人收支看得很紧。以前工作的那家公司的技术老总,年入数十万仍然喜吃饼干咸菜,俭省惯了。南方天潮,饼干存放不当极易受潮,老先生借来电吹风吹几分钟,冷却后再吃,赞:酥脆可口。于无想到这儿,不由微笑:
“保证完成任务!”
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不是挣了多少钱,而是钱花完了正好死,包括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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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小说《命犯桃花红》
晚上李继承又来邀请于无出去喝酒,这次是悄悄的。于无向他打听刑侦队调查阿应的事,以及岳坚案有什么新的进展,李继承却反问他:
“你们要回总公司?美尔斯旺对机械厂是怎么考虑的?”
这算是一种情报交换么?很容易让人想起电影台词:A wise guy's always right even when he's wrong; he's right。(一个聪明人总是正确的,即使他错了,也是对的。)
于无笑了,不再问,只是与李继承拼酒,两个人似乎暗里较劲,看谁喝多了酒后吐真言。李继承先顶不住了,躲进厕所,一手举手机,一手扶着小鸡鸡,不停打电话。于无担心他出状况,进去劝解,李继承告诉他说,自己正在叫两个女孩来陪酒唱歌。其中一个直到散场也没见到人,来的这个名叫小柔,穿红挂绿,打扮得像一只草莓,看上去像个初中生,进门时已经脚步踉跄,半醉半醒,趴在于无肩头说刚才和军分区韩政委,还有黄区长罗书记一起喝的酒。于无心中暗笑,端杯敬酒,却不料小女生酒量奇大,之后抱着麦克风如同解不出手来似的玩命吼歌。
在小柔妹妹和李继承的左右夹攻之下,于无缴械投降,向李继承提出要回厂里加班。
“这么晚了回去加班,你的脑袋里面进沙茶酱了吗?”李继承拿着酒杯,试了很多次没能把酒送进嘴里。而小柔拨弄于无的头发,试图找到豁口往里面倒酒。
“想赚资本家的钱,要从后半夜开始。因为他们通常都是上午睡觉,晚上办公。”于无记得这是他醉倒前说得最清楚和利落的一句话了,然后他站起来,把小柔丢进李继承的怀里,摇摇晃晃向外面走。李继承半躺下去,和小柔滚做一团。
于无走到门口,回过头来招了招手:“好好活着,等我回来。”然后迈出门去。
外面一片漆黑。于无只觉得走出去没多远,被人架住了双臂,拖着他走过一条狭长黑暗的通道。那条路不知有多远,直到尽头仍是什么都看不见。有人扯开他的腰带,往他裤裆里面灌热油,大腿和蛋蛋都快被烫熟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4 成钢
14 成钢
成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高体壮,还要总是受人欺负。从小他就比同龄的孩子个子高,在一个身材普遍低矮的环境里这并不是一件值得乐观的事,因为那些孩子千方百计想把他打倒在地,即使不能实现也要设法踩脏他的脚趾甲以获得些许满足。起初他这归结为他的家里穷的原因,可是仔细观察一下,似乎那时候那些孩子的家里面也没有什么钱。
为了避免再受欺负,他加入了泗海帮,一群处于半失学状态的少年组成的团体,当他们像一团黑烟似的从操场上向他跑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加入他们。这些人需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来撑持门面,并且在逃学之后可以帮他们背书包,因而很快接纳了他。此后的几年里,身上同时背负十来个书包是成钢在校园里出现最多的形象。
这种情况持续到他中学毕业。后来发生的两年事改变了他的生活运行轨迹。一件是泗海帮首领被人当街痛殴,另一件是他父亲的亡故。
泗海帮的首领阿宇面目俊朗,那是成钢所见过的最英俊的一张男人的脸了。可是就在市中心的大街上,他被一伙人伏击,那些人用穿着皮鞋的脚猛踢他的面孔,当他头向后仰,整个身体折成O型之后,成钢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生的脸就彻底消失了。从那之后,他悄悄脱离帮派,很多年不和他们联系。
高中毕业之前,他的父亲死了。成钢的爸爸是机械厂的司机,那时工厂好忙,爸爸经常要加班,有时跑长途需要几天几夜不回家,家里只剩下奶奶、妈妈带成钢和妹妹。妈妈回忆说,记得成钢的爸爸走的那天,还在叮嘱他这趟出差回来,一定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时候会精神恍惚、身体没办,可能是过于劳累了。有病不治是一种悲剧,故意延误更加可悲。所以奶奶和妈妈都在劝: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父亲却说:如果休息,加班费和出车补助就全部没有了,等忙过这段时间再说吧。
终于他没有忙过这段时间。只在那一天,他开车拉的一车钢材在中途倾覆。来报信的人将成钢的妈妈带领到现场,却又拦着不让她看丈夫死去的惨状,担心她留下最后的不好的印象,或者把泪水落到丈夫脸上而导致他不能复生。在众人阻拦妈妈的时候,成钢看到了爸爸最后的样子:身体被折成奇怪的形状,膝盖叠在胯部,两脚还是蹬踏的动作,两手和上身扭曲成一团伏在方向盘上。
父亲去世以后,成钢不想母亲一个人独自撑持家庭,母亲则希望他能够继续上学,母子之间产生严重分歧。受他影响,妹妹成指柔在初中二年级就开始辍学混社会,这是成钢一直引以为愧疚的一件事。穷苦善良的母亲每日忙忙碌碌,儿女不听话不上进令她焦燥不安。可是,又怎样才能改变?
十八岁成钢上了班,在机械厂做工人,有了他的第一个师傅,告诉他这世上有比打架更好的东西:钱。师傅对他说:“我现在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如何发财。”成钢当时还暗笑他只知赚钱,十几年过去,他一如师傅当年,天天想钱。爱钱的人才能赚钱。 “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他不爱钱,他恨它。
做为一个车间工人,师傅是唯一一个穿军呢子大衣的人,他与众不同。他为人真的很好,见成钢年轻,很多事情不懂,就没有把他整天呼来喝去的当成小伙计用。车间里常能见到他跷着两条小短腿够不着地,蹶着屁股一纵一纵的,成钢在后边笑。
较为巧合的是,师傅的媳妇,也就是成钢的师母,却是阿宇的姐姐,但师傅从不与阿宇来往,也不提起他,好像他没有这样的亲戚似的。后来发生一件事,师母怀孕了,最初夫妻二人都不知道,恰逢师母感冒,无意中吃了药,计生干部要求他们把孩子拿掉,师傅却不肯,说是生个傻子他也认了,为此在厂部公开争吵,弄得全厂沸沸扬扬。孩子最终没有保住,后来知道是个已经